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章有点吃惊:“皇帝那个不行吗?”

“那倒不是。只是短命,外加找到了真爱。”

“哦…随便吧。”她疲倦地靠在他怀里,低声说:“我也不想再去试着接纳一个陌生人,好烦的。”

高长官低头看她,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看到她劳累的样子,最终还是咽下了。

第二天发生了件挺好玩的事情。

萧章去上课的时候,发现任灿没来。

这可不像任灿的个性啊,她一向都很爱上学的,热衷于各种能勾引有钱男同学的机会,怎么会不来上学呢?

直到萧章接到高二五的电话,她才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昨天任灿被羞辱之后十分不甘,竟然跟踪了她。第二天等她上学走了,堵住高长官一顿卖弄风骚。

谁知道她勾引不成反被骂,被骂也就算了,还被高长官打电话告诉萧章,一顿邀功:“章章你知道吗,她像发情了一样跑到我面前搔首弄姿,自称胸大活好,结果跟你不是一个size的好嘛!”

萧章敏感地抓住了关键词:“你看了?”

“目测。”高长官发誓:“还不知道是不是垫出来的!”

电话那边隐隐能听见任灿再哭喊“求求你别说了”“我给你跪了”blabla…

萧章笑尿了,摆摆手说:“让她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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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之后,萧章跟着高长官去了实验基地。

萧章分析道:“我的点数用完了。现在任秋华母女还住在我家,只要我把照片一发,赶她们出去倒是不难,只是任秋华生的那个儿子比较难办。所以我得进入新世界赚取点数。”

高长官摊手:“那可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萧章无语:“我连亲爹都不打算认了,还认那个女人生的弟弟?开玩笑啊。”

高长官算是看出来了,她越来越冷血,真怕有一天她也会这样毫不犹豫地丢弃他。

他一心急,不小心就把憋了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章章,你…有没有喜欢过永湛?”

萧章愣了片刻,随后坚定地摇头:“没有。”

他心慌了一下,很想紧接着一句“那你喜欢我吗”,可是再也拿不出半分勇气,最终只是笑道:“好,祝你顺利完成任务,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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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章恢复意识之后,并没有立即睁开眼睛。她在回想高长官刚才的话。

她有没有喜欢过永湛?

其实,相处了那么多年,她是有机会喜欢上高演和永湛的。用一生爱一个人,她也不算滥情。

只是,萧章始终不敢爱上皇帝。

她生活在一夫一妻制的时代,父亲出轨就能毁了她的家,更别提在这皇权时代,皇帝能纳无数个妃妾,她随时都有可能失宠。

如果不是出于无奈,她根本就不打算要孩子。如果不是出于无奈,她根本就不想对皇帝敞开心扉。

皇帝本身没有错,错的,是皇帝这两个字本身。

她有无数次喜欢上永湛的可能,可是都被她自己亲手扼杀了。

所以她没有骗他。

“腊月?!”耳旁忽然有人唤她,声音很急切。

萧章收回思绪,接收了一下新身份的基本信息。

佟腊月,汉军旗人士,郑亲王的亲戚,出身还算不赖。不过在这满人当权的时代,父亲汉人的身份还是矮了一头。

好在,当今皇帝顺治喜爱汉学,不但不因此冷落她,反而更加喜欢。

萧章睁开眼睛,视线中猛然出现一张干净的面孔。

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不过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见她醒了,高兴的险些跳起来。不,他已经跳起来了,等跳完了才想起她来,蹲身握住她的手,欢喜地说:“佟妃,朕有儿子了,你给朕生了个儿子!”

萧章这回来之前,因为抱着不争宠的打算,所以提前准备好了攻略,对剧情已经大致掌握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景阳宫佟妃,刚刚诞下未来的康熙皇帝三阿哥玄烨。皇后娜木钟骄奢无度,任性善妒,早已被皇帝厌恶不说,还推了怀有身孕的佟妃落水。顺治皇帝忍无可忍,于不久前当众宣布废后。

皇帝决定废后之后,得宠的佟妃百般讨好皇帝太后,很得两尊大佛的欢心,有望入主中宫。

谁知这时皇后的父亲、太后的亲哥哥吴克善带病进京,临终请求太后再立科尔沁公主为皇后,太后于情于理都没有回绝的理由。

原本的皇后娜木钟被贬为静妃,静妃仍然嫉妒佟妃有孕,故意将科尔沁公主即将被册封为皇后的消息透露给佟妃。佟妃大受刺激,早产生下三阿哥玄烨。

接着,皇帝就来了。

萧章近乎麻木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不厌其烦地对她表忠心:“你放心,不管中宫是谁,咱们俩的心都永远在一处。”

