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爱爱要是知道自己精心选过来的情趣内衣穿到她身上最后会是这种效果,一定会感叹朽木不可雕。赶紧把这丢脸的破玩意给扔到垃圾桶里,就算光着身子也比穿这个好。

她刚跑到浴室门口,身后就探过来了一只大手,拦住了她的腰肢,然后身子一轻,她已经被他直立着抱了起来。

“别跑……,我喜欢你这样……”

他用自己的躯体把她高高地顶起,压在了走廊的墙面上,抬头看着她,低声哄着,声音里带了丝喑哑的诱惑。

吴润咬着唇不语,只是恨恨地伸手揪他的两侧脸颊,使出了全身力气,要把他揪成一个猪头,揪得他终于呲牙嘶了一声,低头狠狠地扑上了她近在咫尺的胸口,隔着蕾丝吮啮着,等她也发出一声不知道是痛楚还是快乐的鼻音,他的唇舌终于咬着撕扯下了那层布料。

这一夜,她放纵着自己,缠着他不停地要,就仿佛这是最后的一个狂欢之夜,过了这夜,世界就会沉沦,快乐也将不存……

“润润……”

当她再一次俯首,把她柔软的唇舌化成最为精巧的碾盘,一圈圈一轮轮地细细碾压着他,试图唤醒他新一轮的欲望之时,连他也觉察到了她的异样,伸手揪住了她散落的发,有些爱怜,又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你不喜欢我对你这样?”

她抬头,看着他笑,笑得像个给情人下了媚蛊的妖女,粉红色的舌尖卷成可爱的弧度,伸了出去俏皮地舔了一下他已经再次苏醒挺立了起来的顶端。

他说不出话了,只能任凭她像个淘气的孩子在他身上为所欲为,然后陪她一道疯狂,直到最后,两人筋疲力尽,这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寡妇严重卡文中,这边热情滚滚中……

:-(

23

23、二十二章 …

“润润,我们结婚吧。”

从H市的机场里出来,谢无声停住了脚步,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吴润迎着有些刺目的阳光,微微眯起眼,看向了对面的他。

他说话的时候,望着她笑,雪白的牙齿在太阳下仿佛耀花了她的眼。

“我……不想这么快就结婚……”

她忽然有点心慌气短,眼睛盯着他与自己视线齐平的胸口,迟疑了下,这么说道。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又笑了起来:“好吧。那就由你定好了。你什么时候想结婚,我就陪你去结婚。”

吴润微微咬了下唇,也笑了下,然后就转身朝前而去。

***

吴润婉拒了谢无声要送自己回家的提议,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陆续开始有客人上门了。

离家不过半个多月,重新踏上这条有点老旧的青石街,吴润却觉得看什么都那么亲切,一路跟人打着招呼进去。到了自家门口,吴爸系着围裙,正忙着给上门的第一个客人端了刚炒好的菜出来,一看见吴润,高兴得还没开口,吴润已是把自己的行李一放,从他身上解下了围裙,不由分说地就一头钻进了厨房。

不过半个多月,她就仿佛已经习惯了和谢无声一起时的从开启的车窗里涌进的各种风的气息,油烟味让吴润有点不习惯,但是在送出了几盆菜之后,她渐渐有些安心了起来。

吴爸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不住地跑到厨房里打听路上的状况,当然最关心的就是什么时候结婚了,被吴润一律用哼哼哈哈给挡了回去,等到了晚上七八点,客人越来越多,他终于没空再盘问了。

晚上十一点,客人已经少了,燕子和美花婶刚才都已经走了。吴润出去倒个垃圾,拐到街角的时候,她愣住了。

昏黄的路灯下,地上有个被拉扯成长长的人影,正站在那里。

是谢无声。

吴润把垃圾丢了,朝他走了过去,站在了一步之外的距离,迎着路灯朝他笑了下。

“你傻啊,什么时候来的?大半夜的杵这里站岗,这里可不会有人给你发工资。”

“润润,你是不是有心事?”

谢无声看着她的笑容,没有接她的话,迟疑了下,只是开口这样问道。

“没有。”

“你有。从高原下来那天开始,一直到今天,我就觉得你和从前不一样了。”

吴润嗤一下笑了出来:“谢无声,我们认识也就不过那么点时间,我从前什么样,你怎么可能知道?”

