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桐的眼神有些闪烁,良久,他忽然插话道:“让你去就去吧,你若能劝公子用膳,今后你一直住在山庄里都没问题。”这话是真心的,他早就查过了,悦来客栈把孙蝶给赶了出来。

  孙蝶闻言立马来了激情:“没问题,不就是吃饭吗,这事包我身上了。”

  曹管家欣喜非常:“孙姑娘随我来,膳食在厨房,我命人取来给你。”

  “有劳曹管家了。”孙蝶很有礼貌的对曹管家抱了抱拳,哎,送顿饭就有长期饭票,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便宜的事呀。

  可没多久孙蝶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这哪里是便宜事啊,这完全就是强人所难啊。

  百草堂内,白夜头戴斗笠,手执白子,自己跟自己下棋,离近一看,依旧是死局。

  孙蝶立在他身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白夜只当是海桐送了新的饭菜过来,修长如玉的食指在桌面上点了一下。

  孙蝶不知其意,没动。

  白夜沉默了一会,抬起头来。

  然后,只听“啪”的一声,食指与中指间夹着的棋子碎成粉末。

  005

  孙蝶顿时感觉一阵冷风吹过,从头凉到脚。

  完了完了,她怎么觉得白夜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气呢?不会吧,她只是送个饭而已啊,不要杀她啊——

  “白、白公子,你、你的晚餐。”孙蝶闭着眼不敢看白夜,只是朝前递了递手里的食盒。

  白夜低头看了一眼,没接。周身空气更冷了。

  孙蝶吓傻了,说出的话也不过脑子,张口就来:“白公子你冷静一点啊,你不能对我出手,你要知道杀人是犯法的,而且还会下十八层地狱……”

  白夜转身,背对孙蝶坐着,略带沙哑的低沉声音第二次响起:“放下。”

  孙蝶立马听话的将食盒放到了桌子上。

  “打开。”他命令道。

  打开就打开嘛,有事让别人做还那么凶,哼。

  白夜戴着斗笠,孙蝶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他似乎还是不喜欢这些菜色,修长的手指动作间,好像又要掀桌。

  孙蝶赶紧按住了食盒,她今后能不能在这蹭饭吃就全靠这盒子东西了,不能洒啊:“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白夜侧首,轻纱之下似乎有双眸子在盯着她:“不关你的事。”

  哎呀哎呀,五个字耶五个字耶,他居然说了五个字,孙蝶兴奋极了:“你不能这么说啊,虽然你就是有钱就是家里连树上的叶子都是金叶子,但也不能浪费粮食啊,农民伯伯们种地多不容易啊,顶着日头晒的黑黝黝的,你这样一桌一桌的暴遣天物,小心下辈子当穷人哦。”

  “我要怎么说就怎么说。”白夜的声音冷得简直可以让空气都结冰了。

  孙蝶叹了口气,将食盒里的菜一碟一碟拿出来:“虽然你救了我的命,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这是原则问题。你看,这些菜单是看起来就觉得很好吃了,你为什么老掀桌子呢?家里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呀?对吧?来,你尝一口嘛,说不定吃进嘴里也没你想象的那么难吃呢?嗯?”孙蝶给他递了双筷子。

  “出去。”白夜惜字如金,看都不看桌上的菜一眼。

  孙蝶的肚子“咕噜噜”直叫,这混蛋,自己不饿折腾别人呀,她还没吃饭呢:“你真不吃?”

  白夜理都不理她。

  孙蝶干脆坐下来,拿了筷子端起碗,准备自己吃。

  白夜倏地站起身,走到书桌边拿起手套戴上,回到孙蝶身边揪住她的衣领将她丢了出去。

  ……呃,这个想法是很好的,但行动起来有点困难。由于孙蝶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的腰,他没能把她丢出去。

  “放手。”白夜浑身僵硬。

  “不放。”孙蝶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眼珠转了几转,话锋一转故意道,“白公子你不要这么别扭嘛,你又是救我的命又是找借口留我下来,还不是喜欢我?哼,我都看出来了,你就别藏了。”在保命面前脸皮什么的都是浮云啊是浮云!

  白夜似乎忍无可忍:“烦!”

