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虽然被弄得实在疼得厉害,她神魂无依心思恍惚的,可是却也明白,这男人动作间带着勇猛的生涩,他应该是没过其他女人的,怎么如今说起这个道理却是头头是道,仿佛有所研究?

萧正峰被她问起这个,倒是有些不自在,最终总算镇定地说:“也没什么,只是想着要成亲了,便随意翻了些书。”

阿烟听他这一说,便明白那是什么书了,不由越发诧异:“这书从何而来?”

萧正峰轻咳一声:“是一个堂侄那里得的。”

阿烟听得无奈至极,拧着眉道:“你,你,你怎么可以——”

谁知道这边话还没说完呢,便听到外面有吵嚷之声,仿佛是什么人硬闯入了这院中。

阿烟开始的时候还没听出来,直到外面那人高声道:“阿烟,你可在这里?”

阿烟顿时听出来了,这声音不是别个,竟是当今燕王刘栔湛,当下也不由惊了:

“是燕王,他来做什么?”

萧正峰一听是燕王,想起过去种种,顿时剑眉皱紧:“我出去看看,你先在房中穿过衣衫!”

说完,已经流星大步迈出门去。

阿烟知道燕王来此,定然是有了什么意外,当下忙穿戴上新衣。这边穿戴之时,那边却听得燕王在那里冷声逼问道:

“阿烟呢?阿烟在哪里?”

萧正峰见他如此,也是不豫,沉声问道:“燕王殿下,你一早闯入我萧家,竟然是来逼问我萧某我的新婚娘子在哪里?”

他这话一出,燕王那边就发出桀桀的冷笑之声,嘲讽之意颇为浓厚:

“你的新婚娘子?简直是胡说八道!”

萧正峰闻言,不怒反笑:

“怎么,难道燕王殿下不知,昨日个顾家三姑娘顾烟已经和萧某拜堂成亲,她如今再不是姑娘家,已经是我萧家的媳妇!”

燕王眸中泛冷,气势凌厉地盯着萧正峰,两只手已经不自觉地握紧了剑,咬牙一字一字地道:“胡说八道!”

他被父皇派出去安置灾民,临行之前父皇言辞间还有意将阿烟许配给自己,怎么可能自己出去不过十几日的功夫,阿烟就已经嫁给他人为妇了呢?

萧正峰见他这样,挑眉冷笑:

“燕王殿下,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左右如今燕京城的所有人都知道,顾家阿烟姑娘乃是我萧正峰明媒正娶的夫人,是天子赐下的婚事。”

这边正说着间,阿烟在里面已经穿戴好了,此时她也顾不得两腿间的酸软疼痛,挣扎着扶了门框出去。说到底萧正峰不过是一介武将罢了,如今的他比起燕王殿下算是地位低下,她是深怕他们言辞间一个不好闹了起来,怎么着也是萧正峰吃亏。

第 80 章 莽夫

等到阿烟从屋子里一走出,燕王的眸子顿时落在她身上。

不过是十几日没见,燕王却觉得如今的阿烟已经是分外的陌生。此时此刻的她,粉润的双颊泛着动人的红泽,乌黑的发丝松松地挽成一个发髻,她穿着一个娇红的袄裙站在那里——那是新嫁娘的袄裙,就那么用清亮的眸子含着担忧,望向自己。

分明依旧是曾经那个绝色的女子,分明依旧是曾经熟悉的眉眼,可是却仿佛哪里有了不同。

就在这个时候,萧正峰看她出来了,忙走过去,扶住她的腰肢,用满是捍卫的姿势将她护住,复又用充满宠溺的味道低哑地问她:

“不是说了让你留在房中不要出来吗,怎么却跑出来了?外面冷得很。”

一边说着,萧正峰一边褪了外袍将阿烟包裹住。

燕王就从旁冷冷地看着,这么亲昵的贴近,若是以往阿烟的性子,怕是早已恼了,可是此时的阿烟非但不恼,反而偎依在他身旁,低柔地道:

“我不冷的。”

燕王见此情景,不免惊诧,惊诧过后,陡然明白,一时心便狠狠地缩成一团的疼,脸上开始泛白,紧握着剑的手青筋暴露。

他总算明白,为何今日乍见到阿烟觉得和往常不同,原本并不知,如今看她和萧正峰相处的情态,却是陡然明白!

