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从安家的宅子那边先起了的,也不知道是意外走水还是有人刻意放火,一下子便牵连开来。”

“那安家之中的人,可有什么人从火灾之中出来?”容渊又问道。

“安家的宅子已经空置很久了,再加上安家的人已经犯下了罪事,这宅子也应当是没有人在的才是。”队长道了一句,“如今这火势太大,若是有人应当是从其中逃脱了才是,若是没有人逃出的话…”

那人的话没有说完,并非是他不愿意将话给说完,而是在他说到那里的时候被容渊微微挥了一挥手,制止了他要说下去的话,但即便是那人即便是没有将话说完容渊也知道他这想要说的是什么,他意思便是如果真的没有任何人逃出的话,那也就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容渊下意思地就去看素问的反应,那长发未挽,那一张遮挡在发丝下小巧的脸几乎看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样的神情,只觉得那露出来的部分像是玉砌一般的清冷,容渊自然是不能让素问听着那样的噩耗。

“安家的宅子在哪里?”容渊低声问着。

那队长指了一个方向,“王爷,现在的安家已经烧得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这火势一时之间还不能停下来,您要是要去看也便是等火熄了再说吧免得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下官实在是担待不起…”

容渊顺着那队长的指的地方看了过去,那里哪里还有半点宅子的影子早就已经倒塌成一片废墟,火苗无情地舔舐着,几乎分不出到底哪里以前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处地方。

队长同容渊说了几句也便是有旁的事情要忙,要顾着如今正在火烧的地方会不会再次蔓延开来。

容渊攥着缰绳,他牵着马,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牵着素问过去,这良久之后他这才翻身上马,他的手触碰到素问的手,只觉得素问的手一派冰凉几乎是不带半点的温度。

容渊低声地道着:“没事,一切都会好的素问,一切都会好的。”

容渊的声音低低的,其实他的心中多少也有了一点不安,若是安家的人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只怕如今也是在这一群人之中,容渊没有瞧见半点熟悉人的身影,甚至也没有看到半个自称是安家人的人出现在素问的面前,就算不愿意用最坏的臆测去猜想整件事情,但也知道如今的事情已经不能朝着最好的方向而去了。

素问沉默不做声,并非是她是被容渊点了穴位不愿意说什么,即便现在容渊没有点了她的穴位现在的素问也不想说出半句话来。刚刚那人的话她也是听在耳中,在如今围在这里的人之中素问没有看到一个自己所熟悉的人,她没有看到莫氏也没没有看到安晋琪更没有看到那些个在自己的浮云小筑之中呆了那么久的丫鬟婆子素问一个都没有看到。

在那一瞬的时候,素问就已经知道这事情多半已经是有些不妥了,虽说自己是医者,这学医之人多半对于生离死别这些个事情多半也是能够接受的,甚至也以为自己对这些个事情也能够完全看的开一些,但事情真的发生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素问只觉得浑身有些发冷,从骨子里头冒着一种寒意。

而容渊在自己身边低声安慰着的话,素问也是听在耳中,但这光是宽慰着对于素问来说是有什么用,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也是人人都这样劝慰着,一切都是会过去的,但最是难以跨过的也便是如今现在的这一道门槛。

素问觉得有些冷,并非是在这山谷之中这才觉得有点冷,而是一种像是在湖水之中要被没顶的时候的那一种冷。那被禁锢住的穴位微微一松,素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刚刚容渊将自己的穴位给解开了。

手上微微传来几分温暖,素问眼眸一低,只见容渊一手扯着缰绳,一手却是握着她的手,像是要将他手掌心之中的温度传到她的身上来似的。

素问沉默了一会,好一会这才开了口:“带我过去。”

容渊当然知道素问所说的地方是哪里,他策动着马,小心避让过人,慢慢地走到了那刚刚那人所指着的安家的地方。容渊下了马来,等到容渊下了马之后,素问也直接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原本容渊是打算出手将素问从马背上扶了下来的,但素问却像是没有看到容渊伸出的手一样,看都没有看一眼就已经翻身而下了。

安家是最先起火的地方,所以现在的这个宅子早就已经是轰然倒塌了,但古时候的房屋多半都是用木头,所以即便是倒塌了看着并不是在燃烧,但其中也可能是隐藏着不小的危险,更何况如今这温度更是火热的让人根本连涉足的可能都没有,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等火苗全部散去,温度下降了之后再去查探。

素问看着那倒塌的宅子,她的眼眸黑沉的就像是不见半点光亮的黑夜一般。

------题外话------

TAT容我再休息一天,明天得开始雄起了…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一章 诀别

整个山谷之中那灼人的温度渐渐地散去的时候,这天光已经是透亮了,这一片地方整整烧了一夜这才彻底地消停起来,但等到消停了之后再看来的时候那便是成了一片彻底的残垣废墟,那些个顶梁木已经烧得只剩下一片一片白白的灰烬,有些个没有完全烧完梁木也是焦黑一片,发出炭木所散发出的焦香味。