  孙蝶满不在乎:“不烦。我跟你说啊,像我这样的好姑娘现在已经不多了,算你有眼光,把握住了,不然将来有你后悔的。”这话是真心的。

  “闭嘴。”白夜手开始颤抖,摆了两下褪去手套,指尖摩擦,些许白色药粉神不知鬼不觉地洒到了孙蝶脖子里。

  孙蝶立马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只觉浑身奇痒无比,难受极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孙蝶一边挠一边怒视着他。

  白夜关门进房,准备洗澡。这个女人抱了他那么久,脏死了。

  孙蝶急了,他这一走她岂不是没救了?她立刻趁着门缝没关死时钻了进去。

  “给我解药!”孙蝶一手抓痒,一手朝他伸过去,表情很愤怒。

  白夜恍若未见,径直走进内室。这里太脏了,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孙蝶还要跟上去,可紧接着就听见白夜冷冰冰的话飘了出来:“你若再跟进来,我就杀了你。”

  孙蝶止住了脚步,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混蛋,人家好心好意给你送饭吃,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给我下痒痒药,别以为你有钱又救过我就多了不起,要不是我没地方可去,我早就……”

  “你若再说话,我就点你的哑穴。”

  孙蝶一下子破功了,穿越之后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到了白夜身上,她嚎啕大哭:“呜呜呜,都是坏人,就知道欺负我,我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在这个地方谁也不认识,你们不善待我也就算了,还给我下毒,亏我之前还挺喜欢你的。”

  说完这些话她不由一愣,怎么脑子一热将心底话说讲出来了?他听到没?

  白夜在内室换衣服,屏风后,他斗笠摘下,一缕碎发掠过光洁饱满的额头,仅是侧颜便可观出乃倾城之姿。听着孙蝶在外面喋喋不休,他修长的手指执起一枚棋子丢了出去。

  “啊——”孙蝶哭声倏地止住,眼珠不停地转,张大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字。

  这男人真邪恶啊,说点哑穴还真的点了她的哑穴,呜呜呜,她不要啊!!

  孙蝶忍无可忍地冲进了内室,接着,一柄长剑横在了她脖子上。

  孙蝶瞪大了眼睛,想抱头鼠窜但不敢动。估计她动弹一下,白夜真能一剑秒了她。

  “我早就警告过你。”剑刃轻移,孙蝶的哑穴已解开。

  “没有吧?……刚才风太大了没听见。”孙蝶连忙低下头,睁着眼说瞎话。

  “我跟你说最后一次,出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孙蝶委屈地抬眼看他,怯怯道:“你不能这么说,以我们的关系,你不想再看见我这个愿望真的很难实现。”

  “我们有什么关系?”简直匪夷所思。

  “你救了我的命,我以身相许,就这个关系。”先赖上再说,又帅又有钱的钻石王老五也不多,她……她就不挑三拣四了。孙蝶翻着白眼望天。

  “我早该杀了你。”白夜几乎咬牙切齿。

  由于孙蝶现在是背对着他的,所以看不到他的模样,只能凭声判断,是以也没太害怕,她感觉的到那柄剑离她的脖子越来越远,她信口胡诌:“你不要老是这样说嘛,别人都告诉我了,你可是从不随便救人的,难道这还不足以表达你对我的心意吗?你就不要别扭了,大不了在外人面前,我就说是我追的你好了。”

  白夜忍无可忍的用剑刃背面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孙蝶立刻摔了个屁股蹲。

  “哎呦,姓白的你太坏了,你这样对我小心以后我生不出小孩啊,那可是你的损失。”孙蝶揉着屁股和后腰,这可是子孙集聚地啊,就算恼她所说的羞人话,也不能真下狠手啊。

  “胡言乱语。”白夜扔了剑,抓起床上崭新的外衫套上走出内室。

  孙蝶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忍着疼痛跟了上去:“喂,我都被你折磨这么久了,给个面子把饭吃了吧?”

