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

不过,袁平再笨也知道,今天这种场合,不适合他发情,只见他盯着蒋梦瑶不怀好意的拱了拱手,然后便放开了王皓,带着自己的打手离开了这里。

小厮将王皓扶了起来,王皓这会儿倒又像个人了,擦干净了鼻头的鲜血,然后才人模人样的走到了蒋梦瑶面前,行礼谢道:

“今日给王妃看笑话了。那袁平今日欺我,待我来日金榜题名,我便要他俯首求饶,以报今日之耻。”

蒋梦瑶勾唇一笑,没有说话,而是回头对三个女人说道:

“累了一天了,咱们回去吧。璐瑶你先跟郁姐姐回去,真姐与我同坐一车,我有话与你说说。”

孔真看着她愣着不动,倒是王皓眼睛里透出精光,他想着蒋梦瑶是孔真的朋友,今日既然仗义救了他,那现在要和孔真坐一车,势必是想给孔真一些补助救济了,当即替孔真答道:

“王妃看得起你,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些随她去吧。”

孔真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王皓,一双手紧紧的捏着,跟着蒋梦瑶身后走了出去。

车驾已经准备好了,蒋梦瑶和孔真坐上了前面那辆,蒋璐瑶和郁氏坐在后面那辆,由两队人护送着往孔家走去。

车驾之上,蒋梦瑶看着低头一言不发的孔真,见她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几乎都要拧成一股麻花儿了,可见此时心情的烦躁,不禁开声说道:

“若是不解决根本,今后这种事怕不会少的。”

孔真一听蒋梦瑶开口,豆大的眼泪就流了下来,蒋梦瑶叹了口气,从袖中抽出了帕子递给她,说道: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且问你,你可是舍不得王皓这个男人?”

孔真摇头:“不是舍不得,我恨不得他能死在街上,永远都不要回去了。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他染上了五石散这种东西,一日不吃就浑浑噩噩,有时在家中还会对我动手,尚书令虽死,可是我嫁入时,家底还算是丰厚的,可是如今,王家的钱全都被他拿去买那个了,家里一个余钱都没有,他就到处去借,所有的亲朋都怕她,再不敢跟我们来往,可是他却仍不自知,还成天做着春秋大梦,害人害己,今次终于害到了我的头上,若不是有你在,我都不知道今天我会落得如何下场,我不怪旁人,就怪他不是东西,拿我当赌注,他对我这般心狠,我又何必对他心存不舍呢。”

蒋梦瑶握住了孔真的手,郑重的说道:

“我跟你说,你不能再软弱了。他们已经这般欺你,如今可以将你做银钱抵债,他日必会祸及你和孩子的性命,若是再软弱,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将万劫不复,孩子何其错,你若不为了他狠一把,将来你们娘儿俩活着又是图什么?”

“可是,我又能如何?他如今惹了袁家,将来又不知他将如何讨债了。”孔真的声音已经不再颤抖,而是真的在和蒋梦瑶讨论这件事情了。

蒋梦瑶说道:“袁平那里你不用管,我自会料理他,你只需把你王家管好,谁欺了你,你便还回去,狗就是这样,你若是怕它,见着它就跑,他定会对你穷追不舍,直到咬住你为止,可你若是能举棒相迎,它必逃之。你也是世家长大的,这其中的道理未必要我一步步的教你。全都是为自己,为孩子,心软是大敌。”

“…”孔真看着蒋梦瑶的目光渐渐的变了,闪烁中似乎透着股冉冉升起的坚毅。

阿梦说得对,若是她再这样任人欺负,将来别说是王家人,就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都会爬到她头上撒野,她在家中没有地位,那么连带着她的孩子也不会有地位,她不要让她的孩子一出生就遭受那种不公平。不要,绝对不要!

