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天很晴2 作者:月星汐

成为枫雪色妹妹的朱灰灰卷了接天水屿的东西离开,却意外撞见朱流玥和深冰届少主燕深寒比拼内力,结果受伤昏迷。被朱流玥送到晚夫人那里救治,

江湖天很晴(又名:绝色江湖)

却被神医夫妇怀疑是当年“踏波西来”的鱼小妖的女儿,朱灰灰究竟是谁的女儿?

而此时出现的扶桑杀手风间夜和鱼小妖又给事情添上了更加复杂的线索,鱼小妖让枫雪色喝灰灰的血,结果竟然复明了!枫雪色发现:小王爷朱流玥与扶桑杀手风间夜竟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会使用鱼小妖的毒.

鱼小妖的话如同晴天霹雳,朱灰灰就是当年被劫走的悲空谷大小姐,而晨暮晚只是一个青楼女子的孩子!!!而朱灰灰也只能活到20岁,能够救她命的竟然是晨暮晚的血肉!在枫雪色和朱流玥间,她又会选择谁?

江湖天很晴Ⅱ1 作 者: 月星汐 月星汐,水瓶座,一个喜欢织梦的女孩子。 人生中没有什么得失重要到值得影响心情,活着,就要每一天都快乐。 所以我喜爱的故事都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就像很多童话的结尾——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真的希望所有的人,能够“幸福快乐地生活一辈子”! 希望你们能够喜欢这样一个热情、率直、幽默的我!

又是月圆,星辰寥落,天色深蓝。

朱灰灰趴在草丛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这前方。

朦胧的月光为安静的洞庭湖披上银色的薄纱,湖中映着一轮圆月,细碎的银光月影随风荡漾,宛如悄然而舞。远处是暗沉的山峦岛屿,明灭着几星渔火,湖水沉沉地拍击岸边,一波又一波…

然而吸引她视线的,不是清幽的湖光夜色,而是在明月之下,那隔着荡漾的湖水静静对峙的两个人。

岸边的一块高兀的岩石上,端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他长着一张冷峻的脸,浓眉朗目,高鼻方口,看上去清冷而硬朗。黑色的丝袍,滚着窄窄的银边,虽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令浓浓的春夜弥散着懔冽而又萧瑟的寒气。

离岸数十丈远的湖面上,有一艘龙舟,舟头之上,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明明是个男子,可是那优雅闲适的身姿,却比一般的女子还要曼妙。

他背对着月光,一头墨色的发用杏色的带子束着,在月光下闪着清冷又潋滟的微光。一袭浅杏色的华衫,腰上系着同色系的丝绦,勾勒出好看的猿背蜂腰。料峭的夜风吹动着他的衣衫和发丝,像初临世间的黄昏,显得高雅而又飘逸,贵气十足。

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朱灰灰仍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看上去高雅有脱俗的人,正是那位流玥兄!

要不是认出他来,她早就拔腿溜了,才不会趴在这里看热闹呢!

因为,在踏出“去了水兴”大门的那一刻起,朱灰灰便已打定主意,从此退出江湖—尽管也许她从来没有踏进过江湖,可是,这并不妨碍她决定,今后要离那个鬼地方远一些,再远一些…

一个半时辰之前,朱灰灰肋下支着拐杖,肩上扛着大包,踏着月光,沿着洞庭湖的岸边一瘸一拐地走,心如月下的湖水,看上去很静,却湖浪暗涌。一种天地间唯我独存的强烈孤独感让她心里酸酸的。

朱花花倒是很悠闲,迈着方步跟在她的后面,东闻西嗅,不时发出惬意的哼哼声。

朱灰灰看着花花那圆滚滚的身体,感觉头很疼。

她从玄月水屿打包带出来的,虽然多是小巧易携之物,但其中很多是金银器具,非常沉,扛着走了没几里路,便觉得肩也被压肿了,伤腿也被累疼了。想了一想,暗骂自己是个傻子,身后跟着一个皮糙肉厚的壮劳力不用,偏偏自己受罪!于是唤过朱花花,将大包捆在它的背上。

花花背上突然多出了个东西,非常不满,扭动身子想要把那东西弄下来,见没有收效,又跑到一棵柳树下,用力地去蹭树。

朱灰灰用拐杖捅了捅它的屁股,学着枫雪色的口吻道“朱花花,不听话就砍你的腿!”

