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晟又不是傻子,还能我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谢诩凰冷嘲道。

“我当然知道,可太子妃和皇后娘娘不这么想,以后你还是尽量避着太子为好,省得再被太子妃和皇后娘娘怪罪了。”燕北羽温声劝道。

太后死的风波还没平息下去,这若再招惹上皇后这边,她可就真没点安稳日子过了。

“你以为我想见他不成?”谢诩凰没好气地冷哼道。

“我知道,你并不想招惹到他们,现在事情也给你说开了,气消了?”燕北羽瞅着她,淡笑问道。

“我气过吗?”谢诩凰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笑着说道。

至于,先前夜探王府来见她的事,她便也只字未提了。

如今很多事,她更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而非别人口中的话。

燕北羽无奈地笑了笑,“好,你没有。”

说罢,起身去书架拿书,不经意瞥见梳妆台上的盒子,走近打开瞧了瞧,“何时买的珠钗,倒是精致。”

只是,这上面的珠子价值不菲,可不像是能在燕京买到的。

虽然她嫁入王府的陪嫁物件他没仔细瞧过,但每次伺侯的宫人取来的,却都是上上之品,比之宫中的皇后贵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前王兄让人送来的,没事翻出来了。”谢诩凰随口道。

这样的珠钗哪敢戴出去,只要是识货的都认得出上面的珠子是何等金贵,也只有谢承颢那脑子烧的才会把冕毓冠上的珠子抠下来做珠钗玩。

“你这王兄待你倒是非同一般。”燕北羽笑了笑,将东西收起放回了原位。

“没办法,他只有我这么一个皇妹。”谢诩凰笑了笑,暗自却思量着要从何着手去找应承祖这个人,早点铲除祸患。

燕北羽取了书在暖榻坐下,随口问道,“燕京城就这么大的地方,三天两头出去逛,真的那么有意思?”

“那也比闷在府里有意思,起码吃的玩的比中都要有意思多了。”谢诩凰道。

若不是要和探子联络消息,又要往沈园跑,她才懒得出门呢,可若她平日不出门,有事了才往出跑,被人跟踪不是一跟一个准了。

她平日里没事就出去遛两圈,想盯着她的人盯不出什么来,自然也就不会再费时间了,她想再趁着出门的时间见什么,干什么事,也都不会太过惹眼。

燕北羽随手翻了翻手中的书,低眉漫不经心地问道,“下个月,我就要出京到各边城巡防,你要去吗?”

“不去。”谢诩凰一口回绝道。

下个月晏九就该来了,她要忙的事情多了去了,哪有那个闲功夫出京踏青赏景。

“北疆必然也要去的,你不想顺便回去看看你王兄?”燕北羽抬眼问道。

“没什么好看的,你去巡防,我跟着跑去了有什么意思。”谢诩凰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

他中午才对着谢承颢那张脸,还巴巴地跑回中都去见他,疯了不成。

“我是怕你一个人燕京,若是出了事,我又不在。”燕北羽道。

“我有那么爱惹事生非吗?”谢诩凰说着,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道,“我困了,睡会儿,晚膳再叫我。”

她不想再坐在那里跟他说话,索性回床上躺着想事情还清静些,自己现在和他这样的相处模式不是挺好的吗,自己又在奢望些什么呢?

燕北羽无奈地叹了叹气,走近将被子给她盖上了,方才回到暖榻继续去看他的书。

之后一连几日,燕北羽还是早出晚归忙于军中事务,她则留在了府里打发时间,倒是晏西天天往府外跑,逮着机会将谢承颢好生“招待”了一番。

五日后,晏西回来说道,“他明天要滚回中都了,让咱们明天出城送一送。”

“没空。”谢诩凰道。

“他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晏西耸耸肩说道。

谢诩凰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实在不怎么愿意去对着他那副尊容,想起正事问道,“应承祖的事有消息了吗?”

“目前还没有露面,不过恐怕会去投奔南宫府,好似已经向南宫家泄露了谢承颢来大燕的事,南宫府已经秘密派人在查了,所以他们不能久留了。”晏西如实说道。

“那就让人留意着南宫府的动静,赶在他进京前了结了。”谢诩凰道。

晏西一听有些为难地道,“那姓应的也不好对付,我最多能与他战个平手,你又不能出手,若是再有南宫府的人插手其中,怕是不好对付。”

“不是还有带着的侍卫吗?”谢诩凰淡声道,带来的都是她一手训练的亲卫,身手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这件事,她却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谢承颢千里迢迢跑到燕京来,绝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应承祖,可到底又在谋算些什么,他又滴水不漏。

晏西一想全是谢承颢的风流债惹得祸,便一肚子的火气,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一点当皇帝的威仪都没有,现下因为一个女人闹得天下皆知,丢人丢大发了。

次日,燕北羽出门了,她才慢悠悠的带着晏西出城去骑马,到了离京的必经之路,果真看到了花哨的马车,以及还是一身女装扮相的谢承颢。

谢诩凰勒马停在马车边上,问道,“晏西说你有重要的事要说,什么事?”

