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杨妈妈觉得苏氏应该不会想着对慈安做出什么事情来的,所以暂时之间这静心庵也是安全的。

慈安满意地笑了起来,她亲热地道了一声,“果然还是姐姐啊,你放心,我就在这静心庵之中哪里也不会去的。”

杨妈妈也不愿意久留,她今天出门来的时候也是同苏氏寻了一个借口这才出了安家,要是被苏氏知道她私下来见慈安,必定其中会怀疑了她的,她又将斗篷的帽子戴了上去,趁着夜色出了慈安的厢房,很快又趁着夜色下了山去了。

素问趴在屋檐上,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听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她就觉得苏氏那样心肠歹毒的人怎么能够生的出像是安晋元那看起来质朴根正苗红的有些过分的儿子来,苏氏的孩子怎么的也是应该像是安晋意那样纨绔的废物一样的儿子才对,安晋元这感觉上就和苏氏有着天差地别。现在听到这样几乎狗血的几乎是能够当做小说的素材来写的一般复杂无比的剧情,素问也有些纠结了,她哪里能够想到原来慈安和杨妈妈是姐妹,这是姐妹也就算了,安晋元竟然还是慈安的孙儿!

素问看着杨妈妈出了门,她在屋檐上又待了了一待,她想到安家如今的一切,想到苏氏为了安晋元尽其所有,几乎将安家掏了一个底朝天,结果她现在筹谋的全是别人家的儿子,不知道真相揭开的那一瞬间,苏氏是怎么样的感想?!

素问从屋檐上跳了下来,她站在慈安的门口,伸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慈安原本见杨妈妈走了,她打算着吹熄了烛火就睡下了,她这舟车劳顿回到这庵堂之中也是疲惫的厉害,这乍然之间听到有人瞧房门,慈安的心底之中带了警觉,她看着外人,门口站着一个黑黝黝的身影,看着那身形清瘦倒像是女子的模样。

“谁?”慈安问着,这个时候庵堂之中的那些个女徒弟应该已经睡下了才对,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不应该会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慈安一边问着,一边从自己还没来得急怎么收拾过的包裹之中摸出了一把匕首握在手中。

“听说静心庵的慈安师太擅长批命,所以特地来请师太指点迷津来的。”

门外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隔着门板传到慈安耳中的时候却是充满着危险的意味,她回来这件事情庵堂里头的人都是不知道的,她也就只通知了杨妈妈一个人,这大晚上的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要找她来批命的人,而且这声音虽然听着好听,但慈安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出了一种诡异的意味,甚至身上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像是在提醒着她外头的人压根就是充满着危险的。

“今日天色已晚,施主还是先回去吧,明日上了山来贫尼已经会为施主解惑的。”慈安缓缓地说着。

“师太这样也就实在是太厚此薄彼了,刚刚我可是瞧见一个凡尘俗世中的人来见师太你的,只是我看她神色匆匆,想来应该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所以这才先让她了…”

慈安听到那声音这么说,她的心中咯噔一声,这么说外头这个人应该是早就已经到了这里,很有可能还听说了刚刚她们两人之间的对话!慈安听得心惊肉跳,是她大意了么,可庵堂之中今日也没有外人所在,没有香客也没有挂单的人,而她刚刚也没有听到一丁点的声响!

慈安一手背在身后,她走到了房门前去门栓打开,把门开了,借着外头透亮的月光,她瞧见在自己房门外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年纪不大,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衣衫,锦缎一般浓密的发散着,偶有微风吹过的时候发丝被吹起,那模样诡异的厉害,稍不留神还会将人眼花看做女鬼了。小姑娘生的好看,巴掌大小的脸五官都可算精致,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看起来十分的灵动,略带了几分的邪气,看着人的时候像是能够看到人的心底之中去似的。

慈安的心跳如雷,她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捏着匕首,面色之上倒是做出了几分担忧之色,“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独自一人前来?”

慈安心中也知道,自己刚刚压根就没有听到半点的声响,而她又说自己早在杨妈妈来的时候就已经来了,这代表着这丫头压根不是个什么普通的角色。

“因为心中困惑的厉害,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让师太指点迷津一番。”素问看着慈安对着自己做了一个屋里请的动作,她也顺着慈安的动作进了门来,在她进门之后,慈安就急切地将房门给关上了。

慈安看着素问,这面上的神情可以算是更加的温和起来,她道:“出家人一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姑娘这般急切地寻了贫尼,这也是因为相信贫尼的缘故,姑娘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可以同贫尼说说,看看贫尼能不能为你解答?!”

素问看着慈安,她这脸上的神情虽然看着是和蔼可亲无比,但她的眼神之中却透着杀意,而她一只手也古怪地背在身后想必身后藏了什么利器,想趁着她没有半点防备的时候朝着她下手。

素问微微地侧过了身子,面容之中也已有了一些苦恼,“这事也是要从我出生的时候说起,我这出生的日子不算好,结果家中的长辈又寻了德高望重的佛门中人来给我批命,结果却是批出了一个克父克家天煞孤星的命格,结果害得我就这样被丢出了家门。好不容易现在我长大了,就想着去问问当初给我批命的那个人,我这是不是真的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呢?”

慈安听着素问的话,她越听就越觉得恐惧,只觉得眼前这个一袭白衣的姑娘那一张看着那般纯洁的脸孔在如今看来邪气的可怕,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好想会发出诡异的光芒来一般。慈安看着这人,她全身的血液几乎是凝结到了一处,手脚都在冰冷着,她知道这人根本是来寻她来的,慈安这辈子做过的亏心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但这批命上所做的那些个亏心事也就不过是两三件而已,而这姑娘所说的那一件让慈安不由地想起了刚刚杨妈妈对她说的那个话。

她说,当年的那个鬼子回来了,那鬼子还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主。

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难道就是?

“怎么,到现在还认不出我来么?”素问看着慈安,她的面上带了一些笑意,“刚刚杨妈妈不是和你说起了我么,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所以知道你回到无双城来了就跑来找你了,只是没有想到你和安家还有杨妈妈之间还有着这样的关系!倒是比我设想的还要精彩上几分,不错,真是不错!”