素问就看着那火整整烧了一整夜,容渊站在素问的身边,看着他,生怕素问这一时之间会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但素问却是比他所想想之中的要来的镇定的多,甚至于容渊觉得或许在素问对于如今这突然之间的变故也有可能会让她变得这般的沉默起来。

容渊很想同素问说“若是真的有事发生,他还是会在她的身边的”,但如今看着素问这般模样,又觉得如今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的确不是说这些个事情的时候。这温度降了下来之后他便是安排人在这一片废墟之中扒拉着,几乎要不得多久的时间,便是有尸骸从那废墟之中被扒拉了出来。

那尸骸并没有一下子全部燃烧干净,整个黑乎乎的,几乎是可以算是森然可怕。有些已经露出了白骨。

一具又一具的尸骸从那其中被抬了出来,安置在那空地上。几乎所有的人为止震惊,这原本还以为安家的宅子是空置着的,但现在却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素问双手紧握成拳头,指甲深入到了她的手掌心之中,尤其是在看到那尸骸一具一具地从那里面抬出来的时候,素问的眸子比以往的时候还要来的黝黑。

素问低下身子去看这抬出来的人的尸骸,她一具一具地翻检过去,半点也没有畏惧的颜色,她的眼中没有半点的泪光。容渊看着素问在那一片尸骸之中检查着,他想要劝两具,却到底也没有办法。

空地上连着堆积了近十具的尸骸,那些个从废墟之中将这些个尸骸翻检出来的人都几乎是骇然了,容渊也便是觉得有些古怪,这若是只死伤一两个人也就算了,可以说是这大火来的突然一时之间没有人逃离出来,但那么多人都没有从其中逃脱出来,这完全是不符合半点的常理。

素问看着那些个人,她仔细地看着,发现这些个人的身上有着一些个伤口,而那伤口都是致命伤,那伤口面积不大,却是十分的锋利,几乎都是直接毙命的。所以这些个人压根不是因为火灾的关系而丧命,而根本就是在这火点燃之前,这些个人已经死了。

莫氏他们一贯是安守本分,就算是安青云的确是有不少的问题或许也得罪了不少的人,但也应该是不至于到如今这种杀人放火的地步,难道是因为她的关系?素问的脑海之中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她在无双城之中得罪最多的也就是敬贵妃和庞家,敬贵妃当然不可能自己动手,所以这庞家就代替了敬贵妃来动手?又或者是那右丞相王家?

素问一具一具地看过去,这些个人多半都是被利刃划过喉咙,那刀口细小无比,素问揣测着那行凶的凶器是什么,若是用刀根本就不可能会有那么轻薄的伤口,而若是用剑的话,这伤口十分的细微,而且剑多半都是用刺的,有些个尸体上的伤口却是横贯的,难道是用薄刃,那也便是只有匕首一类。

“殿下,已经找过了,没有了。”队长上了前,对着容渊小心翼翼地问,“是否要将这些个尸骸交托给衙门?”

容渊看了一眼在那些个尸骸之中检查着伤口的素问,他低声问道:“素问,你看如何?”

容渊觉得这件事情到底是和素问相关的,若是要处理起来也是要先询问一番素问的意思的。

“少了两个人,”素问的声音涩然的很,但却是坚定地道,“至少还少了一个。如今这里的都是女人,应该是至少还有一个男人的。”

容渊听着素问的话,他当下便是明白,素问口中那个人多半便是她的兄长——安晋琪,而另外一个男人,那剩下的容渊觉得自己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了,那个人是挽歌。

“再去找找。”容渊对着那人说着,“或许有什么暗道一类的,比如说地窖,冰窖一类可以藏人的地方。”

容渊这么觉得也不是不可能,在宅子里头多半都会有一些个可以让人躲避灾祸的地方,那些个地方隐藏在某一处看着平平无奇,却能够护人一命,安家之前也可算是家大业大,这城外避暑的宅子虽是没有无双城之中来的奢华却也敌得过平常富贵人家的宅子了,所以必然是会有一些个隐藏的地方。

容渊这般一说,旁人也便是心中不甘却也不得不去巡查着那些个可能性,在这一大片废墟上去寻找那种暗格地道的自然是要比在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去寻找要来的麻烦许多,不得不将一些个被瓦砾砖块填满的地方稍稍清理出来,这般一来也便是加重了负担。