那两腿间略显别扭的站姿,那松散妩媚的发髻,以及眸底那一抹魅惑的风情,都是因了她再不是昔日姑娘家了,都是因为她嫁人了,已经成了别的男人后宅的妇人!

女人一旦有过男人,总是会有些不一样的。

燕王握紧手中剑,昔日一张总是微微眯起的凤眸如今射出凌厉森寒的光,他切齿咬牙,恨声道:

“阿烟,跟我离开这里!”

说着,他大踏步上前,就要将几乎是半个身子娇软地偎依在萧正峰身上的阿烟拉走。

萧正峰哪里能让他这么干呢,当下金刀大马地踏前一步,如同小山一般就这么挡在他面前。

两个男人,一个绝艳俊美,一个刚毅雄健,此时就那么近在咫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燕王眯起好看的眸子,平素里总是略带嘲讽笑意的唇紧紧抿着,冷沉沉地盯着萧正峰道:

“让开!”

他是生来的天之骄子,是永和帝最为宠爱的小儿子,是当今宠冠后宫的皇贵妃之子,他从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喜欢阿烟,欲擒故纵,总以为但凡登上那个宝座,俯瞰江山之时,阿烟自然是手到擒来。

可是却不曾想过,也许在他还没有走到那个位置的时候,阿烟已经成为别的男人怀里的女人。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在乎女子贞操的男人,便是阿烟真得把身子给了其他男人,他抢过来便是!

只是如今,看着阿烟这初为人妇的娇羞模样,看着她被男子疼爱一夜过后那种漾在骨子里的妩媚风情,他才陡然明白,有些东西,你一旦失去,可真就再也不可能属于你了。

女人,一旦被男子占了身子,她或许真就死心塌地跟着那个男人了。

此时他阴冷的眸光紧盯着这个夺去了心爱女子初夜的男人,想着昨夜里自己策马奔驰地往燕京城赶路的时候,他们是不是在床榻上春宵一刻难舍难分?

他忽而间心口一缩,疼得难受,几乎站都无法站稳,脚下一个趔趄,不过他还是咬着牙,缓缓地命道:

“萧正峰,你给本王让开!”

不过是区区一个四品武将罢了,下等粗鲁之人,他怎么配?!

可是萧正峰却青松一般屹立在阿烟面前,将她挡在身后,挑眉冷道:

“燕王殿下,这是我萧家大院,阿烟乃是我萧正峰的女人。你让萧正峰让开,恕难从命!”

他生来地位便比不得那些皇子贵胄,可是十几岁便上阵杀敌,八年沙场磨砺,他剑眉压下间,却自有一股凌厉气势,那是战场上生死之地较量时的嗜血森寒,是百战不殆的凛冽和桀骜。

纵然皇权高高在上,可是他自有一根傲骨,身后是他萧家的妇人,是他萧正峰刚刚娶进门的娇娘,他是断断不能任凭他人觊觎的!

燕王冷笑,冷声斥道:“好你个萧正峰,竟然违抗本王的命令!”

说着间,他长剑出鞘,一时寒光四溢的宝剑带着万千杀气直刺向萧正峰。

这个男人,他愿杀之!纵然父皇怨怪,那又如何,不过也就是个区区四品武将罢了!

萧正峰岂能坐以待毙,当下抬起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食指和拇指精准地握住那剑尖,分毫不差。

燕王一剑刺出,却犹如石牛入海,动弹不得分毫,待定睛看时,自己的宝剑竟然被萧正峰徒手捏在手里。

一时他脸上泛红,羞愤交加,冷眉怒道:

“萧正峰,你胆子太大了!”

