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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所言定不会虚假,既然步夫人席云芝为齐国人,那…娶她为妻的步将军,岂非真有通敌叛国之嫌?”

步覃重重叹了一口气,没再为自己争辩什么。

如果到这个时候他还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皇帝刻意安排的,通敌叛国的罪名既然已经从他口中说了出来,就断没有收回的道理,他如今不管说什么都是多余,那还不如不说。

左相和镇国公对视一眼,他们两人早就看步覃这个少年将军的嚣张不顺眼了,只是向来步覃都手揽大权,压得他们不敢造次,如今既然皇上动了铲除他的念头,他们自然暗地里拍手叫好,等着看步家的好戏。

步覃向前一步,气势逼人,萧络为之一震,只听步覃冷声说道:

“我的妻子,现在哪里?”

萧络强作镇定:“步卿此时此刻不想为自己辩驳什么?还在想着你那齐国人的妻子,是想要朕对你完全失望吗?”

步覃抬头对上了萧络的一双眼睛,突然笑了:“辩驳什么?皇上心中早已将我定罪,再多的辩驳也无法挽回帝心不是吗?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的妻子,在什么地方!”

萧络又重新坐回了他的龙椅,靠在软垫上,好整以暇的说道:

“你的妻子是齐国人,被朕圈禁起来了,步将军若是答应今生今世再不见那女人,朕便原谅你这回,否则的话…”

随着萧络的一个眼神,镇国公立刻会意,双击掌心,从外头唤入十多名早已等候在外的御林军,他们将步覃围在一个大圈中,所有的枪头都对准了中心地带的步覃。

“否则如何?”

步覃一声长啸,平地而起,随手抢过两名御林军手中的长枪,徒手掰断,抛到了剩余御林军身上,围在他身边的人只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别说站立,就连坐地都觉得倍感压力,迫不得已的躺了下去。

中元殿中涌起一股劲力,萧络面容狰狞,在帝座上指着步覃叫道:

“步覃通敌叛国在先,行刺圣驾在后,来人呐,杀——无——赦!”

所有的御林军一拥而入,步覃抢过一根长枪,横在身前,在蜂拥而入的御林军还未全都入殿之时,便将他们又全都推出了殿外,倒成一片。

“步覃自问忠君爱国,为国家效力不留余力,曾迎战大小一百二十场战争,南辽之战,步家三千精兵对战辽源三万,步家军死伤过半,尽数歼灭辽源乱贼;雨田之攻,步家三百探子尽数折在雨田之战,为国带回无数情报,最终赢得战争…”

步覃一边与蜂拥而至的御林军做生死搏斗,一边历数历代功绩,霸道的拳脚无人能近得他身,愤怒的言语更是让他气势逼人。

御林军中也有曾追随他的将士,知道步家世代忠烈,绝不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奈何皇命难违,他们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他们心中神一般的存在对手,然后,毫无悬念的被神拍飞。

萧络在左相和镇国公的陪同之下,也走出了中元殿,看着步覃在宽大的广场之上,越战越勇,如神附身般生人勿近。

一刚劲身影窜入了战圈,步迟一把拉住步覃的手,对他吼道:

“覃儿,你还执迷不悟吗?当真要让自己陷入那万劫不复之地才肯罢休吗?跟我走!”

步覃发力一推,将步迟推得后退两步,只见步覃如今已杀的双目通红,根本听不进任何言语,一记长啸:“滚——谁挡我救人,我就杀了谁!”

说着,步覃便将手中的一把长刀猛地射向步迟,步迟徒手接住,身子却不由自主向后倾斜,手掌被刀锋刮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他大怒,冲上前去想要阻止步覃。

两人缠斗在一起,难分你我。

中元殿外,镇国公赫连成对皇帝请命道:“皇上,步覃勇猛无敌,步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咱们要不要多派些人手来助步帅一臂之力?”

