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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摇头道:“公主啊,这事老奴可就不知道了,这等大事,老奴可不懂。”

“那会是少将军带兵过来吗?”安平公主又问。

嬷嬷在心中叹气,她成日里伺候在公主殿下的身旁,她家公主的心思,她怎会不知呢?可这婚姻大事,公主自己都做不了主,她这个老奴又如何能做得主?就凭太妃娘娘恨莫良缘,公主殿下想与那莫少将军结为夫妻,这事难于登天啊。

安平公主见嬷嬷不答话,低头掰一下自己的手指,道:“可他就是来了,我也见不到他。”

她住着的这处府邸,比不上京城的睿王府,可也是庭院深深,莫桑青就算到了江南,她出不去,莫桑青也进不到后宅来,她与他如何见上一面?就算见面了,安平公主心中涩然地想,她又能与莫桑青说什么呢?

嬷嬷倒了水给安平公主喝,劝慰自家公主道:“这仗啊总有打完的时候,等到天下太平了,公主殿下想要什么,就与王爷说好了,王爷是公主的同胞兄长,他一定会为公主您作主的。”

安平公主将玉质的茶杯捧在手里,问了嬷嬷一句:“那这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太平呢?”

嬷嬷哑然了,她不知道啊。

第951章 睿王爷的无奈

魏太妃一个在偏院里站了很久,无人在身旁,她的满腔怒火与怨气也就无从宣泄了。一个人站到冷静,魏太妃看一眼江南秋日里碧蓝的天,又看一眼院中花木枝头依旧翠绿的叶,魏太妃忽地就又陷入了茫然之中,她一个女人在这个时候能做什么?

太妃听着尊贵,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寡妇罢了,一个要靠着儿子过活的寡妇,与儿子做不到母慈子孝,那这寡妇能做什么?从子从子,到了最后,她还是得听儿子的话啊。

阴沉着脸走出偏院,院外没有伺候的人守着,魏太妃便又一个人往自己住着的院落走。走着走着,魏太妃的脸上就挂上了冷笑,不听她的,那就看着吧,看看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好了,她一个寡妇,最后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死罢了。

“太妃娘娘,”伺候魏太妃的几个宫人,这时从路的另一头跑来。

“走开!”魏太妃从神情到语调都是狠厉地道:“不要在我的眼前晃!”

宫人们被魏太妃吓住,退到了路旁站下,害怕却又不敢离开。

魏太妃开始跟宫人们说话,只是没有宫人能听懂魏太妃在说些什么,魏太妃这会儿说话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不时还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拟声词,状若疯妇。

几个宫人害怕得要命,却又不觉得奇怪,魏太妃这样不是第一次了,她们都习惯了自家主子这样时不时的发作。宫人们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只能等,等她们的主子自己平静下来。

魏太妃越说越精神亢奋,嘴里还冒出了喊圣上的声音,宫人们听着,好像她们的主子是在与先帝爷说话一般。无风的天气里,几个宫人突然就感觉到了冷,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祯儿他不懂我的话,”魏太妃边来回走着,边小声道:“这孩子他不听我的话了。”

魏太妃的这句话,宫人们能听得明白,面面相觑之后,几个宫人都在想,这一次王爷又对太妃娘娘做了什么事,把太妃娘娘气成了这个样子?这都气糊涂了都。

没人意识到,魏太妃的这番胡言乱语,是因为魏太妃娘娘的精神出了问题,宫人们都只认为,她们的主子是被睿王爷气糊涂了,试问,一个疯妇如何能入宫?

睿王回到议事厅后,继续与众将议事,一直到这天的傍晚,众将才离开,确定有援兵要到了,所以这一次众将离开睿王名为熙园的住所时,心里对即将发生的战事,多多少少有了些底气。

议事厅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坐着了,睿王的脸上才现了愁容,如果这一次再败,那他就只有退走海上这一条路可走了。

钱敬这时在议事厅外求见,喊一声:“王爷?”

