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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周先生进来吧,”云墨道。

“小姐?”房耀问。

“良缘!”云墨小声喊了莫良缘一声。

“好,好吧,”莫良缘道。

不多时,房耀就将周大夫请进了屋。

周大夫今晚正好出诊,被房耀直接从他出诊的那户人家带了过来。房耀也跟周大夫说,大将军府的大小姐请他,究竟所谓何事,所以周大夫走进厢房,面对莫良缘和云墨的时候,就显得很紧张。

“周先生请坐,”在周大夫行过礼后,莫良缘就请周大夫坐。

周大夫连声道不敢,但他也无法违了莫良缘的话,只得屁股挨着坐椅的边,就这么战战兢兢地坐下了。

“说啊,”见周大夫坐下后,莫良缘迟疑着不说话,云墨便开口催莫良缘道。

周大夫就更紧张了,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大小姐为难成这样?

第694章 哭无用,生气亦无用

大小姐想让自己做的事并不难,只是周大夫不能理解,大小姐为什么要他去骗一个妇人。铜声巷里的那位夫人,看起来柔弱娴静,这样一个小妇人,是有哪里得罪到大小姐了?

“先生意下如何?”莫良缘看着周大夫问。

周大夫按下满心的疑问,道:“在下遵命。”

“先生,此事的缘由我暂时不能告诉你,”莫良缘说:“待日后吧。”

周大夫看看莫良缘,点头道:“是。”

铜声巷里的那位夫人,与莫大小姐起来,周大夫还是决定信任莫大小姐,毕竟这是他们大将军的女儿。

“好,”莫良缘道:“先生何时可以做成此事?”

“明日在下要去铜声巷给那位夫人再诊一次脉,”周大夫道:“明日在下即可做成此事。”

“多谢先生了,”莫良缘跟周大夫道谢。

周大夫摆手连声道不敢当。

云墨在旁边叮嘱了周大夫一句:“此事,先生不要外传,若是外传,我要是按军法处置先生的。”

云墨一句话,让周大夫流了冷汗。军法从事?联想到辽东如今的战事,周大夫不是从军之人,也马对莫良玉生了疑,那人是蛮夷的奸细?周大夫的生疑,也是云墨的用意所在,不能直接告之实情,但要让周大夫心里有些数。

“事情拜托先生了,”云墨又跟周大夫说了一句,之后便命房耀送周大夫出府去。

“云墨哥,”莫良缘看着云墨。

“这事这么定下吧,”云墨说:“我还会再去伽蓝寺一趟,哲布泰不可能会在那里,但她那个当巫的姐姐也许会在,”话说到这里,云墨叹了口气,跟莫良缘说:“你也不要多想,两国相争各为其主。”

莫良缘低声道:“哲布泰也是想我爹死的。”

你杀我父亲,想要夺我天晋的江山,那我设计杀你的儿子,还要逼你背叛你的丈夫,莫良缘不谈心情如何,至少她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

“有那么多人会死,”莫良缘跟云墨道:“凭什么她哲布泰的儿子可以好好的活着?”

云墨笑了笑,道:“你这么想,我放心了。”

起身离开的时候,云墨又看了莫良缘一眼,他总是觉得自己得照顾这个小妹,只是事实,一直是这个小妹在照顾他。

这天的后半夜,鸣啸关下了一场夜雨。

胡氏女一直在地牢刑室里,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莫良缘一夜未眠,在厢房里坐着,睁眼到了天明。

云墨在军营里,安排他走之后的诸多事项,也是一夜未眠。

陆府里,老太君盘腿坐在观音像前,颂了一夜的经,为陆家众人祈福,也为陆芝祷告,希望真的能人死债了,陆芝来世可以投个好胎。

夜雨之,鸣啸关一片沉寂,大多数人都在熟睡,而未眠的人,各有心思,得不到可以安宁的福份。

第二天日出之时,雨停,莫良玉从梦惊醒,来不及想她梦到了些什么,莫三小姐捂着作痛的肚子喊了起来。

马婆听见屋声音不对,忙推门进屋,看见莫良玉的样子,马婆是唬了一跳。

“去请周先生来,”莫良玉命马婆道。

随行的人里有医女,可莫良玉信不过,她知道自己招那帮蛮夷女的嫉恨,谁知道铁木塔派给她的医女,背后站着谁?

