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萧慊也还是不能那样冲动行事,只得是在岸边看了那一战船一眼,心中恨得更加的厉害,他知道那老毒妇暂时应该是不会对素问做出什么动作来,毕竟留着活口才能够要挟于他,自然地只要是在自己没有同孝宣面对面谈过之前素问必定是会安全无虞,但等到谈过之后,萧慊就真的不晓得那老毒妇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孝宣太后在听到底下的人来通传的时候还没有睡下,但在这个时候,这一日都还没有过去萧慊就已经来求见的时候,她不免地还是有几分的吃惊。

“母后,那卫太子那么迟也还是来求见是什么用意?”陈嫣看着已经梳洗干净却还没有入睡而是在看着书册的母后忍不住问道。

“还能够有什么事情,我原本还以为多少能够撑着一两晚才会叫他发现不同,却不想这才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被发现了端倪,看来还是我高估了绿苏那个丫头也低估了萧慊这人。”孝宣太后缓缓地说道。

陈嫣听到孝宣这么说的时候,这忍不住便是有了几分惊讶,她忍不住问道:“母后,如今被萧慊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会如何?我们要如何是好?”

孝宣在看到陈嫣那惊慌失措神情的时候,她这眉头微微一皱,“你这般慌乱做什么!母后教过你多少次,这要想登上高位的人就必须要沉着冷静,不过就是这么一点小事罢了你有什么可紧张的,你有什么可着急的。母后还在这里!”

陈嫣面对着孝宣的训斥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当下什么都不敢说。她这不也是紧张么,那萧慊又不是什么寻常人物,人家好歹还是一国的太子,如今将他的太子妃拘着,他要是没有认出人来还好,这如今已经都找上门来了这怎么能够让她觉得不紧张不担心的。可偏偏自己的母后还一副半点也不在意的模样,还有闲情这般训斥着她,心中也略微是有些不大服气。

孝宣对于陈嫣的那一点半变化哪里是不知道的,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虽是现在被她这般训斥着一声不吭,但这心中可是半点也不服气的很,她当下也便是语重心长地道:“母后说过,你这要想当那高位,这首要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学会冷静要学会应对,旁人稍微一个威吓就能够将你吓成那样,你这冷静的功夫是真的比不上素问那个丫头,别说是素问那个人了,就算是你弟弟,你也是及不上的。”

陈嫣听到孝宣这么说的时候心中更加的气恼了起来,她这母后拿自己同陈冰比也就算了,竟然还拿自己同素问比,她当下便是忍不住道:“就算我比不上他们,但到底我才是你亲生的女儿,陈冰再怎么好,他也不过就是一个瞎子。”

“…”

孝宣太后听到陈嫣这么说的时候,她怔住了当下也不知道是要说什么好,但这好半晌之后他这才挤出来一句话:“你说的对,幸好冰儿是个瞎子,若他不是一个瞎子,只怕你那皇兄不会让他只成为一个闲散的王爷,这便是你想要看到的事情?”

陈嫣沉默不做声,的确是如同她母后这般所说的,索性陈冰是个瞎子否则他现在就不该是现在的情况。她默不做声,当下也便是没有什么旁的反应了。

“他萧慊就算是分辨出了绿苏便是本尊那又怎么样,这今日不少人看到素问是回去了的,旁人都是明眼看着人回去的,就算萧慊说她不是那又能够如何,谁醒?若是不信也便是只有他一个人在那边说罢了。”孝宣太后冷冷地道,那绿苏同素问长得那样的相似,只要是乍然看到的人都是无法分辨出两人的不同来的,“萧慊一下子就能够将人给认了出来,现在又来找我,这就证明素问那丫头在他的心中是十分的有分量的,上了心的人这样也就更好,只要是这样一来,咱们也就更加地有手段将拿了人来要挟着萧慊。”

陈嫣听着孝宣太后的话,她也微微点了点头,果真自己母后方是这个世上最是聪慧的人,也便是想了这样的法子来,但,“母后,若是萧慊真的肯乖乖顺了您的意思,您是真的打算将人还给他的?”

孝宣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她笑了一笑这才看向陈嫣道:“你觉得素问这丫头如何?”

“野性难驯,并不将旁人看在眼中。”陈嫣想了一想到,“这女子十分之任性,行事又是十分的乖张,不是个十分容易相处的人。”

“你也是这么说的了,这样的人若是我们的盟友或许还能够有利可图,但她注定成不了咱们的盟友也成不了朋友,这样的人留着对于我们来说只有坏处没有益处,既然如此母后又何必是要留下这样的人来给自己添堵又或者是弄出旁的状况为难我们,这绝了后患才是咱们应当做的!”孝宣太后道,将素问还给萧慊,这种事情她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让素问活着。

但陈冰他——

陈嫣原本是打算同孝宣谈谈关于陈冰之前对她说的话,她只觉得自己那一贯不怎么管事的弟弟说出那种话来不是没有缘由的,但陈嫣又想着或许陈冰说出那种话来原本就是说给她听着,威胁她罢了,或许他是真的知道什么秘密的又或者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秘密,也就是在虚张声势不让她同母后动了素问罢了。

孝宣将手上的书册放了下来,“母后困了,你也且去休息吧,吩咐下去若是卫太子前来拜见,就说哀家身体微恙不能见客。”

陈嫣不解地看着孝宣,不知道自己母后现在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萧慊若是来求见,母后既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是应该见才是这么反而是不见客。

