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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倒是会劝我早些休息,”孙方明无奈苦笑道:“小姐自己怎么不早些休息?”

莫良缘笑道:“我也很快就休息了。”

孙方明压根不信莫良缘这话,但他也没办法再劝了,他还能硬压着莫良缘去休息不成?

孙方明走出了厢房,房门开又了关,发出几声吱吖声响。莫良缘手指扣着窗台,嘴唇抿得很紧,焦虑之情尽露无疑。兄长托孙方明带回来的那封信,她只看了一个开头,就看出了字里行间的不祥。

复生是奉命行事,军令如山,不可违抗。

战事与我方大不利,唯有兵行险招。

日后要好好照顾父亲,不要与复生为难。

兄望你一世安好。

这封信,莫良缘可以倒背如流,她大哥这是什么意思?他给严冬尽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命令,要让他特意来信跟她强调,严冬尽是被逼无奈的?

而且这信怎么看,也像是一封遗书。例如托她日后照顾父亲,不是说女儿不应该照顾父亲,只是不管是帝王家,世族权贵之家,还是市井人家,但凡家中有子,这照顾父母高堂的事,就都是落在儿子头上的。女儿出嫁,就要侍奉公婆,回娘家的机会少之又少,就算回了也如同作客一般,这还谈什么照顾父母?就算严冬尽父母已故,她没有公婆要侍奉,可严冬尽也不是入赘啊,以她大哥严谨的性子,若不是事出有因,他怎么会特意在信里写上这句话?

自打看了这封信后,莫良缘连着几日夜不能寐,白日里却还得故作镇静,不让人看出异样来。莫良缘是恨不得到关外去一趟,亲眼看看她大哥,亲口问一问她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可她走不了,她得如同钉子一般,钉在辽东大将军府里,做一根顶梁柱。

“小姐,”周净这时跑到了窗外,庭院里的薄雾含水量很高,以至于周净身上的衣服潮湿了大片,如同淋过了雨一般,“孟老先生来了,”周净跟莫良缘禀道。

“谁?”莫良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位周净口中的孟老先生是谁。

“少将军的师尊啊,”周净很小声地跟莫良缘说孟老先生的名字:“孟其沰。”

“啊,”莫良缘这才反应过来。

“小姐?”莫良缘的反应让周净很诧异,知道少将军的老师尊来了,他家小姐不请人进来,却站着发呆,这是怎么了?

莫良缘说:“他来做什么?”

周净说:“我不知道啊,他应该不是来看少将军的。”他们少将军领兵在外,这事全辽东人都知道,孟大儒不会不知道吧?

“他是来找我的?”莫良缘小声嘀咕道,孟老先生对她和严冬尽都不待见,觉得她粗鄙,觉得严冬尽是孺子不可教也,这位能特意来找她?

周净这时道:“小姐,他是来找大将军的吧?”

莫良缘看周净,随即轻拍一下脑门,道:“是我糊涂了。”孟老先生一定是来找她父亲的,她竟然连这个都想不到,可不是糊涂了吗?

周净刚想问莫良缘,要不要让孟大儒进府,可脑子里突然闪过的一个念头,让周侍卫长皱起了眉头,他跟自家小姐说:“可大将军如今病着,不能见他啊。”他们大将军昏迷不醒的事,如今也只是他们这些近卫,还有军中的将领们知道,这种不能外传的事,能让孟大儒知道吗?不能的话,他们要怎么打发这位老先生,这位老先生可不是一位好打发的人啊。

“请他进来吧,”莫良缘说:“总要问问他有什么事的。”

周净点点头,转身要跑。

“我去二门迎他,”莫良缘又说了一句。

“是,我知道了,”周净应着声跑走了。

辽东大将军府门外,琴姨在小声给自家先生“上课”,“一会儿若是大小姐出面见您,您可不能还像过去那样待人家。”

孟老先生冷哼一声。

琴姨急道:“您若不能好好说话,那我们不如马上就走的好。”

莫良缘是不入孟老先生眼的,在老先生看来这就是个被父兄宠蠢了的坏姑娘,琴棋书画一样不会,贤良淑德一样不沾,古训里有五不娶,其中那条丧母长女不娶是其道理的,看莫良缘就知道了,这个没有母亲教导,由父兄养大的姑娘,规矩不懂,品性不佳,无一样是好的。

“她还能命人打老夫一顿不成?”孟老先生沉声道:“还是说,她会亲自动手?”

