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宫中,皇后娘娘也派人赏了东西,让金良人好好养身子,安安心心的生下孩子…

天香苑内,金良人还有些懵懵的,直到奶娘王妈妈走进来,金良人想要下床去喝杯水,被一旁侍奉着丫鬟拦下来,“小姐您躺着,有什么使唤我们就成了。”

金良人下意识的摸摸肚子,她只是早晨起晚了来不及吃早膳,匆匆赶去请安,被秦良人一喊紧张了才会干呕,诊出来竟然是有喜了。

“香附,我明明觉得小腹垂垂的月事将至,太医会不会诊错了。”她上月也就服侍过太子两个晚上。

香附看着自家迷迷糊糊的小姐,笑了,“什么都能诊错了,这种事太医怎么会诊错,是小姐您鸿福齐天。”

王妈妈替她倒了水走过来,递给金良人,语气里有些欣慰,“若是小姐能生下次子,在这太子府小姐也就算上一份了,将来入了宫,也绝对不会受了亏待。”

金良人接过杯子,眼底有一抹希冀,“真的可以么,前面还有这么多位姐姐。”算家世算情分,她都比不过。

“当然了,小姐有了身孕这是铁打的事实,如今您应当好好养着身子,等生下了次子,太子殿下就会对小姐您更好了。”王妈妈觉得自己家小姐从小到大不算是最聪明的,相貌也不是最出众的但却是运气最好的一个,如今有了身孕,今后的日子一定会更好。

被王妈妈这么安慰过,金良人的神情里多了一抹羞涩,少女怀春,她也不过才十五的年纪,太子对她来说就是全部。

金良人正想着,屋外的宫女禀报,说是叶良人来看她了。

请进来之后,金良人赶紧让香附给叶良人搬凳子,叶良人看着躺在床上的金玉瑶,笑眯眯的坐了下来,“妹妹这次可算是熬出头了。”

金良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姐姐别这么说,太子殿下去姐姐那次数多,很快姐姐就能有喜事了。”

叶良人眼底闪过一抹妒意,很快敛过去,略带酸楚道,“我只不过是个良人罢了,哪有你这样的好运气。”侍寝这么几回就怀上了。

金良人见她这么说,有些无措,不知道怎么接话,叶良人随即笑了,“说你运气好你还不高兴了?”

金良人摇摇头,动了动嘴,总觉得这个和自己一同进府的叶姐姐今天说话有些奇怪。

“你我一同进府,在宫中的时候也一起住的,在这里我也就和你说的上话。”叶良人说着语气有些怅然,太子妃尊贵,两位侧妃也比她们来的高,也不是她们能随意唠家常的,还有几个良人虽说和自己品级一样,但进府的早,怎么说都是比她们资格老,如何能平等交谈。

金良人抬头看她,这样的感觉她也有,当初就在她一个人还没侍寝时,这万众孤立的感觉特别强烈,又没有人可以说,所以才会压抑着夜不能寐生了病,如今听叶良人这么说,遂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伸手拉住了叶良人的手,诚恳道,“叶姐姐若是不嫌弃,可以常来我这,在这太子府里,我们也能相互照应。”

“你如今怀着身孕,我不能常来。你也不会无聊的,太子殿下会常来看你。”叶良人说的大度。

“姐姐别这么说,若是殿下来了我这里,我一定会和殿下说,让殿下多去去姐姐那陪陪姐姐的。”金良人看到叶良人眼底的落寞,安慰道。

“傻瓜。”叶良人眼底一抹笑意,嗔怪道。

两个人聊了一会,见天色暗了,叶良人起身要走,金良人吩咐香附去送送她。

等着叶良人走了,王妈妈瞧着自家小姐一脸没心机的样子,叹了口气,“小姐,您可万万不能在殿下面前说让他去叶良人那的话,这可是会给您自己招事儿的。”

金良人不甚在意,见她忧心忡忡的,笑道,“奶娘你是想多了,殿下在我这不能过夜,我随口一提,怎么会给自己招事。”

王妈妈还是觉得不妥,“小姐还是多与太子妃和两位侧妃亲近些,叶良人心思太沉了。”

“奶娘。”金良人的语气里有些责备,“我和叶良人一道进府,选秀之时她还对我多有关照,怎么能这么说她。”

摊上这么单纯的小姐,没吃过亏,王妈妈怎么劝都是无济于事的,只能自己提防些…

这边的叶良人已经回了兰心苑,一进门,遣散了所有宫女只留下一个嬷嬷,叶晚霜负气的坐在软榻上,拿起杯子又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脸色不善。

