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妞在旁边蹦蹦跳跳,刘贵妃就一直盯着她,最终刘贵妃站了起来,道:“太后,当心让翁主伤了王子。”

“…”众人神色诡秘,纷纷去看棋归的反应。

棋归也很尴尬,连忙站起来,道:“妞妞,到娘这儿来。”

小妞妞年纪小,可是极为敏感,她刚刚还兴致勃勃的,一下看所有人都看着她,猜想自己可能做错了事,神情便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棋归有些心疼,道:“妞妞,过来。”

小妞妞这才蹒蹒珊珊地下了台阶,到了棋归身边,小声道:“娘,妞妞没有想打弟弟。”

棋归看了一眼刘贵妃的脸色,小声道:“妞妞,那是王长子,你要叫王子。”

小妞妞似懂非懂,愣愣地看着棋归。

太后看不下去了,道:“好了,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你那么严厉干什么!”

棋归费力地把小妞妞抱起来放在自己的椅子旁边,笑道:“规矩还是要守的。”

刘贵妃看了她一眼,把眼神瞥到一边,笑道:“今儿臣妾瞧着天气不错,就带王长子出来晒晒太阳,也带他来给您和太贵妃娘娘请个安。”

太后抱着那小小的孩子,皱着眉,道:“你的身子也不好,三天两头的吃药。”

刘贵妃连忙道:“臣妾刚生产,据说是这样的,这些日子,在太医的调理下,倒是好多了。”

说得倒好笑,好像谁没生过孩子似的。哪个生个孩子是像这样的?偏她自己还不认。

刘贵妃对太后道:“不过,臣妾的身子不妥当,也照顾不好王长子。前些日子臣妾听说,有个叫张毅之的巡医检,医术高超。若是能让他进宫给臣妾调理一下,臣妾也好照顾王长子。”

听了这个问题,太后就问棋归,道:“毅之还精攻妇科?”

她用脚趾头也知道,是什么人给这刘氏的主意。必定就是在武侯爵府呆着的常太医了。

棋归颦眉道:“张大人精攻的是跌打损伤一类。偶尔也给臣妾把过脉,医术确实卓绝。可是前些日子,大人辞官还乡了。”

太后道:“哀家记得,好像是辞官了…”

棋归点点头,道:“已经走了有整个月了。”

刘贵妃心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道懿旨,还怕他不回来?”

太后斜睨着她,道:“宫里的妇科圣手大把,你要哀家急急忙忙的下个圣旨,去把一个跌打骨科大夫召回来给你这个贵妃调养身子?而且人家还是做过军医的?”

太后说得还比较委婉,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你刘氏是已经病得要死了么,所以乱投医!

刘贵妃看了棋归一眼,道:“可听说,那张大人也常常给武昌公主看诊呢。”

苏太贵妃看太后面上有些怒意,连忙劝道:“张大人本就是咱么十爷的旧部,两府的交情也好…”

刘贵妃不悦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张大人和武侯爵交情好,和王上就没交情了?”

顿是一众女眷就纷纷低头,本来有想跟着劝的现在也不劝了。连姜淑妃都听出来了,苏太贵妃是在帮刘贵妃打圆场。结果没想到倒先被她呛了两声。

那不是狗咬吕洞宾么,谁还愿意搭理她啊。

最终还是谨红公主道:“贵妃娘娘,您误会了,太贵妃娘娘的意思是,这张大人到武侯爵府总比进宫方便吧?何况宫里的御医大把呢,宫里的诸位娘娘,并我王兄,也很少召见张大人啊。也不是非张大人不可嘛。”

刘贵妃不赞成地道:“公主,臣妾自己怎么样,是不要紧的。可臣妾最近总觉得力不从心,只恐照顾不好王长子,那臣妾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说着又看着棋归,眼神有些幽怨,道:“从前臣妾用得好的,也有小常大夫。后来因武昌公主怀孕,常大人到了武侯爵府,回来的时候说起了张大人医术卓绝。臣妾便想召张大人进宫来瞧瞧。”

末了又补充,道:“这也是为了王长子好。”

第309章 夺子大戏

刘贵妃为什么这么急要召见张毅之?