琴姨没好气地看着自家先生,“您这是要拿大小姐撒气吗?”琴姨小声道:“这仗是因着大小姐打起来的?还是说,复生这次以身犯险,是大小姐愿意看到的?”

孟老先生无话可说了。

“您好好跟大小姐说话,”琴姨又一次要求道。

“老夫要见的是大将军,”孟老先生冷声道:“老夫不是来见她莫大小姐的。”

第780章 莫望北的蠢女儿

周净跑出大将军府的大门,将孟老先生和琴姨请进府。周净对孟老先生是有些怕的,怕自己在老爷子说错了话,就又得挨训,周侍卫长是除了问好的话外,其他的话一句不说,所谓不说不错,他不说话,这位老爷子总找不着他的错处了吧?

可周净不想说话,向来视他为无物的孟老先生这一次要跟他说话了,“大将军呢?”陵孟老先生问周净。

周净假装自己没听见孟老先生的问话,只闷头往前走。

“周净?”孟老先生喊。

周侍卫长还是一声不吭地往前走。

这就是不愿意理你的意思了,走在后面的琴姨有些尴尬,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孟老先生的身边后,琴姨掩嘴轻咳了一声,示意老爷子不要再说了。

孟老先生却从来不是一个听劝的人,见周净还是不理睬自己,老爷子的嗓门大了起来,冲周净大声道:“老夫在与你说话!”

这下子周净没办法再装聋了,只得停下脚步,苦着脸看孟老先生道:“孟老您在跟小的说话?”

孟老先生不浪费口舌,又一次问周净道:“大将军在何处?”

周净说:“我家大将军在府里。”

孟老先生说:“那你这是带老夫去见大将军?”

周净又带着孟老先生往前走,等到了二门,就由他们小姐应付这老爷子,没他什么事了。心里盘算着,周侍卫长一边跟孟老先生说:“孟老请。”

这是什么回答?孟老先生顿时就要发作,就听琴姨说:“先生,您看着些脚下。”

周净忙就接话道:“是啊是啊,孟老您小心些脚下,这会儿起了雾,路上有水,那什么,路滑。”

孟老先生冷声道:“你回答老夫的问题,不要跟老夫这会儿胡言乱语。”

“啊?”周净便又装傻,说:“孟老方才问小的什么了?”

“你,”孟老先生猛地一停步。

“孟老,”走廊的那头,传来莫良缘的声音。

已经屏了呼吸准备挨训的周净,听见自家小姐的声音后,长出了一口气,这下子他可以解脱了。

孟老先生果然在莫良缘出声喊他之后,眼中就看不见周净了,老先生抬头往前看。走廊里没挂多少照亮的灯笼,十分的昏暗,雾气弥漫之下,孟老先生只能看见几个人由长廊那头往他这里走出,为首的那个人人影绰绰,一看便是一个女子。

“先生!”琴姨小声喊了自家先生一声。

孟老先生站着没动。

周净往前跑,迎到了莫良缘的面前,小声道:“小姐,老爷子盯着问大将军的事呢。”

周净站在了莫良缘的身旁。

莫良缘让跟着自己过来的侍卫们等在原地,自己带着周净往前走,一走到了孟老先生的面前才停了下来,冲老先生躬身行了一礼,又喊了老先生一声:“孟老。”

孟老先生没说话。

莫良缘也没等孟老先生说话,行了一礼后,就直起了腰身,看着孟老先生身后的琴姨道:“琴姨,我们好久未见了。”

琴姨忙就要给莫良缘行礼。

莫良缘笑着一摆手,道:“琴姨啊,你就不要多礼了,我大哥都不受你的礼,我哪里受你的礼呢?”

