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看了凤清一眼,她将手上的书丢给凤清,如今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整个皇宫都在倾塌,甚至还能够听到从外头传来的那些个民宅倾塌的声音,宫门的倾塌让外头的尸香魔芋的味道开始一个劲地往者皇城里头窜。而原本围堵在宫门口的那些个“活死人”也全部地朝着里头挤着,有不少的人被不断倾塌的宫墙给压到了,甚至有砸断了手脚,却还是要坦然地向前跑着,仿佛只要是能够追上他们,他们就能够存活下去似的。

倾塌的速度越发的快速起来,甚至于头顶上的那一个大洞的裂缝越裂越大,甚至整个上空横过了一条大裂缝,甚至都能揣测出来,要不了多久就很有可能会让整个裂缝裂开,到时候倾倒而下的砂石足够让他们全部困死在这里。相较之下,素问宁愿选择这机会,哪怕凤清会在拿到书之后出尔反尔。

凤清接到了书,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书看了一眼发现素问只是撕掉了第一页而已,正经的却还是没有被毁坏的。凤清看到这一点,他的心微微一落,也觉得有些心安了,他将书塞进了自己的衣襟里头,妥帖地收拾妥当了之后他觉得有些安心,有些东西也就只有在自己的手上才是能够叫人安心的。

凤清看了一眼素问,他的手指在自己的手掌心上划过,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手掌心。凤清紧握成拳,鲜血从掌心的掌纹之中顺着往下低落,落入到这黄金的地面上。

鲜血在地面上滴落,一滴一滴的,整个黄金的地面开始慢慢地变得透明,就像是一泓清泉一般。随着鲜血越滴越快,底下的清泉越发的清透,渐渐地蔓延出去。

等到这清透的清泉将他们全部围绕起来,他们的脚底下有着一个漩涡在不断地旋转着,那漩涡旋转的速度越发的快捷,直到素问他们脚底下突然之间一松,整个人跌落到了一处冰冷的地方,有四面八方的河水朝着他们涌动了过来,将他们紧紧地缠绕着。哪些水流缠上了他们,将他们缠绕得紧紧的,半点也不让他们动弹,裹着他们朝着深处而去。那深处就像是一个深潭,半点光亮也瞧不见。那水流几乎缠绕得人快要窒息一般。但等到他们窒息之前,却又给了他们最后的一点希望。在这深潭的深处,有淡淡的光芒闪耀着,那就像是月光一般,倒映在水底下。

素问只觉得自己离那些个月光越来越接近,近得她只要是伸出手,就能够将这月光拥在怀中。

身上的束缚力一下子松开了,而一股子的浮力随之而来,托着他们往上冒去。

素问在钻出水面的时候重重地咳嗽了几声,长时间的呼吸停滞并不是一件十分好受的事情,更何况是突然之间陷入在湖水之中,凤清之前也没有给半点的提示,等到陷入到了湖水之中的时候,那种束缚力让她觉得十分的难受,像是要将她身体里头唯一仅留下的那些个空气都要给挤压出来似的,湖水略有些冰冷,虽然姜国一年四季都是温暖如春,但是在这湖水之中却还是冰冷的可怕,那冰冷就像是要从骨子里头透出来的似的,让人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素问抹了一把脸上的湖水,这才发现如今的她所在的地方也不是在别的地方而是在仙女湖。

一颗一颗的脑袋在她的身边冒出来,先是挽歌,然后是容渊,接着是安晋元到最后的时候才是清朗同容辞,他们的模样只应征了一句话,没有最狼狈只有更狼狈,每个人都像是水鬼一般,头发湿漉漉地胡乱地搭在脸上,更别提是身上的衣衫也全部都湿透了这种事情。

素问看了看,方才发现这唯一不在的人也就只有凤清。

素问虽然是不知道凤清是如何做到将仙女湖同他们所在的地下古城相连接起来的,但既然他们都在这里,凤清又怎么可能会是不在?!素问当然不会傻到认为凤清还停留在那地下古城之中,又或者是他发生了什么意外。

在素问他们出现在仙女湖的时候,只见那沙漠方向一片通红,整个黑夜因为那一片通红而发红发亮就像是什么祥瑞之兆一样,天空的一角已经完全红透了,隐约的还能够透出火光,那是一片燎原之火,如果刚刚他们还停留在古墓之中,那么现在的他们应该就会像是在这古墓之中残留的那些个东西一样全部都会被燃烧成为劫灰。

能够将烧红了半边天,远到他们现在这里都能够看到火光的存在,可想而知在那古墓之中不知道是掩藏了多少的火油。整个古城定然已经是倾塌了,然后被掩盖在这黄沙之下。黄泉之月也已经被掩埋在那黄沙之下,再也不会有人能够找到这古城的入口,它是彻底地被掩埋住了,没有人再会知道这黄沙底下所掩藏着的秘密,而至于他们,素问想,这些个事情大约也就只会存在在他们的记忆之中,等到老来的时候成为彼此内心深处的一个秘密,或者是等到年迈的时候成为他们向孩子夸耀的资本。

火光有着越演越烈的趋势,火苗窜得极其的高,开始的时候还是那通红的火焰,到最后的时候已经演变成为一种诡异的紫红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整个底下皇宫倾塌的关系,整个地面开始剧烈地震动,湖水就像整一锅煮沸了的开水似的,不断地翻涌着。

