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白姐抬起头,一张花一样的脸直视南宫离。

她的话让气氛一僵,元姐眸子微动,心下冷笑,终于知道她的目地了。

南宫离眼里带着讥讽的笑,“这都多少年了,谁还记得当年的事情,何况我与你母亲接触的也并不多,你若真要问,可问问你父亲,他最了解。”

谁不知道这些年来,白松林与刘氏亲近了几分,要说刘氏也是个争气的,这些年来改着自己的脾气,硬从口无遮拦的人,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贤妻良母。

她这样的改变,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特别是面对桑氏的挑衅时,刘氏从来都是忍让,这样的改变,怎么能不让人感动。

特别是白松林向来心软,所以慢慢的每次回府之后,都要去刘氏那里坐坐,慢慢的坐到住,两个人也升起了一抹说不清的感情。

桑氏是又嫉又恨,可却什么办法也没有,男人不到自己的房里,难不成她还能去抢?可为难刘氏又不敢明面上来,只能暗着来。

一边同时又理起佛来,只希望自己表面上的改变能让丈夫看在眼里,可理佛一年多,也没有让丈夫来看一眼。

最后心是真的冷了,可是越是这样,人也变的越阴狠起来,看着与自己年轻时长的越发像的女儿,一个计谋在她的脑子里升成。

番外:成长(二)

在场的人,除了上官清明错愕的愣在那里,其他人到是一脸的平淡,上官清明当然错愕,这白姐的眼神和神情,跟本就是在勾引或者说是引诱南宫离啊。

可是这怎么可能啊?从年岁上来说,南宫离都是他爹了,这是什么情况?

小双的嗤笑声打破了一时的沉默,“白姐姐真有巧,我爹爹长的好看吧?我看隔避街的豆腐西施也总用这种眼神看爹爹呢。”

不知道是不是童言无忌,还是小双就有那个坏心思,一句话落,让白姐的脸微红,忙低下头,就听一旁的福哥冷哼一声。

这冷哼声似有似无,又像是人的错觉,听错了。

元姐拍着小双的头,“乱说什么,白姐姐可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要是传出这些话来,到时让白姐姐怎么嫁人啊?听到了没有?何况你即叫她白姐姐,爹爹都可以当她爹爹了,你这小脑子在想什么?那对街的豆腐西施是对哪个男人都抛媚眼,跟本不是个好东西,怎么可以拿这个与白姐姐比呢,还不快和白姐姐道歉。”

元姐这话说的好啊,暗下好好讥讽了白姐一顿,连小双这么小都看的出来,其他人又不是傻子,岂看不出来?只是这事若真明白挑开,人家死咬着不承认,到时反口来咬一个将军府欺负人那也是可能的。

南宫离也一脸的冷色,“回去告诉*,这理佛可不能只理在表面,还要往心里去。”回身带起发呆的妻子,“走了。”

跟本不管在场的人,抱着妻子扬长而去。

白姐这时才抬起头,脸上已恢复了平淡,“看来是我唐突了,竟然让小双误会了”

之口不提别人,与小时候相比,还是懂得收敛的。

福哥打了个哈欠,“昨晚没睡好,我就先下去了。”

任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觉得恶心,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竟然当着人家儿女的面勾引人家爹爹,这和吞了一只苍蝇有什么区别呢。

白姐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又与元姐聊了一会,才起身告辞,一坐回到马车上,就忍不住咬着帕子哭了起来,想她堂堂白府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委屈,可是这一切却全是自己做的,又有什么用。

想到娘亲的交代,和自己在将军府的碰壁,白姐的泪流的越发的多起来,只不知道回去后要如何和娘亲交代。

带着一路的心事,刚一下马车,就见白哥迎了上来,“姐,将军府好玩吗?”

其实白哥也要去的,只是人家没有邀请,而白姐也没有开口让他同去,他是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所以一直等在门口,不想姐姐这么快就回来了,待问完了话才发现姐姐的眼睛是红的,“姐,你哭了?”

