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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说,我还在想办法,”严冬尽说:“请他加快行军,争取与我在黄沙堡附近,将铁木塔的前后去路堵上。”

“是,”死士领命道。

“我想好办法,安排好后,会派展翼去见他,”严冬尽又道:“不管怎样,让他带兵尽快赶到黄沙堡。”

“是,”死士又应了一声是。

“至于我大哥的事,”严冬尽说:“铁木塔会四处宣扬的,你让你家二公子注意些军心,我这里也会注意的。”

原本低头领命的死士,抬头看严冬尽了。

“这事我们不能认,”严冬尽冷声道:“我大哥是带兵去了南雁堡,但人数绝不是五千,我会这么跟我这边的三军说的,阿邱哥那里也务必这么说。”

“是,小的会将话带到的,”死士应声道。

“你去吧,路上小心,不会被蛮夷抓到了,”严冬尽又叮嘱了死士一声。

“是,多谢严少爷,”邱家死士单膝跪地,给严冬尽行了礼后,这才又起身退了出去。

严冬尽在邱家死士出帐去之后,举双手掩住了脸,过了半晌才冲帐外道:“展翼,去请蒙遇春将军过来。”

展翼高声应了一声是,跑去找蒙遇春去了。

严冬尽又喊探马小头目进帐,招手让这小头目近前,低声道:“黄沙堡附近有过一条商道,你知道吗?”

小头目点头道:“小的知道,小的曾经还走过那商道一次。”

“你去探一下路,”严冬尽直视着小头目的双眼,下令道:“探一条可以由那商道,进入黄沙堡的道出来。要快,我等你的消息。”

小头目忙就领命道:“是,小的明白。”

“那里应该有蛮夷的耳目在,不过你们不要怕,装出小心谨慎的样子就是,”严冬尽又道:“但有一点,你们要让那些蛮夷相信,你们探得道是绕道黄沙堡的道,而不是进黄沙堡的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第769章 严小将军说,你冷静一点

刚归营不久的探马,没歇息多长时间,补充了水和十粮后,又趁着夜色,匆匆地离营而去。

蒙遇春在中军帐里呆了半天后,从坐椅上跳了起来,激动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救少将军啊!”这事还找他商量什么?这事还用商量吗?

严冬尽坐着没了说话。

“你,”蒙将军要急眼。

严冬尽这时道:“我想过了,我们尽快拿下铁木塔,再去南雁堡找我大哥。”

蒙遇春瞪眼看着严冬尽,这就是他们现在不往去南雁堡去的意思了?

严冬尽抿一下嘴,站起身,将桌案往旁边一推,坐椅往旁边一踢,冲蒙遇春招一下手,说:“你来看。”

蒙遇春这会儿急得心都在哆嗦,恨不得出帐就点兵走,但严冬尽喊,这位还是听了话,走到了地图前,与严冬尽并肩站下了。

“黄沙堡,”严冬尽说。

蒙遇春看地图上的黄沙堡,说:“黄沙堡的人都撤回关内了。啊,”蒙大将军突然眼神一亮,道:“严少爷你是要派兵由黄沙堡绕道去南雁堡吗?”

严冬尽摇一下头。

蒙遇春刚有了精神,一下子又被严冬尽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我命探马去探路了,”严冬尽道:“邱岳领兵追在铁木塔的身后,我会领兵拦在铁木塔的去路上,我要你带兵由黄沙堡外的这条商道,冲一下蛮夷军的侧翼。”

蒙遇春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愣愣一道:“我们不去南雁堡?”

严冬尽说:“杀了铁木塔才去。”

“那要来不及呢?”蒙遇春急道,谁知道这仗要打什么时候?

“所以这一次蒙大哥你务必尽心,”严冬尽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了诚恳的神情,道:“这一次我们不可以出差错。”

“严少爷!”蒙遇春喊。

“你冷静一点,好好想想,”严冬尽脸上的神情又变得严厉起来,“我们能丢下现在的这一摊事,去南雁堡吗?”

