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这是景和七年的头一场雪,下得并不大。

萧章身披大红色缠莲纹披风,执一把六十四骨纸伞徐徐穿行于风雪中。

清妍在旁唠叨:“主子有这样的雅兴固然是好事,可若冻坏了主子…”

“不冻坏,怎么惹得皇上心疼。”萧章淡淡一笑,轻飘飘一句话堵住了清妍的嘴。

清妍在宫里的时间不短了,也知道宫中不少妃嫔会用各种自虐的方式来引得皇帝怜惜。她心中虽觉得不值,但既然是主子的意愿,她也不好再多说,噤了声跟在一旁。

她虽得宠,但很少到皇帝的乾元殿来。

萧章眯着眼睛细细回忆了一下,似乎只有两人头一次欢好是在这里。其余时间,都是皇帝跑到她那里去。

皇帝似乎也不嫌麻烦,可能是觉得在颐福宫更自在吧?

前方当值的常贵瞧见萧章来了,麻利地过来行礼问安。

萧章淡笑:“免了吧。皇上在吗?”

常贵道:“回贤主子的话儿,皇上给太上皇请安刚回来,八成正在换衣服呢。”

萧章点头:“那你进去通传一声吧。”

常贵笑道:“不必了,万岁爷吩咐过,贤主子若来了,只消迎您进去便是。三九寒天的,哪能让您受了冻呢,回头感了风寒,心疼的可还不是咱们万岁爷。”

常贵管着侍寝方面的事宜,这后宫里谁最得宠,他门儿清。皇帝去萧章那里的次数多,他常跑颐福宫,说这话也就顺溜了。

萧章笑着跟他进屋,吃着奴才们奉上的暖茶。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就站起身打算去看看皇帝在做什么。

常贵不敢拦她,偷偷躲到了一边逃避责任,权作没看见。

萧章一路无阻,进了皇帝起居的暖阁。

永湛果然刚刚换完衣服,正要转过身出门,眼前忽然一黑,身后袭来一股似麝非麝的幽香。

他嘴角微挑,握住来人柔荑,细细地抚摸着。

“哟,也不问问我是谁,上前就这么摸呀?”她凑上去,在他颈间吮吻了一下。

永湛身子微颤,猛地转过身搂住她,低头吻了下去。

他手上熟练地解开她的衣带,搂住她纤腰,正要往榻上带去,萧章推了他一把,嗔道:“皇上真像色中饿鬼,这么些日子不见,见了臣妾就要做那事。”

永湛将她一把抱起举高,小别胜新婚,显得有点反常的兴奋:“元元,你就这么想朕吗?朕不过四天没去看你,你就度日如年了?”

她双腿离地,颇有些局促不安地挂在他身上,忽然间想起他们初次的时候也是他这般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是因为这是在乾元殿的关系吗?干这个还分主场客场的?

她用腿盘住永湛腰身,敏感地发现他已经起了反应。

以往他几乎日日都陪着她,如今五六日未做过,平日倒还不觉得什么,被他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有点想着那滋味了。

萧章选择遵从最原始的**,解开衣襟,将**送到永湛面前。

永湛不客气地埋头吮吻,抱着她走向床边,却并不坐下,只是靠着床柱子。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似是鼓励,似是爱极:“既然皇上认为臣妾是投怀送抱来的,那臣妾就投怀送抱好啦。”

永湛忙着亲吻爱抚她的身体,顾不上说话,嘴里头不知道呜呜咽咽地说了句什么。

萧章听不清,却见他将她往上一提,撩起裙子用手指探了几下,见她足够湿润就要侵身而入。萧章这才明白,皇帝是想站着做一回。

随便吧,反正劳累的人又不是她。

皇帝真的很累,萧章虽然体轻,但本来做那事就需要体力,他还得半搂半抱着她,着实不容易。但站着做的快.感也不是平日可比的,不仅进入的更深也更刺激。

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过后,两人草草洗过,宫人便传膳上来。

皇帝还有很多事要忙,简单用了晚膳就又要去忙公务。临走前问了萧章一句:“你是回宫去,还是在这儿等朕回来?”

