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口郁气实在难出。

他这几天像个保姆一样在家里是为了什么?

半夜里起来给她退烧又是为了什么?

宴安沉着脸,问道:“你真让我想怎样就怎样?”

“对啊。”郑幼安侧头看着窗外,“我之前说过啦,我不会管你私生活的,你看你这一年给我买这么多镜头,还让我刷你的副卡,我当然不会做得太过分。”

“行。”

宴安丢下一个字,踩了油门,车飞驰而出。

“你开这么快干嘛?”

郑幼安抓紧了安全带,心脏快跳出嗓子眼儿,“你F1方程式编制外人员吗?”

宴安淡淡道:“F1方程式不是我国产物,没有编制。”

郑幼安:“……”

不到三十分钟,车尾一摆,宴安将车倒进了一楼车库。

郑幼安下车的时候,不知道是车速太快还是酒精上头,有些站不稳,偏偏倒倒地走到电梯旁。

“你酒驾了吧?我举报你!”

“行啊,我坐牢了你好天天夜店蹦迪是吧?”

见她站不稳,宴安牵住她的手,“上楼。”

郑幼安骂骂咧咧地被他拉上楼,塞进浴室,关上门洗澡。

“这就过分了,你能去酒吧我就不能?”

她一个人嘀咕道,“而且我又没干嘛,连人家小哥哥的手都没碰一下,哪儿像你啊,我上初中那几年就看见你换三个女朋友了。”

门外冷不丁地传来一道声音。

“小安安,别以为你初中谈恋爱我不知道。”

“……你在我浴室门口站着干嘛?”

郑幼安撑着浴缸边缘,处于戒备状态,“你……变态?”

宴安忍无可忍,直接推开门。

浴室里灯光大亮,郑幼安躺在浴室里,洒了浴盐的水浑浊一片,飘着一堆花瓣,又隐隐透出她的躯体。

因为喝多了酒,她的脸也红成一片。

水花一激,郑幼安往角落里挪了挪,“你干嘛?”

“你能不能别一会儿把我当贼,一会儿把我当变态?”宴安双手抱臂,似乎是一点邪意都没有地打量着郑幼安,“不管怎么样,我跟你是国家认证的夫妻。”

“那你去打听打听……”郑幼安说,“哪个正常人躲在浴室门口偷看别人洗澡?”

“我只是——”宴安双眼一鼓,“我没偷看!”

“那你刚刚只是路过?”

“……”

“看,你解释不出来了吧。”郑幼安捂了捂胸口,“宴安哥哥,你不是汉成帝,我也不是赵合德,这种在家里偷看老婆洗澡的事情说出去真的太没面子了,以后别这么干了。”

你妈的……

宴安真的想爆粗口。

他只是担心郑幼安像上次一样喝多了洗澡摔倒,结果就被她当成变态了。

“怎么?”宴安冷冷开口,“你也知道你是我老婆?”

他慢慢走近浴缸,往下一瞥,水光荡漾中,旖旎的风光若隐若现。

“我就算光明正大看你洗澡又怎么了?”

郑幼安缓缓抱起双膝,忐忑地看着宴安。

“这可是……你说的?”

-

五分钟后,宴安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郑幼安摁在浴缸边上。

“郑幼安!你不准给我在浴室里撒酒疯!”

宴安是人模人样地进来,此刻不仅变成了个落汤鸡,头上还挂着几朵玫瑰花瓣。

“不是你要看我洗澡吗?”她双手疯狂拍水,“我洗澡就这样!你看啊!你看个够!”

这酒的后劲儿是真大,郑幼安似乎已经忘了自己什么都没穿,扑棱着双手在浴室里撒野。

一会儿泼浴缸里的水,一会儿拿着花洒要当消防员。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郑幼安,你给我安分点!”

郑幼安没听清,一边搅动水,一边问:“你说什么?分点什么?婚前财产吗?!”

宴安懒得跟她说话,直接上手。

但郑幼安刚洗过澡,身上很滑,宴安不想用力抓她,而这女人洗了澡仿佛力气特别大,几次挣脱他的手。

一来二去,三番四次,五颜六色,七荤八素……

几个小时候,郑幼安在宴安怀里躺着,睁着双眼,酒彻底醒了。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命运总是不倦地轮回。

她好像又一次酒后乱性了。

而今晚,她好像比上次更绝望。

因为她清楚地记得,她好像连续说了几句很羞耻的话。

郑幼安盯着天花板,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他们这算什么?

合法炮|友?

那确实是合法得不能再合法了,全世界都为他们鼓掌。

房间里静悄悄的,郑幼安连头都不敢扭一下,毕竟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她慢慢往旁边挪了一点、一点、再一点……

突然,覆在她腰上的手倏地收紧。

“今天又想用什么理由?”