素问也没有去管着那些个人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将安晋琪或者是挽歌寻找到,她看着这遍地的尸骸,若说要辨识出莫氏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这些个人之中也有人生养过,若是要从体型上辨识出来也便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就算是莫氏这身体上有印记也早就因为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半点也没有留下。

容渊看着素问看着那一堆的尸骸,她的神情近乎默然,那毫无半点反应一般的神情看得容渊的心中倒是十分的担忧,若是现在素问哭一场,或许容渊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但看着素问如今这样子,眼眶半点未红甚至还能手指一点颤抖也不带地查看着这些个人的死因,那坚强的几乎像是半点也没有打击到一般,这才是叫他最担心的。

“素问…”容渊走近了几分,他低头看着素问,她的手指因为翻检尸骸的关系原本像是白玉一般无暇的手指已经沾染上了乌黑,看着有几分狼狈。

“她们不是被烧死的。”素问头也不抬地对容渊道,“她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这些个伤口十分诡异,我猜想有些像是匕首一般薄软的东西,她们或许在宅子被点燃的时候已经死了又或者是还留着一口气而没有办法从房中跑了出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而根本就是一次谋杀。”

“但是什么人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做呢,大概又是同我有关的吧,”素问的声音低低的,“他们已经全部都没入了贱籍,也没有任何的实权也没有什么能力,这余生也便是只有这样而已了,就算是安青云的错应该也轮不到他们。所以,多半还是我的错吧…”

容渊听着素问的话,他的心中蓦然是有些心惊起来,怎么也没有想到素问会突然之间说出这种话来,他道:“这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要想太多了。”

容渊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导致莫氏和安晋琪他们陷入到了这样的地步,但容渊却是觉得这些个事情未必就是和素问相关的,但她这般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容渊只觉得这般下去,就算素问再是坚强也不能够这般地扛了过去。而且这种事情也不应该让她一个人这般硬生生地扛着。

是么?素问看了容渊一眼,其实到底是她想太多还是这一切都是她的缘故,彼此的心中都是心中有数的。

容渊见素问看着自己那一眼,那眼神之中空洞的厉害,容渊原本还想再安慰素问两句,但现在如今这般他竟然一下子都说不出口,只能低头看着素问。

约莫过了近一个时辰的时候,“王爷!”有惊叫声从前方传来,那些个人的面色有几分诡异的味道,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容渊的思绪也被这惊叫声拉了回来,他匆匆地朝着那些个围在一处的人的地方而去,也顾不得叫上素问。其实容渊并非是不想叫上素问而是怕有比刚刚这些个画面更加叫人觉得惊恐的画面发生所以也不敢叫上素问,但容渊的脚步也不过就是迈出了几步而已,却是见素问的身形一闪,已经走到了容渊的面前。

那些个人发现了一个密道,这原本只是发现一个密道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诚然如同容渊所预料的那样,这宅子里头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个密道,地窖一类的。

素问上前一看,那些个人围在入口上,这地道的入口也便是十分的隐秘,之前又是被那些个瓦砾所覆盖住这一时之间也没有人发现这个地方。

素问看着那打开的地道口,入口处有微微的风传出来,证明这个暗道还有旁的通风口,也许在这里真的会有旁的还活着的人在也未必。

素问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她便是顺着那台阶走了下去,容渊自然是不敢让素问独自一个人去面对这有可能会发生的危险,这地道之中到底是有什么谁也不知道,但等到走下去的时候,容渊几乎是被这眼前的画面所震惊了。

那一道长长的台阶下头是一个小空间,原本应该是用来存储一些个东西的,甚至这旁边还有一些个酒坛子,而如今这小小的空间之中布满了那细长的丝线,那丝线错综复杂地交错残绕着,而这最里面的有一个人,他整个人被定格在墙面上,他的四肢上都缠绕着那细细的丝线,就像是被蜘蛛网上被束缚住的猎物一般。

而这被定格在墙面上的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安晋琪,他整个人模样十分的狼狈,如今似乎是在昏睡之中一般,而他的手脚处有一滩未干的血迹。

那丝线残绕的极其细密,几乎是很难从这其中穿过去到了对面将安晋琪给解救下来。

“我去拿了剑将这丝线砍断?”容渊看着如今这般模样,他略有些不确定地问着。

“不行。”素问想也不想地对容渊道,“这不是丝线,而是用极薄的钢丝,若非是那些个能够毳毛断发的利器,根本不可能将它一下子就斩断。而且,这些个钢丝最后连接的都是他的手脚,你若是直接这样胡乱一动极有可能将他的手脚当场切断。”