若不是因为着急上火失了分寸,蒙将军也不会冲严冬尽嚷嚷,被严冬尽如同教训般地这么一说,蒙将军愣怔住了。

将被自己踢开的坐椅往回拉了拉,严冬尽复又坐下了。

蒙遇春站着看着面前的地图,等想清楚他们现在走不了这个现实后,蒙将军的心由燃着火,火烧火燎地疼,渐渐的变成了冷凉一片,蒙将军体会到了绝望的滋味。

“这事蒙大哥你不要外传,”严冬尽这时道:“你尚且都这样了,这要是让军里的人知道了,这军心就乱了。”

蒙遇春转了身,看坐着的严冬尽。

“探马探路回来之后,你便带兵走,”严冬尽说:“我会与阿邱哥那里联系,什么打,这个时间我们要约好。最好是在铁木塔还在误认为,你这支兵马是要去南雁堡的时候,我们三管齐下。”

“他,”蒙遇春嗓子干得难受,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道:“铁木塔会是这么好骗的人?”

严冬尽手搭在坐椅的扶手上,坐姿十分端正,神情冰冷地道:“一切都按着他的算计走,他会很得意的,我们只要样子做足,他只会笑话我们是一帮蠢货,想着怎么拿我们的人头去祭他的苍天,他哪里还会想别的?”

蒙遇春迟疑道:“是这样吗?”

“我们必须骗到他,”严冬尽道:“这事我会安排,蒙大哥你尽管带兵过去。”

蒙遇春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冲严冬尽抱拳道:“末将领命。”

“好,”严冬尽说:“那你去准备,除了你麾下的四万人马后,我再给你六万人马,等这六万人马不会是精锐,蒙大哥你冲锋陷阵的时候,也不要指望这多出来的六万人马,你只带着你麾下的精锐,尽快插入铁木塔的军中就是。”

“那那作样子的六万人马要怎么安排?”蒙遇春问。

“他们就是你的后军,”严冬尽道:“那里的商道也是铁木塔的退路不是吗?这六万人就守在黄沙堡附近的那条商道上。”

蒙遇春点头,这个安排很妥当。

“对了,”严冬尽坐着想了想,又道:“我想让阿明仔跟蒙大哥你一块儿过去。”

“阿明仔?”蒙遇春说:“那个严明吗?”

“是,”严冬尽说:“他能吃苦,武艺不错,脑子也聪明,他手下的人不穿我们辽东军的这身号衣,那就都是一群亡命徒,他们会是蒙大哥你手下的一支奇兵。要我说,冲锋的时候,你就让阿明仔带着他手下的那帮亡命徒弟兄在最前面。”

“严明跟我走,那他看着的那些流民怎么办?”蒙遇春又问道。

“换个人看着好了,”严冬尽不以为意道:“我带他们出关,只是不想他们在关内惹麻烦。他们的用处,只是在最后,胜负已定的时候,让他们上去再冲一下,仅此而已。”

蒙遇春琢磨一下严冬尽的话,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这次就我与严明搭伙办差。”

严冬尽应了一声好,没急着让蒙遇春退下去准备,而是极谨慎地又想想,生怕自己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蒙遇春捏着拳头,严冬尽凝神思虑的时候,他在竭尽全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着急,跳脚能有什么用?想出办法来,解决面前的困境,寻一条生路出来,这才是正经要做的事。蒙遇春看严冬尽,在这一点上,这个以前还跟在他身后叫哥哥的小娃子,已经做的比他这个老大哥好了。

“那条商道上会有蛮夷的探马在,”严冬尽细想之后,又跟蒙遇春道:“就算发现了,你也当没发现好了,我们还要靠他们去骗铁木塔那个王八蛋呢。”

“是,”蒙遇春领命,这个戏演起来不难。

“你的行军不用刻意减缓,”严冬尽说:“杀铁木塔刻不容缓,所以我与阿邱哥约的时间,也就在这一两天。”

“是,”蒙遇春还是爽快地领命。

“算了,”严冬尽却在这时又改了主意,道:“这个时间你不好把握,我看这样吧,蒙大哥你与你麾下的精锐扮作押粮运草的辎重兵好了,这样你们走慢一些,不会引得铁木塔生疑,至于那六万兵马,他们走过去了还可以再回头。”

