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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岳呆站着了。

“此战铁木塔一定要死,”莫桑青说:“复生他明白的。”

“那你呢?”邱岳问:“你要怎么办?木术,黄沙堡那里的,我去他娘的,鬼知道铁木塔会派谁在那里,你要同时对阵两支蛮夷兵马吗?”

“沙丘之地易于藏兵,”莫桑青说:“可你方才也说了,一旦大漠起风,沙丘移动,那里就会成为蛮夷兵的埋骨地。黄沙堡的兵马待不了太久的,我只要拖住木术的兵马就可以了。”

听莫桑青这么一说,邱岳觉得事情好像也没那么糟糕了。

“所以我们还是可以首尾夹击铁木塔的,”莫桑青又道:“你不是要报仇吗?你带一支兵马过去,与复生联手,你们俩一定不可以让铁木塔逃出生天。”

“我带兵?那你呢?”邱岳问。

“知道我出关,铁木塔应该还会派人来杀我的,”莫桑青说:“我会带着这支兵马,还有木术去远一点的地方的。”

“不是,你先告诉我,你带多少兵马,我带多少兵马?”

“我是要带轻骑去王庭的,”莫桑青说:“所以我带五千骑兵即可,剩下的兵马由你带领。”

“什么?!”邱岳叫了起来:“莫桑青你是不是疯了?木术的手下可能有八万兵马啊!你带五千轻骑?你是去寻死吗?”

“让铁木塔认为我在寻死,他才会再次分兵啊,”莫少将军说了一句。

邱岳拍着自己的脑门,找了张空椅,这回邱少将军也没心思再看,这张椅是干净还是脏了,一屁股坐下了,邱少将军看着好友发呆。

“流沙河往南走,有一个因为没了水源被放弃的兵堡,”莫桑青这时道:“我记得这兵堡叫南雁。”

邱岳下意识地扭头看地图,然而地图上并没有标注南雁堡。

“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在那里,”莫桑青小声道:“你与复生不用管你,只打好与铁木塔的这场仗就好。”

“不管你?”邱岳说:“这可能吗?”

“阿邱,”莫桑青摇一下头,道:“你记住,这场仗我们谁的生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杀了铁木塔,将蛮夷的精锐杀死在大漠里。”

邱岳想想莫桑青的话,摇头道:“不行,我不同意。”

“我决定了,”莫桑青却道。

邱岳从坐椅上跳了起来,道:“你决定了?你带五千兵马去送死,这事儿你一个人就能决定?莫桑青,你以为你的命就是你自己的啊?现在叔父病在床上,你要是出事,你让我们辽东军怎么办?你让良缘,让复生怎么办?死是好死啊,人头落地你就死了,可还活着的人呢?我们这帮人怎么办?”

邱岳暴跳如雷,恨不得撸了袖子跟莫桑青打上一架。

莫桑青半天没说话,一直等到了邱岳不说话了,这位才道:“发完火了?”

邱岳喘着粗气,摇头道:“不行,这事儿不行,你一定要这样,那我去那个南雁堡,你带兵去跟铁木塔拼命。”

“阿邱,”莫桑青笑了起来,说:“铁木塔想要的是我的命,你的命在他那里没有我的值钱。”

邱岳被莫少将军噎住了。

“不然的话,你有更好的办法?”莫桑青问邱岳。

邱岳一屁股又坐下了,双手抱了头,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没办法。”

“我不会死的,”莫少将军说:“等铁木塔那里告急了,木术就无心追杀我了。”

邱岳抬头看莫桑青。

“所以说到底,我的命在你和复生的手里,”莫桑青说:“你们打得顺利,我就可以平安归来,你们打得不好,那我也许就会死在南雁堡。”

邱岳被莫桑青说得心慌,谁知道这仗会打成什么样?搞不好,他会害死莫未沈?这个念头刚在脑子里出现,就将邱岳吓住了。

“木术的父兄都死在我的手里,”莫桑青小声道:“他若知道我只带了五千轻骑,想去偷袭王庭,那他一定不会再按照铁木塔事先的安排,老实待在我回兵浮图关的路上,他会追着我走的,这个时候,阿邱你就后顾无忧了,而铁木塔,他还是会陷在我事先的安排里。阿邱,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邱岳坐不住,又站了起来,搓着手,在正堂里来回走着,要莫桑青拿命出来的办法,这是最好的办法?