慈安眼神一冷,她抽出藏在背后的那一把匕首,朝着素问刺去。素问抬了一下脚,她脚边的一条凳子飞了起来,一下子打在了慈安拿着匕首的手上,那条凳砸过去的时候还发出了“咔嚓”一声,慈安只觉得自己右手这么一疼,整个右手竟然歪曲成了一个扭曲的弧度,垂了下来,而手上的匕首也落在了地上。

素问看的仔细,她衣袖一挥,慈安整个人只觉得有什么气团迎面而来,整个人一下飞了起来,撞上了房门。慈安这年纪也已经不小了,这一下撞击让她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整个人眼前一阵一阵的发晕,感觉自己像是死了一般,有寒光贴着她的面飞来,“噌”的一声钉在了她脖子旁,她的脖子带出了一条不算深的血痕,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脖子正在往下滴着。慈安一双眼睛惊恐欲绝。

“救…”

命那个字还没有等慈安喊出声,素问已经伸手扣住了慈安的下巴,这稍稍一用力,一声“咔嚓”的声响发出,慈安疼的几乎是要死过去一回,她的嘴张开着,涎液低落了下来,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下巴已是不能再合上,那是被下巴掰脱臼了才会有的样子。

慈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女孩子,她的神情还是同刚刚进门的时候那样的乖巧,声音也轻柔无比,“你娘难道就没有教过你大晚上的不好随意喧哗的么?”

慈安哆哆嗦嗦的,她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半点知觉也没有了。

素问看着昏厥在自己面前的慈安,看着她瘫在地上瘫成一团,想她还自诩一个德高望重的修道者,既然敢于做下那么多的坏事也应该是有几分的胆色的,却不想竟然这样的胆小,她这还没有怎么动手,她就已经支撑不住了。而且,素问嫌恶地看着慈安,她的僧袍的裤子大半已经湿了,那青灰色一旦沾上了水分之后变得十分的明显,她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真是没用极了。

素问开了房门,提着慈安的腰带,带着她就像是提着一个行李一般趁着月色掠出了静心庵,素问的动作极快,她就像是一抹轻烟一般掠过那树枝,提着一个人半点也不觉得吃力的,甚至还背负着慈安上了无双城城门的城墙,小心翼翼地避过了那些个巡夜的将士和打更的更夫,带着慈安进了自己的浮云小筑。

素问提留着慈安进了丹药房,拿了架子上的一个药坛子,在这药坛子下头微微有一处下凹,里头有着一个小巧的机括,她轻轻地按了一按,墙面上瞬间移出了一道口子,素问提着慈安走进了那口子之中,口子是渐渐地往下的,有着一阶一阶的石阶。

无双城之中的那些个豪门大户之中不少的家中也是有着一些个机关所在,更有平日里头用来藏匿东西等到重要的时候用来避祸的地窖一类的,更有甚者是在家中设置了地牢一类的。素问这浮云小筑也不例外,也是有着这么一处地窖的所在,挽歌在买下这宅子的时候也就是发现了,这地窖不大,大约也就一间房大小,里头虽不闷热却有些湿冷,平日里头素问也不用这地窖,所以也就这样一直空着,却没有想到会在今日派上了用场。

素问将慈安丢进地窖之中,那手法就像是在丢着一块破烂的抹布似的。慈安被素问这么一丢,身上无一不疼,也在这种疼痛之下她竟然幽幽地转醒了起来。

慈安醒来,之间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惊恐异常也顾不得自己身上那些疼痛了,她看着像是鬼魅一般站在她面前的素问,这地方像是一个地窖,墙上有一个小小的灯座,那上头摆着三盏油灯。那油灯将这地窖照得亮亮的,空气之中甚至还有着一种诡异的味道,有点微微的香味,不像兰花也不像麝香的,靡靡之中还透着一点肉香味。

“你——”慈安的下巴被素问给卸掉了,她这说话也不利索了,那说话就像是一个孩子似的,从嗓子眼里头依依呀呀地喊出一些调来,却没有人能够听得懂她这是在说些什么的,只是她那瞪着素问的眼神似乎是在质问着素问为什么会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来。

素问看着慈安,她微微露了笑,“这两日怕是要委屈师太你住在这里几日了,不用担心,我不会弄死了你。不过到时候我要你去见一些个人,只要师太你到时候把真话说出来就成。”

慈安看着素问,她已经能够猜测出素问的身份是什么了,而素问要她见的人是谁,要她说的话是什么,慈安心中也已经有几分数了,她看向素问,眼中惊恐异常,那从嗓子眼里头喊出来的声音更像是夜枭夜啼一般的尖锐,她朝着素问跪了下来,用力地磕着脑袋,像是在向着素问求饶。

素问看着慈安,她漫不经心地道:“你如今倒是怕了?怕是你不忍心你的亲孙儿一旦被人揭穿了事实真相之后就不能再当安家的大少爷也不能再有什么好的前程了吧?但你又怎么知道在安家是一定会有那些个好日子过和好前程的?”素问冷笑了一声,“你这般的作恶多端,早晚都是要遭受报应的,就算你没有遭受到那些个报应,只怕你的后人也不会这样的幸运了。”

慈安心中一颤,她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她知道自己如今若再或者只能够成为素问的一个把柄,她怕死,但一想到安晋元,这个从小就不在她的身边成长却已经成为她唯一骨血的那个孩子,慈安浑浑噩噩地在想,自己要是刚刚听了姐姐的话离开无双城或许就没有这种事情了,又或者她就不应该回到无双城来的,如果她不回来至少还能够再多活上一些年岁,但现在的慈安想着自己就算死了,她也绝对不会让素问利用自己得到些的,她闭着眼睛,二话不说闷头就是要朝着那僵硬的墙面上撞去,她只觉得只要现在自己一死那就什么事情都一了百了了。

