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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铁木塔往西跑了?蒙遇春稍微愣怔之后,便也带兵绕过王旗往西走。

兀图没想到由联营右翼过来的这支辽东军,也没有往王旗杀来,而是直接往西去了,“你们就这么看着?”兀图先生的嗓音这会儿听着十分地尖锐,他冲身前的几位将军道:“你们没见辽东军去追大汗了吗?!”

将军们没有动,大汗给他们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拦阻并杀死要往王旗来的辽东军。

“你们的脑子里都长着石头吗?”兀图急得跺脚,这帮武夫都不知道变通的吗?

“可有四股辽东军,”一个将军在这时终于搭理兀图了,道:“我们走了,那两股辽东军到了怎么办?凭你能守住王旗?”

“王旗是个死物啊!”兀图冲这将军大喊,如果吸引不了辽东军,那这王旗就是一块布,毫无价值啊。

“闭嘴!”与有平日里跟兀图就关系恶劣的将军开口训兀图道:“你敢说王旗是死物?你是个什么东西?”

“好好好,”兀图退让道:“我是个死物,你们现在要带兵往西,将蒙遇春拦下。”

将军们还在犹豫,谁知道蒙遇春会不会突然杀一个回马枪又回来?

“快去啊!”兀图恨不得给这帮孔武有力,却长着石头脑袋的武夫们跪下了。

留下阻挡辽东军,是吃力不讨好,十有**要送命的差事,这样的差事不能让心活的人干,因为这样的人通常坚持不下来,所以被铁木塔留下的,都是听他的话,忠心,死脑筋的人。不能说汗王不会用人,这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将军们在兀图的连声催促下,终于决定带兵西行了,由邱岳率领的辽东军到了他们身后。

“怎么会?”兀图不明白,他们那么多的兵马,怎么就拦不住辽东军呢?直到这个时候,兀图先生还不知道他们大汗的长子,负责阻杀邱岳部辽东军的多敏大五子,已经死在了几个辽东军兵卒的乱刀之下。

第806章 一个叫西北的女奴

邱岳及打着莫少将军旗号,攻打蛮夷联营左翼的兵马杀到,眼见着蒙遇春的将旗往西走了,邱岳和领兵的秦悦就知道,这一定是又有了变故。但有心也带兵往西,往邱岳和秦悦无法绕过蛮夷守卫王旗的这支兵马。

一阵惨烈的混战,随着两方兵卒的交手,再一次在黄沙堡前的这片黄沙地上上演。

兀图再睿智的人,到了这种时候,也毫无办法了,身为谋臣,他在这个时候甚至还需要武夫们的保护。

天空隐约传来鹰的鸣叫。

兀图先生慌忙抬头看向夜空,就见一只他家大汗的爱宠中,体积最大的那一只鹰从天空掉落了。没看见这只鹰的身上有箭,但兀图相信,这只鹰是被辽东军放箭射下来的。

余下的几只鹰鸣叫们,掉头往地面飞来,他们是猛禽,被激怒自然是要伤人的。

“放箭!放箭!”有辽东军的将官大喊。

一支箭头燃火的驽箭飞上半空,钉入了一只鹰的腹部,这只鹰在空中翻滚几圈,最后由半空中掉落。

九只苍鹰,眨眼的工夫,悉数死在了辽东军的飞箭之下。

一个黑暗处,一个上了年经的女奴跪在地上,看着掉落在她不远处的地上,死透了的鹰,突然间就泪流了满面。

“走,”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奴,这时伸手过来,将年轻女奴往后拉。

“这些畜牲死了,”年轻的女奴却不动,几乎是神采飞扬的看着长者,颤声道:“这些该死的畜牲终于死了!他们使我家小宝的肉喂这些畜牲,现在这些畜牲死了!”

