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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请孙大人来一趟,就说云将军的腿又伤着了,”莫良缘在门边跟周净道:“另外让下面替云墨哥将屋子收拾好,一会儿孙大人给他看过伤了,我就打发他去休息。”

周净点头应声是,转身就找孙方明去了。

莫良缘走到圆桌前,先就给倒了杯温热的水,递到了云墨的手上。

云墨喝几口水,这才看着坐在了自己对面的莫良缘道:“你有别的办法让巫开口?”

“铁木塔这一逃,相信哲布泰很快就会来找我了,”莫良缘低声道:“到时候不用我要求,那巫会交出解药的。”

云墨道:“只怕哲布泰不来找你。”

莫良缘道:“她想活,她就会来找我,死了一个儿子,她还有一个儿子,身后还有一个指望着她的部落。云墨哥,哲布泰这个女人会来找我的,应该就在这一两天了。”

云墨心中有疑虚,但莫良缘已经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云墨便不好再说什么。

“多养那巫一两天罢了,我等得起,”莫良缘说着话就又站起身,曲膝给云墨行礼,跟云墨道谢道:“这次幸好有云墨哥你在,多谢…”

云墨起身,探身虚扶了莫良缘一把,打断莫良缘的话道:“你说这些话做什么?快坐下吧,你叫我一声哥,难道还跟我讲这些虚礼?”

莫良缘这才又坐下,看着云墨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将水捧在手里,莫良缘说:“我爹会没事的。”

云墨几口将自己杯中的水喝完了,道:“人都抓回来了,叔父自然就会没事了。我们等两天,如果哲布泰那边没消息,你将这个巫交给我,我来想办法撬开她的嘴。”

“好啊,”莫良缘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云墨又问:“周净说你去看陆六小姐去了,那小姐怎么样了?病好一点了吗?”

莫良缘的神情黯淡下来,道:“六小姐方才去了。”

云墨愣了半天,才道:“死了?”

第847章 要到鸣啸关的折大公子

孙方明进来给云墨看伤的时候,云墨还在震惊于陆六小姐的死,孙方明见云墨这样,忍不住插句嘴道:“那位六小姐是病死的,心思过重,寒邪入体,时间一久也就药石用无了。”

云墨道:“我没听说这六小姐身体不好啊。”

孙方明看一眼莫良缘,见莫良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道:“这天有不测风云,生死之事啊,谁也说不准,云将军你说是不是?”

在孙太医正看来,这陆家六小姐要不与莫少将军定亲,这位小姐说不定现在活得好好的呢。养在深闺的小姐,除非遇上兵败城破的事,不然这兵戈之事,与她们有何干系?

“那我师兄他…”这话云墨念叨了一半就不念叨了,莫桑青现在生死不明,他还担心什么莫桑青娶妻之事?

进来孙方明的小厮将云墨的裤腿卷起,孙方明看见云墨红肿到发亮的膝盖,头就是一疼,这看着是伤着骨头了,这位进府之后怎么就不知道看大夫呢?

“撞了一下,没什么事的,肿消了就没事了,”云墨安慰过来看他的莫良缘道:“打仗哪能不磕磕碰碰的呢?”

“孙大人,我云墨哥这伤?”莫良缘问孙方明。

孙方明能说什么呢?云墨之前在帝宫受得伤,其实没有痊愈,但战事要紧,云墨要出关,他不好拦着,现在好了,伤上加伤,这伤就更难痊愈了。可这话孙太医正已经不想说了,他说了就好似是在为自己开解一般,这要严冬尽在,孙太医正能想象的到,这位小爷对着他又要是怎么样的一番嘲讽了。

