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行眼角可疑地抽了抽,最终道:“先去休整吧。”

棋归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连忙要溜。

转身正要走,不妨那醉鬼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下子窜到了她跟前儿,堵住了她的去路,笑道:“嫂夫人,别走啊。你还不认识我吧?在下名叫李樾,和君行是多年的旧友,这次君行请了我来,我还要在军机府叨扰几日。可是君行偏不乐意,非要赶我去外头住。你来给我评评理,有没有这样的人,自己巴巴把我请了来,还不让住的…”

棋归被他一身酒气喷得差点抽他两个大嘴巴,偏偏他还不停地靠过来。她频频后退,一边拿眼看燕君行。最终自己一躲躲了开来,笑道:“李公子,您喝多了。”

燕君行道:“公主,过来。”

棋归连忙一溜烟从李越胳膊底下溜了过去,小跑到了燕君行身后,小手也下意识地扶住了燕君行的肩膀。

燕君行握住她的手,道:“李兄,公主是我的妻子。”

李樾也不算醉得太厉害,看他这样,也知道不能开玩笑了,只是摸了摸鼻子,讪笑了一声,道:“所以我才和嫂子叫不平啊,谁让你欺负我来着。”

燕君行头大如斗,对棋归道:“待会儿我再去和你说话。你先去雁回居休息。”

棋归张了张嘴,却看那李樾就站在门口,死活没有退让的意思。要是她走过去,又被他拦住了怎么办?

她硬着头皮,道:“将军…”

燕君行只好护了她在自己怀里,道:“公主,耿嬷嬷等了你一会儿了,好像有什么话要和你说。”

说着,就搂着她把她送了出去。

李樾打趣,道:“啧啧,倒不知道你小子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

燕君行没说话。

棋归出了门,穿过美女群,连忙撒腿就往耿嬷嬷那里跑。自从经过燕君铭的事儿,她就格外草木皆兵,就怕和什么男人又牵扯得不清不楚了,又被谁拿住把柄,倒了霉的。

那个李樾,百分百就是没有半分节操的人,那当然是能躲就躲。而现在耿嬷嬷身边,无疑是最安全的了。

起初燕君行说耿嬷嬷有话对她说,其实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但是见了棋归之后,耿嬷嬷脸上闪过惊讶,然后就隐隐肃容,行了礼。

棋归哪里敢受她的礼,连忙半蹲着身子亲自把她扶了起来,道:“嬷嬷快坐。”

说着,一边有些心神不宁,拿眼睛往外瞧,好像怕什么人追了来似的!

耿嬷嬷扶着她坐下了,轻声道:“李大人是侯爷至交,是江湖中人,掌管天机府。虽然贪恋女色,倒也不是个坏人。”

倒像有些安慰的意思…

棋归道:“我只是,只是没见过这种阵仗…”

耿嬷嬷道:“公主还是完璧之身,难免会放不开一些。”

“…”

耿嬷嬷看了她一眼,道:“想必今日王后娘娘亲自去接公主回府,公主心里也该有数了吧?侯爷怜惜,公主该惜福就是。”

棋归猛的回过神来。燕王后的意思是…

耿嬷嬷失笑,道:“在王家,王上王后和侯爷何等亲近?怎么会由着公主胡闹?如今纵然有些不好的风声,也都是因为公主不尽心服侍侯爷的缘故。若是公主和侯爷玉成好事,以后夫妻同心,那便什么都不用惧了。”

她抬了抬眼皮,道:“乱世之中,女子妄图保身,是最最,要不得的。”

棋归怔住。

她的意思,棋归听得很明白。燕王后给陈国公主几分颜面,不过是看在她是燕君行的媳妇的份上。若是这个弟媳妇不能服侍弟弟,那么留着也就没有用了。燕王室是多么的骄傲啊,怎么会由着燕君行被一个女人拿捏着——娶回家还不让圆房的。

当然并不是棋归不让圆房的。只是,作为燕君行的家人,总还是会觉得燕君行吃亏,那自然就是棋归的错。

今日燕王后来接了她回府,又缓和了颜色。大抵还是想给她一个台阶下。若是她还僵着。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何况…耿嬷嬷说的对。乱世之中,女子还要保身,确实是,要不得的。何况她已经进了燕国军机府,还是以燕君行妻子的身份。

她不由得苦笑,早知道逃避是没有用处的。

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想到石头…

石头说过,要把她养大,给他当媳妇的。虽然是一句戏言。可怎么就这个时候想了起来?