花花甚是通人性,听懂了主人话中的威胁之意,虽然不服气地“哼哼”两声顶嘴,却还是老实下来。

朱灰灰哈哈笑了几声,空荡荡的湖面上,笑声被送出去老远,不知怎么的,心中突然一阵凄凉,再也笑不下去了。

停了一会儿,她振作了一下:“好了,花花,我们走吧!”

贼人胆虚,由于担心“去了水兴”发现丢了东西,然后派人来捉她,所以虽然是继续沿着湖岸前行,却尽挑人少空荡之地,一路走下去。

向前又走到了一处所在,湖岸山岩突兀,岩下水草高茂,浪涛拍案,雪花飞溅,水面宽阔,湖面上连条船都没有,甚是荒凉。

这个地方连鬼都不会来,估计“去了水兴”的人一时半会儿 也找不到了吧。

朱灰灰精神一松,顿时感觉那条伤腿已经疼到发麻,她再也支持不住了,一屁股坐了下去。

湖边的土地潮湿,她坐的非常不舒服,可又实在懒得挪动,便也不在乎,伸出手将左腿的裤脚挽起来,借着月光轻轻按摩皮肤,感觉腿又有些肿,不禁在心里骂了几句,却又不知道应该骂谁甚是气闷。

揉了一会,身体不耐烦地向后一仰,躺到草丛之中,两眼看着浩瀚的夜空。月明星稀,空旷的夜幕仅见寥寥数点星光闪动,在月色的辉映下,显得黯然失色,有一种残弱却不颓废的美—就像枫雪色深邃如幽,浩淼如夜的眼神…

果不其然,才一闲下来,朱灰灰又惦记起枫雪色来。

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等太阳出来的时候,大爷就要启程去那个悲空谷了吧?唉!也不知道瓷器姑娘的神医妈妈能不能治好他的眼睛,要是治不好就糟了,大爷的仇人太多,又很滥好人,眼睛盲了,江湖就不好混了!不过,要是治好了…自己就惨了!她卷了他朋友的东西逃走,万一将来被他捉到,这两只小贼爪就 真的不保了!

不过,天下这么大,估计大家以后也不会见面了,还怕他个鸟啊…

虽然觉得自己的贼手九成九不会有危险,但想到此一去相会无期,朱灰灰的心里颇感落寞,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枕着波涛拍案的声音,朱灰灰感觉神思困倦慢慢地闭上眼睛。蒙胧中,忽然听到“叮”的一声琴弦,极微小,却极清晰,仿佛就响在耳边。

她多日来被人追杀怕了,还来不及弄清楚那是什么声音,便连滚带爬钻进一处更加茂密的草丛,屏息静气地等了半天,却再也没有听到别的动静,于是小心翼翼的扒开草叶,悄悄地探出脑袋。

然后,便见到湖岸边与岩石一般孤冷的黑袍男子。

黑、黑、黑、黑衣人…

朱灰灰现在是见黑色变,见到穿黑衣的人,第一反应便是害怕!然而,见到月光下那个黑袍男子英挺的脸,她很快放下心来。

世界上的人形形色色,相貌也千奇百怪,媸研美丑,没有一张完全相同的脸。相由心生,虽未必百分之百准确,但确实有一定道理。有的人尖头鼠目,一脸邪相,一望便知其肚子里全是坏水;有的人浓眉大眼,相貌堂堂,谁看了都认为是正义英雄。

这个黑袍的男子,便是长了这样一张英雄脸。

朱灰灰心里稍安,顺着黑袍男子面对的方向望去,于是看到了湖中龙舟上,那在月色中显得凄迷而又美丽的身影。

朱灰灰的心剧烈地跳了几跳。

是流玥兄!

自从上次他去追踪那个魔女之后,她就再也没见到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黑袍男子又是什么人?这两人隔着老远,你看我我看你的,搞什么东西?他们在…在幽会吗?呸!这个词用的不对,他们又不是奸夫淫妇,两个男的幽什么会啊!嗯,他们一定是准备比武决斗!这些江湖中人实在无聊,瞧谁不顺眼背后捅一刀不就完了偏要玩这种装模作样的把戏…

不过,以她的经验哪,碰上这种打斗现场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搞不好就会无端受祸,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对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所以,她最好还是躲远点,省的被连累!