孝宣看着自己女儿那露出不解的神情,她也忍不住在自己的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女儿的心智到底还是欠缺了一些,也只能是自己在旁帮衬着,否则又怎么能够放得下心来。

她这的确是打算拿了素问的事情去要挟着萧慊,但这一下子让萧慊如愿了那就显现不出这一颗棋子的重要性了,既然棋子重要,那么就要好好地利用一番,提升提升价值才好,将萧慊的耐性提升到临界点的时候再去谈这件事情所会获得的自然地也便是要比她想要的多的多,重点是要好好地把握住这个度才行,若是这时间拖得太长到时候萧慊这头脑冷静下来一衡量说不定这一笔生意就完全谈不成了。

孝宣太后这一拿乔也便是整整拿了三日,这三日来,萧慊倒也的确是每日都来求见的,这得到的回答也就是之前孝宣太后所吩咐下去的那样,身体微恙不便见客。

传话的婢女对于萧慊的反应也是看在眼中,这回去之后便是去回答着孝宣太后,这接连三日也没有得到接见的萧慊倒是没有半点的愤怒也没有半点的为难旁人,只是那神情是越发的沉浸如水一般,在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也便是丢下一句“孤改日再来”这样的话语来应对着他们。

孝宣太后听闻婢女那回答的时候,她对于萧慊也便是越发的欣赏,明明心中应该是有愤怒的,但萧慊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就像是当初的时候那样在整个卫国之中所有的人都当这个太子不过就是很快就是会被取而代之之辈,但谁有能够想到他竟然是能够举绝处逢生如今再也无人能够撼动他这太子之位。

这样的人是虎是狼,本就是一个应当角逐天下的人物,多年的沉浮早就已经将他训练得更加喜怒不形于色。这也是孝宣太后当初让接着赵国同姜国结盟的时候让陈冰带去结盟书的意图,她觉得萧慊这人应当是有力图之的,只可惜,当初的提议是被萧慊给否决了,也不能算是否决,他只是回了一句,这结盟的他所能够得到的利益实在是太少。所以孝宣太后便才有了将素问安置到萧慊身边的打算,当时的她能够给予萧慊的实在太少,既然没有这样的利益,也便是送去一个美人,这结盟的事情自然是可以再谈的。

如今这般,也可算是当初她所走的一步算是走对了。

“那丫头如何?”孝宣太后站在自己的房间,透着那窗口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萧慊,她问着身边伺候的人。

“郡主好吃好喝的,倒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吵闹什么。”身边的人回了一句,说实在话,这般被掌控的人却是这样听话的,不吵不闹完全配合着的人质也可算是第一次瞧见。这端去的吃食虽不能算是全部都吃完,但到底也是吃了一半有的,偶尔想到什么吃食的时候还会吩咐门外看守的人去给她做了,这般乖巧听话也不知道是知道自己再闹腾也没有用还是觉得自己早晚都是会出去的所以半点也不担心。

听到底下人的回答,孝宣太后露出了笑来,“那丫头够聪慧。”知道自己现在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所以才是这样的怡然自得,如果是在旁的时候遇上这个丫头,孝宣对于是素问那随遇而安的态度也是十分的欣赏的,只可惜,那丫头从来都不是为她所用的人。

“那就接着随了她,只要她不出去,她想要什么那便是满足她什么。”孝宣太后吩咐着,反正她这般恣意的姿态也是过不了多久了,也便是在她这人生最后的时候让她过得逍遥一些罢了。

“是!”身边的人应了一声,旋即有些迟疑地开了口道,“太后,这两日明王殿下的风寒略微有些加重,殿下这身子原本就单薄,那房间到底不适合殿下在的,是不是换个地方让殿下好好地将养着?”

孝宣太后听到陈冰的事儿,她这眉头都没有皱上一皱,道:“我这个儿子总是将我这个母亲当做仇人来看待的,我这便是吩咐他做点事情他便是死都不愿意的,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生了他的,若是他知错了,那便是将他挪了出来。若是他还是不知错的,那么也便是由着他那样做吧!”

身边的人听着孝宣太后那半点怜悯之心都没有的姿态,也不敢再说什么。

“明日卫太子再来,哀家就勉为其难地见他一见罢了。”孝宣太后道,三日了,这也差不多是到了时候了,若是再拖着不见萧慊,到时候只怕是要惹来反效果了。

“是。”身边的人应道,不敢反驳孝宣太后的说辞。

在第四日萧慊来求见的时候,孝宣太后果然是见了萧慊。

萧慊上了船,便是在船上的花厅之中瞧见了穿着一身宫装,这脸上施了脂粉半点也不见有任何病容的孝宣太后。萧慊当然也知道孝宣太后并非是真的病重了,她不过就是趁着这一次的机会想要坐地起价罢了。

心中对于孝宣太后的做法虽是有些不齿,但萧慊这面上却是半点也没有表现出来的。

孝宣太后虚虚地同萧慊寒暄了一阵之后,这才道了一句:“前两日哀家这顽疾又犯了,身子实在是不好,整日便是头疼欲裂的很,不想是怠慢了太子殿下,不知道这几日太子殿下要见哀家是为了何事,是否是前方的战事吃紧?”