“进来,”睿王应声道。

守在门外的赵季幻忧心忡忡地,看着钱幕僚走进议事厅。

钱敬进了议事厅就交给睿王一份名单,道:“王爷,前去护国公府吊唁的官员都在名单上了。”

睿王打开名单看,迅速看过一遍之后,睿王又慢慢地看看第二遍,抬眼见钱敬还站着,便又指一下左下首处的坐椅,让钱敬坐。

钱敬坐下,见自家王爷还在看名单,便没说话。

睿王将名单看完第二遍,道:“没有军中将领过去。”

钱敬道:“是,至今还没有将军去过护国公府。”

睿王将名单放下,捏一下眉心。

钱敬说:“护国公在军中一向没有势力,将军们不去也是正常。”

睿王手指点着茶案上的名单,最后将名单往边上一推,道:“看来护国公又要失望了。”

“这种时候,想必将军们也不屑于去结交护国公爷了,”钱敬小声道。

天下战事一起,就不存在文贵武贱的局面了,军中将领们的地位如今水涨船高,对于护国公想将手伸进军中,又还端着文臣架子的作派,钱幕僚只能是冷笑一声了,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好事?

“孟先生那里有消息吗?”睿王问。

一说到孟其洲,钱敬也面带了愁容,摇头道:“没有。”

睿王沉默片刻,低声道:“孟先生应该是回不来了。”

钱敬早就觉着孟其洲应该是出事了,如今听睿王这么说,钱幕僚叹气,道:“也许是受伤了?”

睿王摇头。

钱敬嘴唇张开一下,话还是没说出口。

睿王又抬手捏一下眉心,他的头这会儿疼得厉害。

“是不是再派人去一趟辽东?”钱敬问。

睿王又摇一下头,道:“本王要再派谁去送死?”

这话要钱幕僚怎么答?

“辽东军暂时到不了,”睿王道:“他们没消息过来也是好事,我这里不知道他们什么到,那李祈那里也同样不知道。”

可就怕秦王在辽东那里有眼线啊,我们的人进不去,万一秦王的人进去了呢?钱敬心里想着这句话,但没说出来,这话说了,有挑拨他家王爷与辽东大将军府关系的嫌疑。辽东大将军府的人,将你睿王的人赶尽杀绝,对秦王的人手下留情?钱敬没这个意思,但他怕他家王爷这么想啊。

议事厅外站着不少侍卫,但坐在议事厅里,完全听不到厅外的人声。钱敬听着睿王用手指敲着茶案的声音,这声音听多了,钱幕僚心里都有些紧张,觉得透不过气来。

“派人盯紧护国公,”过了许久,睿王才跟钱敬道:“就这样吧。”

钱敬起身领命,想想还是多问了睿王一句:“那是不是要派人去孟先生家里一趟?”

“暂时不用,”睿王道。

钱敬也没事要禀告了,他是觉得自家王爷应该去护国公府一趟,可钱幕僚也知道,自家王爷不会听自己的劝,心里又叹一口气,钱幕僚给睿王行礼告退,退出了议事厅。

睿王坐在坐椅上半天没动一下,放下搭在茶案上的手,睿王将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他如今怀疑护国公和傅美景与秦王私下有联系,他母妃去见傅美景,回来与他说的那些话,听着就是在挑拨他与辽东大将军府的关系。他母妃没这种脑子,一定是傅美景与他母妃说了些什么,按理说,傅美景不应该挑拨他与辽东大将军府的关系才对,如今挑拨了,这说明什么?

“傅美景,”睿王小声念一遍傅美景的名字,声音阴沉,又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如今秦王大军在前,他再动护国公与傅美景,这样得不偿失,他也没这个能力。

第952章 疼,难受,舍不得

“他就是顾忌太多,”辽东大将军府里,严冬尽坐在床榻上,跟拿着湿巾帕给自己擦脸的莫良缘说:“现在兵在他手上,傅美景那女人手里最多就是年欢喜带着的一伙太监,他就是把傅美景弄死了,又怎么样?怕傅美景做了鬼找他报仇?”

莫良缘将巾帕放进了床前的铜盆里,小声道:“动了傅美景,圣上怎么办?这个时候动傅美景,得有确凿的证据才行,不然睿王爷那里就得乱了。”

严冬尽撇嘴。

“别撇嘴,”莫良缘把严冬尽的嘴巴一扯,说:“你又在瞧不上谁呢?”

严冬尽扭头张嘴就咬一下莫良缘的手。

莫良缘躲开,手往下落了,拍一下严冬尽的肩膀。

严冬尽“嘶”了一声。

“我没用劲,你嘶什么?”莫良缘要丢严冬尽一个白眼。

“别翻眼睛啊,”严冬尽说:“这样不好看。”

莫良缘翻了一个白眼。

“行,翻吧,”严冬尽说:“你翻白眼也不难看,美人就是美人,是吧,怎么样都好看。”

莫良缘笑了起来。

“高兴了?”严冬尽说:“今天陪我?”

