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妞听说昨天二哥在这儿过了夜,自己死活也要留下来过一晚。当时棋归是答应了的。可是燕君行醉成这样,她是想不反悔也不行。
面对女儿控诉的目光,棋归只是厚着脸皮道:“妞妞乖,爹今天不舒服,明天娘再…”
说着就被突然挣脱身边人的燕君行一把搂住了。燕君行有十分醉意,但是心情很好,搂着棋归就亲她的脸蛋和下巴。
小妞妞本还瞪圆了眼睛看,突然被这一副饿虎扑食的样子给吓着了,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燕君行对平时最宠爱的女儿的哭声充耳不闻,只是笑着对棋归道:“你回来啦,哪儿去了?”
棋归一个头两个大,哪里还管得了发脾气的女儿,连忙让奶娘把她连哄带骗的带下去了。
她扶着燕君行去床上放下了,挥手让人出去,看燕君行躺在床上冲她傻笑。她才无奈地道:“我去哪儿了?我不就是在家里等你么。是你回来了,不是我。”
燕君行并没有醉成十分,起码看见棋归还能清清楚楚地认得这是谁。
他傻笑了一声,搂了棋归在怀里,轻声道:“等我休息一会儿,我就去沐浴。”
棋归被他一身酒气熏得慌,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有心想爬起来,挣了两下却都挣不开,只好无奈地随他去了。
被那酒气熏着,她倒也像醉了那般,不多时便缩在他怀里睡着了。
最后是被他带着浓重酒气的吻给吻醒的。
“唔…不是说去沐浴么…”棋归有些无力,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来有什么不对,只轻轻挣了挣。
见她醒了,燕君行偏过头就去亲她的脸颊脖子。比起耳垂,她的脖子倒更加敏感,只要轻轻亲一亲,她就是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果然,很奏效。
棋归呼吸瑟瑟,靠在燕君行怀里,轻声道:“燕君行…”
衣服已经被脱了去,她也无力去捡。
她轻声道:“我有身孕,我有身孕!”
燕君行轻轻笑了一声,按住她的双手,道:“我知道,别推。”
他的吻依然越落越下,慢慢地落在还很平坦的小腹上,然后热烈又稳如地亲吻那个精致的小肚脐。棋归被他亲得心中一动,又有些难堪。
她好像快哭了,道:“燕君行,别…那里,难看…”
燕君行突然在她肉多的地方拍了一下,笑道:“胡说,哪里难看,这里头住着我儿子呢。”
棋归抿了抿唇,心道肚皮上多了几道花纹,他也不是没见过,但心里还是说不出来的别扭。她没好气地道:“你又知道是个儿子了?”
燕君行作势在她肚皮上用力亲了一下,笑道:“自然,我都问过他了。”
“…”
燕君行接着酒劲儿,索性把她浑身上下都亲了一遍,连脚丫子都没放过。棋归被他逗得直哼哼,扭捏着往他怀里蹭,却被他一阵正经地推开警告。
“不行,你有了身孕。”
棋归气得顿时想挠他!
燕君行笑着又去搂着她,向她道歉,一边不安分地伸了手下去,轻声道:“今儿我倒是学了点新玩意儿…”
棋归猛的瞪大眼。
他的手像是活的一样,在下面轻拢慢捻,不等她回头来问,便凑过去吻住了她,让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她的嘴唇在自己嘴里,也变得呼吸瑟瑟,他才手里发力,让她泄了出来。
棋归止不住地发颤,气得想打他:“哪,哪学来的!”
正问他,一根手指突然,就戳了进来。棋归又僵住了。
他轻笑,道:“自然是书上。”
“你,你今天不是去应酬了吗!”