萧章看着他,只回复了两个字:“呵呵。”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的确是应该呵呵的。

听伺候她的宫女说,皇上的弟弟、贝勒爷博果尔赴牧场前,要求其福晋乌云珠不要再画皇上的像,说她应守妇道。这事儿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宫里,茶余饭后没人不提起说笑几回的。

萧章知道,这乌云珠就是顺治的真爱,未来的董鄂妃了。

说起这乌云珠和佟腊月,真是天生的一对克星。

谁也无法否认佟腊月福慧双修。她母亲佟夫人的悉心教导没有白费,佟腊月被j□j得艳若桃李,甜如蜜糖,黠似狡兔,贵族小姐应有的一切她都拔尖。其实她已算是女中翘楚,她的人生本该一帆风顺,可命里注定叫她遇上了一个真正的对手和克星,那就是乌云珠。

凡事最怕比较,因为一比便有高下。偏偏每一回,佟腊月都和乌云珠狭路相逢。

裁缝店里,佟腊月选的艳色被乌云珠比作了下乘。选秀女上,佟腊月身后有千军万马,乌云珠只有满腔真爱,看似是佟腊月赢了,输的却是她。

更不必说,自打顺治见到乌云珠的字画之后,便是朝思暮想,夜不能眠。

不过没关系,现在她已经有孩子了。萧章并不介意,让乌云珠去做那个碍所有人眼的宠妃。她只要活下来,平安地活着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在别处看到的评论,其实很应景的,不敢都放在正文里,在作者有话说给大家看看,我觉得写得很好。

裁缝店里,两位待选秀女初次相见。腊月换上新装,陶醉在老板娘的阿谀奉承之中,谁料乌云珠不经意一番评语就把她打落云端。两人站在一处,腊月的气势立时便堕,低头带了委屈,加了提防,而乌云珠却始终含笑有礼,不卑不亢。这第一个回合,两人已见云泥之别。

佟腊月和乌云珠都是美的。腊月之美在其俏,巧兮倩兮,美目盼兮,依着天性她该长成一个伶俐娇憨的女子。可惜这美经过了驯化,如同嫩芽植入盆栽,人工雕琢的痕迹太过明显,便失之于矫揉造作。她时时刻刻意识到自己的美,每一出场,必是翘起嘴角露个浅笑,拿眼角去扫四下里注视她的目光,瞳仁中心却又紧紧扣回自身,提点着自个儿不可忘形,步子要撵得再小些,嗓音要掐得再细些。

乌云珠之美则在其洁,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承乾宫门前的梨花似就是她一缕芳魂。难能可贵的是,对于这美她并不自持,甚至不自知,她只是安静地走着,苍白的脸上射出别人不易察觉的深情与热情。习草书,读东坡,像男人一样作画,她内心必是澎湃的,却又早早学会了克制与忍让。她紧抿的嘴角含住了所有委屈。每每望见她,不由自主总想为她从心底发出一声长长叹息。

佟腊月和乌云珠之间并不曾爆发面面对峙的冲突,然而背后的波澜起伏,比之沙场点兵只怕更残酷。选秀女是一场大战,双方力量悬殊,简直难以相提并论。腊月身后站了千军万马,既有母亲四处奔走,又有舅舅简郡王济度上下运作,更有老谋深算的舅姥爷郑亲王在关键时刻推波助澜。而乌云珠有的只是对少年天子理想主义的满腔思慕,除此之外,她实在一无所有。所有人都巴巴地把腊月往宫门里推,所有人也都赶着把乌云珠往宫门外拽。佟腊月稳操胜券,乌云珠无路可退。黯然惋惜的岂止是岳乐,连收了贿赂的吴良辅都撩动恻隐之心,不忍把这样好的女子挡在第一道宫门之外。我看着,只觉得揪心。

这一场较量,佟氏封妃,董鄂氏落选,看似腊月胜出,其实她却输了。

她先就输在气势上。第一轮遴选,她和她再度见面,乌云珠坦荡荡点头致意,佟腊月却意乱心慌,如惊弓之鸟。事先早已打点好的吴良辅意料之中选上腊月,她飞快地瞥了对手一眼,含着得意也夹着挑衅,乌云珠只还她善意的微笑。佟腊月服饰都是亮色,极尽富贵,乌云珠的却似嫌太过素净。然而在她青瓷般的装束下,腊月虽裹一袭大红,仍显出小家子气,终落了下乘。