一旁的田嬷嬷上前安抚,“良人放宽心,很快能怀上皇嗣,届时有皇后娘娘给您撑腰,您还惧一个金良人。”

叶晚霜哼了声,“我怕她?她那是运气好,一个御史的女儿而已。”

“良人这么想就对了,又何须生这份子气呢,您才进府多久,这金良人有身孕,最该着急的也不是您。”田嬷嬷见她脸色缓了缓,替她重新倒了一杯茶。

叶晚霜拿起杯子,嗤笑,“说的也是,就算印月阁那位不急,这比我们早进府玲珑阁的那一位可说不准了,她的侍寝次数比我和金良人加起来还要多。”

人就是这样,家世上比不过,身份上比不过,就是相貌才识都比不过,她也能找到地方比较一下,非要力压别人一筹,心理上就满足了。

“如今金良人有了身孕,殿下来良人这的日子可会多了,良人可得把握机会。”一旁的田嬷嬷适时提醒。

叶晚霜放下杯子,语气里一抹不屑,“不就是有身孕了,还真以为能生下儿子一步登天,也得有这命!”…

太子府里对金良人有喜一事台面上都是高高兴兴的,到了玲珑阁这边,许妈妈几个都不想说蒋茹茵了,青冬带来的药按时吃着,金良人有了身孕,蒋茹茵应该是那个除了太子之外最衷心祝福的。

临了夜幕,洗漱过后,蒋茹茵拿着本书靠在床上看了会,也就准备睡了,屋外的紫烟传话,说是太子殿下来了。

蒋茹茵有些奇怪,刚下了床,看到太子进来,脸色似乎是不太对的样子,让青秋去准备热水,亲手替他脱了外套,“殿下要不洗个脸先?”

不如往常,苏谦阳就站在那看着蒋茹茵,看的她都觉得奇怪,忍不住问,“殿下怎么了?”

苏谦阳脸上一抹似笑非笑,“你不问问本宫为什么这么晚了才来这里。”

蒋茹茵猜测着他在哪呆的不愉快了,遂笑着拉他到了洗漱间,“殿下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苏谦阳望着她的眼里多了一抹意味,顺着她洗了手又洗了脸,“你不好奇本宫为何这么晚到你这里来。”

蒋茹茵心里哀叹了一声,绕来绕去的,干脆抬头看着他, “那殿下能告诉妾身,殿下为什么这么晚过来妾身这里呢?”

蒋茹茵的语气里带着一抹无奈,好像是觉得他这是无理取闹,实在拿他没办法,所以才顺着他的心问,末了还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这下你满意了?

苏谦阳忽然笑了,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出了洗漱间,换过了睡衣,苏谦阳喝下青秋端过来的水这才对蒋茹茵说道,“本宫酉时过半从瑶花阁出来,去了印月阁,后来又去了天香苑,最后到了你这里。”

加上他刚才来的时候那一脸甩不掉的不愉快,蒋茹茵可以断定,他绝不是一路巡查过来才到了自己这。

蒋茹茵决定装傻,上了床靠在他身上,“难怪殿下这么晚才到妾身这里,殿下累否,妾身给您按按。”说着蒋茹茵起身要给他揉揉肩。

明明是瞧出点什么的,偏偏要装作什么都不晓得,苏谦阳看着她在这装傻,也不说破,嘴角扬着一抹笑,翻身让她按摩。

蒋茹茵调整了坐姿,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捏了几下问,“殿下,这力道可合适?”

苏谦阳嗯了一声,蒋茹茵按着这力道慢慢的给他捏着。

蒋茹茵的手劲不轻不重,偶尔那头发在他脖颈处扫过,总能将他刚刚爬起来的睡意扫去,痒痒的直挠心底。

他享受这份感觉,这府里的女人都聪明,不过在她这,他能额外的享受到一股自在。

本来是打算在瑶花阁留宿的,太子妃大度,让他去看看张侧妃,到了印月阁,话没说几句,聊到了金良人有喜,张侧妃也大度,让他应该去瞧瞧今天刚诊出喜脉的金良人。

从印月阁去了天香苑,金良人对他到来倒是很高兴,他本来也没打算留,呆一会要出来的,结果呢,又来一个大度的,金良人言语之间竟然要他去叶良人那留宿。

好么,他这太子府一干女人都是大度的。

也没管吓没吓到金良人,苏谦阳是黑着脸从天香苑出来的,他堂堂太子殿下晚上找个地儿睡都没了,走回凤阳阁的路上,见到玲珑阁门口挂着的灯,苏谦阳就直接拐进来了。

蒋茹茵按了一会,苏谦阳翻过身让她躺下,接下来的事,那就是拉帐子吹灯了…

第二天一早,瑶花阁那请安的气氛显得有些怪异,众人闲聊的话少了不说,还有一个金良人,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怎么了,眼眶泛着些青肿,好像一晚上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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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太子殿下气冲冲进了作者的屋子:起来,你写的什么鬼东西,本殿下竟然会没地方睡觉!

