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脸上微红,看向绿绮,却见绿绮抿着唇不说话。

于是青峰摇头笑道:“和这个韩大夫有什么干系,不过是想着如今老爷好了,那李家的一大家子也走了,总算可以过几天清静日子了。”

阿烟心思本就敏锐,如今望向自己两个丫鬟,绿绮也就罢了,和那韩大夫是亲戚,可是青峰却不是的。

一边往内院走着,一边想起,这几日韩大夫过来,青峰多有接触,那一日带着去下脚处,就是青峰前去办理的,莫不是青峰情窦初开,竟然喜欢上了这韩大夫?

掐指一算,青峰其实都已经十六岁了,二八年华,正是思春的好时候,而那韩大夫虽然三十多岁,年纪是大了些,可是看着也算干练爽朗,若是她自己喜欢,也不失为一个良配。

看来赶明儿自己倒是要和青峰好生谈谈,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心思。若是真有意,总不能让她错失好姻缘。

一时这么想着,走到了西厢房,先和青峰说了几句话,加以试探,看着那意思,果然青峰是有意的。当下她不免想着,该是寻个时候问问那韩大夫的意思。

待青峰去灶房取今日的晚膳去了,阿烟便问起绿绮关于那韩大夫的身家背景,想着打探下。可是谁知道绿绮一听这个,越发不自在起来,支支吾吾的,竟然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绿绮只好道:

“原也不熟,不过是见过两面罢了,他这个人性子又怪,实在是不知道他是否娶妻。”

阿烟眸中含笑,心中已经隐约有所感觉,并不点破,却是道:

“多亏你帮着找了这么一个韩大夫,才让父亲的病情好转,倒是要好好赏一赏你的。你跟着我这些年,虽说也不曾缺了什么,可是到底这谢礼不能少。”

说着时,便打开一旁的七宝如意匣子,从中取出一个翡翠贵妃玉镯,笑道:“这个就给绿绮吧,你好好留着,以后当嫁妆。”

绿绮一看那贵妃玉镯,却是微惊,只因那玉镯子值什么银子,她是知道的。这个镯子价值非常,玉镯通体圆润,颜色墨绿,流光溢彩,价值不菲,是以前重金从流浪四方的逯人手中购置的。

阿烟笑着将这玉镯塞到绿绮手中,淡道:

“咱们年纪尚小,自然不喜这物,戴了之后平白显得老气几分。可是你却要知道,这个翡翠玉镯,却名为善润,取自上善若水,润物不争。当年母亲在世时曾说过,佩戴此物,一则能强身健体,二则能修身养性。如今这个,你便拿着吧。”

绿绮怔怔地那沉甸甸的玉镯子握在手里,只觉得那镯子冰得手凉,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阿烟见她这样,越发笑道:

“今日你也累了这么许久,先回去歇息吧。”

绿绮手里捏着那贵妃镯子,慢慢地踏着雪回到自己房中,刚一进门,便见屋子里有人。外面又开始飘飘洒洒地下起了雪,屋子里被照得半明半暗,而就在那半明半暗间,一个人用质疑而冰冷的眸子盯着她看呢。

她唬了一跳,险些将手中的玉镯子掉在地上,幸好抓紧了,忙放到衣袖里。

可是屋子里的那人却是蓝庭,她的亲哥哥。蓝庭目光落在自家妹子的玉镯子上,微微挑眉,问道:

“你这玉镯子哪里来的?”

绿绮低哼一声,扭身过去,来到茶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装作不经意地道:

“姑娘赏的。”

蓝庭皱眉,望着绿绮问道:“无缘无故,姑娘为何要赏你这个?这个玉镯子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绿绮原本心里边觉得堵了什么似的,并不舒坦,如今被哥哥这么追问,无奈地道:“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好,绿绮,我不问这个,如今且只问你,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远房表舅,我怎么不知道?”

绿绮的谎言被哥哥拆穿,顿时有些尴尬,想起大夫的事儿到欺瞒了姑娘,当下嗫嚅着道:

“左右是那个韩大夫把老爷的病治好了,管他是不是咱们的远房表亲呢!”

蓝庭眸中泛起一丝无奈,望着绿绮:

“绿绮,你这根本是在欺骗姑娘,你到底瞒了姑娘什么事?”