素问他们也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先尽力地拖着被水一浸之后变得沉重异常的衣衫往着岸边游去,等到素问好不容易游到了岸边上的时候,素问整个人已经累到极点了,一来是在地下古城之中压力太大整个人处于紧绷状态,再加上同那些个诡异异常的对手作战的时候也并不是十分的轻松,如今好不容易逃出那种鬼地方,身上的压力在瞬间消失,紧绷感也没有了,身体一下子就能够感觉到累了,再加上在上身上的衣衫全部被水打湿,异常的沉重,游到河岸边的时候几乎是气喘吁吁的。

素问想,自己没有淹死在这个地方已经算是十分的不错了,如今她已经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甚至连抬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甚至她这双腿如今还沉在喝水之中,身上的衣衫全部湿哒哒地黏在衣服上,素问也懒得再理会这样的小事情了,她几乎是趴伏在河岸边,半边身子在岸上半边身子在水中,就像是那传说之中生活在东海的鲛人一般,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有着一种几乎妖异的魅惑。

仙女湖的中心出现之间出现了强烈的漩涡,那漩涡越发巨大起来,很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浪,而在一注海浪上,之前素问遍寻不着的凤清踏浪而立,他站在这浪尖上,身上的衣衫半点都没有打湿,他居高而下地看着众人的狼狈模样,到最后的时候,凤清才将视线落到了素问的身上。

他看着素问,直觉就是觉得素问这人是真心留不得的,在这古墓之中所经历过的那些个事情,凤清可算是再清楚不过了,这样的人留在世上,不是自己的朋友那就只能成为自己的敌人了。而凤清并不想给自己留下这样的一个敌人,而且,他的秘密,他从来都不想告诉给旁人知道,而这些人全部都是知道他这个秘密的,所以凤清从来都没有想过还会留着他们在世上。

如今他也依照自己的承诺将他们从古墓之中带出来了,在古墓之中他们可以是同伙,但在古墓外头他们之间永远也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敌人。

凤清看着素问,他负手而立,他的手掌心之上拿捏着一把小小的弯刀,薄如蝉翼一般,而且极其的锋利。凤清看着素问,想着自己应该从哪里下手会来得方便一点,或许应该直接用刀划过她漂亮而又纤细的脖颈,不需要割开一个很大的伤口却足够让她安静地死去,这漂亮的仙女湖底是她人生最好的归宿,在这里可以看到那漂亮的月亮也能够看到日出月落,的确是适合她这样的女子沉睡的。

至于旁人…凤清倒是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去解决他们的问题,反正这些人于他来说,埋葬在哪里都是不重要的。

素问看着那神清气爽的凤清,相比较他们的狼狈,他实在是要好太多太多了,看着凤清这模样,素问的嘴角也忍不住带了几分的笑意,她抬头看着凤清,她道:“你,要杀了我们?!”

素问的声音轻轻的,并没有任何的祈求,当然也没有任何的畏惧,仿佛就像是在说着一个事实罢了。

凤清也弯了嘴角,他一贯是喜欢同聪明人打交道的,哪怕是不需要自己说些什么,他们都是能够知晓自己这接下去要做什么的。如今的素问他们已经没有了半点的反抗余地,那神情之中就已经是这般的疲惫不堪了,自然地也就不能如何阻止于他的。

“是的。”凤清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平和,“我要杀了你们。”

素问的神情平静的很,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她道:“等一下…”

“临死前的挣扎,你觉得有意思么?”凤清笑着,他喜欢素问的聪慧,却不怎么喜欢素问的讨价还价,她难道还觉得到现在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资格来对他讨价还价的,她的手上已经没有半点的筹码了。

凤清扬了手上的弯刀,只要他现在挥出,这一把弯刀就能在素问毫无防备的时候直接准确地扎进素问身体之中的某一部分,也许是在心脏之中,也可能是在别的部分,那刀锋在月光下闪耀着森冷的光芒,那一眼就能够看出这弯刀锋利的程度。

凤清脱手一挥,整把弯刀已经朝着素问迅速而来。

容渊看得仔细,他原本就是在素问附近,在看到凤清下手的时候,容渊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素问方向一扑,估计是将她掩护在自己的怀中。他只来得及侧过身,那弯刀已经飞来了。刀锋划破容渊的衣衫,将他的背后划开一道大口子,刀锋在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空气之中立马弥漫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容渊咬着牙,感受着皮肉划开的时候那剧烈的疼痛,他半句也没有出声,甚至连哼上一声都是没有的,仿佛受了这样伤势的人并非是他而是旁人一般。

而有一声闷哼声却是随之响起,容渊便是觉得奇怪,素问在他这样的护着的时候,按说应该不至于受伤才对,但容渊也不能保证在凤清是不是还有后招,或许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他们可能会护着,所以又在不经意之间的时候又出了手的缘故?!

容渊抬眼去看素问,却见她的神情之中没有半点的异常,他低声问道:“有没有事?”

容渊的声音有一点淡淡的喑哑,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他受了伤的关系如今是在忍着痛说话才使得声音变得黯哑了还是因为担忧急切而便是有些喑哑起来。

素问也没有想到在刚刚那一瞬间容渊会突然之间朝着自己扑了过来,甚至还将她护在身后,这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听到容渊开口问着她,素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受伤。

既然素问没有受伤,那又会是谁?!