作者一个激灵:怎....怎么会,太子殿下您消消气,若不介意的话,可以睡在小的这里。

太子狐疑的看着作者:莫非你是想本殿下到你这里来,所以才如此安排?

作者狂摇头:怎么会,小的这里简陋,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小的怎么敢算计太子殿下。

太子酷霸拽:没有就好,本殿下今晚就睡这里了。

作者双眸泛光!!!:殿殿殿下~小的这就去洗香香~~~绝壁会好好服侍殿下((?﹃?)口水),让殿下您满意的((?﹃?)口水)

太子继续酷霸拽:恩~去吧

作者瞎想的抱着睡衣出门

作者洗澡归来,猥琐状:殿下,您喜欢睡里面还是睡外面~(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口水)

太子殿下淡定扔给作者一个枕头,一脚把作者踹出了门:你睡外面。

寒风凌厉,作者眼泪鼻涕抱着枕头穿着单薄的衣服拍门:不要啊殿下,外面好冷,不要啊,让我进去,我下次再也不敢写您没地方睡了,雅蠛蝶~!!!!

026.不作不会死

太子妃关切金良人,“若是身子不舒服,这些日子就不必来本宫这里了,腹中孩儿为重。”

金良人摇着头脸上一抹怯意,“谢娘娘关心,妾身只是一时失了眠,没什么不舒服。”

太子妃看她还带着孩子气的模样,笑了,“再高兴也不能失眠了,若还睡不着,可就要请太医过来瞧瞧,开几贴安神的药服用。”

金良人挤出一抹笑,她哪里是高兴的睡不着,昨晚太子殿下甩手离去,脸色沉的吓人,她才一个晚上担惊受怕着没睡着。

“还得多靠各位妹妹努力为太子府延绵子嗣。”太子妃官方的说了这么一句,坐着的人都点点头迎合了,只是张侧妃懒懒的还显得不想说话,蒋茹茵一如既往的少言,几个良人面面相觑,气氛这么怪异,也就乖觉的闭嘴不开口。

稍坐了片刻,众人散了。

金良人走在路上,那小脸还揪着苦恼。

身后传来叶良人的声音,金良人回头,叶良人满是关心的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

金良人走慢了一步,嗫嗫道,“叶姐姐,我惹殿下不高兴了。”

叶良人神情微顿,兰心苑离得远,一大早的她也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金良人这神情,笑着安慰她,“你如今怀有皇嗣,殿下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不要想这么多。”

两个人往前走着,半响,金良人抬起头看她,“叶姐姐,我说错话了,是不是该向殿下赔不是。”

叶良人定定的看着她,心中不禁探究了几分,这脸上的稚气究竟是真天真还是装傻,末了,她拉起金良人的手,笑眯眯的看着她,“都说你现在是金贵的人,想向殿下配个不是有多难,来,我教你。”…

接连着几天,太子都留宿在了玲珑阁内。

几个当事人其实心中也门清的很,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值夜的人一打听就知道了。

太子去天香苑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对了,出了天香苑那脸色就沉下来了,肯定是在张侧妃和金良人那发生了什么。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人清楚。

玲珑阁内。

蒋茹茵陪着苏谦阳下完了一盘棋,抬头看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下起雨了,雨水声淅淅沥沥的,屋檐下的灯照亮了一小片地方,露出湿漉漉的台阶。

十月的天已经冷了,雨水中的夜风吹在脸上夹带着一股寒意,蒋茹茵顺手把窗子掩了掩,下了坐塌,让青秋把温着的粥取过来。

苏谦阳看着她亲手盛了两碗端到自己面前,拿起勺子尝了一口,舒颜,“不错。”看着对面的蒋茹茵慢悠悠的吃着小碗里的粥,恍若是一只就知足于食物的宠猫。

苏谦阳是皇族,皇宫之中对膳食本就精细,他本人虽不挑剔但这太子府平日的膳食也都是按最好的做,见到了蒋茹茵这吃法之后他才发现,人对食道的探索,远不止他知道的这一些,眼前爱吃的这一位,就是个专家。

蒋茹茵不说话吃完了粥,抬头才注意到他在看着自己,拿起帕子擦了嘴角,瞥见他碗底还剩的一些,关切道,“不合殿下口味吗?”