“慊来求见太后不过就是为了一点私事罢了,武烈帝骁勇,这前方战事是胜了又胜又哪里是会有什么问题。”萧慊这面容之中也还完全看不出半点的端倪,他就坐在一旁,也不主动开口,只是捧着茶盏静静地喝茶,不见着急也不见忧心。

孝宣太后到底是没有萧慊的耐性也没有他的定力,这约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见萧慊也还没有说到那件事情上自己便是有些安奈不住了起来,她看着萧慊那越发感觉平静的模样,忍不住是在心中揣测了起来,难道说是自己这给予的压迫时间太长了,反而是使得出了反效果,现在的萧慊难道已经开始觉得这美人天下间便是多了去了没有必要再这般地守着一个女人,否则又怎么可能会这般不声不响地半点地在这里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问的,这多半也是应该问问自己的女人的情况吧?!

若是真的现在开始萧慊开始不在乎了,孝宣太后这心中倒是隐约地有些着急了起来,心中也有些不大安定,她终于是有些按捺不住地看向萧慊率先开了口道:“殿下刚刚不是说来寻了哀家是为了一点私事,不知道殿下这所谓的私事是什么?”

萧慊看向孝宣太后,他攒出一抹十分云淡风轻的笑容道:“就是之前晓得明王殿下偶得了风寒,太子妃是太后的义女,这未出嫁之前便是同明王则个义兄十分的交好,当然这成婚了之后也便是一贯的交好的,孤看着几日明王殿下一直都没有出现,孤也略有些放心不下便是看看明王殿下,不巧太后也身体微恙,这不知道是此地导致的原因呢还是太后同明王不适合这里的风水,这才导致了太后和明王先后抱恙了。”

孝宣太后怎么也没有想到萧慊这开口说的是这种话,她原本还以为萧慊这要说的就是同素问有关的事情,但听到他所说的私事就是这些的时候,脸上的镇定当下也略微地有些地有些扭曲,她僵硬着脸,有些虚弱地笑笑道:“或许吧,殿下今日来便是要说这个的?”

萧慊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茶盏拨动着自己手上的茶杯里头的茶汤,那动作有说不出来的优雅味道,那一双略微带俏的眼睛扫了一眼孝宣太后,在孝宣太后几乎是有些拿捏不准萧慊到底是打算做些什么的时候他这才又缓缓地开了口:“太后送来的那一份礼物孤已经看过了,太后大约是不知道孤的脾性,孤这人虽不是十分的能干但到底也还是一个男人,自己的妻子自是看得十分重要的,这寻常人家的人若是妻子出了什么事情也便是要担心受怕的,孤也是自然的。”

孝宣听着萧慊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时候,她的心微微缓了一缓,她就是说萧慊这人不应当是这般的平静的,原来便是想要趁着现在这个时候在她率先沉不住气的时候这才来同她说这种话,这是打算将了她一军吧?!

这不等孝宣太后的心还没有落回去,又听到萧慊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阴沉,“太后可知道孤这除了担心受怕之外,还会有什么吗?那便是愤怒!因为孤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会让人觉得孤是十分好欺凌的一个人竟然是将这样的算计算计到孤和太子妃的身上去!”

萧慊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恼怒,他将手上的茶盏狠狠地掼到了一旁的茶几上,瞬间那茶盏裂成来好几瓣,甚至那茶几也跟着一并散了架子。

“孤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这唯一能够让孤收敛了脾性的也便是只有太子妃一人,若是太子妃有半点的损伤,孤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萧慊那一双充满着阴霾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孝宣太后,“孤这么说,太后可是懂得?”

那磅礴的怒气和铺天盖地的杀意席卷而来,几乎压得孝宣太后连气都喘不过来,那一张脸更是半点血色也无也真的是让孝宣太后应证了自己微恙一般。

孝宣太后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事态最后竟然是会演变成这样,原本她是应当以素问为媒介同萧慊谈判的,可现在却被萧慊所压制着,这原本计算好的阵脚就这样被完全打乱,而孝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当是要如何反应。

萧慊看着孝宣太后,他要让孝宣明白,他从来不是一个会妥协的人,现在若是他顺着孝宣的意思听了她的安排,只怕还没有让孝宣等到她心想事成的那时候,素问就已经折在他的手掌之中了。

孝宣太后很快便是冷静了下来,她到底还是见惯场面的人,刚刚萧慊对着她发作不过就是在提醒着他最好是不要对着素问下手,他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人,也不会有着她去拿捏。

她风情万种地拨了一拨发丝,孝宣太后已经三十多岁了,却还是有着十多岁女子的那种娇嫩也有着三十多岁女子的风情。

“殿下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长乐是哀家的义女,虽不是哀家亲生的,但哀家也是视为亲生。殿下这般看中着长乐也可算是长乐的福气,哀家替长乐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伤害长乐。”孝宣太后缓缓地道,“前几日长乐来看了冰儿,哀家也同长乐说了几句话,后来长乐不也是平安无事地回去了么,殿下这突然发作是什么意思?”