蒙遇春勉强冲严冬尽笑了一下,道:“好,我明白的,就你说的办。”

第770章 没事儿,椅子倒了

蒙遇春临走的时候,看着严冬尽要说话,严小将军冲蒙将军摆一下手,说:“蒙大哥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没事,我能撑得住。”

“复生啊,”蒙将军说,他都这么不好受了,严冬尽现在会是个什么心情?只会比他更难受啊。

“等这仗打完了,到了我叔父面前,”严冬尽笑了笑,笑容很难看,说:“蒙大哥你要帮我说话,我大哥从来不会听我的话,得让我叔父教训他。”

蒙遇春笑起来的模样也难看,道:“行,这一次我们不能放过你大哥,他,他太,太折腾人了!”

折腾这个词,蒙将军是结巴着说出来的,但说出口的时候恶狠狠的,如果莫桑青这个时候在他的面前,蒙遇春可以保证,他一定会冲上去跟这位少将军打一架!不揍他莫桑几拳,他这心如刀割,差点哭出来的事怎么了结?

“好,我们就这么说好了,”严冬尽说。

蒙遇春气鼓鼓地转身,神情一下子就又垮了下来,他可以去莫大将军的跟前告黑状,他也可以跟莫桑青打一架,可前题是莫桑青要平安归来啊,否则他告谁的黑状,找谁打架去?

严冬尽没有再说话,中军帐里的气氛压抑,透不过气来的蒙大将军逃也似地出了帐。到了帐门外,听见严冬尽在帐里说话,让侍卫去传阿明仔过来。蒙遇春尽量让自己神情如常,大步往自己战马的跟前走去。

去传令的侍卫先蒙遇春一步,骑马往后军的宿营地跑去了。

“将爷,”侍卫长迎到蒙遇春的面前。

“我们回吧,”蒙遇春说着话就上了马,这时辽东大将军府的侍卫已经跑得很远了,蒙大将军手里攥着战马的缰绳,正要催马走,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动作极快地转身看向了中军帐。

侍卫长们不明所以,也不敢问,只得坐在各自的战马上,等自家将爷发话。

严冬尽派严明到自己的身边,只是因为严明和那帮奴兵打架不要命?是一支精锐中的精锐?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蒙遇春看着中军帐,神情多少有些复杂,他的这会儿心情难以言喻。

军中的不管哪个将领,都会有带兵去南雁堡救援的心,而严明不一样,这个是严冬尽从河西带回来的奴兵头领,是严冬尽的亲信,受着严冬尽的救命之恩,而对莫桑青,严明则没有辽东诸将的那份心,所以自己若是违抗命令,执意带兵去南雁堡,严明就是那个阻止自己的人。

至于这个奴兵头领要用什么方法阻止自己,蒙遇春拒绝去想这个问题。

严冬尽在用自己的同时,也在防着自己,一时之间,蒙大将军是真分辨不出自己此刻是怒是喜来。他生气,是因为这个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子,怎么可以不信任他?他又觉得自己应该高兴,莫桑青没有托付错人,他和莫大将军都不在的时候,严冬尽是可以挑起辽东这副重担的。

“回营,”马鞭一扬,呼哨声起,蒙大将军的战马抬一下前蹄,之后就往前飞奔而去了。

严冬尽独自坐在中军帐里,跟蒙遇春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很冷静,这会儿一个人坐了半天了,严冬尽张开握紧的手,手心满是汗水,他也只是表面冷静罢了。

风从帐外灌进来,将邱岳的信从桌案上,吹到了严冬尽的膝上,严冬尽看着这封信,突然就暴起,将这封信撕了一个粉碎。

如果大哥出事了,怎么办?

他日后要怎么将他叔父交待?

他还有什么脸回去见莫良缘?

他大哥伤了,残了,死…,严冬尽又抬手掩了面,他一个也受不了。

坐不住,就又站起来,严冬尽如同困兽一般,在中军帐里转圈,“去***黎民百姓,”严冬尽骂:“这些人关我什么事?我连自己的哥都护不住,我***还装什么英雄,守鬼的天下?”