“我没事”白姐扔下一句话,转身进了院子。

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白哥。

白哥从小就怕这个姐姐,可是从十年前,不知道为什么姐姐突然变了,也让他喜欢亲近,纵然娘亲不让自己离的太近,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多与姐姐接触。

虽然每次换来的都是姐姐的冷脸,不过并没有让他退步。

弄的现在两个人关系不冷不热,也不远不近,到也全靠他主动贴上去的原因,而且对于父母之间的事情,他虽然没有问过,可也看出有些地方不对,特别是大娘,一向张扬跋扈的人,竟然理起佛来,一直让他难以理解。

白哥挠着头去了自己母亲那里,刘氏看他一脸的苦恼,才问了一下,听他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才细细打量起儿子来。

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发现儿子已经长大了。

“娘,我怎么了?你这样看儿子?”被娘看的浑身不舒服。

“你过来,娘和你聊聊天好不好?”刘氏让儿子坐到自己身边,才细声慢语的开口,“你是不是喜欢元姐?”

白哥的脸就一红,“没,娘,元姐那么优秀,定有很多人喜欢呢。”

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又是个才女,同样有着美貌的外表,还深得太后的喜欢,这样的女子,有哪个不想娶进门呢。

刘氏叹了口气,“别人有那个想法就有去,可是你却不能有”见儿子错愕的看着自己,刘氏才继续道,“你一定不理解娘为什么这样说?当年的事情,白府和将军府,特别是与元姐的娘少夫人闹的很僵,娘想不管少夫人的意见如何,以娘对元姐的那些听说,元姐定不会嫁入咱们府的。”

“娘,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白哥神情激动的拉着刘氏的手。

刘氏叹了口气,有些事情自己也是听母亲说的,又怎么能解释给儿子呢,何况那些事情,都尽可能的不去想起,去忘记,又怎么好再提起。

“不要问了,你只记得不要再有那种心思了,要是你爹知道了,到时动家法娘可管不得你”刘氏下了狠话。

平日里儿子最怕白松林,希望这样能让儿子害怕。

白哥咬着唇,愤然的起身,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自己的心事被母亲看透了,原以为母亲会站在自己这边,却不想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只觉得愤怒却又无处可发泄,白哥转身就冲了出去。

刘氏叹了口气,该说的话她都说了,只希望儿自己想明白吧。

白哥一路冲出来,不想回自己的院子,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最后看到通往后院的岔路,顿了一下,他才迈进去。

原来这里正是桑氏理佛的地方,除了送饭的下人和打扫的,再就只有白姐进来了,所以他一进来,院子里就冷清清的,也没有看到一个下人的身影。

这样的安静,让白哥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一路闻着檀香味走过去,见门紧关着,他上前刚要推开,就听到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随后是桑氏的咒骂声,“我生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有什么用?你还真以为你变的娴熟了,又是白府的大小姐就能嫁个好人家了?那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娘让你这样做是害你吗?你可知道要是成了将军府的人,你又这么年轻,将来会怎么样?”

原来外面的白哥不打算偷听的,可是最后一句话让他转开的身子又停了下来,惊愕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不成大娘想让姐姐嫁进将军府?

不过里面传出来的话很快就打消了他的猜测,“如今那个女人已老了,你要是成了将军府的姨娘,相信以当年娘与将军的那情竟,到时将军一定会将所有的心思放到你身上,到那时你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白姐豆大的泪往下落,人跪在地上,身旁还是母亲摔碎的茶杯,“娘,收手吧。”

娘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就连门外的白哥也觉得大娘是疯了,不然怎么可能想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

“住口,你若是我的女儿,要是想让*还能活着,就按娘说的去做,娘什么时候害过你?难道说连你也不要娘了吗?”桑氏骂着骂着,泪就落了下来。

白姐忙爬过去,“娘,女儿知错了,你莫哭了,原本身子就大不如从前。”

原来从桑氏搬到这里后,一直没有盼来白松林,让桑氏抑郁的同时,身子也每况日下,这也是白姐为何明明觉得娘疯了,却还听娘的话的原因。

她只是想尽尽孝心,何况对于当年的事情,她心里也记恨着,看着现在将军府一家其乐融融的,又怎么不会嫉妒,只想破坏那种幸福。

桑氏抚着女儿的头,“如今到了这般田地,忍了这么些年,你真的甘心吗?忘记了当年老爷是怎么当着外人面打你的?还有咱们母女这些年来在府里过的日子,你真的可以忘记吗?”

白姐忙摇头,“娘,我怎么会忘记?这一切女儿一定要让他们还回来,所以娘要好好的养好身子,等着女儿让他们所有的人哭。”

桑氏这才点点头,“好孩子,娘就知道你不会让娘失望的,对了,你刚刚说白哥喜欢将军府的元姐?可是真的?”

