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岐南略微有些意外,这原本就算是不叫素问进去问话,但至少也是应该先传容渊和容辞两人进去的之后才会让自己再进才对,但在听到自己这率先进入,路岐南虽是意外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看了素问一眼,伸手按上了素问的脑袋,揉了一揉,那神情之中有说不出的柔和味道,他道:“问问你且在这里等我一会,等一会一同回去。”

路岐南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这双眼带着一股子挑衅看向容渊和容辞,那似乎是在宣召着自己和素问的关系是同他们完全不同的。

素问想也不想地伸手拍了路岐南搁在自己脑袋上的手上一下,路岐南收回自己的手,他捂着自己那被素问拍疼的地方,那神情之中带了一点小委屈,似乎是在埋怨着素问这下手也实在是太不留情了,也没有在外人的面前给他留点颜面。

“真狠心呐!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呢?”路岐南喃喃地道了一声,他靠近素问,脸上的笑容近乎无耻,“虽然你会生气,但是我不会说对不起的。”

路岐南这般说完在素问朝着自己射来一记凶恶的眼神之前踏进了殿门,殿门在路岐南踏入的时候“嘎吱”一声一下子关上了,殿中点着明亮的灯火,能够看到路岐南那慢慢走进的背影,那背影被烛火拉得甚长,几乎显得异常的高大,但走过那烛台之后。路岐南的身影渐渐地消失不见。

素问看着那紧闭的宫门,在心中轻嗤了一声,那个禽兽!

建业帝高坐在龙椅上,面前是一个金案,上头摆着不少的奏折,而建业帝在那些个烛火之中那一张不怎么健康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有着一种诡异的色调。

路岐南收敛了对着素问的时候那轻松自若的姿态,踏进宫殿的时候神情便是变得严谨上了一些,神情绷得紧紧的,不苟言笑的模样仿佛就像是站在殿外的容渊一般。严谨而又孤傲,眉宇之中带了一种身为族长应当有的威仪和持重。

并非是路岐南故意装着是这般的模样,而是他原本也就只有在素问的面前才有几分的笑意,原本在宅子之中的时候也便是那般的严谨,他子承父业,又是年纪轻轻担任族长这般的大任,族中原本就是有不少人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再加上在他成了族长的时候自己那兄长便是闹出这般大的事情,若是路岐南还没有一些个威仪来,那又有谁会拿他这个族长当一回事。

路岐南看着建业帝,心中揣摩着建业帝首先将他唤了进来是什么用意,却秉持着绝不自乱阵脚的教诲,所以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建业帝,等着建业帝在那边率先开口。

建业帝看着路岐南,觉得这人也的确是够沉稳,而且那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的退缩,倒是镇定的很。

建业帝看着路岐南,好一会之后这才缓缓开了口:“你虽说是将那叛徒给了朕处置,但这叛徒犯下这般大的错事,若是朕以此为名发兵也并非是不无不可。”

路岐南听着建业帝的话,虽说早就已经料到了那样的坎,有些人不过就是当场发作,有些人不过就是秋后算账罢了,但路岐南也没有想到建业帝这秋后算账竟然是来得这般的快,这一晚上还没有过完就已经开始发作了。这——

“越国乃泱泱大国,虽说此事是我族有错,却错不在旁人,陛下若是要处置那叛徒,路岐南也是绝无二话,只是现在陛下说出这番话来,这是何用意?”路岐南看着建业帝,他的声音铿锵,“虽说乌疆不过就是一个小族罢了,也绝非是由着外族肆意欺凌的,乌疆男儿刚强,哪怕是以卵击石,也未必是会怕了的。只是陛下觉得这般的事情便是闹得兵戎相见便是一件好事?百姓遭受战火洗礼,对陛下仁政之名只怕也有损伤,毕竟乌疆并非是旁的族群未曾举兵侵略越国领土。若是陛下这般便要如此,看来陛下的仁政也不过尔尔。”

路岐南说这些个话的时候整个人眉头都没有皱上一皱,路岐南也不是贸然地对着建业帝说这些话,这不是乌疆对越国的挑衅,路岐南在说出每一个字的时候都是思量过的,没有一个国家是愿意看到烽烟起的,哪怕是乌疆这样的小部族,到时候真的兴起战事,也就是一个鱼死网破的局面。建业帝一贯有着仁政的名声,在他上位这些年,虽说也有一些个小的战事,但是越国的领地并没有向外扩展多少,从此可以见得建业帝是一个守成而不是一个创业的帝王,如今越国在建业帝这些年的统治下也可算是国富民强,在这样的情况下,百姓会比帝王更加惊恐战争。

而且刚刚若是建业帝真心想要起了这样的一场战争,就不会在他的面前这样的说了。

建业帝听着路岐南的话,这路岐南看起来也的确是一块硬骨头,的确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啃上两口的,但是建业帝却又不想那样轻易地放过了路岐南,在他执政的时候的确是不愿意起这样的战事弄得民不聊生,但未必是他不愿就不会起。

他双手垂放在自己的胸前,看着路岐南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打量:“你倒是将朕不愿意兴兵动武的心思拿捏的十分准确,你是否觉得只要是这般一来,朕就真的完全都是不敢动乌疆的?”