如果说女人的战场是男人,佟腊月和乌云珠对垒的胜负更如木炭与白雪般分明。

福临与博果尔兄弟,他们志趣迥异,心灵的天平竟出奇一致地倒向乌云珠。博果尔心虽粗莽,识人却准。他有句话说得好,“我不喜欢装模作样的女人,更不喜欢争强好胜的女人。”临窗遥遥一眼,他即看透腊月的伪饰,也看出乌云珠的可贵,这执拗孩子从此就十匹马也拉不回头。

福临与二女相待也有大分别。他草率地将乌云珠许给弟弟,待到惊醒,为时已晚。无奈退而求其次,一眼相中佟腊月。然而他对她,再多宠幸也是天对地、君对臣、帝王对姬妾。他看她的目光直截了当,充满了**和强势。一旦宠失,便连恩也跟着断绝,再相处竟似陌生人,眼中仿佛只剩下嫌恶。而他对乌云珠,却是一颗真心对另一颗真心的爱慕、怜惜与敬重。纵不相识,他爱她手墨几近膜拜,他怜其处境痛斥博果尔,他想见不敢见仿若青涩少年。待到金风玉露一相逢,后宫三千粉黛从此尽如粪土,他眼里就只容得下她一个女子。他在她面前卸下沉重的盔甲,袒露软弱的内心。他们抛却帝王与妃子的身份,像世间凡夫凡妇那样恩爱,也像平凡夫妻那样失去亲人痛不欲生。

他始终称她为佟妃,在他心中她并没有名字,只是一个嫔妃。他始终称她为乌云珠,穿越宫墙万重他呼唤她,温存地,激烈地,深情地,悲伤地,撕心裂肺地。

他穿过**爱佟腊月,在铜墙铁壁的牢笼里,毕竟她是这样一个温暖聪慧的可人儿,比科尔沁皇后顺从,又比花束子有才学。他掀开锦被俯视这小鸟般的新娘,迷惑地相信这是可以慰籍他心灵之人。然而他透过纸背爱乌云珠,甚至不需出场,只一幅豁达飞扬的“大江东去”,她已赢得他整个灵魂。整夜整夜地凝视,一遍一遍地临摹,他和她隔着人世最远的距离,用神交以交流。

他因为看穿腊月的灵魂,连带着厌恶她所生的儿子。他因为深爱乌云珠的灵魂,连带着深爱她所生的儿子。他看三阿哥玄烨,是严厉的生疏的漠然的。他看襁褓中的四阿哥,却饱含骨肉亲情,眉眼都要绽放出疼爱的光彩。连他自己都承认,独独偏爱这个孩子,看着他,就像是看着自己。

佟腊月比之乌云珠,最不为人知的悲哀在于,纵然福泽深厚,却泯灭了她一颗真心。她淹没在佟夫人和吴良辅的耳语教唆中,丧失了自己,沦为一个美丽的玩偶。那一丁点儿小马撒欢儿的活泼劲,也闷死在一潭死水里。她绝顶聪明,一点就通,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后宫女子。这女子心明眼亮,渐渐学会了不流露醋意,在皇上面前对乌云珠的评价可谓中规中矩。而当他让她也临一幅字时,她却不露痕迹地推脱了。她是太了解这个劲敌的强势,所以宁肯不比较,不对决。这种狡猾正是宫中生存之道,佟妃小小年纪,已成个中高手。然而,可悲的是她不曾大悲恸,亦不曾大喜悦,她从不曾真正活过。爱是虚伪的,笑是扭捏的,一切都经过彩排,无瑕而空洞,只有恐惧突如其来,无比真实。腊月最真的表情就是她睁大眼睛,簌簌发抖的瞬间。那才是她,一个不能掌握自己的弱小的女子。