遇上个不在乎自己,不听话的病人,大夫的医术再高又有什么用?更让孙太医正抑郁的是,他还不能拒绝看诊。

憋着口气,孙方明低头给云墨看伤,云墨的膝上有很重的药酒的味道,可现在伤着的是骨头了,药酒能起多大的作用?孙太医正叹口气,伸手想摸一下云墨膝骨的情况。

“良缘,”云墨喊了莫良缘一声,他现在光着腿,被莫良缘这么盯着,云墨很尴尬。

莫良缘反应过来,忙将目光收回,小声说了句我去外面等,便往厢房外走了。

孙方明这时手在云墨的膝上按了一下,剧痛突然袭来,云墨差点没叫出来。

“怎么了?”听见身后动静不对,莫良缘忙又转身看。

云墨咬着牙,冲莫良缘摇一下头,表示自己没事。

孙方明的手没离开云墨的膝头,吩咐小厮将他的药箱打开。

莫良缘只得退到厢房外等,站在廊下,扭头她能就看到关着巫的那间小屋。小屋没点灯,也没有人声传出,远远看着像是一间无人的屋。

周净打发人去给云墨收拾屋子回来,看见莫良缘站在廊下,忙就跑过为,探头往厢房里看一眼,又缩回来跟莫良缘小声道:“云将军的腿又在流血了。”

孙方明这会儿拿刀子在云墨的膝头上划了道口子,给云墨挤膝头里的脓液,血混着脓液往外流,被周净一眼瞧见,云墨的膝头就是血红一片。

莫良缘没回头去看,只是道:“那个巫要小心看着。”

周净忙就打包票道:“小姐放心,那女人关在这院子里,除非她能变出翅膀飞出去,不然这女人一定跑不了。”

莫良缘说:“到底是巫呢,总是要小心些的,我们防着她跑,防着她死,也得小心别着了她的道。”

“属下明白,”周净说:“这女人会用毒,属下会让兄弟们小心些的。”

一个侍卫这时跑进院子,跑到莫良缘跟前禀道:“小姐,府外来了人,说是折大公子身边的亲兵,替他家大公子送信来了。”

“带他进来,”莫良缘忙道。

折大公子的亲兵不一会儿,被侍卫带进了正院,跪下给莫良缘行礼之后,将自家大公子写给莫良缘的信,从衣襟里拿出来,捧到了手上。

周净走上前拿信,看上一眼信的封口,将信交到了莫良缘的手里。

“快起来,”莫良缘一边让亲兵起身,一边拆信,看信。

亲兵起身后,就站在廊下等着。

“我们,你有我们少将军的消息吗?”周净小声问这亲兵道。

亲兵忙就摇头,说:“小的没有看见过莫少将军。”他是听到些消息,可他家大公子特意交待了,到了辽东大将军府后,这些没影的消息他一个字都不可以说。

周净一阵失望。

折大公子在写给莫良缘的信上,只说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会带兵到鸣啸关来。看完了信,将信按照已有的折痕折好,莫良缘跟亲兵道:“你家大公子什么时候能到鸣啸关?”

亲兵说:“可能五日之内。”

“那你家大公子已经入关了?”莫良缘问。

亲兵点头,老老实实地回话道:“邱将军还带兵在黄沙堡,我家大公子已经带着我们折家军由日落城入关了。”

“好,”莫良缘点头道:“你去与你家大公子说,我在鸣啸关恭候他。”

“是,”亲兵领命,得了莫良缘的回话后,他得连夜再赶回他家大公子那边去。

侍卫带着亲兵退出正院,将一个钱袋子塞进亲兵的手里,小声道:“这是我们大小姐赏兄弟你的,跑这一趟辛苦了。”

亲兵掂一下这钱袋的重量,就知道这份打赏不会少,当下就眉开眼笑了,转身就冲正院的院门内又行了一礼,算是谢过了莫良缘的赏。

正院的走廊下,周净跟莫良缘愁道:“这九小姐还在莫良玉那里待着呢,是不是要把她接出来了?不然大公子来了,问起九小姐怎么办?”

