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峻之又不傻,顿时就明白过来,于是看着郭氏带着些温情又疑惑的目光重新恢复成素日里冷淡平静疏离的样子。

更甚至,沈峻之还点了李氏来监管此事:“太太一个人忙此事怕是也吃不消,李氏你就从旁协助吧。”

郭氏自然是不情愿的,可是却也没反对:“老爷说得是。这个事儿让我一个人来忙还真不行,有个人陪着出主意也不错。”

沈玉阑便是似笑非笑的看了李氏一眼——李氏还真是会审时度势。不过,则件事儿可不是好办的。

她倒是要看看,她们能选出些什么样儿的人出来。

不过,选出来,也要她愿意才行!郭氏一厢情愿的以为这样就能随随便便的将她嫁出去,那就是做梦!

不过这话沈玉阑并不打算说出来,只是含笑的起身回了房间。

一出门,金荷便是紧紧的攥住了沈玉阑,压低声音迫切道:“你怎么能应下了?且不说你和常俞——就说这事儿,你放心让太太去办?”

沈玉阑安抚的用手指按了按金荷的手背,笑着道:“荷姐姐别急。”金荷担心她,她明白,可是金荷却是没看清楚事情的本质。

“怎么能不急?”金荷显然不肯放弃,依旧急躁。“要是真的选出了合适的人选,难道你还真的就嫁过去不成?”

沈玉阑摇头:“自然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我自己愿意,不然我谁也不会嫁。”

说这话的时候,沈玉阑的语气是从所未有的肃然和正经,以及坚定悠然。那总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强势,不容人操控的气势,一瞬间让沈玉阑仿佛变了一个人。

金荷缓缓的低下头。好半晌才笑了笑,缓和了一下后才低声道:“既然你心头有主意,那自然是最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金荷的手微微紧了紧。心中一缩疼痛异常——这样的沈玉阑,纵然容貌上不算上乘,可是却依旧让人觉得光芒耀眼,仿佛整个世界所有的东西,在这样的光芒下都是会黯然失色的。这个所有,自然是也包括她自己的。

以前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更甚至是觉得自己和沈玉阑是没有什么差别的。可是自从来了京城之后,她和沈玉阑之间的差距就渐渐的拉开了。

沈玉阑就像是蒙尘的明珠,随着时间过去,越擦越亮。而她,就像是那些玻璃珠子。实在是不堪入目。

这样的感觉,没法子让人不自卑。金荷就觉得自卑,甚至自卑到已经觉得无法直视沈玉阑的地步。

然而就在金荷怅然无比的时候,沈玉阑却是伸手握住了金荷的手,柔声道:“荷姐姐别担心。有我一日好日子,自也有你的。我们是同甘共苦一路走来的。以后,自然会更好。”

金荷抬起头来,在沈玉阑的眼睛里看到诚挚的光芒,于是不由自主的便是点点头,握紧的手指缓缓的松了开去。

沈玉阑微微松了一口——看见这样的金荷,她说不出的担心和心酸。她不喜欢这样的金荷。她更喜欢那个温和自信的金荷。那个说,会和她在一起的金荷。

这样的友谊,是她第一次拥有,所以自然是万分真心,只愿意让这份感情一直能维系下去。

更何况,金荷比起其他人,更让她觉得,这是她的家人。

只是这个时候,沈玉阑却是不知道,金荷面上露出了笑容,可心里却是苦涩无比——沈玉阑说的明天会更好,她却是一点希望也看不见的。在她看来,沈玉阑以后嫁的人不是王公就是贵族,可是她呢?

章节目录第一百一十六章 残酷的现实

残酷的现实,好比漆黑的夜晚,一丝丝的光芒也没有。

不过,金荷却还是庆幸的——至少,沈玉阑依旧很在乎她,不是么?

抬头和沈玉阑相视一笑,金荷柔声开口:“你不是说这几日嗓子发干?我熬了银耳雪梨枸杞润肺汤,一会儿睡前记得喝一碗。”

沈玉阑浑然不顾自己已经高过金荷半个头,撒娇着蹭上去:“还是荷姐姐对我最好了。

金荷笑着推开沈玉阑:“多大了,还这样也不嫌不好意思。”

沈玉阑就嘿嘿的笑起来。

二人手拉着手勾肩搭背的回了院子,仿佛又回到了刚到京城那一会儿,两人互相依赖得就像是连体婴儿。

接下来的时间,沈玉阑便是对郭氏如何挑日子,下帖子准备举办宴会的事儿半点不过问,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每日仍是去常家那头。

