却差一点掉下去,吓得心跳跳的:“夜,还不放手。”

“不放。”他从后面粘着她:“退下都退下。”

“娘娘。”福公公端着药,有些为难。

她无奈地伸出手接过:“你们退下吧。”

凤御夜,就不要怪本小姐太无情了,不喝也的灌下去,参照一下你过年怎么对待法的。

“夜夜。”她坐起,笑着看他:“喝汤了,来啊。”

“不要。”他很酷。

“呼呼,喝药了,凤御夜,你是喝还是不喝,不喝,行,你就这样烧着病着,我去找徐天洛聊聊天,谈谈心。”

腰一紧,凤御夜带着火气沙哑声尖叫着:“你敢。”

弯弯低低笑:“呵呵,不好意思,本人一向很大胆,你不喝药就拉倒,死了拖出去葬了,我另攀高枝儿,爱嫁几个都成。”

“没心没肺。”他咕哝:“又不是不喝。”

敢请还要哄着喝啊,哄太难了,她比较喜欢直接威胁,让人无可奈何,那样,才舒服啊,呵呵:“张开嘴。”

这样才乖啊,让她一勺一勺地喂下去,才将碗放到床边小桌,他就低低地叫着:“要吃糖了。”

弯弯挡住他的嘴:“不许亲。”

“为什么?我偏要。”他任性地说着。

“你发高烧,千万不要传染给我了,把宝宝烧成小笨蛋就惨了。”

他不满地叫着:“好苦。”

“苦口良药啊,慢慢地品味着吧。吃了药,就乖乖的睡,不能掀被子。”说她睡相差,他也好不到那里去。

凤御夜紧张起来:“你又要到那里去,不许走。”

“没有到那里去,陪着你,好不好,我保证你睡醒之后有见到我,你没有什么事了,我也可以安稳的睡一觉了。”她找个舒服的好位置,靠在他的旁边。

“弯弯。”他轻轻地叫。

她应了一声,抬眸看他,他轻笑,却没有说话。

一会,他又叫一声。还是没有说话,弯弯没好气地叫:“你叫什么叫啊,神经病一样。”

“我只是证实你睡着没有。”他说的天公地道,是有些晕沉了,抱着心爱的人入睡,就是这般的幸福啊。

“那又如何,放开你的手啦。”她小心地往一侧要起来。

他神经一紧,挥走睡意:“你又要去那里?不许去。”

“凤御夜大人,我去如恭啊。你管得太多了吧!”她叫来二个宫女,扶着她去旁边的,嗯,她所设计的卫生间。

待她回来,就看见他睁着眼,眼珠子动了不动,差点吓了她一跳:“你干什么?想吓人啊。”

他眨眨有些酸涩的眼:“不是,我想睡,又怕睡着没见你。”

暖暖的被窝,将这寒气都赶之出去。弯弯依在他的怀里,好是心满意足,叹着气,暖暖的气息,熏得她也想睡了。

何妨一起醉倒呢?明天的事,明天去解决,未雨绸缪只会弄得自己身心疲惫。

夕阳西下,睡足的她倒是又无事可做了,他仍睡得很沉,一室的夕阳光让这里变得恬静。

她挥挥手,二个宫女来扶她起床。

走到外面福公公恭敬又小声地说:“贵妃娘娘,膳食准备好了。”

她不得不赞赏:“福公公,你做事就是好,比孙公公厉害多了。”孙公公只会扯她的后脚。

一边的孙公公满怀是委屈啊:“贵妃娘娘,好是都是福公公去做。”

弯弯睁大眼:“我有叫你去做坏事吗?你告密的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福公公,他最怕什么?罚他做什么?”

孙公公哀怨:“贵妃娘娘和皇上都一个样儿啊。”

她轻笑出声:“你啊,就会逗人开心,小声点,别吵醒皇上了。”

“皇上在半个时辰前就醒来喝过一次药了。娘娘还在休息,皇上就让我们先准备了晚膳。”福公公据实报道着。

弯弯心一甜:“倒是挺细心的。”的确是肚子饿了才醒来的。

满满一桌是清淡搭配得宜的菜色,每一道要是试出有什么不妥,马上就会送去查,然后在治罪。

她想,如果不是凤御夜这般的心细如发,她在初入宫那时,就什么死的也不知道,银针都不知黑了几根,治罪的人,也多着呢?只是后来就一直也没有了,那个厨子都不敢拿自个的脑袋来上菜。

用过膳手,孙公公用银盘端来一些帖子:“贵妃娘娘,这些帖子都是今天送过来的。”

都是一些无关重要大的,只是另一张扎着草环的让她奇怪,上面却是空白一字也没有。

只有一只草环,那草环,似乎还带着草原的气息,为什么不提片字呢?是艳送来的,还是洛,还是林若风,草指环啊,可为什么要送这只草指环过来呢?她有些奇怪地问:“这是谁送来的?”