蒋梦瑶深吸一口气,对孔真最后说道:

“我再与你说一件事。你别以为那五石散只是寻常药物,那种东西是毒,只要沾上了,这辈子就摆脱不了,有的时候弃车保帅才是正理。”

孔真脸上挂着泪珠,震惊的看着蒋梦瑶,蒋梦瑶便不再说话,孔真一路都看着自己手上的帕子,停止了哭泣,到走下马车,脸上便再无泪痕,眸光清澈,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做出了某种了不得的决定。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伙儿回到了孔家,只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般继续与大家说话。

晚上吃过了夜饭,宾客陆续离去,郁氏提出要留孔真在孔家住些时日,却没想到,被孔真拒绝了,郁氏觉得奇怪,明明孔真下午的时候是答应了的。可现在又反悔了,想着许是王皓私下里不肯,所以孔真才无奈回去的。

因为这件事,郁氏还去她婆母那里说道了几句,可孔真虽是孔家的女儿,却是真真的嫁入了王家,算是王家人了,她纵然心疼女儿,却也不能将胳膊伸的太长,免得叫人家说他们孔家的闲话。

蒋梦瑶站在门前看着孔真坐上了马车,神情中已经少了很多下午时的惧怕,取而代之的是些微的迷茫和苦恼。

高博来到她身后,替她披上了轻裘,说道:“在看什么?”

蒋梦瑶回头对他一笑,说道:“在看一个女人如何从软弱走向坚强。”

高博不懂,两人牵手坐上了回去的马车。马车里,蒋梦瑶向高博说起了下午发生的事情,当然隐藏了袁平看她那种‘色、眯、眯’的眼神没说了,高博听了王皓的混账事,也为孔真叹了口气,说道:

“那袁平是皇后最小的一个弟弟,在袁家颇为受宠,确实像是他会做的事情。若不是我和岳父派人去,你们那几个女人说不得就要在他手里吃亏。”

蒋梦瑶顺从一笑,靠在了高博肩上,说道:

“如此说来,我要好好谢谢王爷的救命之恩了?”

高博郑重的点点头:“嗯,这个当然要谢。本王可不是白白救你的。”

蒋梦瑶笑着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说道:“这样够吗?”

高博将脸转向了蒋梦瑶,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蒋梦瑶也依他亲了上去,然后只见高博伸舌舔了舔,然后才说道:

“这样就够了?你的报恩方式也太儿戏了,本王不接受。”

蒋梦瑶失笑:“那你想如何?”

高博佯作想了想,说道:“猴急什么,晚上你就知道了。”

“…”

夫妻俩和谐的气氛让蒋梦瑶感触颇多,不禁说道:

“我觉得那句话说的真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像咱们这样互相了解,互相爱护,互相信任的夫妻真的不多呢。也许是性格不适合,也许是顾虑的太多,总之就是有一万个不匹配,每天总能找到一些事情针锋相对,或争吵,或猜疑,他们就不嫌累,对待自己的枕边人,有必要这么防备吗?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两人不相爱,这个时代的婚姻都是可悲的,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不管贫穷还是富贵,大家考虑的首先就是门当户对的问题,可是,真正的门当户对之后,两个人的性格确实合适吗?这就很少有人去考虑了。再加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心必定不会只放在一人身上,久而久之,他们就忘记了怎么去爱一个人,彻底失去了爱人的能力,然后一味的将欲望寄托在美、色上,虚妄无趣的过着那种自以为优越的生活,而女人也在这种无边际的冷落中,渐渐的封闭了心。”

高博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让蒋梦瑶想出了这么一大段长篇大论,知道她这是看了孔真不幸福的婚姻之后,有感而发,不禁搂着她轻拍了两下,说道:

“旁人有旁人的生活,我们有我们的生活。旁人的不幸不是我们造成的,而我的幸福是我们自己争取的。如果我在被贬之前没有鼓起勇气向你求婚,而你也没有随我出关,那就没有了我们相濡以沫,互相依赖相处的那几年,更加没有我们互相了解,互相适应的过程,如今我们是苦尽甘来了,可是旁人却没有那个同甘共苦的机会,所以他们还不了解怎么去爱吧。”

耳中听着高博低哑的嗓音,蒋梦瑶不自觉的翘起了嘴角,幸福的昏昏欲睡前,近乎呢喃般说道:

“真开心我遇见的是你。”

说完之后,便靠着高博的肩膀,在他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高博转过头,在她额间亲了一口,也在她耳边回了一句:“遇见你才是我最大的幸运。”

高博想象着,如果不是遇见了蒋梦瑶,他也许就会跟其他男人一样,一辈子浑浑噩噩的拥有无数个女人,可是,那些女人却没有一个是自己真心实意想要拥有的,日复一日的寻找,永远没有归属,直到有一天,他放弃了追逐那永远都追不到的归属感,沉溺于那种虚妄的欲、望里,直到老了才发觉,这一生是多么可悲。