虽然想得明白,可是朱灰灰终究控制不住好奇心,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目光在流玥和那个黑袍英雄的身上溜来溜去。

此刻,黑袍英雄正眉头紧缩,看着手中所握的黑色笛子,神情似乎颇为烦恼。良久,横笛缓缓吹出一个清越的音。

龙舟之上,流玥衣衫微漾,宛如月下的湖水,他翩翩落座,将足边一架古琴抱在膝上,整个人仿佛融入夜色之中,手指在琴弦上轻轻划过,音色悠远。

琴声和笛声同时奏起。

笛音凄清悠远,仿佛从夕阳下的边塞古城一路瑟瑟传来,走进江南的黄昏,走进霜冷露重的江湖,走向渺茫的天涯,柔肠百转,欲语还休,如慕如诉,流泻在空旷的湖面上,袅袅而散。

琴声冰澈剔透,如飘荡在云海间的一缕微凉,又如掠过明月间的一抹幽影,恬静,柔美,随意,洒脱,空灵的不染一丝红尘烟火。

两种不同的乐声纠缠在一起,朱灰灰恍惚想起很久以前,那个清渺的雪夜。

她在一片寂静的雪野上迷了路,空气冷冽,她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结成冰,踏着厚厚的积雪蹒跚独行…

笛声突然拔高了数个音,仿佛银河倒卷,一叠二叠三叠,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瞬间冲到渺远的天外,星汉流转,罡风劲啸,高处不胜寒。

这笛声仿佛带着冷冷的锋芒,划进朱灰灰的心里。她的心跳立刻快了数倍,全身的血液都跟着那高远的笛声向上冲去。他忍不住伸手按住耳朵,口鼻间已有血丝沁出。

呼应着笛子,琴音也陡然变化,变得高旷悠远,古意盎然,却充满着肃杀之气。仿佛远古时代的战场,两军呐喊着,厮杀着,山河崩裂,血肉横飞,深沉激昂的鼓声在山谷回荡…

笛声被这浩瀚高远的声音一逼,渐渐便低了下去,初时如低回婉转的石下清泉,然后似辗转缱绻的情人喁语,再然后便是漂泊流离的游子,戍守边关的将士,宦海沉浮的过客,深闺幽怨的红颜心底最深处那一声无力的喟叹,无声的呜咽…

烟波浩渺间,笛声越来越冷,越来越飘渺,若有若无,低得人热血沸腾。朱灰灰的颈子如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绞住,呼吸都停止了,一颗心低下去,低下去低到不能再低,脑中一阵眩晕,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之中,一口热血喷了出去…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高适一曲《燕歌行》,说的是边塞战场,大漠孤烟,战士浴血死战,而将军却在锦帐里寻欢作乐,华服美酒,歌妓舞得正酣…

当朱灰灰深夜独行,却无意中撞见两大高手内力相拼的现场,以致狂喷鲜血,受伤极重,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之际,玄月水屿的湖中水榭里,那一席精致的宴饮犹未散去。

枫雪色,方渐舞,西野炎和千里追魂冯绝崖随性地谈论这武林旧事,江湖恩怨,悲空谷大小姐晨暮晚静静地听着,虽然不曾插言,但娇艳上动人的微笑,双眸间闪亮的秋波却令大家心情愉悦,谈性益佳。

正在此时,属下来报,那位朱姑娘牵着猪,扛着大包,出了山庄大门扬长而去了。

水榭之中,一时鸦雀无声大家齐齐转头看向枫雪色。

枫雪色微微垂头,用空濛的眼神“凝视”着掌心中的青玉杯子,默然良久,问道:“方兄,近日岳阳附近,都有哪些江湖人物出没?”