“她的病怎么样了?”莫良缘手里捏着折大公子的信,小声问周净道。

“不怎么样啊,”周净说:“马婆上回说,她已经半死不活了,莫良玉也不给她请大夫,会不会大公子人还没到鸣啸关,她就先死了啊?”

说起这折家九小姐,在周净这会儿就又是一件让他不得安稳的事儿,好歹是折大公子的亲妹子,他们到时候总不能交给折大公子一具尸体吧?

“这小姐怎么就跑到我们辽东来了?”周净跟莫良缘抱怨:“她现在是没力气骂人了,有力气的时候,她可没少骂小姐你啊。小姐,这陆九小姐到底是死了省事,还是留着一口气,让我们交个活人给折大公子的好?”

第848章 云墨说,我没有这个时间

“莫良玉现在的情况如何了?”莫良缘没答周净的话,而是问起了莫良玉。

“她?”周净语气不屑地道:“她还那样,天天在床上养身子,其实周大夫真没骗她,她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娃了。”

“除了马婆,她还见旁人吗?”莫良缘又问。

“她装怀孕呢,”周净说:“除了马婆,她也不敢见旁人。”

“让马婆安排一下,就说折九小姐死了,”莫良缘小声道:“你带人过去,将折九小姐接出来。”

接折九小姐从铜声巷的大宅里出来,对周净不是难事,可,“那接出来后,要将这位九小姐安置在哪里?她身上的病会过人的啊。”

“将绿袖那四个一并带出来,”莫良缘说:“西城的小院给她们住,让她们伺候九小姐,看一队人去守在小院外面。”

周净点头,说:“是,小姐,属下这就是去安排。”

周净跑走,去慈心堂找人联系马婆去了,莫良缘转身看向了厢房。

孙方明替云墨正好了骨,可还没有将脓液清干净。小厮蹲着,手里捧着一个木盆,盆里已经接了半盆脓血,小厮被血味冲得有些受不了,屏住呼吸,实在憋不住了,才呼吸一口空气,之后就又将呼吸屏住,手上还得用劲捧着木盆,怕将木盆摔了。

莫良缘看一眼小厮捧着木盆发颤的手,跟一旁的侍卫道:“你去帮一下忙吧。”

侍卫忙走进厢房,从小厮手里接过了木盆。

“出去缓缓吧,”孙方明跟如同做了错事,低头不敢动弹的小厮道:“再帮我将笔墨准备好,一会儿我得开个药方子。”

小厮这才从厢房里走出来,看见廊下站着的莫良缘,又是害怕地将头一低。

“没事的,闻不惯血腥味?”莫良缘声音和缓地道:“我倒是宁愿你这辈子也闻不惯这味道。”

血腥味闻多了也就是习惯了,可但凡见了血的事,又能是什么好事?莫良缘看着站着只到自己肩头的小厮,叹口气,让这孩子去给孙方明拿笔墨去。厢房里其实有笔墨纸砚,孙方明让小厮去拿笔墨,不过是给这孩子找个事做,让这孩子不要多想,回头也不至于不干活被管事的责骂,莫良缘自然要成全孙太医正的这个善心。

小厮揉一下眼睛,那刀划在云将军的皮肉上,眼见着都戳到骨头了,云将军都没吭一声,他怎么就连人血的味道都闻不得呢?他真是没用!

云墨这时坐在厢房里问莫良缘:“谁来的信?”

