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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潋洗漱好了走至院子里,就见到苏墨在院子里搭了个简单的小灶,正专心的烤肉,苏曦手里捏着一根烤肉签子,向夏潋挥手道:“娘亲快来!”

夏潋便笑着走去,正要接苏曦递过来的烤肉,苏墨便往夏潋手里塞了一个温热的烤馒头,道:“你才起来,先别吃那么油腻的东西。”话语温和,脸上带着笑意,看不出昨晚的失控,但夏潋感觉到,苏墨今日似乎轻松了许多。

笑着接过苏墨递过来的烤馒头,夏潋在苏曦身边坐下来,受不住苏曦期盼的眼光,也只得接过苏曦递过来的烤肉,向苏墨道:“怎么大清早的烤肉?”

苏墨无视苏曦继续盯着烤肉的目光,将烤好的肉装在碗里,递给苏曦道:“给爷爷奶奶送去。”又向夏潋道:“肉要腌好了放起来,小曦说想吃,就烤了一些。”

苏曦接过苏墨递过来的碗,跟苏墨讨价还价:“那我送去回来,爹爹再给小曦吃一块,就一块好不好?”

“…”苏墨没说话,挑眉看着苏曦,一副‘你以为呢?’的模样,到底是苏曦败下阵来,乖乖地端着碗出门去了。夏潋笑着摇摇头,也没有替苏曦说话,冬日里天干物燥,烤肉吃多了只怕要上火,而苏曦虽然有些淘气,但从来不敢挑战苏墨的权威。

“对了,昨晚被你一打岔,我都忘了要问你,昨晚苏廉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了?”夏潋将烤肉夹在馒头中,咬了一口,向苏墨问道。

苏墨翻了翻手里的烤肉,简单的答道:“他是冲着你来的,不过似乎也有些怀疑我的身份。苏廉没有身份背景能混到如今这个份上,自然是个厉害的角色,我猜他这回在西山村待这么许久,一是为了之前少宣他们挖出来的那个匣子,二嘛,多半就是得了些昭阳公主的消息。”

“昭阳公主?”苏墨偶尔会对夏潋说一些朝政上的事,但似乎当今皇帝并没有一个女儿封号是昭阳,“谁啊?”

苏墨听到夏潋的问话,轻轻一笑道:“二十年前,风大将军,也就是你父亲大败西北的梁国,把那一个可以跟金龙国和凤凰国叫板的戎国打成了如今乖乖上贡的小国。也就是在风大将军回朝的那天,得了你和你妹妹这一对双生姐妹,皇上当即就将你们姐妹封为郡主,只因你们年纪还小,还没有赐下封号。没想到仅仅两年之后,当时的丞相李珣弄了些书信,又买通了军中的一下将士,指控风大将军通敌叛国,当初没有彻底灭掉梁国就是为了给梁国东山再起的机会。”

“就这样,皇上就信了?”夏潋脸色凝起,虽然对风家没有多少印象,但听到风家就这样被陷害,夏潋也压不住心底的愤怒。

苏墨摇摇头道:“我跟皇上没有接触过,但他却不是个昏君,若只是这些,皇上无论如何都会保住风家。只是当年牵扯到凤凰国,那场战争当中,甚至有凤凰国的一位驸马死在战场上。具体如何我不清楚,但当初那位驸马的长随一口咬定是风大将军通敌梁国,才害得驸马惨死,凤凰国因此施压,要金龙国将风大将军交给凤凰国。梁国的战争打了三年,金龙正是百姓厌战、国库空虚的时候,绝对经不起在一场战争,何况是跟强大的凤凰国,风大将军心怀百姓,因此服毒自尽,只求皇上善待风家家眷。却不想,风大将军刚刚过世,皇太后便拿出先帝赐的金牌,将风家满门抄斩。”

“皇太后出自李家?”夏潋问道。

苏墨点头,“那时皇上刚刚亲政,虽然已经收回了大多的势力,但仍有一些握在太后手中,其中便有查抄风家的羽林军。之后皇上似乎死心了,一直不曾再提风家的事,直到去年太后病重,皇上趁机夺得羽林军,之后便以雷霆之势解散羽林军,为风家平反。当年风家只有你们姐妹被送走,皇上因为愧疚,将你们姐妹都封为公主,长女风潋为昭阳公主,次女风滟为丹阳公主,分别取昭雪和丹心的意思。你姐夫有能力,人也不笨,只是太过冲动,我之前得了些消息,虽不能确定,但以防万一,我还是叫人封了你的消息,却不想让你姐夫一闹,不仅将李家引了来,还引来了太子的人。”