绿绮无奈,只好将萧正峰托她隐瞒请大夫一事都说了,一事又道:“我也是看姑娘不喜见他,他既有自知之明,我便帮着他瞒了姑娘。”

蓝庭默了半响,皱眉道:“绿绮,你我在顾府为奴,姑娘一直待我们不薄,便是情有可原,你也不能自作主张帮着外人隐瞒姑娘。萧正峰和姑娘之间的事儿,不是你我能插手的,无论姑娘想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有权利知道真相。”

这一日,阿烟踏着积雪回到了书院。因为这一段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许久不曾来了,如今重新回来,看着这古朴大方的五进院落在那皑皑白雪之下,透出静谧而雅致的气息,不免觉得亲切。

此时她素日要好的几个同窗也都过来,围在她身边,以话语开解,言辞间自然是对阿烟颇为同情,对那孙雅蔚十分的不屑。

待到周围人渐渐散去,阿烟才拉住何霏霏的手,悄悄问起孙雅蔚的事来,何霏霏却颇为不屑地道:

“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就闭门不出了。她如今怕是也没脸见人了,除非太子娶了她为太子妃!”

第 57 章

阿烟点头,轻笑道:“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何霏霏冷哼:

“这世间,怎么能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分明是你要嫁给太子的,她却私底下干了这种事!”

阿烟唇边泛笑,拉着何霏霏的手道:

“何必呢,都过去的事儿了,当初我难过得跟什么似的,如今也觉得没什么。你看我父亲大病一场后,我算是想明白了,任凭什么好姻缘,也不如看着自己父亲身体康健得好。”

何霏霏见了,这才放心:“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了。”

一时两个人说着话儿,难免提起宫里的事儿,何霏霏有门路又消息灵通,当下悄悄地道:“听说皇上把太子禁足了,好生训斥了一顿呢。”

这倒是在阿烟意料之中的事儿,不过是高高提起轻轻放下罢了,说什么禁足训斥,那都是给外人看的。其实永和帝能解决了自己和太子的那门婚事,自然是极为喜欢的。

至于孙雅蔚,自然也是无缘太子妃之位了。

这太子妃的位置,最后是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侯门千金身上了。

阿烟想起后来孙雅蔚的下场,一时也有些凄然。其实后来威武大将军在自己父亲死后,也曾显赫一时,可是很快便被燕王打压下去,落得了个抄家问斩,而孙雅蔚呢,青灯古佛长伴一生了。

说话间,却是到了骑射的课程了,阿烟和何霏霏都换上了骑装,各自去挑了自己惯用的马。

等到了马场,却见李明悦也在,见了阿烟,笑着招了招手。

何霏霏牵着僵硬,见阿烟也和李明悦打招呼,于是她也对着李明悦点头微笑,然后就招呼着阿烟离开了。

今日教骑射的是昔日一个女将军。原来本朝因曾有过三位女皇,是以不要说女官,便是女将也曾有的。如今这些旧制虽则渐渐名存实亡,可是军中却是有一个红巾营的,里面都是红妆女儿家。

而这位女将军,昔日便是红巾营中最为出色的一位,官至妌婍将军的,后因牵扯齐王舅父投敌案,得罪了永和帝,这才从红巾军退出,无所事事之下,被打发过来教习女学生。

这妌婍将军如今五十多岁,生得严肃,素日不爱说笑,对于她们这群大家闺秀,也是不假辞色的。

阿烟素来于这骑射之上并不在行,上一辈子她也没用过功,是以骑射功底很是一般,不过是勉强应付罢了。

如今重活一世,她再不是昔日那个娇弱的大家闺秀,性子里自有一股韧性,于是倒是比往日用功起来,认真听着女将军的讲解。

这女将军素来是不喜阿烟这等柔弱女子的,如今见她倒是颇为用心,也并没在意。

马上骑行了几圈后,又练习箭法,或许是用了心,也或许是福至心灵,阿烟倒是成绩尚可。

何霏霏一向骑射功夫极好的,如今见阿烟仿佛开始感兴趣,便从旁和她一起练习箭法。

正练着的时候,阿烟想起李明悦一事,便随口问何霏霏:

“那个李明悦之前那桩事儿,后来可有了什么眉目?”

何霏霏其实早忘记这事儿了,听阿烟说,才想了一番:

“你说那个萧将军将她从河里救出的事儿啊?没听说后面有什么事,估计是这事儿没成吧!”

一时说着,她这才想起来:“倒是听说这李明悦家和齐王拉上了什么干系,看起来她是一心惦记着齐王呢。”

阿烟听说这个,不免转首,于那白雪反射过来的耀眼白日中,远远地望向李明悦。

这个女子,既然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而来,她却固执地抛却了曾经的夫君,要嫁给齐王,那个注定登上帝位的男人,为什么?

是她从来没有对萧正峰有过什么夫妻情意,还是说她本就迷恋着更高的权势?

阿烟不是李明悦,她无法明白李明悦曾经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李明悦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李明悦也恰好看过来。

她见阿烟看向自己,于是便上马过来,笑看着阿烟道:“三姑娘,听说你的父亲病了,如今可是大好?”

