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过来一看,却是个皱巴巴的小毛头,根本就看不出来像谁。棋归乐了,道:“今天一天他就在睡啊?”

这时候,门外有人道:“公主醒了吗?”

是李宛。

百合看了棋归一眼,笑道:“醒了。”

李宛掀了帘子进来,一身劲装短打,倒也显得有几分玉树临风的风范。他笑道:“快给我瞧瞧小主子。”

棋归有些担心,道:“你小心点。”

百合笑道:“公主放心,骑主的手很稳。”

李宛抱着孩子,笑得合不拢嘴。若是别人见了,必定会以为这是他的孩子呢。他道:“赵国总算是有后了。对了公主,这个孩子,必须姓赵。”

棋归想到自己死去的亲人们,便道:“好。”

她答应得爽快,李宛倒有些怔怔的。

棋归笑道:“我的孩子,我自己能做主。即使他父亲,也不能有异议。”

顿时李宛就觉得自己脸上被扇了一巴掌似的,心想这女人还真是记仇的很。

他假意道:“有了公主这句话,我便也放心了。”

心里却琢磨着,假以时日,必定要将自己一身的本事都传授给这个孩子。

棋归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坐不住了,半眯起了眼睛,躺下休息了。

对过八字,孩子起了个奶名,叫木木。大名留着等他父亲来起。

奶娘是毕国人,是阿古娜的舅母。棋归坐月子的时候倒是很清闲,直接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草原风大,一到晚上又湿气很重,所以看得格外仔细。甚至月子坐好了,还让她在屋子里多呆了一个月,才让出来溜达。

此时棋归已经彻彻底底好得差不多了。木木的脸平了,看起来确实是像她多一些。

不过棋归的心思现在也不在儿子身上,她进入草原这么久了,却因为怀着身孕,一直没有骑过马。现在终于把孩子生下来了,又坐好了月子,又赶上了毕国的赛马季,棋归也高兴地不得了,让人给她弄了一匹小母马,带着兰儿,去了马场。

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棋归早就心痒难耐,直接翻身上了马背,呼喝了一声:“驾!”

兰儿连忙道:“公主等等我,驾!”

两人一前一后在草原上跑了个尽兴,停下来的时候,气都有点喘。

棋归放马慢慢溜达,突然看见前面好像有一支队伍,她道:“那是什么?”

兰儿的视力比她好,看见了,脸色就有些闪烁,道:“是部落里来客人了吧,公主,咱们先回去吧。”

棋归道:“成,那先回去。”

她也没有多想,直接策马往回跑。

而不远处的队伍,确实是一支小军队,但并不是往部落的方向来的,而是往天机府的地方去的。令旗上,写着一个巨大的,“燕”字。

棋归回了帐篷,先把儿子抱出来玩了一下,笑道:“木木今天乖不乖啊,有没有给奶娘添麻烦啊。”

阿古娜的舅母格兰笑道:“木木很乖呢,吃饱了就睡,快快长大啊。”

这孩子打小就遭人疼,非常懂事,很少哭闹,性格到有些像他父亲。

棋归抱着木木,笑道:“这就对了,木木以后要记住是谁在带你啊。你是吃格兰奶妈的奶长大的,你以后可要好好孝顺格兰奶妈啊。”

格兰听得直笑,道:“如果这种事情也要道谢,那也太不好意思了。”

棋归正色道:“您别这么说,带孩子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何况您自己还有一位小公子呢。”

“有侍女帮着,您就不用客气了。”

格兰的丈夫也是部落的贵族,会帮她带孩子,纯粹是因为看这孩子喜欢,有缘分。还有一个原因,是李宛故意给木木找了一个这样身份的奶娘,好让木木和部落扯上关系。棋归对这位夫人一直非常的尊重。

正说着话,百合突然掀了帘子进来,道:“公主,有客人来了!”

棋归笑道:“谁啊?”

百合道:“是天机府的李樾,和…”

“和谁?”

李樾已经先掀了帘子,道:“和你的丈夫,燕国武侯爵燕君行。”

“…谁?”

“!!!”

棋归猛的抬起头,果然一眼就看见那个熟悉高大的人影,跟在李樾身边进了帐篷。棋归也不是第一次见他穿着全副盔甲的模样,只是这一次,他身上这一身,似乎是刚从战场上下来,还沾着不少杀敌之后的冰冷煞气。

棋归僵住不能动弹。

李樾很自在地坐在了棋归身前,笑道:“听说公主喜得麟儿,在下一直没有时间来道喜,倒是怠慢了,还请公主见谅。”

棋归心不在焉地道:“门主太客气了…”

视线一边就忍不住往燕君行的方向瞟。看见他坐在了孩子身边,低头去看孩子,到把格兰吓得不轻。

格兰警惕地道:“你是谁?”