年老的女奴突然又流了泪,点头道:“是啊,这些畜牲死了。”

年轻女奴的儿子三岁时,被蛮夷杀了喂了汗王的鹰,从此以后,年轻女奴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年老的女奴拉着这个可怜女人的手,道:“我们再忍一忍,等辽东军胜了,我们就能回关内去了。”

年轻女奴盯着苍鹰的尸体又看了几眼,突然甩开被自己当成长辈的,年老女奴的手,冲出了藏身地,冲一个辽东军的将军大喊:“大汗,不不不,铁木塔那个畜牲往西北走了,我,我看见他带着人往西北走了。”

女奴的手笔直地指向西北方,披散着的长发被风吹得高高扬起,女奴的脸还有眼泪,破烂衣衫下祼露在外的身体,在火光中,就这么映在无数辽东军将士的眼中,心底。

“走啊!”女奴冲面前的将军大喊:“去杀了那个畜牲!”

三年未曾说话,女奴说话的功能有些退化,说出的话腔调听着怪异,发音也不准确,但严冬尽能听懂这个女子在与他说什么。

“贱人!”有蛮夷兵卒高声咒骂着,抬起了手里的长弓。

严冬尽马往前走,到了女奴的跟前,探身伸左手将这女奴拉上了褐途马的背上,右手、挥刀凌空一斩,将射向女奴的羽箭斩成了两段。

蛮夷兵卒想跑,却被一个侍卫追上,一刀下去,人头落地。

“西北!”严冬尽高声下令。

直行往西的这支辽东军,又偏向了北方。

严冬尽带着女奴骑了一会儿马,在这一块地方的蛮夷兵都跑走之后,才找了个背光处将女奴放下。

女奴仰头看着严冬尽。

“活下去,”严冬尽说话的声音听着仍是冰冷,但话语却并不冰冷,他跟女奴说:“我很快就会带你们回关内,我向你保证,好日子就在后头,所以你要活下去!”

女奴呆呆地看着严冬尽,战上的将军有面甲遮面,所以她看不见这位将军的样子,但听这将军说话的声音,女奴能知道,这位将军的年岁并不大。

“听见我的话了吗?”严冬尽大声问女奴。

女奴点一下头。

“会活下去吗?”严冬尽又问。

女奴迟疑一下后,又点了一下头。

“好,”严冬尽说:“去告诉你的同伴们,都不要死,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带你们回关内去。”

被蛮夷掠走为奴的女子,即使有幸被救,这些女子也会因为失了清白,自认无颜归家,而选择自我了结,这也是严冬尽特意跟这女奴说这些话的原因。

看着女奴又冲自己点一下头,严冬尽催马要走,想想又问了女奴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女奴说:“奴没有名字。”

“那你,”严冬尽稍想一下,便道:“那我叫你西北吧。”

“西北好,”有侍卫这时开口笑道:“这位大姐方才冲出来说铁木塔那个***往西北跑了,大姐喊西北方,喊得可高了。”

几个年轻的侍卫一起点头,都说西北这个名字好。

几个年轻人一身血污,咧嘴露着白牙冲自己笑,女奴的心头一暖,这些军爷并没有嫌她脏,看不起她,还喊她一声大姐。

“那就这么定了,”严冬尽将手一挥,说:“就叫西北。”

严小将军催马往西北方跑去,侍卫们紧随他的左右。

女奴看着这几个年轻人跑远,突然又冲几个年轻人大声喊道:“要活着啊,都要活着啊!”

黄沙地上,有蛮夷的尸体,也有辽东军的尸体,生死场里,活着真的是一件太艰难的事。

“大汗,严冬尽追过来了,”侍卫长冲自家大汗喊:“小的看见他的将旗了。”

汗王面无表情,战事再一次失控,现在他要如何应对?

侍卫长十分紧张,再一次回头张望,火光冲天中,他并没有看见莫桑青的帅旗,这说明这位少将军被拦在王旗那里了吗?侍卫长胡思乱想着,牙齿都不自觉地在打颤。

“你怕了?”铁木塔突然问自己的侍卫长道。

侍卫长忙就摇头。

“真是难得,”铁木塔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道:“你也有怕的时候。”

侍卫长大声道:“小的不怕!”他就是有点,他就是很紧张罢了。

“你不是说在前边有你的族人藏着吗?”严冬尽这时在问楚安乡:“你能确定他们还在吗?”