马婆忙不迭地命人去慈心堂请周大夫,她自己守着莫良玉,嘴里不停地念着佛,她们的夫人肚子的小主人,可千万不能事!

周大夫来得很快,站在床前看一眼莫良玉,脸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我的孩子,”莫良玉看着周大夫流泪。

周大夫低了头,给莫良玉看诊,又施了半天针后,莫良玉的腹痛才缓解了下来。

“先生,”马婆在旁边抹着泪,问周大夫道:“我家夫人这是怎么了?”

周大夫摇摇头。

莫良玉有气无力道:“先生有话尽管说是。”

周大夫说:“府的主人何时归来?”

马婆忙道:“我家主人行商之人,如今身在南方,归期不定啊。”

周大夫叹了口气。

莫良玉看着周大夫道:“先生,我这病究竟如何,还请先生明示。”

“夫人,”周大夫说:“以后吃食用物都小心些。”

周大夫这话一说,莫良玉还好,还能做到面不改色,马婆不行了,脸色顿时变得发白,马婆盯着周大夫,颤声道:“先生这话何意?有人在害我家夫人吗?!”

周大夫欲言又止。

两行眼泪顺着莫良玉的脸滴落到枕巾,莫良玉看着周大夫道:“先生,小妇人一人守着这宅院,身边没有亲人,这孩子是小妇人后半生的指望,还请先生帮我一帮,小妇人感激不尽!”

“夫人怀胎两三月份时,腹胎儿已经遭人动了手脚,”周大夫小声道:“所幸,这人没有继续下去,否则夫人腹的胎儿早不保了。”

莫良玉躺在床,默默流着泪,半天没有说话。

周大夫忍不住要心软,可是想想莫良缘的吩咐,周大夫又硬起了心肠,跟莫良玉道:“夫人以后要多加小心,在下这给夫人另换一剂药去。”

“马婆,你送先生下去,”莫良玉小声命马婆道。

马婆抹着眼泪,送周大夫下去开药方。

屋里只剩莫良玉一个人了,莫三小姐双手揪着被单,牙齿几乎将嘴唇咬出血来。她的孩子,在刚两三月份的时候遭了毒手?那凶手只能是大妃哲布泰了,也只有这个女人,有本事在铁木塔的眼皮底下,对她下手。

马婆送了周大夫再进屋,站在床前哭道:“夫人,那凶手也太狠心了!”

“不要哭了,”莫良玉道:“现在哭有什么用?”她这辈子哭得还少吗?可用吗?没用。

马婆被莫良玉训得不敢作声了。

“将那个医女处置了,”莫良玉说:“我已经忍了她很久了。”

马婆作难道:“夫人,她可是大汗派给您的人啊。”

“谁知道她是谁的人?”莫良玉说话的声音猛地一高。

马婆忙道:“是,奴婢这去办。”

莫良玉闭了眼睛,哭没用,生气其实也没什么用,她要想想,接下来她要做什么,才能对自己最有利。

第695章 行事很小心的莫三小姐

莫良玉闷了一天,服用了周大夫新换过的汤药后,她的肚了舒服了很多,到晚上,疼痛消失,莫良玉甚至还有胃口,配着小菜吃了一碗清粥。

“菩萨保佑,”马婆在一旁高兴地直念佛。

马婆这样子,让莫良玉的心头倒是一暖,笑了一下后,莫良玉道:“你得去浮图关一趟。”

马婆一呆,浮图关这会儿不是战场吗?这个时候,她家夫人让她去浮图关?

“大妃害我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莫良玉低声道:“这事得让大汗知道。”

马婆说:“可,奴婢去说,大汗能相信吗?”她不过就是个最卑贱不过的奴隶,要她去指控大妃哲布泰害人?哪个蛮夷会信她的话?