不过,遇到常俞的时候是非常少的。毕竟常俞有自己的事儿,她也有自己的事儿,而且两人学的东西不同,基本上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不过,倒是也没有因此变得更加疏离,反而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哪怕是面对面擦肩而过,匆忙得只能相视一笑,也都格外的满足。

基本上,每一次碰面常俞都能从怀里掏出个小物件儿来送给她——或是一小瓶提神醒目的药,或是一个精美罕见却又不会太过贵重的小玩意儿,又或是一小包零食。甚至有时候就是个药膳方子——这是偶然听见她抱怨感冒明明是小毛病,却又不得不喝苦药之后的事儿。

那药膳方子金荷按照写的做了,味道倒是还不差——虽然不算很美味,可是总比苦药汤子好喝多了。

常俞在这些东西上花费的心思,大约只要不是死人就都能感受得到。 []沈玉阑自然不是死人,而且又是最直接面对这些的人,所以她的感受自然是最强烈最清晰的。

除了微微的羞涩之外,倒是也没有更多的不好意思了。反而,很快就坦然起来。因为常俞的态度——也是无比坦然的。

不过这件事情,自然他们也都是默契的没让更多的人知道。所以,倒像是两人都偷偷的维持着一个共有的小秘密。那种感觉……无形中,倒是更将他们拉近了一步。而且,多少有些甜蜜的味道。

有的时候,常俞也会偷偷塞给她一本心得笔记——都是对她有帮助的。笔记都是常俞自己的,这让沈玉阑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些笔记,要么是常俞借来替她抄了一份,要么就是常俞自己看医书的心得。不管是哪一样,都是要花费时间的。

常老爷子本来就对常俞医术上的要求严厉,常俞每日的任务就很重。还要花时间和功夫来帮她,怎么会不辛苦?

有点时候看着常俞微微泛着青的眼圈,好几次沈玉阑都是有些眼睛发酸,心头又酸又胀难过得厉害。

不得不说,常俞的好,实在是让人无法不感动不甜蜜。

沈玉阑不止一次的想——若是和常俞过一辈子,必然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沈玉阑的医术自然是突飞猛进——加上她本就镇定胆大,所以如今出入产房的次数也不知道有多少了。

这日,大雨瓢泼将沈玉阑堵在常家回去不得,最后只得留下来住下。常敏还笑着打趣:“这可是下雨天留客了。”

沈玉阑厚着脸皮抱着常敏蹭了蹭,撒娇道:“我算是哪门子的客人?我分明是自己人。”

常敏顿时笑出声来,看着沈玉阑这幅样子,不由得心头一软:“你呀,有时候成熟得不行,有时候又跟个没脸没皮的小孩子似的。”

沈玉阑只是傻笑不说话。要知道,一直一直绷着弦的话,人是会累的。若是连个让她可以放心撒娇的人都没有的话,那岂不是活得很累?

她倒是宁愿一直装傻卖痴,只可惜生活一直没给她这个机会罢了。

……

夜里沈玉阑和常敏都是被丫头急促的叫醒的。

丫头是一直跟着常敏的,性子一向都是沉稳少言的。这次却是显然有些慌乱。见常敏醒之后,丫头不由分说就将常敏往起扶:“小姐,快,郁郡王妃要生了!”

听了这话,尚且还迷迷糊糊的沈玉阑和常敏都是猛然清醒过来——郁郡王妃一直是由常敏在看着的。自然,负责郁郡王妃的还有别的太医。另一位,也是常家的太医——正好是常敏的三哥,也就是常俞的父亲。

常家的医术自然不是假的。郁郡王妃的身子一直调理得很好,常敏和常三爷都相信,郁郡王妃必然是母子平安。

可是眼下……郁郡王妃离原本计算的日子提前了整整一个半月!

所以,常敏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怎么可能!”今儿上午她们还去郁郡王府里给王妃诊脉过,脉象十分安稳,半点没有早产的意思。

沈玉阑不敢耽搁,一面急急忙忙的穿衣裳一面急急忙忙的喊常敏:“师傅快别问了,过去了什么都知道了。”这个时候要生产,还这样急,怕是情况不太好。

常敏自然也是能猜到这些的,所以常敏的动作也一丝不敢耽搁。

二人穿了衣服起来后,匆匆的用凉水抹了一把脸,就急匆匆的往外走。

结果走到二门上,却见秦玉娘一脸肃然的站在门口,背着药箱。见了二人后,秦玉娘便是上前来言道:“姑姑,我去给你打下手。”

常敏犹豫了片刻,不过却也没拒绝,点点头大步流星的往外赶去。

眼下什么事儿也是比不上郁郡王妃重要的。

不仅仅是因为她们本就是医生,更重要的是——如果郁郡王妃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常家必然是推卸不了责任的。