但素问又怎么没有遇想到慈安会有这种自杀的举措,一个女人尤其是在保护自己的亲人的时候往往是会爆发出常人无法想象出的简坚毅,就像是莫氏一样,所以素问从来都不会小看女人,女人是这个世间最难以掌控的。

素问几乎是在瞬息之间挥出了一掌,掌风将慈安击倒在地,她滚了好几个圈之后方才停了下来,慈安脑袋昏沉,一下子呕出了一口鲜红的鲜血出来。

素问也不去看慈安,她只是伸出手在慈安身上的几个大穴上点过,点了慈安的穴位。慈安只觉得自己身上麻麻的仿佛是坐的久了之后大腿麻木的时候那种感觉。

“死,对于你这种人实在是太奢侈了。”素问轻笑着,“你大可以不听我的话,但你要知道现在你在我的手上,我多的是法子来折腾你的,看到那油灯了没有,知道那里头装的是什么油么?那是尸油,是将活人用小火慢慢地烤着,一开始的时候你能够闻到肉香味,就像是我们平日里头吃的一些烤鸡烤鸭似的,外头焦了,里头还鲜嫩着,切开来还能看到鲜血冒出。在多烤上几个时辰,外头的皮焦了裂了,然后就会开始往外冒油,这种油可是个好东西啊,点燃了之后就那么一小碟的油你都能够用上千年,还能够千年不灭,知道里头的绳子是什么做的么,那不是普通的绳子,是用身体里头的肠子,抽了出来,清洗的干干净净,然后在太阳底下曝晒,晒到它缩了,缩成那么一点点,然后再做成线,一个人的肠子哪里是够拧成那么一段的用来当灯芯的呢,所以也得多找几个人,拿锋利的刀,剖开肚子,抽出来…”

素问的手指触碰着慈安的身体,像是在演示着要怎么做,从肋骨下方一直划到了肚脐眼那边,她的声音也轻轻的,“就像是这样,这抽出来的时候,人还没有死透,还能够亲眼看到自己的肠子是怎么被人拿走的…”

慈安觉得自己腹痛如搅,仿佛刚刚划过她身体的不是素问的手指而是一把真的锋利无比的匕首,她觉得痛的厉害,仿佛自己身体里头的那些个肠子一类的真的是被抽了出来做成了灯芯一般。

慈安一张脸苍白,她觉得恶心难过的厉害,一个劲地泛着恶心,却又坚定地想着,素问不过就是在吓唬着她而已,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的了。

“对了,我这手上还有一些个好玩的,只怕慈安师太你是没有见过的,我去拿来叫你瞧瞧眼界。”素问这么说着,她又匆匆忙忙地上了台阶,走出了这个小小的密室。

素问离开也不过就是一会会的时间而已,她拿了一个铜盆,她将铜盆安置在地上之后方才将慈安拎了起来,让她靠坐在墙边。慈安能够瞧见那铜盆之中放着一块新鲜的蹄髈,素问从衣袖之中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她把瓷瓶往铜盆里头倒了一倒,有一个小小的黑色的东西落到了蹄髈之中。

慈安虽是年纪不小了,但这眼神还算可以,所以清楚地看到刚刚素问倒下去的东西像是一直蚂蚁,不,那东西比蚂蚁的个头大了一些,但是却就一颗黄豆大小一般,那小东西通体黑色的,落到了蹄髈上的时候,爬下去了一些,像是钻到蹄髈底下去了。

然后,慈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她看到那一块并不算小的蹄髈此时此刻正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一点一点的,从前头的肉开始是到最后的大骨哪里,这前前后后也不过就是一刻钟的时间。

素问拿了瓶子将那黑色的依旧是像黄豆大小有点像是蚂蚁一眼的玩意装回到了瓶子里头,然后用一双筷子夹着那蹄髈给慈安看着,那蹄髈其实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蹄髈了,因为已经没有半点的肉,只剩下那一层薄薄的猪皮和一根骨头,素问这一夹着之后那骨头一下子落了下来,掉入到了铜盆之中发出一声响。

“你看,这吃的多干净啊。”素问忍不住地感叹着,她看着慈安,那眼神之中甚至还带着几分的怜悯,“要是把那小东西放进你的嘴巴那边,它会钻进你的肚子里头,一点一点地开始啃食,到最后的时候,你里头的全部都会被啃食的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剩下,但你这一张皮和骨头却还会留下的,你看,做成人彘分筋错骨这种手段早就已经过时了,这种才算是时新的。师太你还要不要再看看别的?比这个还要有趣的也是有的!”

慈安的眼神恐惧无比,她想要摇头,但她被素问点了穴,半点也动弹不得,她稍稍一动弹全身就麻的厉害,难受的厉害。慈安已经恐惧地哭了出来,她是真的哭了,像是一个孩子依依呀呀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淌着。

素问看着慈安,她伸手拂开了她一个穴位,她道,“现在你还是死,还是要听我的话?”

慈安看着素问,朝着她点了点头,这意思很明显,她是愿意选择听素问的话的,只求素问别是用刚刚的那种方式来对待她,又或者是比刚刚那种方式还要可怕的手段。

“很好,只要你听我的吩咐,我会让你好好死绝不会有一点的痛苦。”素问站起了身,她将手上的筷子随意地一丢,丢进那铜盆之中发出一声响来,对于素问而言,让慈安没有痛苦地死去,那是她仅能给予的一点仁慈。

慈安只是默默地哭着,她不敢再有半点的反抗,因为素问比地狱的修罗还有恶鬼还要来得可怕,慈安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顾不得自己的姐姐也顾不得自己的孙子,她满心满眼地想着绝对不能是像刚刚素问说的或者是做的那样痛苦地死去。

素问将慈安安置在地窖之中,她点了她的穴道,每日总会送一餐吃食进去,保证慈安饱不了但也死不掉,她依旧没有解开慈安的穴道,她根本就不相信慈安这种满嘴谎言的人,每每到了晚上的时候,素问总是会拿一些个新鲜的玩意进去吓吓慈安。