萧络淡定的看着场内鹬蚌相争,没有说话,左相李尤却在镇国公的脑门上敲了一记,醍醐灌顶般点醒了他:

“你傻呀,如今横竖是都是他们步家的人在打,不管谁输谁赢,对皇上都没有坏处,步迟能将步覃拿下最好,即便不能拿下,被步覃所伤,那也不错,咱们还可以顺理成章把错都推在步覃身上,让南宁二十万步家军看清步覃的真实面目。”

镇国公幡然醒悟,对萧络连连请罪。

萧络勾唇一笑,招来了贴身太监刘朝,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之后,刘朝便果断领命而去。

步覃被大军包围,想要飞身而出去搜寻席云芝的下落,却被步迟缠住,当即发了狠性,不再顾及步迟身份,与他打了起来。

步覃的武功偏于刚劲霸道,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步迟功夫自不如他,再加上也有了些年岁,体力稍逊,两人过招百余回之后,便明显感到了力不从心。

步迟被步覃的一记刚猛掌力打得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步覃正待冲出重围,只见中元殿外一抹素色身影抢夺了他的眼球。

脸色惨白的席云芝被带到了中元殿外。

看见被御林军包围的步覃时,吓得惊叫:“夫君,你快走啊。不要管我了。”

步覃如着了魔般往席云芝走去,竭力清除着眼前的障碍,萧络被他气势所摄,一个手势,只见刘朝便从旁边的侍卫身上抽出一把大刀,架在了席云芝的脖子上。

萧络淡定自若的走下中元殿的石阶,对步覃说道:

“你再敢向前一步,朕便要她血溅当场!”

步覃紧捏着拳头,额头爆出青筋,咬牙切齿的说:“你到底怎样才肯放了她?”

萧络一伸手,身旁自有人给他手上递上了一把弓箭,只见他当着步覃的面,瞄准了他,只听萧络阴险的勾唇说道:

“那就要看你怎么接我的箭了。你躲一次,我便叫人在你妻子身上划上一刀,你看着办吧。”

“不——”席云芝再也不愿顾自己的安危,将刘朝一推便要跑向步覃,阻止接下来会发生的惨剧。

谁知刘朝被推,自有旁边的几名侍卫将她压下,萧络手中的箭就那样射了出去。

步覃看着箭离他越来越近,他本能的要偏向一边,但在看到被几个侍卫按在地上不住哭喊挣扎的席云芝时,却又硬生生的忍下了本能。

一支利箭射在他的左腿之上,步覃咬牙没有跪下。

萧络对他的硬气表示出十足的欣赏,啧啧称奇的同时,又紧接着射出了第二支剑,正中步覃的右腿。

步覃无力跪倒在地,席云芝已经彻底疯了,她大叫着,哭喊着,手指甲在地上不住抓爬,留下一道道血红的印记。

有些御林军实在看不下去,便将头低了下去。

萧络摆明了就是想慢慢折磨步覃,,一共对着步覃的身体,射出了一十八箭,步覃一次都没有闪躲,直挺挺的受着。

席云芝已经忘记了哭喊,眼泪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哭干了一般,当步覃终于忍不住倒在地上抽搐之时,侍卫们也心惊了,放开了对席云芝的钳制,席云芝连跑带爬的跑向了步覃那变成刺猬的身体,她的哭喊声夹杂着风声,如厉鬼般回荡在这血腥残酷的中元殿外。

萧络将弓箭抛在一边,走到席云芝与满身是箭的步覃身边,居高临下的说道:

“别说朕无情,朕给你机会送他最后一程。”

席云芝双目空洞,仿佛再也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了般,抱着步覃的身体陷入痴呆状。

萧络让人将他们分开,但席云芝的手仿佛要掐入步覃的肉里一般,无论怎么掰都掰不开,她和步覃被送入了之前关押她的那座宫殿。

步覃躺在回廊的地板之上,身体渐渐失温,席云芝怕的不行,将他抱在自己怀里,让他感觉稍微暖和一些。

“夫君,不用怕,你走了,我也绝不独活。”

席云芝将头靠在步覃身边,从发髻上拔下一根金簪,正要引颈就死,突然一颗小石子打掉了她的簪子。

一名容貌艳丽的女子来到席云芝身前,她就是白日里与萧络在这座宫殿中寻、欢、作、乐的那名宫妃,只见她指着步覃说道:

“他还没死呢,你着急去死干什么?”