萧正峰挑眉冷笑,沉声质问道:“殿下,你身为当朝五皇子,如今竟然是要到我萧家强抢臣妇吗?”

燕王切齿恨道:“今日本王就是要抢,那又如何!我倒是要看看哪个敢管!”

萧正峰垂眸,望了那自己只用两根手指头便禁锢住的冰冷剑柄,淡淡地道:“今日不管是谁,哪个敢抢我萧正峰的女人,我便让他血溅五步。”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可是却仿佛有千钧之力。

燕王此时听得这话,却是不怒反笑:“一个区区四品将军,竟然敢口出如此狂言妄语!实在是反了你了!”

萧正峰轻笑出声,眸中泛起轻视:“不要说只是一个四品武将,便是我今日无职无官一介白身,那又如何,若是今日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我枉为男儿!”

阿烟躲在萧正峰身后,两手原本是紧紧攥着萧正峰的衣衫。如今听得萧正峰这话,心中泛起暖意,一时从他肩膀旁边露出一个脑袋,望着燕王道:

“燕王殿下,我已嫁他为妻,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从此后他便是我的天,是我的地,是我这辈子的依靠。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那阿烟或者为他守寡一世,或者一头抹剑自刎追随而去。燕王殿下若是还记得昔日的情分,那就请网开一面,放过阿烟,离开这里吧。”

燕王听她说这一番话,一时心中犹如被死灰一般,再也找不到半分生气。

他知道昔日那个住在他邻里的小姑娘阿烟再也回不来了。

他便是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也再不能换来她昔日清灵含笑的那一个回眸。

他心痛难忍之时,却是口不择言,眯眸满怀嘲讽地质问阿烟道:

“昔日在巷子里,我曾问你,你不是还曾说过,这人不过是一介莽夫罢了,怎么如今你就这么嫁给一个莽夫?”

他说得倒是实情,昔日阿烟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的。

当下阿烟抬眸看向萧正峰,却见萧正峰神情未变,仿佛根本不曾听到燕王这番话般,依旧犹如铁塔似的护在阿烟身前。

阿烟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犹如白玉一般,她轻轻攀附住他刚硬的臂膀,侧脸望向一旁的燕王,柔声道:

“燕王殿下,你说得没错,阿烟是曾说过这话,可是——”

她抬眸,淡淡地望着燕王,终于缓缓地道:“可是如今阿烟就喜欢这个莽夫。”

第 81 章

她抬眸,淡淡地望着燕王,终于缓缓地道:“可是如今阿烟就喜欢这个莽夫。”s

她这么娇软犹如乳莺一般可人的话语,听在燕王耳中,却是犹如刀剑一般,就那么迎头直直刺了过来。

燕王此时深吸口气,看看萧正峰,再看看偎依在萧正峰身旁的阿烟,唇边扯起浓浓的笑,笑里满是嘲讽:“好,极好,极好,你可真是……”

他语音哽咽,竟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就在此时,游廊上传来脚步声以及说话声,紧接着哗啦啦一下子,一群人仿佛瞬间涌了过来,将这里团团围住。

却原来萧家这位老祖母年已七十有九,有四个儿子,四个儿子最年长的萧家大伯已经六十有三了。这四个儿子又得了十三个孙子并七个孙女儿。这十三个孙子中,最年长的比萧正峰还要大上十几岁,可谓人丁兴旺。而到了萧家老祖母的重孙辈,更是枝繁叶茂,如今重孙共有二十四位,最年长的也有二十岁了,是当爹的人了。

这么一大家子人,有如同萧正峰这般投身军旅者,也有自小饱读诗书矢志考取功名者,当然更有无意官场,就这么在经商行医的,甚至呢,还有开设赌场酒楼的,总之所从行列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当然了,也有一些是不争气的无业游民,每日里靠在家里混日子。

不过这一大家子虽然人多,可到底都是孝顺的,如今有老祖母在,平时逢年过节都是要聚集在一起的。

此时因萧正峰成亲,家中有喜,这群大大小小的子嗣全都回来了,图个热闹。

因许多人是好久不曾见过了,又碰上这样的喜事,是以他们昨日个一夜没睡,就在那里喝酒闲聊,闹腾个半宿。这边闹腾着天亮了,正要去歇息,却听到小厮急急忙忙地来报,却是有人前来抢新过门的九少夫人了!