慈安整日保持在高度的紧张之中,她旁的事情也不敢想,也没有时间去想,她现在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是在那极度的恐慌之中,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到素问在她面前弄出来的那些个可怕的玩意,不过在地窖之中呆了两日而已,慈安一下子苍老的厉害,之前这人年迈归年迈,但多少还有些个精神,但现在她就只剩下灰败了。她已经不敢有半点的反抗,想着若是能够让自己没有半点痛苦地死去,或许这也是最好的归宿了。

在苏氏托了嫂嫂章氏帮忙的第五日,章氏终于是派了身边的婆子过来传了话,说是已经和兵部尚书她们商量妥当了,苏氏心中欢喜的厉害,虽说章氏传过来的索要打点的那个银子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五十万银子。苏氏捣鼓了安家那边久,又卖了不少的东西,手上的钱也就是那么三十四万两而已,再加上安家原本有的,苏氏勉强这才是凑出了五十万两的银子。她装在一个白玉的匣子里头,在傍晚的时候去了苏家。

这经过苏家大门的时候,苏氏倒是的确瞧见在苏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上的标识也的确是兵部尚书家的,苏氏这才心中微微一落,果然是如婆子传来的信息上的说的那般,今日为了这件事情,苏家是特地请了兵部尚书家来府饮宴了。

苏氏微微一笑,她下了马车的时候脸上带着格外灿烂的笑容,仿佛自己走的不是安家的路,而是一条康庄大道一般。

------题外话------

唉唉唉,真心怀念大学时候那个教法医课的老师,在下午一点半我们都吃饱喝足的情况下开始给我们放解剖录像,然后对我们说——肋骨看着和排骨像不?还对我们说,这遭遇雷击的人就和铁板豆腐似的,外焦里嫩…还有什么在水中浸泡许久的尸体就和你们平常洗衣服泡发的肥皂一样一手腻滑什么的。

尼玛法医课的老师真心伤不起,我还是比较喜欢刑法老师,每节课上必讲强X轮X案,讲起来的时候还无敌的详细和哈皮…

有这种彪悍的老师真心尼玛的伤不起啊有么有,所以新哥觉得,哥就是被他们教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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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四章 黑吃黑

苏氏轻车熟路地进了苏家的门,往者里头走去。今日苏家因为请了贵客,这贵客也不是一般的人,是兵部尚书同尚书夫人,按品阶那是二品的大员,比四品的是侍郎要尊贵的多了,而章氏一早就已经发了话,要她们仔细伺候着,否则就得小心仔细着自己的皮了。

苏氏进了内堂,在内堂之中,章氏正在小花园之中和一个身着华丽衣装的妇人在花团锦簇的花园之中聊天,章氏所出的女儿都陪在一旁,几个人都是有说有笑的。

苏氏走近了一些,这才看到章氏她们一群人所围绕着的那个妇人不是旁人,正是兵部尚书的夫人叶氏。苏氏对这个兵部李尚书夫人安氏也是熟悉的,以前的时候虽然没怎么对话过,但是苏氏也可算是知道安氏这人的,在一些个宴会上苏氏瞧见过这个夫人。

在看到叶氏的时候,苏氏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思量,看来章氏是真的将她所嘱托的事情给办妥了。苏氏这样想着,对于章氏也不像是以往的时候那般的厌恶了。

苏氏这样想着,她脸上不由地带着笑,迎了上前,她道:“嫂子,李夫人。”

叶氏看着突然之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苏氏,叶氏在各种宴会上也是见过苏氏的,所以对于苏氏也并不算是很陌生,她晓得苏氏是安青云的妾侍,所以每每在宴会上的时候看着带着自己的女儿摆出一副当家祖母一般的模样,她的心中便是觉得有些厌烦的。叶氏是从来都没有看得起过苏氏的,不过一个妾罢了还敢闹得那样大的阵仗,果真是不要脸至极。可惜那个时候安家在陛下面前还是正当宠,所以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是看着苏氏那样大摇大摆的。但现在叶氏也是知道安家如今已经没落了,所以也不想再对着她像是当初的时候那样半点也不吭声了。

“苏夫人今日还请了旁的客人来了?”叶氏转过头看着章氏,这面色上的神情微微有几分的不耐烦,对于刚刚苏氏所问候的话视而不见。

苏氏碰了一个软钉子,她这面色微微一凝,又看向章氏,直觉有些怀疑。

章氏也没有想到苏氏来的这么的巧合,她微微一笑,只见有丫鬟走了过来,朝着众人福了一福,道:“夫人,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老爷请您和李夫人一同前往用膳。”

章氏松了一口气,她道:“我知道了。”

章氏站起了身,看向叶氏,脸上带着几分歉意的笑:“李夫人,我还有些话要同我这小姑说的,先让晴儿带着个您先去前厅,招呼不周,您多见谅。”

章氏的长女苏晴听到自家母亲的吩咐,也便是起了身,柔柔地朝着叶氏福了一福,走到了叶氏的身边之后方才娇声地道:“李夫人请随我来。”

叶氏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跟着苏晴的脚步往着前厅方向而去,只是这面容之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大高兴的。

苏氏心中有些疑惑,章氏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拉着苏氏往着自己院落而去,苏氏这刚刚被章氏拉进了自己的房门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嫂嫂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已经打点妥当了么,为何现在李夫人瞧见我似乎很不高兴似的?你莫不是在骗我吧?!”

章氏朝着苏氏狠狠地瞪了一眼,她道:“我怎么会诓骗于你!你是不知道我和你大哥是有多用心才打通了这样的一个环节,你还想要让李夫人对你是有多眉开眼笑不成,你要知道这种事情要是被人知道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府上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丫鬟婆子来来往往的,难道你就不怕其中只要有那么一个碎嘴的传了出去到时候闹得不可开交么?你这不是成心要害死一堆人?”