第724章 此役,我们的生死都不重要

“不对,你这计划不对,”在正堂里来回来回地走了半天,邱岳突然在莫桑青的面前停了下来,道:“你去偷袭王庭,你又怎么会往流沙河的东边跑,一直跑到南雁堡去?你当木术是傻子吗?就算他是傻子,他手下总有明白人吧?”

坐着抬眼看一眼邱岳,莫桑青低声道:“南雁堡那里有一条可以通往伽蓝寺的商道,云墨会去伽蓝寺,给我父亲下毒的那位巫应该就在伽蓝寺里。”

“这是真事?”邱岳问:“你不是在哄我吧?”

“真事儿,”莫桑青说:“与奔袭王庭相比,去伽蓝寺更容易些,所以我说我去伽蓝寺,铁木塔和木术都会相信的。”

“是云墨,”邱岳说:“我不盯着你问,这事儿你是不是就不会了?”这位一直在跟他说,要去王庭,绝口不提云墨去伽蓝寺的事儿,邱岳看着好友说:“你怕我恨云墨?”

“你这是什么话?”莫少将军摇一下头,“我没这么想过。”

“算了,”邱岳将手胡乱地一挥,道:“你护着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云墨带了多少人去伽蓝寺?”

“不多,十几个人吧,”莫桑青说。

邱岳拍一下自己的脑袋,他在想什么呢?云墨比他们先出关,这位还能带着一支兵马,打铁木塔的眼前过?这想也是不可能的事啊。

“你不要担…”

“那也指望不上云墨了,”邱岳没让莫桑青将话说完,道:“说不定到时候,还得你去救他呢。”

“能让我平安的,只有你与复生,”莫桑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邱岳道:“我不指望别人,我就指望你们两个了。”

“你再想想,”邱岳却一点也不想担这个担子,他宁愿是他等着莫桑青来救,“你再想个办法吧,”邱岳几乎是在求莫桑青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阿邱,”莫桑青说:“我们拖不起。”

“可你若是出事呢?”邱岳厉声道:“你带的不是五万,你他娘的就带五千兵马!”

“说了是偷袭,哪有带五万兵马偷袭的?”莫桑青笑了起来,就好像邱岳在与他说笑一般。

邱岳不说话了,打起来不好说,但论口舌之争,他就没赢过莫桑青。邱少将军又开始在正堂里绕圈了。

“我们明日就出关,”莫桑青说。

邱岳在想,我要么出手将这人伤了算了,腿断手断了,这人还怎么出关去送死?

“阿邱,”莫桑青说:“浮图关关内、关外的那些百姓尸体你也看到了,若我们这一仗输了,让铁木塔占了辽东,今天的这一幕就会发生在辽东全境。”

“你别吓唬我!”邱岳叫道:“我不是被吓大的!”

“待铁木塔由辽东南下,策马中原的时候,”莫桑青说:“你想想那会是怎样一幕场景?”

自然是人间地狱了,还能是什么?

邱岳瞪着莫桑青,渐渐地原本就有些红的双眼变得更红了。

“我说了,此役,我们的生死都不重要,”莫桑青脸上的神情平静:“重要的是结果。”

“那叔父呢?”邱岳说:“如果云墨没有拿到解药呢?”

莫桑青沉默了一下,道:“他不会怪我的。”

“你!”

“若我失了辽东,我父亲此生都不会原谅我的。”

“那良缘呢?”邱岳颤声问道:“良缘怎么办?”

“她,”莫桑青眉眼一弯,笑意温柔,低声道:“其实良缘不需要我的照顾,她是个厉害的姑娘,她可以将自己照顾得很好,”他的妹妹可是可以叱咤朝堂的人,不是柔弱,必须要依附谁而生的菟丝草。

“她就不会难过吗?”邱岳说:“你就不怕良缘难过?”

“她当然会难过,”手抬起,按一下不舒服的胃,莫少将军说:“可有复生在,为了那个小子,良缘也会活下去的。”

“你这样,”邱岳说:“咱们虽然时间不多,但派人往鸣啸关去一趟的时间还是有的,你去问问良缘,你问问她答不答应。”

“唉,”莫桑青叹一口气,道:“阿邱,良缘如何管我的事?”