“这么说,苏廉是太子的人,那敏王呢?也是太子的人?只是风家只剩下两个女儿,我妹妹还不知所踪,他们要我有什么用?”夏潋有些想不明白。

“李家虽然毁了风家,但当年风将军手下许多将领,都在军中身居高位,若都动了,金龙江山必定动乱,所以,即便李家也不敢妄动。如今风家虽然覆灭,但军人最重情义,只要你或者你妹妹一句话,他们便会站在你们一边,对李家是最大的威胁,但对任何一位皇子,都是巨大的筹码,据我所知,太子和二皇子甚至想找到你们姐妹,许你们一个侧妃之位来拉拢你们。”苏墨说到这里,脸上明显的不高兴,“哼!敢觊觎我娘子,真当我是死的!”

第三十七章 一把好琴

“哦,若是我和妹妹已经嫁人了呢?”夏潋对于所谓皇子侧妃没什么兴趣,当年风家的事她没有经历过,顶多就是对风家的遭遇表示愤慨和难过,倒不至于感同身受,她比较在意的是她现在的处境。夏潋前世是夏家嫡出小姐,虽说她一个女孩子,对于别人没有多少威胁,但从小到大对她使绊子、下阴招的人也从来不少。如今的皇子,与前世那些有继承资格的少爷也差不多吧,心机深沉、手段狠辣是必须的,既然对她动了心思,只怕不会善了。

苏墨拣了烤熟的肉片,给夏潋夹在馒头里,怕油腻还从旁边的菜篮子里摸了一个黄瓜递给夏潋,撇着嘴道:“不过就是想办法叫你做个寡妇,他再做个好人将你娶回去,这等手段我还不放在心上。”

夏潋皱起眉头,她倒是不担心苏墨,以宋家和暗门的势力,哪个皇子想在苏墨身上讨到便宜可不容易。但她担心她那个便宜妹妹,若是没她那么好运,嫁了个有权有势的夫君,只怕要遭了别人的黑手,苏墨看得出夏潋的担心,便道:“你不用担心小妹,连我都找不到人,那些人也没那么容易找到她。”

夏潋点头略略宽心,倒是对苏墨随手摸出来的黄瓜比较感兴趣,冬天里便是西山村也难见到新鲜的蔬菜,苏墨从哪里弄来的新鲜黄瓜?想着便问了苏墨,苏墨乐得夏潋转移些注意力,便解释道:“今天早晨,从南边过来的属下带回来的,冬天里难得见到这样的好东西,我就叫他送了一些过来。怎么样?喜欢吗?”

苏墨说得轻松,外面的暗卫忍不住翻白眼,主子说得轻松,也不想想为了讨夫人欢心,那个领了差事的属下回来的时候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夏潋最喜欢各种新鲜清脆的蔬菜水果,前世有温室大棚,无论冬夏都少不了她的,却没想到在这里也能吃到,欢喜的抱着黄瓜啃,连烤肉都放到一边去了。苏墨笑着将馒头和烤肉在炉子边温着,看着夏潋没有形象的啃黄瓜,顺手替她拨了拨额上的发丝。

夫妻两随意的说着话,苏墨已经手脚麻利的把切好的肉片烤好了,其他的都挂起来风干做成腊肉。苏墨虽说了不叫苏曦多吃,还是选了几片给苏曦留着,夏潋帮着苏墨把腌好的肉挂好,早上吃了东西,就只简单的煮了些粥,等苏曦回来吃。

苏曦去了挺久才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回来,包括苏轩、苏阳、苏晴还有被大姑姑住下的的蒋玉儿。夏潋招待几个孩子坐下,给他们都倒了水,才叫他们一起坐下吃饭,几个孩子都说吃过了,夏潋便叫他们自己玩。

等夏潋收好了碗筷,苏曦才凑上来道:“阿娘,表姑姑说想听娘亲弹琴。”

夏潋轻挑眉,看向蒋玉儿,小姑娘从小家境不错,又是最小的女儿,据说从小就请了人教导琴棋书画,怎么会想听她弹琴。苏曦对着手指,低着头低声说:“小曦过去送烤肉的时候,表姑姑正在练琴,表姑姑问小曦她弹得好不好,小曦就实话说她弹得不如娘亲好了,所以…”

夏潋心里翻了个白眼,还能怎么样,所以小姑娘不服气了,要来看看自己弹得多好呗!

苏曦小心地偷看了夏潋一眼,道:“娘,小曦是不是做错了?”