孙公公想了想说:“好像是门房那边送过来的,说是徐家千金亲自送来的,却没有入宫,奴才检查过了,没有危险,是牧草。”

“切,我当然知道这是牧草,可是送这个,有什么意义啊?”她不解啊。

孙公公轻声说:“大概是徐千金想着,贵妃娘娘喜欢这个,就送这个来讨娘娘的欢喜啊。”

“你要是送金子给我,我更欢喜啊,福公公,最近有徐家的消息吗,不,不问你,你跟皇上是一路的,那个,刘公公,你说,最近有什么徐家的消息。”她随手指了一个公公,手指把玩着草指环,是真的挺可爱的,可见用心真是不一般啊,艳真是越来越知她的心了。负了洛,千万不要生她的气哦,她不是故意的。

那个公公有些受宠若惊地说:“启禀贵妃娘娘,徐老将军许久就不曾上朝了。”

“徐天洛辞去了官职我倒是知道,可是徐老头还在上班啊,不,还在任职。”居然上也是上班一样,光拿薪,不打仗的。现在凤朝是四海升平,将军只怕是骨头都生锈了。

那公公想了想说:“徐老将军好像是说,独子生病。”

生病,不会吧,洛那么结实,怎么 会生病呢。“刘公公,你现在走一趟,去徐家看看。”

“是,娘娘。”他躬身出去。

怎么会呢,一定不会的,想必就是徐老头用来推搪不上班的理由,冬天那么冷,谁谁谁喜欢早起了,凤御夜还不是,左请右请的才愿起床。不过徐老头的理由真过分,居然说洛生病,这样不吉利的他不知道吗?

可是,夜黑之后,刘公公却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徐天洛的确是病了,在牧场上,而且病得很重,徐府都说着,公子要走了。

她心里不是滋味,恨不得天快些亮啊,去牧场看看他。怎么会这样子呢?洛,怎么 不好好照顾自己呢?除了她,天下还有大把的女子啊,只是,什么病尚不得知,她还是不要那样自大才好。

一定是谣言啊,一定是谣传,洛不会有什么事的,他是那样高大,气盖云山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洛。再见!

凤御夜的身体还算不错,已恢复了大半,不再发烧,只有些皮外伤了,那割得深深的伤口还是让弯弯不敢看,陈御医八成和他有仇,怎么下得了手啊,他的手臂,都比她的还要好看细嫩。

凤御夜也算是懒人,既然这样,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上朝还是处理政事什么的。

弯弯却不知要从何开口,让她去牧场,凤御夜一定不会同意的。

他虽然知道她心里只有他,却是小气鬼,防她出墙防得像是搞国防战争一样。

她长长地又叹了口气,躺在贵妃椅上,看着阳光照在指环上,闻着些许的草原味道。

凤御夜皱起眉:“一早上就唉声叹气的,谁惹你了。”抢走她手中的草指环:“是嫌过得太逍遥了是不是,宫里出去转一圈,包你什么叹也没有,这是什么玩意,难看死了。”

弯弯看着他:“为什么发烧没有把你的牙尖嘴利烧死,还是一样可恶,还我。”

“我看你就是吃得太饱了,没事做拿着这破玩意叹气,它有我好看吗?”脸放大在她的面前,她都三心二意的。

“夜,我要出去一趟。”实在隐瞒不住,她不是玩心理太极的高手,斗不过凤御夜,倒不如直接说出来。

凤御夜口气一酸:“出去,是去林府,还是徐府?”

“不瞒你说,去徐家牧场,唉,你先别骂,听我说,洛生病了,据说病得很严重,我想去看看他。”

他抚着那受伤的胳膊:“我也伤得很严重。”

“你好的差不多了,夜,别这样嘛,我很快回来的,你多派点人跟着就是了,你别老想着那些陈年旧事,说实在话,洛比你大度的多了,不然啊,你那里还能再见得到我,不是几次用生命来救我,我怎么会还活着。”

他思了会:“朕带你去。”终究还是不放心,狐狸就是狐狸,防人防得紧。

弯弯摇头:“你想,你都出了这般大事了,还能让你出宫,夜夜,很快,我现在去,晚上就能赶回来吃晚饭。”