楚安乡肯定道:“他们就在前边。”

“好,”严冬尽应了一个好字。

楚安乡说:“严少爷,你指望他们能阻杀铁木塔?”这位怎么尽想好事呢?他那几个族侄要怎么靠近汗王?没等他们靠近,这几个就得被铁木塔的近卫们杀掉吧?

第807章 孤军入阵的严小将军

“他们若是想着要报信,那这会儿他们这会儿也许不在原先的地方待着了,”想到严冬尽这人不是个好说话的,楚安乡觉着自己还是不要把话说满的好,于是又跟严冬尽说了一句。

严冬尽撇嘴,道:“你说在这里几天都干了些什么?你不会什么事都没干吧?”就连发现铁木塔不在王旗下的人,都还是他自个儿,这位楚大将军假叛国一回,这人都做什么事了?他怎么觉着,这人什么事也没干呢?

要不是正在骑马,楚安乡真能被严冬尽气一个倒仰,这是恨他没能将铁木塔杀了?

“毒药你也带身上了,没机会?”严冬尽又问。

“他是汗王,”楚安乡忍气道:“末将无法接近他,”话说到这里,楚安乡还是忍不住怼了严冬尽一句,道:“如果有照人身上一洒,就杀了这人的毒药,那末将一定能将铁木塔杀了。”

严冬尽扭头看楚安乡。

楚安乡也看严冬尽。

旁边有将军要开口劝,这正打着仗呢,身前身后,左手边右手边都是蛮夷,还有冷箭乱飞,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能不能先专心打仗?可没等这位将军开口劝,严冬尽就问了楚安乡一句:“你看我像制毒的高手吗?”

楚安乡被问住了。

“你跟我要毒药?”严冬尽说:“我上哪儿找毒药去?就给你的药,都是我跟军医要的!”

所以你想要跟我说什么?要跟我强调你是正人君子,从不用毒的吗?楚安乡瞅着严冬尽,决定不再忍的楚大将军说:“这药是严少爷交到我手上的。”这药就是你严冬尽这个正人君子交到我手上的,你要怎么地?

“呵,”严冬尽冷笑。

一旁的将军终于逮着机会开口了,说:“都少说两句吧,我们这不是去杀那狗东西了吗?都消消气,咱们不能跟自己人治气不是?算了算了。”

“抱歉,”楚安乡冷道:“末将让严少爷失望了。”

“行,”严冬尽说:“铁木塔你是没办法,那晏…”

严冬尽想问楚安乡,你杀不了铁木塔,那晏凌川呢?你怎么能让晏凌川跑了呢?可晏凌川这个名字都到嘴边了,严冬尽想起云墨来了,他大哥是不想将晏凌川叛国之事公之于众的。将到嘴边的人名又咽了回去,严冬尽的心情继续恶劣中,这都叫什么事?

楚安乡倒是知道严冬尽要说谁,跟严冬尽道:“今天晚上他就没有出现过,之前他是被汗王带在身边的,可等汗王到了方才王旗所在的地方后,就找不到他了。”

“你们在说谁?”有将军问道。

抢在楚安乡回话之前,严冬尽开口道:“没说谁。”

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将军莫名其妙,没说话,您二位说这么热闹?

楚安乡要说话,却见严冬尽冲他摇了摇头,楚大将军只得闭了嘴。

严冬尽想了想,招手叫了崔北到身边,小声道:“你去找折大公子。”

“要做什么?”崔北忙就问道。

“我得知道晏凌川的去向,”严冬尽小声跟崔北道:“其他的地方我都不担心,我们的人都知道这人,可大公子没见过晏凌川,你去帮他看人。”

崔北说:“那属下看到他了,属下要怎么办?”

严冬尽说:“杀了他。”

“是,那要他没从大公子那里走呢?”崔北领命之后,又问了严冬尽一句。

“那就算他命大,”严冬尽语气十分不好地道:“不然我还有什么办法?”