琴姨只得不行礼,看着莫良缘笑了笑,喊了莫良缘一声:“大小姐。”

“周净,”莫良缘周净:“你给琴姨行过礼了吗?”

“行了,”周净忙就道:“小的哪能不给琴姨行礼呢?”

“是吗?”莫良缘又问琴姨。

琴姨看被冷落在一旁的自家先生一眼,冲莫良缘笑道:“行了的,周侍卫长看着还是没怎么变。”

“大将军呢?”孟老先生开口道。

莫良缘说:“我父亲病了,孟老是知道的。”

孟老先生说:“老夫知道,他这一病,就病到不能…”

“请吧,”莫良缘打断了孟老先生的问话,道:“我们去客厅坐下来说。”

孟老先生说:“你要与老夫说什么?”

莫良缘笑了笑,道:“孟老过来,是为探病,还是为了如今我辽东的战事,又或者是为了我大哥?如今是我在掌管辽东大将军府,不是我与孟老说话,难不成要将我大哥从关外叫回来吗?”

莫良缘这话说得太强硬,还不那种胡搅蛮缠,毫无道理的强硬,这让孟老先生一时间没能接上话来。

“国事应放家事之前,”莫良缘说:“请孟老体谅我大哥一回。”

“大小姐,”琴姨这时不得不说话了:“我家先生就是为了复生的事来的。”

“你们是去了北雁关,还是浮图关?”莫良缘马上就问道。

琴姨道:“浮图关,我与我家先生去了浮图关。”

“原来如此,”莫良缘抬手冲自己来时的方向,跟孟老先生道:“请吧,我们坐下说话。”

莫良缘是转身就走,周净忙就跟在了自家小姐的身后。

“走啊,先生,”琴姨小声催老先生道:“您要不愿意,那我们现在就走。”

孟老先生迈步往前走了。

“小姐?”周净这时也在小声喊莫良缘。

“没事的,”莫良缘说了一句。

周净扭头看一眼,孟大儒那脸色如黑如锅底,这还叫没事吗?以前他也没见,自家小姐在这位老先生面前这么硬气过。

客厅已经事先点上了灯,下人也备好了茶点,待孟老先生落坐后,就奉了上来。

琴姨没坐,站在了自家先生的身后。

莫良缘看了周净一眼。

周净会意,走出厅堂,将候在外面的下人都怕遣走,他自己守在了厅堂外面。

“我父亲病重,“莫良缘开口道:“如今昏迷不醒,所以不是他想怠慢孟老,实是他无法见您。”

“这么严重?”孟老先生一惊。

“不说这个,”莫良缘道:“孟老,我大哥出了何事?”

孟老先生下意识地道:“你怎知你大哥出事了?”

“他若平安无事,”莫良缘低声道:“孟老又怎会由浮图关赶到鸣啸关来?您要见我父亲,看来是我大哥执意要做什么事,不听您的劝告,您这是找我父亲出面来了。”

“你,”孟老先生真不习惯了,这真是莫望北的那个蠢女儿?

“我大哥出了何事?”莫良缘神情很平静地看着孟老先生问道。

第781章 扶手,血,手心

孟老先生将弟子要做的事说了一遍,说完了,老先生看着莫良缘道:“这束你能作主吗?”

琴姨揪着心,不忍心去看莫良缘此时的表情。

莫良缘没有坐在主位的那张坐榻上,而是坐在孟老先生的对面,一句不落地将老先生的话听完,莫良缘浑浑噩噩地,也说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她就知道,她大哥给她的信不祥,她早就知道的。

“莫大小姐,”孟老先生喊。

莫良缘挑一下眉,看向了兄长的恩师。

“老夫在问你,你能作主吗?”孟老先生道。

抬右手,在发涨的太阳穴上按了几下,莫良缘神情很平静地跟孟老先生道:“我大哥已经决定,已经去做的事,孟老这句作主是何意呢?我大哥是三军主帅,将在外,君令都可不受,谁能作他的主?”