夏潋轻轻揉了揉苏曦的头发,摇摇头道:“你们等等,我去取琴来。”说着往屋里去,夏潋她确实不喜欢麻烦,但苏曦也没错,这么大的孩子性格还不完整,她不能用大人的思维干扰他。

苏曦立刻就笑了得意的看向蒋玉儿道:“娘亲弹琴可好了,表姑姑要认真听哦!”

蒋玉儿撇着嘴道:“她是你娘,你当然这么说,一个乡下人,怎么可能比我弹得还好!”

苏曦不服气的等着蒋玉儿,“乡下人怎么了?大姑奶奶也是乡下人…”

“小曦!”夏潋抱着琴出来,“娘怎么教你的,玉儿是你姑姑,不可这样对长辈说话。”

苏曦可怜兮兮的看了夏潋一眼,见娘亲一脸的严肃,只得乖乖地向蒋玉儿道歉:“是小曦错了,请表姑姑原谅!”

蒋玉儿满意的勾起嘴角没说话,一副胜利的模样。夏潋见了不过淡淡一笑,并不放在心上,蒋玉儿年纪也不大,温室里养出来的娇花这样的性格也不奇怪,只怕以后要吃些苦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人会顺着她的心意。

夏潋学琴多年,手里的又是名贵的古琴,也用不着多想,随意拨弄琴弦,轻柔舒缓的曲调柔软漫开,单纯的琴音却能引起听者的共鸣,即便一直不服气的蒋玉儿也沉醉其中。等夏潋弹完一曲停下来,众人才回过神来,其他孩子都好奇的叫夏潋教他们,夏潋便简单的跟他们说些指法,这样大的孩子对什么都容易有兴趣,但多半不过三分钟热度。

唯独蒋玉儿盯着夏潋手中的古琴,两眼放光,显然将夏潋的琴艺归结到手中的好琴上面。蒋玉儿的情绪太过明显,夏潋自然不会忽略,微微蹙起眉头,就听到蒋玉儿道:“二表嫂这把琴真好,玉儿学琴这些年,却没有一把合适的琴,这两年玉儿就要出门了,嫂子将这把琴送给玉儿做添妆吧!”

夏潋抽抽嘴角,她原以为蒋玉儿就算看上了这把琴,也不至于开口要,没想到当着她的面,竟然也开得了这样的口。蒋玉儿理所当然的开口,她想的什么,夏潋也猜得到几分,苏文的官靠着蒋家得的,将玉儿的婚事苏文自然会放在心上,苏墨跟苏文不甚亲近,想必会巴结着她,以后得些好处。只是夏潋对于这点莫须有的好处没什么兴趣,只淡淡摇头道:“这把琴是我那死去的婆婆留下的,不能送给玉儿表妹了,表妹想要一把好琴,不如叫大哥帮忙寻一寻。”

第三十八章 威胁

夏潋说不给,蒋玉儿虽然不高兴,但人家都说了是死去的婆婆留下的,自然不好再开口去要,只撇着嘴道:“不给就算了,何必找这种借口!”

夏潋没有接话,她又没有讨好蒋玉儿的必要,蒋玉儿怎么想她又有什么关系,径自将琴收起,才将几个人送出门去。送走了几个人,苏曦走到夏潋面前,道:“娘亲,小曦是不是错了?要不是小曦那样说,表姑姑就不会想要奶奶的琴了。”

夏潋揉揉苏曦的头发,道:“小曦没有错,小曦还小,将来就会明白的。再说,表姑姑想要,娘亲也不会给,她想要也没有关系不是吗?”

“可是表姑姑会不会生气?”苏曦有些担心道。

“她生气又能怎样?”夏潋问道,“那是我们家的东西,她生气也不能怎样,难道就因为她喜欢,我们就要给她送去吗?那样,小曦想想,奶奶还有爹爹会不会生气?”

“奶奶留下的东西本来就不多,爹爹一定会生气的。”苏曦道。

“那爹爹和表姑姑,谁比较重要?”夏潋问道。

“当然是爹爹!”苏曦道。

夏潋点头,“小曦记住了,只要不是违法乱纪,只要不伤害别人,你只要选择最重要的就好,没有人可以叫所有人都喜欢。”

苏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夏潋牵着苏曦的手回屋,她并不懂得怎样教育孩子,只是教苏曦维护自己的东西,维护自己在意的人。苏曦如今还小,他们一家也还生活在简单平静的西山村,但苏曦总要挑起宋家的责任,他们也会离开西山村,去到京城,她希望苏曦单纯善良,但她更希望苏曦能够站得更高、走得更远。

蒋玉儿的事夏潋都没有对苏墨提起,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件小事,至于蒋玉儿会不会嫉恨,就不在她的考虑之内了。已经腊月二十七了,马上就是年节,夏潋计划着准备过年,这是她在这个家的第一个年,也可能是在西山村的最后一个年,她希望可以圆满。