章氏的模样十足的气愤,她道:“你说我好心好意地帮着你护着你,结果呢,你这回报给我什么了?结果你怀疑我没有给你办成事儿?罢了罢了,这要命的勾当不做也罢,我也怕的厉害,要不是看在晋元是我外甥的份上,我又何必这般的忙进忙出的,如今这不迟到鱼还惹来了一嘴的腥!”

章氏说着就是要走,苏氏觉得章氏说的也的确是有几分道理在的,这种事情总是不好随意乱在外头说的,也多少是要隐蔽一些的。她急忙扯住了已经有了几分恼意的章氏,陪笑道:“嫂嫂!我的亲嫂嫂!我这不是心急如焚么,这一时不慎说错了话,你瞧我这张嘴!”

苏氏说着伸出了手对着自己的双颊轻轻地拍了两下,那模样倒是带着十足的歉意,章氏听到那两下轻轻的巴掌声,她这面色也和缓上了一些,她也停下了步伐不走了,转头看向苏氏这悠然长叹了一声之后道:“大约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苏氏眉开眼笑,晓得现在的章氏已经被自己给唬住了,她笑道:“要不然嫂嫂怎么是能够嫁给了大哥成为我的亲嫂嫂呢!我这感激嫂嫂也来不及的呢,嫂嫂你就别同我计较什么了可好?”苏氏说着,就从自己袖口里头拿出了一小叠的银票,那银票都是千两的面额,章氏接过了那银票这一抹就晓得这一叠里头并不少于十张,和可是一万两的银票。

“这是给嫂嫂的好处,嫂嫂出了这样大的力,应当要的,如今我也不知道是要如何感激嫂嫂才好只好用这样的方式聊表心意了还请嫂嫂不要见怪才好!”苏氏说着,便是将章氏拿在手上的银票往者她的袖袋里头塞了进去。苏氏当然知道是要给章氏一点好处的,自己这个嫂嫂这嘴巴里头的话说的是好听无比的,但实际上她这为人处事还是处处计较,整一个就是守财奴的性格,只要给钱什么都是好说话的,要是现在自己不给她表示点什么,到时候还有她说嘴的时候。

章氏也不推辞,有着苏氏将银票塞进自己的袖子里头去,眼睛又是巴巴地看着苏氏道:“我同你说的,你都准备好了?”

苏氏抬了抬自己一直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白玉匣子,示意章氏那些个银两都是在这里头的,章氏瞪大了眼睛,心道她早就已经知道安家应该是还有些本的,却没有想到安家还是这样的有本的,这几十万两银子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已经给弄来了出来,章氏这样想着,心中也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己就应该再抬高一下价位的,应该说是百万两才对。

章氏道:“妹妹你准备好了就好,你将这匣子交托给我吧,我将它交托给李尚书就成是。”

苏氏迟疑了一下,这里头可是如今安家的全部能够抽调出来的银子了,几乎等同于苏氏的命了,苏氏哪里是能够这样随随便便地交托给章氏的,苏氏信不过章氏是一回事,她怕章氏可能会见财起意,但另外一方面,苏氏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当让她亲手做才好,只有亲手交托给了李尚书她这心中才是能够心安的。

章氏见苏氏迟迟都没有动静,就知道苏氏是不愿意将这装着那么多银子的盒子交给自己的,这一点也是在章氏的预料之中,毕竟苏氏也可算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如果直接交给她,只怕苏氏心中是会不放心的。

章氏想了一想之后才道:“妹妹不如这样,这件事情除了李尚书旁人都是不知道的,毕竟这种也不是什么好事,一会呢你和我一同去前厅,我同李夫人坐在一处,你也就不要声张,悄悄地将这匣子放到李夫人同我两人中间。为了避嫌,我就不留妹妹你今日在府上吃饭了。这样一来,李夫人就能够将东西拿走,旁人也不知道里头到底是什么,也就不能多说什么,你说是不是?”

苏氏想了一想,苏家下人不少,要是自己贸贸然地给了又留下来用饭的话,到时候要是晋元当了大官之后或许会有人碎嘴,但是这样一来之后也就显得不是这样的惹人注目了。她这来了就走,也说不得什么闲话。苏氏想着,也就点了点头。

章氏见苏氏落钩,她这笑得十分的开怀,拉着苏氏就朝着前厅走。到了前厅的入口处才松开了苏氏的手,先走上了前在苏荣的下手处坐了下来,并着章氏的手边坐着的果然是兵部李尚书的夫人叶氏,而李尚书则是坐在苏荣的一旁。

苏氏深吸了一口气,她上了前去,对着众人福了一福,叫了苏荣一声“哥哥”,然后将手上的白玉匣子放在了章氏和叶氏的手边,然后又退了开去,她道:“今日哥哥府上既是有贵客,我就不久留了。”

苏荣见苏氏这么说,他见苏氏这几日清瘦的很,到底是自家姐妹心中也有几分怜惜,他道:“安家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忧,许是会有转机在的,你好好做好本分也是要珍重自己的身子的,若是有什么难处,我能帮的时候也是尽量会帮你的。”

苏氏听到苏荣这一番话,她的心中感动不已,想着到底是自己的兄长,心中还是挂念着自己的。而苏氏也自动地认为苏荣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是在告诉着她叫她不用担心以后的事情,安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她只有过的好才能够享福的。

苏氏鼻头一酸,应了一声是,这才转身出了门。

苏荣也不挽留,今日时日不对,他府上有客人也不能多留苏氏在这里说些什么,免得怠慢了客人。

等到苏氏这人走出了前厅好一会之后,叶氏这才看着桌上这白玉匣子,她道:“她刚刚忘了一些个东西呢!”

章氏估摸着现在的苏氏应该已经出了门上了马车了,她笑了一声,将这桌上的白玉匣子拿在手上,朝着自己身后的婆子一递,那婆子一下子上了前,接住了白玉盒子,章氏轻笑着道:“如今的安家有些没落了,这手上也没什么银子,她便是想着拿了一些个多年已经过了气的首饰想要同我换一些个银子,毕竟堂堂的安家人进出当铺也是不大好看的。可到底也算是自家亲戚,我刚刚便是给了她一千两的银票好让她想去应应急,叫她将这些个首饰拿回去,怎么说也是当年老爷给她置办的嫁妆不是,我这当嫂嫂的又怎么能够趁火打劫时,趁着这个时候要了这些个东西,这说出去不是叫人笑话么!只是她这性子也真是够犟的,非要将这些留下,你看,这不是叫我难做人么!”