他真的很庆幸,能够在他人生最不好的时候,遇见了她,并且像是奇迹一般,她不嫌弃他那段最不好的岁月,愿意随他远走天涯,从她随自己出关的那一日开始,高博就暗自发誓,今生今世,只会对她一个女人好,全心全意的为她付出,不求任何回报。所以,当蒋梦瑶一天天长大,渐渐的学会了如何回应他的感情,高博觉得整个过程就像是奇迹一般,而这个奇迹从未消失,因为他渐渐的发现,这个女人就是他生命中最匹配的,两人性格都差不多,虽然没有互补,可是却能拥有天生的互相了解和信任,这种感觉太奇妙,就像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般亲密。

蒋梦瑶沉沉睡了过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高博从马车上抱下去,她不知道高博将她一路从王府大门抱到了沧澜苑的房间,她不知道高博将她放下之时动作有多轻柔,她不知道那高高在上的男人,会亲自俯首替她擦洗换衣。

一夜香甜的美梦。

腊月过后,就是大年夜。

这是蒋梦瑶和高博回京之后经历的第一回皇家年夜,大家齐聚一堂,在景福宫中设宴,歌舞迎岁。

蒋梦瑶与曹婉清坐在一处,孙倩蓉与柳云霏坐在一处,看过歌舞之后,又有后宫妃嫔各寻由头献舞,献曲,一搏帝心。

蒋梦瑶在人群中看着如今高高在上的帝后,貌合神离四个字用在他们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全程坐下来,竟然连一次交流都没有。高瑾这个男人虽然是个二次元的中二病晚期,不过倔强起来倒是真的倔强,就好像是那种有节操的猪,说不吃猪食就不吃猪食,膘厚,任性!高瑾也是如此,权高,任性!

而另一边,皇子们也坐在一起,以太子为左上首,单独一桌,其次便是高博,与高博同坐在一桌的是六皇子高铭,因为高铭虽排行第六,但是却是皇后嫡出,因此,才比二皇子和三皇子坐的近了些,但终究越不过已经封了王的高博去。

孙倩蓉一如既往的是个吃货,她许是在边关饿伤了,如今不管什么场合,她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把肚子填饱,并且食量惊人。

柳云霏现在倒是开朗了很多,最起码不会与人说话就紧张了。

曹婉清给蒋梦瑶倒了一杯果酿,说道:

“过些时日就是六皇子的大婚之日了,你可曾想好了要送些什么?”

蒋梦瑶看了看她,想起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六皇子高铭来年正月里就要迎娶武侯之女,想了想后,回道:

“就是寻常随礼吧,没有想过要特意送什么。这里头有什么讲究吗?”

曹婉清难的好心情跟蒋梦瑶解说道:“关键就在武侯之女身上,武侯齐宝昌世居南宁,是咱们安国除你们蒋家之外,佣兵最多的侯爷,据说有五万之多,他的这个女儿是独生女,可想而知有多么宝贝了。齐小姐初来安京,各家都在想法子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虽说咱们两家大可不必如此,不过,谁不想多个朋友呢。”

蒋梦瑶这才了然的点点头,不过确实她没想过这个问题,曹婉清说过之后,也不再问,正看着歌舞,突然对面传来了一阵不小的惊呼。

“呀!六皇子晕倒了!鼻子流血了。”

一时间殿中惊呼声不断,歌舞乐器也全都停止,人们纷纷涌向了六皇子的坐席,只见他被高博扶着靠在怀里,高博捏住了他的脉门,先掐住了人中。可是六皇子却是癫痫不断,口中不断有白沫吐出,眼睛翻白,嘴唇似乎有些青紫。

蒋梦瑶在人群中看了一眼,赶忙就对抱着六皇子的高博喊了一句,说道:

“喂水!快喂他喝水!”

高博看着高铭越来越抽搐的手脚,心下一横,将他扛到了肩头往外头跑去。

袁氏从帝台上冲下来,在身后大喊:

“放下我儿!来人呐,祁王杀人啦,快将他拿下!快将他拿下!!”

祁王杀人?