这是一场单向的较量,因为乌云珠从未把佟腊月当作对手看待。乌云珠最大的敌人不是单个的人,而是天赐的命运。这也是一场单向的较量,因为她注定落败。乌云珠有一颗滚烫的真心,然而她又太想做一个完人,两方撕扯拼杀,耗尽了她生命之火。命运玩弄了她一次,把她和福临最顺其自然的相遇一手掐断。但命运偏偏又还给她一次机会,让她亲身证实那理想中的人正是理想中的模样。她委曲求全,固守柏拉图式的爱情,尽心竭力想超越她所能承受之极限。可她的真心不答应,它已等待了太久,再也无法拒绝阳光雨露的滋润。博果尔之死不啻为一种成全,她艰难地咽下这幸福,强忍住良心无休止的鞭挞。她心灵那根弦绷得太紧,因为渴求和隐忍颤抖得太厉害。生命只细细一线,经不住这般折腾,终于就“嘭”地一声戛然折断。

乌云珠在最好的年华即凋零陨落,可我觉得,她还是要好过佟腊月,她爱过,也被爱,她用心,也有心回应。其实佟腊月才是一个真正的悲剧,悲到无人察觉,无人怜悯。人们只说,她是有福之人。而乌云珠哪,乌云珠真正是一个理想。l3l4

最新章节 第077章 皇帝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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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皇帝真爱

佟妃出月子后不久,顺治帝迎娶了新皇后。新皇后虽然仍为博尔济吉特氏,却是废后静妃的侄女,和顺治差了一辈。

不过,无论是蒙古还是大清,都没人在意这个辈分。

皇帝大婚那一日,佟妃身为后宫里位分最高的妃子,自当出席。

如果萧章没记错的话,此时已经嫁给博果尔的乌云珠也会来,还跟顺治皇帝偶遇了,俩人一见倾心,隔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流下了一滴清澈的泪水。

这两人“神交已久”,甫一见面激动得泪流满面也没什么,不顾天理伦常是他们俩的事情,和萧章无关。可偏生巧了,叫萧章撞见了这一幕。

平心而论,乌云珠挺漂亮的,圆圆的眼睛,小鼻子小嘴,有种江南女子的柔弱婉约。

可惜呀,红颜薄命…也幸好薄命,不用麻烦萧章出手去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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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对乌云珠简直是相见恨晚。帝后大婚后,皇上很快又召见了乌云珠,与她切磋文墨,留她用膳。此举被太后知晓后严辞指责,皇上回殿后,立即责打了多嘴的太监吴良辅。

连萧章都被太后叫去了。

萧章知道,在这个世界的任务里,最关键的就是面前的这个看似慈眉善目的女人。

太后保养的极好,光看皮肤看不出年龄。但她目光沉沉,一看就是有了些年纪的。

萧章行了礼,太后却没叫她起身,而是说:“皇后年纪小,不懂事。你位分高,又是做额娘的了,理应多劝着些皇上,不要叫他做傻事。佟妃,你向来聪慧,你明白哀家的意思吗?”

萧章轻挑唇角,再次“呵呵”了。皇帝喜欢上了弟媳妇,冷落了后宫所有的女人,这能怪她吗?

太后心疼皇后,不舍得让皇后出来劝诫皇上,怕皇后得罪了皇上会受到冷落,就把她丢了出来,让她接这个烂摊子。凭什么啊?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萧章只是浅笑,不卑不亢地答道:“臣妾明白皇额娘的意思,只是皇上已经连续多日没到过臣妾的景阳宫了,倒是听说去过几次皇后娘娘那里。臣妾虽愚笨,也知道不能到皇后娘娘宫里找皇上,这事儿…”

太后见她推脱,轻轻冷笑一声,仍是笑着说:“哀家知道,没让你坐上皇后之位,你心中有怨…”

太后的话不好否定,可承认了又不好,太后可真是会给人下套。萧章索性不出声,让太后以为她是默认了。

萧章这么一沉默,倒是让孝庄有点不好接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可你还有三阿哥呢,你得为三阿哥着想吧?”

是,在这个后宫里,她唯一需要保护的人就是弱小的三阿哥。只有三阿哥平安长大,她才能坐上太后之位。别的,都不重要。

太后可真会抓人的软肋。

萧章微微抬眸,望向孝庄。

这个女人,比她所遇到过的娄太后、叶太后都要厉害百倍、千倍。

不好对付…才更有意思呢。

萧章抿唇一笑:“是,臣妾谨遵皇额娘教诲。”

“好孩子。”孝庄见她妥协,满意地笑笑:“以后多带三阿哥来哀家这儿坐坐。皇后还小呢,你得多提点提点。”

太后说得轻巧,可萧章想要见到三阿哥并不容易。

清朝为了防止母子过于亲密,后妃会在皇子长大后借子干政,所以皇子出生后三天就要被抱去阿哥所养,生母隔好久才能去探望一次。

从慈宁宫出来之后,萧章闲着没事,不知不觉地就往阿哥所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赶巧,碰见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吴良辅。