谢无声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只是继续望着她,目光是直接、不容她逃避的。

吴润顶了一会,终于叹了口气:“我从前本来也是这样的。只不过当你导航员的这大半个月里有点玩疯了,甚至疯上了天,所以现在一踩回现实,你就觉得我不一样了。给你造成困扰,真是抱歉了。”

“现实……什么现实?润润,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无声仿佛真的有点听不懂的样子。

“你懂的,要不你就不会现在还来这里了……”吴润伸手,抚了下自己被从后的夜风吹着扑到了脸庞上的碎发,“我今天跟你说,我不想这么快就结婚,是说真的……,而且后面我其实还落了句话,以后就算结婚的话,你也不会是我的适合对象。”

她的声音不高,但是一字一句,十分清晰。

她说完了,仍是面带微笑的望着对面的他。

谢无声却笑不出来。

“润润,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看起来很惊讶,或者说,惊讶中还有恼怒。因为他的语音已经开始微微有些提高了。

吴润站在路灯下,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谢无声,你爱我吗?不用犹豫,就凭你的第一反应回答我。”

他张了下嘴,沉默了。

吴润微微笑了起来。

“现在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吧?你一开始其实就跟我说得很清楚了,你不爱我,你只是需要我跟你结婚,而你也觉得我需要你跟我结婚,如此而已。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不想结婚了,更不想和你结婚。如果你愿意,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

她说完,顺手拎起被她开始放在地上的垃圾桶,转身要走,但是被他一把握住了肩膀。

“你既然不打算和我结婚,为什么昨晚还……”

他紧紧抓住她肩膀,低头逼近了她,咬牙切齿,甚至说不出来了。

“你虽然不爱我,但至少不讨厌我。我也一样。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年纪加起来超过半百,你觉得做那种事还一定需要以结婚为前提吗?至少当时我们都感觉不错,那就行了。”

吴润听着刻板的声音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眼里的怒火渐渐湮灭了下来,抓住她肩膀的五指力道也慢慢地小了,终于松开了,最后从她身上滑了下来。

“我们做了那么多次,我没戴套。你要是发现有了,记得通知我,至少我会陪你去医院。”

他微微后退一步,声音听起来有点冷,又仿佛有点疲倦。

“放心吧。一开始是安全期。后来我有吃药。我知道怎样保护自己。”

她低声说了这句话,四周就只剩下了沉默。不知哪个角落里,突然爆发出了迟迟不归的夜客发出的一阵大声喧哗笑闹,听起来恍惚得就像一场梦游里的背景之声。

“那就这样吧。再见。”

他咬着音,重重地说出了最后两个字,转身离去了。

他的步子迈得笔直,步伐很大,很快就消失在了街口的黑暗里。

吴润忽然觉得很疲倦,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身体一样地手脚发软,只想现在就回自己的床,躺那里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我跟那个修车工分手了,往后他不会来了。”

吴润回了店面,看见自己老爸迎了上来仿佛又想问话,张口就拦了他的话,朝目瞪口呆的他歉意地笑了下,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

谢无声果然再也没有出现在老街了。吴爸在极度的失望过后,终于不再念叨了,只是常常唉声叹气,连逼她去相亲的兴头都减了不少,弄得吴润愧疚万分,觉得这场由一场相亲引发的悲剧里,其实受伤最深的不是自己,不是谢无声,还是自己的老爸。

毛爱爱对这段短命激情可能导致的一场婚姻评价如下:我爱他,他爱我,这是上上;他爱我,我不爱他,这是中等;我爱他,他不爱我,这是下下最要不得的,甚至还不如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润润你逃过了一场下下婚姻,虽然放弃那帅哥现在有点肉疼,但疼着疼着就肉麻了,肉麻了就不疼了,总好过以后疼个没完没了……

毛爱爱的目光一向很毒辣,她说自己已经被那个男人的皮相给迷惑了,好在还没惑到失心疯的程度,那就大概是真的了,所以也没打算否认,更没告诉她高原的那个夜里,米依半夜醒来时跟她念叨过的话。

她知道她其实是在安慰自己,用她的方式,所以笑了下,然后握住她的手:“爱爱,谢谢你安慰我……”