棋归连忙道:“夫人请不用害怕。他…他是孩子的父亲。”

李樾也粗过头去,道:“哟,看这小子白白胖胖的,真是可爱啊。就是可惜长得不太像你!”

第110章 金风玉露

棋归一个激灵,有些不安地看着燕君行。

燕君行冷冷道:“滚。”

李樾嘿嘿笑了一声,道:“走咯,咱们出去,让他们小夫妻俩说几句话。”

说着,格兰夫人和孩子也一并被他带走了。

帐子里眨眼就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燕君行伸手去解头盔,然后一只小手突然伸了过来帮忙。他斜睨了一眼,发现棋归的眼神有些躲闪。

棋归不大敢看他,伸手给他解了头盔,又解了盔甲,轻声道:“将军,休息一会儿吧。”

燕君行半眯着眼睛,不出声。

棋归又去端了水来,道:“将军,喝点水吧。”

燕君行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就还给她了。

棋归黏糊在他身边,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道:“将军…您是不是,不生我的气啦?”

燕君行猛的睁开眼,道:“你说什么?”

棋归硬着头皮,突然抱住了他,半真半假地哭道:“将军,我好想你啊…”

“您怎么忍心现在才来看妾身…我好想你啊!”

燕君行被她气乐了,道:“你还倒打一耙是吧!”

棋归红着眼睛,道:“我才没有…当时王后娘娘赐死,情况危急,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假死脱身…何况我也不想给你惹更多的麻烦,又怀了身孕,到时候怕连孩子都护不住,才只好…”

燕君行自然懒得听她胡扯,道:“所以你就走了?事情过了也不回来?”

棋归哭诉道:“我回不去,将军您也不来找我!”

燕君行顿时就有些理不清头绪了,伸手把她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道:“得,你真就是属猪的,专门要倒打一耙。”

棋归硬是又爬到了他身上,道:“妾身不属猪,将军您连妾身属什么都忘了,妾身可是要生气的。”

燕君行又把她扒拉下来,道:“滚蛋,老子的气还没消呢!”

棋归还是不死心,又往他身上爬,还把头埋进他脖子里,道:“别生气,别生气!”

燕君行也是个没出息的,顿时就真的拿她没办法了,伸手搂了她来自己怀里。

棋归轻声道:“将军,我知道您这些日子一定想妾身想得茶不思饭不想的。妾身也是一样啊,而且妾身生孩子的时候也只有一个人,好疼好疼的。”

燕君行听了有些心疼,摸摸她的背,道:“很疼?”

棋归道:“好疼好疼,比用针扎手指头还疼。”

“去你的。”燕君行看她没个正经,就伸手在她背上拍了一下。

棋归道:“将军,您怎么会来?”

燕君行道:“我来找李樾,请他出山做我的军师。顺便也来瞧瞧你们娘儿俩。”

棋归不满地道:“看来您早知道我们在这儿了,可是却一直都没来接我们回去。”

燕君行的手在她臀部拧了一下,懒得理她了。

可是这摸着摸着,不知道怎么就变了味道。棋归急不可耐地把燕君行拉起来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骑在他身上,轻声道:“你打算把我们母子俩怎么办?你的夫人已经死了,就算是重新给我一个身份让我嫁给你跟着你进府,可是我也不能带着一个拖油瓶吧。”

燕君行抚摸着她的长腿,然后伸进裙子里把腰带拉开了,低声道:“你说怎么办?”

棋归支起身子,红着脸让他把自己的裙子脱下来了,露出光溜溜的双腿,道:“我也不知道。”

燕君行的手慢慢地爬到某个地方,按了一按,她立刻僵住了。

燕君行的神色诡秘,笑容却有些冷意,道:“你不知道?”

棋归不禁暗暗叫苦。刚才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可骗不了她,看来这个小气鬼还是心存芥蒂啊。就是被他折腾死也是活该。

棋归哆嗦着身子蜷在他身上,道:“我,我想的是,干脆,让,让他姓赵吧。长,长子,我以后再给你生一个…”

燕君行的手指猛的刺了进去。

棋归敏感地一下就高潮了。

她忍着瑟瑟的呼吸,慢慢坐直身子,脱了上衣,露出了洁白的身躯。生产之后,那一对我见犹怜的小白兔也显得更加丰满起来。

棋归抿了抿唇,拉下了燕君行的裤腰带,慢慢地把那东西放了出来。

他看着她,眼中深不见底:“坐上来。”

棋归无路可退,只好慢慢地抬起身子,用手扶好,抵住入口,然后慢慢地往下坐。虽然有足够的湿润,可是女上男下的姿势还是有些勉强,她坐了一半,就觉得到底了,完全进不去了。

“燕,燕君行…”她祈求地看着他。

燕君行闭着眼睛,道:“坐到底。”