阿烟忙笑道:“多谢李姑娘关心,一切都好了。”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那边恰好有人叫李明悦的名字,李明悦便笑着过去了。

她转身之前,白雪之光发射到她的眼眸中,阿烟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居高临下的同情。

阿烟牵着缰绳,握着弓箭,低头细细品味她那眼底意思。

她看得出,这种同情正是针对自己的,李明悦在同情自己。

作为一个重生者,她已经窥见先机,她是想到自己以后嫁给沈从晖,然后父亲会死去,所以在叹息吗?

她现在应该还不曾察觉到,其实自己和顾家的命运已经悄悄地发生了更改吧?

萧老夫人在坐镇家中,从不出户,可却是一个耳聪目明的主儿。如今她已经探知消息,知道那一日一个姑娘做了马车,只招呼了一声,她家正峰就跟没了魂儿一般,赶紧跟着人家姑娘跑了。

于是这萧老夫人机智地派了大重孙子,去跟着他这九堂叔,务必查出真相。

为什么呢,原来这萧老夫人琢磨着,既然心爱的孙儿有了心上人,自己怎么也该助他一臂之力啊!

于是那萧大跟着马车出了城,他知道萧正峰是个厉害的家伙,当下也不敢跟紧了,只是远远随着。后来见他们马车停在了大名山下,去了一个大夫家中。之后呢,他们就带着那大夫去了顾府。

这萧大公子回去后,把这些情况一五一十地向萧老夫人禀报了。

萧老夫人顿时皱起了老眉:

“难不成他喜欢上的,竟然是左相府里的什么姑娘?”

萧大公子忙安慰他曾祖母道:

“太奶奶啊,你也不必急,咱们观察几日自然就知道了!”

萧老夫人想想也是,便道:“好,给你五日时间,务必查出真相,不然你便不要回来见我!”

萧大公子一听,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我知道的,太奶奶。”

他们家,你可以得罪天可以得罪地,却不能得罪这位祖奶奶。

萧大公子心里十分苦,知道这个九堂叔不是好惹的,跟踪他绝对不是什么容易事儿,十有八九会被发现然后训斥一顿。

不过呢,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干了。

于是这萧大公子守在顾家几日后,终于看那大夫出门,连忙跟过去套近乎。

这韩大夫的,一看那萧大公子的样貌,便猜到了:“莫非你是萧正峰的什么人?”

萧大公子见有眉目,连忙上前套近乎:

“不错不错,在下正是萧家长房的长孙,萧正峰乃我九堂叔也!”

韩大夫虽然不知道这萧家大公子来找自己做什么,不过既然是朋友的堂侄子,他也就乐的当一个长辈。

于是这萧大公子,连忙拉着韩大夫,说是要去喝酒吃菜,就这么拉拢了半日,最后醉意朦胧中,萧大公子终于道出真相:“那一日,我堂叔带了一个姑娘去见你,那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哪?”

此时韩大夫已经喝得醉眼迷离,笑呵呵地道:

“那个啊,是顾家三姑娘身边最得宠的大丫环,名叫绿绮的,倒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

萧大公子恍然,一边劝着韩大夫喝酒,一边暗暗记在心里。喝完了酒,一转身,就把这事儿添油加醋地禀报了他太奶奶。

萧家老夫人一听这个,终于恍然:“难道是因为对方身份只是一个丫鬟,所以他才瞒着不肯说?其实这个好办啊,待我去会一会那顾家三姑娘,若是她是个知书达理的,把这丫鬟送给咱们家就是了?若是对方不愿意当妾,给咱们当如夫人也好啊!”

这萧家老夫人虽然人来了,可素来是个开明的,打定了这个主意后,她决定就这么杀将过去,直接去找顾家三姑娘要丫鬟了。

这一日,阿烟离开书院回家去,行至半路,却被前面车马拦住,蓝庭自去看了,却回来禀报道:

“前面是萧家老夫人的车马,说是有事要和见姑娘一面。”

阿烟听着这个,倒是微诧,想着这萧老夫人,按理应该是萧正峰的祖母了,她为何忽然找上自己?

难不成萧正峰之前恋慕自己的事儿被她知道了?

阿烟心里对那萧正峰其实有些遗憾的,如今见了这萧老夫人,心中竟不知是何滋味,当下忙对蓝庭道:

“既是老夫人要见,自应去拜见的。”

第 58 章

说着时,她已下了马车,亲自前去拜见。

而这萧老夫人原本想着,既然逼得自己孙子三年不娶,这顾家三姑娘必然是极为难缠之人,这才不放手身边的丫鬟。她早已是端起身板来,打算打一场硬仗的。

可是谁知道,如今眼看着这顾三姑娘眸光如水,唇边噙着淡笑,优雅从容,盈盈步伐仿佛踏于水上,那分明是一个雍容精致的大家闺秀,看着倒不像是那等恶人。

她审视了顾烟半响后,最后终于发出一声惊叹:

“人都说顾家三姑娘绝世之姿,燕京城无人能比,如今这么一见,老身方知,这世间竟有如此的女孩儿家,真跟个冰雪雕琢得一般。”

顾烟听此,只是含蓄淡笑,柔声问道:

“老夫人,今日儿个天寒,不知道您老人家招了阿烟过来,可是有事要说?”

