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为后宫之主,每天要忙的事情不比皇帝少多少。皇后身子不好,又不得宠,过去被吴贵妃分了不少权力去。现今有了萧章做帮手,懿祥宫那边管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就少了下去。

对于萧章的管事能力之强,皇后是着实有几分吃惊的,就连皇帝听说了也很是惊讶。一个深闺小姐,就算在家里跟着母亲学过管家,也顶多是打理一个府邸。

而宫务可不是开玩笑,琐碎麻烦之程度非一般人能想象,偏生萧章每件差事都办得妥妥帖帖,甚至不比身居高位多年的吴贵妃差,算是极为难得的了。

今天皇后叫她来,为的也是后宫的事儿。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按例南方都要进贡上好的冬橘过来,可今年南方积雪,贡橘损了好几车,运到宫里来的时候只剩下三车了。

管理贡品的人已经罚过,余下的就是怎么分这三车橘子的问题。

三车一共六箱,六箱里有三百个。

三百个,连往年的半数都不到,怎么分都不是。皇后不爱揽这个得罪人的活儿,就把萧章叫来了。

萧章想了想,先是问了一句皇后的意思。皇后不爱接这个烫手山芋,但萧章既然问了,她也只得表态:“本宫倒是不介意那么几个橘子。若是旁的宫不够分,凤藻宫不要便是了。”

皇后这儿按照往年的份例是五十个,就算让出了她的,旁的地方还是不够。皇后这是玩迂回战术呢。

萧章道:“太上皇和太后那里各六十个,皇上和娘娘各五十个,这些都不能少。加起来就是一百七十个,还余一百三十个。吴贵妃四十个,德妃贞妃丽妃三十个,正好分完了。”

皇后忙问:“那嫔位以下呢?”

萧章最烦那些嚼舌根的长舌妇,不在意地说:“从臣妾开始都没有,旁人也不好嘴碎多说什么。”她其实并不打算这么做,只是想看看皇后怎么说。

桂嬷嬷在一旁插嘴,摇头道:“怕是不成,依老皇上和皇上娘娘对贤主儿的宠爱,还能短了您的?到时候只怕颐福宫的贡橘是后宫里头最多的。”

萧章无奈道:“那就只有让内务府拿了银子,去宫外采买些回来了。只是这事儿由臣妾出马不妥当。”

皇后挑眉问:“哦,怎么个不妥当法儿?”

萧章道:“臣妾年纪轻,又不是正经管事儿的,只怕内务府那些小蹄子知道了这些橘子是要买给低位宫嫔的,做事就不上心,从中克扣。”

皇后顿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吩咐了桂嬷嬷从凤藻宫的月钱里拿银子,跟萧章跑了一趟内务府,特意嘱咐了,东西买回来之后皇后娘娘要亲自过目,贤嫔挨个儿检查,省得买些烂的玩意儿回来充数。

皇后倒是不在乎这些小钱的,她希望的是在后宫博得一个贤名。

十五皇帝来的时候特意夸了她一句贤德大方,让皇后很是高兴,隔日又叫来萧章妹妹长妹妹短的叫着。

不过这次叫她来却不是为了宫务,而是突然说起了静怡轩里的那个,疯疯傻傻的瑞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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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 第056章 与虎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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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与虎谋皮

皇后递给她一串蜜合色的手串,笑吟吟道:“这是万岁爷昨儿个才赏的,本宫瞧着妹妹皮肤白,最衬这样的颜色,特意叫人给你留了一串,妹妹快戴上试试。”

萧章知道,这样的小恩小惠她是拒绝不得的。只有收了,皇后才能更放心地用她。所以她也不推辞,接过戴上,还转动着腕子给皇后看。

皇后笑了会儿,才说起正题:“本宫听说…前些日子妹妹的伤好了之后,曾去静怡轩看过瑞嫔?”