章氏说着朝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婆子道了一声:“将这盒子拿到我房中放入梳妆台的抽屉好好放好,等改明儿有空的时候我就给她送去。”

婆子应了一声,拿着盒子退了下去。

叶氏含笑地看着章氏,眼神之中倒也有着几分的赞许,她道:“也的确是这样的,再怎么不是到底也是自家亲戚。只是没有想到当年那般风光的安家这一下子说倒就倒了,竟然还是要靠着典当度日的!”叶氏说这种话的时候,不免带了几分须臾,“这俗话说烂船也有三斤钉子,怎么能够想到现在的安家竟然连一丁点的钉子也是没有了。”

章氏也悠悠然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不是我说自己亲戚就不说什么了,那安青云以前也可算是个嚣张的主,身边又没有个把门的,那些个儿子女儿又有几个是成事的呢,这走鸡斗狗的欺行霸市的,还有那整日只会布施的,虽说名声上的确是好听了一些,但那些个米粮到底也是用白花花的银子换来的,长期以往,又怎么能够剩下多少?!也难怪到了这关键时候就没剩下什么了,这居家过日子的,哪里应该是这样的…”

叶氏听着章氏所说的那些个话,她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她也一贯是个克勤克俭的,尚书府上也是一贯搭理得井井有条,只觉得安家也该是如此的,长期把自家当做菩萨一般地做着功德,别说是安家的库房了,就算是国库也是不经用的。

“这安青云也算是时运背了一些,原本陛下倒也还算看好着他家的那些个儿子安晋元来着,还说是颇有将门虎子之风。”李尚书品了一口酒道,“这安晋元也真的可算是个出息的,原本我还想着只怕等到这人回来多半是要到我的手下做了一个官儿,任个都统一类的,可惜偏生出了安青云这样的老子,现在有谁敢是在陛下的面前提起安家的事情,安青云一个废人,安家也已经不成气候了,这会些个功夫的人朝堂之上还算少么,那安晋元在战场上立下的不过就是一个小功罢了又不是什么大功,谁还会想到安家的人呢!”

苏荣也叹了一口气,只要陛下不主动提起这件事情,想来安家往后的命运也就这样了,只会比现在更加的没落而不会有什么翻身的机会了,他刚刚也不过就是在宽慰着自己那妹妹而已,想着当年要是她能够听了自己一言嫁给自己看中的人又何必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但如今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都是没有用处的,他也只能偶尔帮一把,长期以往的话,他不过就是一个四品的官员,又有一大家子所在,自然是不能做到养着自家一大家子不算还带上安家那一大家子来着。

李尚书同苏荣又说了一说,这饭桌上说的也算是投机,喝得酒酣耳热之后方才散去。

章氏一门心思想着自己那白玉匣子,想着那一笔巨大的财富就要到自己的手中了,她兴奋无比,也顾不得照顾苏荣了,只让小厮扶着苏荣去了书房,又遣了在书房伺候的丫鬟去细心伺候着,她这巴巴地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细细地关上了房门。

一等关上门之后,章氏就伸手去开那梳妆台的抽屉,果然在那抽屉里头放着那叫她魂牵梦萦的白玉匣子静静地躺着,章氏搓了挫双手,像是捧着菩萨一般将这匣子拿了出来,嘴中还念念有词:“我的宝贝,我的心肝儿,我可终于得到你了!”

章氏将匣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梳妆台上,她谨慎地开了盒子,等着瞧着那里头惊天的财富,这匣子一开,章氏深抽了一口气,她瞪大了双眼,伸出了手仔仔细细地去摸着那白玉盒子,“银票呢?银票呢?”

章氏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盒子整个人像是癫狂了一般,她将匣子翻了过来,用手指一寸一寸地摸过,生怕这匣子里头还有一个自己所不知道的暗层所在,但她不管怎么摸都没有摸到,她不敢置信地将刚刚摆放的抽屉拉了出来,又将别的抽屉拉了出来,将抽屉里头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一点一点地翻找着,甚至整个人还趴在了地上,去抬着那梳妆台,她里里外外在自己屋子里头翻了一个遍,半点也没有找到那惊人的财富。

“啊——”章氏蓦然爆出一声惊叫,那声响震得整个苏府都为之颤抖着。

挽歌略过重重的屋檐,他身上穿着一身夜行衣,那黑暗就像是要和黑夜融合在一起似的,他无声无息地进了素问的房间,站在素问的面前,他从袖子里头一掏,掏出了厚厚的一大叠银票,递到素问的面前。

“姑娘,你要的东西。”挽歌低声地说着,他的声音如夜晚的水一般冰凉寂静。

素问看着挽歌手上拿着的东西,她露出了一个笑来,那笑容十分的开怀,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做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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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嗷,大姨妈又来报道了,相比较上个月,这个月还是挺准时的。每到大姨妈来临的日子,就各种感觉写不出文,感觉思维都随着大姨妈一起流掉了,泪奔…每个月出血七天不死的生物叫做女人啊有么有!