白姐就点点头,听到提起自己,门外的白哥也贴近了几分身子。

桑氏一笑,“这样正好,你过来,娘有话吩咐你。”

奈何外面的白哥把耳朵都贴到门上了,也听不到后面的话,毕竟桑氏是贴着白姐的耳根说的,只能白姐听到。

白哥愤然的咬着唇,怕被发现偷听,这才转身离开,心下却有了计较,难不成大娘要利用自己喜欢元姐的事做什么文章?

不,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终然不能与元姐在一起,他也不会去伤害元姐。

番外:成长(三)

白哥并没有把听来的事告诉刘氏,要是换成以前,他定藏不住心事,第一个跑去告诉刘氏,可是自从听到娘亲说的那番话后,让他此时怎么也不想去面对娘亲。

当天晚上,白姐找到了白哥,让白哥就警惕起来。

“姐姐坐吧,这么晚了,怎么想起到弟弟这里来了?”白哥仍旧像以前一样热情。

白姐坐下后,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并没有急着步入主题,直到看差不多了,才开了口,“今日去了将军府做客,姐姐想着怎么也要回请一回,你看怎么样?”

“这是好事啊”白哥笑道,“那姐姐看哪天好?”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白姐似思考了一下,“那你就去下贴子吧,一会回去我也让下人准备一下,省着明白手忙脚乱的。”

白哥满口应了下来,才将白姐送走,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姐姐竟然让他下贴子,那是不是也就是说要以他的名义呢?

心下冷笑,是啊,以自己的名义,到时出了什么事情,与她也就没有任何关系,好个厉害的心思,要不是下午自己偷听到那些话,想必也不会多想。

心下苦涩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挺可悲的,竟然连自己的姐姐也这般对自己,纵然不是亲生的,可也同是一个父亲啊?

白哥一夜未睡,待第二天一大早就让人送了贴子去将军府,只是在贴子里只请了福哥,到没有提及元姐,既然她们母女有意陷害元姐,那么自己不让元姐来,不就好办了?

果然,隔天上午只有福哥一个人来了,白姐往身后扫了一眼,见没有元姐微微一怔,“元妹妹有事吗?”

“她到是没有什么事,白姐姐可是有事?”福哥笑着看她。

白姐这时就疑惑的看向白哥,才寻问道,“你没有请元姐也一同来吗?”

白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男女有别,我怕别人说什么,所以只请了福哥过来。”

白姐笑着点点头,可是在场的两个人都看的出来她的笑有多么勉强,所以没有说几句话,白姐就找着借口离开了。

福哥眯着眼睛,“你这姐姐到是有点意思。”

白哥的脸微沉,却不好多说,“我们平日里也不怎么亲近的。”

“这到是看的出来,毕竟不是一个娘,怎么也是有区别的,不是吗?”福哥话里带话,白哥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后也笑了。

是啊,不是一个娘,自己还有什么可伤心的,毕竟隔着一层肚皮呢,是自己太贪了,面上过的去就行了,想像福哥他们一样,那怎么可能。

白哥原来不好的心情,被福哥的一句话也开导开了,中午白老爷也同两人一起用了饭,福哥这才回了将军府,待一听到福哥走了,白姐就找到了白哥。

“你怎么搞的?怎么没有请元姐来?”害自己又被娘亲骂了一顿,白姐怎么能不生气,强忍到福哥才。

白哥也脸色一沉,“不是说过了吗?男女有别,我一个大男的请个姑娘来做客算怎么回事?若是姐姐想请元姐来,自己便可以请,怎么非要弟弟请?”

白姐哪里被自己的弟弟这样顶撞过,火气也上来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是这样和姐姐说话的?哼,原来平时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啊。”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白哥冷笑,“弟弟可不知道哪里说错了?又哪里做错了?到是姐姐凭何生这么大的气?莫不是弟弟担务姐姐做什么事?”

白姐有些心虚,声音也高了几分,“你在胡说什么?”

偏巧这时白松林走了进来,看到儿女在吵架,眉头一皱,“你们这是在吵什么?也不嫌丢脸。”

见来人,两人忙上前行礼,白姐想开口,白哥就先一步出了声,“姐姐怪我没有请元姐过来做客,只是男女有别,这等事情儿子怎么岂敢造次了?”

白松林点点头,才看向白姐,“你弟弟说的不错,这点你也该是懂得的,哪有大家公子请别人家姑娘来府里做客的?”