首先自然是因为她生产以后,身体一直不好,病痛的滋味并不好受。前几日,听她干娘骂御医,回来还不解气地跟她说,说这宫里的大夫胆子都小,不敢用药,只把人拖着。刘贵妃上了心,对宫里的御医产生了失望的想法。

再则是,她也听说太后有要到前线去换回燕君铭的消息。燕君铭回来以后,必定会来看王长子。可是她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侍寝,夜里照镜子,也觉得自己病得非常憔悴,恐燕君铭见了反感。虽说时间还算宽裕,可是宫里的大夫实在是不行,刘贵妃心里也发慌。

她想了半天法子,后来留意到自己对头棋归。棋归风头正盛,连生了三个孩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而且听说她生产也不顺利,两次都是险得紧,可是偏偏每次都逢凶化吉。平时保养得宜,没怀孕的时候,看着简直还像个少女。

刘贵妃认为,她一定是有特殊的保养法子。不然婚前,她的身体又没有比棋归差多少,生产虽然也不顺,可比棋归好一些,凭什么她就成了这个样子,棋归却总是恢复得很好?

本来她就有了这个想法,再加上常大夫的一句话,她就更上心了。

按照她的想法,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把那张毅之叫回来。她一个新晋贵妃无权无势,要召回一个已经告老还乡的医官,王上不在,便只能求助太后。

她想了一个晚上,要怎么拿捏话头,怎么说出摆正姿态,怎么样利用自己手上的筹码,也就是她的儿子。自认已经是胜券在握,不过是一个医官,有王长子在,她不信她要不来。

殿内寂静一片,刘贵妃看起来很平静,可是就坐了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汗如浆下,呼吸也渐渐重了起来。

太后不理她,只管逗王长子。可惜王长子不怎么有趣,闭着眼睛睡觉的时候比较多,太后摇他两下,他也动都不动。

刘贵妃告诉自己要沉住气,可是她毕竟不如太后有定力,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道:“太后…”

太后转向太贵妃,道:“苏娘,你来瞧瞧,王长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这么个大茬,太贵妃是不敢接的。她连忙避让开来,笑道:“娘娘您忘啦?臣妾从来没有生养过呢。”

然后就有些心虚地低下头,避开了太后的眼神。

太后道:“你这么说,棋归,你来,瞧瞧王长子,是不是有哪儿不对劲。”

棋归顿时暗暗叫苦。太后这是要发作的征兆,拉谁去顶风口不行,非要拉她这个孕妇呢!

她硬着头皮站起来,伸长脖子瞧了一眼,道:“臣妾瞧不出来。”

太后眼睛一眯,冷笑道:“苏娘没有生养过,看不出来,情有可原。可这一屋子的妇人,就你是生养过最多的,连你也看不出来!”

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大了。

棋归脚下一软,挺着肚子跪在了地上,道:“娘娘恕罪,臣妾愚钝,臣妾真的没有看出来!”

刘贵妃急道:“王长子不是一直好好的,能有什么不对劲?”

太后眼锋一利,道:“哀家问你了吗?”

刘贵妃这下不但出汗,连眼泪也一块儿涌了出来,道:“臣,臣妾,臣妾只是,关心则乱…请娘娘开恩。”

顿时,诸位公主,后妃命妇,连忙一并跪在了地上,齐道:“娘娘恕罪!”

只有刘贵妃还呆呆地坐着。她看着坐在后座上的那个女人,是如此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就在昨晚,她还在想,若是自己的儿子做了王,以后,或许她也可以坐在那个位置上。

可是就在今天,她突然发现,那个位置原来是那么的,可望不可即,稍息之间,便是生死。

太后道:“哀家再问你们,王长子身量不足,可王上行伍出身,身材健硕。那么王长子,是像了谁?”