萧章正要开口,皇后忙道:“本宫没有那个查探妹妹行踪的意思,只是瑞嫔神志不清,本宫交待过静怡轩的宫人,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同本宫汇报。”

萧章娇憨一笑:“娘娘放心,臣妾哪里会误会您呢。是有这么回事没错儿。说实话,那时候同样是被瑞嫔伤了,周贵人晋为宛嫔,搁我这儿就什么都没有。我气不过,就去了静怡轩。”

皇后神色微妙:“瑞嫔她已经疯了,如果她跟妹妹说什么疯言疯语,妹妹你可千万不要相信。”

萧章莞尔道:“这是自然。她嘴里一会儿骂这个,一会儿骂那个,我看她疯疯癫癫的,干脆给了她一巴掌了事,然后就走了。”

皇后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又与萧章说起筹备过年的事情。

萧章微微低下头,眸光一闪。

其实,事情并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就像发现了吴贵妃之子的私通后妃这等丑事一样,萧章在投靠皇后、吴贵妃这些后宫高位的同时,也不想让自己完全被她们拿捏住。如果自己手里面有她们的把柄,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所以她去找了瑞嫔。如她所料,瑞嫔果然没有疯。

那日傍晚,夕阳将人影拉的长长的。瑞嫔披头散发,身着单衣,倚着静怡轩的柱子迎风而立。

看见萧章来了,她竟并不惊讶,而是很平静地说:“你来了。”

萧章笑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瑞嫔道:“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皇后的棋子。如果你不想沦落到我这地步,一定会想从我这儿得到些什么,作为你的筹码。”

萧章拍手道:“不错不错,思维清晰,还能揣度人心,看来你一点都没有疯嘛。你在我面前这样毫不隐瞒,就不怕我告诉皇后?”

瑞嫔冷笑道:“我已到了这般田地,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我又有何畏惧!不过以赌罢了!”

萧章问:“你想要什么?”

瑞嫔的表情骤然变得无比狰狞:“我要皇后死!这个毒妇!她利用了我却又将我一脚踢开,把我关在静怡轩这鬼地方整整一年!我曾经帮了她那么多,她却绝情至此…”

瑞嫔话未说完,萧章挑眉道:“不对吧。你怎么会是皇后的人,分明就是…宛嫔的好姐妹。”

瑞嫔闻言神色大震,吃惊地退后两步:“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萧章上前一步,直盯着她的眼睛,好像要看到她心里去。“宛嫔脸上的伤看起来严重得很,可是不过半个月便恢复如初,不是你们串通起来做了手脚还是什么?你表面上装作深恨宛嫔,其实是想借此让皇后觉得你还是她的人,让皇后愧疚到不忍心杀你灭口吧…”

“你…”瑞嫔皱眉,“你就不想除掉皇后?”

萧章笑道:“我想不想,与你无关。凭你之力,根本扮不倒皇后。”

瑞嫔见她语气如此笃定,不由急了:“怎么可能,我帮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要我把那些事捅出来…”

萧章摇摇头:“别忘了,你已经‘疯’了。皇后之所以不杀你,并不是因为念旧情,而是你根本就没有撼动她地位的那个资本。”

瑞嫔动了动眼珠,警惕地看向萧章:“既然如此,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萧章回答之前,先甩了她一巴掌。

瑞嫔顿时大怒,正想回敬她一个耳光,却被萧章扼住了手腕。

“这是你欠我的。”萧章轻笑道:“瑞嫔姐姐,你可一点都不吃亏。我不过还你一耳光,你可害我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呢。”

“你…”瑞嫔眼中寒光闪过,正要说话,萧章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就是锱铢必较了点。你若疯了也就罢了,偏生你压根就没疯。”

萧章见瑞嫔渐渐冷静下来,便慢慢地松开了钳制住她的那只手,柔声道:“作为赔礼,我给你提个醒吧。”

瑞嫔疑惑地望向她。

“你的好姐妹周木婷,你还是别信她为好。”萧章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笃定:“她正得皇恩,你却出手伤她,纵然助她爬上嫔位,于你却没有半分好处。皇上只会更加认定你是个疯子,再也想不起你半分好处。若她许诺要放你出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瑞嫔心中大震,愣了好半天,讷讷道:“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想活下去,最好是真的疯了。本本分分地呆在静怡轩里,不再受人利用,或许运气好的话还能平安终老。”萧章收起笑容,冷声道:“不过你若再跟宛嫔联手,企图对皇后、对我不利…你大可以试试我整治人的手段。”

说罢,她不再给瑞嫔考虑的时间,转身便走。

其实宫里头的陈年旧事,时间久远,萧章搞不清楚具体的真相。她猜瑞嫔其实是和宛嫔一伙的,原因很简单,一是宛嫔的伤口蹊跷,二是宛嫔带路的宫人蹊跷,三是…她最近这么得宠,宛嫔定然不愿屈居于她之下,这是想着办法要晋位呢。