萧慊看着这明显地睁眼说着瞎话的孝宣太后,他就知道这老毒妇自是不会这般轻易地就将人给交了出来,但直到现在还要在他的面前这样的睁眼说瞎话,这也可算是这老毒妇的本事了。

萧慊也并不恼怒,他道:“如今赵国同卫国结盟,一同进攻越国。孤和太后便是代表着卫国同赵国的颜面,太后之前不是让明王送过一个盟约给孤的么,若是孤将那盟约给了武烈帝,不知道武烈帝会是有如何的想法。”

孝宣太后听着萧慊这带着威胁意味十足的话,她也冷笑了一声道:“虽说哀家是有些把柄在你的手上,但那盟约交托出去之后对太子殿下你未必也是一件好事,他未必是会相信你真的同哀家没有半点的私交。若是他猜忌于你,到时候只怕你同他之间如今达成的协议也要变成过眼云烟了,太子殿下真舍得为了长乐这么做?若是太子殿下这般做,这也倒是算得上十足的爱美人不爱江山了,哀家也无话可说。只是太子殿下真的要做出这撕破脸皮的事情来,那哀家也只好是听天由命了,只是殿下也别妄想能够再见到长乐。哀家就算是身死,也便是要拉着长乐做一个伴的。”

萧慊看着孝宣太后,他冷声道,“你以为你这般便是能够威胁到孤?”

“这也算不得什么威胁,”孝宣太后笑道,“这战场之上成就的也就不过就是一笔买卖罢了,若是这买卖合算,太子殿下应当也不会拒绝才是。之前太子殿下嫌弃哀家给予的条件不够分厚,那么哀家现在再加一点筹码如何?还是那一句话,只要太子殿下能够帮哀家达成心愿,那么事成之后,哀家愿意将赵国锦州十城给予殿下还有越国的烟云十六城,殿下意下如何?”

萧慊看着孝宣,他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太后还真的是足够慷他人之慨的,这越国的烟云十六城如今还没有在太后的手上,太后便是将这个作为筹码,这委实是叫孤难以信服。”

这越国的天下还没有拿下,这孝宣就已经拿越国来做了文章,这越国能不能拿下还是一个问题,就算是拿下了,这烟云十六城的确是富饶之地,但却是深入在越国的腹地之中,若是真的接下这些,只怕到时候卫国还得派出不少的兵马驻扎在哪里,这分明就是想要分散卫国兵马的险恶之举,也真亏得这老毒妇说的出口这个。

“烟云十六城富饶无比,虽如今越国还没有在殿下的掌控之中,但依着殿下的能耐又怎么可能没有办法拿下越国,这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只要殿下帮着达成哀家的心愿,这烟云十六城哀家自然是会双手奉上。”孝宣太后道,她的话中虽是有几分的恭维,却又还是恰到好处,不会叫人十分的反感却也不会叫人觉得十分的舒服,她此举看着像是在人面前画出了一个大饼,但事实上要想吃到这个饼,他还得分成神先去磨粉和面,这里头还有不少的麻烦事。

萧慊对于越国自然是十分的有兴趣的,但这同样地对于赵国也是十分的有兴致。如今的武烈帝是一个不容人小觑的帝王,但孝宣之前所提出的提议便是要他帮着除去了武烈帝,等到元华公主登上帝位。

萧慊对于孝宣太后为何要弑帝和为何要扶持元华上位这件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但那元华公主萧慊倒是有不少的资料,这元华公主并非是什么大才,而赵国之中,这皇室宗族里头也就只有元华公主和明王陈冰,武烈帝一薨,势必也便是只有这两个人最有可能登上帝位,但这不管是谁登上帝位对于萧慊来说这都算是一件好事,这两个人都不是治国齐家平天下的人物,假以时日,赵国最后还是不是陈家的天下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这样的要求对于萧慊来说不算是太过分,就算是他现在同孝宣太后签订了这样的协议,他也未必是真的要这样做的,也得看天时地利人和。

萧慊这般想着,他看向孝宣太后的眼神也便是没有刚刚那般的抵触,他沉吟了一声道:“孤要见孤的妻子,若她不安好,孤又怎能同太后签下这般的协议。”

孝宣太后看了一眼萧慊,确定萧慊那神色之中并没有半点玩笑的成分,她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哀家便是能够让殿下见一见长乐,但并不许殿下带走长乐,否则拼了这周身的护卫,到底也还是能够拼上一把。诚然就如同殿下所说的,你我如今这一个是卫国的太子一个是赵国的太后,若是哀家因为殿下硬闯哀家休憩的地方而发生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对殿下来说也可算是一件不大痛快的事情。”

萧慊抿了抿唇,自然知道孝宣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在赵国之中,这年轻的太后同年级相仿的皇帝之间的事情也已经几乎不算隐秘的事了,既然武烈帝能够让她也跟着一并上了这战场来,在他的心中对于孝宣太后也是有着一定的分量的,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且这些个事情还是同她脱离不了任何的干系的,到时候未必是不会出什么乱子出来,萧慊自也是不想随地拿了事情去赌这样的事情。

孝宣太后见萧慊也没有反驳,自然地也便算是达成了这般的协议。

她起了身,亲自领着萧慊去相见。

萧慊这一路走来的时候也可算是十分的仔细,他知道孝宣太后不会这样轻易地放了人,哪怕是已经同她有了那样的协议她不会将素问放了出来的,所以萧慊这走来的时候也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孝宣安排的十分的仔细,这战船上安排了不少的人马,个个都是擅长武艺的。

最后孝宣带着萧慊到了那落了锁的门前,示意房门口看着的人将房门打开。

素问也便是听到了这房门大锁打开的声,她朝着那房门口看去,在看到的人是萧慊的时候,素问心中平静的很竟是没有半点的意外,仿佛她早就已经想到这会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又可能会是萧慊一般。虽说素问不承认,但她也的确是这样想过的,想过这有一日这房门打开的时候萧慊就是站在门口,而等到现在真的这一切来临的时候,素问觉得这没有什么稀奇的,仿佛一切是理所当然一般。