“陛下这般的确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乌疆占地多少,姜赵两国占地多少,如今姜国同赵国已结成联盟,陛下应当更是担忧的是呈现虎狼之势的姜赵两国,虽说卫国同越国属于唇亡齿寒之态,但陛下,也有齿连同虎狼的时候。”路岐南道,“乌疆一贯不理世事,屈居山谷之中避世罢了,山林之中最是易守难攻,陛下应当懂的。”

路岐南笑了一笑,他看向建业帝道:“陛下身中乌疆咒术,在下自当也是愿意为陛下解之的,陛下无需多虑此事会有什么败露。”

建业帝琢磨着路岐南,这小子倒是将他的那些个心思拿捏的妥妥的,他这身中乌疆之术这也不过最多是素问同他知道罢了,素问这边对于建业帝来说自然是好解决的,这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外族之人。既然路岐南的话都已经说到这般的地步了,建业帝也知道自己若是再说下去反而是会得了一个适得其反的作用,有些时候的确是应当要见好就收。

路岐南上前了几步,建业帝将手腕伸了出来,路岐南看了看建业帝的气色,有伸手搭了一把脉搏,当下就知道建业帝这是中了什么咒术,这也不是什么严重的咒术,不过就是会让人身体虚耗的更加快速一点,这时间会比那些个急诊要缓慢,若是不是门道中人多半也不会知晓这些个事情,只是这明面上看起来的时候像是在渐渐地油尽灯枯了。而建业帝这年岁也不算小了,若是他真的就这样渐渐地死去,这银针试毒也不会尝试出来多少,这也便是以为建业帝不过就这样渐渐地油尽灯枯顺其自然地死去罢了。而且这种咒术使得人的七情六欲会放大,许一点点小小的事情就有可能会让整个人处于愤怒状态又或者是整个人崩溃下来,过大的情绪起伏对于这样已经渐渐地陷入虚脱的身体之中的时候,是极其不利的,很有可能会直接导致人突然之间暴毙而亡的,但却又验不出半点的症状来。再者,到时候就算是建业帝突然之间去了,也不会有人敢于去触碰帝王的遗体。

路岐南也觉得有些奇怪,自己那个兄长一贯是喜欢直接将这些个事情给直接了解了的,用这样手法去杀死一个人这倒是第一次,这样的作风实在是不像是他平日里头会做的事情。

路岐南这眉头微微皱了一皱,建业帝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了:“怎么?有什么问题不是?”

“不,自然不是。”路岐南摇了摇头,他从自己的袖子里头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了建业帝,“陛下且服下吧。”

建业帝接过了那一颗药丸,他将这一颗药丸拿捏在手中,这眼神之中带了几分打量,似乎在确信自己要不要就是这般地相信着眼前这个人将这一颗药丸给服用下,建业帝相信路岐南没有这样的胆量在现在这个时候给予他一颗毒药,所以这药丸必定无毒,但能不能够解除他身上的,那就十分的有待考究了。

“陛下这是信不过在下?”路岐南淡淡地道了一声,“怕是有毒?”

建业帝听闻路岐南这话,他将手上的药丸直接朝着自己嘴里一丢,这和着口水就直接吞了下去,那姿态倒是半点犹豫也无,这吞咽了下去之后,建业帝这才看着路岐南道:“朕听闻你同长生县君有婚约,谅你也不敢做出什么诡事来,否则,朕便是下旨让长生县君陪葬。”

路岐南神色未变:“这是自然。她是我手上心之中的宝,自然是舍不得叫她受了半点委屈的,我又岂敢捉弄陛下,陛下尽管放心好了。”

路岐南嘴上虽是说着这样的话,但他的心却是微微有几分凌乱。刚刚他给了建业帝的那一颗药并非是真的能够解除建业帝身上那些个症状。若是在之前让他先碰上建业帝的话,路岐南还是有几分把握,但之前建业帝饮用过素问的血,这症状虽是被压制了一些,但也不过就是表面罢了,他的虚弱虽从脉搏上看着是被压制了,没有那么快流失身体的精神力一类,但实际上建业帝的情况压根就是同素问的血是相克的,反而会在不知不觉之中加速了建业帝身体的虚败,而且这样的情况且还是无药可医。

是的,路岐南刚刚给建业帝的药物压根就不是什么解药,不过就是一个增加体力的药物。反正这无双城之中也没有人能够验证的出建业帝的情况,他这不是中毒,哪怕是用银针试毒也是试不出什么来的。而建业帝身体的渐渐衰败,不管谁去诊治,哪怕是太医,也只会以为是建业帝原本就是虚弱,这年岁一高之后的必然反应。也就只有他知道,这个秘密。

路岐南终于是明白自己那个兄长为什么会这么说了,他在建业帝的身上下了这样的咒术,这压根就已经算计到了素问可能会用自己的鲜血去克制这咒术,可偏偏这却是同她的血相克的反而使得建业帝的身体更加的危险。这一环套一环的。路岐南觉得在建业帝身上所下的功夫夏耕就是为了引素问进了那个局而已。

无双城,素问是要越早离开越好,趁着如今还没有人发现这一点的时候。路岐南甚至有些开始后悔,觉得自己刚刚就不应该是将路岐凛交给建业帝去处置,哪怕刚刚就由着魔尊直接一掌将人打死也是要比现在这样的局面来的安全的多。路岐凛一死,这世界上唯一知道这一点的人也就这样去了,到时候素问也就安全了。

可现在,这万一要是揭露出了这个秘密,到时候素问可就在劫难逃了,而且,现在的建业帝的身体再撑也不过就是一年多点的时间而已,而他每一次动怒,每一次情绪起伏都会加速身体的衰败,那些个日子完全就可以算是屈指可数了。

路岐南平静地看着建业帝,看着他的神色,努力将自己的颜面调控到了那不会轻易叫人看出任何端倪的份上。

建业帝吞下了那一颗药丸之后,这不一会的功夫倒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像是一股暖流流过了自己的身体这一时之间倒是叫他觉得十分舒坦,身上也便是觉得轻松不少,当下也便是觉得路岐南刚刚给予自己的那一颗药丸应该是不会有假的,他点了点头。

“陛下觉得如何?”路岐南道。

“这一时之间又怎么能够肯定到底是有怎么样的奇效的,到底还是应该端看几日的,这小心谨慎一些方才是好,路族长你说是吧?”