众人看了看刘贵妃,没说话。

偏路修仪加了一句,道:“可,贵妃姐姐身条也不矮小…”

那就是她怀胎的时候保养不当,长期吃乱七八糟的药的问题了。

太后没有说出来,她只是冷笑,道:“看来贵妃是没法亲自抚养大王子了。既然这样,不若就先抱到紫宸宫来吧。”

轻轻松松一句话,剥夺了刘贵妃原以为的自己最大的筹码。

后来刘贵妃又哭又闹,弄得满身大汗,狼狈不堪,才被人拖了下去。殿内一直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在歇斯底里。

太后也没让人拉她,只是抱着尤什么都不懂的王长子,淡淡地道:“贵妃身子弱,别拉拉扯扯的,拉坏了也不行。让她闹吧。”

后来刘贵妃哭得声嘶力竭,被人扶了下去。

棋归怀里紧紧地搂着已经吓坏的小妞妞,心里暗暗后悔今天没事儿又溜达进宫来干什么,偏碰上这种事儿,吓着孩子了。

也是她大意了,先王走后,后宫佳丽被遣得没剩下几个,相对比较清静。可这毕竟就是后宫,华丽的宫墙下不知道藏着多少龌蹉事儿。

等刘贵妃被拖走了,苏太贵妃连忙道:“快起来吧。尤其是武昌公主,还怀着身孕呢。”

在棋归身边的谨红公主连忙把棋归扶起来,笑道:“瞧您,腿软吗?”

每个人都神色轻松,对刚才那场夺子的戏码视若无睹。

棋归勉强笑了笑,道:“还好。”

说着,低头用帕子擦了擦吓傻了的小妞妞脸上的汗。

太后看了她一眼,道:“你也别怨让你受委屈了,谁让你撞上了。”

其实从刘贵妃降下长子开始,太后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但一直没空管她。没想到今儿她自己倒撞上了,太后索性就顺手把她收拾了。

看太后的样子,对这个王长子其实也不是很上心,最终也不会养在自己膝下。因若是养在她膝下,燕君铭必定看重。但这毕竟是长子,大约太后会把这个长子赐给某个看得顺眼的嫔妃。

棋归蔫蔫的,道:“臣妾没事儿,谢娘娘关心。”

太后嘀咕了一声道:“最娇气的就是你,就跪了这么一会儿,待会儿别把你跪坏了。赶紧给哀家滚蛋,免得老十又来找哀家的麻烦。”

这话听着不好听,其实聪明的都听得出来,她就是纵着棋归。这满屋子的命妇公主妃子,她偏就是待棋归不一样。

棋归哪里管得了别人看她是什么眼神,连忙带着两个小的溜了。也没等燕君行,直接自己出宫上了马车,催促着快回府。

两个孩子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反应不一样。世子只端端正正地坐着,一脸的沉稳,好像并不关心发生了什么事。小妞妞则是一脸惶恐,出了宫还紧紧依在棋归怀里。

马车都出去一大段了,她才抬起头,有些茫然地道:“娘,太后娘娘是不是发脾气了啊?”

棋归轻声道:“嗯,发脾气了,不过不是生咱们的气,你别怕。”

妞妞不解地道:“可是您也跪着啊?”