郁郡王可以说是宫里那位最喜欢的儿子之一,虽然如今也才十八,可是却已经是有了郡王的爵位,而且还担着实职。郁郡王的生母更是宠妃之一。而郁郡王妃肚子里这个,不仅是郁郡王的嫡子,更是第一个孩子。对郁郡王来说,意义重大。

不仅是郁郡王,就是宫里的那位,也是对郁郡王妃的肚子在意无比。

而郁郡王妃本身,也是二品大臣之女,身份贵重。

所以,不管是孩子也好,郁郡王妃也好,都是不能出事的。

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那么常家会给这位年轻的郁郡王妃陪葬也不是没可能。

沈玉阑也是深知其中的危险的。也是不敢掉以轻心,脚下走得飞快。

到了常家门口,已经有两辆马车停备妥当了。

一辆是给常三爷也就是常俞父亲的,另一辆,是给常敏准备的。

常敏领着沈玉阑二人就跳上了马车,然后吩咐车夫快出发。

另一辆马车在她们出发之后也是很快跟了上来。常俞和常三爷都是一脸肃穆端坐在马车上,气氛异常凝重沉闷。

郁郡王府已经是灯火通明。一下车,就见两人迎了上来——一个是王府的大管家,一个是郁郡王妃身边的管事妈妈。

二人面上均是一副焦灼的神色。

二人见了常敏都是松了一口长气,管事妈妈连话也顾不上多说一句,忙不迭的拉着常敏往里头走。

还没走几步,便是听见大管家惊喜的声音:“常太医,您可算是到了。”

常敏脚下一顿,略等了等。等到

待到常三爷跟上来,常敏这才一边走一边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郁郡王妃怎么可能突然就早产,里头必然是有什么缘故的。

管事妈妈一脸阴沉,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王妃起夜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摔了一跤。当时就见了红。忙请了接生嬷嬷过来,就说怕是要生了。我们也不敢耽搁就赶紧的请了姑奶奶来了。”

常敏脚下一顿,面色也是阴沉下来:“接生婆是不是说很凶险?”

管事妈妈自然不敢隐瞒:“是。接生婆……不敢留。说或是姑奶奶才能救咱们王妃了。”

常敏抿着唇,一言不发。

沈玉阑也是死死的抿着唇。事态严重,几乎让人觉得有些小命不保了。

侧头看了一旁同样是肃穆神色的常俞,沈玉阑勉强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别慌。”常俞轻声说了一句,虽然神色依旧肃穆,不过语气却是温和的。还有就是眼睛里透出的镇定,叫人心安。

“表哥别怕,姨父妙手回春,想必不会有事儿的。”秦玉娘适时的开口说了一句。随后冲着常俞灿然一笑——那样明媚灿烂又娇艳的笑容,说实话在这个时候挺不合适的。

沈玉阑低下头去,假装没看见管事妈妈眼角余光瞟见这一幕后不快的样子。

常俞没有回应,仿佛压根就没听见。

章节目录第一百一十七章 金针刺穴

不多时到了郁郡王妃的院子,常敏带着沈玉阑和秦玉娘二人换过衣服就忙进去了。 []而常三爷和常俞则是在外头等着——他们自然是不能进产房的。

常敏替郁郡王妃诊了诊脉,面色越发的不好——这哪里是什么早产,分明是要滑胎!若紧紧是早产,那么自然危险就小很多。可是滑胎的话:就算保住了大人,孩子怕也是死了!

当下常敏将脉象大声告知门外候着的常三爷。常三爷一时也是难住了——这样的情况,还真没见过。

常敏则阴沉着问管事妈妈:“王妃吃过烈性的堕胎药?”反应如此强烈,那药说是虎狼之药还真一点儿不假。

常敏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是脸色难看——起先都只当是郁郡王妃自己摔跤所致,这会儿知道是因为药的缘故,这叫人如何能够不震惊不恼怒?

“哪个黑心肝的竟然敢做这样不要脑袋的事儿!”管事妈妈怒骂起来,目光毫不留情的在屋里伺候的几个丫头脸上扫过。

几个丫头忙跪下来表忠心。

常敏的手一直不曾移开过,一直注意着郁郡王妃的脉象,面色越来越阴沉。

郁郡王妃早已经昏过去,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的。反正看上去情况很不好,苍白的面上全是一层层的汗。连秀发都打湿了不少,黏在面上,越发衬托得面色白得几乎成了纸。

见常敏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沈玉阑便是低声提醒:“师傅,不管是什么,只要能有效果,便要试一试。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只要能救回来一个,那就算是成功了。”

常敏回过神来,不由得苦笑:“月份已经足了,这么折腾,怕是——用药的人,真是不留一点余地。”