这吴良辅说起来跟佟妃还有好深的渊源。当年佟妃未进宫的时候,佟腊月的额娘为了保证她的后宫之路平稳顺坦,老早就带了佟腊月去跟吴良辅一起听戏。

吴良辅虽是个太监,却看上了貌美的佟腊月。在佟妃失宠后,他多次借机对佟妃动手动脚。佟妃虽然不喜,为了生存只得忍了。

萧章可不喜欢被一个太监摸。

吴良辅看似恭敬地行了礼后,忽然凑近她几分,问她想不想见玄烨。

见三阿哥?她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她毕竟不是三阿哥的亲生额娘,对于三阿哥的好奇和利用之心远远超乎母子之间的疼爱之情。所以她并不受制于人,只是淡笑着说:“前些日子才看过了,这个时候再见,可就不合宫规了。”

吴良辅碰了碰她的指头尖,谄笑着说:“这宫里呀,人情大于宫规…佟妃娘娘不是深谙其道吗?”

他再要抓她手的时候,萧章已经重重甩开了他。

吴良辅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有点恼怒地望着她。

“皇上才几个月没来啊,你就这副德行?”萧章冷笑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如若再犯,别怪我心狠手辣。”

吴良辅尖声细气地说:“你…”

话没说完,萧章已经转身离开。

跟在她身后的小宫女铃兰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回宫后许久还战战兢兢的。

萧章叫过她,安慰道:“别怕。就像太后说的,就算没了宠爱,本宫还有三阿哥,背后还有佟家。本宫都不怕,你怕什么呢?”

铃兰生性活泼开朗,只是随着佟妃经历这后宫的大起大落,逐渐成熟了不少。此时经主子安慰过后,终于渐渐冷静下来,恢复了平日的笑模样。

晚膳的时候,铃兰一边布菜一边跟她笑着说起,因为皇上三番五次召乌云珠进宫,太妃大发雷霆,跑到太后宫里大闹了一番呢。

“这才哪儿到哪儿。”萧章摇摇头:“更过分的,还在后头…”

果然没过多久,顺治帝不听安亲王的劝阻,坚持要去贝勒府看乌云珠,结果正好被他的弟弟博果尔撞见。

做哥哥的去弟弟家里见弟媳妇,这特么像话吗?偏偏顺治爷还觉得理直气壮。乌云珠呢,只知道哭。

紧接着,由于博果尔押送军马行程十分不顺,他在议政会又遭到了嘲笑。博果尔恨自己眼高手低一事无成,一气之下退出了议政会。太妃不但不安慰陷入痛苦中的博果尔,还责备儿子没出息,给自己和先帝丢脸。

种种打击之下,使得年少冲动的博果尔自杀身亡。

博果尔的死使太妃悲愤至极,对前来探望她的太后说皇上对不起博果尔。

而太后更极品,她不但不安慰太妃,反倒说博果尔死得这样不体面,对不起皇上和大清国。

萧章听说这些的时候,简直笑尿了。

太后是典型的那种,觉得她最有理,全天下人都对不起她的类型。

可怜的博果尔,他的死因众说纷纭,最终内务府的告示是:猎场失事,误伤殉命。

博果尔死后不久,他的新婚妻子乌云珠就被顺治帝迎进了宫,被封为贵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萧章闲着没事在园子里头乱逛的时候,经常就跟看见顺治搂着董鄂妃,俩人抬起胳膊指着天上的鸟、云、星星,造型永远不变。

她只想装作路人路过他们两个,可不是次次都能如愿。

有一天,董鄂妃叫住了她。

乌云珠靠在顺治怀里,有点战战兢兢地说:“那不是佟妃娘娘吗?”

乌云珠是贵妃,比佟妃高出一级,却叫她娘娘。顺治正搂着好不容易得来的爱妃花前月下呢,冷不丁被人打扰,又见乌云珠叫佟妃“娘娘”,不由脸色微沉,不悦道:“你怎么来了?”

萧章行了个礼,不咸不淡地回答:“臣妾只是路过。不敢打扰皇上和贵妃娘娘,臣妾告退了。”

至始至终她从未抬起眼皮看皇帝一眼就走了,倒让顺治生出几分奇怪之意。

“朕好像好久没去看过三阿哥了。”顺治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