老夫人一向性子直爽,见这顾烟并不是什么恶人,当下好感倍增,便直言道:

“今日老身冒昧来见姑娘,其实是有一事想求。”

阿烟听到这话,心中不免有些微妙,那萧正峰恋慕自己,自己是知道的,如今人家祖母找上门,未必不是自己耽搁了人家前程,于是上前来说道的?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听那老夫人笑呵呵地道:

“我那个孙子,不知道姑娘可曾听说过,叫正峰的,他啊,如今恋慕贵府的一个丫鬟,听说那姑娘叫绿绮呢。我这腆着老脸过来,就是想问问,这门亲事,姑娘可能同意?”

萧老夫人一席话,可是把阿烟给听懵了,任凭她再是见多识广,也实在没想到,萧老夫人竟然向自己求绿绮?

阿烟沉默了半响后,忽而一笑,轻声问道:

“老夫人今日前来,可是萧将军的意思?”

萧老夫人眼珠转了转,眉目慈爱地点头笑:

“那自然是正峰的意思啦!他只是不好出面而已,所以特意来求了我,也才能显出我家的诚意?”

这萧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便是个机灵的,如今人老了,腿脚也许不灵活,可是人脑袋却依然灵光,此时见阿烟只含笑不语,当下忙应诺道:

“姑娘放宽心,虽说绿绮这姑娘在府中为奴,可是我们萧家却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但凡来我府中,正头娘子虽则不好做,可是如夫人的位置却是会有的。依我看哪,我家正峰对绿绮那小丫头也是颇为中意,将来他们二人若是能够和和美美,那以后府里也不会再让正峰娶亲了。”

萧老夫人说这话,其实是解这阿烟后顾之忧。只因她眼光素来毒辣,一看之下便知道这阿烟乃是良善之辈,那绿绮又是她自小一起长大的丫头,她自然会多为绿绮考虑。

阿烟依然含着淡笑,温声道:

“夫人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阿烟岂有不允之礼,那绿绮若是能进入萧家府门,也是她的福气。只是这到底关乎她一生命运,我总是要问过她的意思。”

萧老夫人听阿烟这么说,顿时明白,这多半是答应了,眼下就看那小丫鬟的意思了,当下只觉得大事成了一半,满心的欢喜,又和阿烟说了几句,提起若是绿绮也没什么意见,她改日一定郑重登门拜访。

待萧老夫人走后,阿烟重新上了马车,就这么靠在马车的软枕上,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地闭着眸子。

此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射在在两边街道那未化的雪上,一片如火的亮红色透过暗色的帘幕映衬起来,把这马车内烘得一片惨红。

阿烟回味着这一切,良久后,想着这个人,也实在是有趣。前几日还在穷追自己不舍,如今不过是须臾功夫,倒是来要自己的丫鬟。

一时不免想起他往世的众多美妾来,不免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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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萧老夫人回到家中,摇头好生叹息,一旁大夫人不免问起,于是萧老夫人越发愁眉不展道:

“正峰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看中了人家身旁一个丫鬟。你说好生生的顾家三姑娘,那是怎么样的人品和容貌呢,怎么他就视而不见?咱也不是非要让他喜欢这位左相千金,只是怕他自小没爹没娘的,别是有什么问题啊!”

萧家大夫人听此,不免想笑,觉得这人老了,难免多想,只好劝道:“兴许那位丫鬟品貌也是一流,正峰这才喜欢呢。”

萧老夫人瞅了大儿媳一眼,却是拿出一个画像来:“看,这是我设法弄到的画像,就是那个叫绿绮的丫头的,这无论怎么比,都没法和她家姑娘比啊!”

大夫人观察了一番,也觉得那个丫鬟实在是相貌平平,不免皱眉:“兴许是个不安分的?正峰到底年幼,这才被勾了魂去?”

萧老夫人低哼一声:“等他回来,好生问问吧。”

一时这边萧正峰回到家里,萧老夫人将这事儿一说,萧正峰脸色顿时变了:“你说你去向顾家三姑娘求那个叫绿绮的丫鬟,还说是我想要的?”

萧老夫人指着萧正峰的额头道:“可不是么,要不然我至于舍下这等老脸,还不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