素问看着眼前这状况,这可以算是一处机关,也可以算是一处刑罚。就算是轻功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在瞬间穿过这匆匆钢丝汇集成的网状之中,更别说现在她和容渊手上并没有那所谓的神兵利器,但如今看着自己的兄长在自己的面前,而且素问看到安晋琪的胸膛微微地起伏着,这证明着他还是活着的,但她看着安晋琪明明还是活着的,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问问…”

微弱的声音低低地响起,素问看着那微微动了一动的安晋琪,她应了一声。

安晋琪是在听到素问的声音的时候这才清醒过来的,他的手脚筋脉已经全部被挑断了,他原本就想这样去了算了,他原本就不是一个什么英雄,但他的心中却是梗着一口气,他想等着素问,他梗着这一口气便是等着素问的到来,如今他恍恍惚惚地便是听到了素问的声音。

安晋琪微微一动,手心便是传来刺骨的疼痛。

他抬着眼睛朝前看去,只见素问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而眼前却是那像是蛛网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地缠绕着,安晋琪想要动,但每动一下都是刺骨的疼。

“娘呢?”安晋琪看着素问问道。

素问沉吟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是骗安晋琪好还是直接实话实说要来的好一点。

“娘出事了,对不对?”安晋琪看到素问那犹豫不觉的模样就知道莫氏已经是出了事情,他露出了几分苦笑,他道,“没什么的,很快我就要去陪娘了。”

“哥哥你胡说什么!”素问听到安晋琪这话的时候便是觉得有几分不妥,他竟然已经产生了这庆生的念头,这人要是有求生意志还能够绝处逢生,但现在听到安晋琪这么说的时候,素问心忧的很,“还有办法的,你不能就这样放弃。”

手上即便是没有这神兵利器,素问也知道还有一个方法可以将这里破坏殆尽。

“你且等着,我回无双城去将我师父找来,他有办法对着这些个钢丝。”素问道,魔尊身上有着最是纯正的极寒内劲,只要将他寻来,只要他将这些钢丝冻住,到时候只要是微微一碰就能够让这些个东西化为冰柱。

素问想过了,只要她策马而去,到无双城之中往来一回大致也便是在半个时辰作用就足够了,还来得及的。

“来不及了问问…”安晋琪的嘴角微微一动,他道,“我的身上布满着火雷,只要你将这钢丝毁掉,火雷便是会顷刻之间炸开,到时候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会幸免于难。我又怎么舍得那般待你…”

安晋琪费力地抬动了自己的手腕,他这每动一分,那铁丝便是相互牵引着,其余的铁丝生生地扎进了他的左手和双腿之间,越扯便是越用尽,几乎是扣进了他的血肉之中,而安晋琪的右手之中却是窝着一颗药丸。

“问问,小心挽歌。”安晋琪朝着素问看了一眼,他的嘴角带了几分笑意,像是在最后同素问道别一般。

正文 第两百二十二章

素问听着安晋琪的话,她看着安晋琪奋力地将右手举了起来,他的右手之中藏着一颗药丸。

“哥你想做什么?”素问看着安晋琪,她不懂安晋琪是想要做什么,但她眼尖地看到安晋琪的手上那一颗药丸,直觉告诉她那一颗药丸不是什么好东西。

身体上的疼痛深入骨髓一般地疼,安晋琪紧咬住的牙齿发出“咯咯”的声响,直到他将那一颗药丸吞进了口中,知道他将药丸咽下了口之后这才是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你吃了什么,你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素问对着安晋琪怒吼着,一贯沉稳的面色在这一刻的时候终于维持不住了,素问近乎是带着愤怒一般地喊着。

安晋琪看着素问,他的眼中带了几分笑意,这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己这个一贯比他还要来得沉稳的妹子如今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这样算来,他也可算是值得了吧。

那是一颗毒药,那人在给他的时候就已经明说了,若是他受不住便是可以直接自行解决。他熬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等着见素问这最后一面,并非是他想要自寻短见,而是他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素问一贯坚强,所以即便是她一个人也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是他留在素问的身边也只不过就是一个累赘罢了,但娘不同,她一贯都是那般的胆小怕事,若是放任着她一个人多半是要觉得害怕的,他如今已经是这般了,又何必是让素问费心费力地救他。

而他又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素问为了他陷入危险之中,他的手脚筋脉也已经全部被打断了,以后的他也便是只能成为一个废人了。

“问问,以后没有人会是你的弱点。”安晋琪对着素问笑着,黑色的鲜血从他的嘴角,眼角之中漫出。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够拿他或者是拿谁来威胁着素问了,而她往后要再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也不需要顾及着旁人了,安晋琪觉得这样也是挺好的。腹中仿佛是被刀子在搅动着一般,那无止境的疼痛让安晋琪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知道自己也便是再坚持不了多久了。

