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站直了身子,迟疑了下说:“我们重新开始,我也会尊重我们的婚姻,他能给你的,我照样可以,只要给我点时间。”

她张了下嘴,脑子里突然想起网络上一句挺有名的话儿,觉得送给乔子冠也挺好的:“我是你转身就忘的路人甲,凭什么陪你蹉跎年华到天涯?”

第二天,她接到剧组给她放假的消息,由于赖雅雅现在受伤住院,所以剧组只能安排让男配和女配们的戏先演,等赖雅雅出院后,再继续拍摄关于女主的戏。

她出演的是赖雅雅的丫鬟,戏份自然和赖雅雅连在一起,所以她也有很多天休息时间。

乔兆森说让人过来接她,她想了下,还是拒绝了。

太早养成少奶奶的生活习惯,并不是很好,如果哪天她坐不住少奶奶这个位子,总还是要回归平民的。

坐了三个小时的大巴,终于回到了Z市,车站上的接客厅上,苏蔡和苏芽两人穿着姐弟装正招摇跟她招手。

苏芽笑嘻嘻地跑过来:“大明星光荣回归故土啊。”

苏蔡拿过她的行李,特别讨好地对她说:“白白姐,赖雅雅的签名照片,你有没有帮我要?”

苏芽反应过来:“余子陵的呢,要了没?”

慕筱白想了下说:“我只有一个明星的签名照。”

“谁的?”

“慕筱白。”

晚上,苏蔡用他这个学期的奖学金在“木妖”KTV包了个小包厢,和苏芽一起庆祝她拍戏凯旋归来,荣归故里。

在出门的时候,乔兆森也给她打了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她深思熟虑了一番,婉转地拒绝了乔兆森,奔向“木妖”。

她要好好享受最后的单身时光了。

她赶到包厢的时候,苏芽和苏蔡已经开始对唱起来,唱得是那首《吉祥三宝》。

苏芽扔给她一个话筒:“筱白,快来,你来唱童音的。”

慕筱白拿过话筒:“啊娃…”

苏蔡:“诶——”

慕筱白:“那撒啊东咕噜有诶? ”

苏蔡:“哦车摸棱灯噔…”

“…”

慕筱白:“妈妈…”

苏芽:“诶——”

慕筱白:“那撒啊东咕噜有诶…”

苏芽:“啊哦啊哦啊哦啊哦——”

苏蔡看向苏芽:“你唱什么啊?”

苏芽拿起遥控器:“来,我们换中文版的,什么鸟语啊,叽叽咕咕的。”顿了下,她看向慕筱白,“你怎么都会啊?”

慕筱白:“乱唱谁不会啊。”

“…”

“…”

三个人玩了很久,解决了整整一打啤酒,考虑苏蔡现在还是个未成年,准备在十二点之前回去。

出了大门,慕筱白拍了拍苏蔡的肩膀:“这次让你破费了,等我嫁入豪门的时候,我请回来。”

苏芽闷闷道:“我不是苏蔡,是苏芽。”

慕筱白眨了下眼睛:“苏蔡小白脸呢?”

苏芽摇晃了下脑袋,拉起她的手往回走:“落单了。”

她和苏芽重新回到包厢的时候,连个苏蔡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苏芽想了下说:“要不要去男厕所看一下?”

慕筱白说:“你进去,我在门外替你把风。”

苏芽说:“把什么风啊,矫情,直接杀进去。”

慕筱白闻了下苏芽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觉得酒真的能壮胆。

突然,苏芽拍了下她的肩膀:“筱白,你听到什么了?”

慕筱白怔了下,和苏芽交汇了下眼神,然后冲出了包厢。

苏芽踢开隔壁房间的门,大吼一声:“好啊,居然在这里猥亵未成年!”