容渊的视线扫过其余的人,也没有从他们的神情之中发现一点受伤疼痛的神情,既然不是自己人,那…容渊的神情将信将疑地朝着凤清那边看去。

只见一根冰柱没入了凤清的肩膀半截,鲜血染红了凤清身上那一件浅色的儒服从肩膀到胸口那一大片,甚至鲜血顺着凤清的手指慢慢地低落在那浪尖上。

凤清也没有想到刚刚在他弯刀脱手的那一瞬间,素问手上竟然也飞出了一根冰柱,这冰柱的速度甚至比他更快更加有力,瞬间就没入到了他的胸口处,鲜血很快地流淌下来。凤清除了吃惊以外更多的是震惊。刚刚素问的神情还是那般的疲惫不堪,可她下手的力度那是半点也不见疲态的。

素问小心翼翼地推开容渊,尽量没有触碰到他的伤口。她站起了身来,看着还站在浪尖上像是神人一般的凤清,她擦了擦自己的脸,笑得不以为意:“我总不能等着你下手之后再想着反抗吧,有些时候还是要先下手为强的。”

素问知道一旦出了古墓之后,凤清绝对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们的,甚至于他必定会杀了他们。毕竟这合作的事情本就是一场意外,彼此之间的对立才是他们正确的关系。所以在看不到凤清的时候,素问就已经知道,凤清这人必定是要下手的。但凤清一贯是骄傲的,从背地里头出手不是他的风格,这一点从在树林子里头和姚子期的身上就可以发现他的这个规律,所以他要动手的话应该是会当着他们的面出手,有什么比如今他们狼狈不堪体力不支的时候更容易下手的呢,当着众人的面杀了他们之中其中一人,一来是能够击溃他们的士气让他们方寸大乱,二来,杀了其中一人之后,其余之人只要方寸大乱必定是会有破绽的出现,到时候逐一击破就是了。

所以,素问觉得,凤清第一个要杀的人,不是她就应该是容渊的。当然的,素问觉得凤清要杀了自己这个可能性要比杀了容渊这个可能性更加高的可怕。毕竟出尔反尔要挟一类的事情全部都是她在做的,凤清就算是要讨厌要厌恶,大约也还是觉得她是排名第一的吧。

所以素问假装自己已经是到了累极的地步,假装自己如今已经是无力反抗的程度,果不其然的,凤清果真是下手了,如她所预想的那样朝着她下手了。而她也早已在刚刚爬上岸边的时候用内劲将河水凝结成冰柱,在凤清出手的时候她也一并出手,力求达到凤清完全没有躲避的可能。

这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只可惜,素问算到了这每一步可能会出现的走向,却到底也还是没有想到在刚刚那一瞬间容渊会突然之间扑了过来将她护着,导致凤清的刀没有杀了她,而她的冰柱虽是伤到了凤清,却到底还是没有伤到要害之处。

这也算是算无遗策之中的意外了。

凤清冷笑了一声,他真是小看素问了,原本因为这姑娘不过就是一只狐狸罢了,有些个小聪明,但是现在看来,倒是一只小豹子,也是有着狠毒的心的。他一时之间的大意竟然是让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如今他这也可算是损失严重,今日要下手,这已经是不大可能了,只能留了素问他们的性命。

凤清那笑容极冷,脚下的浪尖不断地涌动着,将他送到了素问他们对面的岸边。凤清封住了自己伤口的穴位,将那一根冰柱从伤口之中扯了出来,在扯出来的时候,那剧烈的疼痛几乎是让他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部起来,甚至背后还有一股不可抑制的冷意,虽然封住了穴位,但是这封住的也不过就是血液的流动而已,并非是身体上的痛觉和感知。

在冰柱从伤口之中被扯出来的时候,那上面是布满了鲜血甚至是连着肉,但如果他没有将这冰柱从伤口之中拔了出来的话,冰柱留在身体里头越久,他的伤口四周围早晚都是要被冻坏的。

年纪轻轻竟然能够算计到这一步,从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是在算计着他了,这样的心计,凤清不得不佩服,素问这人,他真是小看她了,这才会落得这样的地步。

凤清朝着前方而去,他伸手摸着自己胸口处,隔着那衣衫,他也还是能够触碰到在衣衫下的那一本古籍,想到这一本古籍,凤清心中倒也觉得有几分的值得,至少他还是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不是么!

凤清走了许久,他肩膀处的伤口虽看着触目惊心,但实际上他自己知道,这不过就是看着很严重罢了,其实也算不得是什么大的伤势,只要上了伤药,能够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伤口就能够恢复如初的,半点也不用担心,凤清是朝着未央城而去的,在未央城之中有不少三皇子容熙所安插的暗线,原本凤清还觉得自己就算是不运用到这些个暗线多半是用不到的,不过就是那么一些个人而已,凤清一直都自认为自己能够将他们给解决了个干净,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这伤口也算是给是自己的自信和自负一个沉重的教训了。

他这伤自然是不愿意白受了的。

凤清寻思着要如何将这些个暗线利用得当,绝对不能让素问他们成功地回到无双城之中去!

凤清这般想着,却不想从黑暗之中一下子窜出了七八个身影,这些个人身上全部都穿着夜行衣,手上拿着一些个绳索,他们几乎是以迅雷一般的速度将那些个绳索缠绕在了凤清的身上,俨然已经是将他当做粽子一般地捆绑了起来。

“你们是谁?!”

凤清眯着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阴沟里头翻船了,他们几乎是有备而来,甚至连绳索都准备好了,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甚至也来不及设下阵法将自己隐藏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动了手。

为首的黑衣人上前了几步,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一种诡异的腔调,他道:“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只是有些东西不属于你,你也不能带走。”

这般说着,他伸手探向凤清的身上,从他的怀中掏出了那一本用油皮纸包裹的厚厚实实十分妥帖的八阵图。

凤清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这一本书拿走,他的眼睛几乎是都要发红了,他突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道:“是素问叫你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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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魔尊下章出场,我的爱要出现了!