“你在人前能这么多话,我爹和大哥会很高兴,”莫良缘脸上的笑一敛,说:“你要我这里可以不用这么多话的。”

“我跟一帮外人有什么好说的?”严冬尽将莫良缘一抱,不满道:“我说话你现在也要管了?我还有什么是你想管的,你干脆今天都跟我说说?”

莫良缘都不想说话了,这人如今越变越无赖,让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伤口疼着呢,”严冬尽这时说。

莫良缘坐正了身体,看向了严冬尽的腹部,道:“要找大夫过来看看吗?”

严冬尽摇头。

莫良缘说:“不看大夫?”

严冬尽说:“你陪着我吧,可能一会儿过后我伤口就没事了。”

莫良缘先还在着急,听了严冬尽这话,莫大小姐觉得自己有些傻,“我是大夫?”莫良缘问严冬尽。

严冬尽抱着莫良缘没放手,说了句:“别动啊,我肚子上有伤。”

任由严冬尽抱着,莫良缘依偎在严冬尽怀里坐了一会儿,见严冬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莫良缘才问:“我们就这样坐一夜?”

严冬尽笑了起来,跟莫良缘耳语道:“你想做点别的也行啊,你说我就做。”

莫良缘说:“那你松手吧。”

严冬尽又不吱声了。

“明天大公子就走了,”莫良缘说。

“明年三月份,我们不是又在江南见了?”严冬尽不在意地道:“走就走吧,以后得空,我带你去河西看看,那里到处都是大山。”

自己说折大公子要走的事,这位跟自己把话岔到,以后要带自己去河西玩,莫良缘很是无奈,“你明日得去送大公子啊,”莫良缘说:“大公子说五更就走,你现在不睡,到时候起得来?”

严冬尽又撇嘴了,“他走这么早干什么?”严小将军问:“逃啊?”

“别瞎说,”莫良缘马上就道。

严冬尽吐一口气,在莫良缘的脖间亲一下,他现在不想说话了,屋里就他跟莫良缘两个人,他还只抱着莫良缘坐着说话?严冬尽觉得自己要真这样过一夜,那他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傻瓜了。

抱着莫良缘往床上一躺,这一下子躺得急,扯动到伤口,让严冬尽疼得又嘶了一声。

莫良缘双手撑着床板,急道:“疼着了吧?”

严冬尽抿着嘴,忍过了这阵疼,才抱着莫良缘往下一拉,说:“疼就疼吧,还能疼死我吗?”

莫良缘怕压着严冬尽腹上的伤口,被严冬尽拉着往下倒的时候,莫良缘往边上倒,躺在了严冬尽的身边。

严冬尽慢慢侧了身,看着莫良缘,手指将莫良缘的眉眼描画一下,才嘟囔道:“大哥的婚事定下了,我们的要到从江南回来才能定下,我不想等这么久。”

莫良缘说:“那你要怎么办呢?”

严冬尽除了小声嘟囔几句,他还能怎么办?

“睿王爷那里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形,”莫良缘忧心道。

“没消息传过来,那他那里就没出什么大事,”严冬尽说:“最多就是又打败仗了。”

“我让孟先生带信给他,”莫良缘说:“他怎么没有回信呢?”

“孟其洲啊?”严冬尽问。

莫良缘说:“嗯。”

“也许是人过不来了呢?”严冬尽没将这事往心里去,说:“睿王爷跟护国公和傅美景的关系本来就不好,没你提醒,他也会防着他们的。”

“可这里再加个秦王呢?”莫良缘说。

严冬尽语塞了一下,他大哥这次都差点死在秦王的手里,指望睿王对付秦王,这事太难。

“也不知道王爷能不能等到明年三月,”莫良缘又说。

严冬尽把莫良缘一抱,说:“你在这里操心,睿王爷就会没事了?你放心吧,你忘了你在京城的时候,你放弩箭伤了李祈的事?这王八蛋身上有伤,你当这王八蛋日子好过呢?”

莫良缘说:“万一他的伤好了呢?”