崔北不敢再说话了,拔转了马头就往回跑。

楚安乡看着严冬尽将崔北谴走,他猜想崔北去办的差事就是晏凌川的事。

崔北骑马跑着跑着,突然反应过来了,他家严少爷要杀晏凌川?晏凌川怎么会在蛮夷的军营里呢?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崔北忍不住回头看,他是真想找严冬尽问一个明白,可他家严少爷早就走远了。从军之人令行禁止,崔北抹一把脸的血水,催马又往东行了。

严冬尽所率的这一支辽东军,又往前行了约千米之后,遇上了铁木塔的亲卫营,这是王庭最精锐的一支兵马了。

战马飞奔,没给双方兵将多少喘息的时间,一场决战就这么开场了。

严冬尽冲入敌阵,径直便往兵马最密集的地方走,铁木塔只会在那里,被他的亲卫,死士们护卫在中间。严小将军对铁木塔这位汗王并不了解,这位入主王庭的时候,他还远在京师,并不在辽东,但就冲着带兵西行这一点,严冬尽就判断,别看这位汗王英勇善战的名声在外,这王八蛋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亲自上阵的货色。

两个穿着蛮夷兵号衣的楚家子弟,脸上抹着厚厚一层人血和黄沙的混和物,做贼似地往铁木塔所在的军阵前凑,走上几步,这二位就得停下来,扯着嗓子,跟着身旁的蛮夷一起大喊杀严冬尽这样的口号。

汗王的亲卫营,战力非同一般,辽东军一下冲锋之后,不是被杀死,就是被赶出了眼前的军阵,只严冬尽带着一队辽东大将军府的侍卫深入了敌阵。

军阵外的辽东军将官察觉到,他们严少爷是被蛮夷故意放进军阵的,可这个时候再想叫严冬尽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给老子冲!”有将军跳下自己受伤,身体不停打颤的战马,随手拉了一匹无主的战马,翻身上马之后,这将军便大声下令道。

战马打一个响鼻,又被新主人驱使着冲向敌阵。

比骑兵先到的,是辽东军的弩箭,虽然弓箭营没有跟随大部队深入蛮夷的联营,但辽东军的兵每人身上都带着弩箭。

箭雨之下,汗王亲卫营的兵马死伤一片。

但死伤没让亲卫营的军阵乱套,后面的兵卒替代了死伤者的位置,出现在辽东军面前的,仍是一个完整,人数众多,似乎是无懈可击的军阵。

精锐与精锐之间的厮杀,惨烈不足以形容这场厮杀。

严冬尽当然也能明白铁木塔要做什么,但已经豁出去的严小将军不在乎,铁木塔以为让他孤军入阵,就可以要了他的命?那是这个汗王在痴心妄想罢了。

第808章 抛石机,弩弓

双方兵马加一起上百万人,上百人厮杀在一起,这是会一个什么情景?身陷战阵之中的人不会有感觉,因为抬眼看,身边的人不是同胞就是敌人,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人,活人,死人,杀死了眼前的敌人,又得去杀后一个。辽东军也好,蛮夷也罢,谁也不会有心思去想,整个生死场是个什么模样。

随着阿明仔和蒙遇春先后带兵杀到,汗王亲卫营的军阵开始有了失败的迹象,辽东军一次一次不畏死的冲锋,丢下了大堆尸体,也让越来越多的亲卫营兵将变成尸体。

铁木塔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严冬尽,他曾经以为,在决战之日,站在他前面的对手会是莫望北,或者是莫桑青,大汗是真的不曾想过,会是严冬尽以敌军主帅的身份,站在自己的面前。

世事真可笑,铁木塔想,怎么会是严冬尽呢?这个年轻人根本还不够格做他的对手啊,怎么就偏偏是这个年轻人带兵杀到了他的前面?