“她是你亲妹子,叔父病了,你就得长兄为父,不是吗?”邱岳说:“哦,你要去送死了,要把她一个丢下了,你还不代问一下她的意见的?”

莫桑青轻摇一下头,“人间别久不成悲,”他看着邱岳道:“家人也好,夫妻也好,兄弟也罢,真正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有几人?”

邱岳拿莫桑青没办法,这个人待人虽好,但凉薄起来也是真的凉薄,对别人凉薄也就算了,这人对自己也凉薄,“那陆小姐呢?”邱岳问莫桑青道:“你想过她吗?”

邱岳倒抽了一口气,突然就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其实不嫁我为妻,于她而言是件好事,”莫桑青轻声道:“我能给她的不多。”

邱岳在莫桑青的身旁坐下了。

“就这样吧,”莫桑青拍一下邱岳的手,“别一副我已经死了的模样,我怎么就必死无疑了?”

“我不是傻子,”邱岳说。

“我也不是,”莫桑青笑道。

“你他娘的就是,”邱岳咕哝了一句。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傻的,”莫桑青还是在笑。

“辽东换个新主子,十年,二十年,等这一代辽东人老了,死了,”邱岳双眼发涨地道:“谁还会记得你?”

“是谁还会记得我们,”莫桑青说:“可那又如何呢?我们从军,是为了多年以后被人记得?”

历朝历代,王候将相有多少?随着时光消逝,真正留名千古,被后人牢记不忘的有几人?

邱岳吸一下鼻子,揉一下眼睛。

“是冒险了一点,”莫桑青又道。

“不是一点!”邱岳又怒了,冲好友吼了一句后,邱少将军站起身,往外大步走去,一边道:“明天不行,你让我缓缓!”

莫桑青叹一口气,没将邱岳喊住,邱岳这还算好的了,这个时候若是严冬尽在,也许这个正堂的屋顶,已经被严少爷掀了。

邱岳一口气跑出了邱府,他想去跑一会儿马,让自己乱成一团的脑子冷静下来,跟莫桑青待在一起,他就不可能冷静。

“邱少将军,”大门外,有人喊了邱岳一声。

邱岳闻声望去,就见一个清瘦的白头老者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下,“孟先生?!”邱岳一下子就惊喜起来。

莫少将军的老师,辽东大儒孟其沰负手站在邱府门外。

邱岳跑出家门,又几步跑下台阶,这位老爷子应该能劝住自己的弟子吧?邱岳这会儿看孟老先生,就像在看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第725章 走近些,让为师看看你

孟老先生不解邱岳的激动,这位以往见他,尊敬有,但绝谈不上激动,“你,”孟老先生看着邱岳,道:“你这是怎么了?”

邱岳又喊了一声:“孟老您怎么来了?您能来真是太好了!”

孟老先生说:“太好了?”

“走,”邱岳抬手往前指了一个方向,说:“孟老,借一步说话。”

“老夫要见未沈,他…”

“哦,他在与麾下将官们说话呢,”邱岳打断了孟老先生的话,见老先生站着不动,便又一把拉住了老先生的手,拽着老先生往前走。

孟老先生倒不疑邱岳会害他,只是颇为惊讶,但随后老先生就心头一颤,邱岳这样,是莫桑青出事了?

邱岳带着孟老先生一路走到了一家背街的茶楼前。

邱少将军一脚踩上茶楼前的台阶,积了很厚一层灰的台阶上,就出现了一个脚印。

浮图关失守之后,城中的生意人逃得逃,躲得躲,整个关城就没有开门做生意的店家。这会儿浮图关虽然被官兵收复了,可满城举孝,连邱府门前空地上的尸体都没有搬运完,哪个生意人会在这个时候想着重新将生意再做起来?所以,自浮图关失守之后就关了门的茶楼,这会儿不但门前台阶上积着灰尘,门窗上也是积着厚厚一层灰,门廊的柱子间还挂着很大的蛛网,还有到了夏日就会疯长的野草,在茶楼的门前长了好几排,生长最高的一株,到了邱岳的膝盖处。

孟老先生摇头叹一口气。

邱岳默不作声地伸手推开茶楼的大门,在门前的灰尘不再往下落后,邱少将军才请孟老先生进茶楼,然后这位才看见了跟在孟老先生的人,道:“琴姨?你也来啦?”