苏谦阳轻笑,放下了勺子优雅的起身走向洗漱间,留给她这么一句话,“太饱了等会就吃不下了。”

蒋茹茵怔在那,半响缓过神来,脸涨的通红…

第二天一早,蒋茹茵起来服侍太子起床去早朝,吃过了早膳,从玲珑阁出来慢慢的走向瑶花阁,天色不甚明亮,下了一夜的雨到早上还蒙蒙的飘着雨丝。

青秋替她打着伞,快走到凤阳阁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蒋茹茵回头一看,快步走上来的正是金良人,一旁给她打伞的宫女都走的有些气喘,一面还提醒着她,“良人可小心,雨天路滑。”

许是走得急了,金良人脸颊通红,走到蒋茹茵身后两步路的时候放慢了脚步,对着蒋茹茵行了个礼,“蒋侧妃。”

蒋茹茵看她圆润的脸蛋,微憨的神情好像家中的蒋心媛,心中萌出一股好感,笑道,“身子重走这么急做什么,还早呢。”

金良人抬头看她,有些紧张,“我,妾身怕雨天去的迟了不好。”

“如今这时辰怎么会迟,要不一道过去。”蒋茹茵这么建议,金良人看了一眼凤阳阁,脸色松了松,距离她一步远的身后这么跟着,也不上前,也不搭话。

蒋茹茵微叹了口气,太子摆脸色离开天香苑到现在都没去看过金良人,看来是把她给吓的不轻,按理来说现在有身子的就是最金贵的,怎么到了这金良人这里,显得这般委屈了。

一路无言,到了瑶花阁,其余的人都还没到呢。

太子妃为她们准备了姜茶,蒋茹茵端在手中慢慢的喝着,等着别人过来。

一会人就到齐了,太子妃才说起正事,“几日之后就是六皇子满月,金良人身子不便就留在府中,其他人跟着本宫一块进宫去。”

坐在下面的秦良人开口,“娘娘,妾身就不过去了,昨天偶感风寒,去了宫中怕惊扰了皇子。”

太子妃见她这么说,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

说完这个,太子妃询问了一下金良人的身子,不久就散了。

没多久太孙前来请安,太子妃把他抱到了自己身边摸了摸他的头,“早上吃了什么?”

苏彦循倚着赵蕊,糯糯的报着一早吃的早膳,思路明朗,口齿清晰。

看着他这么聪明,赵蕊欣慰的笑着,“过几天进宫,你随你父王一块去。”

小小年纪的苏彦循已经被灌输了责任和皇位的意义,虽然懵懵懂懂的,他还是点点头,“循儿跟着父王去看皇爷爷。”

赵蕊抱着儿子亲了一口,“乖,回去吧。”

苏彦循跟着奶娘出去,赵蕊脸上染了一抹倦意,站起来走到内室,方嬷嬷跟了进来,“娘娘,天香苑那一切安好,金良人应该是个识时务的。”

赵蕊摇摇头,她记挂的不是金良人的事,太子这几日都留宿在玲珑阁,她这里过来也只是走一趟,不知为何,她心中竟会有些不安。

“娘娘,太子去玲珑阁频繁,蒋侧妃会不会食言。”方嬷嬷看出了她一点心思,自从府里多了一位侧妃两位良人,娘娘的心事也多了不少。

“我不担心她食言。”蒋侧妃敢来作这个保证,她就相信她不会食言,那她到底在不安些什么呢。

赵蕊走到了床边望着屏风上的画,偌大的牡丹花绽放在屏风中央,赵蕊盯着那牡丹花上方活灵活现的蝴蝶忽然意识到,她不安的仅仅是太子频繁去玲珑阁这件事。

过去在这府里太子对她们都算是雨露均沾,极少有在一个院子里留好几天的情形,从蒋侧妃进府开始,好像有了些变化…

这天夜里,太子因为公事留在了凤阳阁,没去任何人的院子。

白天依旧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晚上雨虽停了,但路上都还是湿的,凤阳阁内点着灯,四周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

不远处一阵脚步声,灯光之下,两道人影慢慢靠近,到了凤阳阁门口停了下来,金良人接过宫女手中的食盒,吸了一口气对那宫女说道,“你在这等着我。”

“良人,奴婢陪您进去吧,这天黑路滑不好走。”宫女担心她,金良人想了想点头,“好。”

两个人走了进去,门口距离里面的屋子有不少路,得绕过个花坛。

太子喜静,凤阳阁内侍奉的人不多,此时正值轮班,她们走进来的时候门口和这路上都没遇到人。

金良人看着那冒着亮光的屋子,平静的心跳忽然加速,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这是她第一次来凤阳阁。

脚踩在小径上带着轻微的水声,绕弯了花坛,金良人正欲吩咐宫女在此等候,花坛对面大半人高的树丛中传来一阵窸窣声,金良人和宫女一齐看过去,忽然一道黑色的影子猛的从树丛里飞窜了出来,朝着金良人这方向扑过来。

尖叫声响起,“啊!”