燕君行道:“是啊,这书是人家送我的。我回来的时候扫了一眼。你也别费心找,都被我藏好了。”
顿时棋归就真的像抽他了。
燕君行对她的愤怒视若无睹,专心致志地伺候她。最终棋归溃不成军,倒在他怀里。
他笑着低头去亲亲她。
虽然是取悦她…可是棋归怎么看,都觉得他的眼神里有些得意洋洋的意味,说不出来的古怪。
棋归喘过气来,愤愤地推了他一下,起身自己穿上了衣服,让人打水来沐浴。
燕君行看了看自己一塌糊涂的下面,顿时哭笑不得,心道这叫不叫费力不讨好?她舒服了,还不高兴呢。
可无奈现在碰她也碰不得,只好自己受着了。
等人来注好了水,他吊儿郎当地爬进了浴桶。
棋归无奈,被他搂着靠在他胸口上,低声道:“干什么呢?”
燕君行就直哼哼。
最近又开始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棋归无可奈何,支起身子亲了他好几下,然后把手探下去。燕君行满意。
隔日,燕君行已经在家里休息。他很有些食髓知味,一大早坐起来也不起床,就把棋归抱了在怀里,硬是亲醒了。
见棋归迷迷糊糊地还想往自己怀里钻,燕君行笑得宠溺。
“又什么都干不了…”棋归迷迷糊糊地道。
燕君行贴着她的耳朵道:“我不干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棋归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脸皮渐厚,便道:“摸摸。”
他果然依言把手伸进她衣服里,温热粗糙的大掌抚摸着她的背脊,舒服得她眯起眼睛直咕噜,缩进他怀里。
一大早就腻歪得不行。
直到宫里突然传了懿旨,宣孝安武昌公主进宫伴驾!
燕君行傻了眼,他记得昨天他要请假,太后非常不高兴的样子。可是没想到太后会这样…
棋归匆匆忙忙地更衣洗漱,燕君行就坐在一边黑着脸。
曾宝林亲自来了,棋归也不好就先去哄燕君行,只是一边从镜子里偷看燕君行的反应,一边问曾宝林,道:“娘娘可说是什么事?”
“回公主的话,如今天下一统,王上下令修《列国传》。小郡主被恩准也前往书库修书,暂领了个起居舍人的官位。公主您是赵国人,太后便想请您进宫,让您说说旧赵史,并协助小郡主将旧赵史料分门别类,甄别出来。”
棋归听了一愣,没想到还是真的有事啊。她回过头看了燕君行一眼,眼中有些歉意,笑道:“这是好事,就是果果那孩子,别给大人们添乱才好。”
曾宝林笑道:“娘娘您这话就言重了,小郡主本就聪慧过人,自从开始学史,愈发灵气逼人。就连起居院的钟大人,都夸郡主天资聪颖,就是许多当朝学子,都有不如的呢。”
“这样的夸赞还是厚爱了些。”棋归笑道。
果果喜欢读史,也好,总好过在后宫里跟人乌烟瘴气地斗着去。小姑娘今年才十四,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当然该做她喜欢的事情。
她现在想通倒是容易的很。
收拾妥当了,曾宝林看她似乎还有几句话和燕君行说,便笑着退了出去。
棋归走过去坐在燕君行身边,轻声道:“您别不高兴啊,我进宫去瞧瞧,马上就回来。您等我吃午饭就是了。”
燕君行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好。”
棋归笑着又用脸颊在他脸上蹭了蹭。
燕君行就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平心而论,要修赵史,棋归自然是高兴的。因是燕君行也知道,这是太后的厚爱,说是记录甄选,其实就是请她去看热闹的。
他只好道:“早点回来,午饭我看是肯定赶不上,你机灵点,晚饭我等着你。”
机灵点…
棋归笑着低头亲了亲他,算是把他哄过去了,然后补了一下唇妆,就出去了。
搞得燕君行心里有些不知道什么滋味。往日都是她在家里等着他的,没想到他这个假一请,就完全反过来了。说是修赵史,岂是一天两天能忙得过来的?