很是利索当然的,他来了。

萧慊在看到素问没有半点损伤的时候也算是落了落心,他走了进去,孝宣见萧慊走了进去之后也便是让人将房门给掩上,将房间里头的空间留给他们两人,孝宣明白现在的萧慊不会将人带走,他们彼此之间都是有着认知,自是不会叫彼此有什么难堪的。

但——

孝宣在走开之后将自己的心腹唤了过来,她低声地嘱托着:“从今日开始,船上的每一个人都要好好地检查清楚,免得有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船上。这原有的人马也便是要多注意,免得这其中混进了一些个奸细进来。”

她当然是信不过萧慊的,他虽是刚刚没有反驳自己的话,但也未必不会有别的法子将素问给弄了出去,她要的是万无一失,只要素问还在他的手上,他不管是将话说的有多满多绝情,她都相信他绝对不会将素问弃之不顾,所以一旦有了素问在自己的手上她的筹码自然地也便是会多上几分。

首先这要防范的就是船上的人,这原有人马有些是信得过的,但也未必全然都是信得过的,有些是信不过的,自然是要万分地小心才行。

心腹点了点头,这几日来他也是一贯的小心之后再小心,就怕这其中会有一些个他所不知道的人不小心就这样给钻了漏子,这接下来的日子之中也会更加的小心一些,也便是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太后所要的万无一失。

萧慊看着素问,这四日不见,他这心中忧思的厉害,但现在看来是这忧思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眼前的人倒是半点也不不憔悴。

“你认出她来了?”素问看了一眼萧慊,她略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人同我生得一模一样,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萧慊看着素问,悠然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同她说不过两句就已经知道她不是你了。这几日在这里有没有吃什么苦头?”

“倒也没有,左右她还打算拿了我同你谈条件的,现在暂时应该不会为难我,所以这好吃的好喝的也算是半点也没有亏待我了。”素问耸了耸肩道,“只是她应该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分辨出来吧!”

“够慢了。”

萧慊叹了一声,他那样担心受怕,她倒是好的在这里吃得下睡得着,大概是觉得没有他在身边应该会更加的舒服,而他拖延了这么几日才看到她,这已经算是够慢了。

萧慊看了一眼素问,他有心想要同她说点亲近的话,但现在这个时候说那些个话多半也是不合时宜的,而且外头还有这听墙角的存在,这让萧慊也十分不喜欢,这最后的时候他也只得是将素问拉入自己的怀中,他亲了亲素问的头顶,“不要担心,过两日你就能够出去了。”

这么说来,他是应该同孝宣太后谈妥了条件,而这过两日,也就是说孝宣太后还打算留着她在身边要挟着他,而他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将自己给带了出去。

我会让人将你救出去,你放心。

萧慊执了素问的手,在她这手掌上留下这样的一句话,素问抬头看着萧慊,他的神情之中有几分的疲惫,而那一双微微带俏的桃花眼之中布满着血丝,像是几天没有睡好似的。

“如今看不到你,也没有你同我使着小性子的时候,倒是有几分不习惯的。”虽说明知道现在的素问是安全的,但萧慊还是几天都没有睡好,这知道是归着知道,但真正要做起来的时候却是十分的难,他也是怕的,就怕自己心中的理所当然到最后现实脱离了他的想法发生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事情,所以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总是会想到那些个出现在自己臆想之中的画面,自己吓着自己,到最后却是完全没有办法安睡。

“萧慊。”素问唤了萧慊一声,她神情平静地看着萧慊,没有刻意地同萧慊作对的时候那样的神色,素问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她缓缓地道,“如果她真的是拿我和你谈条件,你不要答应。”

萧慊怎么也没有想到素问会现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素问刚刚所说的是让她答应孝宣太后的话或许萧慊还不至于震惊到现在这般模样,但她竟然是要自己不要答应孝宣太后的要求,依着素问之前同自己作对的时候的那些个做法她应该是要让自己答应才对。

“就算是你答应了下来,她也不会放过我的。”素问对着萧慊道,她就是有这样的一个觉悟,不管萧慊会不会答应孝宣太后,最后那个女人都不可能会真的放过她的,孝宣要的是一个听话的棋子,当一个棋子已经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的时候当然地也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而她现在对于孝宣来说就是这样的一个棋子,暂时还有着不错的利用价值,但等到她这利用价值没有了,那么棋子也就没有用了,自然是不会有活命的机会的了。

“而且,我们之间,或许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素问对着萧慊道,她现在还能够讨厌萧慊,还能够因为莫氏和安晋琪的事情将有些事情怨怪到萧慊的头上去,她可以对他没有半点的好脸色,也可以做一些个和他唱反调的事情。但如果他要是为了自己而答应下一些个不该答应的事情,她们之间就会变得有些矛盾起来了,这该恨的时候就恨,这样比较纯粹一点,她不想在该恨的时候却又想到他曾经救过自己的性命这样的事情导致不知道到底是应该就这样恨下去还是就这样原谅了他才好。

太过矛盾的关系实在是不适合她和萧慊,而她也不认为在离开萧慊之后她是真的会折在了孝宣太后的手上。

“我们就这样吧,对于你,我觉得也够了。至于段衡,我对他还是恨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想着要将他给杀了的哪怕是有你的阻拦。”素问道,“这一次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们两清。”

“两清什么?”萧慊有些恼怒地看着素问,他等来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两清。她说的可真是够轻巧的,“你又打算像是以前那样给了宅子给了田地给了银两就想着将我给丢下了?告诉你,我不愿意!”