帐门帘被风吹得高高掀起,成了碎片的信纸开始在中军帐里胡乱飞舞,看在严冬尽的眼里,让他突然就想起,他在日落城,守备将军府的厢房里,看见的那张纸钱了,严冬尽拧了眉头,举了坐椅,就往白纸最多的地方砸去。

坐椅飞起,重重地砸落在地,发生很大的声响。

“严少爷?”帐外的侍卫被惊动了,忙就冲帐门里高声问道。

严冬尽吸气,说了句:“没事,椅子倒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又都一起看向了展翼。

展翼冲侍卫摇一下手,让众人稍安勿躁,伸手将被风吹着掀起的帐门帘拉了下来。

没有了风,在中军帐乱飞的白纸纷纷落地,严冬尽发间,肩头顶着几片纸屑,站着发呆。

展翼扭头看看被自己拉着的帐门帘,忍下了自己进帐去问个究竟的冲动。从知道是邱岳命人送信来后,他这心就悬着了,怎么会是邱少将军写信过来呢?有他们少将军在,邱岳能他家严少爷写什么信?展翼不敢顺着自己的这个思路往下想,他怂了。

中军帐里,严冬尽走到倒在地上的坐椅前,弯腰将椅子扶了起来,这椅子很结实,被他狠狠砸了这么一下,都没有散架。严冬尽在这张坐椅上又坐下了,头仰在椅背上看白色的帐篷顶,整个人脱力一般,动弹不得了。

天下万民,谁生谁死,这真不关他的事,可,严冬尽紧紧地抿着嘴唇,抬手擦一下眼睛,他的手背就这么湿了,可他得护着这些人,守着这块地啊,不然,他大哥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他的吧?

想想自己做的安排,严冬尽又笑了起来,抬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他也别怨他大哥将事情做得太绝,心太狠,他不也一样?他不乐意,这会儿也不得老老实实,做一个忠臣良将吗?无可奈何,这还不像在京城那次,那次他自己都快死了,还指望莫良缘护着他,这一次他手握重兵,号令三军了,可又怎样?他还是不能随自己的心愿办事。

“严少爷,”帐门外这时传来阿明仔的声音。

“进来,”严冬尽抬手狠擦一下眼睛,让自己神色如常的同时,严小将军说话的语调也很平稳,假的很,却也是无可奈何。

第771章 严少将军说,那个王八蛋

一天之后,去探路的探马还没有回来,军营里已出现了好几个版本的流言,其中最让三军将士听了心惊肉跳的一个版本是,少将军中计,他自己及五千兵马,被蛮夷的八万大军围困在南雁堡。

严冬尽对此的反应极快,流民出现之后,严冬尽便传召了众将到中军帐。

蒙遇春是忧心忡忡,这事儿他没办法替严冬尽出面,他也不知道严冬尽要怎么跟众将说这事儿。

严冬尽还是一张冷脸示人,目光冷冷地扫一眼在自己面前的众将,因为人数多,所以众将分左右站了四排,严冬尽的目光在众将的面上虽然不做停留,但一个人也没落下。手指在帅案上敲了一下,中军帐中的窃窃私语声便消失了。

“我大哥是带兵去了南雁关,”严冬尽开口冷声道。

中军帐中响起好几声倒抽气的声音。

严冬尽道:“不过我大哥带着的可不止五千人,至于什么木术带了八万人马,呵,这也是胡扯。”

众将面面相觑。

严冬尽站起身,走到身后的地图跟前,手里的笔在黄沙堡的位置上虚画了一个圈,严小将军道:“黄沙堡,这里会是我们与铁木塔决一死战的地方,我们在前,邱岳将军带着由浮图关出关的大军在后,现在铁木塔的前后退路都被我们前后堵上了。”

众将都凝神听严冬尽说话,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冒然插话的。

“这是我大哥先事计划好的,”严冬尽又道:“铁木塔已经入了套,这王八蛋现在一定在想着脱身之计呢,结果这王八蛋也不过就是弄出几个谎话来乱我军心,鬼扯呢他!”

“这招够贱的,”有将军开口道:“铁木塔这孙子是不是没招了?用这种不上台面的贱招?”