“给朕说个理由。”哼,见旧情人,不让他去,其中必有鬼。

“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的今天。”绝对的大理由。

凤御夜沉默了半会,轻笑着说:“好,我相信你,你去吧,不过,连弯弯你要是有半点出了错,你今晚就别想睡了。”

弯弯笑开颜,伸出手让他扶起:“色夜,与其乱想,倒不如,你想想怎么应付要来的难题,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生了,好好想吧,准爸爸。”与其自己伤脑,倒不如,让他去伤脑。

一路上,她都觉得怪怪的,浩浩荡荡的人,摆足了架子,明明凤御夜没有跟来,似乎又觉得在一样,害她老是回过头去看,也没有看到他追来。

中午才到徐家牧场,依然是风光依然的牧场,阳光下,碧草初生,清新 嫩绿的味道依然让人迷醉。

一切,都按照礼仪来,徐家人全跪在门口迎接她。

她并不想这样的,但是,凤御夜是爱记仇的人,要徐家看清他们和她之间的距离。他吩咐的事,福公公只会照办。

艳憔悴了不少,美丽的容貌布满看忧愁和哀痛。

“艳姐姐,洛怎么了?”她的样子,让弯弯心跳跳,洛不会去西天了吧。

艳露出一抹笑:“贵妃娘娘,洛在休养,没事。”

弯弯咬着唇:“没事才怪,你的神色不会骗人的,艳姐姐,我现在什么也不是,不要把我当贵妃,我只是一个好朋友来看好朋友。”叫得她心里发酸啊,她还奴役过艳,自称是她大嫂呢?

艳眼睛一红,擦擦泪,什么也不说,就带着她走进去。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病魔的折磨,那还是洛吗?还是那意气风发,潇洒不羁的洛吗?枯陷的眼,疲得皮肤贴着骨头,苍白色的唇,还是那个骑在马上的追风青年。

艳走进他,轻轻地在他的耳边说这话,洛不出声,只是艰难的转个身子看她。

艳有些为难地看着弯弯:“哥哥叫你回去。”

什么东西湿润了她的眼,弯弯抹抹,竟然满手都是泪,怎么会回去呢?她走近他,坐在床前的椅上,细细的看着他的背影,却忍不住轻轻地抽泣起来。

洛不忍,一抽一搭的声音,让他痛在心里,像刀在割一样,转过头,朝她虚弱地笑:“弯弯,还好吗?爱哭鬼。”

“呜。”她哭得更厉害了。

“你再哭,我会更痛。”他低沉地说着,吃过药后的他,尚忍住那疼痛,只是,她的泪,比什么都要容易钻到他的心,没想到她会来的,在生命的弥留之际,还能在看到她,她看起来还不错,那么,他也就放心了。

想抬起手抹她的泪,却让她一把抓起,十指抓着他的手,弯弯内疚地哭:“对不起,洛,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三心二意,都是我,你才会变成这样子的。”

他摇摇头,有些错愕,有些莫名的欣喜,弯弯,不会变的就是心地这般的纯真。“弯弯别哭,不是你的错,我得了种怪病,连再高明的大夫也诊不出是什么病,只是,所剩的日子不多了。”

“呜,为什么会这样,洛,不要吓我,没事的,让宫里的御医来给你看看。”在她的世界里,她不喜欢生离死别,太沉重,而且洛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说到他的日子不多,叫她如何的不伤心难过。

他笑笑,枯瘦的手轻轻地抹着她脸上的泪,最不忍,旧识她哭:“弯弯,怎么越来越大,越来越爱哭了,泪美人,可不好看,哭多了,对孩子也不好,我最喜欢看你笑了,那么甜,那么纯真,所有的风尘,都入不了你的眼。”

弯弯更想哭:“我那里还笑得出声啊,洛不要怕什么怪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贪婪的眼看着她的样子,要印在心底一样。

“弯弯,放开你,是我做得最多的一件事。”他笑着,如果不是,弯弯留在他的身边,他就害苦了弯弯,她会整日不开心,为他担心,为他难过,他也没有想到,一向健康的他,怎么说倒,就倒下了,一倒下,就没有起来的力气。“你在皇上的身边,你爱他,他也爱你,弯弯很幸福,不要为我伤心,人总是有去的时候,谁也逃不过。”

弯弯悲从中来:“洛,不要说了,我不要你死,为什么是你要先离开我们,不是我先离开你们。”

洛轻笑:“因为,我比较自私,让我自私一点不好吗?弯弯,最想的,就是和你一起去看草原上风起云涌,什么男儿志在四方,不过是徒负虚名,可以吗?”他想,能在以后更难捱的日子里,留下更多的回忆,用来撑过一次次的疼痛。