骚年们明天再见,新哥接着去写稿子,果断晚上比较给力一点…

第一百六十七章 去毒(上)

凤清直觉就是想到这些人是素问所派遣过来的,这样的作风也的确是有些素问的风格,出尔反尔的,这也不是第一次遇上了。只是凤清怎么都没有想到素问明明已经伤了他,却还是安排了人在这个时候堵截他。

那她为什么不在刚刚那个时候将自己给杀死了,就在刚刚那个时候,她完全可以将已经受了伤的自己给收拾干净,甚至还可以联手将他给收拾了,那个时候的他多半还是会处于没有多少还手之力,可素问她为什么要放过他。在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有任何危险的时候,却是安排了这样的人在这里伏击等着他。

怎么,是觉得他还不配她动手么?!

凤清被绳索捆绑得动弹不得,心中却有着无止境的恨意,若他不死,他一定要素问付出代价。

那些个黑衣人并没有答话,倒是为首的那个黑衣人那一双眼睛倒是显得十分的晶亮,他听到了凤清的反问,他冷笑了一声,声音之中似乎是带了一点嗤笑,他道:“主人的事情,你何须多言!反正我们也不会伤你性命!”

黑衣人那一番话说的也十足的含糊,他虽是没有明确素问就是派他们来的人,但也没有反驳素问就是他们的主人,这样似是而非的回答更是让凤清下定了认知,他越发觉得这些人的主人就是素问,心中对素问的恨更上一层楼。因为他的挣扎,肩膀上被他封住了穴位的伤口又开始汨汨地流着鲜血,但凤清却像是好无所觉的那样,他心中的恨意已经到了滔天的地步,又怎么还会在意这一个小小的伤口!

黑衣人摸出了那一本书之后塞进了自己的怀中,他朝着其余那些个人微微颔首,很快的,那些个黑衣人全部都散去了,他被粗鲁地丢在地上,地面还有些微微的抖动。凤清睁着双眼抬头看着夜空。在夜空上悬挂着一轮圆月,又圆又亮几乎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天空上满是繁星,看起来特别的漂亮。

但凤清却觉得有些黑暗,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一般,在定陵之中闯了这么一遭之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不,他倒还是得到了一点东西的,比如他身上这伤势。这样一想之后,凤清也觉得自己委实可笑的厉害,亏得他还自诩自己厉害的,可现在他竟然连一个臭丫头都斗不过,实在是可笑至极。

这样想着,凤清倒是真的一下子笑出了声来,那笑声之中带了一点萧瑟和颓唐。凤清越笑越清醒,也越笑越发的果决,他自然是不会就这样就认输的。凤清挣扎着爬了起来,他的眼神之中只有凶残,心中唯一所想的就是既然素问你做到这种程度,那么他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心慈手软的时候了,就算是倾巢而出,哪怕是全军覆没,他也定要取了素问的性命。

凤清这样想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前方走着。他要让素问知道,现在没有取了他的性命,这是她所做的是最错误的事情。

素问他们在河边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会,很快地他们就朝着驿馆方向而去,这一次的动静实在太大,只怕也是会惊动官府衙门的,他们如果再停留在这里,只怕到时候就要闹出什么乱子来了,毕竟他们从宴会上出来,结果却不在这驿馆之中而是在外头,到时候那可就是说不清理太乱了。

而且他们现在这个模样也实在是太过狼狈了,而且容辞吃下了血尤花,在天亮之前还需要洗髓草,半点也马虎不得。不然辛辛苦苦闯了一次定陵,什么本都没有捞回来。

素问从自己随身的药箱之中取了药,她的竹箱子看着平常,也是难得的好东西,刚刚在水里头浸泡了许久等到打开的时候那里头还是干爽的,半点水也没有漫进去。素问取了止血的伤药,给容渊的后背上了药,刚刚她就知道容渊在护着她的时候是被凤清的那一把刀给伤到了的,等到素问看到这背上的那外翻血肉的时候,素问才发现这伤口挺深的,鲜血不停地漫出,鲜红色的皮肉也都外翻在外。

而这背上除了这么一个伤口之外也还有旁的伤口,也有一些个早就已经结痂成为伤痕的伤口,有些细小有些长,无一不扭曲地或横或竖地在背上,容渊皮肤白皙,背上的皮肤更是白如羊脂玉似的,有那么一点点的伤痕看着就是十分的触目惊心,这些个伤痕时间也已经有些久了,素问原本还在想着,容渊刚刚受伤竟然连闷哼一声都没有,看来早就已经是吃过那样的苦头了,并非是娇养着的王爷公子哥来着。

“有些疼。”

素问对着容渊道了一声,然后就开始将伤药朝着伤口上绵密地撒了上去。

这伤药是素问自己做的,药效自然是好的,收血快,愈合也快,甚至愈合之后能够将伤口收到最小,疤痕也会淡一些。如果伤口不是很大的话,等到伤口好了之后也不会留下多大的疤痕的。只是这伤药在洒到伤口上的时候略微有些疼痛。

伤药撒在容渊的伤口上那一瞬间,容渊就感受到了伤药所带来的刺激性的疼痛,这疼痛丝毫不亚于刚刚弯刀划破的时候所带来的那种疼痛感。但容渊依旧是半句也不吭声,只是这背部的肌肉全部纠结而起,肌理线条十分的分明,原本瞧着还是十分的清瘦,却还是有着一股子的力量所在。

素问仔细地上了药,原本还想给容渊包扎一下的,但现在身上这衣衫已经全部都湿透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包扎的,素问想了一想之后也只能是作罢了。