说到这,白松林一顿,双眸在女儿的身上打量起来,眼睛最后也眯成了一条缝,这不会又是桑氏想搞什么鬼吧?这时此时他心里瞬间涌出来的想法。

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若真是这样,这个女人竟然还想弄出些什么事来吗?当年得罪了将军府,甚至让自己一直没有脸面对少夫人,这些年来自己活的更像没有了灵魂一般,难道她还觉得不够吗?还要去伤害少夫人吗?

两人见父亲的脸色瞬间不好,而且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白姐是第一个心里不安的,“爹,你什么时候回府的?”

“*可在佛堂?”白松林冷下面问。

白姐点点头,然后就见父亲一甩衣袖往外走,她就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幕,慌乱的追了出去,不过出了门后,还不忘记回头瞪向白哥,“平日里我真是小巧了你,这就对了,有那样的娘,儿子又怎么可能会笨呢。”

“姐姐这话错了,要不是你们娘两先想着算计我,又何必让我防着姐姐呢,不是吗?”

白哥的话让白姐神情一顿,转而变白,恨恨的瞪了一眼,才转身大步离去,她此时最担心的就是父亲会不会与母亲发脾气。

果然,一进院子,就听到了父亲与母亲的争吵声。

“白松林,你疯了不成?我如今都变成这副样了,你还觉得不顺眼吗?难不成你真的要将我们母女赶出去,和那个姓刘的*过?”

“我看你就是疯了,还真以为你变的安静的,不想你又打起了坏主意,我告诉你,要是你在弄出什么妖蛾子的事情,休怪我无情”白松林愤然的瞪着眼前这个女人。

“无情?你已经够无情的了,这五年来,我搬进佛堂,你在外面与那个*亲亲我我,哪里还记得当年的承诺和誓言,这样到也好,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可眼前你也太欺负人了,竟然跑到佛堂里来咒骂我,我到要问问你,我做错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桑兰戳戳逼人。

面对眼前这双有些恶毒的眼睛,白松林转过身子,深吸了口气,“你让白姐做什么你心里最明白,这些我不多说,还好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然你记住了,我再也不会手下留情,至于白姐你大可放心,她是白府的大小姐,这与她母亲没有关系,因为她身子里有着白府的血脉。”

“哼,二爷放心吧,我一个理佛的人能做出什么事来呢,你这样说可是抬举我了”桑兰的指甲深深的抠进了肉里。

“最好是这样”白松林转身离开,跟本不想多留一刻。

待出了屋,看到院子里站着的女儿,“你最好不要学*,不然不要怪爹、”

白松林知道自己不算一个好父亲,可是自己已尽可能的去做一切了,这些年来自己心里只装着一个女人,却从来不敢对面表现出来。

哪里像自己的大哥,能那么随心所欲,爱就是爱了,跟本不用掩藏,这样活着也不为一种洒脱啊。

白姐的脸都白了,从小到大,这还是父亲头一次对自己说狠话,看着明亮的佛堂,她有些怯步了,自己要不要进去?

进去的结果不用想也知道,娘亲定会将一切的怒气发泄到她身上,甚至还会做出更偏激的事情,难不成真的要像娘亲下午说的那样,继续约元姐到府里来吗?

可是想到父亲那双冰冷的眸子,她怕了,比娘亲还要让她害怕。

挣扎了一会,白姐咬着唇离开了佛堂,安静的就像没有来过,更没有听到父母的挣吵一般,只留下一个人在佛堂里发疯一样乱砸的桑兰。

当晚,白松林没有去刘氏那里,这几年来,他只要一回府都会去刘氏那里,这是千篇一律不变的规律,可是今日变了。

刘氏也听了下人的回报,只摆手让下人退下,一行泪才流了下来,原来他的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仍旧是桑氏啊。

这些年来,自己想明白了很多,以为这样好好的安静过下去,也挺好的,不求他心里有自己,只要眼里有自己就行了。

也暗暗后悔过,为何当年要听娘的,嫁进白府做平妻,若换成别的人家,是不是就是另一种生活了?可是眼下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这些苦果终究是自己一个人尝啊,又有谁会明白会懂得呢?如今也老了,这样的日子看来永远都没有头了。

番外:成长(四)

第二天,白姐照例用过早饭,去了佛堂,只见桑兰早就等在了那里,一双眸子带着冷冷的寒意,白姐的身子微顿,才迈了进去。

“娘,您这么早就起来了。”白姐强挤出一抹笑。

桑兰点点头,“到娘身边来坐。”

白姐不敢怠慢,忙上前去,在另一边的椅子处坐下,心下却乱七八遭,知道娘定是又要开始出什么主意了,只是想到昨日父亲的警告,她真的怕了。

想想当年的事情,也是自己太不懂事,更是张扬跋扈,不然也不会被爷爷当场打了耳光,那样的场合换成谁都会发脾气吧?