正在书房内看公文的苏谦阳听到那骤然响起的尖叫声,眉头一皱,一旁的侍卫快速打开窗子,往外看去,宫女正扶着倒地的金良人起来, “殿下,好像是良人。”

苏谦阳放下公文,起身,“出去看看。”

苏谦阳走到外面的时候,闻声赶来在凤阳阁侍奉的宫女也到了,走下台阶,苏谦阳看到一地的碎碟子和糕点,还有宫女怀里瑟瑟发抖的金良人。

瞥见她裙摆处沾着泥湿成一片,苏谦阳的眉头更深了,“怎么回事!”

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听见苏谦阳的声音,金良人啜泣的看过来,委屈的喊了一声殿下。

“太子殿下,良人刚刚想给殿下您送些吃的,走到这的时候忽然树丛里窜出一只黑猫,惊到了良人。”香附赶紧解释,扶着金良人一脸的担忧。

“你没事吧。”苏谦阳看了一眼树丛,视线回到金良人身上,金良人刚想说没事,刚刚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色顿时纠了起来,下腹一阵疼痛,“疼~”

香附怀里的金良人捂着肚子一脸痛苦,身子缓缓往下蹲几乎站不住,一旁的两个宫女赶紧扶着她进了屋子,其余的一个跑去太子妃那禀报,一个跟着那侍卫去请太医。

凤阳阁离瑶花阁很近,太子妃听了禀报匆匆赶到,屋子里金良人捂着肚子,死咬着嘴唇满脸苍白的躺在那。

来不及多问什么,太子妃差人去看太医到了没,走到外室,看到苏谦阳沉着脸站在那,走过去柔声道,“殿下放心,金良人是个有福气的。”

苏谦阳不语,若不是金良人肚子里怀着孩子,他早就甩手走人了,大晚上路都是湿的,她一个怀有身孕的人什么时候不好出门,偏偏挑着这时候来这里送东西,到底说她心机太沉还是太蠢。

太医很快到了。

金良人的疼痛还在继续,诊脉之后,太医告诉太子,人没事,孩子也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动了胎气,静养一段日子就行了。

太子妃松了口气,苏谦阳听到这么说之后,凝着神色直接吩咐道,“等她好些了送回天香苑去,怀着孩子都这么不顾忌,静养到生。”

太子妃抬起头,神情微怔,看着太子离开屋子,回头望屋子里的金良人,眼底多了一抹可惜,静养到生,这是变相的禁足啊。

027.谁是无辜的

金良人夜探凤阳阁,受惊动了胎气的事,第二天传遍了整个太子府,且不说哪里窜出来的黑猫吓到了金良人,就是夜里去凤阳阁送东西这件事都让人觉得特别,谁不知道太子在凤阳阁公务的时候最不喜有人前去打搅,金良人怀着身孕不好好呆着还来这一出,真是够能折腾的。

也是金良人运气好,在地上这么跌了一跤,孩子没事,那张侧妃就是好好的呆在那都能给小产了。

对这忽然冒出来的黑猫,太子妃也差人去查了,府里上下没人养猫,猜测着是不是府外跑进来的野猫,当天下午,却有人在太子府膳房后头的柴院里发现了一只黑猫。

也就是匆匆一瞥,看到的人说黑猫的脖子上还拖着一截绳子,但是溜的太快,逮不到。

于是膳房那出动了几个婆子,找了猫爱吃的新鲜鱼放在陷阱里面,终于逮到了那只前来觅食的黑猫。

膳房里的顾嬷嬷笼子拿着笼子前来瑶花阁的时候,蒋茹茵她们刚好出来,也就看到了这吓到金良人的罪魁祸首。

笼子挂在树上,成年的黑猫被关在笼子里显得有些不安,见到这么多人看着自己,撅着屁股对着众人,把头给扭回去不让她们瞧,张侧妃笑了,“哟,还是个骄纵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