“太后是一国之母,她生气了,所有人都得跪着。”棋归道。

妞妞害怕地又往棋归怀里蹭,心道她再也不要进宫了。

棋归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府里,刚进府门,立刻道:“让人把郡主叫回来。”

然而她在家里等了一天,果果也没有回来。派去的人回来了,回道果果在紫宸宫,太后跟前儿,已经让人递了话,她听到了就会回来的。

夜里燕君行喝了点酒才回来,一进家门就吵吵嚷嚷的,棋归好不容易把他打发好了,夜里却辗转难眠。

听着燕君行均匀的鼾声,棋归想爬到他身上去枕着他的胸膛,无奈肚子太大不方便,只好拉过他的胳膊来躺在上面。

燕君行的呼吸顿了一下,然后翻了个身把她搂了搂,又恢复了绵长。

棋归就安心了。

第二天,棋归耐着性子在家里等到中午,终于等到了果果。

果果看起来也有些匆忙,坐在了棋归面前,小心翼翼地道:“娘,果果和太后娘娘说了回来一趟,待会儿就要赶回去。”

棋归心里有点不舒服,是她闺女,回自己的家,怎么就这么千难万难的了?还没嫁到你们家去呢。

但是和小姑娘闹脾气,也实在是没有意思。棋归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嘱咐人去准备茶水和点心,道:“别急,咱们好好说话。你先跟娘说说,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昨天就该回来的。

果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声道:“娘,您知道的,太后娘娘把小王子抱到紫宸宫了,听说贵妃娘娘回去以后是哭个没完没了,好几次哭得厥过去,醒了以后又接着哭。太后娘娘让别理,可是也心烦意乱的很。”

她就一直在身边陪着,端茶倒水之类的事情都是她在伺候着。

棋归颦眉道:“闹得够厉害的,你怎么样?”

果果道:“娘,您放心,果果听了您的教训以后,就明白了。这事儿轮不到果果管,果果也不插手。太后娘娘把这孩子抱去了,自然就会对这孩子负责,比在刘贵妃身边稳妥多了。果果就是照顾好太后娘娘也就是了。”

棋归点点头,道:“你能这么想最好。”

她就怕,这个孩子几乎可以说是在果果的一手庇护下出世的。就怕果果又有什么蠢念头。

第310章 局外人

有了这个前提,棋归就冷静多了。

她问果果:“宫里到底怎么样?”

果果压低了声音,道:“太后打算挑个健康强壮的妃子来教养大王子,就当是过继过去了。还没选下来。但是许多人已经收到了风声,都来探过路,唯姜淑妃没有来过。”

说实话,太后虽然不看重这个孩子,可毕竟也是燕君铭的骨血。首先她不会选路修仪,昨天在殿上,路修仪不动声色地阴了刘贵妃一把。她和刘贵妃一向不对盘,又怎么会尽心照顾刘贵妃的孩子?

姜淑妃没有去,因为她位份高,她也不稀罕这个孩子。以后她必定会有自己的孩子,何必去帮人看这个病秧子?刘贵妃的位份对她来说也只差半步,给她的帮助也不大。又不是说像其他嫔位的妃子,养了个贵妃生的儿子,确实有些好处。

剩下的,辛美人还是代罪之身。朱昭容那个人品,简直是神憎鬼厌。再就是王婕妤,因比较低调,太后也没瞧出什么名头来。

果果冷静地分析道:“果果瞧着,不是姜淑妃就是王婕妤。但太后会抱在自己身边先养一阵子,等刘贵妃冷静下来再说。”

棋归道:“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过的了这个坎儿。”

果果瞧了棋归一眼,道:“娘,您放心吧,这事儿,果果绝对不管,果果也管不了。您要知道,刘贵妃还有个干娘呢。现在谁也插不进她的手去。”

棋归有些意外,道:“今儿禄侯爵夫人,难道又进宫了?”