第47章 琴瑟和鸣

棋归是个很认命的人。

猛的发现了自己其实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也没有再费时间拖沓。

当天晚上,就收拾妥当了。

燕君行好不容易送走了李樾,回到屋里,就发现不对劲。

桌上摆着大红龙凤烛,让整个寝室都显得有些暧昧。棋归是从来不等他的,若是他不回来,便也是只管自己睡。可是今天,却破天荒地坐在床边等他。

燕君行有些醉,看着她低着头,栗色的小衣包裹着玲珑的身段,不禁有些眼热。

“你…”

棋归在心里壮了半天的胆,现在闻到酒气,也有些害怕。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拧着已经通红的手,道:“将军,休息吧。”

若是他没有醉,或许会发现她的颤抖。

他现在倒有些晕乎乎的,道:“你…想好了?”

棋归轻轻地点点头,然后又道:“从今天起,我就是将军的人了。”

燕君行慢慢地向前走,好像不敢相信,又好像怕惊扰了她那般。

待在她跟前儿站住,又听见她说:“若是有一天…”

她要走,请放她走。

燕君行却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

棋归猛的抬起头,突然就被他一把抱了起来。

她越是想躲,他就越是欲罢不能。感觉柔软的热力透过薄薄的衣裳传出来,他内心好像开始叫嚣那般不安分。

因为醉了酒,自制力也大打折扣。

尖锐的痛楚让她出了一身冷汗,甚至连小衣也还在身上没有扯下来。棋归疼得满脸都是眼泪和汗,感觉他的手指几乎要嵌进肉里,被迫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和往常一样深不见底,那里面好像什么也没有,又好像偶尔闪过一丝不忍,然后低下头吻住了她。

唇齿相依间,棋归无力地闭上眼,紧紧抱着他,等待结束的那一刻。

到底是喝了些酒,又许久没有过女人,燕君行也没有撑多久。最后只把她紧紧搂在怀里,颤抖着释放了出来。

棋归松了一口气,带点安抚性质地抱着他在自己怀里,由着他压得自己气都喘不过来,也不去管身体那个好像要撕裂一般的部位。

一番大动,燕君行酒气上头,很快就睡着了。棋归想叫人打水进来清洗。但是连一根手指头抬不起来,后来想想也就算了。

明明很累,可是睁着眼,大半晌才睡着。

第二天清晨。

燕君行看着怀里的棋归,眼神有些复杂。

她腮帮子上还挂着眼泪,眉头紧紧蹙着,好像非常不舒服。

最终她动了动,带动了身体相连的部分,燕君行倒抽一口冷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想要撤出来。

就在这时候,棋归醒了。

燕君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竟然觉得有些尴尬,望着她,两人对视了几秒。

棋归的脸有点红,低下了头。

燕君行一把搂住她,低声道:“醒了?”

棋归比他只有更难堪,沉默着不说话。

燕君行道:“女子都有这么一遭的,你也不用在意。”

说完又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在胡说什么啊!

棋归想动,可是突然爆红了脸。燕君行也有些尴尬,然后干脆翻身搂住了她。

棋归被子推开了一些,道:“将军,不上朝了?”

燕君行把她的手按住,道:“待会儿再说吧。”

感觉到她有些退缩,燕君行支起身子,道:“疼?”

棋归琢磨着,突然问他:“将军,从前关于你的那些…是谣言吧?”

燕君行支起身子,道:“为什么这么问?”