苏蔡此时正被一位高大的女人压在身下,努力地挣扎起来,朝她和苏芽发出求救。

慕筱白捏了捏手心:“放人吧,我已经叫了这里的保安。”

一位黄头发女孩笑了起来:“这家KTV就是我开的,叫了保安啊?你信不信我让保安打你。”说完,她拍了拍手,对她身边的两个女孩说,“先打那个穿黄色吊带的。”

慕筱白看了下自己今天穿的衣服,正是一件米黄色的露肩吊带。

“啪——”女人打女人,首选的一定是扇巴掌。

一个女人架住她,另外一个开始甩她巴掌。

长那么大,头一次尝到挨打的滋味。

她本能地挣扎起来,然后扭头在扣住她手脚的那个女人肩膀上狠狠一咬。

“筱白——”苏芽朝她冲过来。

“啊——”苏蔡哭喊出声,对压在他身上的肥胖女人拳打脚踢。

慕筱白在心里叹了口气,宅男在游戏里面是威猛的,但是在现实战斗里,战斗力是如此薄弱。

“给我打!”黄毛女在一旁发号司令。

终于在苏芽的帮助下,她挣脱出来,然后从地下拿了一个酒瓶子,快速地从后面敲在黄毛女的头顶上。

巴拉巴拉。

是玻璃碎掉的声音。

黄毛女转过身,满脸惊讶,一滴血从她的脑门流了下来,然后——倒地。

对方所有的人都惊慌地跑过去扶她们的“老大”,苏蔡从沙发上爬起来,跑到苏芽的身边。

苏芽也受了惊吓,呆呆地立在那里。

慕筱白全身发抖,颠颠撞撞地走出了包厢,拿出手机,按了乔兆森的电话号码。

其实她有点不厚道,好事没有想到他,但是出事,第一反应想到的人是他。

然后她听到了警车鸣叫的声音。

然后,在公安局,都快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她坐在拘留室里,看到了匆匆赶来的乔兆森。

第十七章 ...

拘留室里的灯光一向是非常明亮的,照在身上,眼前那个明晃晃,心口那个心慌慌。

坐在她对面的一位年老警官,说起话来中气十足,这点跟她父亲慕高达倒有点类似。

她一直低着头,犹豫了下,又把受伤的左脸朝向这位老警官。

刚刚她上警车的时候,通过后观镜看到自己的脸已经变成青红一片,所以那么明显的伤痕这位警官不至于看不见。

“为什么要恶意伤人?”老警官质问她。很不幸,还没有问话,他已经给她定罪了,既然定罪了,还问什么话呢。

慕筱白抬起头:“我没有恶意伤人,是他们动手在前,我脸上的伤痕就是证据。”

“但是受害对方表明是你们伤人在先。”

“她们撒谎。”

老警官皱了下,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拘留室的门敲响了,慕筱白抬头望过去,乔兆森正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外,他身后还站着一位穿着黑色休闲服的男子。

老警官看到那名男子,站起身跟他问候:“局长好。”

局长笑容满面地对乔兆森说:“乔先生,应该是一场误会。”

乔兆森脸色暗沉,顿了下:“何局长,可以让我单独跟她讲几句话么?”

“当然可以。”局长连连点头,然后示意老警官跟他一起出去。

慕筱白偷偷看了眼脸色暗沉的乔兆森,努力扬了扬嘴角:“坐着说话吧,我们好好说…”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隐隐作痛,她在心里骂了句,丫的下手真狠。

乔兆森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角,施施然地坐在她的对面:“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真的是我打的,但是我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她说。

乔兆森沉默了一番,然后突然发出一丝哂笑:“我就快要娶一个悍妇回家了,有点担心。”顿了下,他不自觉地放柔声音,“怎么在被打了之后才动手,不疼么?”他的意思很明显,他在骂她傻。

慕筱白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脑袋:“不是怕事么,至少在她们打了之后再动手,我还能混个正当防卫,现在咱们婚礼将近,我总不能被关进去啊,如果关进去了,还让您等我,那我多不好意思来着。”

乔兆森感到一丝头疼,看了眼她脸上的一块青紫,脸色暗下来几分:“起来吧,我们先去医院。”

慕筱白疑惑道:“不关我了吗?”

乔兆森淡淡道:“都被打成这样了,如果还要关你,他们还讲不讲法了。”

慕筱白听了这话特别开心:“是啊是啊,他们还真不讲理了,刚刚还对我严刑逼供了。”

乔兆森停下脚步:“严刑逼供?逼你那儿了?”