“走吧问问,离开无双,离开越国,离开这世俗…”暗黑的鲜血从安晋琪的口中不断地漫出,他喃喃自语着,声音就像是深秋夜晚的荧光一般的微弱,却是清楚地传到素问的耳中,“离开,好好过…”

眼泪一颗一颗地从素问的眼眶之中落下想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着,“开什么玩笑…”素问呐呐地道,“以为这样都是为了我好,结果却是这样将我丢下来…”

素问看着安晋琪的胸膛慢慢地停止了起伏,素问突然觉得真的有些荒谬,她将安晋琪莫氏他们安置在这里就是为了隐秘他们,让他们远离那些个是是非非,但现在,她这所做的一切却成了白费心机,她这最后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她最后也没有同莫氏说些什么,就连安晋琪最后也在她的面前服毒自尽。

她明明是一个医者,到最后的时候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长在自己的面前这样慢慢死去,结果她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人在她的面前渐渐死去,她只能这样看着,甚至连靠近一步都做不到。

挽歌。

素问在心中念叨着这个名字,这以往的时候她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倒也能够处于平静的状态,但现在想来的时候素问的脑海之中除了痛恨也就是只有痛恨,若这件事情同挽歌没有半点的关系,刚刚安晋琪不会这样对她说的,又怎么可能会让她提防着挽歌。魔尊早就已经是告诫过她,挽歌这人并非是信得过的人。但那个时候她的反应是什么,当时是以为到底不会出什么意外,但现在看来也就是因为她现在的那些个自负导致现在这样的恶果。她怎么那个时候就那样坚定地相信挽歌这个人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来的呢,是她太过自信了,觉得这半年之中挽歌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对她造成有任何的伤害所以现在也不可能会对她有半点的伤害。这就是她太过相信一个人的报应?她太过相信一个人的所导致的恶果?

现在,她终于相信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特别能够值得叫人深信的人了,而能够相信的,现在为了不成为她的负累而死去了。从此之后便是再也没有什么弱点么?素问回想着安晋琪刚刚所说的话,的确,安晋琪和莫氏都是她的弱点,若是有什么有心之人想要利用上这一点来要挟于她,她必然不可能做到完全完全视若无睹,但却也不想看着安晋琪和莫氏他们一个一个在自己的面前这般渐渐地死去。

挽歌

素问现在想到挽歌那一张脸心中便是恨得厉害,她很想说这眼前的事情和挽歌都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现在莫氏她们全部都已经成了这般的样子,而现在挽歌却失去了踪影,这样一来也应征了刚刚安晋琪所说的话,挽歌这人的确是有一些个问题,可现在她却连是挽歌这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容渊也便是头一次见到素问落泪,这以前的时候不管是遇上再凶险的情况素问都没有落过一滴泪,甚至于也很少见她那陷入困境之中的模样,但如今看到素问的眼泪的时候,容渊这才有了几分素问再怎么能干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年轻女子,她也是同平常的女子一般会哭会笑,只是平日里头的时候便是用那漫不经心的笑意遮掩过去了一般,而现在面对这家破人亡的地步,再是坚强的女子也是支撑不住的。

容渊伸手扶在素问的肩头,他想给予素问几分温暖,她现在一定是难受的厉害。原本安晋琪本是可以救的,但他却是选择了这样的一个结局,容渊也不能说安晋琪什么,在安晋琪的眼中,或许这也是想要素问好好的一种表现方式,他不愿意素问为了他而遭受到旁的危险,以至于他宁愿服毒自尽。但却没有想过他这样的作为也便是会让素问更痛苦。

素问却是避开容渊的手,让容渊伸出的手一下子落了空从素问的肩头一下子落了下去。素问擦干了眼泪,她的神情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的悲拗,甚至是已经没有了几分动容的颜色,只有那微微泛红的眼眶看得出来素问刚刚是真的落了眼泪而不是容渊刚刚的错觉。

她看着已经没有半点动静的安晋琪,“我要将那些个尸骸全部都放到这个密道之中,庆王殿下可有什么异议?”

容渊听着素问的问话,他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素问为何是这么说,按说发生了这般大的事情应该是要将那些个尸骸全部都移交给官府,等到官府之中查明了真相之后再由家人将尸骸接回安葬,如今素问提出这个要求可以算是十分不合理的,但容渊却无法拒绝素问所开口要求的。

“虽是分辨不出谁是我的母亲,但到底其中也有我母亲的身影,终归不能叫他们母子分开。”素问平静地道,她看向容渊,“对于这个要求,庆王殿下应该是能够应允的吧?”