二十八是年前的最后一个集日,一大早苏墨就带着夏潋和苏曦一起去了镇上,去买些过年用的东西。过年是个大事,如今家里吃的不大需要买,但祭祖用的香烛,新年要换的门神对联,还有招待客人用的糖果、干果,都要到街上买。

到了镇上,一家人照旧先到杂货铺见一见夏菲。夏潋跟夏菲一向感情好,夏潋小了夏菲十岁,从小是夏菲和陈元带大的,几乎将姐姐和姐夫视作父母。如今夏菲和陈元闹翻了,夏潋也尽可能的希望他们破镜重圆。只是夏菲素来温柔,却是个外柔内刚的性格,便是夏潋也不敢明着劝她,只时常不经意地提到那么一两句。

每每夏潋不经意的说起陈元会不会挨饿,会不会受冻,会不会受伤,夏菲虽然嗔怒说管他去死,却总有片刻的失神,夏潋便知道夏菲还是将陈元放在心上的。夏潋旁观着替两人心急,来的路上还跟苏墨说,实在不行就跟他借几个人,演上一出苦肉计或者英雄救美,看她姐姐还嘴硬不嘴硬。苏墨心里觉得顺其自然比较靠谱,但看着夏潋苦恼的模样,没原则的点头答应了,顺便开始思考什么时候做,做到什么程度比较有效果。

夏菲家门开着,苏曦当先进门去,喊道:“大姨、小颖哥哥!”没人应声,苏曦便熟门熟路的自己去找人,夏潋和苏墨也不去管他,大约是从小被约束太多,夏潋和苏墨都希望苏曦的童年能完整一些。等两人走进院子里,苏曦已经将几个屋子都找了一遍,撅着小嘴向夏潋道:“阿娘,大姨和小颖哥哥都不在家!”

夏潋虽然出嫁了,还是一向将这里当自己家,打量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打斗的痕迹,便自己拿了个杯子倒了水喝,向苏曦道:“门都没关,大概出去一下吧,我们坐下等等就是。”

苏曦点头,凑到夏潋身边要水喝,苏墨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从某个角落捡起一张揉皱的纸,只扫了一遍,便脸色凝重的向外面道:“风,带小曦回家!”

鬼魅一般的暗卫现身,抱起苏曦便消失在院子里,夏潋一愣,来不及阻拦,看向苏墨道:“出什么事了?”

苏墨将手里的纸递给夏潋,夏潋疑惑的接过来,只见上面写道:“午时云竹岗,晚一刻,杀一人。”

夏潋看向苏墨,“这是什么意思?”

苏墨指着纸上的印信道:“这是太子的私印,看样子太子是打算一网打尽。”

“…”夏潋微张口,“你是说,他打算用这种方法,逼我不得不就范?”

苏墨点点头,握住夏潋的手,“别担心,我不会叫他伤害你一分一毫。我们这就去云竹岗,把姐姐和小颖带回来。”

苏墨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却叫夏潋无比的安心握着苏墨的手,看着他着手安排。

因为这样的威胁,夏潋不敢耽搁,苏墨带着她,直接用轻功赶了过去。云竹岗里平阳镇不远,是西边城外的一个山岗,山岗在南边也算高,长满了竹子,看上去有些高耸入云的感觉,因而得名云竹岗。夏潋出嫁前跟夏菲来挖过竹笋,对这里倒是不算陌生,山上竹木繁盛,倒确实是埋伏的好地方。

夏潋他们赶到云竹岗的时候还不到午时,大约没料到他们来的这样在,等在那里的人倒是有些意外的样子。

夏潋不想跟他们废话,苏墨扶着她稳住身子,便冷着脸道:“我姐姐和侄儿呢?”

领头的青衣男子点了一下头,身后的两人退了回去,很快就带了三个人过来,夏菲、陈颖还有陈元。夏菲一见到夏潋和苏墨,便急忙喝道:“你们来做什么?快走!”

青衣男子也没有阻止,上下打量了夏潋一番,道:“昭阳公主来的这么早,向来是有诚心做这一笔交易的。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只要公主答应入太子府,这里所有的人,在下定当安然送还。”

第三十九章 别逗了

“入太子府么?”夏潋握着苏墨的手,“太子殿下要我做什么?”