  白夜理都不理她。

  “不吃饭怎么有力气治病救人啊?人是铁饭是钢,你得吃饭呀。”怪不得那么瘦,这么挑食怎么养得肥嘛。

  “我不治病救人很久了。”白夜冷冷地说。

  孙蝶乐了,继续自欺欺人:“嘿嘿,早说了你对我有意思啦,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不治病救人很久了,那你干嘛还救我啊?分明就是喜欢我。”

  白夜又不说话了。他坐到了桌子边,盯着饭菜,一动不动。

  孙蝶想要透过他斗笠上那层白纱看到些什么,但失败了。她不抱任何希望地坐到了他身边,无力道:“你哪怕吃一口也好啊,就算不吃,那能不能请你呆会不要告诉你那俩药童你没吃呀?那样我很难做人啊。”

  白夜还是不动。

  以静制动?那她可要主动出击。

  “为了我能长命百岁,麻烦你了。”孙蝶又给他递筷子。

  白夜完全无视她。

  孙蝶撒娇,嗓子却好似破锣:“求你啦。”

  白夜没接筷子,但从桌子下面的暗格里拿出了另一副碗筷。

  孙蝶心里一甜,看来还是撒娇最好用了,果然男人就是拒绝不了女人发嗲。

  “谢谢了,你人真好。”孙蝶立刻将刚才白夜想要杀她还给她下毒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白夜冷冷道:“转过去。”

  孙蝶怔了怔,对哦,他带着斗笠,要吃饭肯定得摘下去。哼,还不给她看,不看就不看呗,谁稀罕啊。孙蝶没好气地转过了身,背对着他,却安静不下来。

  “喂,是不是很好吃?比你想象中爽口的多吧?”

  “尚可。”

  咦?她只是说说而已,完全没料到他会回答,一时之间喜不自胜:“早就让你吃了,你还不吃,浪费这么多时间。”

  白夜又不说话了。

  “艾,我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孙蝶不气馁,继续问。但也猜到对方不会回答,于是接着又问,“是明艳照人的,还是贤惠温柔的,还是妩媚多情的?”

  “闭嘴。”

  “或者是像你这样冷艳高贵的?”

  “……”

  “你觉得我怎么样?给你做老婆行不行?”

  “闭嘴。”

  “好嘛,闭嘴就闭嘴,就知道你害羞不敢说,不过没关系,我觉得你挺符合我的要求的,又会治病还懂得用毒,家里还有房有车,虽然是马车,但在这个时代也算是资产阶级了,总不能让我饿肚子露宿街头不是?我就委屈一点,认你做相公好了。”

  孙蝶扳着手指头数着他的优点,可这些话却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只是忽然后背一疼。她下意识转回身,发现白夜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双筷子在她面前的桌子边。

  ……这个混蛋,居然用筷子打她,真是……算了算了,看在他是她未来老公的份上,她就忍了。

  孙蝶撅着嘴将动过不多的饭菜收回食盒,明白人家这是让她快滚,只好不清不愿地离开了。

  哼,吃这么少,难怪那么瘦,当自己是小鸡啊?孙蝶边走边抱怨,这人话少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就凶她,以后一定要好好改造改造,谁让他是自己穿越这么久以来见过的条件最好的人呢?没办法,背靠大树好乘凉,她只能认定这个,一心一意的坑下去了。

  006

  出了百草堂,孙蝶大摇大摆地回了饭厅,待海桐仔仔细细将食盒里的菜检查一遍后,趾高气昂道:“怎么样,没骗你吧?都说了我能行。这下我是不是可以在这常住了?”

  海桐脸色很难看:“你既然可以让公子吃饭,那我不允,你也一样可以住下去。”

  “什么意思?”孙蝶愣住。

  “孙姐姐,不要理小海了,小海他只是输了钱心里不痛快罢了。方才我和曹管家同他打赌,若是公子吃了你送的饭,他就要输给我们二十两银子。”落葵解释道。

  孙蝶紧紧蹙眉。她要怎么婉转的和落葵索要一点分成?毕竟这二十两银子能赢到手也有她的功劳啊,她现在身无分文,攒点钱总不会有错的。

  想着想着,门外走过的一个人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站住!”孙蝶大吼一声,叫住了刚刚路过的一个家丁模样的人。

  落葵不解地上前:“孙姐姐,怎么了?”

  海桐见这一幕,心上一紧,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饭厅。

  “你不是那天送我来山庄的车夫吗?”孙蝶疑道,“怎么你还在这?”难道和她一样来蹭饭吃?百草山庄的饭就这么好蹭?