莫良缘将叠好的信,交给门前的侍卫,让这侍卫送去给云墨。

云墨就着侍卫的手看信,看完后,云墨也是问莫良缘:“折九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我去周净去接她了,”莫良缘这会儿倚着廊柱站着了,说:“她的事我会跟大公子解释的。”

云墨摇一下头,跟周净还没想明白不,在云墨想来,折落英还不如干脆死在莫良玉的手上算了,这样他们这边和折大公子那里就都不用尴尬了。不然为了严冬尽,求爱不成,折落英上了莫良玉的当,要杀莫家一家三口,这事里的是非曲折不用理,折落英不是太蠢,可到底这位是折家小姐,又是因着严冬尽,论上亲缘,情份,这事你就别想说明白了。

“我没有解药,”莫良缘道:“我让人替她找过,可莫良玉那里也没有,九小姐的事,让大公子决定吧,我无能为力了。”

云墨看着自己豁着偌大一个血口子的膝盖,半过才道:“算了,我们这里问心无愧。”至于折大公子会怎么想,他们控制不了,他们只能保证把该做的都做的,做到问心无愧就行。

“云将军,”孙方明这时小声跟云墨道:“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你最好卧床休养。”

云墨想也没想的道:“我没有这个时间。”

孙方明没把手里用来清创的小刀给扔了,那这腿你云墨就别想好了啊,好不了,你们辽东大将军府的人不要怪是他孙方明医术不行!

“我真没有时间,”云墨知道孙方明生气,压低了声音跟孙方明道:“现在不是我能躺下的时候啊,还望孙大人体谅一二。”

拿着木盆接脓血的侍卫,和进来送信的侍卫,被云墨说得心里不好受,都将脑袋耷拉了。

“要么我再拄着拐杖就是了,”云墨又跟孙方明商量道。

孙方明被云墨弄得没了脾气,这受苦的人不是他孙方明啊,云墨这种膝伤,现在不养好,到老了那是要遭罪的。

“孙大人,”云墨小声喊孙方明一声,看一眼门外,冲孙方明摇一下头,让孙方明不要让莫良缘听见他们说的话。

孙方明闭了嘴,将浸了药水的伤布按在了云墨的膝头上。云墨疼得身体一颤,但仍是没有发出声来。

孙方明清理伤口,清理的精细,直到这天天光放亮了,他才将云墨的膝伤处理好。莫良缘在门外廊下就这么站了一夜,再进厢房时,云墨精神困顿,莫良缘也不见好到哪里去。

“孙大人,我云墨哥他的伤?”莫良缘问孙方明。

“先养着吧,”孙方明没跟莫良缘说实话,只是道:“云将军这伤养养就好了。”在孙方明想来,现在仗差不多都打完了,不用云墨用沙场了,那这位只要少走动些,他再在旁边盯紧些,这位总能把膝伤养将好的。

云墨的膝上缠着厚厚的伤布,莫良缘盯着看一眼,又问孙方明:“那他的骨头有伤到吗?”

云墨开口道:“没有,好了良缘,你让孙大人去休息,要么让他去看看叔父吧。”

莫良缘还没说话,后半夜出府去慈心堂的周净,一头闯了过来。

“你跑什么?”孙方明心情正恶劣着,冲着闯进厢房的周净发作道:“将灰都带进屋子里来了,你还想冲撞到谁吗?怎么了?蛮夷打来了?”

周净莫名其妙,说:“孙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我招惹到您了?”他刚进屋,什么事都没还做呢,他哪里惹到这位太医正了?

“莽夫!”孙方明恨恨地说一句周净,自己背着药箱走了出去。

“孙大人这是怎么了?”周净傻愣愣地问莫良缘。

“怎么样了?”云墨不等莫良缘说话,便问周净道:“你将折九小姐从莫良玉那里接出来了?”

第849章 睿王来使到辽东

孙方明心情恶劣,云墨绕过前门庭院的照壁,走到莫良缘跟前,又跟着莫良缘一起往正院走,这他都看见了,他当时就没看出来云墨的腿有伤。这些武夫啊,孙太医正没回屋,往院中的圆石凳上一坐,看着头顶的天空一点一点地变亮,孙方明是愣怔着,心里难过,又兼怨气冲天。

不亲眼所见,亲身体会,有些事你就不明白,有些人你也就看不明白。辽东军与蛮夷的这场仗,孙方明觉着自己要还是在帝宫里当他的太医,那他不会在乎,辽东离京师城远着呢,再者不是有辽东军在吗?你辽东军拿着朝廷的粮饷,你就得为朝廷守住辽东啊,不然要你辽东军做什么?