路岐南听着建业帝的话,在心中微微低斥责了一声果真是在皇位上呆了那么多年的老狐狸了,现在他这是拿捏着素问的事情不放了,而他又不能对着这个老头说太多,有些事情这越说的多错也就越多,到时候就容易出了破绽。

建业帝又等了一刻钟的时间,也不让路岐南做些什么,只是有着他就在下头这般地站着,他心中想的是这一刻钟之内若是自己真的有事的话必定是会发作的,等了一刻钟之后建业帝也没有觉得自己这身体之中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当下也就认同了路岐南的话,他点了点头。

“有劳路族长了。”

在一旁伺候着的首领太监上了前,领着路岐南走出去,到了这宫门口的时候老太监对着还在殿门口候着的素问和容渊他们这方才是道了一句:“陛下说他乏了,这晚上宫宴上头的事情太多太过闹心,眼下天色也不早了。明日再宣召两位王爷入宫,县君,庆王殿下和肃王殿下还请先回吧。”

首领太监一边说着,一边笑意盈盈地对着素问捧出了一个小锦盒递了上前道:“陛下说县君受惊良多,又是受了不小的委屈,这些个小东西便是赏赐给了县君当做个玩什。”

素问接了东西,只是朝着虚开的宫门行了一个礼数道了一声多谢皇上,又同那首领太监道了一声多谢,这才从首领太监手上拿了那锦盒,顺手塞了一张银票过去,那首领太监倒也是个识趣的人,得了素问的一声谢,又当着容渊和容辞的面,这银票便是推脱着没胆要,这若是平常的时候自然也就顺势收了,如今这是不敢要也就算了,还一个劲地同素问说了一些个好听的话,又着人提了宫灯引着素问他们朝着宫门而去。

首领太监知道看到那四人在宫人的引领下再也看不到半点的身影的时候这才回了殿内,将那殿门关了个严实。

建业帝依旧是坐在龙椅上,首领太监上了前躬身道:“陛下,两位殿下同长生县君已经走了。”

建业帝应了一声,他看了一眼那首领太监一眼道:“那人如今关押在何处?”

“回陛下,自是在天牢之中,因着是个重刑犯,所以天牢之中也着了不少的人手在那边看着,陛下这是可要将人提拿过来审问上一番?”首领太监也是在建业帝的身边呆了好些个年头了,现在听到建业帝提起那人,不用说也知道建业帝刚刚所说的人是谁。只是他没有想到,原本觉得那人犯下那么多的事情,按照法令早就应该处以极刑才对,却不知道建业帝对于那个人为何是这般的看重,如今这夜还没有过却又已经提起了人来、而且,他觉得陛下这对这人的关注也不是因为那人犯下了那么多事情要调查个水落石出的感觉,而更多的却像是别有所求一般。

建业帝闭上眼睛想了想,当下也便是摇了摇头:“罢了,改日再说吧!”

“嗻。”路岐凛自打被从宫宴上带了下去之后,那些个护卫便是带着人直接到了天牢之中,也命了好几个护卫去看着这人,就怕是这万一还有遗漏的同党会将他突然之间给劫走了,这天牢之中这一时之间也可算是守卫重重。

路岐凛倒也半点也没有旁的情绪,仿佛并不觉得自己已经是劫数难逃了一般。他的一条手臂,两条腿都已经被极寒的内力冻住了,他半点也动弹不得,哪怕是身体旁的部分稍稍动弹了一下,也是刺痛难当的,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手臂和腿坏死的速度,很快的这些个坏死也会一点一点蔓延上来。他将会成为一个废人。

夜渐渐地深了,路岐凛所在的牢房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可以看到外头,夜空十分的漂亮,甚至还能够看到几颗璀璨的星星,路岐凛觉得这里看星星和在乌疆看的时候有一些个差别,在乌疆的时候,满山头的山林,在山顶上寻一块平地,躺下仰头所看的星星特别的善良,而这里看的时候却是微末无比。

牢房之中有着脚步声。

路岐凛听着那脚步声,直到听到自己的牢门被解开之后,那脚步声停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方才抬起了眼眸看向那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你就是他们的主子吧?”路岐凛看着眼前这手上提着一把剑的男子,看着他那露在外头显得完全没有半点感情的眼眸,他露出了笑,“我原本在想,能够在乌疆之中安插人手,将我从禁地之中解救出来,又让我来了无双城。还能够在越国皇宫之中安插人手,一步一步导致了如今这般田地的人是谁,谁才是他们的主子,原来那人是你。”

路岐凛见他不开口说话,嘴角却还是带了几分笑意道:“如今,你是要来杀我灭口了?我十分好奇,你做那么多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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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哈,万更第二天,嗷嗷嗷嗷,雄起的调调来了…

正文 第两百十二章 我负责貌美如花

路岐凛看着眼前这人,在他说完那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脖颈已经被一条布条狠狠地勒住,那是从背后传来的力度。

路岐凛当然知道这人能够闯入到这里来并非是只有一个人罢了,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安插到这天牢之中的人手来,脖颈之间的空气越发的浅薄了起来,路起凛在那电光火石之中倒是明白了不少,这个人从他开始就开始着手安排这一切了,包括在皇宫之中安插着的那些个事情…