宴安慢慢睁开眼,对郑幼安发出了灵魂拷问。

上次那理由确实不能用了,她自己亲口承认过。

郑幼安决定以退为进,缩了缩脖子,埋进宴安怀里。

“我睡了,宴安哥哥。”

宴安轻轻地“嗯”了一声。

“晚安。”

说完,才感觉郑幼安有点奇怪。

怎么这么乖。

说起来,宴安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自从两人订婚,见面的次数其实还不上跟朋友见面的次数多。

正因如此,已经有不少人揣测他们的婚姻状态。

而在这期间,大大小小的诱惑也袭来不少,甚至也有人公然不把郑幼安当回事,明目张胆地给他塞女人。

每一次,宴安都在心里想,不能让郑幼安被别人看不起,怎么也算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他不忍心。

——不能这么打我老婆的脸。

这样的心理暗示多了,似乎就成了一种既定事实。

而他彻底的心理转变,也是来自于三个月前意外的一晚。

既然有了夫妻之实,那就好好过吧,别再对外端着装塑料夫妻了。

本来他也没想过离婚什么的。

偏偏那天晚上,他还有另一种奇怪的感觉。

用他们总裁圈的名言来说,就是——这女人,竟该死的甜美。

但是这妹妹倒好,睡了她自己的老公,结果第二天跑得比谁都快。

宴安每每想起来都牙痒痒。

还好这段时间他表现不错,郑幼安学乖了。

心里安定不少,宴安也入睡很快。

第二天清晨,太阳晒进房间里,宴安悠悠转醒。

他转头,想看看床边的人,却只见到洁白的床单。

嗯?

宴安缓缓伸手,摸了摸床单的温度。

操。

凉的。

他又凉了。

他立刻起身出门,绕遍了这座别墅也没见到郑幼安的身影。

最后回到房间拿起手机,才发现三个小时前郑幼安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郑幼安]:宴安哥哥,我昨晚好像把你衣服弄坏了,我去欧洲给你买一件一模一样的赔给你!

宴安:“……”

他明白了。

他不是活不好。

他是命不好。

第87章 【双安3】管管你老婆。

“早上九点二十, 郑小姐离开江城飞往荷兰。”

秘书说完,宴安抬头看了眼时钟,这会儿已经十点了。

很好, 他一睁眼, 老婆又快飞出亚洲了。

宴安在办公室坐了半天, 突然无声笑了下。

没意思。

-

下午,还是那几个朋友邀约。

宴安是第一个到的,看着空荡荡的包厢,莫名想到了自己那个空荡荡的大别墅。

这会儿郑幼安应该还在飞机上吧。

后来纪延说他“老婆又跑了”,他还真觉得像那么一回事。

真有一种豪门弃夫的感觉。

晚上离席, 纪延和祝东走在前面,宴安跟傅明予并肩落后一步。

傅明予上车时, 宴安听见他吩咐司机去机场。

宴安笑了声,“二十四孝老公, 这个点还去机场接人,人家是没成年还是怎么的?”

傅明予把车窗完全摇下来, 手臂半撑着, 侧头看过来。

“总比有人想尽孝都没地方施展。”

宴安:“……”

车缓缓停在宴安面前, 他站在车门处, 嗤笑:“我没你那个闲工夫。”

冬天夜凉,宴安没关车窗。

他闭着眼,一股股凉风吹进来, 却难消心头烦闷。

车行至市区时,他睁开眼, 吩咐道:“去澄湖河畔。”

河畔有酒, 美女成群。

宴安一挥手包了一整个露天餐厅,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 台上美女歌手只为他一个人演唱。

歌声婉转,歌手扭着腰肢,媚眼如波。

宴安闭着眼睛,手指跟着音乐节拍轻轻敲打,美滋滋。

这样还不够,他录了个小视频发给傅明予,带了点炫耀的味道。

“来吗?这歌手漂亮得很。”

几分钟后,傅明予回了一条语音。

宴安点开听了,却是阮思娴的声音。

“宴总,嫉妒世航最近股票太好,想不公平竞争,让我弄死傅明予?”

宴安没回,冷笑一声。

妻管严。

但笑着笑着,这嘴角就僵了。

宴安回头看了眼四周,经过的人十个有八个是情侣。

而他一个人坐在这里,周围站了四五个服务员,怎么看怎么奇怪。

没意思。

宴安付了钱,起身离开。

这样悠闲的日子又过了大半个月。

没什么不好,想喝酒就喝酒,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家里那么大房子他想住哪个房间就住哪个房间。

不像有的人从早忙到晚,还得去机场接老婆。

打碎个杯子还要战战兢兢的,时刻担心自己要睡次卧。

这天下午,宴安悠哉悠哉地去机场看看停机坪的情况,正巧遇上傅明予也在。

两人并肩站着,看着机务做系留工作,嘈杂的机器声响中,傅明予的手机还响个不停。

宴安听得很烦。

“你能不能关一下铃声?听着烦不烦?”

傅明予:“关了铃声听不见老婆打的电话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