毛爱爱愣了下,终于叹了口气:“实话说吧,我真觉得挺可惜的,本来还以为……不过我挺佩服你的,你别看我劝你一套一套的,换我是你,可能真的要被迷得七荤八素一塌糊涂了,叫我结婚我就乐颠颠地巴上去结了。好看的男人真是祸水啊,能离多远就多远……安慰下你,今晚你别炒螺蛳了,我也出下血,我请你去吃大餐,西山路新开了家西餐厅,里面的法式菜很地道,就我跟你,人多了我请不起。”

吴润笑了起来:“一定一定。我一个人,但我一定带两张嘴过去。”

***

晚上。西山路。

这个城市里,吴润最爱的其实就是这条路。她记得自己小时候,这条路夏日里是深深浅浅的浓绿,深秋里是层层叠叠的金黄,清晨,朝阳会从两边浓密的树林里旋出一圈圈的金光。那真的是树林,从路上看进去,深得不知几许。

现在这条路早已被改造了,从前的静谧一去不复返,但好在路上的建筑大多还都沉静典雅,掩映在树丛中,也算是闹中取静了。

吴润看着毛爱爱和出来诚心征求顾客对新菜意见的法国大厨用法语亲热地交谈了一会,结果很快就上了另道免费赠送的新菜,那位大厨还一本正经地要请她当他的中文老师。

“爱爱,你的魅力不可抵挡,处处惹桃花,吃顿饭还附带收个学生的。”

等大厨离开了,吴润取笑起来。

毛爱爱撇了下嘴,扶额作忧愁状:“为什么我明明只剩青春尾巴了,总还觉得自己正处在人生的最美好年华?再过十年,我大概还是会这么认为,所以这就决定了我只能处处惹桃花,但是永远结不出桃子……”

吴润再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正乐着,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有些惊讶。本来以为这是说说的,没想到竟真找过来了。

挂了电话,吴润看着毛爱爱说:“记得我刚回来时跟你提过的那位米大小姐?”

毛爱爱点头。

“她在南山路的酒吧,据说钱包忘带,呼叫江湖救急。”

毛爱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应该有很多狐朋狗友的吧,怎么想起你了?”

吴润叹了口气:“她说她那些狐朋狗友被她厉害的兄长大人警告了,没人敢再陪她疯。怎么样,陪我一起去救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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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十三章 …

吴润进了毛爱爱的锋范,车子刚启动,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美花婶打来的,吴爸喝多了,和老张头干起来,不小心跌了一跤,在青石板上蹦掉了半颗牙,满嘴的血,张峰正送他去了医院。

“我爸摔了门牙,”吴润啪一下合上了手机,看着毛爱爱,“我要去医院,你去把米依拎出来吧。”说着已经开门下车了。

“哎——”,毛爱爱扯住了她的包,“我送你去医院要紧,那个米依就让她自个在那自生自灭好了。”

吴润摇了摇头:“小姑娘虽然辣了点,人还不错。刚才我听她讲话舌头都大了,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醉在那种地方不好。”

毛爱爱无可奈何地松了手,看着吴润拦了辆出租车,朝自己摆了摆手,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毛爱爱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声,往南山路过去了。

南山路是有名的酒吧一条街。酒驾严打刚开始那会,警察晚上守这里抓,一抓一个准。她自己从前也是常客,只是最近一年不大来了,所以还算熟门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吴润提到的酒吧。

毛爱爱刚进去,心跳就被震耳欲聋的劲舞音乐给带得差点加快了节奏,幸亏没心脏病,使劲揉了下,这才定下神来。见里面灯光幽暗,男男女女,台上还有几个穿着暴露,正跳着疯狂甩头舞的少女,不时尖叫几下,台下便起哄一片。

毛爱爱看了一圈,突然想到了个很关键的问题。

她没见过米依,这里这么多人,哪个才是?

好在吴润刚才在路上给她发了米依的手机号码,她打了过去,半天却是无人接听。

也是,这么吵,听得到才怪。没办法,毛爱爱只好一个个地找过去,看见单身的年轻女孩就凑过去问“是不是米依”,在收获了生平第一次的一大堆白眼之后,满腹窝火的毛爱爱终于在个角落里锁定了最后一个目标。

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孩正松松垮垮地倒在一张懒骨头上,把自己的一条腿高高架在边上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人的腿上。花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嘎嘎大笑起来,笑完了,突然骂了句脏话,缩回了腿,用力一踹,把那男人给踹到了地上。

“你个臭丫头……”

花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张牙舞爪要再过去。

“米依!”

毛爱爱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