你丫的要是真有这么风流,我也不用这么受罪了。棋归在心里默默念着。

燕君行见她不回答,也不勉强,轻声吩咐她把腿分开。棋归红着脸照做了。然后就被死死地按在了床褥里,倒抽了一口冷气,感觉他在自己体内开疆拓土那般奋力驰骋…

“将军…”

“将军!”

他太激动了!

棋归被逼出了眼泪来:“燕君行,燕君行…”

燕君行亲昵地咬着她的耳朵:“再等…一会儿。”

棋归失神地看着他。

突然感觉背脊窜过一道陌生的刺激感,疼痛反而使那种感觉变得更加尖锐,整个身体都要经受不住,她双手紧紧搂住燕君行的脖子,几乎要窒息那般死死缠住他,不想让他松开一星半点。

在那闷重的束缚之中,燕君行终于也把持不住闷哼一声泄了出来。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一时半会儿谁也想不到别的事。

没有谁有求于谁。也没有谁要去迁就谁。更没有谁必须努力记住自己的身份不敢忘。

过了一会儿,燕君行亲自抱了棋归去沐浴,在巨大的浴桶里从后面搂着她,细心地帮她清洗最私密的地方。棋归觉得有些窘迫,可是回过头又看见他一脸的认真,棋归莫名的觉得安心,干脆睡在他胸膛上。

沐浴过后,又给她上了药,嘱咐她好好休息。看来他是根本不打算去上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通病,因为昨晚的事,燕君行突然就变得对她黏糊得很。亲自吩咐人给她送早饭,还要眼看着她吃下去。

直到有人来报了一声,道:“复侯爷来了。”

燕君铭进了屋子,就看到燕君行坐在床边,棋归睡在床上,盖着被子,手上端着粥碗。竟然大白天还穿着中衣。

他一愣,道:“棋归怎么了?是病了?”

燕君行看了他一眼,大抵因为是自己的兄弟吧,所以也没有提醒他这么做是不合规矩的,只是站了起来,抬手放下了帐子,就把棋归笼罩在朦胧的纱帐中。

他道:“我们出去,让她休息。”

燕君铭看着那帐子里的影影绰绰,她好像低下了头。再看兄长脸上来不及褪下去的喜意…

他突然明白过来。但是脸也只白了一瞬的功夫,握了的拳头紧了又松,转身跟着大步走了出去。

“天机府当时成立之初就是招揽了一群江湖人士,几代先王有自己的顾虑,也没有想过要招安收编。过了这些年,要调用倒是愈发难了。十哥,李樾那小子一进京就是到处喝花酒,能顶什么大用?天机府里头还有好几个白胡子长老,倚老卖老的…”

第48章 罢朝的原因

燕君行听了,道:“当年天机府是和军机府一块儿成立的。只不过天机府是没有朝廷编制的,咱们却有罢了。多少代两府府主都是至交。我猜李樾进京的目的,不是那么简单。以往那次去请,不是要请个十次八次才能请得动的?”

这次,却一请就来了。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天机府里头的势力愈发复杂起来,李樾是年轻继任府主之位,难免就要被人拿捏。

看来,这也许是一个可以招安天机府的好机会。

燕君铭道:“可是李樾那小子…”

不过就是一个浪荡子弟,能成什么大气?

燕君行哈哈大笑,道:“十三,你不要记得他这点事了。甭管他的日子过成什么样,只要还能办事,就好了。”

燕君铭嘀咕道:“我看他迟早有一天要为女人误了事的。”

燕君行道:“那也是以后的事儿。”

他大声传唤了门口的侍卫来,特地叫了耿嬷嬷过来,并对耿嬷嬷道:“公主身子有些不适,我今日因此告假,还望嬷嬷进宫为我解释一番。”

哪有妻子身体不适,做将军的丈夫就不去上朝的?家里的下人都是死人么?

不过耿嬷嬷进去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虽然未免有些刻意,但是耿嬷嬷还是眉开眼笑。棋归有些难堪,低下了头。

耿嬷嬷连声音中都带了些关切:“没受伤吧?”