“太子殿下最敬佩风大将军忠君爱民,得知公主流落民间,十分不忍,特地遣在下前来迎公主回京。太子殿下原想迎娶公主为妻,只因早已娶正妃,只得委屈公主居侧妃,待殿下登基,必定封公主为贵妃。”青衣男子大约以为夏潋有些意动了,赶忙将条件都摆出来。

夏潋似笑非笑,“太子殿下难道不知,我早已嫁人,如今儿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一个乡野村夫如何配得上公主殿下,殿下不在意公主嫁过人,就是小公子殿下也会视如己…”

‘出’字还没出口,苏墨已经一拳砸在青衣男子身上,怒道:“敢当着我的面觊觎我娘子,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吧!”说着,拳头噼里啪啦的砸在他身上,那青衣男子看上去也不弱,在苏墨手下却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不大会儿功夫就挂了一身的伤。

夏潋看着苏墨暴力的修理那青衣男子,往后退了几步,免得被误伤,而那人带来的一众人,已经被苏墨的暗卫控制,一个都没有漏掉。苏墨可不是基本不懂得拳脚功夫的夏潋,宋妍死去的时候苏墨只有十岁,一个十岁的孩子掌管暗门,可不只是倚靠宋家的声望,苏墨本身不说智谋如何,单单武功就足够服众。那青衣男子能被太子委以重任,自身能力当然不差,只可惜苏墨根本不会给他还手的机会。

夏潋将自家姐姐拉到身边,看着陈颖扶着一身是伤的陈元,向身后的暗卫道:“带金疮药没有,给这个人止下血。”夏潋从来搞不清楚她身边的暗卫长什么模样,倒不是她脸盲,而是苏墨为了能让那家伙随时随地保护她,专门挑了个精通易容隐藏的家伙,她至今都只知道那个家伙是个女子,还是从苏墨的态度上猜出来的。

被苏墨授命保护夏潋的风晓沉默的摸出一个药瓶递给夏潋,夏潋单单瞥了陈元一眼,也没个好脸色,将药瓶往陈颖手里一扔,道:“给他上点药,免得他流血过多而死!”

“潋潋,”夏菲见妹子对陈元没个好脸色,轻轻扯了一下夏潋的衣袖,道:“别这样跟你姐夫说话…”

“我这是跟姐姐统一战线,”夏潋拉着夏菲离陈元远一些,“姐姐既然不要他了,他当然不是我姐夫了。姐姐别担心,姐姐这般花容月貌还怕没人想做姐夫吗?等过一段时间,妹妹我给姐姐另外寻个好人家。”

“…”夏菲看看夏潋,又看看陈元,似乎没想到没事就给姐夫说好话的妹子,怎么在陈元如今表现好了,她倒说出要另外寻个姐夫的话。陈颖扶着陈元,拿着药瓶的手抖了抖,不过素来聪慧,不过片刻就大约明白自家小姨的意思了,生怕自己露出端倪,低下头,状似专心的拧开瓶子,准备给自家亲爹上药。

夏菲当局者迷,看着陈元一脸紧张的模样,陈颖光顾着给他上药,也不开口说句话,只觉得心头一揪。夏潋知道夏菲、陈元两个这会儿没空理她,看着两个人纠结,仰头无语望天,猛然‘啊——’一声惨叫,只觉得手上一松,一回头便见自家姐姐已经丢下自己,一个箭步过去,抢了陈颖手里的药瓶,小心的给陈元上药,还不忘回头教训陈颖道:“你爹爹伤的这么重,怎么就不知道小心一些!”

陈颖也不反驳,顺从的将药瓶递给娘亲,起身走到夏潋身边道:“小姨,姨父一个人对付他没关系吗?”

夏潋在姐姐姐夫走到一起之后,就专心看苏墨去了,听到陈颖问话,简单应道:“没事,你姨父出出气也好,愉悦身心。”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苏墨手底下都是一群暴力分子了,苏墨看着温文尔雅,竟然也有这么暴力的一面,果真应了万物随主这话。

“…”陈颖沉默,最近叫他意外的事比较多,比如他爹娘从相敬如宾的夫妻几乎反目成仇,比如自家亲爹还要恭恭敬敬的叫小姨一声大小姐,比如有人抓了自己一家人,逼着小姨改嫁,再比如温文尔雅的姨父居然武功高强,而且脾气似乎不大好。

夏潋看着那人的一身青衣沾满了泥土,嘴里吐了好几口血之后,没什么诚意的开口道:“相公,差不多就行了,这个家伙还可以留着给太子殿下出气,眼看着就要过年来,别叫人来扰我们的清净。”

那人还天真的幻想了一下夏潋对自家殿下有幻想,为他说些好话,听到夏潋的话,又吐了一口血,身上都是伤,他小心地放小动作幅度,语气却恶狠狠地说道:“你、你们竟敢动太子殿下的人…不过是个…孤女…罢了,敬酒、敬酒不吃吃罚酒!”