按理说,刘贵妃现在的样子,实在是不值得什么了。这些命妇惯会捧高踩低,禄侯爵夫人若是再进宫,也真不知道是去图什么的了。

果果道:“不知道,听说是去很是哭了一场。”

看棋归还颦眉。

果果就道:“娘,您要是好奇,果果说给您听。现在的禄侯爵夫人,是填房,不是原配。她生的几个,在府里都被压得死死的。所以看重刘贵妃。别人若是说放就能放,她却是最不希望刘贵妃倒下去的。再怎么样,也有个贵妃的位分。”

棋归摆摆手,道:“这些糟心的事儿,娘懒得管。你也别管。反正娘告诉你,你现在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着,少不得有人想走你的路子。或者是拿什么事情来压你。这第一呢,你要记得,绝对不能心软答应,不管人家给你开出什么条件,你也不能动心。再则,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别忘了,你是武侯爵府的郡主。”

在燕京,武侯爵府,绝对是非常强硬的存在,什么样的人家见了,也要绕道走。就是王宫里头也几位,也青眼有加,不会让她们随意给人欺负了去。

果果长出了一口气,轻声道:“娘,您放心,果果不会丢了武侯爵府的人的。”

棋归道:“娘的意思是,若有人欺负你,武侯爵府就是你的靠山。你记住这个,切莫好胜,免得娘担心。娘问你,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闻言,果果一怔,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您别生气,果果确实考量过,也觉得,姜淑妃和王婕妤是很合适的。”

棋归低声道:“娘告诉你,你若是能使上力,就挑了姜淑妃。”

果果傻了,绝没想到棋归竟然会这么说。她以为棋归把她叫回来,就是为了劝着果果千万不要插手,独善其身。

“为什么啊,娘?”

因为棋归知道以后她的路要怎么走。棋归已经认命,那只能盼着让她走得顺畅一些。

刘贵妃已经不顶事了,难有翻身的一天。留下姜淑妃,人虽然不坏,可这刚进宫,还没来得及怎么争宠的时候,还真不好说。她若是有一个孩子,那压力也小很多,以后对果果的敌意也可以小一些。

不出所料,燕君铭既然打算废采选,恐怕以后像姜淑妃这样位份的妃子也不会多。

现在对着果果,棋归只能道:“她心地还算纯善,对小王子会好的。而且她位份最高,给了她,无可厚非,再则她也没有来走动。这样,其他嫔位的妃子也就没理由记恨你。”

果果若有所思,道:“娘,您想的真周到。”

棋归道:“宫里这个地方,都是人吃人的。现在是安逸,你不知道先王在的时候,那里死了多少人。娘说的是你父亲的长兄。”

她把那天的情况跟果果说了一下,重点突出了路修仪的表现。

“就她一句话,顺水推舟,夺子的戏码就开始了。”

果果有所耳闻,但是现在听棋归给她点了出来,也觉得有些吓人。她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棋归道:“你知道就好了。”

果果挽着棋归的胳膊,笑道:“还是娘最心疼果果了。娘,我现在是知道了,咱们府里,绝对是整个京城,最消停,最舒服的地方。”

“可你又不愿意呆在家里,有什么用。”棋归忍不住笑道。

突然想了起来,道:“你去陪你沉鱼姨娘坐一会儿吧。”

果果的面色就有些古怪,道:“娘,您对沉鱼姨娘…”

她也不小了,自然知道,燕君行其实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沉鱼。但沉鱼毕竟是妾,别的倒罢了,棋归怎么还老是让她去陪沉鱼呢?

棋归笑道:“娘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妻妾和谐,本来就是女德之一。若是妒忌,家宅不宁,也不是好事儿。你沉鱼姨娘谨守本分,她敬重我,我又怎么会容不下她?你刚不是还说吗,防人之心不可无前面那句是什么?”

果果若有所思,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

棋归摸摸她的头,道:“去吧,你老喜欢呆在宫里,好不容易回来了,自然也要陪你姨娘坐坐。”

沉鱼没有孩子。棋归生的孩子,她不敢。但是她对果果,是倾注了她所有的母爱。棋归也不打算拦着。

果果去沉鱼那坐了坐就匆匆忙忙回宫去了。过了一会儿,沉鱼来找棋归。

这些日子沉鱼修生养性,很少外出,也基本上没什么心事。可是她现在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甚至是有些惶恐的。

“公主。”她给棋归见了礼。

棋归道:“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