  “我……”那车夫还没说话,落葵就插了一嘴,“孙姐姐你说什么呀,这是百草山庄的车夫呀,你们认识吗?”

  “百草山庄的车夫?”孙蝶挑起细眉,她那天虽然疼得语无伦次,但眼睛没瞎。她亲眼看见店小二从集市上找了个车夫回来载她出门,怎么就那么巧找了个百草山庄的车夫?

  “好啊,你们竟然合起伙来坑我。”亏她还当他们是好人。

  “孙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呀?”落葵一头雾水,见孙蝶不理人,干脆去问车夫,“陈叔,究竟怎么一回事?”

  车夫陈叔低下了头,缓缓讲述了经过,大约就是那日孙蝶“醉袭”了白夜之后,海桐咽不下气,所以晚上又潜回了客栈,在孙蝶身上下了毒,以示惩戒,却怎么都没想到悦来客栈会把她送到百草山庄来,更没想到白夜会答应救她……种种阴差阳错之后,造成孙蝶现在无处可去,只能留在百草山庄蹭饭吃的后果。

  落葵听完,看着孙蝶的眼神就带了一丝怜悯。

  孙蝶都快气炸了,根本没听陈叔的解释,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想:

  是白夜设计将她弄到这里来的;

  是白夜设计将她弄到这里来的!

  她二话不说朝百草堂冲了过去,一脚踹开了门,也不管白夜在里面干些什么。

  “姓白的,你真行啊,居然阴我!”孙蝶叉着腰站在百草堂内,话说了一半,待看清里面的景象,气势立马软了下来。

  白夜一身如雪长衫侧身立在内室,厚厚的轻纱帘子撩开了一边,他未带斗笠,一头乌丝在左耳处绾了个髻,一根白玉梅簪别在中央,大部分直垂而下,他的颜在青丝之后若隐若现。

  “……白夜。”孙蝶的口气立马变了,温柔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白夜发觉有人进来,抬手落下了帘子,转身间,孙蝶从缝隙里瞧见了一抹春光……

  他在换衣服。他似乎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三个小时在换衣服。

  “出去。”白夜冰冷地话语从帘子后传来。

  孙蝶勾唇一笑,大大咧咧地坐到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说:“白美人,你的秘密我已经全都知道了,你最好还是跟我说实话,坦白从宽。”

  “出去。”白夜依旧是这两个字,甚至连音调都懒得变。

  孙蝶怒,放下茶杯掀开纱帘直冲进去,怎奈白夜已经整理好了,重新带回了斗笠。

  “出去!”白夜换了个语气,更冷了。

  孙蝶抿了抿唇,正思索着该怎么开口,便见他抬脚要走。情急之下,她只好从后腰将他抱住,顺势瞄了一眼他一身新换的莲纹长衫,啧啧叹道:“真不错,莲花啊,还是朵白莲花,你果真冷艳,果真高贵。”

  “放开。”终于换词了。

  “不放可不可以啊?”孙蝶笑嘻嘻的和他打着商量,啊啊啊啊,好激动啊,碰到他了碰到他了,真是让人感动啊,呜呜呜,她好喜欢抱着他的感觉,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被她抱呢?嗯……他好像有点僵硬,不过没关系,她相信习惯成自然,就算习惯不了,也得想办法让他习惯。

  “放开!”

  白美人这话令她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女流氓:“除了放开和出去之类的话,你还能不能说点别的?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千辛万苦布这个局将我引到这来,肯定是我对我一见钟情了,是不是?”孙蝶将他一军。

  有把柄在手里不利用的话那是傻子,她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她要的只是一个长期饭票,只要能得偿所愿,她不介意厚起脸皮,睁着眼说瞎话。

  “放开!”白夜几乎咬牙,“出去!”

  哎呀,行呀,一下子两个都凑齐了,看来她离成功不远了:“不放,你老是拒绝我,是不是被我抱着有酥酥麻麻的感觉?或者脑子里有邪恶的念头闪过?哎,你想做什么就做嘛,我是不会介意的。”害羞呀,说得这么直接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放荡呢?