“呵呵——”苏墨听话的收手,斜睨着地上爬不起来的人,淡淡道:“西山村离京城几千里远,你以为太子殿下会先找我们的麻烦,还是先教训你这个办事不力的家伙?更何况,就要过年了,我也想送太子殿下一份大礼。”

“什、什么大礼?”那人蓦然有些惊恐,这人敢明目张胆的将他打成这样,似乎与他们得到的消息有些出入。

苏墨勾唇一笑,道:“我听说,前些日子北方雪灾似乎听严重的,想来,皇上会派遣哪位皇子去赈灾,我觉得,太子还挺合适的。”

“哈、哈哈——”那人趴在地上笑了,“你以为你是谁,顶多就是个土匪罢了,还能左右皇上的想法?别、别逗了,太子殿下早就做了准备了,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只、只会交给六皇子那种无权无势的皇子…”

苏墨笑笑,向身边的暗卫道:“将这个家伙送回京城去,其他人就带到南边去做苦力好了。”

“是!”应声的暗卫挥一挥手,空旷的云竹岗就只剩下夏菲一家和夏潋夫妻俩。

第四十章 年节

夏菲给陈元上了药,一回头就看到夏潋细心地给苏墨整理微乱的衣裳,一时有些感慨,起身走至夏潋身边,还没开口说话,便被夏潋打趣道:“阿姐,姐夫伤的重不重啊?”

夏菲扯扯嘴角,伸手点了一下夏潋的额头道:“死丫头,倒学会打趣起姐姐来了!”

夏潋笑着抓住夏菲的手指,道:“阿姐,人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这么重要的人,可千万别错过啊!”

夏菲愣了片刻,叹了口气道:“潋潋,谢谢你!”

夏潋抱着夏菲笑道:“我们是姐妹,说什么谢不谢的话。”

苏墨见夏潋与夏菲说话,就自觉地走到一边看风景去了,刚刚缓过来一些的陈元见状,便起身要往苏墨那边走。陈颖怕他乱动再裂了伤口,赶忙上前扶他,陈元却摇摇头道:“我跟你姨父有些话要说,只是皮外伤,你不用担心。”

陈颖听话的呆在原地,看着陈元有些摇摇晃晃的走向苏墨,苏墨眉头微皱,却站在原地等陈元过来。待陈元站定,缓了口气,苏墨才开口道:“什么事?”

“你究竟是什么人?从上次我就觉得奇怪,我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大小姐的下落,为何你对大小姐的身世丝毫不意外?”陈元问道。

苏墨看了他一眼,提起这件事还有些不爽,道:“皇上为风家平反之后,我就大约查到这件事了。我辛辛苦苦压下了这个消息,你倒好,几天就捅得人尽皆知。”

“…”陈元默然,却依然反驳道:“大小姐不该默默无闻的呆在这里,她是风家大小姐,怎么可以…”

苏墨摇摇头,他知道风大将军在陈元心里的地位,也不打算白费力气跟陈元纠缠这种问题,打断他的话道:“如今也没什么可说的,大约过了年京城就会派人来,到时候,我会陪她入京。至于你,若是不能收敛你的脾气,还是不要一同进京的好。我想,从今天的事,你应该能明白潋潋的处境,我不希望,你再给她惹麻烦!”

苏墨这话说的丝毫不委婉,陈元动动嘴唇,到底没有反驳,道:“只要大小姐愿意回到风家,我就算对得起父亲的嘱托了。我知道我太过冲动,但我生是风家的人,死是风家的鬼,哪怕赴汤蹈火,我也会保护大小姐。”陈元说着,掏出一个令牌递给苏墨,道:“这是当初大将军亲卫的令牌,大将军身死,这一支亲卫也转到了暗处,守护风家后人。烦请将令牌交给大小姐,大小姐回到京城,就到菱水苑去找陈老头。”

苏墨点头,收下令牌道:“放心,我定会交给娘子。”

闹了这一出,夏潋也没了逛街的兴致,苏墨索性就叫人直接买了送回去,又叫人送夏菲一家回家,他们直接从云竹岗回西山村。

姐姐姐夫和好了,夏潋心情也就松快了,挽着苏墨的手,开心的说过年的安排。苏墨微笑着听她说,不时插上一两句,等回到村里,已经有人将东西送到了家中,苏曦正在院子里小心地打开一包糖果,摸了一颗放在手里,又仔细的把油纸包上。

“咳——”夏潋站在苏曦身后,轻咳一声,苏曦赶忙转过身子,将糖果藏到身后,看到一句话不说,就将他送回家来的苏墨,苏曦不敢明着跟苏墨作对,只哼了一声,撅着嘴将脸别到一边。

夏潋被苏曦逗笑了,也没有怪苏曦偷拿糖果,在苏曦面前蹲下,拉着苏曦的手道:“小曦生气了吗?”