“你去跟大汗说,鸣啸关里,陆家将家中存粮拿了出来,运往日落城去了,”莫良玉道:“之后你跟大汗说,我的身子不是太好,医女没办法,我只得又请了大夫看诊,大夫说孩子在两三月份的时候就不大好,你替我向大汗请罪,就说是我没用,没能照顾好大汗的孩子。”

马婆道:“这样就行了?不说大妃吗?”

“不说,”莫良玉说:“大汗自己会想的。”

马婆点头,这个差事她能去做。

莫良玉摸一下自己的肚子,道:“你去准备一下,明日就走。”

“是,”马婆领命道。

“你走后,让绿袖过来伺候我,”莫良玉又道。

自己去办差事了,倒是让绿袖得了个巧,能到夫人跟前伺候了。马婆心里不太爽利,但还是点头道:“是,绿袖是个聪明的,手脚也麻利,她能伺候好夫人的。”

“不要多想,”莫良玉说:“你回来后,我还是要你伺候,绿袖比不过你的。”

马婆忙就笑了起来。

莫良玉冷眼看着马婆笑,心里嗤笑了一声,伺候人是什么好事吗?就这还要争还要抢?

马婆高兴过了,站着又想了想,突然就又愁眉苦脸了,跟莫良玉道:“夫人,大汗会处罚大妃吗?”

莫良玉的面色一冷。

马婆多会察颜观色的人,一见莫良玉这样,忙就拍一下自己的嘴,道:“您瞧奴婢这张嘴,怎么就学不会说话呢?就凭大汗对夫人的宠爱,他也一定会处罚那大妃啊!”

“他不会,”莫良玉小声道:“正打着仗呢,他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动他的大妃?”

马婆又呆住了。

“慢慢来,”莫良玉道:“大妃老了,大汗对她还能有多少喜爱?厌恶是会一点点增加的,我这只是一根刺,就让它扎在大汗心里,慢慢生根吧。”

马婆听得直点头,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觉得她们这些天晋人,在蛮夷那里就是低人一等的,她家夫人想凭这个,就在铁木塔的心里扎根刺,这个不太可能。

“我是谁不重要,”似是看出了马婆在想什么,莫良玉说道:“可我这孩子是大汗的骨血,大妃害得是他的骨血,这才是最重要的。”

马婆忙应声道:“夫人说的是。”

“你去准备一下吧,”莫良玉道:“带绿袖去一趟慈心堂,让她认一认周大夫。”

马婆又应一声是,退了下去。

绿袖听到马婆要离开去办差,自己要去莫良玉身边伺候了,绿袖是满心的高兴。当即就到正院里,跪在院里,给屋里的莫良玉磕了三个头,才跟着马婆去慈心堂认人。

“你可得将脸遮好了,”马婆一边走,一边跟脸上蒙了布巾的绿袖道:“大将军府的人可是认得你的,你可别给夫人找麻烦。”

绿袖忙道:“哎,我知道的。”

马婆看了绿袖一眼,说:“那位九小姐怎么样了?我有几天没听见她的声音了。”

“病了,”绿袖说:“骗她是热伤风了,她也信了,现在还是成天的抱怨,辽东这地方不好。”

“哎哟,”马婆说:“这小姐怎么就没长脑子呢?”

绿袖笑了笑,病倒在床的折九小姐倒是比以前好伺候了,因为折九小姐现在没什么力气发脾气了,连话都说得少了。

马婆带绿袖来认人的消息,在马婆和绿袖前脚离开慈心堂后,后脚就传到大将军府里。

“那女人明天就走?”周净说:“那小姐,属下明天去半路堵她去。”

“她若是还带着人,”莫良缘跟周净道:“这些人就不要留了。”

“注意一些,确定没莫良玉的人跟着后,你再动手,”莫良缘又叮嘱周净道。

“小姐你就放心吧,”周净其实有些郁闷,他家小姐总是信不过他的样子。

“去跟云将军说,”莫良缘又跟一个侍卫道:“让他明日务必回府来一趟。”

“是,”这侍卫领命就退了下去。

时间到了第二日,马婆在第二日清晨时分就离开了铜声巷的宅院,到街上雇了一辆马车,说要去浮图关。

车夫一听这妇人要去浮图关,当下就摇头,道“那里在打仗呐,不去。”