如今…

路岐凛原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是能够活多久,而且他这如今也可算是一枚弃子,过河拆桥他也可以算是已经料定了,本还以为他会是能够从他的手上拿到多少的好处,但现在想来他这从头到尾就是在利用他而已,这一段时间也不过就是他偷来的。

路岐凛整张脸涨得通红,他死死地盯着那人的眼睛似乎是在问着他为什么要为了那个人做到这样的程度。

“她不想做的事情,我便替她做就是了,她不喜欢的人,原本就是不该留在这个世上的。”他缓缓地道,像是知道现在路岐凛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一般,他缓缓地拉下了自己蒙着面的布巾,这布巾下是那一张俊朗的容颜,棱角分明,丰神如玉,只是那容颜上没有半点的神情,有一种异常的冷漠。

路岐凛看着那一双眼睛的时候就知道这人是还是谁,所以在现在他解开自己的蒙面的时候他也没有那么的意外,但多少还是有一点点的意外的,这人竟然是挽歌,路岐凛也是看过这个人在素问身边的时候那样,那模样半点也看不出端倪来,仿佛就不过是一个平常无比的护卫而已,可现在,他虽是低眉敛目,却是有着一种残酷的味道。

“那些沾染上血腥的事情全都由我来做就行。”

挽歌看着路岐凛,他一贯是知道素问的性格的,嘴上说的再怎么凶狠,但真的要她做出赶尽杀绝的事情来到底还是做不到的,到底还是心不够狠。而安青云那样的人也只会成为素问的负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安青云那样的人,只有彻底地将他打压的什么都不剩下的时候才好,那样的人,莫说是素问厌恶着,他也是厌恶的厉害的。既然素问下不了那样的手,那么这一切就让他来做,现在这样的情况不也是挺好的?至少安青云往后再也不会再出现在素问的面前了,而如今安家的颠覆,也便是说,安家的人再也不会成为素问的拖累。

而现在安青云既然已经是解决了,而路岐凛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意义了,路岐南大概也已经知道了建业帝如今的现状,想来也是会劝着素问离开无双城的。

这一切几乎都是按着挽歌所设想的在进行着,没有多少的差池,唯一觉得有些意外的就是安青云是被魔尊一掌打死的,不过这对于挽歌来说也不算是特别意外的事情,安青云怎么死的,死在谁的手上这些都不是他所在意的,重要的就是安青云已经死去了。

路岐凛得了挽歌这样的回答,他脖颈之间的力度不停地在增大着,胸腔之中的空气不停地在减少,而路岐凛的脸上终于是被难受所侵蚀,他甚至开始整个人因为痛苦而挣扎起来,而他这身体微微一动,那被冰冻上的身体的躯干一下子裂缝更加加深,终于他的一条手臂和双腿全部成了裂开的冰块,手臂裂开的时候落在地上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可算是十分通透的声音,就像是水晶落在地面上一样。“

路岐凛的眼睛张得大大的,终于这剩下的躯干也不在动作,从他身后拿着布条勒着路岐凛脖颈的人也停下了动作,他伸出了手触碰路岐凛的脖颈动脉,这人的呼吸是可以用内力憋住的造成已经断气的假象,但这脖颈处的动脉却是什么都掩盖不了的。

那人把手伸到那边按了一会,确定了路岐凛是真的已经断了气再也没有半点的脉搏和呼吸的时候这才抬起了头来道了一声:”主上,他没气息了。“

挽歌低头看了一眼路岐凛,这看到的也就是路岐凛那一双瞠得极大的双眼,那眼神之中倒是没有半点的惊恐,而是带了一种嘲讽,似乎在路岐凛这明知道自己这结局注定是改变不掉的时候,他用最后的一口气在诅咒着一般,诅咒他这一辈子哪怕是机关算尽,到底也不会得到他这最后想要的东西。

那眼神看得挽歌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但这毕竟是越国的天牢之中,哪怕他现在是闯入到了这里来却到底也不能留下太多的痕迹,免得到时候给人看出端倪来那就不妥了。

既然路岐凛已经断气了,挽歌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值得担忧的了,”处理得妥帖一些。“

那人低声应了一声是,便是上了前来抽了路岐凛的一根腰带,在他的脖子上绕了几圈将他挂在了那小小的窗口的铁柱上,做出了路岐凛自杀的表象。

挽歌漫步走出大牢,他平静地看着那大牢之中昏厥的那些个护卫,他这欲走出大牢,却还是被身后刚刚处理着路岐凛尸首的人给叫住了。

”主上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他站在身后定定地看着挽歌的背影坚贞地问道,”主上离开的时间太久了,如今又是为了那姑娘动用了安插在越国皇宫之中不少的暗桩,即便现在一时之间是没有察觉的,但未必不会有人察觉主上的身份,主上在越国之中多呆一天便是多一分的危险…“

挽歌并没有回头,他只是微微地侧过了脸,声音十足的冷漠,他道:”我的事情,又何须你多言,我自有主张。“

”主上!“那人的声音更加凄厉了一些,更有一种今日若是没有得到回答就会这样不依不挠下去的意向,”主上若是想要姑娘,直接要了就是,何必这般费力,又不是…“

他的声音还没有说完,挽歌手上剑已经出了鞘,剑锋扫过那人的脖颈边,削下了一缕发丝。剑在挽歌的手上轻轻一弹,当下那一缕原本是要轻飘飘掉落下来的发丝落在了剑身上,挽歌冷眼看着那人道:”若是再让我听到有半句不敬的话语,到时候这掉落的可就不是只有这一缕头发而是你的脑袋了。“