“走了,咱们得赶紧回去。”素问道,“这里闹出来的动静太大,早晚会有人来的。”

旁人也露出了认同的神情,如今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是会派过来查探的,他们就得趁着现在还没有人来也没有人发现的时候回到驿馆,将这件事情全部揭过。

稍稍收拾了一下之后,素问他们就急急忙忙地往着驿馆方向而去。依着众人的脚程,到驿馆也要不得多少时间,进了驿馆的时候,这赵国和卫国的人也还在皇宫之中没有出来,驿馆之中也就只有奴仆的存在,小心地避开了那些个奴仆,素问他们到了容辞的门口,清风和姚子期两人都在守在门口。姚子期更像是一个孩子似的,蹲在门口和糯米几乎是要并高了,乍然看去的时候倒还是有点像是两兄弟一样。

清风是最先瞧见素问他们到来的人,他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道:“王爷,县君…”清风刚一开口就已经是眼尖地发现众人的衣衫全部都是湿透的,就像是刚从水塘里面爬出来一般,除了没有衣角不停地往下滴水,基本上已经是将狼狈两个字给占齐全了。

“这——”清风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别傻站着,去烧热水,越多越好。”素问吩咐着清风,“不要掺杂任何的冷水,我即刻就要。”

素问对清风这样说完之后便是要求清朗将容辞背回房中,清风半点犹豫也没有,飞奔着跑了出去。

清朗将容辞背进了房中放在了床铺上,容辞的面色有些微微的清白,像是被冻得狠了。原本他这病症的表现就是寒冷,夜越深的时候寒症就越发的严重,索性现在还没有到子夜的时候,他们在古墓之中所浪费的时间也不算很久,所以也现在也还来得及。

容渊将安晋元打发了出去,这一身湿哒哒的,如今也已经是在驿馆之中到底也是有奴仆的存在,总不能穿着一身湿透的衣衫到处晃荡,免得是被人起了任何的疑心。

挽歌也急忙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身上的一身湿透了的衣衫全部都换下了,顺带地还给素问拿来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毕竟这湿透的衣衫一直穿在身上早晚也是要着凉的,等到挽歌换好了衣衫拿了干净的衣衫到容辞房间的时候瞧见就是素问手上拿了剪刀,将容辞身上的衣衫全部都剪开了。

挽歌这看了一眼之后,他的眉头微微一动,如今容辞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全部剪开,剪成了布条一般的存在,全部被扯了下来丢在了地上,他的身上斜着盖了一点被子,但裸露在外头的手臂可以清楚地发现这被褥下头那是半点都没有的。

而现在素问手上的剪刀正在剪着容辞身上的裤子,这架势几乎是有着一种要外裤和底裤一同剪掉的意思,而容辞这面色虽是看上去像是被冻僵了似的,但除了觉得身体冰冷无比之外,容辞的神智却还是清醒无比的,对于素问这动作,他多少还是觉得有些羞涩的,他这么多年来也可算是清心寡欲的很,在没有中毒之前是没有想过男女之事,在中毒之后,他是不敢去想那些个事情,以至于这还是头一次同女子这般亲近的。

唔,或许这么说也是有些不大正确的,应该说是第一次有女子是同他这般的亲近,甚至是到了裸呈相见的地步。他这些年这身体因为病症的缘故早就已经是有些显得破败了,但到底也还是一个正常男人的身体,而素问的眼神之中并没有半点的杂念,甚至是看着容辞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块能够让她为所欲为可以切成丝也可以切成片的肉似的。

容辞很难保持镇定,一来是这样的情况到底是第一次,二来他是喜欢素问的,三来,自己喜欢的女子脱着自己的衣服,这只要是个男人都是难以抑制的激动。而面对这样认真的素问,容辞觉得自己要是情难自控对于素问来说,那是不是就是一种亵渎,她在想着如何解除他身上的毒的时候,而他在想着的却是这样的心思。

挽歌在素问伸手要扯容辞身上那裤子的时候,挽歌眼疾手快地拦住了素问的手,取了她手上的剪刀道:“姑娘先将身上的衣衫换了吧,这样一身湿哒哒的衣衫黏在身上到底也是怪不爽利的。余下的事情我来便好。”

挽歌将手上的衣衫郑重地交托到了素问的手上,他的神情之中没有半点的异常。

素问也不拒绝,接了挽歌手上的衣衫走到了一旁角落用屏风隔开的用来摆放着浴桶的小角落里头,这个角落也算是隐蔽,如今素问在这里,虽说是隔了地方的,但到底这屋子里头还是有着男子的存在,素问倒是不以为意,这个时候还能够讲究个什么的,想想人家T台上的模特,在后台换衣服的时候还不是照样一堆赤身裸体的男女在那边到处晃着,也不会有人在意这种。而且如今她这里还是有东西隔着,也看不到个什么。

挽歌听着那屏风后头传来的细小的声音,他那一张冷脸破天荒地有了一些个无奈之色,他扯了容辞身上唯一仅剩下的遮蔽物,然后将一身光洁溜溜容辞塞到了被子底下,声音颇有几分的无奈:“姑娘,你这样成何体统?!”