萧慊的声音之中带了怒火,他早就说了他是不会放手的,看来这些说辞对于素问来说还是不够的,“我们就像是以前那样,你会在我的身边,我也会在你的身边。至于她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往后都不要说两清这种话。”

萧慊一张脸绷得极紧,他是真的要被气疯了。

“凡事都有我在,你怕什么。”

素问看着萧慊,她半晌之后才愣愣地点了点头,她其实真的不怕也从来都没有怕过,她并非是真的出不去这一道门的,如果真的是想要出去,那一道门锁多半还是不能完全锁住她的,她只是懒得出去,这出去之后的日子对她来说也可算是没有多少的意思。出去之后,素问几乎是能够想象出自己这将会过着的日子,大概还是会同萧慊那样大眼瞪小眼,顺带想着两两想看厌。只可惜这么久以来她这样的心愿也没有是达成。萧慊对于她的容忍已经到了极致,明明这有些时候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有些过分的时候,而萧慊却是能够一言不发将竟然就这般地受了过去。

萧慊见素问点头,他也觉得缓过了一口气来,看着素问的时候多半也是觉得有几分无奈,她这不说话而他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要说些什么,只得是这样看着她等着这时间渐渐地过去。

好一会之后,方才听到素问开口问了一句:“萧慊,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萧慊勾了勾唇,他小心翼翼地将素问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我没有特别喜欢你。”他微微顿了顿,“我是特别的爱你。”

当初在莫氏有意思询问着他愿不愿意娶了素问的时候,他当时的回答是不愿的,其实他并非是不愿,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不知道能够给予素问什么,他作为一个男人当然希望着自己的女人是能够仰仗着自己,而不是自己仰仗着她,而且那个时候的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同素问在一起的时候一定是能够将她保护的滴水不漏的,就像是现在这样,他想要将她保护的滴水不漏,结果还是会有纰漏。

萧慊呆了许久才走,走的时候心中对于素问的处境还是有些隐忧。孝宣自然是乐意看到这样的场景的,只要萧慊足够重视素问这其中也就越发的有价值。

“孤的太子妃都是被孤一贯惯养着的,如今孤不过就是不得空将她留在了太后你身边照管几日,几日之后孤还是要将她带走的,太后可别将她当做囚犯一般地来对待着。如今将她锁在一个房间里头,孤十分的不喜欢。”萧慊对着孝宣太后道,他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警告。

孝宣也便是知道萧慊这要求的是什么,她笑了一笑道,“殿下对长乐真是上心,只是殿下有殿下的做派,哀家有哀家的做派,如今这般也不过就是权宜之计罢了。长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殿下应该是要比哀家还要来的清楚一点才是,若是哀家不出此下策,又哪里能够看得住长乐同殿下谈下这一笔的买卖。”

这言下之意也就说她是不会将素问从这房间之中放了出来的,只是不管是从什么条件下她都不会亏待了素问就对了。

“殿下只要早日帮着哀家完成了心愿,哀家也便是能够早日将长乐送还到殿下的身边好全了殿下的情义。殿下你说是不是?!”孝宣太后这笑容之中是越发地觉得温和起来,那几乎是温柔的能够掐出水来。

老毒妇!

萧慊在心中呲了一声,这心中对于孝宣是更加地觉得腻烦,但暂时之间却还是拿她没有办法。他甩袖离开,这神情之中也带了几分的恼怒。

等到萧慊走了之后,陈嫣才从一旁走了出来,“母后,他答应了?”

陈嫣一直都是隐藏在暗处看着自己的母后和萧慊谈着那一笔交易,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实在是叫人觉得气都喘不过来,所以陈嫣也就一直躲在暗处并没有出现罢了,但对于这其中所发生的一切陈嫣都是十分清楚的。

她还是有几分的不敢置信,萧慊那人看着便是城府极深的模样,刚刚那样轻易地就将这件事情给答应了下来这让她也有几分的不可思议,觉得若是她是萧慊的话,大概是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的,这要美人天底下哪里是没有的。

“母后,他会不会有诈?”陈嫣忍不住问道。

“暂时不会。”孝宣道,“萧慊是个有打算的人,这笔买卖对于他来说并不能够算太吃亏,等到事成之时,你即可回赵国按着之前母后所安排好的做了,旁的什么也不用管。到时候只剩下萧慊的二十万大军,他能够吃下越国多少那就得看了他的本事了,我们也可以看准时机在他的兵马多半都是陷在越国的时候出兵动手,到时候到底是谁吃了亏是谁占了便宜也还是一个没准的事情。越国的烟云十六城反正如今还是没有到手的,就算是送了他又能够如何?”