所以萧章在那天和宛嫔一起出门之前就有预感,周贵人是要想法子晋位了。

她也不介意周贵人晋位之后成为后宫的另一个靶子,帮她拉去一部分仇恨。

那天她顺着宛嫔的意思出门,是想顺水推舟,看看宛嫔那边的助力都有谁。

现在看来,瑞嫔是一个,贞妃…也很难说。

其实萧章刚才更香诈一诈瑞嫔,问她是不是贞妃的人,可是到底没那么多把握,为了保险起见只说起了宛嫔。

因为她记得清妍提起过,当年是德妃害得贞妃终生无子。而瑞嫔被囚禁,则是她害得德妃小产。如果是贞妃为了报仇指使瑞嫔这么做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至于皇后会牵扯进来,可能是由于当时瑞嫔表面上投靠皇后,撺掇皇后拿掉德妃的孩子,皇后便让她去做了。

有皇后做瑞嫔明面上的靠山,幕后的贞妃可就安全了。

说起贞妃其人其实是很没有存在感的,但她身份特殊,是最早服侍皇帝的人。就算早已无宠,她在皇帝心里的分量也不轻。

如果她当真是个老实安分的也就罢了,可若她表面淡定,实则心怀鬼胎…那对萧章来说就是一个隐藏的敌人,不得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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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七年初,离京办差去的水溶终于回来了。

那天正赶上萧章帮皇后跑腿,去太上皇那里送新年的份例。她一进门,就是一愣。

站在暖阁当中长身玉立的少年,可不就是北静王水溶吗。

几个月不见,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的面容变得有几分陌生了。她愣了片刻,方回神浅笑。

出来的时候,太上皇不知安的什么心思,让水溶送送她。

两个人就沿着熟悉的石子路走了一段,却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水溶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母后没有为难你吧?”

萧章摇摇头:“没有…说起来还多谢你了,一定是你在太后那边交待过了吧。”

水溶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听说你受伤了?”

萧章脸上一红,她伤的地方敏感,不好对他说起,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水溶见她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也不多做纠缠,反正看她现在已经没事了。走到岔道口的时候,他知道不该再送,正要作别之时,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递给她。

萧章犹豫着没敢接,这算不算私相授受啊?

水溶忙道:“放心,嫔以上的宫妃我都以王妃的名义送去了年礼。这是你的。”

萧章这才接了,却故意挑眉道:“怎么到我这儿就这么一点儿啊?”

水溶笑道:“别看小,这个可是最贵的。你藏好了,别叫皇后娘娘瞧见,不然非得抢去不可。”

萧章知道他是胡诌的,但也跟着乐了。这个朋友人不错,如今他平安归来她也放心了。皇上也真够狠心,南方大雪受灾那么严重,还把水溶撵去办差。

两人告别分手后,萧章搭着清芷的手上了轿子。走了一会儿,轿外传来咯噔一声,萧章身子一歪,发现轿子忽然停了。

萧章忙问:“怎么了啊?”

清芷打起帘子探进来,着急道:“不好了主子,轿子一边断了一截!主子快下来吧,坐在这儿可是要冻坏了。”

萧章无法,只得拢紧披风,随着清芷下轿。

四个轿夫已经被打发出去抬新轿子过来了,余下两个小宫女,被清芷打发出去,就近寻个避风雪的地方。

萧章跟清芷两个在原地打了会儿转。不知道怎的,萧章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像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了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光棍节快乐~(⊙_⊙)或许有不是光棍的,别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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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 第057章 楼中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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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楼中旖旎

小雪渐渐的下大了。

萧章等得不耐烦,便要自己去找个地方避雪。

正当这时,探路的丫头回来,道是前方不远处有个擒藻堂,是宫里头存书的地方,娘娘去避雪正好。清静,又可以解解闷。

萧章闲着也是闲着,就跟那两个丫头去了。留下清芷在原处,等着轿子回来的时候去知会她们一声儿。

擒藻堂果然离得不远,萧章让两个丫头守在门口,自己在里头翻翻拣拣。一楼都是些大部头,萧章不耐烦看史书,就寻思着上二楼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带画儿的游记之类的东西,权作打发时间。

她沿阶而上,还未完全登上二楼,便瞄见里头书架间隐隐露出一双男子的云锦长靴。

她脚步不停,装作全然不觉般扶着扶手走上二楼,就近挑了个书架寻书。

她的目光落在书卷上,耳朵却是竖了起来听着背后的动静。果然,那男子踮着脚,慢慢地走近了她。

这时,萧章正好看中最上排书架上的一本书,抬起手正要垫脚去够。男子猛地从身后抱住了她的细腰,脸颊埋在她颈窝里用力地嗅,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敏感之处。

萧章想也不想就用刚取下的那本书砸他脑袋,男子低低叫了一声,佯怒道:“你是哪个宫里的?!连我也敢砸!”