严冬尽扔掉了凝着厚厚一层血的面甲,一身的血污,这位偏偏脸是干净的,在一众面目狰狞,嘶吼如野兽一般的军汉中,严小将军眉目如画,就是一个异类。

“再去两个人,杀了严冬尽,”铁木塔下令道。

两员大将应声出列,催马要往严冬尽的跟前冲去。

四颗人头,这时被人从军阵外面抛了进来,砸在了铁木塔的马前。

“大汗!”几个亲卫连忙上前。

铁木塔半抬手,亲卫们停在了原地,人头如同在血水里泡过一般,面目扭曲,但大汗还是认出,这是他麾下的将领,他留在王旗那里的将领。

“邱岳!”有亲卫这时指着军阵外面,跟自家大汗大喊道。

邱少将军的将旗,就在这军阵外面,在夜风中飘扬。

又有四颗人头被辽东军抛到了铁木塔的马前,都是汗王麾下将领的人头。

辽东军又开始高喊,这喊杀声,这一次就响在汗王的耳边了。

“是抛石机!”军阵前方,有蛮夷在扯着喉咙大喊:“辽东军手上有抛石机!”

交由流民们推拽进蛮夷联营的五架用作攻城之用的抛石机,这时终于出面在汗王的身前。

没等铁木塔反应,一块大石就由他的前方飞来,砸在了他身后的军阵里,惨叫声中,被大石砸中的蛮夷兵将非死即伤。

“保住大汗!”贴身的亲卫们将铁木塔簇拥着往前走,只是他们如今唯一的选择了,辽东军不会让严冬尽被石头砸死,所以他们只有往严冬尽的身前靠近。

大石接二连三的落在后军阵,甚至有血飞溅到了铁木塔的脸上。

“看着本汗做什么?”铁木塔却还是冷静,冲亲卫营的将领们下令道:“给本汗杀了严冬尽!”

三员大将,同时骑马冲向了严冬尽。

严冬尽这时也冲到了军阵中的这块不大的空地上,也不看站自己冲来的三员大将,这位抬手指铁木塔。

“小儿…”

严小将军左臂里的袖箭,机括发出喀哒一声响,一支袖箭飞向了铁木塔。

两军阵前,严冬尽还没有用过袖箭,倒是在京师城,莫良玉的未婚夫赵越,就是死在严冬尽在袖箭之下,可铁木塔毕竟不是赵越。毫无防备,正要与严冬尽说话的汗王,抬手将这支冲自己飞射而来的袖箭接在了手里。

严冬尽也不灰心,抬手又放一支袖箭,将快冲到自己面前的蛮夷将军的咽喉射穿,几乎没的有停顿,严小将军就又冲铁木塔放了一箭,短箭飞出的时候,蛮夷这位将军的尸体还没落地。

袖箭可连发五箭,严冬尽放出的第四支箭,射向了就护卫在铁木塔身前的亲兵,这亲兵已经挥刀拨挡了严冬尽方才的那一箭,眼见着这一支箭是冲自己来了,这亲兵微侧了身,抬手还是选择用战刀拨挡飞箭。

铁木塔冷眼旁观,他有众多亲卫在身遭护卫,光凭一只袖箭就想杀他?严冬尽太异想天开了。

飞石被抛石机抛向汗王身后的后军,但后军的阵型始终未乱。

“杀了他!”铁木塔也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死伤无数的亲卫营后军,而是大声下令道。