苏曦跟苏墨赌气,但夏潋好声好气的哄他,他还是受用的,委屈的看着夏潋道:“娘亲,说好带小曦一起逛街的,爹爹怎么可以单单把小曦送回来?爹爹骗人!”

夏潋轻轻捏了捏苏曦鼓起的小脸蛋,温和安抚道:“小曦知道爹爹为什么把小曦送回来吗?今天有坏人抓了大姨和小颖哥哥,爹爹和娘亲要去救他们回来,爹爹是担心小曦会有危险,才会把小曦送回来的。”

“真的吗?”苏曦望着夏潋,又看看苏墨,道:“那爹爹为什么不对小曦说,小曦也会功夫,可以帮忙的呀!”

夏潋拉着苏曦找地方坐下来,夏潋最不喜欢蹲着,总觉得累得很,听苏曦这样说,便笑道:“小曦现在的功夫可不成,坏人都很厉害才可以做坏人呢,小曦要好好学习,以后才能帮爹娘打坏人啊!”

苏墨看着苏曦乖乖地跟着夏潋进屋去了,也没有将儿子生自己的气这件事放在心上,以苏曦的脾气,过不了多久又要缠上来学功夫了。苏墨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东西,往门外看了一眼,某暗卫自觉地将东西收拾妥当放好。而苏墨满意的点点头,回房写了封信叫人即刻送往京城,短短两天之后,太子不可置信的捧着圣旨,在大年夜赶赴北方赈灾去了。

而西山村这边,这一出闹剧并没有影响夏潋一家过节的好心情。虽然分家了,但年夜饭还是要坐在一起吃的,苏墨和夏潋吃过午饭,便领着苏曦去了苏家老宅。过年最开心的就是小孩子,苏曦跟苏阳几个分家前总玩不到一起,分了家,平时少有在一起,感情倒是好了,几个孩子拿了些糖果点心,就一起出门去玩去了。蒋玉儿被苏锦留在苏家待了两天,年前已经接回去了,据说定了邻村的一个秀才,等明年就完婚。

林氏作为一个继母,来到苏家的时候,苏文苏墨都已经懂事了,她虽然贪些便宜但头脑还算清醒,没有想要干涉两人的意思,也算相安无事。像这样的场合,林氏便做一个贤妻良母的样子,带着几个媳妇准备晚饭,一家人说说笑笑的,气氛也不错。

王氏自从上一次事情之后,似乎彻底对苏文死心了,只专心教导苏晴,平日里打理内宅,对于苏文要不要纳妾、有没有通房都不甚在意。而王晓梅则似乎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倒是不再往苏文身边凑,看着倒像是安分多了。

夏潋想起苏廉之前找过王晓梅,她原本有些好奇,后来事情一多就给忘了,但苏廉的目的她如今大约也明了了,既是针对于她,对待王晓梅,夏潋也多了几分警惕。

第四十一章 小曦丢了

今年是苏文当官的第一年,不知是不是为了摆阔,大鱼大肉的买了不少,夏潋他们午后就开始忙活,也直到太阳落山,才把年夜饭准备好。过年要祭祖,摆好了祭品,由苏洪带着一家人祭拜祖先,除了作为小妾的王晓梅和投奔苏家的叶小荻,其他人都跟着苏洪跪拜,祈求来年一年的和顺。

夏潋目光瞟过等在外面的王晓梅,只见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却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一股子怨恨。夏潋眉头微微蹙起,大过年的,她不希望王晓梅惹出什么事情,偏头看了苏墨一眼。苏墨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了,轻轻点头,示意夏潋不用担心。有苏墨的保证,夏潋便把心思收了回来,不再注意王晓梅。

待祭祖之后,一大家子才坐下来吃饭。虽然苏文做了官,提出大户人家的做派,要男女分开坐,苏洪却觉得一家人坐在一起才热闹,况且人也不多,就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大家围着坐了。虽然苏洪不待见王晓梅和叶小荻,却还是叫两人都上桌一起吃饭,叶小荻似乎胆子小一些,低着头只顾吃饭,也跟谁说话。

夏潋记得初见到叶小荻的时候,叶小荻虽然十分落魄的模样,但小姑娘大方懂事,倒是惹人喜欢,如今变得这样畏畏缩缩的样子,难道苏家还有人欺负她?这样的话夏潋不好多问,叶小荻在苏家的处境本来就十分尴尬,但她一个小孩子,就算苏洪再不喜欢她,为了个好名声也不会太苛待她,总比流落出去要好。