马婆将钱又往上加了一成,求这车夫道:“奴家家在浮图关,听闻浮图关出事,奴家是不管怎样都要回家去。求老哥你帮帮忙,送我这一趟,我们价钱好商量。”

车夫看看马婆的穿着打扮,想了想,将价钱又提了两成,道:“路远不说,那是打仗的地,不是看你可怜,我是怎地也不会去的。”

马婆咬咬牙,点头答了车夫的开价。

车夫先回家拿了行李,跟妻子交待了一声。车夫妻子一听说丈夫要去浮图关,马上就摇头,这个时候除了军中人,谁会往浮图关去?

“那里在打仗啊,”车夫媳妇道:“当家的,你遇见蛮夷怎么办?”

车夫道:“我哪能真将她送到浮图关里去?老子也没那本事啊,放心吧,我会看着办的。大郎眼见着就要成家了,让他讨媳妇的钱从哪里来?可不得老子冒死去挣吗?”

车夫妻子这下子不言语了,家是四个孩子,大郎到了要成家的年纪,老二,老三日后都得成家,最小的女儿也要开始给她攒嫁妆了,家里还有老人要赡养,这一桩桩的都要花钱。

车夫带了换洗的衣物,一包干粮,赶着马车到街上接了马婆,便又赶着马车往城门走了。

马婆坐在车里,撩车帘往车外看看,就见几个小厮不远不近地,跟着马车在走。马婆将车窗帘又放下了,她家夫人行事也太小心了些,那莫良缘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她出城能遇上什么事?

第696章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莫良玉的手下,一行九个小厮,跟着马婆出了鸣啸关,一跟就是大半天的工夫,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后,这才返回鸣啸关。

周净带着人扮作过路的客商,眼瞅着九个从铜声巷出来的人,一个两个地都走了,周净却还是不放心,愣是带着人跟了马婆一天一夜,这才下手拦了马车。

车夫没想过鸣啸关的地界上,他能遇上劫道的,所以车夫看见周净一帮人如狼似虎地冲到他的马前时,赶了快二十年车的车夫都没反应过来。

一个侍卫窜上前,抬手在车夫的颈后劈了一个手刀,将车夫打晕过去。

马婆坐在车厢里,只知道车突然停了,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正撩了车窗帘要往外看,一个侍卫在车窗外伸手,掐住了马婆的脖子,将马婆拽着往车厢壁上狠狠地一撞,马婆直接就晕了过去。

有侍卫另赶了马车过来,几个侍卫一同动手,将马婆抬到了这辆车上。

车夫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官道旁的林子里,身旁站着不少人,仔细一看,这帮人正是拦住他去路的人。

“你们是什么…”车夫要叫。

周净转身,面对着车夫蹲下了,喊车夫的名字道:“乔大力。”

车夫听周净喊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盯着周净看了看,迟疑着道:“你,你是大将军府的周,周爷?”

“你认识我就好办了,”周净说:“别慌张,我要请你做件事。”

乔大力忙道:“周爷想小的做什么?”

“租你车的那个女人是个奸细,”周净说:“我要抓她回大将军府去。”

乔大力一听周净这话,一点怀疑没有的就怒了,张嘴就骂道:“丧良心的,好好的人不做,那婆娘竟然做奸细!”

周净说:“你等会儿再骂。”

乔大力这时却又慌张起来,跪下给周净磕头道:“周爷,小的不知道那婆娘是个奸细啊,小的,小的跟她不是同伙!”

“行行行,”周净把乔大力拖了起来,道:“你帮我一个忙,赶车往浮图关去一趟,到了浮图关的地界,你就回来,中途不要跟人搭话,行吗?”