“那就是老天爷没长眼,”严冬尽说完这话,顿了一下后,严冬尽又说:“他一向不长眼就是了。”

这话说了不等于没说吗?莫良缘看着严冬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于是莫大小姐抬手拧一下严冬尽的鼻子。

严冬尽往莫良缘的跟前凑,一下子亲在莫良缘的脸上,人再往前凑一凑,严小将军就贴在了莫良缘的身旁。

试着挺一下腰,腹部的伤口马上就开始疼,严冬尽只得侧躺着不动,可不动他又难受,这比伤口的疼痛好像更难熬。咬一咬牙,严小将军觉得不管了,疼就疼吧,他好像跟莫良缘有能单独相处,还不被打扰的机会!

可这再一动…

莫良缘一直在听着严冬尽的动静,犹豫了之后,莫良缘还是伸了手,她舍不得严冬尽疼,也舍不得严冬尽难受。

“良缘,”严冬尽小声喊。

莫良缘没说话,手上的动作生疏,但她没有将手收回的意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严冬尽喟叹了一声,莫良缘想收回手,却被严冬尽拉住,忍着腹部伤口的疼,严小将军半抬起了身,呼吸有些乱地看着莫良缘,慢慢地附身,这个亲吻落在了莫良缘的唇上。

第953章 杏花烟雨,千刀万剐

莫良缘的呼吸很乱,抿了嘴,将手在严冬尽的身上胡乱擦了一下,翻身莫良缘就想起来,却又被严冬尽伸手拉住了。

“我去打水,”莫良缘说。

“叫人送水…”

被莫良缘看着,严冬尽的话说了一半不说了,他跟莫良缘在屋里待着,还叫水梳洗?他是不要脸的人,但莫良缘的脸面和名声,严冬尽在乎着呢。再说了,别看他大哥现在打不了他,可大哥真想教训他,那他大哥有的是办法啊。

莫良缘起身开了窗,让屋里的味道能散得快一些。

严冬尽就躺在床上捶一下床板,说:“我想成亲!”

莫良缘没说话,他们现在成不了亲。

严冬尽生着闷气,将脏了的裤子脱了随便往床里一扔。

莫良缘转身回来,一眼看见床上的情形,忙把身子一转。

严冬尽笑了起来,拉了被子盖上,小声嘀咕了句:“又不是没看过。”

莫良缘走到衣柜前,拿了套干净的衣裤出来,送到床前,说:“我去打水,你在这里等着我。”

“药碗,”严冬尽指指放桌上的药碗。

莫良缘将药碗拿过来,碗里还有小半碗汤药,严冬尽不肯再喝,便剩下了。

严冬尽拿了药碗,随手就往床上一泼,被褥上顿时就染上汤药黄褐的颜色,“汤药洒了,得要水洗一下,”严冬尽说着话,冲莫良缘挤一下眼睛。

莫良缘手指戳一下严冬尽的额头,走出去要水。

不一会儿的工夫,两个在严冬尽身边伺候的小厮送了热水进屋。严冬尽起身梳洗换衣,两个小厮就忙着替他们严少爷换床单被褥。

莫良缘再进屋的时候,严冬尽已经换了套干净的衣服躺床上了,看见莫良缘进屋,便冲莫良缘招手。

莫良缘坐在床边上,小声说一句:“早些睡吧。”这位身上除了腹部的伤外,还有好些处伤口,这位怎么就不累呢?

严冬尽从枕下摸了一个小锦盒给莫良缘,说:“打开看看。”

看着圆滚滚的锦盒,莫良缘就知道这锦盒里装着的是什么了,这一看就是个装戒指的盒子。

“打开啊,”严冬尽催。

莫良缘打开锦盒,盒中放着一枚金镶玉面的戒指,玉石椭圆,鸽蛋大小,颜色翠碧,金戒细细的一圈,正面背面都有雕琢祥云暗纹。

“这玉和戒指本不是一对,我替你配上的,”严冬尽兴致勃勃地拿起戒指给莫良缘戴。

莫良缘有些恍惚,金戒看着圈围不大,她怕自己戴不下。

严冬尽捧着莫良缘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了莫良缘的右手中指上,端详了片刻,严小将军很满意地道:“大小刚刚好,不错,良缘你喜欢吗?”

莫良缘没想到自己能戴上这看着不大的戒指,看着手上的戒指,玉石映着床头的蜡光,凝脂一般,内有光华流传。“这是哪里来的?”莫良缘问。

“黄沙堡前捡的,”严冬尽还捧着莫良缘的手,说:“两个不在一个地方,玉在东,金戒在北,都正好让我碰上了,我没事的时候,就给你做了这个,喜欢吗?”