棋归摇摇头。心想若是受伤还得了。也不知道燕君行打的是什么主意,非要她躺在床上。

不过这次她还真是误会燕君行了。虽然他这个人,嗯,每次做点什么事情都好像别有深意——这恰恰是棋归对他退避三舍的原因。但是这次,他还真没什么别的用意。只是觉得她该是累着了,又好像挺疼的,便让她别那么早起来了,在床上休息休息。

可惜棋归没体会到他的好心。

耿嬷嬷低声问了棋归几句,确定他们是真的圆房了,然后就低声嘱咐了棋归几句,棋归都点头。

耿嬷嬷道:“公主身体不适,怪不得侯爷要罢朝了。老身进宫去王后娘娘告个罪吧。”

棋归道:“有劳嬷嬷了。”

耿嬷嬷笑了一笑,退出去的时候给正巧进来的燕君行行了个礼。

燕君行看棋归笑着,心情便也很好,坐在她身边,道:“嬷嬷和你说什么了?”

棋归说了老实话:“嬷嬷交代了我许多事,有一件事我想过,还是得先告诉你才好。”

“什么事?”

棋归看了他一眼,道:“嬷嬷说,要我从现在开始留意着,给你备选通房和妾室,明年还要给你选两位侧夫人,这些都是迟早的事。”

“…”燕君行有点想不通,“那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棋归道:“耿嬷嬷说了,以后可以由我来安排侍寝的日子。”

“…”就为这个高兴?

棋归小心翼翼地觑他的脸色,道:“这样,才能给你开枝散叶啊。而且,耿嬷嬷还说了,若是…那什么太频繁,我怕反而不容易受孕。所以,通房丫头,可以先挑几个,过阵子再选两个抬妾呢。”

燕君行突然就觉得一早上的好心情都无影无踪。本来她这么识大体是好事,可是他现在只觉得恨不得掐死她算了。

他意兴阑珊地道:“过一阵子再说吧,我现在没有心思。”

过了一会儿,又道:“你若是自作主张,我就抽死你。”

棋归缩了缩脑袋,连忙讨好道:“我知道了。我肯定和将军一条心的,不会把那些女人塞给将军的。还是以后等着将军自己来挑好了。”

燕君行揪住她的耳朵,道:“你真是欠收拾了你。”

说着,一把把她推倒在床上,压上去。棋归慌不择路,连忙往被子里钻,没两下被他拖出来,摁住还真抽了两下。不过力道都不重,与其说打,亲昵的意味倒更明显。

棋归把脸埋在枕头里,轻轻地惊喘了两声,大约也是从小到大还没被人打过屁股。

然后他的手在裤腰带上转了转,突然就把她的小裤子又扒了下来。

陈昭带着夫人求见,刚进门,看到帐子里的人影绰绰,以及突然传来女子的惊呼声,夹杂着一些暧昧不明的响动。陈昭迅速带着夫人退了出去。大小米匆匆赶来,关上了门。

陈昭感慨,道:“倒总是忘了,府主也已经成亲了。以后也不能这么大大咧咧的出入府主的寝居了。”

陈夫人看了丈夫一眼,叹道:“今日都没有上朝呢。都到这个点儿了…”

陈昭微微有些不悦,道:“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来管府主的家事了?”

陈夫人倒是不怕,道:“说一句逾越的话,府主虽然是咱们的主子,可也是妾身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分府单过,什么事不是我们这班妇道人家操持起来的啊?这军国大事儿,我们从来也不插手的。不过府主长到多大,我们瞅着倒还像是个孩子,这娶了媳妇,我们难免也要跟着看看的。”

说着,她又笑道:“不过就是联姻了,王上赐婚,不然啊,真该给府主好好琢磨着寻一个脾性相合的燕国女子。”

陈昭听在耳朵里,一方面也知道自己的妻子在军机府的地位举足轻重,一方面,也觉得蹙眉,觉得燕君行怎么摊上和亲这等破事儿,娶了个什么陈国公主。

夫妻俩并肩离开了。

帐内。

棋归躺在燕君行汗湿的胸膛上,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