  孙蝶正忐忑,谁知白夜竟来了一句:“是么。”

  “是啊!”孙蝶满心欢喜地回答,攀着他的脖颈手脚并用缠到了他身上。白美人这么轻易就妥协了?总觉得有猫腻儿。

  白夜沉默了一会,垂在两侧的手有些颤抖,许久,像是实在忍不住了,他脚下两个转弯,人已到了床边。床上有枕头,有被褥,还有一柄冷剑。

  说此剑冷绝非胡言,这柄剑何止是冷,简直是太冷了!因为它架到孙蝶的脖子上时,孙蝶立马激灵一下子从白夜身上掉了下来。

  “哎呦……”屁股又遭殃了,再这样下去她将来还真保不准能不能生的出孩子……不过没关系,孩子的爹是神医啊,天下第一的神医啊,不孕这点小毛病还不是信手捏来?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你以大欺小,算什么英雄好汉!”孙蝶眼眶一热,泪水立刻就要掉下来。

  那是……假的。她在心里挥舞着小旗,影后啊,她是影后!

  白夜背对着她,根本没看见她的眼泪,她的戏白做了:“我不当英雄好汉已经很久了。”

  孙蝶揉着屁股,呐呐地想,小册子上记着,主角通常都是一生坎坷或一帆风顺,一生坎坷的会坎坷到死,一帆风顺的从不买彩票……那白夜这样的到底是属于哪一种呢?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妥协呢……

  “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其实我个很腼腆的人,要不是你那么早就对我芳心暗许,我是绝对不会这么热情的,你可不要因此骄傲……”孙蝶艰难地站起来,暗自皱眉,刻意酸着口气道,“亲爱的老公,你再不来扶你未来老婆,她可就又要摔倒了。”

  “胡言乱语。”白夜轻斥一声,抬脚便要离去,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公子,有人在庄外吵闹。”挡道的正是海桐。

  孙蝶当然是向着她家男人了:“你走开!好狗不挡路!”

  海桐嘴角狠狠一抽,不明白孙蝶怎么会跑到公子这里来,但也没在意,只是继续禀报:“是魔教的人。”

  “魔教?”孙蝶眼睛一亮,这么快就可以见到大反派了?

  “用毒。”白夜淡淡吩咐下去,海桐躬身告退。

  孙蝶却纠结了。

  “老公……”孙蝶扭扭捏捏地跟在白夜身后,白夜去哪她就去哪,如影随形。

  白夜终于忍无可忍了:“我不管你口中所言究竟何意,但你若再犯了我的忌讳,我就杀了你。”

  孙蝶苦了脸:“老公就是相公的意思呀,亲爱的,那些称呼都是其次的,现在最主要的是你得想清楚呀,你怎么可以下毒呢?下毒是不对的,好人从不下毒,坏人才下毒呢。册子上都写了,好人从不下毒却老被诬陷下毒,坏人从不不下毒却没人怀疑他……”

  白夜闻言,难得回复了一句:“我不当好人已经很久了。”略顿,他又道,“你既分析的如此透彻,为何还要将你中毒之事赖在我身上?”

  孙蝶一愣:“我身上的毒不是你下的?”

  白夜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相公你等等,你说清楚再走呀……”孙蝶提着裙摆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我的毒不是你下的,那是谁栽赃嫁祸你?”

  白夜本不想在孙蝶面前用武功,但她实在太烦人,惹得他恨不得一剑杀了她,所以他只能用轻功闪人,好让她追不上,否则他呆会说不定真的得给她收尸。

  “相公!……”孙蝶远远望着白夜的身影瞬间消失,咬牙跺脚,“混蛋,死白莲花。”不是他下的毒就不是呗,反正她认定了他是她的对象就不会改变,只能算他倒霉了。他不说是怎么回事,她难道还不回去问别人?孙蝶轻哼一声朝山庄大门走去。

  远远望过去,就见门口很热闹。

  孙蝶继承了二十一世纪伟大人民的一切优点,其中最明显的一个就是——看热闹。

  “哎呀借个地借个地,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发生什么事?”

  曹管家一看是孙蝶,便将来龙去脉告诉她:“是孙姑娘呀,公子呢?没和你一起来吗?是这样的,魔教教主被人围攻时受了重伤,教众现在将百草山庄包围了,逼公子救他们教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