萧章斜他一眼:“就这么急着撵我走?刚才还一口一个好元元叫着,皇上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呢!”

他捏捏她的鼻子,好笑道:“好元元,那你怎么说?”

她道:“我就不能跟着皇上去呀?”

皇帝为难:“你在朕身边,朕还哪顾得上…”

萧章适可而止,不再逗弄他,笑笑说:“好啦,我在这儿等皇上回来。”

永湛颔首:“如果太晚了你就先睡吧,别等朕。”

说罢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这才离去。

萧章一个人闲着无趣,就叫人领着她去乾元殿的小厨房,瞧瞧有什么食材可用,做个宵夜来吃。

刚才皇帝吃的急,只怕夜里要饿。既然是有求于皇帝,当然得先喂饱他的胃了。

等皇帝晚上回来的时候,就见萧章已经趴在桌子前睡着了。桌上摆着四碟糕点,奶汁角、如意卷、栗子糕、双色豆糕,个个做得小巧精致,十分可爱,正好是一口一个的大小。

他心中泛起淡淡的温柔,轻手轻脚地坐在萧章身侧,拿起糕点吃了几块。味道虽好,但他并不贪嘴,吃了七八分饱就放下了,又起身抱他上塌。

萧章睡觉轻,一下子就醒了,睡眼朦胧地望向他。

永湛柔声责怪道:“不是叫你先睡?”

萧章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他极少见到她这般柔弱模样,实在是太久违太久违了。心底里某一个角落不自觉地悄悄一动,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心田里破土而出。

两人并肩在床上躺下,床铺宽敞的很,被窝也都被下人暖过了,可两人偏生贴在一起,紧紧抱着彼此不放。

夜已经很深了,皇帝再过两个时辰就要起身。可温香软玉在怀,他哪里把持得住,又开始剥她衣裳。

等结束的时候,两人累瘫在榻上,神色都有瞬间的呆滞。萧章脑中一空,差点忘了今日的正题是什么。

她瞧了一眼永湛神色,低声问:“新年了,皇上有好多事要忙吧?”

她明显问了一句废话。

萧章很少如此,皇帝不由多看了她一眼,道:“元元想说什么?”

她疲倦地将头靠在他胸前,竟毫不避讳地说:“前几天吴贵妃来找我了。”

皇帝吃惊地一动,但很快便恢复镇静,搂紧她道:“她去找你麻烦了?朕怎么没听说。”

皇帝在后宫里有不少眼线的。妃嫔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没空管,但对萧章这样的宠妃,自有他身边得力的太监帮忙盯着。若是不小心出了什么事儿,也好有人来到他这里搬救兵。

萧章微微咬唇,犹豫着该怎么开口。这幅模样看在皇帝眼里,还以为吴贵妃欺负了她,忙追问道:“你没事吧?可受了什么委屈?”

他本还是有点不信的,怕是萧章仗着得宠去污蔑吴贵妃。但见她这样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忽然间有了一种旁的都无所谓,只要她高兴就行的荒唐念头。

没想到萧章却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没事…不是的。这不是过年要封爵了吗?她怕皇上听从皇后娘娘的意见,压着大皇子的爵位,就想叫臣妾帮忙在皇上身边说几句好话。”

提起皇子之事,皇帝的理智到底渐渐回归,略警惕地望她:“你不是向来同皇后亲近?皇后也好父皇也罢,可都不希望大皇子太过出息。你在朕跟前这样做,就不怕他们寒心?”