容渊看着素问的目光,那样平稳的目光让容渊看着有些可怖,若是现在素问当着他的面大哭一场或许他也许也就没有这些感觉,但现在看着素问那越发平静的样子,容渊倒是觉得十分的担忧,这样将内里的情绪压抑着并非是一件好事而是会将一个人完全压垮。

“你若是想哭,便是哭上一场。”容渊缓缓地道,“我且先出去。”

“哭?哭有个什么用呢,就算是哭的再狠再伤心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又为何是要浪费这个力气。”素问平静地道,“我一贯不会做一些个无用功,与其是在这里哭倒不如是去将所有的事情调查清楚,总不能够让他们白白死去不成,你说是不是。”

“你这般倔强有什么好处?”容渊的声音之中也带了几分着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素问竟然会是一个这般固执的人,他听着素问的意思那是想要去寻出挽歌将事情给解决了,这也的确是素问的一贯作风,但现在这个时候,她这是想要去寻到挽歌?!一个已经完全不知道到底是在哪里的人?“你先冷静冷静…”

容渊并不认为素问现在适合思考这些,而且素问并不适合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思索这些的时候。

“我很冷静,没有比现在这个时候更加冷静的时候。”素问睨了一眼容渊道,“我哥说的也没有什么错,他们是我唯一的弱点,如今他们已经不在了,也便是没有人再能够拿捏住我的弱点了。就算是我要做出点什么,也不会再牵连到旁人了。”魔尊从来都不是她的弱点,论武力,大概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会高于魔尊,原本素问还想着同魔尊回到魔宫之中的,但现在看来,她所答应魔尊的事情大概也是无法做到了。

“你可知道要如何去寻找挽歌,你如今根本就没有线索…”容渊还想再劝上一劝,却是被素问给打断了,素问伸手触碰上那像是蛛网一般的钢丝阵,她的手指不过就是轻轻触碰到钢丝而已,那锋利的钢丝已经划破了她的手指,鲜血顺着钢丝慢慢地超前划去。

“有的,”素问慢慢地道,她的手掌握上那钢丝,钢丝瞬间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浸染了钢丝,仇恨却也浸染了素问的眼睛,“傀儡丝,卫国第一杀手段衡。”

既然傀儡丝出现在这里,那么,挽歌也便是同卫国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就像是当初她在卫国边境的一片芦苇荡之中遇上他的时候那样。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三章

容渊在听到素问说出段衡的名声来的时候,他也多少也有些耳闻,这人的确是一个狠角色的确受得起卫国第一杀手这样的名头,据说他出手便是没有什么人杀不了的,只是这样的人已经沉寂许久了,也甚少瞧见他再出现。原本容渊还以为段衡这人已经消失了,但现在看来只是这几年之中段衡安静了许久,如今这重新出现,却是出现在越国境内,且还是同安家闹成了这般的模样,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费劲心计杀了安晋琪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容渊实在是琢磨不透,到底是因为什么招引了这一切。越国和卫国之间这一切还能算的上平稳,而且他们是什么时候到了无双城之中的,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谜一般地困惑着他。或许就真的同那挽歌相关,但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这才导致了这些事情发生,需要他们这般穷凶极恶地将这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一并屠杀干净?

对于这样的原因,别说是容渊猜测不出来,其实素问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惹出了这样的祸事,她只想着或许到了卫国找到段衡或者是找到挽歌的时候她就能够得到一个回答。

素问握着那钢丝的手也便是更加用力,那钢丝深深地扎入到她的手掌心之中,而素问却像是半点也感受不到疼,也感受不到鲜血从自己的手指缝之间落下来。

容渊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人都没有什么回答,他看着素问那近乎自虐的动作,他有心想要劝上一劝,却到底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他知道素问现在虽然没有哭,但心理面绝对是不好受的,现在问再多而已不过就是将她的那一道伤疤再度揭开罢了。容渊默默地退了出去。

上头围着不少的人,看着容渊从地道之中走了出来的时候,那些个人看着容渊,像是在等着他的发布司令。

“将那些个尸骸全部都抬到底下去。”容渊冷着一张脸在那边道。

那些个人听到容渊这般吩咐的时候这也是微微一愣,当下一时之间也没有是安全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之后方才反应了过来。

“殿下,这般是否有些不妥?”