慕筱白笑了下:“心灵上,刚刚逼问我的时候,我感到特别受伤呢,坏人放着不去抓,居然质问我这个良好市民,还打算给我定个恶意伤害…”

乔兆森不经意勾了下嘴角,然后伸手拉过她的手:“走吧,我们去办一下手续。”

办完手续出来的时候,苏芽立马从大厅的站起来,跑到她身边:“筱白,没事了吧。”

她摇摇头,然后问:“苏蔡呢,没事了吧,他?”

苏芽撇撇嘴:“现在还处于沉默状态呢,估计这次事情把给他稚嫩的少男心灵抹杀了,不过应该会没事,那女人不是还没有成功么,我回去开导开导他就好了。”

对于苏芽这话,慕筱白有些担心:“不要乱开导,千万别留下什么不好的阴影,那小白脸长了一颗玻璃心,脆弱着呢。”

苏芽对她这话不满意了:“我是他的胞姐,还能害了他不成?”

乔兆森走过来,看向苏芽:“你是筱白的朋友?”

苏芽紧张地点点头:“是的是的,你好你好…”

乔兆森微笑,说:“我先带筱白去医院,另外,如果不嫌弃,我可以让人送你们回去。”

苏芽连忙摆摆手:“太麻烦你了,我们打的回去就可以,你们快去医院吧,呵呵…”

乔兆森笑了下:“不麻烦。”顿了顿,拉上慕筱白的手,淡淡道,“走吧。”

第二天,她从苏芽的嘴里知道,乔兆森是让警车送苏芽苏蔡回去的,那辆警车一路上还鸣了喇叭,招摇得不得了,结果那晚回去,她和苏蔡被家法伺候了。

对此,结婚后,她还问过乔兆森这事情,那时候干嘛要用警车送他们回去。

乔兆森放下手中的报纸:“明明是一伙的,被打的人就你一个,你还真有出息。”

报复,果然是报复!

去医院的途中,她把今晚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乔兆森,说完的时候,她问:“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死不了,去医院的时候已经醒过来了。”

她缓了口气:“那就好。”

乔兆森:“不怕她找你么,听医院的那边警官说,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处理你。”

“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不怕。”顿了顿,她拉了拉乔兆森的衣角,“我是你未来老婆,你不能坐视不管啊。”

乔兆森扬了下嘴角,没有说话。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站在医院大门,感觉格外寂寥,只有两三辆计程车零散地停在门外。

头顶上的月亮没有梧桐镇的明亮,昏昏暗暗的,估计是被蒙上了工业烟雾的关系。

她转过脸对乔兆森说,“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我爸爸吧,如果他知道了…”她摸了下涂上药膏的右边脸,“如果他知道了,我可能会旧伤复发。”

乔兆森看了她一眼,吐出一个词:“活该。”

慕筱白凑过去,捏上乔兆森的腰身,笑眯眯:“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乔兆森有些不自在,微微撇过脸去:“你,放开…”

慕筱白笑得得意洋洋:“你真怕痒啊。”昏暗的月光下,她上翘的嘴角显得很美好,清亮的眸子在这个寂寥的夜里一闪一闪,他和她靠得很近,在她对他笑的同时,她秀发上散发出隐隐的清香,好像是一种水果的香味。

他一向讨厌香味,但是对于她发间出来的味道,他不排斥,甚至他还想多闻那么一会,一会。

两人的气氛变得有那么点不同,这是荷尔蒙分泌造成的结果,同样,也存在那么一丝的尴尬。

慕筱白悻悻地松开手:“呵呵…呵呵…呵呵…”

乔兆森浅笑:“送你回家,还是去我家。”

慕筱白张张嘴,愣住了。

“既然你怕你父亲知道,半夜三更回去也不好。”

他的意思是——让她去他家。

难道夜不归宿很好吗?

很快的进展,快速得都快让她反应不过来了。

乔兆森发动引擎的时候,突然开口道:“只是单纯的过夜,没有其他的意思。”

慕筱白干笑几声:“我知道只是单纯的过夜啊,我哪里有其他的意思了…”顿了下,“你哪里看出来我有其他的意思了?”

乔兆森隐忍地上翘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