晚饭之后,大家都留在老宅坐一坐。苏洪已经将近五十的人了,看着儿孙满堂的场面,难免有些感慨,拉着苏墨兄弟三个,一个劲的喝酒。夏潋跟林氏和几个嫂子坐在一起,李氏大嗓门的说着村里家长里短的八卦,夏潋便一面剥果子,一面听她说,有时还要分心去看一眼玩在一起的孩子们。

小孩子没什么心思,虽然苏轩、苏月、叶小荻比其他几个孩子大了一倍,但玩在一起也十分开心,而大人们对叶小荻的态度也没有影响到几个孩子,几个孩子并没有排斥叶小荻。夏潋看着他们也就是担心他们几个打架,看他们玩得好,便没有再管他们。女子之间总有话题可以说,夏潋跟她们聊了一会儿,不经意间目光落在王晓梅上,却见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夏潋只觉得心下一阵不安,在那里便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起身,往屋后的茅房走去,想缓一缓神。苏家的茅房建在屋后,与屋子隔了一个不大的菜园子,冬日里菜园子里面没有种蔬菜,只长了些生命力旺盛的野菜。夏潋出来吹了些冷风,情绪平复下来一些,正想转身回去,一回头却猛然见到王晓梅站在她面前。

纵然夏潋心性沉稳,也让王晓梅下了一跳,皱着眉道:“你站在我身后做什么?”

王晓梅拿手掩着口轻轻笑道:“我是来跟弟妹说说话的。我知道,我来到苏家,苏家人都不喜欢我,好歹弟妹待我不错,还曾替我说话,便是弟妹不将这是放在眼里,我也记着弟妹的好。”

夏潋微挑眉,没说话,等着王晓梅接着说下去。王晓梅没有听到夏潋接话,似乎也不甚在意,接着说道:“弟妹说句公道话,我不过是向过得好一些,究竟有什么错?苏廉一去不回,我怎么能不为我的将来考虑,那时好的时候,苏文他是什么都许了的,如今又如何,走了一个果儿,又有花儿草儿…”

夏潋听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有些不耐的动身回去,天色不早了,他们也该带苏曦回去了。却不防王晓梅突然拉住她的手道:“怎么?不耐烦了?我究竟哪里对不住你,你要一次一次的下我的脸?我以为你与她们不同,你也不过将我视作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妾吗?”

夏潋心里烦躁,甩开王晓梅的手,道:“你不是小妾吗?你原本就是小妾,要别人怎么看你!”说罢便提步走开。

“夏潋!”王晓梅被夏潋甩开,脸上露出恶毒的神色,道:“你瞧不起我,可惜现在你儿子恐怕已经到了苏廉的手里了!哈哈——你以为苏廉为什么会在这么个小村子待这么久?哼,不就是为了控制你们夫妻两个!我虽不知苏墨是个什么来历,原说他不是公爹亲生的,如今我倒是信了!”

“你说什么?”夏潋扯着王晓梅的衣襟,“是你将小曦交给苏廉的?”

王晓梅被夏潋盯得心底发寒,却忍着心底的害怕,道:“不是我,是叶小荻。我,只是来迷惑你们的,真正下手的叶小荻,苏曦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你与苏墨再了不得,也不会防备一个小孩子。只要抓到了苏曦,你和苏墨会无动于衷?我虽不知苏文想做什么,却知道小曦落到他手里,你们就只能由他拿捏!”

“啪——”夏潋反手一巴掌打在王晓梅脸上,眼里尽是冷光,甩开王晓梅道:“你最好祈祷小曦没事,否则,我叫整个西山村陪葬!”说着快步往外走去。

走至院子里,果然没有几个孩子的身影,夏潋顾不得其他,快步上前拉起苏墨道:“快走,小曦出事了!”

苏墨被灌了几杯酒,虽说酒量不差,也有几分迷糊,一下子清醒了,不敢耽搁跟夏潋往外走,目光却落在一直灌他酒的苏银身上。夏潋担心苏曦,乱了分寸,苏墨却还算冷静,暗中吩咐人立刻去找,苏洪也注意到几个孩子都不在,此时天已经暗了,苏轩跟苏阳调皮些,但带着其他几个孩子,也不会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当下不由心里担心,赶忙叫家里人一起去找。

一家人刚刚出门,迎面便见到几个孩子哭丧着脸进来,苏晴脸上还挂着眼泪,苏轩一脸的担心,见到苏墨便跪下道:“二哥,对不起,我把小曦和小荻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