一身素色衣裙的中年女子嘴角抽动一下,这位邱少将军是才看见她吗?

“阿琴,你在门外等老夫,”已经走进茶楼的孟老先生道。

“是,先生,”这女子领命道。

邱岳知道这女子是谁,但不清楚这女子的来历。这女子跟在孟大儒的身边多年,莫桑青拜在孟大儒门下时,这女子就已经在孟大儒的身边伺候了,邱岳喊这位琴姨,也是随了莫少将军的喊,这女子会吹埙,会弹琴作曲,还有一手好剑术,素雅如菊的一个女子,不是妻不是妾的跟着,或者用追随这个词更为准确,这女子就这么追随孟大儒半生,邱岳是弄不明白这二位之间的事,当然现在就算孟大儒给他解惑,邱岳也不想听。

茶楼的大堂不大,摆了五张方桌,孟老先生坐在了摆放在正中间的方桌前,看着邱岳道:“未沈出事了?”

邱岳坐在了孟老先生的对面,这会儿面对面坐下,要说话了,邱岳又想起来了,军里的事能让他随便往外说吗?

“这么着急地把老夫拉过来,”孟老先生说:“你这会儿又不说话了?”

邱岳说:“到底是师徒,您这,您这就不能先问问我吗?”

孟老先生长叹一声,低声道:“老夫与你说节哀,你愿意听吗?”

邱岳苦笑,这话他从白天听到天黑,他都要听麻木了。

“不爱听,那老夫就不说,”孟老先生说:“令尊是死得其所,上天不会亏待为国战死沙场的英魂的。”

“他,”邱岳声音很低地道:“他没战死在沙场上。”他父亲是被晏凌川暗杀的,浮图关也是在他父亲手上丢的。

“令尊是不是因着浮图关而死?”孟老先生问。

邱岳点头。

“浮图关就是令尊的沙场,”孟老先生说:“你何出他不是战死沙场这样的胡话?”

邱岳张了张嘴。

“这世上就几人是能常胜不败的?”孟老先生说:“令尊之死,在老夫看来有蹊跷,若是真与蛮夷在沙场上比拼刀枪,老夫不相信令尊会败。如今你们将诸事隐瞒,老夫不是军中之人,所以老夫不问,但老夫不相信此次浮图关失守,是因令尊无能。”

邱岳站起身,冲孟老先生行了一礼,道谢道:“多谢您。”

“不谢,”孟老先生摆一下手。

“您怎么会来?”邱岳问道。

“近来老夫心绪不宁,”孟老先生实话实话道:“所以老夫是特意来看未沈的。”

“他要去送死,”这句话,邱少将军是脱口而出。

仙风道骨的孟老先生变了脸色。

“我劝不了他,”邱岳说:“父亲,妹妹,他都不要了。”

家人的份量在大弟子的心里有多重,孟老先生是知道的,所以听邱岳说,他将莫大将军和莫良缘抬出来了,也劝不了自己的大弟子后,孟老先生就知道这事棘手了。

“孟老,您劝劝他吧,”邱岳拜托孟老先生道:“现在也只有您能劝他了。”

“出了何事,以至于他要去送死?”孟老先生问。

邱岳哑口了。

孟老先生等了邱岳片刻,见这位苦着脸,闭口不言,孟老先生突然就反应过来了,道“军中之事,你是不好与老夫说,这样吧,你去将未沈叫来,老夫自己问他。”

“我就去叫他,”邱岳转身就跑了。

琴姨看着邱岳跑走了,转身进茶楼。

茶楼也没点灯,只靠着窗外的月光照亮,孟老先生坐在一片黑暗里叹气。

琴姨在柜台里找到了灯台和蜡烛,拿到桌前点上,方桌四周的方寸之地,这才亮堂了起来。

“是不是出事了?”琴姨小声问。

“兵祸,”孟老先生说:“阿琴,你我或许给避开这大祸,可未沈是避不开的。”

“阿墨也避不开,”琴姨接话道。

侍女突然提起云墨,这让孟老先生愣怔了一下,之后才又是一声叹息,道:“是啊,阿墨也避不开。”

“只可惜阿墨在鸣啸关,”琴姨说:“不然老爷这次也可以见一见他了。”