可自己这会儿就身在辽东,孙方明知道朝廷历年往辽东发的粮饷,还真没多少,那粮饷多半都被一层层的衙门给克扣了,小圣上嘉顺帝登基之后,朝廷就没再往辽东发过粮饷了。中原都因着诸王争位而烽烟四起了,谁还记得辽东?

辽东的百姓也是天晋朝的民啊,辽东军不也是天晋朝的一支兵马吗?却活生生成了孤悬中原之外的民与军,就这么无人管,无人问了,军中要用的粮草与药材要莫良缘拆家筹钱去买,中原的粮商还要加价,这利谋得形同喝兵血啊。

睿王没问过辽东的这场仗,可睿王好歹也没有要求辽东军南下中原助战过,但那封傅太妃借着小圣上的手传来的诏令,孙方明是亲眼看见的。辽东军正在关外与蛮夷力战,就算不知道莫望北身中剧毒,昏迷不醒,不知道莫桑青在关外大漠中生死不明,你傅氏也不应有脸下皇命,命辽东军分兵去江南保你儿子的皇位去啊。

没有了辽东军守着辽东这道国门,真让蛮夷马踏中原了,谁敢说自己能替君王守住这片江山?

莫桑青是带病出征的,云墨膝骨裂了,还骑马赶路,莫良缘人前镇定自若,人后偷偷抹泪,为着出征在外的未婚夫婿,陆六小姐生生将自己逼死了,邱岳父亲还停尸浮图关,未入土为安,他这个身为人子的,却要带兵出关。

孙方明在辽东看了很多事了,他方才气云墨,又冲周净发火,其实孙太医正真正恨的是自己,他官拜太医正,医术闻名天下,可他在辽东做不了什么,他谁也救不了,也劝不了,明明应该是个治病救人的人,却成了一个旁观者,悲伤,生离,死别,人生在世无非悲欢离合四字,可他独独没见过这个欢字。

“孙大人,”李袗从后面跑过来,看清坐在石凳上的人是孙方明后,五皇子殿下跑到了孙方明的面前。

“下官见过五殿下,”孙方明起身给李袗行礼。

“免礼吧,”李袗拽一下孙方明穿着的长袍,将孙方明拽得坐下了,李袗才看着孙方明道:“我刚才看见云将军的腿上绑了好厚好厚的伤布,孙大人,云将军他又不能走路了吗?”

“能的,”孙方明说:“只是不能走长路了。”

李袗说:“那他会好吗?”

不知道云墨这膝伤能不能痊愈,但孙方明还是跟李袗道:“会好的。”

李袗的这个心算是放下了,又问孙方明说:“那有少将军的消息了吗?我问莫姐姐,她说还没有哦。”

“那就是没有了,”孙方明说:“不过下官想,少将军会没事的。”这又是一句连孙方明自己都不相信的胡说八道了,可看着李袗忧心忡忡的模样,孙方明就不忍心说实话。

李袗噘着嘴。

“五殿下用过早饭了?”孙方明没话找话地问李袗道。

李袗摇头,想想,从衣兜里拿了一小袋粮块出来,问孙方明道:“孙大人你吃糖吗?”

孙方明摇头,随口问了一句:“这糖是哪儿来的?”莫良缘不让李袗吃糖,怕小孩子吃坏了牙,这是哪个侍卫经不过小孩子的缠,给李袗买了糖吃?

李袗说:“我三哥派人来了,这是我三哥让信使带给我的,说是江南那边的姜汁糖,是用生姜做的哦。”

孙方明一下子就又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睿王派人来了?“这信使在什么地方?”孙方明小声问李袗道。

“在正厅,”李袗仰头看着孙方明了,说:“孙大人你怎么了?”