萧章还是摇头,低声道:“皇上错了。臣妾亲近皇后也好,孝敬太上皇也罢,为的都只是皇上啊。”

永湛神情一震,略显错愕地看着她。

萧章微笑道:“臣妾并不想瞒着皇上。当初接近皇后,是臣妾别有用心,想让皇上多看我一眼。”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皇帝看她神色也分不清真伪。但自己喜爱的女子这般深情的告白,没有人会不为之动容。

永湛下意识地将她搂得更紧一些。

萧章继续忽悠:“所以,臣妾所做的一切,不为皇后,不为太上皇,只为皇上。臣妾协理六宫之务也好,孝敬太上皇也罢,都是为了皇上…只要是对皇上好的事情,臣妾就是遭了皇后和太上皇他老人家的白眼,臣妾也在所不惜。”

永湛大为感动,眼中闪烁着某种莫名的情绪。

要知道他是在父亲在世的时候即位的皇帝,当初登基的时候处处受制于人。起先他重视萧章,的确是因为萧章受太上皇看重。可他又不敢太宠爱萧章,怕自己再被父皇摆了一道。

现今,他对她真的再也没有顾虑了。

他已经渐渐地卸下了他对她的心防。哪怕言语没有证据,他也愿意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萧章抬起手,慢慢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物极必反,大皇子毕竟是皇上的长子。若压制得太过了,只怕会寒了吴贵妃母子的心,也有损大皇子与太子之间的兄弟之谊。”

皇帝凝视着她的眼睛,并不发表意见。

萧章又道:“就像皇上对待几个兄弟,无一不是加官进爵,以示天恩。上至忠顺亲王,下至北静郡王,哪一个不感念您的恩德?皇上此举,也无疑是给太子做一个榜样,要他将来即位以后,也不忘手足之情。”

话说到此,皇帝的神情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其实他即位之后,对几个兄弟都是明升暗贬,有实权的已经不多了,只有他信任的忠顺亲王算是身居要职。这也就是碍着太上皇还在世,不然会不会对几个心思过于活泛的痛下杀手,这还真的不好说。

但换一个角度来看,他的子嗣稀少,膝下只有三个皇子,他是万万不希望因为皇位之争让几个孩子之间自相残杀的。所以,如果能够尽量平衡大皇子和太子,让大皇子不对太子之位过于垂涎,皇帝还是很乐意封赏长子一个郡王之衔的。

而且说句实话,萧章为吴贵妃的儿子说好话对她实在没有什么好处,跟他这样提议肯定不是为了她自个儿谋私的。八成只是吴贵妃不好意思拉下脸亲自跟他开口,这才求了贤嫔接这个烫手山芋。

皇帝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感怀,在她额上连连亲吻,应下了此事不说,还特意说了一句:“等明儿朕就让人拟旨。不过在此之前,朕要亲自册封你为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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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十三年,地府。

四爷怒:“你是何人,还不速速送朕回宫?”

阎王挑眉:“你情债太多,若曦、晴川、甄嬛等等等等无数嫖过你妹子哪肯轻易饶你。”

四爷掀桌:“爷历经千辛万苦才夺来的皇位!你说不当就不当了?”

阎王缩头,泪目:“其实也不是没有法子…你回去公元2011年,把嫖你的人都杀掉就好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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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 第060章 晋妃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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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晋妃之喜

永湛一大早便亲自叫人写了册封萧章的诏书,却并不急着颁旨,说是要留着,等他晚上回来。

皇帝吩咐了下人管紧嘴巴,此事秘而不宣即可。可这事儿显然不止他们两个知道。

皇帝身边果然有不少皇后和吴贵妃的眼线。

一早上萧章去皇后那里请安的时候,皇后便拉住她的手,笑吟吟道:“妹妹这些日子辛苦了,本宫已经向皇上说过,妹妹聪明能干,位居嫔位实在可惜,过几日便晋你为贤妃。”

萧章不动声色地道了谢。回到颐福宫后不久,吴贵妃那边又来人请她过去。

萧章打发了下人,只带着抱琴去了懿祥宫。吴贵妃也是笑容满面,和煦地笑道:“多谢妹妹,多亏了妹妹,皇上早上刚下了旨意,要封晋儿做郡王呢。”

萧章只是抿唇浅笑,并不居功。

薛蟠死了,吴贵妃手中一时没有她更多把柄,怕拴不牢靠她。但吴贵妃是什么人,很快便计上心头,道:“可要提前恭喜妹妹一声了,本宫已经跟皇上提议,晋妹妹你为妃。”

萧章讶然道:“姐姐这么说,一旦叫皇后怀疑…”