汗王下令的声音,余音未消,一支弩箭由后军阵中飞来,射在了铁木塔的后心上。后心镜“当”地发生一声翠响。

“大汗!”亲卫们惊呼了起来。

有后心镜挡着,铁木塔没有受伤,但趁着这个乱子,严冬尽纵马往铁木塔的跟前又接近了几米,两位铁木塔麾下的大将,这会儿被辽东大将军府的侍卫们缠住了。

几个死士出现在严冬尽的面前,几个人一跃而起,动作极快地出剑,直刺严冬尽的面门。

严冬尽看也没有看这几个死士一眼,抬手将最后一支袖箭放出。

后军里,与方才那支弩箭飞来相隔**米的地方,一支弩箭飞出,还是朝着汗王的后心射来。

亲兵们替自家大汗挡下了两支箭。

铁木塔没再将注意力放到严冬尽的身上,他回头看,他的身后是一遍的死尸,而放冷箭的人就藏在这些尸体里。

铁木塔这一回头,离他只有三米的距离,一个脸上滴血,身上挂着断肢的楚家将跳了起来,单手拿着一支辽东军中特有的短弩,直接朝着铁木塔没有盔甲防护的面门,放了一箭。

一块大石,就在这个时候,被辽东军用抛石机抛过来,将将就砸在楚家将方才藏身的地方。

水果,要么豆腐被石头重重砸了后,会变成什么样?大石之下,抛开颜色与质地,人的尸体也就跟水果,豆腐的残渣是一个模样。

有一块血肉掉到了铁木塔的脸上,就是这块血肉,让铁木塔挥手斩箭的动作出现了片刻的停滞,楚家的这个年轻射出的弩,射进了铁木塔的左眼里。

对于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亲卫营众将士而言,这就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而空地上,死士的刀剑要将严冬尽的身体捅个对穿的时候,阿明仔带着一队奴兵冲了过来,严冬尽后背挨了一刀,但有盔甲在身,这一刀将严冬尽震了一个血气翻涌,差点吐血,但没伤到筋骨。

第809章 白昼与黑夜的轮转

忠心,要护主的,赤胆,要杀敌王的,一起蜂拥上前,距离太接近之后,兵器施展不开,那就拳脚上阵,牙齿也成为伤人的利器。辽东军与汗王亲卫营如同困兽一般,在黄沙地里打斗,撕咬,不死不休。

天边这时泛了白光,一夜的时间已经在众人的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但白昼与黑夜完成了轮转,还在以命相搏的双方,仍是毫无察觉。

等日上三竿了,逃走的人逃远了,命中注定该死在这场大战的人无一幸免了,杀戮才除着喊杀声的停歇而停了下来。

严冬尽不知道自己又杀了多少人,抹去让他双眼模糊的血,严冬尽看自己的四周,所有的人都面目不清,战甲衣衫破烂,一身是血,严冬尽分辨不出四周的人谁是谁来,最要紧的一个问题是,铁木塔在哪里?

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几步,踩到一具蛮夷兵卒的尸体,这位肚腹被人划了一个大口子,严冬尽这一脚踩上,这蛮夷兵卒的肠子从裂口里蹦了出来。一只食腐的乌鸦,大着胆子落地,啄了一段肠子下来后,叼着往前跳了几步,就这么停在一滩血水里吃了起来。

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盘旋了大群的乌鸦,和秃鹫,人死之后尸体就是这些食腐鸟的美食了,如此众多,堆集如山一般的尸体,那这就是盛宴了。

“铁木塔呢?”严冬尽高声问。

严小将军觉得自己是在高声喊了,可实际上他的嗓子没有发出声来。

邱岳推开了要扶他的亲兵,冲到一个尸堆前,用力将最上面的蛮夷兵尸体拉下来,连着拉了几具尸体之后,邱少将军放弃了,扭头命亲兵们道:“看看这下面的是不是铁木塔,这人,”邱岳指着尸堆下方,从众多躯干,肢体之间露出来的脑袋道:“这家伙不是铁木塔的侍卫长吗?”

侍卫长的身下还压着一个人,只是侍卫长将这人护得太周全,让邱岳几个人只能看见这人的头发。

“铁木塔身边有两个侍卫长,”有将军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道:“一个叫豹,一个叫金雕,这个是谁?”

邱岳说:“是豹。”

将军轻摇一下头,这里只有豹的尸体,没有金雕的尸体,最下面的那个死人未必就是铁木塔。

一群活下来的辽东军,开始奋力扒拉尸堆。

严冬尽这个时候也在扒开面前的尸体,但每一回结果都让他失望,他没有看到铁木塔的尸体。

阿明仔跑到了严冬尽的跟前,将水囊硬塞进了严冬尽的手里,说:“严少爷,邱将爷他们都在找铁木塔呢,您先渴口水吧。”

严冬尽现在也感觉不到累,更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饥还是渴,弯着腰,用力将脚下的尸体掰正,这人应该是王庭的一个将军,生得高大强壮,从背后看,这人很像铁木塔。

“妈的!”严冬尽骂了一句。

“都找找,”这时邱岳已经下了军令,将官们在招呼还能动弹的麾下:“找找铁木塔的尸体,找到夷王的尸体,也是大功一件!”

“严少爷,”在严冬尽搬开尸体,却又一次失望之后,一个将官跑到了严冬尽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