莫良缘喜欢,她是真的喜欢。

“喜欢就好,”严冬尽也高兴,他之前做的时候,就知道莫良缘戴上这玉面戒一定好看,如今他将玉面戒给莫良缘戴上了,果不其然,这玉面戒戴在莫良缘的手上是真的好看。

莫良缘摸摸戒上的玉,在严冬尽的脸上轻啄了一下,小声道:“冬尽,谢谢你。”

“不用谢我,”严冬尽将莫良缘一搂,说:“以后我看见好看的,还给你弄回来。你现在也爱戴首饰了,是不喜欢原先的那些了吧?那咱们就换新的,换你喜欢的。”

莫良缘看着自己的手。

严冬尽摸一下莫良缘的手指,他家这小姐,不怎么会女红,弹琴书画什么的都不在行,还挥刀弄过枪,不过他家良缘这双手就是生得好看,纤长,白皙,还有些软棉,“我知道你手指,”严冬尽跟莫良缘说:“你能戴的戒指可不好寻。”

莫良缘抿着嘴笑。

严冬尽握着莫良缘的手,礼物送出去了,莫良缘戴着刚刚好,也非常漂亮,严冬尽心下也就满意了。至于那支金步摇头钗,早在日落城时,他就丢掉了。

“以后就戴着了,别摘了,”严冬尽跟莫良缘说。

莫良缘说:“好,不摘了。”

“好看,”严冬尽又夸一名,拉起莫良缘的手亲上一口,说:“听说江南的首饰很多,我们去了江南以后,好好看看,找几样好的。”

莫良缘笑起来,说:“我们不是去打仗的吗?”

“我去关外不也是打仗的?”严冬尽拨弄一下莫良缘手上的戒指,说:“打仗不耽误找漂亮首饰,去江南也一样,再说了,我们还能天天跟秦王拼刀子?嗯?不对,”严冬尽看向了莫良缘,“你什么意思?你还想上阵打仗去?大哥不是这个意思吧?”

莫良缘眉头一拧。

不等莫良缘说话,严冬尽就说:“你别跟我闹啊,你上沙场,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我不打仗,”莫良缘说:“我又不会打仗,我不要你的命。”

得了莫良缘这个保证,严冬尽就又笑了起来,说:“我拿了秦王后,让你杀他。”

“你还想活捉秦王?”莫良缘惊讶道,他们能把秦王打败就不错了,严冬尽还想着活捉秦王呢?

“我想啊,”严冬尽咬一下牙,语调变得愤恨起来:“这王八蛋差点害大哥没命,我要剐了他!”

莫良缘说:“你刚还说让我杀的。”就这么两句话的工夫,这位就又改主意了?

“你砍他两刀,接下来我活剐了他,”严冬尽说。

莫良缘窝在严冬尽在怀里,听严冬尽在自己的耳边说话,从怎么活剐了秦王,说到江南的杏花烟雨,根本不搭边的两件事,严冬尽却跳转得自如极好,他要带着莫良缘一边看江南的杏花烟雨,一边将秦王李祈千刀万剐。

莫良缘不知道在江南等着她与严冬尽的是什么,不过,莫良缘扭头看一眼与自己低声说着话的严冬尽,她跟严冬尽在一起,怎样的刀山火海,她都是愿意去闯一回的。

第955章 莫良缘说,她与二公子无缘

折大公子离开鸣啸关的这天,天光将亮,鸣啸关的街巷中响起鸡鸣声。折大公子拢一下披风的扣子,从暂住的客房里走了出来,秋风迎面袭来,寒意十足。

陈慎快步迎到折大公子的跟前,禀告道:“大公子,都准备好了。”

折大公子嗯一声,迈步下了台阶。

陈慎说:“二公子已经送上马车了。”

折大公子这一回连声嗯都懒得应了,只悠悠闲闲地迈步往前走。

陈慎讨了一个没趣,可有些话他不能不说啊,于是陈家将跟在折大公子身后道:“大公子,大夫说二公子的腿不能经颠簸。”

折大公子扭头看陈慎一眼,说:“你什么意思?把老二留下,让莫大将军养活他?”

陈慎忙就摇头说:“不不,哪能将二公子留下呢?”

“那你说怎么办?”折大公子说:“我带着人先走,你陪着他在后头慢慢走?”

陈慎还真是这么想来着,走慢一些,他家二公子受的颠簸不是就小些了吗?