而自己竟然不懂事的将一切都怪罪到别人身上,甚至恨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看明白了,也想透了,才发觉自己竟然一直被自己内心的恨意蒙蔽着。

而自己的娘是不是也因为这样,才会如此的疯狂?

“昨儿下午娘和你说的事情,你想好了没有?可给元姐下贴子了?”桑氏抿了口茶,似乎昨晚被白松林威胁的事情跟本没有发生过。

白姐的心就是一沉,“娘,昨个白弟已和我说了,他听到咱们的对话了,咱们再将元姐请进来也无用了吧?我看这事不如就算了吧。”

生怕母亲会激动或偏激起来,她尽可能的将事情平淡的叙述出来。

桑氏冷冷一笑,“哼,听到又何仿?只要我想做的事情,就还没有做不到的时候,你今日出府一趟,去醉红楼找一个姓叫兰儿的妓*子,把这封信交给她。”

随后桑兰人衣袖里掏出一封信放到了桌子上。

“娘,那人不是、、、、”白姐还是知道的。

桑兰一脸的不耐烦,“让你做你就做去,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快去快回。”

白姐咬了咬唇,拿着封转身出了院子,寻思了一路,直到到了醉红楼的后门,仍在犹豫要不要将这封信交给自己那位传说中的‘姨母。’

而且自己的母亲向来与姨母对不付,自己是知道的,如今母亲舍了脸让自己送信来,怕是已做了鱼死网破的心思,难道自己就真的不能阻拦了吗?

罢了,若自己不将这封信送出去,不知道母亲又会想到什么主意,还不如让她与姨母联系上,毕竟以她的了解,姨母也不是什么好人。

至于自己的母亲,她真的无能为力了,只希望她自己有想明白的那一天,而那一天也不会太晚就行了。

白姐并没有亲自下车,而是让车夫去叫了门,又塞了银子,等了半个多时辰,一阵扑鼻的香气传来,只见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才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当年的桑菊,谁能想到曾经柔弱的美人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那一身的庸俗胭脂味,呛的人三步不敢靠近,还有那一走就直颤抖的一身肥肉,让人看了都恶心。

车夫厌恶的将信递给她,马上退后一步,真不知道这样的妓*子会有哪个男人要。

桑菊接过信先是一愣,十多年了,竟然还有人会写信给她,呵呵,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看过信的内容,她脸上讥讽的笑意越来越大,最后换成刺耳的笑声,“桑兰啊桑兰,你也有求到我的一天,真是老天开眼了。”

说到这,泪却流了下来,只是如今自己都变成这般田地了,她给自己好处又有何用?想到自己这十年来受的苦,桑菊恨不得吃了桑兰的心都有了。

当年若是她肯再帮帮自己,自己何苦会一直被千人枕了十年?而且到现在,随着自己外貌越越来越难以入眼,跟本没有几个人招自己。

平日里在妓*院还要受老*鸨的白眼,还好厨房砍柴的那老头子不嫌弃自己,让自己不时的能有几个钱交到老*鸨那里,才没至于被赶到街上要饭去。

这十年来的生不如死,记她没有忘记一天,甚至每一天都记得那么清楚,也更让她醒悟,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的结果,这又怪得了谁呢。

可是今日看到桑兰的这封信,她就不得不恨了,封里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妹妹,可是自己这十年来在妓*院里,怎么不见她来认妹妹?

现在有求于自己了,才认自己这个姐姐,是不是很讽刺?

抹掉脸上的泪,桑菊才看对垂着帘子的马车,“回去告诉你们二奶奶,你认识的桑菊早死了,现在只有醉红楼的兰儿,至于她信里所说的事情,让她还是找别人去吧,也给你们二奶奶带句忠告,不想死的太早,就安份些。”

最后这句话可谓是刻薄啊,惊得车夫的脸都变了颜色,“好你个小妖精,我们奶奶也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