席云芝的脑子仿佛转不过弯来,盯着这个阻止她死的女人看,那女人左右顾盼一番,确定殿里没有其他人之后,才从脸上撕下一块面皮,赫然是张嫣那布满纠结横错疤痕的脸。

张嫣从怀中掏出一颗金丹,塞入步覃口中,对席云芝说道:

“这皇宫里什么宝贝都有,我给他吃了续命丹,你赶紧带他出宫,说不定还能再抢救一番。”

席云芝见步覃吃下金丹之后,脸色确实有些好转,难以置信看着张嫣道:

“如今我和他都被困在宫中,该如何出去?”

一道雷厉风行的声音传来:“我在正阳门外安排好了车马,也联系了步将军的两位随从副将,他们在车上等你们,趁着皇上还在安抚步帅之际,你们赶紧走,迟了就真是来不及了。”

皇后甄氏关键时刻出现,将席云芝与步覃救出了皇宫,送上了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的马车。

第92章 青山常在

席云芝和重伤的步覃被皇后的人送出了皇城,坐上了候在皇城外的马车上,韩峰赶车,赵逸帮着席云芝将重伤的步覃搬上了车。

皇后甄氏怕皇帝发现之后派兵追赶,特意准备了八辆一模一样的马车,拿着皇后的令牌,分别跑八个方向,混淆视听。

韩峰赶着车向前走,原想就此出城,但席云芝却觉得不妥,便叫韩峰将马车停在城内的一条小巷中,然后,又去集市买了一辆崭新马车,另外席云芝还让他大肆买了许多的纱布和止血药,然后他们换过马车,席云芝取了一小半的纱布和药,将剩下的药放在原来的马车上,让韩峰继续赶着那辆从皇宫中出来的车往城外跑去,而他们这边,则由赵逸赶车,跑向了相反方向。

席云芝将步覃搂在怀中,看着昏迷过去的男人,出奇的冷静下来,因为她知道,如果此时她再慌乱,那他们就真是没有活路了。

先前张嫣给了她一只包裹,包裹里有几只瓶罐和一只小木匣子,匣子里没有其他东西,只有一把钥匙。

席云芝不明白张嫣给她钥匙是什么意思,稍微想了想后,便明白了过来。

“赵逸,去燕子巷。”

张嫣之所以会给她这把钥匙,肯定是想给她什么东西,而她自从被禹王妃差点杀了之后,便就被她救入了将军府,她自己的一些私有物件肯定还摆放在一个她最安心的地方。

这个地方,就是燕子巷的宅子,曾经给过她幸福和憧憬的地方。

燕子巷原本就没什么人,如今撤去了太子府的戒备,又出过人命,所以,门庭萧条的很。

席云芝让赵逸从后门将马车驶入了宅子,处理好后门边的车轱辘印,然后也就维持原来的模样,任后门敞开着。

席云芝和赵逸将步覃搬下了马车,安置在一张软榻之上。

“夫人,爷身上这些箭若是不拔出来一定会感染的。”

席云芝点点头:“你可曾替人拔过箭?”