“我知道你忠心,”折大公子懒洋洋地道:“可这路上不太平,你们遇上乱军怎么办?遇上劫道的又要怎么办?还有啊,折烙要吵着去关外,找他的美人去,你怎么办?你把他的胳膊打断,还是干脆割了他的舌头,让他闹不起来?”

陈慎闭了嘴,这两样事,他一样也不敢干。

“瘸了就瘸了吧,”折大公子说:“我没指望他能再站起来走路,他只要不绝嗣就行,我对他的要求不高。”

陈慎说:“大公子,二公子他…”

“陈慎,”折大公子打断陈慎的话,笑了一笑,说:“我给过他机会了,他应该庆幸,在我们折家,男孩儿比女孩儿值钱。”

折大公子走路走得懒洋洋的,说话说得懒洋洋的,别说锋利了,这位看着半点气势没有,但他这话让陈慎听着心头发冷,他家大公子这话什么意思?二公子若是个小姐,那他就跟杀九小姐一样,把二公子也杀了?

“还有事吗?”折大公子问陈慎。

陈慎忙道:“没有了。”

折大公子对陈慎向着折烙,倒没什么不高兴的,陈慎原先就是跟在折烙身边的,这位要是如今待折烙不闻不问,一点不操心了,那折大公子反而不会再用陈慎,他要一个无情无义,只会趋炎附势的人做什么?

“折大哥,”严冬尽走过路的拐角,往折大公子这里走。

看见严冬尽,折大公子才加快了脚步,一边冲严冬尽摆手道:“你走慢点。”

严冬尽迎到了折大公子的跟前,看一眼跟在折大公子身边的陈慎。

陈慎忙给严冬尽行礼,喊严冬尽一声:“严少爷。”

严冬尽冲陈慎点一下头。

折大公子说:“我们往前走,复生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严冬尽说:“折大哥,我叔父让我为二公子准备了一些伤药,我交给你的侍卫长了。”

“我昨天去跟莫大将军告辞了,”折大公子笑道:“这会儿我就不过去了,你替谢谢大将军。”

“好,”严冬尽点头应一声,又小声问折大公子说:“那我大哥那里呢?”

“你大哥这会儿不也睡着呢?”折大公子说:“我就不去打扰他了,以后会再见面的,你帮我代话,让他保重。”

“嗯,我跟我大哥说,”严冬尽说:“也请折大哥代话给折大将军,我问他好。”

“行,”折大公子说:“复生,其实我父亲挺稀罕你的。”

严冬尽挠一下头,说:“这话我要怎么接?谢折大将军吗?”

“哈哈哈哈,”折大公子大笑了起来,说:“我说客气话,你别当真。”

严冬尽撇一下嘴。

“你这小子,”折大公子说:“腹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的,”严冬尽跟在折大公子的身边走,步子走得很稳,看不出腹上的伤,对他的活动有什么影响。

“不能再受伤了,”折大公子说:“你要带兵下江南,以后遇事之前,你就想想,你要是也躺下了,云墨的膝伤也严重,你们辽东大将军府要让谁领兵南下?难不成要小姐吗?”

严冬尽说:“她这次跟我一起南下。”

折大公子的脚步一停,他知道莫桑青与燕晓定下婚事的事情,可莫良缘要随军南下的事,他还真不知道。

“这是我大哥的意思,”严冬尽也不多作解释,只说了这么一句。

折大公子点一下头,他也没有追问原因。

大将军府的大门处,莫良缘与云墨站在一起,见折大公子与严冬尽并肩走过来,云墨先就迎上了前。

“子玄,”折大公子笑着喊云墨的一声了。

云墨给折大公子行礼。

折大公子回了礼,看一眼云墨的伤腿,也不多说,抬手拍下云墨的胳膊,折大公子说:“保重。”

云墨笑着又冲折大公子行了一礼。

折大公子的目光越过云墨,看站在门前的莫良缘。这会儿门廊里还亮着灯,莫良缘就站在带着泛黄的光晕之下,一袭梅红的衣裙半旧,发间一只玉步摇,寻常的打扮,看在折大公子的眼中,这位小姐画中人一般。

“大公子,”莫良缘半蹲,冲折大公子行了一礼。

折大公子抱拳还礼,也不往莫良缘的跟前走,只是道:“大小姐,我们后会有期。”

“是,”莫良缘应声道。

与莫良缘两句对话之后,折大公子便迈步走出了辽东大将军府的大门,大门外的长街上,一队折家黑旗军骑马肃立,只在大将军府的门前,站着一队五十人的大将军府亲卫营的兵卒。

有侍卫将青蛮马牵到了自家大公子的跟前,严冬尽和云墨就与折大公子,站在青蛮马前又说了几句话。

莫良缘趁这个时候,走到了折二公子坐着的马车车窗下,轻喊一声:“二公子?”