吴贵妃摇摇头,安抚道:“放心吧,我是先跟皇上提起敏瑜那丫头,帮她说了几句好话,才说了你的事。皇后若知道了,也只当我是为了自家妹妹,为显公平才提的你。”

萧章再次致谢,转身的时候,唇角却浮上一抹冷笑。

晋升为妃明明是皇帝自己的意思,皇后和吴贵妃得了消息,却都在她这里卖人情。

好啊,就让她们卖这个人情吧。她们想利用她,就说明她还有利用的价值。

只是,她是不会领情的。

皇后走的是施恩路线也就罢了,可尤其是那个吴贵妃,竟然敢用她娘家的事情来威胁她,真当她是好惹的,逼急了不会咬人?

午后,萧章正欲小睡,外头吵闹成一片,是颁旨的公公来了。

皇帝跟在身后,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真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啊喂。

萧章跪下接完了旨,皇帝亲自扶起她,眉梢微挑,摩挲着她的手指,问:“你打算拿什么回报朕?”

萧章也不顾有旁人在场,靠在他胸前,仰起脸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低声说:“皇上不是缺儿子嘛…臣妾给皇上生一个好了。”

他一把搂住她细腰,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低低笑道:“说的倒轻巧。”

他正值壮年,却只有三个儿子,其中必有蹊跷。太子之后,妃嫔多年无所出,皇帝也不是没有疑心过。

永湛轻轻抚上萧章的小腹。

这半年来,皇帝几乎天天宿在她这里。他们在一起的感觉很好,每次都很尽兴…

只是为什么,一直都没能怀上孩子呢。

他吐出口气,似是怜惜,摸了摸她的脸:“注意着点自个儿的身子。”

这算是提醒了。

萧章微微咬唇,应了一声,莫名的有一点点说不出的感动。

“算了。”皇帝见她眼底浮现雾气,用拇指揉了揉她的眼皮,无奈道:“你进宫日子浅,年纪又小,嘴巴又坏,爱得罪人…还是朕分点心来保护你吧。”

“喂…”她表示不满:“皇上这是在数落我吗…”

“傻丫头,分明是…”他话说到一半,却又住了口,像是有些难为情似的避过了身,摆摆手道:“朕先回去了,你好好准备准备,争取年前行册封礼。”

那样过年的时候,她就是正儿八经的贤妃娘娘了。

与周贵人晋嫔不同,萧章晋升为妃意味着四妃之位已满。在她们四个其中之一晋贵妃之前,旁的嫔位暂且晋升不了。

当然…贞妃、德妃、丽妃、贤妃,若死其一,底下的人仍然有机会上位。

因为是册妃要颁金册金宝金印,场面浩大,不仅皇帝皇后亲自助阵,就连向来不喜欢萧章的太后也来了。

妃位以上的宫妃,就可以称太上皇为父皇,太后为母后。

不过真正这样叫的人,宫里头只有皇后与吴贵妃两人。贞妃小心谨慎,德妃不受两位老人喜欢,丽妃资历浅更不必说。

萧章却不在意这些,册封礼后去怡园请安的时候,甜甜地叫了声“父皇”。

原本皇帝册封妃子,跟太上皇没什么关系,萧章也没打算跑一趟怡园。结果等她从慈和宫出来,太上皇身边的谷雨姑姑亲自堵在了慈和宫门口,把她迎了过去。

父子俩一个德行,明明不关老皇帝什么事儿,老人家还是问她:“你打算拿什么回报我?”

萧章还是用老话搪塞过去:“臣妾今年一定努力,给您老生个孙子出来玩玩。”

太上皇笑了,推了旁边的水溶一把:“听见没有,你也努力着点哎。”

把两个不相干的人连着说到一起,水溶尴尬地红了脸,避过脸不语。

因着是即将过年,他身着一身水红色的长袍。不同于往常的素净,鲜艳的大红色为他平添一抹艳色。

好看的就像画里的人。

萧章对水溶也友好地笑了笑,之后才告退出来。

刚才她在太后那里并没有受到多少为难,八成还是水溶帮着说了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