一众哗然。

蒋梦瑶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皇后未免也太可笑了,什么都还没调查,就在殿里这么喊了起来,她想干嘛?先发制人还是恶人先告状?

不再多想,蒋梦瑶也赶紧跟着禁卫军跑向了御花园。高博一定是把高铭带去了有水源的地方…

第一百四十七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家赶到的时候,高铭正被高博按在水里猛喝水,大家把高铭拖上来,高铭就趴在一边不住呕吐,高博在他身后给他重重拍着后背,皇后冲上前去,一把推开了同样浑身浸湿的高博,抱着高铭不让高博再碰他一下。

高铭吐的五脏六腑都快出来了,昏死过去,太医就此赶来,将高铭扶了回去。

袁氏指着高博怒道:

“我说他狼子野心你偏不信,先是下毒,再是溺水,他是不杀死铭儿就誓不罢休了!抓起来,把他给我抓起来!”

一旁的禁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知道这是皇后的命令,可是谁也没有敢真的对高博动手,只听高瑾大喝一声,说道:

“你不要像个似的大喊大叫,事情还未调查清楚,如何能够定罪!”

袁氏咄咄逼人的向高瑾逼近,叫道:“皇上,你糊涂啊!如今铭儿已经被他害的这般凄惨,若不是我们赶到,他早就被高博杀死了,你到现在还在偏袒这个贱妇之子,当真是要等他把谦儿也杀死了才甘心吗?”

高瑾扬手就给了袁氏一个巴掌,说道:

“你够了!铭儿因何中毒还不知晓,一切等他醒来再说不迟!”

皇后难以置信的抚着自己的脸颊,几乎被皇帝打的惊呆了,蒋梦瑶走到高博身边,两人牵着手,高博捏了捏她手做安抚,蒋梦瑶也回握过去,两人四目交错,默契十足。

“你打我!高瑾,你竟然打我!”

袁氏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折辱般,对高瑾怒目相视,高瑾也知道自己下手重了,不过他是一国之君,自然不可能在众人面前对袁氏服软了,便又大喝道:

“来人呐,扶皇后回去休息。”

立刻就有人上前,将袁氏扶出了人群,高瑾来到高博面前,对两人问道:“怎么回事?”

高博说道:“六弟突然口吐白沫,鼻孔流血,显然是中毒之兆,毒性若是不尽快清除,那恐伤及六弟性命。”

高瑾叹了口气说道:“那你也不该不说一声,就把人带走了啊,还丢入河中,这…唉。一切等你六弟醒来再说吧。”

高博和蒋梦瑶对视一眼,便随着高瑾去了高铭的寝宫,太医诊断之后,前来高瑾处汇报,说道:

“陛下,六殿下暂时无碍,臣等诊治之时,体内毒性已清除了大半,但体内仍有余毒,故此时暂未清醒,臣等必彻夜在此看守,替六殿下清毒。”

高瑾看了看高博,又对太医问道:“如何清毒。先前博儿将铭儿带入水中,是否有碍?”

太医谨慎答道:“回陛下,排毒之法,莫过于三,一为放血,二为熏蒸,三便是饮水。祁王殿下先前所用便是第三种方法,六殿下体内毒素能这么快清除大半,也是多亏了祁王殿下才是。”

高瑾点头,叫太医退下,这才对高瑾和蒋梦瑶说道:

“多亏了你们。铭儿是嫡子,正月里又该迎娶武侯之女,此时不可出事。朕会传令下去,今日之事,不可传去宫外,故不能对表彰你们的功劳,不过,朕心中有数就是了。”

高博颔首沉吟:“儿臣不要功劳,只望六弟平安,兄弟和睦。皇后对我误解颇深,但是儿臣绝无残害六弟之心。”

高瑾拍了拍高博的肩头,说道:“朕知道,你们先回去吧。下毒之人,朕必会查个清楚,还你青白。”

高博点头,便与蒋梦瑶行过了礼,便走出了六皇子的寝宫。

坐在回去的马车之上,蒋梦瑶确定离开了宫门之后,才对高博问道:

“这件事你怎么看?毒是谁下的?”