那人噤若寒蝉,便是半句也不敢再说。

挽歌对于那人的反应也可算是十分的满意,剑身微微一抽,那一缕发丝当下弹向那人的面,他伸手将那一缕发丝接住将那一缕短发捏在自己的手掌心之中,垂眼看着挽歌,看着挽歌收剑还鞘,直到挽歌的身影再也不见也没有再说一声。

等到挽歌离开之后一会,这外头这才有人进了这天牢之中,那人看了一眼这大牢之中,这天牢重地,自然是不敢做出将这天牢之中的人全部屠杀干净的做法,所以那些个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不过就是中了迷烟罢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清醒过来,所以他们也需要在这些个人全部清醒之前撤离。

”主上如何?“来人低声问道。

”美色害人!“那人捏着手掌心那一撮头发整个人有些愤慨地道,那眼神之中满是不解的神色,”主上现在已经不若以前那般已是有了破绽,若是叫人发现,到时候只怕是…“他重重地嗤了一声,”不过是区区一个女子而已,又何必是做的这般的小心细致,主上若是想要又何须这般作为,直接要了就是,难道她还能不从了不是?只怕这人早晚不是主上的一道伤口,而是划下那一道伤口的刀子!“

那人的声音是越说是越恨,只觉得如今自己的主子这样都是同素问脱离不了干系的,虽让现在主子是在素问的身边,这不管是怎么样在潜移默化之中多少都是会造成一些个不利的影响。

”看来,不能再这般由着主上了。“那人道,眼眸之中带了一些决绝的意味。

素问这出了宫门之后便是直接要回那浮云小筑,安家如今已经是被查抄。只怕刚刚这建业帝的令这宫宴一散之后这京兆尹就奉了圣旨前往安家了。

安家查抄也可算是一件大事,但比起这些个事情来,而是府上所有人都没入贱籍这才是最紧要的大事,这没入贱籍之人在依着越国的法令多半都是要发卖为奴为婢的,到时候也全然是看发卖的时候是何人出了银子买了过去,府上的女子若是买下的人是那些个青楼妓院的,这往后就是要在那种烟花之地呆一辈子了。

至于旁人,素问自然是不会去管,至多也便是在官府发卖的时候将莫氏和安晋琪两人买了回来罢了,毕竟莫氏这一把年纪了,即便是有再多的不是,素问也不会看着莫氏真的去为奴为婢去,而且安家族人永远不入仕途,也就是断了安家旁支分家的从仕的念,这对于一些个读书人来说已经算是极重的刑法。素问不知道安晋琪在得到这样的令的时候会有怎么样的反应,虽说素问也没有发现安晋琪身上有一种非要如朝为官的念头,但可想而知心中也并不是十分的痛快的。

容渊和容辞两人是骑马而来,这原本是想要捎带上素问一程再走的,但不管素问是上了谁的马背只怕这另外一个人的心中多半都是不会舒爽的,所以干脆地两个人也放弃了策马回去,同素问一起走着。而且,容渊和容辞觉得这放任素问同那路岐南一并走着这可不是什么妥帖的事情。

路岐南也是觉得这容渊和容辞两人十分的叫人不爽利,这从皇宫的时候用那眼神处处挑剔着自己的时候也就罢了,这如今原本他还能够同素问一起走着,想着也能够同素问说上两句,总不能是让素问每每见到自己的时候都是那般的剑拔弩张,虽说这偶尔斗斗嘴也是没什么的,但这总是吵来吵去的时候到底对两人的关系也是一种损伤,他是万分不愿这有人趁虚而入,那可是路岐南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我见越国也可算是十分的富足,怎么两位王爷便是没有自己的座驾,便是连小小的马车也便是无的?“路岐南几乎是磨着牙对着容渊和容辞两人道,这原本看着容渊和容辞两人便是十分的不顺眼,现在路岐南看着这两人的时候是更加的不顺眼了,若不是看在这两个人是王爷的身份上,而自己又是担着乌疆族长的名,若不是对这两人拳脚相加必定是会影响着越国同乌疆之间原本还算是平和的关系,否则路岐南现在还真心是恨不得直接一掌将两人拍飞了,也省得看着这两人是这般的碍眼。

同样是身为男人,这男人的想法,只要是一个眼神,彼此都是能够在心中知晓的清清楚楚的,所以现在路岐南在想着什么,容渊和容辞两个人的心中当然也是十分的清楚的。反正如今这事情也已经是到了如此地步,独处不了,彼此给彼此添点堵这也是彼此心中的想法。

”路族长有所不知,这宫宴上头便是有些不大叫人顺心的事情,皇宫离着王府也不算是太远,所以本王同皇叔也便是想要这般走上一走。且,越国即便是富硕,身为皇族,也不能奢侈度日,这是皇族的大忌。怎么?路族长在乌疆之中便是那般喜欢奢华之物,这出门必定是要有马车坐骑不成?这可不是什么良好的习惯,这祖上即便是有成,到底也不是这般地奢侈的度日的,否则这可不成啊。“

容辞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但这说出来的话却是夹枪带棍的厉害,这无形之中指责了路岐南是一个嗜好奢侈的一个人,实际上也并非是一个良人之举。

路岐南被容辞这一句问话噎得十分憋屈,这容辞从呼吸和步履上来看并非像是容渊那般有着高深的功夫,但这嘴皮子上这贬损的程度倒是同素问有得一拼的。这素问贬损他的时候,路岐南还觉得自己还能够不当一回事,毕竟素问这说的自己也还能够当做打情骂俏来看待,但这容辞这说的,那可就是在诋毁着他的名声了。