孙方明招手叫了一个在院中值守的侍卫,让这侍卫带着李袗,他自己往正厅赶。他刚才难不成魂离体了吗?怎么连莫良缘和云墨离院去了正厅,这动静他都半点没有察觉到?孙太医正一边抱怨着自己,一边急匆匆地往正厅赶,如果这是睿王来催辽东军南下了,孙太医正想他其他的事做不了,帮着莫良缘骂一骂来使,他还是行的。

正厅里,莫良缘起身,将睿王的亲笔信交给了云墨的手里。

云墨忙展信来看,因为膝伤,云墨的腿这会儿坐下后不好弯曲,就只能直挺挺地伸着。

送信来的人,是睿王身边的幕僚,孟大儒的弟弟孟其洲。孟先生也不说话,就坐着等云墨看完信。

莫良缘在正厅里来回走了几步,显得有些不安。

云墨将信看完,抹一把脸,看着整个人疲惫不堪的模样。

孙方明在这时到了正厅门外,求见之后,得莫良缘应声,孙方明便进了正厅。

云墨开口便道:“孙大人怎么来了?可是正院有事?”

孙方明知道云墨是在问莫望北,直到这会儿孙方明才意识到自己鲁莽了,他一个大夫跑正厅来干什么?莫良缘需要他帮着骂人吗?有这工夫,他不如守在莫大将军身边,琢磨着再换一个药方也是好的啊。

“孙大人?”莫良缘也看着孙方明问。

“无事,”孙方明板着脸道。

莫良缘和云墨几乎是同时松一口气,听见孙方明在门外求见,他们真怕是莫大将军出事了啊。

“你是,”孙方明盯着睿王的来使看,过了一会儿才将人认出来,道:“你是睿王府的孟先生?”

孟其洲起身给孙方明行礼。

“不用多礼了,”孙方明不等孟其洲一礼行完,自己也不还礼,老实不客气地道:“睿王爷还好吗?”

孟其洲被孙方明弄愣住了,这位名医以前可是有君子风范的啊,,这怎么人到了辽东之后,变得毫无礼数了?

第850章 发怒的孙太医正

“李运将军战死了,”云墨开口小声道,一边将睿王的信轻轻放到手边的茶案上,抬起茶盘压住信的一角。

孙方明是见过李运的,这位将军进宫与莫少将军议事的时候,他们见过面,只是没有说过话。孙太医正记得李运的模样,这个高大强壮的汉子长着一张老实忠厚的脸,这人战死了?孙方明半天回不过神来。

孟其洲低声道:“没能抢回李运将军的尸体,我家王爷心中也是过意不去的。”

孙方明听着孟先生这话就觉得刺耳,李运将军战死了,还尸骨无存,你家睿王爷就仅仅是过意不去?孙方明如今不大能控制自己的火气,听着话刺耳,孙太医正是开口就怼孟其洲:“就仅仅是过意不去?我可是知道的,要不是为着帮睿王爷,李运将军原本是要随小姐回辽东的。”

孟其洲又被孙方明弄愣住了,在孟先生想来,在李运这事上,莫良缘发火,哪怕云墨发火都正常,因为李运是辽东的将军啊,可这事关你孙方明什么事呢?正主还没说什么呢,你跳出来算哪儿出?

孙方明冷冷地看着孟其洲,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睿王爷就只是过意不去吗?”

孟其洲说:“孙大人你这是何意?”

“李运将军战死,他父母妻儿可还活着呢,”孙方明说:“这一家人以后要如何生活?睿王爷就不管了?”

孟其洲说:“你是替李运将军家人讨银子的?”

“讨?”这个字眼,顿时就激得孙太医正发了怒:“这怎么叫讨呢?我这是光明正大的要,你们这是欺负武夫老实吗?你家王爷这一句过意不去,李将军一门老小就能指着这一句话过日子了?家中老人不用养老,小郎君成家立业不用银两,娇娇女不用嫁妆出闺了?”