第358章 人言可畏
紫宸宫。
太后跟前有不少人,都是各家的夫人小姐,以及燕君铭为数不多的几位宫妃。热热闹闹的凑成一团。看太后的神色,心情应该也是不错的。
棋归笑着上前行了礼,道:“臣妾给太后娘娘,太贵妃娘娘请安。”
果果穿着小官服,在所有人中是最打眼的一个,坐在太后身边,远远就对棋归笑,然后一蹦蹦了下来,笑道:“娘。”
然后就拉着棋归在自己身边坐了。
棋归拿眼睛一扫。燕君铭大多数宫妃都在这儿了。其中包括前些日子被降级两个,朱昭容因偷窃之事被废为庶人后因其父军功而被复立才人,辛昭仪因冒犯王上被降为美人。只刘贵妃还病着,以及王婕妤因被家族所累,被赐死了。
剩下的,姜淑妃甚至还带着王长子。
看见那个孩子,棋归眼前一亮。
太后瞧见了,便有些怜惜地道:“已经好多了,到底没有真成了个聋子。这事儿淑妃功不可没。”
姜淑妃抱着孩子,笑道:“是太后给王长子寻了名医,臣妾不过是谨遵医嘱。”
“那也说明你尽了心。王长子以后可得好好报答你。”
说来连姜淑妃自己也没想到,当初一个连自己都不想要的孩子,竟然让她成为了这后宫之中,无论是太后或是王上面前,都得天独厚的妃子。现在刘贵妃不顶事,她的位份最高,最得宠的小郡主又和她亲近,真是什么好处都让她占了。
姜淑妃腼腆地说了两句话。
果果就道:“娘娘,我要和我娘去书库啦。”
太后嗔了她一眼,笑道:“急什么。你娘刚来,让她在这儿坐会儿。这好些的诰命和小姐,都没见过你娘呢。”
她都这么说了,棋归自然不得不一个一个站起来和人打招呼。
一个胖胖的夫人道:“公主瞧着真小,一点儿都不像生过那么多孩子的。”
又一个瘦瘦的夫人笑道:“听说那位治好了王长子的张大人可是神医呢,不但精通跌打骨科,连妇科也是一把好手。公主,您这可就是近水楼台了。”
棋归微微颦眉,然后笑道:“张大人虽说是个军医,可是师承云隐山,在战场上亦立下不少战功。他闲时也来府上和将军说说话,倒确实是妾身占便宜了。”
果果就不高兴地道:“那还是我爹有识人之明。张大人以前的名声,可没有这么显吧?何况,果果私以为,张大人在战场上救过无数将士的性命呢,也是个了不起的人。”
哪里就沦为你们这群妇人口中的那个专门瞧女人病还管养生的大夫了呢!
令棋归惊讶的是,果果说话竟然比她说话还管用,这些人立刻不唧唧歪歪了,一个个低着头,只是讪笑。
太后最近是越来越厌烦这些妇人了,只招招手,道:“棋归,你到哀家这儿来。”
棋归听话地过去了。
太后问她:“这一胎在路上颠簸了不少时日,回来可觉得不适?”
棋归摇摇头,轻声道:“回娘娘的话,没有任何不适。”
太后道:“这就好。你们小年轻人,太不知道轻重,说跑就跑出去了,完全不顾后果。也不知道后头还有老的在为你们担心。”
就是看对宫妃,也没见她这样的!众女就低头不语了。
唯姜淑妃例外,她也是得宠的,所以并不妒忌,托了一下手里的孩子,笑道:“娘娘您可一点儿也不老。不过棋归公主,太后娘娘确实很挂念你们呢。”
路修仪突然阴阳怪气地道:“难道娘娘还是哄公主的不成。”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太贵妃冷冷地瞥了路修仪一眼。
果果主动来解围,道:“娘,您跟我们说说这一路上走过来的事情吧。”
棋归是后知后觉,可终于也明白过来了。她看着这一溜的诰命,和她们带着的娇怯怯的姑娘家,以及这些宫妃的脸色,总算明白过来了。现在天下方定,这是准备给燕君铭选妃了啊!
思及此处,想到果果,棋归的神色又有些暗淡。
果果道:“娘?”
棋归勉强笑了笑,道:“这一路上也就是游山玩水,说来倒也不知道算不算有趣。”
苏太贵妃主动道:“听说十爷带您回了一趟陈平,将当年陈王后的陵寝给迁了出来?”