挽歌除了无奈之外就已经是寻找不到旁的话来说了,清风如今不在,而清朗在自己将衣服交托给素问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借口去帮清风的忙而跑了出去,可即便是这样,这房间里头除了他不算,还有另外两个男人的存在。

虽不是当着面宽衣解带,但有些时候这宽衣解带并非是当着人的面儿的时候才显得有些风情的,像是现在这样,在这屏风后头,虽然他们都见不到那画面,当然只要不是什么登徒子大约也不会想要去干着这种偷窥的事情,但这透着的小小的声响的时候,谁能不在脑海之中构画着这样的画面来。这要是传出去,素问这名节都是要受损的。、

容辞和容渊也没有想到素问会是这样的不避嫌,所以这神情之中有一些个尴尬外也难得的有了一些个发窘,这看是不是,听也不是,只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全然当做没有这么一回事。

“没什么的,谁要是敢看敢听敢说,统统毒了就是了。”素问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将是身上的衣衫换了下来,她干干净净地从屏风后头出来,只余下那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散了下来散发着一种潮湿,却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就像是刚刚沐浴出来似的。

瞧见这样的难得有柔软风情的素问,容辞几乎是难以移开双眼,甚至也忘记了之前自己的那些个尴尬,正在想着不知道要如何开口的时候,倒是清风和清朗一手一边提着两桶冒着热气滚烫的水从外头走了进来,清朗一瞧见素问身上换下了干净的衣衫,他这眼睛也不知道是要从哪里放的了,清风也看的仔细,但清风这人要比只会埋头做事显得有几分呆愣的清朗不同,他自然是知道有些事情该问有些事情不该问的。

他忙道:“县君,热水来了,要怎么处置?!”

驿馆的厨房里头一早就备下了热水,原本是在灶台上温着,想着一会要是有人需要沐浴的时候也就无需手忙脚乱,所以清风所做的也就不过就是在原本还在燃烧着的灶台之中添加了两把柴火,将原本就热烫的洗澡水烧开了而已,所以这动作也算是快速,不需要素问他们等太久。

“倒进浴桶之中,将你们王爷给放进去。直到没到脖子。”素问吩咐着。

清风清朗听到素问的吩咐,这神情也一下子变得有些诧异起来,这可是开水啊,将一个人浸泡在开水之中,这不是要把全身的皮都给烫坏了不成?!这…

“听素问的。”容辞的心中虽也是有些才诧异,但他觉得素问做事都是有原因的,再者自己就连那血尤花都已经吞下了,那般可怕且难以下咽的东西他也已经吞食下了,还有什么是能够难得倒他的呢,左右也就不过就是被烫坏了一层皮而已,死不了人的。

清风清朗听到容辞都已经这样吩咐开了,虽然这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迟疑,到底也还是听从素问和容辞的吩咐,两个人急急忙忙又跑向了厨房,又是打了好几桶的水将浴桶注到了八成满的时候,这才停了手。直到要把是容辞从被褥之中抱出放进浴桶的时候,清风和清朗这才有些为难了起来。

这…这被褥下的容辞那可是一丝不挂的!这在他们这些个大男人面前自然是没有什么的,但素问虽是一个医者,但到底也还是一个女子,这,这终归还是不大好的吧?!

清风和清朗有些为难地看着素问,饶是一贯聪慧的清风也有些尴尬地道:“县君不回避一下?!”、

素问自然是知道清风和清朗指的是什么,她倒是随意的很,不过就是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在手术台上没穿衣服的人多了去了,再者,谁出生的时候是穿着衣服的。而且,素问满不在乎地道了一句:“也不用遮了,反正一会用药的时候还是会看到的。”

清风和清朗两人被素问这样大胆的话躁出了一个大红脸,这舌头更像是被猫给吞掉了似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虽说素问这话倒是没有什么错的,到时候要用药或者是如何的时候,的确可能还是需要素问的动手,但这话听起来的时候却到底还是觉得有几分的别扭,感觉就和剥了衣服要将王爷送上素问的床似的。

这…

容辞这心中也是囧然的厉害,他已经是寻不到什么话来说了,虽说他一个男子被女子看上一看倒也吃不了亏,但这心态上到底还是有些放不下的,到最后的时候容辞也就淡定了,既然事已至此了,那看了也就看了吧,这最后也便是只能让她来负责了。

“来吧。”容辞这样一想,他的神情倒是有些坦然了。

在清风清朗两人将容辞从被褥里头抱出来的时候,一双微微带了一点潮湿且清寒的手捂住了素问的眼睛,阻挡住了她的视线,让素问眼前一黑一时之间倒是什么都没有瞧见,只是这摩挲着她脸的衣袖是湿透了的,素问不用看也知道如今阻挡住她眼睛的人是容渊。

容渊自然是不愿意素问看到这种场景的,自己的侄儿自己最是清楚,容辞这小子这些年看起来是平和了一点,但也不过就是暂时的修身养性罢了,他的诡计多端自己最是清楚不过了,难保他不会用这一招说些什么,虽说男子瞧见了良家女子的肌肤多半都是要负责的,但容渊觉得容辞这小子难保不会用这样的借口要素问负责一类的。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容辞也瞧见了自己那皇叔在被褥掀开的那一瞬间捂住了素问的眼睛,这眼角的余光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果真这世上最清楚他的想法和打算,这样一想之后,容辞的神情之中也多少有了点惋惜,皇叔他什么时候就是精明到了这种程度的了呢!