唔,其实新哥真心不是学法医的,其实新哥是学法律的,其中有一门课是法医课而已,那课好蛋疼的,从一开始被老师搅得各种胃口不好到最后搞得老师在上面说各种可怕的东西放各种恶心的图片录像,我们淡定地在下面偷偷啃鸡爪…

新哥大学时期那些个老师都无比的彪悍的啦,各种好玩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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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五章 风雨前夕

素问看着递到自己面前来的那一叠厚厚的银票,她那一日也不过就是顺势想想而已,没有想到那苏氏是真的生了这么大胆的心思,而章氏也真的是够胆大妄为的,还真的想着吞了苏氏这一笔银子。

挽歌也没有想到这事情还真的如同素问所说的那样,他这一整天都在跟着章氏,在章氏同苏氏说那些话的时候他正在屋顶上,听到章氏那样对着苏氏说的时候,整个人也傻了。章氏还真的是这般的贪婪,挽歌也是想着素问之前所说的那样,而苏氏明面上瞧着也算是个聪明的人,但现在也不知道是因为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叫她一下子没有了主心骨,还是章氏这算计的手段太高强一些了,竟然还真的就这样着了她的道。

等到苏氏一走,趁着章氏还在饭厅里头和人寒暄的功夫,挽歌二话不说就潜入了苏家,将这银两全部都给拿走了,毕竟这一切都是在素问的预料之中,这黑吃黑的手段,那可是素问交代的。

挽歌将那一叠绝对会叫旁人震惊的银两随意地丢在一旁,好像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一般,素问抬头看着挽歌,“接下来,应该会有一场好戏要开场了,你寻着机会透出风声去,说苏家要和兵部尚书李家结亲,苏家打算用一大笔的银钱,打算在无双城之中置办一些个店铺和一个大院子,算是给李家的聘礼。再叫那些个买了安家田地的老板们放出声,说安家已经要跨了,所有的银钱已经叫苏氏拿到娘家去了。告诉他们,只要这件事情办得好的,只要是在赵国行航运上用得到的地方,我必然是会以最低的成本许他们的。”

素问的目光浅浅淡淡的,无双城之中有多少的商铺,那些商铺的老爷们那可是游走天下的人物,赵国航运上以最低的成本许了他们,在这其中就不知道是要获利多少了。她这是下了极大的成本想着要让苏氏的所作所为昭告天下,也让安家和苏家的事情摆在台面上,这种风言风语传了出来,苏氏不可能不知道,到时候必定是要去找章氏理论的。

苏氏的那一场闹剧,她给予的时间已经太长了,现在的她已经看逆了苏氏,只想着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苏氏给解决了,往后的日子里头她都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了。

挽歌听着素问的吩咐,知道素问这是想在这段时间之内就将苏氏给解决了,他点了点头,“我省得,姑娘且放心,这两日之内必定是会让姑娘得偿所愿的。”

苏氏想着自己这钱交托了出去之后安晋元的前程问题也就没有什么问题的了,所以她可算是巴着日子等着兵部下达了任命书来,她心情极其的愉悦,那整日叫嚣着的要见她的安青云,苏氏当然是不愿去见的,一个只会躺在床上的废人对于苏氏来说已经没有半点的价值了,更何况现在的安青云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半点的价值了,一个只能躺在床上让她去照顾的男人只会对着她高声辱骂的男人她为什么hi还要去见他,她又不是犯贱,这好好的清闲的日子不过,反而是去过那样的日子。

杨妈妈有些心不在焉,时常犯下一些个小错,她在后来的时候曾上过静心庵,却是怎么也找不到慈安了,她这房中的行囊依旧是在的,可却是怎么都找不到慈安的身影,庵堂之中旁的那些个尼姑也有些焦急了,因为这房中透着打斗过的迹象。杨妈妈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就会出了这样的岔子,她明明是让慈安在庵堂之中不要四处走动的,而且知道苏氏似乎也并不知晓慈安回来无双城这件事情,所以杨妈妈心中也有些怀疑素问,可她又不能贸贸然地进了素问的浮云小筑之中去查探一番,她没有那一个本事。

苏氏对于这心不在焉的杨妈妈,只当做这个跟在自己身边伺候已久的老人对未来有些担忧,甚至有时候苏氏还宽慰着杨妈妈,说是往后的日子一定会好的。

苏氏这等了一天也没有等来兵部的消息,她知道自己有些着急,可能这事还需要几日才能到发下任命的公文来的,但苏氏只觉得这日子过起来真的叫度日如年,她巴巴丢等着,这脖子都几乎是望成了丝瓜一般的长度,安晋元这两日也是不来看她的,苏氏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还在同自己较真者,但苏氏想,现在晋元可能是不会怎么谅解自己但等到他去了兵部当了官吏,知道往后的位高权重的甜头之后,他到底还是会感激自己这个当娘的。

但这兵部的消息没有来,倒是传来了苏家和李家要结亲的事情,还说苏家打算在无双城之中置办一些个店铺买下一幢华丽的大宅子好给李家小姐下聘。这自古以来,这下聘一类的所用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的,一般人家不过就是给女方家送一些个东西然后再送上一些个彩礼礼钱一类,而这大户人家这可就讲究得多了,除了一些东西彩礼礼钱外,还会置办上一些个姑娘家用的首饰头面一类,表示夫家是看重这姑娘的,打算着诚心诚意将她娶进门的,当然姑娘的娘家在姑娘出嫁前也会置办一些个嫁妆,这嫁妆也就看府上的财力了,皇家公主成婚的时候,那可谓是十里红妆,而一般大臣们的小姐出嫁的时候多半也是七十二抬嫁妆或是三十六抬嫁妆一类,这嫁妆的多少也奠定了姑娘在夫家这往后日子的地位,这嫁妆的抬数越多那就代表着姑娘家实力雄厚自然是不能轻易叫夫家给瞧不起的。

但这聘礼用上了店铺和宅子,虽说日后下嫁的时候姑娘这手上也许是可能有店铺宅子一类做陪嫁,但这样的大手笔也是叫苏氏吃了一惊,自己的哥哥有多少的底,苏氏是再清楚不过了,章氏就算是再怎么贤惠,苏家有多少闲钱她也是清楚无比的。苏荣是这五六年才回到无双城之中的,之前苏荣一直外放在外当官,这当官的地方还是偏僻的很,而苏荣也是一个算是本分的人,并没有什么贪赃枉法的行为,那个时候自己这个当嫂嫂的可是三天两头写了书信来同她诉苦的,而苏氏回信的时候也时常会带了一点银票过去,每次也是在一百两左右的面额,苏氏虽掌管家业,但那个时候段氏也精明,自己就算扣也是不能扣的太过分的,所以苏氏也没能敢留下多少的银两来。

苏荣一步一步从外官到了无双城成了京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后来在无双城买了宅子立了府邸那也是花尽了苏荣这么多年来的积蓄的,如今的他哪里有那么大的手笔在无双城之中购买商铺置办宅子的钱?就算自己给了章氏一万两银子的好处这也是不够的!