棋归笑道:“回太贵妃娘娘,决定做的匆忙,也没先回京请圣旨。”
天下乱了一百多年,打了那么多仗,可是屠城却不是很多见。最近几十年,最有名的不就是赵京被屠,赵王在宫内带着所有亲眷和儿女殉国了。
有名,不仅仅是因为当初的惨烈。还因为陈赵两国的微妙关系。若论起姻亲来,陈赵两国是千丝万缕,而且是上百年的盟友。赵国被灭的时候还在出兵援陈,赵国的长公主还是陈国的王后。
所有,仅存的赵氏血脉,会想要将自己长姐的陵寝从陈陵迁出来,也不足为过。
苏太贵妃怜惜地道:“这是应当的。”
果果道:“娘,这个可以写进史书里去。”
众人笑了起来。
姜淑妃好奇地问:“本宫倒也读过一些书…公主当时既然能逃出来,必定万分惊险吧?”
现在,棋归已经能比较淡然地提起这些事情了。看太后和苏太贵妃都转过头来,她知道这是大家都想听的。倒是果果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太后轻咳了一声,道:“若是不想说啊,便算了。若是想说,也可以叫果果写进史书里。”
众人又笑了起来。
棋归笑道:“娘娘厚爱,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还得从臣妾六岁的时候说起…”
因为钦天监一个失误,她好好的一个公主,就被送进了寺庙,待足了六年。
“…亡国那年,臣妾才十二岁,什么也不懂。屠城屠到山上,倒是没人记得还有臣妾这么一位公主。当天正巧臣妾和两位师姐到林子里玩耍,回去便瞧见了****在庵堂里大肆屠杀。后臣妾遇到了赵国仅存的旧部,也就是铁血八部骑兵。在骑主的护送下安然下山。”
紧接着有人问道:“那您是怎么出城的?”
棋归转过头来,对那年方二八的姑娘一笑,道:“走出来的。”
那姑娘的母亲道:“自然是走出来的。不过当时,陈王不是封城了吗?”
“对,封城了。不过城里到处都是尸体,****忙着四处抢劫杀人,为了多分一杯羹都齐聚在赵王宫外。也是臣妾运气好,一路上跌跌撞撞,就出来了。”
听起来…一点都不有趣。
很多人听得不寒而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甚至有人在暗暗地抹眼泪。
棋归说完了,神色平淡,然后端了身边的茶来喝了。
姜淑妃又道:“那您是怎么遇到武侯爵的呢?”
棋归转过身,问果果,笑道:“这个也要写到史书里去么?”
果果不好意思地道:“这个,不能乱写…”
众女又哄堂大笑起来。
有人道:“不管过去如何,公主终究是个有福气的人。京城里谁不知道,武侯爵宠爱公主,那可真是宠到骨子里去了呢。”
棋归一笑置之。
太后看着她,若有所思,道:“陈国那边,可还有什么没弄好的?”
棋归连忙道:“回娘娘的话,当初臣妾的长姐是带着两位双生庶姐一块儿嫁过去的。当时因为时间匆忙,所以并没有找到那两位庶姐的陵寝。据臣妾所知,两位姐姐在陈宫,位份分别是修仪和昭容。”
太后道:“你的意思,是想把你那两个庶姐也迁出来?”
棋归眼神一暗,道:“虽说死者已矣。可臣妾…”
苏太贵妃有些激动,用帕子抹了抹眼泪,道:“娘娘,那陈王背信弃义,杀妻灭子。纵然这是国事战事,可赵家人自有血性,安能与贼同穴?”
果果也道:“是啊,娘娘,您若是不答应,我娘保不齐又要到陈王陵去找上大半天了。她这个样子…”
太后无奈地道:“哀家没说不答应。”
棋归连忙道:“臣妾谢娘娘恩典。”
太后道:“别光顾着高兴。哀家帮你办了这事儿,你就好好呆在京里,觉得无趣就去和果果一块儿看看书,甄选赵史。可不能再想着乱跑了。”
棋归心下一暖,感激地道:“是,臣妾知道了。”
她也是个明白人。之前姜淑妃开口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可是等苏太贵妃说话了,她才觉得…
苏太贵妃并不是那么容易冲动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