浴桶之中的水滚烫无比,清风清朗刚将容辞放进去的时候,容辞竟然半点也感觉不到热度,他这身子就是这样,越到深夜的时候越发的寒冷,冷的几乎整个人都要冻结成冰一样,用汤婆都捂不暖的。这滚烫的水刚下去的时候容辞真的没有感觉,但这也不过就是一会的事情,很快的容辞就能够感受到水的滚烫,那滚烫的几乎是将他整个人灼伤似的。

容渊在容辞被丢进了浴桶之后才松开了捂着素问的手,素问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从药箱之中掏出了一个药瓶,将药瓶里头的药粉全部都倒入了浴桶之中,药粉一入水中立刻就划开了。浴桶里头的水就像是在不停地沸腾着,甚至还不停地冒着气泡,噗通噗通的,像是煮沸了一般。容辞也觉得浴桶之中的水温不断地升高,那滚烫的几乎他要从里头爬出来,身上的皮肉都快要熟透了,整张脸被水蒸得通红,少有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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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吃了两碗龟苓膏,结果今天下火过了头,拉了好几次肚子。明天约了妹子一万五,嗷嗷嗷…我的爱啊,今天没让你出现,我对不起你魔尊殿下,我现在去偷跑写五千字,明天和妹子拼文我就能早点写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 师徒

容辞只觉得自己身体里头就像是有着一团火在烧着,一点一点地往着四肢百骸之中烧着,他能够感受到那种热度,甚至能够察觉到自己身体被烫熟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冬日暖锅里头的肉片,在暖锅里头涮上一涮就能够入口了,鲜嫩的慌。

这种感觉对于容辞来说倒是难得的,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烫人的温度了,以往的时候他将自己的双手浸泡在热烫的水中,最多的感觉也不过就是温温的,现在能够感受到这滚烫的水温,容辞也觉得很难得,甚至他都能够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这些滚烫的水烫得出了一身的燎泡,皮肤只要是轻轻一抹就能够直接褪了下来。

在这浴桶之中浸泡了一会,容辞也觉得开始有些受不住了,他整张脸已经被热气蒸透了,原本一张十分清俊的脸孔现在满是烫出来的水泡,看起来似乎有些骇人,半点也看不出之前的那模样来。他将双手搭在了浴桶上,像是要支撑住自己从浴桶之中站起来似的。

“你敢出来试试!”

素问眼尖地发现容辞的动作,她上了前,毫不留情地将容辞从浴桶之中伸出手重新塞到了浴桶之中,甚至还将自己的手按在容辞的脑袋上将他整个人往者这滚烫的热水之中浸了下去,那下手叫一个狠绝和果断,看得清风清朗两人目瞪口呆,这也太凶残了!

他们两人看着那被素问按着头只剩下头顶在露在上面,他的发就像是发丝漂浮在水面上,就像是海草一般。清风清朗在那边震惊至极,话说这样对待着王爷,会不会将王爷给折腾坏了?!

素问按了一会,那热气也一个劲地朝着她的手上冒上来,灼得她整个手臂也通红通红的有着一种火辣辣的疼痛,素问在容辞快被憋死之前松开了手。

容辞从热水之中冒了出来,他整张脸如今看起来是越发的可怕了,通红通红的,那皮肉就像是被烫烂了一般。在透出头来的那一瞬间,容辞觉得自己就像是活过来了似的,他刚刚浸泡在热水之中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样。疼痛,整个身体上有着一种火烧火燎的疼痛,但在这疼痛之中,容辞觉得有什么东西像是要从他的身体内部涌出似的,身体内部有一种寒冷在透出,从四肢百骸之中正在满满地往外蔓延似的。

素问看着容辞的情况,她取了金针,在容辞头顶上的穴位上刺去,不一会,容辞的额头上就已经布上了密密麻麻的金针,很快的容辞的身上开始有着细密的汗珠溢出,那溢出的汗珠并非是透明的而是黑紫色的,那汗珠从容辞的身上不停地溢出,融合在水中,一时之间倒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

容辞整个人窝在浴桶之中也不再抗拒,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再动弹一下,或者有着想要从浴桶之中起身的意思,素问一定是会做出刚刚那种动作来的,她绝对是会毫不手下留情地将他再压进浴桶之中直到他绝了这个念头为止。而容辞听到素问刚刚那一声呵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刚刚那动作是不能再做第二回的。这刚刚进入浴桶的时候他的确是觉得热烫到不行的地步,但习惯了之后倒也觉得没有什么了,反正身上的皮肉也已经全部都成现在这种样子了,再差也不至于到哪里去了。

清风清朗觉得这画面太过残忍了,也不敢再看下去,寻了一个借口出了去。

素问一边仔细地看着容辞的情况,看着他身上那黑紫色的汗珠,其实这也不能算是汗珠,而是留在容辞身体里头的毒素,如今容辞已经服下了血尤花这个药引子,然后再加之她这些日子来天天熬煮的药,金针将他身上的穴位全部都打开了,再加上滚烫的热水将他身体里头潜藏了多年毒素在此时此刻全部都从身体里头排出,等到排出之后,再用她之前已经准备妥当的洗髓草全部涂抹上身体,用绷带缠绕上,三天之后再将绷带除去,到时候的容辞除了身体会虚弱一些之外就已经是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了,被毒素掏空的身体也就只能慢慢地将养着,这种是急不来的事情。

如今看着这紫黑色的毒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身体里头冒出,这已经算是成功了大半了。

素问看了一眼容渊,他的身上还穿着那一身红衣锦服。原本应该是很亮眼的红色,但被河水一沾湿之后,这鲜红的颜色就一下子变得黯淡了起来,就像是被鲜血凝固住了一样。想到鲜血,素问不由地也就想到了刚刚容渊身上的那一道伤口。素问看了一眼,方才开了口:“如今也没什么事情,你也可以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衫,身上的伤口也需要再处理一番。”