“拔过,从前在战场上,每天都有将士被箭伤到,有时候军医忙不过来,我和韩峰都会去帮忙的。”

“好,我去打水,你要些什么工具,我去找。”

赵逸立刻列出单子:“尖头的匕首我身上有,夫人你去打些水,最好再找一把剪刀,爷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染了,粘在皮肤上,若不处理干净,很容易造成感染的。再去找一只火盆,将火生的旺一些端过来。”

席云芝不懂处理伤口,将赵逸说的全都记下,便就去到院子里找水井和剪刀,幸好这里原本是太子私宅,什么东西只要找找就都能发现。

她从主卧中找到一把金剪刀,又在后院找到一只倒在地上的水桶,打了一桶水之后,便又找了两只银盆,一同端入了房,一只银盆装水,一只银盆用来生火盆,她从主卧书房里搬来了很多书,一页一页的撕下来用火折子生火,不一会儿的功夫,火光旺了起来。

赵逸已经将步覃放平,箭尾处都被他用刀锋削去了大半,只剩下短短的一截露在外头。

席云芝见步覃脸上满是冷汗,心疼的跪在他身前,替他擦汗,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着什么。

赵逸知道她如今的感受,但救人要紧,他对席云芝说道:

“夫人将水倒入银盘,咱们开始吧。”

席云芝照做之后,赵逸便交给她一只瓷瓶,对她说道:“一会儿我剜肉的时候,你便往出血的地方撒这止血粉末,直到拔出来为之。千万不要觉得心疼,因为这些箭若不拔出来,爷才没有活路了。”

席云芝忍着泪不住点头,一只手紧紧握住步覃的。

步覃身上一共中了十七箭,手臂大腿上各六支,五支射在胸腹间,肩胛骨处甚至有一支箭穿堂而入。

赵逸先从手脚的开始拔,因为箭在肉里多少也能止住一些血,但若先拔了胸腹间的,再拔手脚上的,说不定胸腹间的伤口会因为过度用力而二度恶化。

席云芝强作镇定,从自己衣袍上私下一大块布料,卷好送入步覃口中,让他咬着。

赵逸深呼吸一口气之后,便将先前找到的烛台点亮,将两只匕首的刀锋放入火盆,一把匕首烧了一会儿后,便就拿了出来,他用干布擦掉表面的黑雾,当机立断,将匕首剜入了步覃左胳膊上的伤口。

“唔。”

原本昏迷的步覃突然身体紧绷了起来,咬着席云芝塞入口中的布条,眉头紧蹙,席云芝弯□子,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脸颊,在他耳旁不住喊他的名字。

血随着箭被挑出不住外涌,席云芝刚撒上止血药就被血冲走,她无可奈何,只能用自己的手用力按住伤口。

赵逸一鼓作气,一连拔了好几支箭,将带血的箭头投入水中时,不禁说道:“幸好这是皇宫的箭,纯金打造,没有铁锈感染,否则还要难办。”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赵逸已经将步覃四肢上的箭尽数拔尽,只剩下胸腹间的五支,赵逸先一鼓作气解决掉了穿堂而入肩胛骨的一支,直接用两把匕首从后背钳着箭头反向拔了出来。

“还剩下四肢,爷能不能挺过来,就在这四支身上。我…”

席云芝见赵逸有些犹豫,觉得不好,赶忙打气道:“你别想太多,只管去做,将军如今已然这样,咱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尽一切力量,让他活下来。”

赵逸点头,深深呼吸了两口气之后,才又延续了先前的果敢,继续动手。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四支箭全都被拔出步覃的身体,赵逸也好像虚脱了一般,满头是汗,跌坐在地。

席云芝看着步覃胸前汩汩而出的血,不禁慌了:“血止不住,怎么办?”

赵逸一边擦汗,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让席云芝放开了手,赵逸说道:“夫人,你按住爷的身子,别让他太过用力,总不能这样让他流血不止。”

席云芝不知道赵逸要干什么,便就照做,只见赵逸从火盆中拿起一把烧红的匕首,一下便烫在步覃的伤口之上。

“啊——”

“啊!”