孟老先生被莫良缘问住了。

“孟老想我父亲做什么呢?”莫良缘又说:“下令让我大哥回来?不说我大哥人已在关外,就算父亲下令,他也回不来,我父亲也不会下这样的命令。”

孟老先生还是说不出话来。

“又或者您是希望我父亲派援兵?”莫良缘说:“孟老,我可以告诉你,我辽东军,除了必须留下守城的兵,能战之兵如今都在关外了。”

“此,此等军中之事,你怎会知道?”孟老先生问。

“因为如今是我在掌管辽东大将军府,”莫良缘冷声道。

“你不过是一介…”

“我不过是一介女子这样的话,孟老还是不要说了,”莫良缘打断老先生的话道:“这不是什么能好事,我也不想担着。孟老觉得,可以将我辽东大将军府托付于何人之手?”

这不是孟老先生能插手的事,要老先生怎么说?

“女子,”莫良缘在这时笑了笑,道:“真到了城破之日,男儿也好,女子也罢,还不都一样,会丧于蛮夷之手?要女子活在深宅,这深宅到时候能挡住蛮夷的战马,还是他们手里的刀枪?”

孟老先生沉默了半晌,突然起身道:“老夫是与你说这个?”

“孟老在浮图关为何没有拦下我大哥?”莫良缘问。

孟老先生又一次哑然。

“多谢您为他跑这一趟,”莫良缘低声道:“这事我知道了。”

孟老先突然就怒发冲冠了,说了半天,这位就给他这么一句?

“先生,”琴姨见自家先生要发怒,忙喊了一声。

莫良缘坐着没动,看着怒发冲冠的孟老先生道:“从军之人就是这样的,问心无愧,生死由命。”

“你说什么?”孟老先生要往莫良缘的跟前来,被琴姨拉住了。

莫良缘站起了身,道:“我已经命人为孟老和琴姨收拾了客房,时间很晚了,你们先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明日再说。”

孟老先生说:“你就不敢你兄长了?”

“周净,”莫良缘冲门外喊了一声。

周净跑进了厅堂。

莫良缘说:“带孟老和琴姨去休息。”

“是!”周净用很大的声音领命。

莫良缘冲琴姨笑了一下,平平淡淡的,不见有什么情绪的一个笑容。

琴姨却是笑不出来的,她这会儿拽着孟老先生不敢放手。

莫良缘迈步往前走,很快就走出了厅堂。

“莫良缘!”孟老先生怒喊。

脚步声很快就远去,莫良缘走远了。

孟老先生要追,被周净拦住了,老先生转而向周净怒道:“你敢拦老夫?”

周净这会儿没有先前的那份客气了,沉着脸道:“孟老,我们大将军府是不能随意走动的。”

孟老先生气了一个倒仰。

周净半侧了身,抬手冲大开着的门道:“孟老,请。”

琴姨这时目光定定地看着莫良缘方才坐过的木椅,椅子右边的扶手上有血迹。

“阿琴,”孟老先生没办法从周净的跟前绕过去,只得喊自己的侍女。

琴姨平生第一次无视了自家先生,往厅堂外跑去。

周净没拦琴姨,这位别看是个女子,却是个剑术大家,他就是拦也未必拦得住,再来他也没打算拦,比起孟大儒,周侍卫长对琴姨的印象要好上很多。

琴姨追出院子,一路追莫良缘追到一处他们一行人方才走过的回廊里,就见莫良缘跟人站在回廊的一盏气死风灯下说话,再定睛一看,琴姨认出跟莫良缘站一起说话的人是陆兰亭。

琴姨往廊柱后面一站,没冒然上前去。

莫良缘伸左手从陆大老爷的手里接过帐册,小声道:“劳烦您了。”

陆大老爷摇头道:“往中原去买粮的人已经派出去了,只是我想,他们能买到的粮食有限,中原如今也是战火纷飞,粮草可是紧俏货了。”

“总要试一试的,”莫良缘道:“能买到多少算多少吧。”

“这仗要尽快结束,”陆大老爷眉心隆起高高的一个疙瘩,低声道:“我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鸣啸关的几个粮仓已经搬空了,管事的与我说,粮仓里的耗子都搬家了。我们这里是这样,其他的关城情况想必也都差不多。”

莫良缘听陆大老爷说完了话,手捏着帐册,莫大小姐心里明白,这上面写着的粮草数目一定无法让她满意。

“唉!”陆大老爷重重地叹一口气,小声问莫良缘道:“朝廷那里就一点粮食也没有吗?”