孟老先生看着生着荒草的门外,道:“一会儿未沈要过来,阿琴,你去寻些茶叶和清水来。”

琴姨答应了一声,又去柜台那里翻找去了。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茶楼外有人停了马,接着脚步声响起,莫桑青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进来,”孟老先生不等大弟子开口求见,便道。

莫桑青走进茶楼。

“走近些,”孟老先生冲大弟了招一招手,“让为师看看你。”

第726章 莫少将军说,天道残缺匹夫补

“弟子见过老师,”莫桑青冲自己的老师躬身行了一礼,道:“请老师恕弟子盔甲在身,不便大礼参拜。”

“坐下吧,”冲自己的大弟子摆一下手,孟老先生指一指自己身旁的长凳,说:“老夫就是受了你的大礼又如何?老夫还能多活些时日不成?”

莫桑青笑了起来,坐在了孟老先生给他指定的长凳上,道:“那我以后见老师,就不跪下磕头了?”

孟老先生瞥了大弟子一眼,说:“你敢这么做?”

“不敢,”莫桑青摊一下手,看一眼方桌上放着的茶叶,说:“这怎么只有茶叶,没有水呢?”

“阿琴在后院的厨房烧水,”孟老先生说:“你渴了?”

莫桑青摇一下头,表示自己不渴,有些惊喜的道:“原来琴姨也来了?阿邱这家伙没有跟我说。”

“兵荒马慌的,我一个不会武的老头子能一个人出门吗?”孟老先生没好气地道:“不带着阿琴,我这个老头子怕是寸步难行。”

莫桑青脸上的笑容一敛。

“老夫也不与你闲话了,”孟老先生说:“为何那邱少将军说你要去送死?”

“什么?”莫桑青的眉头一皱。

“其他的话他什么也没说,”孟老先生道:“你不要摆脸子,他没做有违军纪的事。”

莫桑青嘴角上挑,又笑了起来,道:“这当着老师的面呢,我哪里敢摆…”

“闲话不说,”孟老先生打断了大弟子的话,道:“你只与老夫说,你要做什么就好了。”

莫桑青又看桌上的茶叶罐了。

“不能说?”孟老先生道:“老夫还能去与蛮夷勾结不成?老夫无儿无女,还指望着你能老夫养老送终呢,现在好了,你要去送死!就算是你我师徒的缘分不深,老夫白忙一场吧,你总要让老夫知道,你因何而死吧?”

“老师。”

“说!”孟老先生将方桌一拍。

琴姨拎着水壶走到大堂的左侧门前,听见自家老爷在大堂里拍桌子,琴姨忙就停下脚步,站在了左侧门外。

大堂里,莫桑青捏一下眉心,低声道:“阿邱说话一向会夸大其词,老师还真信他的话?”

“呵,”孟老先生冷笑道:“他父亲惨死,他这会儿不去伤心难过,不去想着如何为父报仇,他操心你?莫未沈,你不想说就跟老夫明说,不用把事推到邱少将军身上去。”

“我不欺瞒老师,”莫少将军苦笑一下,道:“是人哪有能活却去赴死的?”

“那你是被逼无奈了?”放在膝上的手狠狠地一据,孟老先生看着自己身着软甲的大弟子道。

“中原诸王逐鹿,”莫少将军说:“我辽东军此次是孤军应敌,辽东连着数年都是荒年,军中存粮不多,中原的流民还被秦王李祈欺哄,千里迢迢地到我辽东来寻生路,等到他们发现辽东没有他们的生路,为求生,这些流民就会变成暴民,到那时,不用蛮夷出力,我辽东就已经大乱了。”

孟老先生默不作声地听莫桑青说话。

“我没有足够的军粮和药品,也没有后援,所以我没有时间了,”莫桑青说:“哦,没有后援这话我说的不对,河西折家的大公子带了兵马过来,可我没有太多的时间等他到,况且我就算等到他了,他那近十万的兵马,可以助我,但要说扭转战局,还是远远不够的。老师,该冒的险,我还是要去冒的。”

“告诉为师,”孟老先生说:“你要做什么?”

莫桑青神情平静地,将自己要做的事,跟自己的老师说了一遍。可能是身边一直没有可以陪自己好好说说话,所以莫少将军这次说话的时间长了些,情绪也难得的处露,他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老师,我不想死,”莫少将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