这一烫,让步覃和席云芝同时叫了出来,步覃是因为疼痛,席云芝则是因为害怕,看着步覃痛不欲生的脸,席云芝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别过头不去看赵逸的动作,只能用尽气力,按着步覃不让他的身子竭力反弹。

步覃的叫声和席云芝的哭声在屋子里回荡。

韩峰顺着赵逸留下的记号,终于摸到了燕子巷。

赵逸和席云芝已经替步覃处理好了伤口,步覃陷入了昏迷。

韩峰凑上前看了看,便将赵逸拉出了门,问道:“爷怎么样?”

赵逸叹了口气答道:“一十七箭,情况不太好。”

韩峰满脸忧色:“我驱车到城外十里,在路上寻了一名马夫继续向前赶路,折回城里的时候,发现京城都已经戒严了,咱们爷和夫人的画像被贴的满城都是,城门全都加了最起码两倍的守卫,遇见受了刀伤,剑伤的人一律不许出城,押入大牢,等候判决。”

“这个暴君,咱们爷当初瞎了眼才会想要帮他。”赵逸不禁想起之前皇帝如何如何来求他们爷办事,就满肚子的气。

韩峰叹息:“咱们爷仁义,总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先帝残暴,以为辅佐一个深知民间疾苦的皇子会造福百姓,没想到…”

赵逸愤愤不平:“要我说,他们萧家就是一个胚子,不管谁做皇帝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席云芝在屋内坐在步覃身边,看着昏睡过去的他而无能为力,耳中听着韩峰和赵逸的话,心头仿佛郁积了几口不得纾解的气,上不来,下不去,难受的很。

萧络如今的这种行为可比他老子可恶太多了。如果他们继续在城中待着,相信不用多久,就一定会被找出来,可是如今城内这般戒严,他们又该如何出城呢?

抬眼看到张嫣给她的那只包裹,席云芝拿出包裹中的钥匙,回想第一次被张嫣请到这座宅子来时,所在的房间方位。

漆黑的院子里,她只敢拿着一只火折子在院子里走动,终于在最南面找到了张嫣第一次对她露出真面目的房间。

席云芝相信,张嫣要给她的东西,一定是藏在这种可以被她想起的线索中的,将火折子竖在桌面上,席云芝站在屋子的中央左右环顾一圈,视线被一只铜锁吸引。

走过去,用钥匙打开那铜锁,果真就开了,露出柜子里的真容,里头有一只硕大的箱子,席云芝将箱子打开之后,便被里面一张人脸吓了一跳,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后来才想起张嫣会的易容之术,这才又大着胆子靠近了箱子。

箱子里有十多张人皮面具,还有一些细软银票,看来这就是张嫣的所有私产了,她对禹王情根深种,那般被伤之后,早已心灰意冷,席云芝不知道她为何要化身美人,潜伏到萧络身边去,想来是要彻底报复禹王。

席云芝将黑箱子搬到了步覃躺着的房间,给赵逸和韩峰看了箱子里的东西,赵逸见后,大赞这面具的巧夺天工,但韩峰还是觉得有些担忧:

“夫人,就算咱们换一张脸,但爷怎么办?他现在别说走路了,就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席云芝看着昏睡的步覃,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ps:可能筒子们觉得上章比较虐,但是如果不这样虐一下,后面的剧情就没法展开,但是大家放心,男主不会有事的,男女主绝对是那个在作者金手指光环笼罩下出任CEO,走上人生新巅峰的典范。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人总要被几个人渣伤了才能看清前路,决定未来嘛。

第93章 相聚

京城戒严,各处城门都增派了好些人手对出城之人进行盘查。

城门前排了好长一支队伍,队伍中有一辆行迹缓慢的牛车,牛车上坐着坐着两个耄耋老人,男的那个张着嘴打着瞌睡,女的那个则靠在老伴儿身上,不住的抖手,老人的两个儿子看着也是普通的乡下汉子,穿着短打,脚膀子上满是泥点,莆鞋早就坏的不成样子,那乡下汉子还用两只脚趾夹住继续穿着。

前头的人一拨一拨走了,终于轮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