孟其洲这次带回了李运留在营中备用的一副盔甲,至于抚恤银两,他还真没带。若论花钱如流的事,这世上打仗要是排了第二,那没事敢排第一,要打仗,还得养着圣上,帝宫一干太妃,宫人太监,朝廷的臣子,前边还得养着打仗的军队,他家王爷的手里是真的没有多少余钱。

孟先生神情难堪,看得孙方明冷笑了起来,他说什么来着?在这些贵人眼里,武夫的命就是这么的一文不值呢。

“孙大人不要再说了,”眼见着孟其洲被孙方明说得下不来台了,莫良缘才开口道:“李运将军的家人,我辽东大将军府会负责的,不会让他一家老小衣食无着的。”

李运出身辽东石山李氏,这一族与皇族同姓,在辽东也是大族,李运战死,石山李氏会照料李运这一房的人,辽东大将军府也会发下一笔抚恤银两,就算睿王那里一文不出,李运的家人不说会锦衣玉食,但一定不会受饥寒之苦。

“可惜了,”云墨低念了一句,他师兄是很看重李运的,没想到将军最终身死在江南的水乡。

“此事与孙大人你无关,”孟其洲这时跟孙方明道:“您是医官,而在下这是…”

“你不过一介布衣幕僚,怎么?你要与大小姐和云将军谈国事?”孙方明毫不客气地道:“你凭什么谈国事?”

孙方明这是在抬杠了,孟其洲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何时得罪过这位太医正。孟先生有心跟孙方明分辩一二,可人在气头上,孟先生也清楚,自己这是在辽东大将军府,孙方明跳出来说这一通话,这未必就不是莫良缘的意思。

孟其洲选择了沉默,他这种态度反而让孙方明怒火更盛了,不说话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把这事儿给赖掉了?孙方明也是心头有一把火烧到现在,实在也找不到能让他出气的人,这会儿的孟其洲看在孙太医正眼里,那就是送上门来给他出气的人。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孙太医正盯着孟其洲道:“李运将军是不是为国征战死的?朝廷有抚恤银子一文也不能少。”

孟其洲颇为无奈地看向了莫良缘,李运由辽东调至京畿之后,将阶还升了一级,由正四品的将军升到了正三品,他这抚恤银两一项一项的算下来,得有五六百两,现在要他到哪里去筹这五六百两的银子去?

“孙大人你坐吧,”云墨指一下自己身旁的空座,跟孙方明道,虽然不知道孙方明今天这是怎么了,但这位向着他们这一边说话,云墨这心里还是满意的。

孙方明坐下了,眼睛还是盯着孟其洲看,一看就是不想放过孟先生的模样。

“王爷的信我看过了,”莫良缘往孟其洲的跟前走近了几步,小声道:“这样吧,先生先下去休息,待我写好回信后,再请先生过来。”

孟其洲忙就起身告辞,莫良缘不提,他就也不再说李运的事,只当方才孙方明什么话也没有与他说。

看着孟其洲迈着四平八稳地步子走了,孙方明忿忿不平道:“他就这么走了?李运将军的事儿,他准备赖账了?”

云墨看了孙方明一眼,问道:“孙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孙方明见莫良缘也看着自己,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斟酌了一下,孙太医正才道:“没怎么,就是心中忿恨,为李运将军不值。”

“一会儿我去李运将军的府上一趟,”莫良缘坐回到坐位上,道:“孟先生奉王爷的命令,将李运将军的一副盔甲送了回来,还有他的军牌。”

“我去吧,”云墨道。

莫良缘摇头,“这事得我去。”她大哥若是在,那她大哥一定会亲自去李府,如今兄长莫桑青不在,严冬尽不在,父亲还在昏迷中,那事就得由她莫良缘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