这个时候,有说不清楚太多的病症,弯弯有些气恼,为什么洛不是在二十一世纪呢?高端的医术,一定知道他得了什么病,是患癌症,还是怎么了,而且,还能治疗啊,病魔,不会因为他是好人就放过他。

她点点头,当然好了,我最喜欢在这里就是看风,看云,看草,看牛羊,看得天高地厚,看得风轻云淡。

艳扶着她出去,二个下人进来帮洛打理着。

“艳姐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现在洛都病得很糊涂了,跟他说话,他要凝聚很大的精神一样。让她的心痛啊,她忽略了多少身边的朋友啊,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心里,何止是一般的难过。

艳叹口气:“弯弯,不是我不想说,是哥哥有交待,谁也不能去告诉你,在回牧场没多久,哥哥就感染上了风寒,身子骨,越来越是弱,请了不少大夫,都说无法可治了,哥哥时醒时睡的,醒来的时候,就让我采很多新鲜的长牧草,编成一个个指环的,我知道是编给你的,痛得迷糊的时候,他也只会叫着,弯弯,弯弯,似乎那样能减少他的痛楚一样。”艳说着,有些不忍,又难过地流起泪来:“满满一整箱的草指环,我不忍心啊,他织了一个又一个,却始终没有送出去,哥哥最大的愿望,就是你戴上他的草环。”她如何的忍心,哥哥的希望,都放在心里,她终是忍不住,让人送了一个去宫里,以圆哥哥的愿望。草指环啊,编的是他的一颗颗心啊。

弯弯垂下头:“对不起,艳。”

“不关你事的,弯弯,你不要再责怪自己了,不要流泪,哥哥难得今天看起来很高兴,让哥哥高兴一天,大夫说,哥哥,就只有这几天了。”她背过脸去抹着泪。

难得,今天的风很轻,很轻,吹得人心里头暖暖的。

新嫩的绿草上,洛坐在那软椅上,看着拔着草的弯弯。眼睛不舍得多眨一下下。

她笑开一张脸,走近他:“洛,帮我做一件东西。”

“你喜欢什么?鸟,还是花。”只要她想要的,他会做出来给她。

她扬扬洁净无一物的十指:“洛,给我做一个草指环。”

他怔住,弯弯却笑得调皮:“要漂亮一点的,像我跟你说过的一样,牧马的小子,编了草指环送给心爱的人一样。”

“你真的要?”他手有些颤抖。

“当然要了。我还要你教我编,然后,我要送一个给你。”

洛很兴奋,慢慢地教着她,许久不曾见的笑颜终于出现在他的脸上。

艳不忍看,趴在徐父的肩上轻轻地哭着。

洛的手,如此的巧,碧绿而好看的草指环戴在她的手指上,好看极了。相看之下,她编的真是好难看。

她低下头把玩着中指的草指环:“洛,你要快些好起来,然后,我也要宝宝来这里玩,跟着你骑马,编指环给喜欢的姑娘。”

洛摇摇头:“弯弯,不要再来这里了。”

“为什么?我要看着你好起来。”她咬着唇,用力叫自己不要哭。

洛笑着:“弯弯,我无法好起来了,给我留一些尊严,不想让你看到我奄奄一息,知道吗?”

泪如雨下:“洛…”

他似乎很累很累了:“弯弯,答应我,不要再来,我知道,你说话算数的。”

“我才说话不算数,我说嫁给你,却又没有嫁,洛,你责怪我把,你骂我吧,来生,我在嫁给你好不好,你答应我,你要好起来。”弯弯执着他的手,诚挚地看着他的眼。

他摇头:“弯弯,现在回去,给我留点尊严,可以吗?你戴上了我的草指环,我满足了。”他的眼里,已是掩不住的疲惫了。

弯弯点点头,执着他的手,轻轻地亲一下:“再见。”

“不要再回头。”他用尽全力的说着。双手握成拳,不让自己的狼狈让她看到。

泪落满面地,她伸出一只手,没有回头,轻摆着朝他说再见。

洛,再见。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相信命运

她哭得肝肠寸断,让人听了,还以为这妃子是不是皇上强抢入宫的。

哭得某个本来是寒着脸的人,也忍不住心痛了。

“哭什么哭,要死要活的。”凤御夜忍不住出声。一身侍从的打扮上了马车,将她搂入了怀中。

他的小心眼啊,就知道他大方后,会偷偷地跑出来的,还穿着小太监的衣服,只是,弯弯无暇去说他,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洛要死了,夜,要治好他。”

凤御夜心痛,也有些心酸,弯弯走后,他去看了一下,毕竟是少年时代,一起长大的损友,却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