这样大的事故,不管怎么说也是应当要上报朝廷,若是没有旁的什么事情这方才能够自行处置了,如今这十分的不合常理,若是被追究起来的时候只怕都是要引火烧身的。

“有何不妥,若有什么差池,本王担着,绝不会叫你们牵连上分毫。”容渊道,素问已经是这般开口了,容渊觉得不管如何自己也变是要满足她这要求的,易地而处容渊也不能够容许旁人触碰自己家人的遗骸。而且即便是将这些个尸骸现在转移到了这官府之中多半而已是不能调查出一个所以然来的。

得了容渊的这一番话,那些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番,最后还是应了容渊的意思,将这些个他们好不容易从废墟之中扒拉出来的尸骸一具一具地又搬到了那地道之中,直到进入了地道之后这才看到的是另外一番让他们为止震惊的画面。

等到那些个尸骸在送到了地道之中,容渊遣散了那些个人,命令他们不得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容渊此举并非是觉得这些个人他不相信,而是觉得既然已经决定这么做了,那么也不能由着他们又被人给惊扰了,而且这也不是素问会喜欢见到的事情。

忙活了一整个晚上的人一下子散了去,留下的也就是只有一片的狼藉在这早晨,容渊也觉得有几分疲惫,这彻夜未睡并非是他觉得疲惫的源头,在以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试过几天几夜没有睡觉的事情,但那个时候都是在边境的时候,而现在容渊觉得自己疲倦,那是因为这短短几日来所遭受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从回到无双城之中的时候开始,几乎是没有一天消停的日子,这原本以为事情都已经是要解决的时候却是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容渊也觉得果真是天意弄人。

容渊站在一处,他的神情平静的很,只是看着那尚未关闭的地道入口的有些担忧,如今这地道之中也就只有素问一个人在的,他有心想要去安慰素问两句却到底还是找不到自己可以去安慰的话语,觉得还是让素问一个人静一静会来得好一些,现在这个时候也的确是不适合在她的面前说什么话或者是做什么事情的时候。

素问在这地道之中足足呆了快半个时辰这才从其中走了出来,等到她从地道之中走出来的时候外头早就已经不是刚刚太阳初升的时候那般的清冷冷的太阳,阳光十分的灿烂并没有因为昨夜那一场弥天的大火还有这样的悲剧而收敛半分。但原本照耀到身上应该是十分温暖的阳光素问却是感受不到半分,只觉得冷的厉害。

她从这地道之中缓缓走出,那被钢丝割伤的手掌心的伤口还在流着鲜血顺着那手指尖往下低落着,素问将这地道的入口缓缓地合上,这原本就是一个极其隐秘的场所,刚刚那么多人巡查了许久这才发现的,如今这地道门一关上的时候一时之间看来的时候也不能分辨出来。

素问看着自己刚刚亲手合上的地道入口,“放心,很快就会有人来陪你们,不会叫你们死得这样不明不白的。”

素问的声音低低的,像是下定了决心在交代着一般,素问在说完这一句的时候,便是将周边那些个残垣破瓦用手拨了一些过来,将这个入口掩盖的仔仔细细的越发叫人看不出来这原本底下是有什么东西的。

直到她做完这些个事情之后方才站起了身来,转过身半点也没有留恋的离开,容渊看着素问做了这一切,他跟上了前去,原本一直跟在一旁的战马也颇通人性,跟在容渊的身后。

容渊看着素问的方向走着,那是往着无双城的方向,看着素问往着无双城的方向走的时候,容渊倒是有几分镇定,他原本还以为素问会直接不管不顾地往着卫国方向而去。

他牵着马靠近了素问,方才开了口道,“你这接下来便是要如何做的?”

素问听着容渊的问话,她微微侧头看了容渊一眼,“我感激你所做的那一切,但不代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要如期向你汇报的。你出来这一夜,也是辛苦你了。我们就此分别比较好一些。”

容渊听着素问那疏离的话,他微微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素问,你这是一个人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不是?”容渊知道素问的个性一贯是倔强的,面对这种情况,若是素问真的要去卫国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这也的确是素问这样的人会做得出来的。但容渊只是不明白为何现在素问竟是会用这样语气对他说这种话,这是打算说他们之间便是如此,分道扬镳了?

“那段衡是怎么样的人物,你应该知道,那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容渊对着素问道,声音之中也有了几分劝阻的意思,“而且这人一贯神出鬼没,压根就没有人能够知道他到底是在哪里,就算是你去了卫国又能够如何,你见过段衡?或许就算是他同你擦肩而过的时候你也未必是能够认得出来,在那种陌生的地方,你会遭遇多少的危险,你可曾想过?”

“那又如何?”素问反问了一句,“你所说的那些个事情就算是真的会发生,那又能够如何呢?”