高博呼出一口气,说道:“说不准。貌似谁都有嫌疑。”

蒋梦瑶也说出了心头的疑问:“你觉得会不会是皇后?先前六皇子中毒,皇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切儿子,而是急于指证你为凶手,并且不止一次…”

高博勾唇:“她原就恨我,会这样也是想象之中的事。”

蒋梦瑶又疑惑不解:“可如果真的是皇后,她又为何要这么做呢。高谦是太子,是她的儿子,可是高铭也是她的儿子不是吗?虎毒不食子,她竟能这般狠心?”

高博嘲讽一笑:“在她的心中,很显然太子的地位要高,而六皇弟马上就要娶武侯之女为正妻了,武侯手握兵权,若是将来六皇弟羽翼丰满,想要反他的嫡兄,你猜太子又有几分胜算呢?若此时真是皇后做的,倒也能说得通,不过,我却觉得此时并非这么简单。”

“谁是凶手可以慢慢猜,现在我只是想不通,六殿下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皇家宴会中的食物,大家吃的都一样,那下毒之人是什么时候下的毒,在哪里下的毒呢?”

高博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摇头说道:“这个我也纳闷,宴会开始并没有多久,六皇帝与我坐在一起,桌上摆的东西我也吃了,可见毒不是在菜肴之中。”

蒋梦瑶想起了以前电视剧里看到的情节,灵光一闪,说道:“难道是在杯子上?”

高博回头讶异的看着她,这个眼神就说明了,宫里的确有这样的下毒方法,不过他却依旧还是摇了头,说道:

“不会。你忘了宴会之初,皇上亲自倒了几杯酒,叫大内总管胡泉一一分配给我们兄弟,六皇弟之后就一直用的是父皇赐的那只杯盏,若说有毒,那我们兄弟应该都中毒了,而若是只针对六皇弟的话,那凶手又如何能够保证喝下那杯酒的是六皇弟呢?”

蒋梦瑶将高博的这番话想了想,然后又说道:

“那如果那杯酒其实不是想害六皇子,而是想害你呢?又或者凶手根本不在乎害到谁,只要你们兄弟有人中毒,他就够了,只是六皇子倒霉,喝到了那杯酒?”

高博也仔细把蒋梦瑶的猜测整理了一番,还是摇头:

“算了,还是别猜了,这种时候就是怕越想越多,然后牵扯出来越多,也许事情很简单,只是被我们想复杂了。静观其变吧。”

蒋梦瑶点点头,同意了高博的话。

 

可就在高博与蒋梦瑶想要息事宁人的第二天,高博上朝去之后,祁王府就被一队宫中的禁卫闯了进来。

为首之人是禁军副首领韩啸,蒋梦瑶被下人请出之后,与韩啸对上,不悦道:

“韩副首领是什么意思,带兵闯入祁王府,谁给你的权利?”

韩啸对蒋梦瑶抱拳行礼,说道:“王妃,卑职也是奉皇后之命前来搜查,请王妃不要阻拦,属下也是依命行事。来人呐,搜!”

蒋梦瑶上前怒道:“放肆!祁王府岂是你说搜就搜的?你说是皇后之命,我为何要信你!谁又能保证不是你私自做主,想闯入王府做什么宵小之事呢?”

韩啸被蒋梦瑶拦住,又被她这么一说,自是生气,却是忍住了,从袖中拿出一封明黄色的纸,纸张背面印有一个大大的‘懿’字,蒋梦瑶将那信纸接过,上下看了看,果真是有皇后印件的,的确是皇后派的人来搜查的。

韩啸对蒋梦瑶嘲讽一笑,抱拳道:“如此,王妃请不要阻拦,得罪了!给我搜!”

蒋梦瑶拿着皇后的懿旨,退到了一边,张氏从后堂过来,匆匆的就站回了蒋梦瑶的身边,主仆俩就站在院子里,看着韩啸在祁王府中出入,搜查士兵们对待府中物件也少有怜惜,一时祁王府中,竟如糟了土匪强盗般,一片狼藉。

“等会儿他们走后,你把损坏的东西一件件清点出来,这笔账,咱们迟早会十倍讨回来的。”

蒋梦瑶在院中站着,不再做任何抵抗,张氏垂首侧立,恭谨答道:“是,王妃放心,我必一件不少,将损坏的物件尽皆清理出来。”

主仆俩交换了一个眼神。

韩啸站在主堂门前,一副万夫莫开的架势,指挥人搜寻的态度就好像真的今天是来祁王府抄家的一般,不是传出他的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