”肃王殿下这话说的也就有些不对了,乌疆毕竟是一个小小的部族而已,一贯都是山中之人,比不得肃王你们这般的讲究。“路岐南道,”所以这奢侈两个字,实在是折煞在下了…“

”路族长这么说的话,也就是说乌疆之中生活清苦至极?“容辞不等路岐南将话说完,他便是已经打断了路岐南的话,”这般清苦的日子,必须要加以改善才行,不知道路族长可有什么法子,若是这般长久以往,这便是族长的失责了。再者,这身为男人,这清贫的日子自己若是一人过着也便是算了,总不能是叫自己心爱的女子也跟着一并受苦。虽是不知道路族长是怎么想的,但本王自己便是这般觉得,若是这有心爱的女子不管是在怎么辛苦的情况下都是应当要给予自己心爱女子一个无虞的日子过的。你道是也不是?“

路岐南听着容辞这话,这心中对于他来说是更加的发恨了,这人这话说的可真是够尖酸刻薄的,这明面上看着是在说着关于乌疆困苦日子的意思,但是这实际上却是在说这一切都是他这个当族长之人的失职,而且也是在暗自提醒着他,就是因为他那边那样的清苦这才导致了素问当初从乌疆之中跑了出来,而且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同他这些个婚约。虽说没有指明了说的,但是容辞这便是在已经手上亮出了刀,这刀锋还是十分的锋利大有不见点血就不收回来的意图。

这该死的肃王。

路岐南冷哼道:”这个自然是无需肃王殿下来担忧的,在下自然是不舍得让问问受半点的委屈,自然是会将全天下间最好的东西都放到问问的面前,倒是肃王殿下早就已经是到了这成婚的年纪,可有婚配了?还有庆王殿下呢?我这听说越国的男儿一般到了弱冠的年纪多半不是已经成婚了就是已经有了婚约了,两位王爷这未来的王妃是谁家千金?想来应该是名门闺秀士族千金才是吧?想来越国皇帝陛下大约已经是心中有了这可心的人了。“

路岐南这问话也的确倒是没有说错,越国的女子及笄之后便是能够嫁人,而男子多半在弱冠的时候多半已经在父母之命的要求下成婚了,即便是没有成婚多半也是有了婚约的。而且这皇族中人,这婚约原本就是不由着自己的。原本容辞还是能够用那冷嘲热讽的姿态去对待着路岐南,但现在不过就是听到路岐南这一句问话的时候,他那真一个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的确,就算是他自己再有主意,认定了谁也是没有办法的,这正妃之位到底还是要听了自己父皇的意思,到时候还是得看父皇指的是谁,然后这侧妃虽说是能够有四位侧妃,但这皇族之中很多都是不由己的。

容辞觉得自己如今在这里同路岐南再争斗也没有什么意思,他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说服自己的父皇和母后才对。

路岐南见容辞和容渊不说话,这也觉得有些满意了,原本他对于这两个人一直跟在一旁便是心中有气,又加上听到容辞在那边所说的话,如今看到这两个人像是被掐住了七寸的蛇一般的模样的时候,路岐南也便是觉得自己这心中舒坦多了,嘴角的笑容也悄悄地上升了几分,心中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爽快之感。

素问看了这三人一眼,原本这想要说的话这一时之间也完全说不出口了。

索性这无双城也便是只有那么大而已,从宫门口到她的浮云小筑也不算太远,素问懒得同他们说话所以这脚步也是有几分越走越快的意味,不一会的时间便是已经到了自己宅子门口。

这店铺的门倒是开着,素问原本还以为经过这些个事情之后自己这浮云小筑之中多半已经是凌乱无比了,至少也不应该像是现在这样这大门这样敞开着像是在等着她回来一般,店铺之中点了一盏油灯,照得也还可算是有几分的亮堂。

挽歌站在这店铺之中,他的模样像是等了许久的,在见到素问的时候,张口就道:”姑娘总算是肯舍得回来了。“

素问见到挽歌,也有几分意外,尤其是在看到挽歌拧着两道眉头,这模样也就是代表着挽歌这身上是带了几分怒气。素问看了一眼挽歌的面色,那几乎已经是可算是用青黑来形容了。素问想也知道挽歌现在多半是怒极的,她昨夜走的时候也没有同挽歌说什么,依她知道挽歌的性格多半是见自己长久没有回来之后定是出去寻找她的,而她也没有留下任何的信息告诉挽歌,所以挽歌的一张黑脸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起的。

”挽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素问看了一眼挽歌,道。

”昨夜寻了姑娘整整一夜,原本还以为姑娘就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丢下我直接走了,所以这白日的时候又是寻了姑娘一日。原本想潜回来看看姑娘是不是遇上了埋伏,但现在看来,姑娘已经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倒是我白担心了一场。“挽歌看着素问,每说一句话挽歌的声音就冷了几分,到最后的时候那声音几乎是可以算是三九寒冬腊月里头的风一般,”姑娘就是姑娘,看来是我多虑了。“

素问也知道这什么是也没有同挽歌说也是她的不是,但这一同挽歌说了之后,只怕挽歌就算是同意自己闯入皇宫之中多半也是要跟着一起来的,她一个人的时候还能够无所顾忌,但两个人的时候就容易出现一些个马脚,倒不如直接一个人到了皇宫之中要来得妥帖一些。原本是想等这些个事情解决之后再同挽歌说这些事情的,但现在这挽歌的姿态那是打算同她计较些了。