“这些都同你没有什么关系。”素问看着容渊,她的眼眶早就已经看不出来有半点的红润,倒是脸上还沾染了几分泪痕,倒也是能够看出来之前是哭过的,“总之,你不适合再涉及到我的事情之中,而我必定是会去卫国之中的。而且之前我为你们做的,换来你如今为我所做的,我们也可算是两不相欠了。再者,我要去做什么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只要是在无双城之中好好地当你的王爷就好,旁的也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素问并非是觉得容渊多事,但这些个事情原本就是她自己的事情,要处理的时候也是应该她自己去处理才对,素问也不打算将容渊牵扯到这件事情上去。

“虽然说对于段衡那人我的确是不怎么清楚,甚至若是比斗起来的时候可能我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但有些事情总是要去试试才知道,我也不能够容许他们死得这样不明不白的,所以卫国我必须要去,不管是挽歌还是段衡我都必须要找到。”素问目光坚定,铿锵有力地对着容渊道,“所以你现在也不用劝我什么,我亲眼看着那么多的人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我甚至连其中到底哪一个是我娘都已经完全没有办法辨认出来,我亲眼看着我哥在我的面前死去,若是我什么都不做,那才是真的对不住他们。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要一个答案出来。而现在唯一能够回答我的人在卫国,若是我不去,只怕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得到一个答案。”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嗜杀之人,但在这一瞬间,素问真心很想将那个人给五马分尸了。

容渊听着素问的话,他沉吟了好一会之后方才道:“你确定要这般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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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疼一天一夜,真心要命…以后发誓再也不去吃什么火锅了,直接把人吃趴下了有没有…

正文 第两百二十四章 色令智昏

其实容渊在问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他说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其实心中也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素问的回答是怎么样的,她不可能会因为他而放弃自己所想的,这就是素问的个性,绝对不可能会因为旁人而改变什么,尤其是面对这样深仇大恨的时候,素问怎么可能会有半点的动摇。

容渊自然是劝阻不了的。他本想说或许可以发布一些个法令,通缉挽歌,但就算是真的通缉到了挽歌这结果也不能改变什么,只有一个挽歌是完全不够的,还有段衡,一个甚少有人见过的人又怎么能够画出画像去通缉。而且,那些个人如今也已经不知道是到了什么地方去了,那些个作为多半也就成了纸上谈兵,到底也还是做不了什么的。

他翻身上马,骑行了两步之后便是到了素问的前面,他将手伸给素问眼前,“上来吧,不管你要去哪里,都是要先回无双城的不是?”

素问听着容渊的话,她握上了容渊的手掌,上了马背。这里离无双城的确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若是矫情一些也不知道是要走到什么时候去,以往的时候素问倒也觉得没有什么,但现在她只觉得累的慌,要她走这么长的一段路素问也觉得这几乎已经快成了一种酷刑了。

而于此同时,一辆平常无奇的马车正在前往着卫国的官道上。

挽歌从那黑暗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正是发现自己就像是一个蚕茧一般被缠绕的严严实实的,这缠绕着的他的不是丝线也不是被褥,而是那钢丝,锋利程度几乎是能够将他的骨头都能够削断的钢丝。

而他的身边却是靠着一个人,那人手上拿了一卷书,有些懒洋洋地靠坐在一旁似乎就是在等着他的醒来。

挽歌几乎是动弹不得,不,也不能说是完全的动弹不得,而是他不能动,也不敢动。这人将傀儡丝缠绕在自己的身上缠绕的有些紧,他若是想要翻个身也就算了,但要想要挣脱,只要一用力,这些个傀儡丝就会瞬间紧扣住他,深陷入血肉之中。

“你总算醒来了?”那人看到挽歌稍稍动弹了一下,便将目光从书卷上转移到了挽歌的身上,他的神情之中带了几分似笑非笑的味道,他单手支撑着自己的头,看着挽歌那想要挣扎却完全没有办法挣脱开来的模样,似乎他这样的模样取悦了他,当下忍不住是微微一笑,“你这半年来似乎是有些倦怠了,这以往的时候哪里能够这样简单就将你制服。”

挽歌闭了闭眼,再张开的时候他看向那人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恨意,惹得那人又在那头笑了起来,“你这般看着我,怎么,是半年多来未见这般便是认不出我了不成?师弟?”

挽歌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这心中的恨意也就越发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关系,如今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放开我,你这是要做什么?”挽歌恨声道,心中也是十分的不甘心,如果不是因为他太相信自己这个师兄的话,如今的他又怎么可能会陷入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挽歌的声音也渐渐地沉了下来,没有那受制于人的惊慌失措也没有那要求饶的意味,他看着段衡,这个名义上是自己师兄的人,“段衡,你这是想要反了不成?”

段衡拍了拍手,发出两声清响,“这样才像是你应该有的模样,而不是作为一个奴仆一样站在旁人的身后为他们做这做那的。你觉得你就是应该做那些个事情的人?小师弟,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么高高在上的你竟然会变成之前那样跟在那小丫头的身后,只要她说上一句,你便是连半点反驳也没有,她要你去做什么你便是去做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都是有些怀疑,那小丫头如果叫你去死,你是不是就会真的乖乖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