萧章侧眸看向他,冷冷笑道:“大皇子眼拙了吧,本宫身着的可不是宫女服饰。”

大皇子装作愣了一下的样子,用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换上一副笑脸,笑嘻嘻道:“原来是惊扰了娘娘,不知您是…”

萧章烦他这副做作模样,抬手仍用书卷往他肩膀上一摔,嗔道:“装什么样子给谁看呢,你真当本宫是三岁的小孩儿,由得你随意糊弄!”

大皇子面上一讪:“这话是怎么说的…”

萧章不耐道:“你费了那么多心思引本宫过来,就是为了装不认识的?既如此,我可要走了。”

“哎哎哎…”大皇子忙拉住她的袖子,凑上去道:“贤娘娘别生气,儿臣不过跟您开一个玩笑罢了…”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不老实地握住了她柔嫩的手,轻轻揉捏着。大皇子只觉触手柔软如若无骨,满手温香软玉,恨不得将她揉碎似的又攥住了她的手腕。

萧章甩开他,轻哼一声:“可没什么好笑的!大皇子自便,本宫先走了。”

好不容易把萧章骗了过来,他自然不肯轻易放手,搂住她双臂将她松松圈在怀里,低声哄道:“好娘娘,你怎的这般绝情。我先前瞧你跟皇叔聊的极好的,凭甚到了我这里就是这样一番冷言冷语,晋儿的心真是痛得很呢。若是不信,您摸摸看…”

他愈发没皮没脸起来,抓住她的手便往他松松垮垮的衣袍里送。

萧章这回想抽手却是没那么容易了,看来门口那两个宫女都是大皇子的人,所以他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她抬眸去看大皇子的脸,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孩子,心里头竟然这么多花花肠子,把她和水溶的关系都想歪了。

她要整治他,法子多的是。这个时候彻底翻脸,他这根线可就断了,没那个必要。而且一旦逼急了他,大皇子若要用强可就糟了。

她也就没急着反抗,被他带着在他胸前摸了一把,瘦得跟没骨头似的,她实在没什么兴趣。

见大皇子享受般吸气,萧章趁机抽出手,不满道:“晋儿,你这是做什么。我虽年轻,却也是你父皇的妃子。你已经长大了,得注重男女之防才是。”

他仗着比她身量高,两臂将她圈在书架之间,就是不肯放她走:“贤娘娘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既是咱们年纪相仿,又情投意合,应得好上几回才算得圆满,您说是不是?”

萧章很想用不屑的眼神鄙视他一小毛孩的尺寸,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淡淡笑问:“如果我不依呢?回头我告诉你父皇,你可别想好过!”

大皇子慢慢俯身,脸渐渐地靠近她的,凑近她耳边低声暧昧道:“若是贤娘娘不依…承晋也只好强迫娘娘这一回了。待贤娘娘尝了这般刺激滋味,可还敢去同父皇告状?”

他这话当真厚颜无耻的很,竟然有生米煮成熟饭的意思。

萧章与他距离极近,隐约感觉到少年的身体正在起着某种微妙的变化。她见好就收,往后退了半步,抬起手拉住他手腕,在两人目光相对时拉开了他的手。

今日她腕上带着一串孔雀蓝手链,那抹耀眼的蓝配在柔弱无骨的白皙腕子上,让大皇子见了不由**高涨,恨不得将她生吃下肚似的,伸手就要拉回她。

萧章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你先别急。这几日皇上日日都往我这里来,你若在我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岂不引得你父皇疑心。”

“这…”一想起被他父皇发现的后果,大皇子的**顿时消褪了几分。的确,贤嫔不比锦嫔,她最近正得宠,必须格外小心才行,这也是他想尽法子引出她的原因。

大皇子想了想,挑眉道:“那依贤娘娘的意思是…?待父皇不在您那儿歇着的时候,儿臣再…”

萧章忍住心底的厌恶,道:“最近是不成。怎么着也得过年那阵儿,万岁爷忙得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