容渊看了看,见容辞还在浴桶之中身上一直在冒着紫黑色的汗珠,他也想大约现在这个时候不会有什么事情,在这虽然现在清风和清朗不在这个房中,但到底还有挽歌在,至少挽歌还会看着素问不会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而他的房间就在容辞临近,所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够回来的,所以容渊也便是点了点头,还道了一句:“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开口叫上一声。”

素问点了点头,但这心中却还是知道这样的叮嘱多半还是用不上的,在驿馆之中又能够发生什么紧要的事情。

容渊见素问点头应承了,他方才出了门,姚子期还是维持着之前的那种姿态和糯米一起在这房门口蹲着,那动作做来的确像是一个孩子似的,但容渊到底还是觉得现在的姚子期和以前的那个姚子期多半还是有些不同了,以前的姚子期哪里是有这样的耐心,早就已经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要他守着门口只怕是杀了他来得快一点,而现在的姚子期看着虽还是稚气未脱的模样,但也已经显得沉稳的多了,至少这眉宇之中也多少已经有了一些沉稳的色泽。

这前后也就不过就是个把月的时间,倒是从一个纨绔子弟演变成了一个乖巧听话的人,容渊道倒也不得不承认素问这一番调教也可算是十分的成功,只怕这也就是老侯爷将姚子期塞到素问身边来的缘故吧,有这样一个人帮着自己看着管着还能教导着,倒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姚子期原本还蹲在那边同糯米在玩,这一抬头的时候瞧见容渊盯着自己看着,这神情还是十分的若有所思的模样,姚子期当下这心中就觉得有些惴惴的,想着自己这一天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素问要他守着门口和糯米,他也是乖乖地守着,素问说不许弄掉糯米的一根毛,姚子期觉得这个多少还是有些难度的,毕竟这…这像是糯米这样的生物的存在,怎么可能会不掉毛呢,但姚子期觉得素问这人有时候这蛮不讲理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半点的道理可言,所以姚子期将糯米掉的毛小心翼翼地搜集起来,然后藏了起来…

“殿下有事么?!”姚子期咽了咽口水问着容渊,心中所想的是该不会是素问要庆王殿下出来检查吧?虽说庆王殿下德高望重,但这种事情素问也不是干不出来的,姚子期想,自己还是绷紧了一点皮要来得好一点。

“无事。”

容渊又看了一眼那眼神之中多少还有些怯意的姚子期,他转过了身,觉得到底这时间还算是短了一点,虽是有了些长进,但到底也还是稚嫩了一点,还有些沉不住气。

姚子期看着那渐渐走远的容渊,心中更是觉得有些莫名,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说刚刚庆王殿下只是随便看看他而已?!姚子期这么一想之后越发的不淡定了,心中也越是忐忑了起来,觉得王爷这到底是在看着他什么。

他呆愣愣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清风,他迟疑了良久之后方才问道:“这…这庆王殿下该不会是看上了我吧?”庆王殿下这是一贯不近美色的,虽说他觉得庆王殿下对素问那是有些不同的,但他也看出来了,这肃王对素问也很是不同的。这叔侄两年纪差的不多,反正这历史上兄弟争美,父子夺美这种事情也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姚子期也是半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论美色吧,两个人也是各有千秋,难道说是素问拒绝了平日里头看起来冷冰冰又时常一声不吭的庆王殿下选择了肃王殿下,所以庆王殿下现在是看谁都觉得不舒服?!还是觉得自己长得还算是不错,所以就…

姚子期的问话让清风翻了一个白眼二话不说就直接抡起一拳朝着姚子期的脑袋上砸上一拳,那眼神之中十足的鄙夷,就算是庆王要娈童,也是留不到这小子的,再说庆王殿下刚刚那打量的眼神根本就不是姚子期所想的那一回事,这小子也实在是想太多了一点。

凤清撑着自己到了三皇子容熙人马的集合地点。

早在他到这未央城的时候,他就已经同这些个手下见过面了,这些个人全部都隐藏在市井之中,所以凤清平日里头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要用到这些个人的。但现在的凤清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他的脑海里头也就只有一些个疯狂的念头,觉得自己绝对是不能够咽下这口气的。

等到凤清到达集合地点的放出联络用的响箭不到一炷香的时候,大约三十人就出现在凤清的面前。这些个人看到凤清的时候也是有些意外的,之前凤清一直都是让他们稍安勿躁,也一直没有叫他们动手,他们整日都可算是无所事事的,早就已经是闲得快发慌了,但对于凤清的命令倒也是不敢违背的,毕竟在出发之前三皇子也吩咐过所有的一切都是要听从凤清的全权指挥的。所以他们也是在猜测着,凤清是不是觉得在未央城之中动手目标太大了一点所以想着在回无双城的路上动手,毕竟如今也算是在天子脚下,到底闹将起来的时候可能也不是那么的好收拾。

可刚刚瞧见那联络用的响箭的时候,他们也都有些愕然,甚至是还有些意外,但还都是来了,直到看到凤清的时候,他们更是觉得意外,以往这凤军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哪里是有这样狼狈的时候,现在的他完全就像是从泥地里头打滚了一圈出来似的,头发凌乱了,衣衫也凌乱肮脏了,甚至还负伤了,这伤势看着还是有些严重的样子。

“军师…”

有人想要讨好地问候上两句,看来凤清是遭遇了什么对手才会闹得这般的狼狈,半点也不想平常的时候他们所见的那个清冷神情脸色之中俱是带着一些个讥讽意味。

“闭嘴!”凤清横了一眼过去,他原本就处于怒极的时候,这一声喝斥比以往的时候更加的严厉,让这原本想要上前讨好的人也当场愣住,站在原地有些讪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