“先催吐。”沈玉阑沉声言道:“这药见效快,怕也就是晚饭过后才服用的。肯定还没完全吸收,催吐,再想法子开个见效快的方子中和药性。不然,就干脆快速的让王妃生下这个孩子。这样的话,兴许大人孩子都能保住。”

“若真这样,郁郡王妃怕是要伤了根本,以后再不能生育孩子了也不一定——”而且,还不一定会有效果,说不定仍是母子俱亡。只是这句话常敏没说出来罢了。

常敏的思虑沈玉阑自然也明白,当下也不深说,只压低声音提醒:“师傅,咱们既然来了,若是不尽全力,怕是无法脱身的。”不尽力,性命堪忧,尽全力,至少还能有一线生机。

常敏顿时清醒过来。接着就是忙不迭的出去和常三爷商量该用什么药。

沈玉阑看向秦玉娘,“我们把郡王妃扶起来,催吐。”

秦玉娘狠狠皱着眉头:“姑姑还没发话,我们怎么可擅自妄为。”

沈玉阑却是不由分说,上前就忙行活起来:“时间就是生命,咱们耽搁不起。”说着看一眼一旁仍是战战兢兢抹泪的丫头,冷冷斥道:“来帮忙。”

丫头回过神来,忙取了盆过来端着。另一个丫头就赶忙帮着沈玉阑扶着了郁郡王妃。

沈玉阑直接用手指就探进郁郡王妃的喉咙里。

哪怕是郁郡王妃整个人昏过去,也敌不过这样的条件反射,“呕”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自然,郁郡王妃也是被折腾得清醒过来。

沈玉阑是半点不客气,连着动作几次刺激郁郡王妃,直到什么也吐不出来了,这才收回手。

郁郡王妃也顾不得发怒,顿时又疼得呻吟起来。

这位郁郡王妃也是个狠辣的,自己都疼成了那个样子,却还是一把抓住了沈玉阑,狠戾的问:“我的孩子保得住保不住?”

沈玉阑回头,低眉敛目,直接就说了现在的情况:“怕是难。纵然保住,早产加上强行催生,怕是也极容易夭折。不仅是孩子,怕是郡王妃您自己,也都是凶多吉少。”

郁郡王妃倒是不傻,登时就反应过来:“你是说,有人对我用了药?”

沈玉阑点点头。

郁郡王妃的面上顿时阴沉狠戾得仿佛恨不得将害自己的人生啖活剥了一般。

沈玉阑觉得这个郁郡王妃也够倒霉的。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偏偏一下子就成了这样。无异于是从云端跌下了尘土里。

这种滋味,换做是谁,怕都是会这样恨之入骨的情绪。

任由郁郡王妃自个儿在那怨恨,沈玉阑手下不停——洗过手之后,便是按照古法催生的按摩手法替郁郡王妃催生。

而常敏也和常三爷商量完用药,再度进了屋子。

见沈玉阑的动作后,常敏点点头:“继续做。”

顿了顿后常敏看向郁郡王妃:“怕是要请太医施针,只是这样的话,怕是要进产房来,郡王妃您看——”

“不行。”郁郡王妃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了。

男女授受不亲,这是根深蒂固的思想,也不怪郁郡王妃会如此坚决的回绝了这个提议。

常敏面露为难,半晌之后才又出声劝道:“郡王妃再考虑考虑,用针的话,把握会更多些。再拖下去……”

“不管什么情形,难道还能比自己的性命重要?”沈玉阑再也忍不住开口:“再说了,这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谁若是说什么,必是居心不良的。况且,当着这么多丫头婆子,郡王妃又何必顾虑?就算郡王爷知道了,也必然不会怪罪的。”

若不是郁郡王妃的安危关系到常家人,她才不会出声说这么一句话。

常敏见郁郡王妃面色难看,便是忙出声呵斥:“玉阑!”

沈玉阑抿唇低头下去。

不过没等郁郡王妃说什么,外头就突然传来清朗的声音:“对,沈小姐说得没错,就请太医施针吧。”顿了顿又道:“保大人。孩子能保就保,若是保不住,也不必强求。一切以王妃身子为重。”

郁郡王这番话,在这样的一个社会环境下,自然也是显得十分难得。所以不管是哪个女人,听了这番话,估计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在看见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从外头进来,当下郁郡王妃便是泪眼朦胧了,虚弱的唤道:“郡爷——”

不仅是郡王妃听了感动,就是常敏和秦玉娘也都是呆住,似被震撼了。

郁郡王清俊的面上神态坚定,而语气更是温柔:“听我的。你别在意。”

这样一个好看的男人,用这样的神态语气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让几个女人都更加的感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