“没有,”莫良缘说:“我们就不要想着朝廷了。”

陆大老爷愁容满面。

“我大哥还有了复生,他们都带兵出关了,”莫良缘说:“这场仗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莫良缘神情平静,让陆大老爷没去疑心,莫良缘口中的结果会是一个坏结果。念一句这就好,陆大老爷话题一转,问莫良缘道:“听说孟老来了?”

“是啊,刚到,”莫良缘笑了起来。

“他来是?”

“他就是来看看,”莫良缘显得有些委屈,说:“顺便再训我两句,您也知道的,孟老从来都是不满意我的。”

陆大老爷笑了起来,道:“这世上能让我们孟老满意的人,我估计就没几个,大小姐不必介怀。”

琴姨一直在廊柱后面等着,所幸陆大老爷与莫良缘又说了几句话后,就告辞而去了,有鸣啸关的一个粮商,外出多日,今晚会回城,陆兰亭想连夜去见见这粮商。

看着陆大老爷走了,琴姨走到了莫良缘的身旁。

莫良缘的脸上这会儿还是有笑容,还有心情看着琴姨玩笑一句道:“您不管孟老了?”

琴姨没说话,伸手将莫良缘的右手拉起,用了些力气掰开握在一起的手指,琴姨看见一个被指甲抠得皮开肉绽,几乎要烂的手心。

第782章 孟老先生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将手从琴姨的手里抽出来,莫良缘显得很不以意,说了句:“小伤,我的指甲该剪了。”

“大小姐,”琴姨有些词穷,莫良缘这会儿要是哭,没了方寸,哪怕这位已经焦急到歇斯底里的地步,琴姨想自己都还能劝一劝,可莫良缘这会儿太平静,让她看见这位大小姐鲜血淋漓了,她也找不着合适的话来劝慰。

莫良缘很随意地将受了伤的手甩了一下,已凝结的血结成了血痂,新流出的血被莫良缘甩出一条线着,落到了回廊外面的鹅卵石上。

琴姨说:“找大夫看一下这伤口吧,疼了吧?”

莫良缘将手一握,说:“不疼,琴姨你不用担心我。”

“这怎么能不疼呢?”琴姨身上就带着伤药,见莫良缘这样,琴姨摸自己的衣兜,要拿伤药出来。

“我不敢保证鸣啸关能太平无事,”莫良缘却在这时,突然道:“琴姨你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劝孟老离开这里,你们最好避开打仗的地方。”

琴姨摸兜拿伤药的手一顿,说:“你让我们离开辽东?”

“中原也在打仗,”莫良缘说:“不过总有战火波及不到的地方,琴姨你陪孟老去隐居山林也好,泛舟江上也好,总之你们先暂时避世好了。”

琴姨将伤药拿在了手里,看一眼莫良缘紧握着的手,小声道:“我可以带我家先生走,那你们呢?”

莫良缘说:“我们这一家人是走不了的。”

琴姨心头一震,抬头看莫良缘。

莫良缘的神情不喜不悲,“我伤心无用,我能做的,只是替我大哥守在这里,我不乱,辽东不乱,我大哥那里也许就能多一分生机。这场仗,我们也好,蛮夷也好,都是在赌命罢了。”

琴姨听着莫良缘说话,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接这话,这些事她不是懂的。

“我不指望上天垂怜,”莫良缘抬头看一眼夜空,今晚鸣啸关的夜空星光暗淡,弯月如勾,“天下间有太多可怜人,上天能垂怜多少人?还是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