洞庭湖一带,是接天水屿的势力范围,一切武林动向都瞒不过方渐舞的耳目。

方渐舞屈指数到:“七日前,洛阳玉面侠孟昭伉俪来探访故友董元,一直住在董府;少林的慧心和尚在岳阳定君寺挂单;无极门的屈竟才才三日前入城;铁锁柯有谅和北剑田大彪是应岳阳骆老三的邀请,来贺其娶儿媳妇的;一手遮天霍小青迷恋眠花楼的花魁,已在眠花楼盘桓数日未曾离开…”

枫雪色稍稍有的放心,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江湖角色,应该不会对朱灰灰不利的。

方渐舞继续道:“此外,今天黄昏,深水界的燕深寒老弟也来到岳阳,却在城外失去踪迹,一直未曾与我联系,不知何故。”

西野炎笑道:“渐舞兄不必担心,燕深寒带入中原的护卫已与我的属下回合,老燕是临时与人有约,践了约在进城来。凭他那一双破玉浮沉环,这武林之中,单打独斗有几人能是敌手?如无意外,他大约今晚一点便会到了!”

方渐舞问道:“不知约的是什么人?”

“这个他并没有交代。”

方渐舞点点头,又道:“对了,昨日午时,信王世子秘密进城,目前住在岳阳知府刘大人的别院。”

枫雪色秀眉一扬:“原来朱流玥也到了岳阳。”

朱流玥,当朝信王之子。此人天赋奇才,自幼得异人传授,学的了一身高绝的武功。不仅如此,其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无一不精。他虽然贵为信王世子,但为人风流蕴藉,纵情山水,很少待在王府,一年之中,倒有大半的时间是在江湖上行走的。只是在江湖之中,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王爷身份。

想起在惜凤山的山谷中,自己眼睛受伤,朱流玥追敌而去…这些事情如发生在昨日,现在,流玥来到了岳阳,朱灰灰却偷跑了!

枫雪色轻轻叹了一口气.

晨暮晚很是细心,稍一想便明白于是道:“枫公子,那位朱姑娘聪明伶俐,人又可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虽然目不能见,枫雪色仍然很有礼貌地将脸朝向她,苦笑了一下:“我却是担心,她聪明得过头了!”

朱灰灰这丫头,总是觉得自己很奸诈,一肚子小算盘,其实却再傻不过的,她脑子里那点鬼主意,全都写在脸上呢!这么久以来,没吃过大亏,只是因为没有人跟她一个孩子计较,否则,别的不说,就凭那偷鸡摸狗的行径,屁股都被板子打烂一百次了…

西野炎劝道:“雪色,朱灰灰跛着一条腿,根本就走不远,我马上派人找她回来!”

枫雪色笑道:“接天水屿防卫森严,即便是我也未必能在暗哨的眼线下轻易离开,何况这笨丫头还大模大样地卷了东西跑路!方兄的人,一直跟着她吧?”

方渐舞一笑,道:“是,秦二和宋三一直跟在她的后面,要替你捉她回来吗?”

枫雪色顿时放心心来,笑道:“原来有秦二哥和宋三哥在,这可真是有劳了!”

鬼剑秦二和灵剑宋三,是接天水屿大四剑之中的两位。大四剑原本是江湖剑客中的一流剑客,后来被接天水屿上任帮主礼聘并委以重职,多年来屡立功勋,地位非常之高,这次居由他们亲自出马,可见接天水屿对朱灰灰这小泼皮甚是看重。

嗯!这样的话,即使朱灰灰一个人四处溜达,也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于是枫雪色再笑了笑,续道:“那孩子野性难驯,又喜动不喜静,到了枫雪城,便由不得她了,现下先让她随便去逛吧,什么时候逛得够了,再…”语声突止。

便在此时,水榭之外,如流星般掠来一人,单膝点地,大声道:“启禀帮主,玄月堂属下弟子在三十里外蛟牙渚,发现秦二爷和宋三爷的尸体,蒋大爷和季四爷已经赶了过去!”

水榭中的众人闻言,齐齐色变。

玄月水屿的后堂,青砖地面上放着两幅担架,担架上面平躺着两个人。

左边的一个身形略胖,脸色青黑,嘴唇肿裂,深灰色的衣襟上血迹斑然。右边的那位相对瘦些,仿佛筋骨收缩一般,身体佝偻成一团,全身的皮肤都皱到一起。

接天水屿的大四剑中的神剑蒋大虎目含泪,双拳紧握;妖剑季四一张刀条瘦脸上全是杀气。

担架上的两个人,是他们的好兄弟。

二十多年前,四个热血少年于江湖偶遇,结伴游侠天下,江湖中从此多了“神鬼灵妖”大四剑。

十五年前,大四剑又一起投入接天水屿,出生入死,刀头饮血,不离不弃。

数个时辰前,兄弟四个还在一起边喝酒,边商量明天一大早去湖边钓鱼。

现在,四人中的两个,却已成为一双冷冰僵硬的尸体。

相交二十年来,兄弟四人未曾有一刻分离。谁料到,唯一的一次分离,便是天人永绝!