挽歌完全就像是没有看到容渊和容辞一般,他待素问走进门之后便是要去关了店门,路岐南在挽歌正要将店铺给关上那一瞬的时候直接挤身进门,挽歌倒是没有察觉到路岐南会是直接闯了进来,一时之间也可算是愣在当场,这不等挽歌开口将路岐南赶出门,倒是素问先开了口。

”路岐南你这是缺银子是不是,但就算是你缺银子跑我的宅子来作甚?!“素问看着路岐南一派坦然地进了门,还左右打量着店铺里头,那眼神之中全是满意的神色,”你在看什么?“

”我这便是觉得问问你真是能干,竟然是能够挣下这般的家业。“路岐南点头道,”这般果真不错,我刚刚想着那庆王不是在那边说怕我委屈了你,但我现在觉得就算是我委屈了你,问问你还是能够靠自己的双手干的漂漂亮亮吃喝不愁的。所以这往后要是我真的是养不起问问你,问问你也是可以养我一养的。“

路岐南这话这搁任何的一个男人身上都是觉得十分不要脸面的,但路岐南那些个话说起来的时候却是十分的坦然,半点不好意思也无,甚至还有点理所当然的姿态。

素问哑然:”你这如意算盘也可算是精的了,那你活着还有什么作为?“

”有的,“路岐南甚为严肃地道,”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素问笑了两声,她指着那还没有关上的大门对着路岐南道:”滚!“

路岐南当然不是这般轻易地就听了素问的话就这样真的乖乖地走了出去,滚的越远越好,他反而像是进了自己家门一般顺当地朝着前走,那姿态像是真的在考量着这样的做法的可行性。

对于一个无赖,要是做不到比他更无赖,那就只能乖乖地屈服。素问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大概也是没有遇上过像是比路岐南还要来的无赖的人了,那无赖两个字完全就是根据他来量身定做的,谁都没有他更加适合这个说辞。

挽歌看着那堂而皇之地进了门的路岐南,他是真心有心将路岐南给赶了出去,但如今这府上还有魔尊在,魔尊不是同自己在一条道上的,而且素问现在刚刚经历过一劫,这再闹出一些个动静来那就十分的不妙,所以挽歌忍了一忍,将店铺的大门给关上了。

容渊和容辞两人在送着素问到了浮云小筑的门口的时候看到了在店铺之中候着的挽歌的时候这才离开的,毕竟已经是晚上了,这任何有规矩的人多半也不会在夜晚的时候到一个女子的宅子里头去的,当然路岐南的事情他们两人也完全置之不了,毕竟这路岐南不是越国的人,越国的规矩同他没有任何的干系,而且他们也不能强制地让路岐南依着他们心中的想法去做,哪怕他们的心中是真的这样想着的,所以对于路岐南那十分无耻的话,容渊和容辞也没有听到,不然的话大约这心中到底应该是对路岐南鄙夷无比,却到底还是会有着一种羡慕的姿态,羡慕路岐南有着同素问的婚约,不管素问是怎么样的姿态,他都能够有最真当的名目去靠近素问。

这才是最叫容渊和容辞觉得在意的事情。

素问也懒得理会那风言风语的路岐南,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门面而已路岐南真心要闯入,像是这一次这皇宫内院之中都已经闯入过了,又何妨只是她这一个小小的宅子。

”我有话同姑娘说。“挽歌将门关上,又落下了那栓木确保不会有半点问题的时候,这才开了口对着素问道,挽歌有很多话是想要同素问说的,只是他这话刚开口而已。

路岐南的声音又插了进来:”抱歉,我这也有些话是要对问问说,我的事情比较紧急,那个谁,你是问问的护卫是不是,你且给我准备一间房间,同问问的房间近一些就好旁的我也没什么要求的。“

路岐南这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门来将素问拉了出去,他这神情态度也十分的自然,完全是将挽歌当做素问身边跟着的小仆一般来看待。在临走之前路岐南朝着挽歌看了一眼,那一眼带了一点冷漠的意味,但那神情之中却是带了几分温和。当然这温和是对素问的,这冷漠对他的。

这个冷漠而带着防备的眼神让挽歌不由地就想到了魔尊看着自己时的那种眼神,那眼神就像是现在路岐南看着自己的眼神完全是一模一样,看着他的时候完全像是在看着一个可能会随时随地都会叛变会凶残毕露的禽兽一般。

那样的眼神是完全把他排斥在外,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被他们视为自己人的那种姿态。

挽歌沉默不做声,由着素问被路岐南直接拉走,他没有阻止。虽说这最先开口的是他,但是这最后被撇下的人也是他。挽歌看着被路岐南拉走的素问,他敛着眼眸整个人处于那淡淡的油灯光辉下,整个人忽明忽暗的,叫人看着他像是从黑暗之中走出来的一样,整个人融于黑暗之中。

素问不知道路岐南要对他说些什么,路岐南拉着她的手劲颇大,而且对于这浮云小筑的格局熟悉到了极点,他这一路走的时候也没有问她这浮云小筑的路是要怎么走,哪里是大厅哪里是房间,而且路岐南还十分准确无误地拉着她到了平日里头自己休息的房间。