大家一听,倒是唬了一跳,心道哪个大胆的,竟然跑到萧家来闹事!

于是那些年轻的兄弟子侄们便都吵嚷起来,纷纷表示要来将那个作死闹事的给揍个半死,于是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来了。

来了后,一时也不认识这个燕王,只见这人满脸沉痛地站在那里,一把剑柄被自家九叔就那么握在手里,于是他们顿时乐呵起来。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敢跑到我萧氏门前闹事!也不睁开眼睛看看,我九叔的手上功夫,哪里是你能惹得起的!”

这话一出,一群半大不小的小伙子们纷纷开始帮腔,也有那些辈分更小的小子们闹腾着道:

“我九爷爷好不容易娶了个新妇,老祖宗正高兴着呢,你这不长眼的也忒地嚣张了!”

说着这话,一群人就要上前推搡着把这燕王给拿下,狠揍一顿。

燕王脸色微变,冷道:“反了你们了!”

萧正峰自然明白若是真个让他们拿下燕王,那就是为家族惹下祸事,是以上前道:

“今日的事儿,全由我萧正峰一人承担,与我家中其他子孙毫无干系。你如果真要闹事,我们就去金銮宝殿前,请皇上断个分晓!”

说完这个,他冷声呵斥道:“你们跑来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

这群小子听说,虽然怕萧正峰的,可是哪里肯呢,都一个个推推搡搡嬉皮笑脸,就是不走。

而就在此时,燕王的贴身侍卫匆忙赶过来了。原来燕王得了阿烟下嫁的消息后,是星夜奔驰赶来这里,因他心急,硬是落下那侍卫一大截子,以至于贴身侍卫这才赶过来。

这侍卫拿着长剑,见自己家殿下被这么一群人围住,忙上前喝道:“你们可知这是何人?这是当今燕王殿下,你们竟敢如此嚣张,还有没有王法了!”

众萧家子嗣听说这是当今燕王,也是微惊,一时人群中有些沉默,不过最后那萧家重孙辈的一个,如今年不过十七岁而已,站在那里,高声呼道:

“便是燕王又如何,难道我萧家刚办了喜事,就要皇亲国戚打上门来,叫嚷着把才进门的九奶奶给带走吗?”

萧正峰利眸望过去,却见那是自己的侄辈的一个,外号萧十九的,素日极为机灵。当下他一瞪眼,斥道:“你素日最为机灵,怎么今日竟带头闹事!”

可是谁知道那萧十九话说出口后,萧家子嗣纷纷赞同,一个个叫嚣着燕王欺人太甚。

就在大家喧闹不止的时候,那边一个威严而庄重的声音道:“这是在闹什么!”

随着话音落时,只见萧家老夫人在两个媳妇的扶持下,一步步都走来。她虽年已近八旬,却依然精神矍铄,两眸有神。

此时她走上前来,恭敬地一拜:

“萧家王氏,见过燕王殿下。”

燕王也是约莫知道这位老夫人的,虽然品阶并不高,不过到底年老,昔年仿佛还曾上过沙场,是以当下他也只能强硬地忍下适才的怒气,冷道:

“萧老夫人免礼了。”

萧老夫人笑呵呵地道:

“昨日萧家大喜之日,举家团聚,迎娶新妇,不知道萧家到底是哪里惹了燕王殿下不快,竟使得燕王今日登门而来?”

此时萧正峰已经放开了燕王的剑柄,于是燕王慢慢地抽回剑,冷道:“萧老夫人,我要把顾烟带走!”

他既然来了,便不会再回头。她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他就是要把她带走!