乔大务忙就点头,道:“行,小的去做这事儿。”

周净转身冲众侍卫的身后招了招手,道:“出来吧。”

冯妈妈从众侍卫的身后走了出来,站在了乔大力的跟前。

“这是我们大将军府的管事妈妈,”周净跟乔大力介绍冯妈妈道:“她跟你走这一趟。”

脑子没转过来,周净是要做什么,但乔大力还是极其爽快地冲周净点头道:“小的知道了。”

“这是给你的,”周净将一个钱袋子放到了乔大力的手上,道:“跑完这一趟回来后,我还会有赏钱给你。”

乔大力忙就谢周净的赏。

“这一路上,不管做什么事,做之前先想想你的家人,他们可都在鸣啸关,”周净又威胁了乔大力一句,这叫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

乔大力能听懂周净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路上要是不老实,那他在鸣啸关的那一大家子就会没命!“小的明白,小的明白,”乔大力连声跟周净道:“周爷放心,小的一定怎么将冯妈妈送到浮图关的,小的就怎么将她再送回来。”

“你不用送冯妈妈回来,”周净道:“冯妈妈到了地方后,她自己会走,你一个人回来就可以了。”

“哎,是!”乔大力恨不得跪下再给周净磕几个头。

“冯妈妈?”周净扭头又看冯妈妈。

冯妈妈深吸一口气,跟乔大力道:“别坐在地上了,我们这就上路。”

乔大力从地上爬起身,扶着冯妈妈上车坐好,又看了一眼站在官道旁的周净后,乔大力赶着马车,继续前行了。

冯妈妈坐在车厢里也是念佛,希望她这一趟能平平安安地去,再平平安安地回吧。

乔大力带赶着马车,带着冯妈妈走了,马婆嘴里哼哼了两声,眼见着要醒。

周净在马婆的脑袋上踢了一脚,将人踢不动弹后,周净跟手下兄弟们下令道:“将她绑好了,嘴塞上,塞袋子里装上,我们回去。”

周净一行人这一来一去,就花去了两天两夜的时间。中间马婆数次苏醒,都被侍卫们又打晕,要么踢晕过去,马婆是始终没能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周净一行人回到鸣啸关的时候是深夜,城门已经关闭了,有守城的将官在城楼上喝问周净一行人:“城下是什么人?!”

周净仰了脖子往城楼上看,嘴里学了几声鹧鸪鸟的叫声。

云墨这时就站在城楼上,听了这两声长,三声短,再两声长,如此循环反复的鹧鸪鸟叫声后,云墨命守城的将官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守城的将官没敢多问,下令开门。

周净一行人这才进了鸣啸关,一行人还是过路客商的打扮,周净的脸上还抹着黑灰,将原来的相貌遮了个七八分。

顶着一脸黑灰,周净往下城来的云墨面前一站,嘿嘿笑的时候,露出了一嘴的白牙,“云将军,”周净邀功似的跟云墨小声道:“我把人抓回来了。”

“跟我回去,”云墨匆匆扫一眼面前的一行人,目光在装人的麻袋上停留片刻,云将军跟周净说:“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此时鸣啸关的街上看不见一个行人,连打更人都不见了踪影。

周净走着走着,就忍不住问云墨道:“这是又出事了?”

“抓了两个收留逃奴的人,一审发现是奸细,”云墨道:“现在鸣啸关全城都在挨家挨户的搜查中。”

周净睁大了眼睛。

“这样也可以让铜声巷的那位老实些,不是吗?”云墨看着周净道。

“娘的,”周净道:“那种人死了才能老实。”

云墨扬嘴角笑了笑,催马往前走了。

这时铜声巷的宅院里,一个将官拿着名册,正挨个点这座宅院里的人,不时还要寻问被点到名的人几句,闹得人人心慌。

莫良玉坐在正房里,听着房外院中的动静,表面平静,内则心焦,鸣啸关这一查奸细,她的日子就难过,跟外面的联系也就断了。莫良玉问自己,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第697章 马婆的万念俱灰

马婆是被周净几巴掌拍醒的,睁眼看看面前的人,僵住不会动的大脑慢慢恢复正常,马婆做出的第一个反应是跑,可当她手撑着地面想起身时,几日都不曾动弹,麻木掉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针扎一般的疼痛还袭遍四骸,马婆痛呼了一声,人又跌了回去。

“你还想跑?”周净沉着脸,抬手就又要打。

“好了,”莫良缘开口道:“别将人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