这房间里头的一切还是打扫的妥妥帖帖的,半点也不见凌乱,而且这房中小花厅桌子上的烛台也已经点燃了,罩了一个红色的罩子,将整个花厅照的十分的亮堂。

路岐南拉着素问进了门,转手便是将房门给掩上了还顺手将栓子落下、

素问听到路岐南插上门栓的时候也多少有些意外,但更叫她觉得意外的是路岐南的神色十分的凝重,半点也没有刚刚说笑的时候那样的轻松自若,整个人像是有着不少的心事一般。

”问问,你必须尽快离开无双城,这一两年之内,不管无双城出了怎么样的事情,你都不要回来。“路岐南转过身对着素问道,”你要离开越国。“

路岐南的声音是十分的凝重,而且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素问。

路岐南这人虽是看着有些玩世不恭平日里头又十分喜欢捉弄于她,但素问还是第一次看到路岐南对着自己露出那样的神情说出那样的话来,素问想了想,”建业帝对你说了什么?“

素问想唯一能够逼迫的她在无双城之中停留不下去的也就只有建业帝的事情,尤其是今日在宫宴之后建业帝将路岐南单独召见的时候,在宫殿里头所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个人知道到底在里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素问觉得这唯一最有可能的就是建业帝有什么。但她想不透,那些个事情既然是已经同她没有什么关系的,而且建业帝在惩处安家的时候也就只有她一人躲过了那些个惩处,这应该是证明建业帝并没有朝她下手的原因不是?

”还是建业帝要你做了什么?“素问想不出来,因为如今这信息太少,而建业帝的心思藏得太深。

”你给建业帝服食过你的血对不对?“路岐南道,”他的身体虚耗要比平时的时候要快的多,你的血虽是能够压制咒术,但是路岐凛在那咒术之中添加了一种药物,那药物是同你的鲜血相克的,建业帝服食之后,看着像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但他的身体虚耗却还是像以前一样,情绪的起伏都有可能加速他的死亡,你在无双城之中已经变得十分的危险。“

”问问,你尽快离开无双城,至少在建业帝出事之前你不能再出现在这里,就连你的医术…“路岐南顿了一顿。

”你要我再不行医?“素问看着路岐南,”你知道这些个事情,建业帝那样老谋深算的一个人,只要有一点点的端倪他都能够察觉出不对,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我骗了他,“路岐南说着,他的嘴角微微弯了一弯,像是做了一件十分了不起的大事一般,他看着素问道,”我拿了一颗补精气的药物给他,骗了他。而且我怀疑路岐凛这一次在无双城之中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并非是他自己的主意,或许在他的背后还有谁在安排着,他不过就是一个棋子而已。如果路岐凛真的要杀了那皇帝依着那样的能耐,他早就可以在那皇帝的身上让他死上千百次了,更何况他还能够控制住安青云,到时候真的杀了人也可以同他没有半点的关系,但他却是偏偏用了那么复杂的手段,想要让建业帝死却没有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反而是要等到你回到无双城察觉那一切。“

路岐南真的觉得这就像是一系列的连环扣一般,素问回到无双城面见建业帝的时候肯定是会发现建业帝的异常的,再加上他也对她言明过她的鲜血可以抑制解除乌疆的咒术,若是素问要救建业帝必定是会让建业帝服食下她的血。也正是因为她的血,使得这步骤再接着发展下去。

”你是说,这是有人特地冲着我来的?“

素问想了想,这无双城之中自己得罪的人的确是不在少数,但是能够接近建业帝的也不过就是敬贵妃和朝中大臣一流,但素问直觉就是觉得这些个人应该是不至于有这样的胆量去对建业帝做这种事来的,尤其是最能接近建业帝的敬贵妃,她还巴望着自己的孙儿能够成为皇储,要是真的对建业帝做出那些个事情来,谁能够保证建业帝一死之后容毅就真的能够以皇长孙之名即位,或许建业帝暗中已经写好了遗诏,又或者就算是容毅能够即位,这朝中还有不少比他能干的皇叔甚至还有一个手握重兵的容渊在,这天下他哪里是能够当的稳当,到时只怕是会出了明朝永乐那些个事吧。

而且,听路岐南现在所说的来看,建业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变得越发的严重,又或者这后宫之中也就只有路岐南一个人知道这些事情,这也不像是要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嫁祸到她身上的意思,毕竟她现在不但是没有损失,反而还给建业帝打赏了一些东西、

”路岐南,你真的确定除了你那作乱的哥哥外,你们乌疆就真的那么太平没有人反叛你顺带将这仇也算到了无辜的我头上来?“素问睨着眼看着路岐南,她觉得这个可能性高的有些可怕,而且有路岐凛的先例在,这种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路岐南听着素问的话,他嘴角微微一抽:”问问,你至少还是要相信我的能力的。“若不是看在路岐凛是自己亲兄长的份上,作为反叛人物的存在,他早就已经收拾得妥妥帖帖的哪里还能够让人有这样的机会来到这千里之外来误素问的事情。

”而且,这么算来,我也不能算是十分危险,就算是这背后真的有人在推动这一切,倒是帮着我解决了安青云颠覆了安家不是么?“素问笑了笑,但她的笑容很快就泯灭了下去,”我这手上半点血腥都没有沾染,就已经将事情全部都解决妥当了,这样的人,到底是在害我还是在帮我?“

素问的笑容淡淡的,那一双眼睛在烛火的照耀下微微有些明亮像是已经揣测到了什么一般。

”所以,这最终还是想让我离开无双么?“素问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问着路岐南又像是在问着自己。

路岐南看着素问,只觉得现在的素问不怎么开怀,的确这些个事情原本就是一个颇为沉闷的事情,更何况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路岐南觉得素问大约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却又宁愿自己不知道一般。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素问对着路岐南道。

正文 第两百十三章 发卖(上)

若是在平日的时候,路岐南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离开素问的身边,就算是被她指着鼻子喊着“滚”这个字眼的时候,他照样是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自持这功夫在素问之上仗着即便是打了起来素问也是对他完全处于无可奈何的地步而越发的厚颜无耻地留在素问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