萧老夫人听着这话,一下子便越发笑起来:“请问燕王可是顾家人?”

燕王冷眉道:“不是。”

萧老夫人笑道:“既不是顾家人,那又凭什么来我萧家,带走我萧家妇人?”

燕王握着剑,冷沉沉地望着萧正峰身侧的阿烟,用略带嘶哑的声音道:“阿烟,你可知道,父皇其实有意把你许配给我的?本来我以为,我安抚灾民回来,父王就会为我指婚。谁知道我这么回来,你却嫁给了别人!”

阿烟垂眸,挑眉淡道:“燕王殿下,这些事我顾烟却从未听说过,你说的话,不过是自己空口白牙而已,并无凭证。”

燕王见她如此无情,不免凄笑一声,转首望向萧老夫人:

“老夫人,虽然父皇还没有来得及为我指婚,可是我却有一对玉佩为证,证明当年我和阿烟确实有过婚约。”

他这话一出,别说其他在场众人,便是阿烟都诧异不已,挑眉道:“我何时与你有过婚约,我怎不知!”

燕王却冷着眉眼,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淡道:“这是你母亲顾夫人还在时,她和我的母妃定下的,这个玉佩,你一个,我一个。”

说着,他挑眉看向阿烟:“这是你母亲当年留下的,想来你一直戴在身上吧?”

阿烟此时脸色微变,她知道所有人期望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摇头说不是,因为在她的身上,确实有一块玉佩,多年来一直贴身佩戴!

而自己那块玉,确实是和燕王如今所拿的一模一样的。

只是母亲临终前却从来没有说这件事的。

萧正峰见此,握了握阿烟的手,锐目望向燕王:“区区一个玉佩而已,难道就能把人抢走?燕王殿下,我和顾烟的婚事,这是经皇上赐婚的,那是有圣旨有媒书的,你拿着这么一个死无对证的玉佩,也敢跑来说婚约?”

萧老夫人见此,拄着那拐杖上前,竟是颇具威严地道:

“不错,只是是一块玉佩罢了,算不得什么。这普天之下像这般的碧玉多得是,只要有心,便是造出千块万块一模一样的也并不奇怪。燕王殿下难道以为,凭区区一块玉佩,就要带走我们萧家刚进门的媳妇?”

要知道这萧老夫人昔年也是沙场征战的,若不是后来嫁为人妇,从此后相夫教子,今日或许就是铮铮女将了呢!此时她悍然站在那里,对着这永和帝最宠爱的皇子,却是毫无畏惧之色。

燕王见此,不免冷笑连连:“萧老夫人,真个是护短!本王看你年纪不小,也是敬让着你,不曾想你竟然不讲半分道理!”

他这话一出,却是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别说萧正峰眸光如剑,几乎想将他杀倒在那里,就是萧家这些儿孙们,一个个都是眼中喷火:

“燕王殿下,你未免欺人太甚!”

说着这话,一群萧家儿郎大有上前逼近的架势。

萧正峰见此,知道今日此事不能善了,就怕萧家真和燕王对起来,吃亏的还是萧家,当下便欲上前说话,拦住众位萧家儿郎。

可是谁知道萧老夫人虽然年纪一大把的老人家了,却是个气性不小的,只见她一把上前,紧握着手中的沉香木拐杖,怒目对着燕王道:

“老身管你是谁,但凡谁敢来我萧家抢我孙媳妇,老身便用这拐杖打他!”

说着,还真是作势要上前的样子。

燕王一见其来势汹汹,还真有些胆怯,忙后退一步。要说当朝也是尊崇老人的,这么大一把年纪,又是儿孙众多的老人家,自己一个年轻人若是和她真个打起来,那还真是丢人不小。到时候便是你为皇子又如何,堂堂一个皇子和一个八旬老妇打了起来?燕王丢不起那个人!

可是他已经把话撂在这里了,一时倒有些难以进退,就在此时,有人拨开人群过来,口里还喊道:“殿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