苏氏越想就越觉得心惊,她心中觉得恐慌不已,莫不是章氏扣了自己这给晋元疏通关系而准备的银子吧?!

苏氏这一想之后就是半点也坐不住了,她巴巴地从自己的院落之中走出了门,也顾不得喊上府上的人准备马车或者是准备轿子这件事了领着杨妈妈就是火急火燎地往着苏家而去的。

这到苏家的路还没有走完一半,苏氏就在一家金银首饰的店铺的门口瞧见了那兵部尚书李大人的夫人叶氏,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十七八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两人一同进了铺子,似乎是准备着要去买些个首饰一类,苏氏这脚步微微顿了一顿,她转了一个方向,也不往着苏家去了,反而只朝着那商铺走了进去。

无双城的商铺大多苏氏可算是常客了,以前的时候有什么好东西是苏氏没有瞧见过的,就像如今这店铺之中,苏氏以往来的时候这店铺的掌柜总是会笑意盈盈地将自己迎上二楼的小间,然后将店里头最时兴也是最贵的东西带到自己面前来供着自己挑选赏玩。

苏氏刚踏进门槛,就见那掌柜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道口朝着那些个伙计喊话:“动作麻利着点,赶紧将这两日新出的款式拿上去给李夫人瞧瞧!还有这茶,赶紧沏茶,李夫人喜欢碧螺春,赶紧沏上一杯!茶点也别忘了!”

掌柜这嘱咐完人,他原本是想着要上楼伺候着在那小间里头接着伺候着那兵部尚书李夫人的,可他眼角的余光一扫就瞧见刚刚踏进门来的苏氏,要是搁在以前的时候,掌柜早就已经麻溜着上了前去逢迎拍马了,但现在无双城的那些个店铺都已经收到了风声,所以这掌柜依旧是站在楼梯口,这皮笑肉不笑地道了一声:“哟,苏姨娘来了,您在楼下先瞧着,这有什么瞧中的您就问伙计,我这忙的厉害,就不招呼您了。”

苏氏见那掌柜要上楼,她急忙上前了几步站到了掌柜的身边,她道:“李尚书的夫人可是在楼上的小间的?”

苏氏这说着就要朝着楼上走,掌柜急忙伸出了手去阻拦,道:“苏姨娘您这可就不合规矩了,这楼上的小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上去的,您这上去了我可就不好交代了。”

苏氏见那掌柜有几分的狗仗人势,她也有些恼怒了,道:“掌柜你这做事也实在是太不厚道了吧,这以前我来你这儿的时候,你可是巴巴地将我往着楼上请,现在我这要上楼,你倒是拦着不让了!你这算是个什么意思,这可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样子么?”

掌柜见那苏氏劈头盖脸朝着自己一顿训,心中也便是有了些不大高兴,他道:“这以往的时候那是因为苏姨娘是安将军府上的姨娘,可如今安家是怎么样的模样大家都心中有数,不是我不叫你上楼,你这上了楼也买不起什么东西,这楼上的小间可不是如今你这样的人能够随意地上去的,只怕到时候苏姨娘得卖了安家的宅子才能够上去瞧瞧了。”

苏氏被掌柜那一番讥讽的话说的面无血色,她咬着牙道:“你胡说什么!”

“这哪里是我胡说,整个无双城之中还有几人不知道,苏姨娘你将安家掏了个一干二净,安家的田地铺子都叫你给卖了,如今安家除了那栖身的那一个宅子可是半点也不剩下了。”掌柜道。

苏氏哪里知道这种事情如今竟然已经是传开了,她原本还以为自己做事做的十足的隐秘,而且之前也没有传出风声来,怎么的现在就闹得人尽皆知了呢?!

苏氏一把推过了掌柜不管不顾地冲上了楼,进了那小间之中,果然瞧见叶氏就坐在那小间里头一脸嫌恶地朝着自己看着。

苏氏行了一个礼,她看着叶氏,声音有个发梗,她道:“李夫人,我托您和李大人办的那件事儿,李大人可是有什么回音了?”

叶氏对苏氏没有什么好感,她瞧着苏氏这样冲上了楼来,心中有些不爽又见苏氏这样没头没尾地问着,她道:“我可不曾答应过你给你办什么事儿。”

苏氏睁大了眼睛,她几步窜上了前,一把抓住叶氏的肩膀摇了几下,声音有着一种歇斯底里:“您答应过的,您答应让我儿子进兵部的,李大人也是同意了的,你们怎么是能够拿了钱不办事的呢!”

叶氏被苏氏摇得头昏脑胀,身边伺候的丫鬟也机灵一下子将苏氏拉扯了开来,护着叶氏不让苏氏靠近的,叶氏缓过了气来,想也不想上前就给了苏氏两耳光,声音尖利地道:“你发什么神经!本夫人什么时候拿过你的银子!什么时候答应过让你的儿子进兵部了!你要发疯撒泼回你的安家去!”

叶氏恼怒至极,她一把拉过自己已经受了刺激吓在单场的女儿道:“走,咱们回去了,被这疯婆子搅得半点心情都没有了。”

苏氏被叶氏那两下耳光打得有些发蒙,她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耳朵嗡嗡作响,脑袋里头却不断地回响着刚刚叶氏所说的那些个话。

与此同时,素问站在安家的大门口,她的身边带着一头黑虎,挽歌站在她的身后,手上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一般提着一个身着深灰色袍的尼姑,素问抬眼看了一下安家悬挂在大门上的“安府”两个烫金的大字,上头的金漆有些掉落了,显得那么的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