折二公子躺在车中没有出声。

“我接到蛮夷王庭的消息,”莫良缘说:“铁木塔死了,玉夫人随葬了。”

折二公子浑身一震,张了嘴,但没发出声音来。

莫良缘看着黑洞洞的车窗,道:“她好与坏,你待她情深是否值得,如今再谈已无意义,我只说她与二公子无缘,望二公子保重。”

第956章 当家人没有活得恣意的

车厢里仍是没有声响,莫良缘也不等折二公子的回应,手在车窗棂上轻拍一下,转身往大将军府的门前走去。

折大公子看着走到自己跟前停下的莫良缘,小声道:“去跟我家那傻子说,他的美人已经死了?”

莫良缘点头。

折大公子一笑,说:“没用的,那是个死心眼。”

莫良缘就说:“不管二公子会怎么想,总归是他喜欢的人,这人的生死应该要告诉他一声的。”

严冬尽和云墨都在看旁的地方,在这事上,他们无话可说。

折大公子笑着点一下头,翻身上了马。

“我送折大哥出城去,”严冬尽与莫良缘和云墨说着话,翻身也上了侍卫替他牵来的,褐途马的马背。

折大公子坐在马鞍上,低头又看莫良缘一眼,之后便催马前行了。

“出发——”

传令官的声音在长街响起,黑旗军的队列往街前走去。

要走出大将军府前的这条长街了,折大公子又回头看了一眼,他看不清莫良缘的模样了,但那袭梅红色的衣裙,折大公子看得清楚。

“折大哥在看什么?”严冬尽也跟着折大公子回头。

折大公子坐正了身体,说了句:“再看一眼你们辽东大将军府的样子,下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严冬尽也坐正了身体,手里攥着缰绳,说:“等天下太平了,折大哥随时可以过来啊,陪我叔父和我大哥说说话。”

折大公子好笑道:“我就这么一个用处,陪你叔父和大哥解闷?”

严冬尽被折大公子说得笑了起来,道:“那时候我大哥的伤一定好了,你们可以去打猎啊,随便你们在关内,还是出关去,折大哥,在我们辽东架鹰驱犬地打猎,也很好玩的。”

折大公子说:“我倒是想玩,就怕你大哥不爱玩啊。”

严冬尽嘴巴动动,改口道:“那我陪折大哥去打猎。”

折大公子又是一笑,手指点点严冬尽,没再说话。

五更天的鸣啸关还很安静,市集未开,不少人家还要睡梦之中。还只是秋日时节,辽东的风就很凛冽了,吹在脸上虽还至于如冬风那般,如刀割似的让人难受,但也吹得人面皮作疼了。

直到出了鸣啸关,折大公子才压低了声音,又跟严冬尽道:“大将军和未沈都病着,复生,你得照顾好他们。”

严冬尽说:“我会的。”

“遇事你得稳住,”折大公子又说:“多跟大小姐商量,复生你务必记住,在出兵江南之前,你凡事都要求一个稳字,辽东不能再生乱了。”

严冬尽点头,说:“折大哥放心,我不会急躁行事的。”

“日落城那位楚小姐的事,不可以再发生了,”折大公子说:“你要压住自己的脾气,以前有大将军和你大哥在,你可以活得恣意,但如今是你要照顾他们,复生你记住我的话,当家人没有哪个是可以活得恣意的。”

严冬尽的面色一苦。

“记住我的话了?”折大公子问。

“记住了,”严冬尽答应了折大公子一句,却又说了一句:“我大哥伤得重,我叔父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折大公子将手搭在了严冬尽的肩头,说:“那大将军跟你下江南吗?”

这个当然不了,严冬尽看着折大公子没说话。

“你这不是明白的吗?”折大公子说:“你现在能指望谁?”

严冬尽撇嘴。

折大公子说:“这是不高兴了?我刚说什么来着?”