严冬尽说:“这王八蛋一向不上台面,他这个大汗都不知道是用了贱招才当上的,他可不是先前那个大汗的儿子。”

“对,”有人接话道:“他是先前那个的侄子。”

严冬尽撇了一下嘴,说了句:“谁知道是侄子还是儿子,我们又没有天天盯着他娘的床铺看。”

众将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严冬尽在说什么了,所以说铁木塔他娘跟自己的大伯哥睡过,然后生了铁木塔?中军帐里响起了爆笑声。

严冬尽嘴角也往上挑了挑,似笑非笑的模样。

众人有些像是忘了自己是为着什么来的中军帐,你一言我一语,将铁木塔,连同这位汗王还在世的母亲,都咒骂地不堪入目。

“好了,”严冬尽任由众将嘴上痛快了一阵后,才说道:“这些话我们留到两军阵前,当着铁木塔那个王八蛋的面骂去,杀他之前,我们将他的名声也给坏掉。”

“好!”

“就这么办!”

众将七嘴八舌地领命道。

“你们回去后,要把事情跟麾下的将士说清楚,”严冬尽又道:“要让他们知道,铁木塔现在是被我们前后围上了,我们这一次要要了这个蛮夷汗王的命!”

众将这一次异口同声地领命道:“是!”

“诸位,”严冬尽拿手里的狼毫笔敲一下地图,开始安排开战时的军阵站位,谁担当先锋营,谁领左军,谁领右军,谁带军压后,等等等等,严冬尽一一安排了下来。

众将这会儿心定了,严冬尽提都不提派兵去南雁堡的事,看来少将军那里是真的不用他们担心。

“蒙将军我另有重用,”严冬尽最后看着蒙遇春道。

“是,”蒙遇春抱拳领命道。

“还有问题了吗?”严冬尽问众将。

“严少爷,那邱岳将军那里是怎么安排的?”有将军问严冬尽道。

“我会与他定个日子的,”严冬尽道:“我们只管铁木塔的前军与他所在的中军,而后军由邱岳将军看着办,他那里冲破铁木塔的后军之后,会与我们在铁木塔的中军阵中汇合。”

这样的安排没有问题,众将无人提反对意见。

“那个王八蛋敢摆一字长蛇阵出来,”严冬尽这时又冷笑着说了一句:“那就他等着被我们斩个碎尸万段吧。”

中军帐里顿时又热闹了起来,对于要让铁木塔有个什么死法,众将都有话要说。

严冬尽将狼毫笔往帅案上一扔,坐回到坐椅上。

蒙遇春暗自松口气,严冬尽这关算是过了。

严冬尽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嘴巴动了动,无人注意到严小将军此刻的疲态。吸了一口气,严冬尽抬头,看着众将道:“就这样吧,你们回去将军心给我稳住,这一仗我们不能输,也输不起,而且我们要速战速决。诸位也是知道的,我们的粮草不多,还带着四十万流民,等粮草吃完了,我们再拿不下铁木塔,那我们这些人就带着四十万流民一起饿死在关外好了。”

严冬尽这话让众将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关内养不起这么多的流民,”严冬尽说:“这些人是生是死,就看我们这一仗打得如何了。也不光是这四十万流民,我们若是败了,让铁木塔逃了,那我们之后军中无粮,我们再想与铁木塔一战,我们拿什么打?打不起,我们就得输,我们输了,辽东就完蛋。如原中原也在打仗,我们就算有命活着回关内,我们要带着家人往哪里跑?”