棋归心一横,一下就坐了下去,果然戳到了最里面。顿时她自己就手脚发麻,喉头发哽,半天动不了。燕君行也闷哼了一声,浑身的肌肉绞得坚硬,大汗奔腾,可还是被他按捺住了。

“动。”他道。

棋归试着慢慢动了两下,感觉身下那块东西又热又硬,简直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那般,每移动一寸她就直冒汗。

她一开始动得极慢,可是看他神色淡淡,似乎眼中有些嘲讽,又咬牙加快了速度。感觉胸前的跳跃,她羞愤欲死,伸手想遮,却被他拉住了双手硬折到两边。他间或往上送着腰。

棋归不敢不动,被就紧紧握住的双手也生疼,很快就眼泪连连,嘴里哭嚷道:“燕君行,燕君行…你欺负人!”

燕君行猛的翻了个身把她压到自己身下,停住不动了。棋归喘得厉害,眼神似一只受惊的小鹿那般瞧着他。

他捏着她的下巴,道:“我欺负人?不是你扮猪吃老虎,一直在欺负人?”

说着就用力顶了她一下,道:“既然你说我欺负你,今儿我就把这罪名好好给你坐实了!”

棋归看他眼睛发红,知道这是他要发狂的征兆,顿时吓得不轻,一翻身就想从他身下跑出去。结果没挪几步就被拉住腰身又拉了回去。接下来就是猛烈的,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

事后,棋归翻在床里,哭得嗓子都哑了。

燕君行端了水来给她,道:“自己起来洗洗。”

棋归恨不得拿鞋子丢他:“起不来,起不来!”

燕君行拉住她的手把她拖了出来,道:“那我给你洗!”

很快棋归又哭了。

燕君行也由她,自己穿上了衣服,坐在桌子边倒水。

棋归哭累了,爬下了床,勉强拿了一件衣服来披上,然后爬到桌子旁边,瞪着红彤彤的眼睛,道:“水!”

燕君行就把手里的水杯给了她,还是温热的。

棋归一口气喝了,又要他给她倒,燕君行连给她倒了三四杯。

棋归低着头不说话。

燕君行道:“我看李宛对你倒还算尽心,你就先在这儿呆着,等我安排好了,我再接你们回去。”

棋归道:“刚才我不是说…”

燕君行看了她一眼,道:“这个以后再说吧。”

棋归低着头,红着眼睛不说话。

燕君行叹道:“得了,由你吧,不管姓什么,也不能不认我就是他亲爹。”

棋归低声道:“好。”

燕君行低着头,也不说话了。

棋归心知道他心里必定还有气,硬着头皮拉住了他的手,摩挲着他的手掌,有些小心翼翼讨好的意味。

门外突然响起哨声。燕君行突然把她拉过来,在她额头上用力亲了两下,低声道:“等我回来。”

说完,就站了起来,捡起头盔,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棋归突然大声道:“将军,您恨我吗?”

燕君行走了两步,顿住了,道:“不恨。”

然后他就走了出去。棋归自己一个人坐在帐篷里,这才开始为这短暂的重逢落下了泪。

燕君行说不恨,可是一开始,怎么能不恨。可是后来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他才突然明白过来,反而在庆幸她不在这里,没有受到波及。

有的时候想想,她选了一个宁静的地方,平安地生下了他们的长子,也觉得是心里发软。可是有时候,又觉得颇不是滋味。

直到天黑的时候,李宛进了帐子,突然发现棋归不见了。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进屋点了灯,才发现她缩在床脚发呆。

李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躲在那儿干什么!”

棋归抽了抽鼻子,道:“关你屁事。”

李宛摆摆手,道:“得,你以为我想管你?你要不是…”

“我知道了,我要不是赵国公主,你才懒得管我,对吧?”

李宛沉默了一会儿,道:“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棋归慢腾腾地爬了起来,道:“什么话?”

李宛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知道,今个儿燕君行是为了什么事来的吗?”

“不是说想劝李樾出山给他做幕僚吗?李樾答应了吗?”

李宛道:“答应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收拾着,咱们差不多,可以重返中原了。”

棋归怔住。

李宛笑了起来,道:“现在三国混战,正是好揽军功的时候。咱们派去的人,不少都已经有了军衔。而如今陈国反被燕齐两国打得溃不成军,是报仇雪恨的大好时机。你作为赵国公主,又是燕国武侯爵的夫人,该是时候,回到京城,去助他稳住后方。”

第111章 赴前线

棋归冷眼瞧着他,道:“就为这个?”

李宛尴尬地笑了一声,道:“当然,我也要上前线去了,所以,把你送到军机府,我觉得应该会安全一些。”

棋归道:“那我们为什么不跟着将军一起走?还有木木怎么办?”

李宛别开了脸,道:“我是打算,让木木先在这儿,跟着努赤夫人。”

棋归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