孝宣当然知道萧慊也是有自己的算计的,但她同样地也是有自己的算计在其中,只要到时候萧慊真的是如了她的意思那样做了,到时候赵国的二十万兵马自然是要撤了回来,剩下的也就是得让萧慊自己去应对了,他能够吃下越国多少也是他的本事,这吃下的越多也就代表着他要花更多的精力和人马在维护自己新得的领地上,越国的地盘到底不像是她赵国和卫国一样,依山傍水且是有相连的地方,越深入越国的腹地那对于卫国来说也是一个负担。只怕萧慊也是认为就算是帮着自己将陈嫣抬上了这帝王之位,就凭着陈嫣的那个性子多半这赵国也不会卫国的对手,的确她的嫣儿在算计这一方面当然不是萧慊的对手,但她这堂堂的孝宣太后也不是被寻常人这般拿捏着玩耍用的。他能算计她,自然地她也便是能够算计着她的。

到时候到底是谁将谁的江山谁将谁的城池拱手相让还真的是一个完全没准的事情。

陈嫣听着孝宣太后的话,她点了点头,知道按着自己母后的话去做应当是没有半点的错处的,这世上也便是只有母后是会为自己这般地打算着了。

“那到时候她怎么办?”陈嫣问着孝宣,“母后是真的打算到时候顺着他的意思将人还给他?”

孝宣给了陈嫣一个“你问了一个傻问题”的话来,她又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就将这样一个好用的棋子就丢还给了萧慊,这既是有用当然是还得再用上一用,这路上指不定还有需要用到她的时候。

“你且好好地准备着,随时准备抽身离开。”孝宣对着陈嫣道。

萧慊回去之后便是将自己的人算安插到孝宣的身边去,但这老毒妇想是早有准备似的,只要是自己身边用人十分的严苛,就连船上伺候的婢女和厨子都是半点也不出现了,此举很是明显就是在严防着萧慊的举动。

萧慊虽是不能一下子将自己的人马安插进去,心中也有了准备,孝宣这女人虽说只是一个女人罢了,但事实上却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女人。而萧慊对于女人的概念不多,却是有一个领悟,这女人翻脸无情起来的时候是比谁都要来得狠也比谁都要来得无情。当然,就素问那样只是同他使使小性子给他几分脸色看的也已经算是十分的不错了。

孝宣同他之间的提议看着是充满着诱惑力,但实质上无一不是漏洞,他会答应下来也不过就是虚与委蛇罢了,既然孝宣太后并没有十分诚心诚意地想要同他做这一笔买卖,萧慊当然也是不会花费了大量的力气去帮孝宣做这件事情,而且萧慊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素问在那一日见到萧慊之后又过了三日,她依旧还是被安置在这小小的房屋之中,吃穿不愁只是不让她出去,也没有什么人来见了她,至于萧慊之前所说的会有人来的事儿,素问也没有朝着自己心里头去,这种不可抗拒的事情说到底也不是萧慊能够掌控住的。

素问想或许也并非是萧慊没有这么做,而是孝宣已经有了准备,在有了准备的前提之下自然是不可能让他一下子就能够将人手给安插进来。

在第四日的时候,孝宣太后似乎是心情有些不错,便是将长久都没有见到的陈冰送到了她的面前,给了他们两人叙旧的机会。

这也差不多是有七八日没有见到陈冰了,陈冰整个人也便是瘦弱了一圈,那神情之中的病态怎么也遮掩不去,素问触碰到陈冰的时候,他这人身上还有着低烧,这根本就是在他受了风寒之后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的结果!

“她就对你这么狠心?”素问实在是有些不解,这陈嫣是孝宣太后亲生的,这陈冰也是孝宣太后亲生的,怎么这两个人之间的待遇却是这样的大,她根本就没有将陈冰当做自己的儿子来看待,否则那个母亲是会这样的心狠将自己得病的儿子完全不管不顾的,要知道就算是这小小的伤寒可不救治的话,那也是会拖沓成极大毛病的。

“不碍事,已经好了许多了。”陈冰对着素问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来,今日他那母后愿意让他来见素问就已经算是十分仁慈的事情了,他哪里还敢要求再多的东西,现在听到素问这样关心他的时候,陈冰的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兴。

“当初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来吗?结果现在闹成这样,萧慊是没有办法还是不愿意?”陈冰急切地问道,“我听说前几日他也是有来的,怎么就没有将你带走——”陈冰这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自己也一下子收了声,他想他是知道原因的,他这说了一半的话一下子顿住,这后面的不说也知道会是怎么一回事了,那不就是因为自己母后的原因。

陈冰沉默了一会,他知道自己的母后绝对不会轻易地放了素问的,他道:“你放心,我会护着你的。不管用什么方式我也会保护你的,毕竟你是我的义妹。”

素问听着陈冰这话,她露出了笑来,那笑容浅浅淡淡的,她知道陈冰是看不到的,所以抓住了他的手十分真诚地道了一句“谢谢”。陈冰是真的将她当做兄妹来看待的,这也让素问心中不由地有着一些个小感动。

虽然她是知道陈冰未必是能够做到的,但他有这样的一份心素问也就觉得心中满足得很了,至于旁的她也不会太担心什么、

陈冰在素问那边呆了许久,直到最后来人将他请了出去的时候陈冰才走了出去,这走出门的时候还给了素问一个放心的手势,素问被陈冰这样的手势给安抚到了,她这原本还以为陈冰不过就是说说罢了,却没有想到临了的时候他还记得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素问笑了一笑,也便是觉得这情况似应该还不至于糟糕到需要陈冰来维护的地步。