中军帐里的气氛又凝重了起来。

“马革裹尸这样的话,我就不说了,”严冬尽说:“道理诸位都是懂的,我等从军之人,不想着君王,不想着百姓,不想着守土卫国,也得想想家里的父母高堂,妻子儿女。”

“严少爷放心,我等会拼命一战的,”有将军出列大声道。

严冬尽点一下头,道:“我不是不信诸位,我只是在提醒诸位,如今战事于我们有利,但我们若是惜命,那我们就等着蛮夷死,因为他们要活,就得冲破我们的军阵,他们就得跟我们拼命。”

“我们大家都明白,”蒙遇春这时出列道:“这次若是让铁木塔逃了,那我们再想杀他就难了,所以诸位同僚,我们这次一定得舍命一战了。”

众将都点头,这道理他们懂。

第772章 一出苦肉记

“楚将军和蒙将军留一下,”严冬尽留下楚安乡和蒙遇春,让众将退下。

楚安乡方才一直没说话,他也不知道严冬尽留自己下来要做什么,看着严冬尽的冷脸,楚大将军甚至有些紧张,在日落城还好说,他还有机会跟严冬尽拼死一搏,可在关外,他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他的这条命全在严冬尽的一念之间了。

严冬尽看了楚安乡一眼,跟这位与蒙遇春坐下说话。

楚安乡没坐,而是站着问道:“不知严少爷有何吩咐?”

“楚兄,”蒙遇春拉了楚安乡一把,说:“我们坐下说话,严少爷让坐,你坐就是了。”

楚安乡被蒙遇春拉坐下来,心里更是打鼓了,严冬尽这是要干什么?方才严冬尽也没有给楚家军一个安排,这位想干什么?

严冬尽看着楚安乡坐下了,才低声道:“我方才说谎了。”

“什,什么?”楚安乡刚坐下,一听严冬尽这话,差点又跳起来。

蒙遇春知道严冬尽这是要跟楚安乡说实话,只是蒙大将军不明白,楚安乡在这事上能有什么用处?

“我大哥只带了五千兵马,”严冬尽道:“木术手上有八万兵马,这兵马原是要截断邱岳他们的退路的,现在被我大哥引走了。”

楚安乡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过了半天,这位才冲严冬尽道:“那你,那你怎么不派兵去救呢?!”急眼之下,楚大将军完全是一副质问的语气。

“我们的兵马原本就没有铁木塔的多,”蒙遇春这时道:“再分兵去南雁堡?严少爷倒是额外找了四十万的流民,可你能指望这些流民打仗?日落城你不要了?”

楚安乡瞬间就寒气侵体了一般,觉得自己遍体生寒。

严冬尽看着楚安乡道:“你与我有仇。”

“复生!”蒙遇春忙就冲严冬尽打了一个眼色,这个时候了你提这个做什么?你还嫌事不够多,他们的处境不够糟糕吗?

严冬尽耸一下肩膀,说:“我没这么认为,铁木塔这么认为就好了。楚将军,我是这么想的,老胡应该会将你与我,还有楚小姐之间的事,秘报给铁木塔的。”

楚安乡这会儿焦心莫桑青,倒没心力跟严冬尽生气了,只是看着严冬尽道:“那严少爷的意思是?”他不明白,他与严冬尽结仇,这跟救莫桑青有什么关系?

“我听说你与晏凌川是朋友,”严冬尽说:“是这样吗?”

晏凌川叛国的事,现在还不被众人所知,所以楚安乡也只是知道,他这个好友是挂印而去了。将头点了一下,楚大将军说:“是。”

“好,”严冬尽冷道:“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晏凌川叛国,他这会儿人就在铁木塔的军中。”

这又是一记重拳,将楚大将军砸得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从坐椅上跳起来,楚安乡大声冲严冬尽道:“这不可能!”

严冬尽没说话,只目光冰冷地看着楚安乡。

蒙遇春倒是听说过晏凌川叛国的传言,那时候陈信芝就是用这事攻击晏墨的,现在这话从严冬尽的嘴里说出来,蒙遇春是一下子就相信了,严冬尽没理由冤枉晏凌川。

“这是真的,”严冬尽跟楚安乡说。

楚安乡低头看坐着的蒙遇春。

蒙大将军骂了一句:“这个不得好死的混蛋。”

“邱大将军就死于晏凌川之手,”严冬尽又道。

楚安乡最近一直就在受打击,又被严冬尽迎面砸了一拳后,楚大将军很是无力地道:“好,晏凌川叛国了,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晏凌川叛国,因为是朋友,所以他楚安乡也叛国了?

“我打你一顿,”严冬尽看着楚大将军小声道:“你带兵叛走,我想晏凌川会找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