神剑蒋大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蒋大回过头,对上一双坚定的眼睛。

那双眼睛仿佛月下流火,燃烧着冷冷大焰。

“帮主!”

堂中所以的人压抑着愤怒,一起躬身施礼,举起右手。

堂中顿时鸦雀无声。

“各位兄弟,秦二哥和宋三哥不会白死!这笔血债,不管是谁做的,我接天水屿,要百倍讨回来!”

“报仇!”蒋大握掌成拳!

“报仇!”季四咬碎钢牙!

“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声音一波波地传了出去,玄月水屿群情激昂,所有的人听到这个声音,无不热血沸腾。

方渐舞再次将手举起,待大家安静下来之后,一连串的命令分派下去,受命之人立刻飞奔着出去了。接天水屿虽然看上去一片祥和,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滔天的战意,悲愤到极点的人们都振作起来。

枫雪色在西野炎的引领下,缓缓走进内堂,晨暮晚一行人,跟在他的后面。

“方兄!”

方渐舞回过头来,唇上一抹苦笑,“雪色,没有发现朱姑娘。”

枫雪色轻一点头,神色虽然不变,一颗心却异常忧虑。秦宋两位是随朱灰灰去的,现在他们被害身亡,只怕灰灰也…

晨暮晚在两个丫环的搀扶下,轻移莲步,来到两具尸体旁边,仔细看了一会儿,轻声道:“冯伯,麻烦您检查一下这两位的身体,看看这位秦二爷的巨阙,鹰窗,章门三穴是不是有异常,还有那位宋三爷,手少阴,手少阳,足少阴,足少阳四条经脉,可能都已断裂。”

她一望之下,便根据秦二青黑的脸色和肿裂的嘴唇,及唇边血液的颜色,判断他可能是巨阙,鹰窗和章门三处要穴受伤,心,肝,胆,脾等内脏破碎致死。而宋三身体缩成一团,必是手足经脉为重手法所伤,而致筋缩骨裂。

只是,她虽然是医生,但终究是个年轻女子,类似解衣验尸这类的事,还是不太方便做。

千里追魂冯绝崖答应一声,弯下身子,解开秦二和宋三的衣服,仔细验伤,片刻之后,抬头答道:“小姐推断的极是!”

方渐舞,西野炎,蒋大和季四凝目望去,见秦二的巨阙,鹰窗和章门三穴位置,虽然皮肤未见破损,但肤色却与别处有异,有一抹极浅的红线,那是穴道受伤爆出的血丝。而宋三的四条经脉上,筋爆骨突,宛如爬满了青丝的蚯蚓。

晨暮晚道:“这两位大哥的致命之伤皆在经脉内脏,并无外伤,依我看,似被人以重手法生生击伤,这个凶手—”她停顿了一下,续道,“内力之高,深不可测!”

枫雪色俯下身体,单足跪地,将手放在秦二的胸口,宁静俊美的连泛着些微的白,似可以穿透午夜,清涤一切阴暗的月光。

二哥,三哥,在天之灵且慢行,两位是受枫某连累,此仇不报,枫某誓不为人!

朱灰灰,你怎么样了…

夜已深,月影西移。

距离玄月水屿三十里的蛟牙渚。

西野炎立在突兀的礁岩之上,一身大红的袍子猎猎作响,在夜色里显得冶艳而妖异。

秦二和宋三的尸体是蒋大和季四亲自迎回来的,据二人和同去的人所言,并没有在现场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是不信他们,只是人在悲痛之下,难免会忽视一些东西,所以西野炎再次来到了蛟牙渚。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蛟牙渚方圆五里探查了一遍。虽然在秦宋二人陈尸之处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但却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发现一片奇异的草丛。

正值初夏,水分和阳光都很充足,所以湖边的水草长得挺繁茂。

那一片草,却微微有些倒伏,似乎被什么压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