素问原本以为自己还要在孝宣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呆上更长的一段时间,但在陈冰来看过她的第二日一早,原本还一直处于停驻在赵卫两国边境二十万大军忽而得令,武烈帝在越国境内已同越国的容渊对上,两军交战,这人马也可算是势均力敌。虽武烈帝王并没有有任何失利的情况,但萧慊还是决定将剩下这二十万大军压境。

素问透过那小小的窗户也能够看到在宽阔的丰乐河上到处都是战船,而她所在的这一艘船便是行在是最后,素问觉得这大概是孝宣太后刻意地安排,萧慊既然是这一次的主事,他的战船自然是不可能安排在队伍的最后面,所以孝宣太后她是刻意地这样做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多心,素问觉得似乎这船上的氛围多少有些改变了,似乎渐渐地有些变得不同寻常起来,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素问却是不得而知的。

她的困惑直到有一日夜晚的时候方才得了解答,那一日几乎已经也深了,而且素问也已经早早地就睡下了,但她还没有睡熟的时候忽听得外头传来陈冰的声音,他冷冷地命令着眼前的人开门。

“殿下,您没有太后的令,属下不能开。”外头守卫的人自是不肯,他们虽没有将陈冰的话听在耳中,虽不至于是直接嘲讽陈冰没有那样的一个能耐,但这事实上却也已经是完全将这件事情给点破了。

“母后说了我想要看长乐的时候随时都能见,而且母后只是吩咐了长乐不能出了房门而已,并没有阻止她见什么人,有本王在,你们还怕什么!”陈冰的声音之中带了一些个急切,“是不是非要本王将母后请了过来你们才会放行?”

陈冰的话里头带了一些个刚毅且不容抗拒,门外一时之间沉寂了下来,然后在素问以为这些人绝对不会开门让陈冰进来的时候,他却是进来了。

但在陈冰进来这时候,房门又一下子关了起来。

“怎么回事?”素问看着陈冰,她从来都没有在陈冰的脸上看到过那样慌乱的模样,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一般。

陈冰朝着素问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拉着素问到了隐秘的地方,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素问的耳边说着:“我皇兄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如今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利,母后和皇姐已经打算回赵国。”

陈冰这么说已经可算是十分含蓄了,事实上他所听到的信息是要比她严重的多了,武烈帝在战场上受了背后而来的冷箭,没有人知道是谁所放的冷箭,而这一支冷箭却是让武烈帝连带地坠马,这伤势也便是越发的沉重起来,这消息原本也是按压着的,只传到了他母后哪里。他原本是打算去求孝宣将素问给放了,就算不是放了,好歹也别像是现在这样像是一个囚犯一般地困着她,却没有想到在门口的时候听到了这个讯息,甚至还有他的母后和皇姐在哪里密谋篡国的事情。

虽说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母后和皇姐的心思,但在听到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还是会让他那样的吃惊。

而他也听到了自己的皇姐和母后并没有打算将素问给放了的意思,甚至还打算着就这样困着她,等到到时候真的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的时候再将素问给解决了。

陈冰也知道他们所在的战船是行走在最后的,今夜便是会到头直接朝着赵国而去,如果不在现在这个时候将事情给解决,到时候只怕是真的寻找不到脱身的机会。

“一会我出去的时候,你若是有可能,便是尽力地趁着机会逃了出去。”陈冰想了又想也就觉得只有在自己准备出去,外头的看守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的时候,以素问的能力将外头看守的几个人甩掉应该还是有的,“船尾的地方有一艘逃生用的小船,你想办法逃到那小船上去,去寻萧慊。”

陈冰觉得这个时候能够保护着素问的人也就只有那萧慊一人了,陈冰觉得自己皇兄受伤这件事情虽是同陈冰相关的,但他到底还是没有什么证据去证明这件事情,而且在这样的档口下,萧慊还愿意为了素问做出这等事情来,由此看来萧慊是真的将素问看得极重的,哪怕是得罪了赵国也甘愿,这样的男人也足够托付终身的了,就算是不托付终身,有他护着到底也还是能够活得更加长久一些。

“那你呢?”素问看着陈冰问道,他要她逃了,她这一逃到时候要是叫孝宣太后知道是他放走了她,到时候孝宣太后会怎么对自己这个儿子?素问想不出来,但依着素问的观察来看,孝宣太后绝对是不会顾及陈冰是她亲生儿子这一点的,对于那个女人来说,素问觉得她根本就没有对自己儿子有一点的情感。只要她逃了,这第一个倒霉的人绝对就是陈冰,“你和我一起走!”

“不要紧。”陈冰笑笑,“我到底是母后的儿子,她不会真的将我怎么样的。”

陈冰这话也是在安慰着素问罢了,他知道一旦自己这样做了之后她的母后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但他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瞎子罢了,他要是跟着素问一起走,到时候反而是会拖累了素问,到时候只怕…

“你们谁也走不了!”房间门一下子被人给踹开,陈嫣铁青着一张脸看着陈冰和素问,她这几日来也一直都是在观察着陈冰,刚刚出了母后的房门的时候便是听到婢女说刚刚陈冰也是来过,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进去只是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她这心中就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当下也就到了素问这里来一探究竟,果然她这个弟弟果真是到了这里来的,甚至还想着帮着这个人逃离走。

“陈冰,你可真对得起我同母后!”陈嫣冷笑了一声道,“你这般为了这个女人,你这是打算做什么?你是看上了她不成?不要忘记了她是萧慊的女人,一个残花败柳之人值得你这样顾念着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