严冬尽只得道:“折大哥放心,我遇事不会急躁的。”

“也不能随你的喜恶处事,”折大公子说:“世事哪能都如你所愿?”

严冬尽随口说:“是,我知道。”

严小将军这种敷衍的态度,把折大公子气乐了,旁人哪能得他的教导?这小子还不乐意听呢!

严冬尽看一眼折大公子,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态度不对,便抬手抹一把脸,跟折大公子郑重道:“折大哥,我知道了。”

“性子改不了,那你就遇事多想想你叔父和大哥,”折大公子说:“想想你这样做,是不是会给他们招祸。”

严冬尽点头。

“好了,我要走了,”折大公子拍一下严冬尽的肩膀,说:“明年三月,我们江南见,希望一切都顺利。”

严冬尽冲折大公子抱拳行了一礼。

折大公子催马往前去,等在鸣啸关外的黑旗军也随即前行。

“二公子,”陈慎骑马走在折二公子坐着的马车外,跟折二公子说:“我们离开鸣啸关了。”

折二公子也没有理睬陈慎,只大睁着双眼看着车厢的顶棚。他什么都知道,知道莫良玉死了,也知道他现在离开鸣啸关了,可折二公子就是什么也不想做,不想说话,不想动,他甚至不想思考。木头人一样躺着,折二公子觉得这样自己才最舒服。

陈慎叹一口气,闭口不言了。

一直到看不见折大公子一行人了,严冬尽才拨转马头,带队回鸣啸关。

周净等在大将军府的门前,见严冬尽回来了,周净下了台阶,替严冬尽牵住褐途马,看着严冬尽下马,小声道:“严少爷,楚安乡来见大将军了。”

严冬尽马上就一阵心烦,吐一口气才道:“我叔父醒了?”

周净说:“大将军刚醒没多久,汤药还没用呢,就让楚大将军进屋见他了。”

严冬尽说:“你听见楚大将军告我的状了?”

周净忙道:“我的天啊,严少爷,我哪敢偷听?”

严冬尽小声嘀咕了句什么,迈步往台阶上走。

周净将褐途马的缰绳交给一旁的侍卫,追着严冬尽说:“严少爷,小姐让我出来等你的,让你先去她那里。”

严冬尽脚步一停,说:“小姐那里也有事了?”

周净看了严冬尽一眼,小声道:“小姐要跟您一起去见楚大将军啊,小姐护着您呢。”

严冬尽说:“你又知道了?”

周净说:“不然小姐为什么要陪着严少爷您呢?”这事还用想吗?

严冬尽走进了家门,楚安乡不会要他偿命,不过估计这顿罚,他是逃不掉了,不然他叔父怎么给楚安乡一个交待呢?想着这事不是由他大哥来处置,严冬尽又觉得挺庆幸的,他莫叔父一向疼他,罚也不会罚太重,哪像他大哥…,不对啊,想到这里,严冬尽突然就又想,在楚芳晴这事上,他做错什么了?

第956章 大将军问,复生你做了什么?

严冬尽没去莫良缘那里,而直接去了正院。严小将军想好了,要他给楚安乡跪下磕头都行,只要楚芳晴这事儿能揭过去,只是让严冬尽没想到的是,他进了正院的花厅里,看见的却是楚安乡跪在地上,在跟他莫叔父请罪。

楚安乡请罪的态度很诚恳,是他误信他人之言,以致让蛮夷奸细混入家中,害了女儿的性命,也差一点误了战事,他罪该万死。

严冬尽在一旁都听愣了,这楚大将军在早这么想,那他与这位在日落城何必闹一场?

“大将军,”楚安乡给莫大将军磕头。

莫大将军叹息一声,道:“起来吧。”

楚安乡却不起身,而是向莫大将军请辞道:“大将军,末将无能,请大将军另派将领驻守日落城。”

站在一旁的严小将军更是愣怔了,楚安乡这是要干什么?

莫大将军看着楚安乡,半晌才道:“你这楚老七啊,你不守日落城了,你要做什么去?我莫望北还没有养老,你楚老七就准备归家养老去了?”

楚安乡一个头磕在地上,说:“大将军,末将想去黑鸦山的军里。”

莫大将军说:“那日落城由谁来守?”

楚安乡说:“但听大将军安排。”

莫大将军又是过了半晌才道:“复生与我说,这一次你楚氏诸将里,有几位小将不但主动请战,还立下了战功。这样吧,你回去后,与族中长辈商量一下,你给我一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