“这么说不方便,你上来咱们慢慢说。”谢承颢趴在车帘边,笑颜如花地招了招手。

“我不聋,你不哑,这么说我听得见,这里也没外人。”谢诩凰冷着脸道。

山不来就我,只得我就山,谢承颢从马车里爬了出来,直接跳上了她的马背,赶着马往北边,一边走一边道,“我把你送到燕京来,有朝一日你会不会怨我?”

“我谢你还来不及。”谢诩凰淡声道。

虽然是各有目的,但起码这个人帮了她一把,纵然没什么情意,但也犯不上怨恨。

“可是我现在有些后悔了。”谢承颢在她背后,语气闷闷地说道。

谢诩凰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忍着没把他给踢下马去道,“你要说的重要的事就是这些废话的话,那就免了。”

“好,说正事说正事。”谢承颢一见她又要发火的样子,连忙道,“你回来是替霍家报仇,但霍家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不到万不得已,你切忌不要暴露了真实的身份。”

“知道了。”

经历母亲的死,她不会再那么莽撞了。

“我会尽快催晏九过来,不过应承祖的事情你也得尽快解决了,如果真到收拾不了的地步就收手,一切以大局为重,至于他盗窃走的军事情报,回去加紧重新布置也还来得及的。”谢承颢道。

“说完了?”谢诩凰问道。

“嗯,说完了。”

谢诩凰回头望了望已经过来的马车,反手将他一拎就扔了过去,“一路好走。”

谢承颢扒着马车,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扯着嗓门叫道,“要想我啊,不要喜新厌旧忘了我啊,我会在中都一直想你的…”

谢诩凰烦燥地揉了揉耳朵,看着几个便衣侍卫护送着马车远去,方才掉头折回燕京城。

“这几日你见了他,他有说什么特别的事?”

晏西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就说去见了沈玉邪算帐,别的倒没看说。”

谢诩凰抿唇沉默,谢承颢平时是没个正形,但在大事上却是谨慎的,该让你知道的他会说,不想让你知道的,半个字也休想知道。

进了城,晏西见走在前面的人走的并不是回王府的路,问道,“还要去哪里?”

“沈园。”谢诩凰道。

虽然过了赴约的日子,她想她也该去拜访一下她的盟友。

然而,过去的时候,沈玉邪却还在天机阁并没有过来,仆人只带她在园子里等侯,晏西看着园子里又重新种的花,又忍不住去祸害了几脚。

半个时辰后,沈玉邪方才慢悠悠地回来,瞅见花架下都等得打盹的人,“今天好像不是你来的日子?”

“不是,我就不能来了?”谢诩凰笑问道。

“当然,欢迎之至,你们那个花枝招展的王上回去了?”沈玉邪笑问。

“刚走。”谢诩凰如实回话,却还是追问道,“镇北王在宫里的那个女子,查得如何了?”

“线索太少,皇后和太子妃宫里的人也不少,还不好确定是谁。”沈玉邪抬手斟了茶,浅浅地抿了一口说道。

“若是我自己能查到,又何需要来找你。”谢诩凰哼道。

“你就这么紧张这个女人?”沈玉邪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凑近到她耳边道,“难不成是在吃醋?”

“你管得有点宽。”谢诩凰毫不客气地推开凑近的脸,冷然道。

“你一向无事不登门,这回找我什么事?”

“北齐原九门提督叛逃到了大燕,可能会到燕京,我要你帮我把人找出来。”谢诩凰也不绕弯子,直接要求道。

沈玉邪听罢一笑,道,“那还真是巧了,刚刚就有人来天机阁要查探应承祖的底细。”

“你都说了?”

“开门作生意,岂能欺客,再说了你们王上抢了人新夫人的风流韵事已经列国皆知,也没什么新鲜的。”沈玉邪笑语道。

谢诩凰揉了揉眉心,道,“应承祖现在在哪里?”

“具体位置我不清楚,但这两日应该会到燕京了,若是解决不了的话,我倒是可以顺便帮个忙,不过还是老规矩。”沈玉邪笑得意有所指。

“对不起,沈大公子,最近本宫忙得紧,没时间给你暖床。”谢诩凰说罢,叫上晏西走人。

“没关系,总还有机会。”沈玉邪深深一笑,在她背后说道。

果真,第二天晏西便得到消息,南宫府派了人接应了应承祖回燕京来了。

谢诩凰早早带了晏西和北齐的一班护卫等侯在了回燕京的必经之路上,只要应承祖还没有到南宫府,她代为处死了叛逃出国的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远方一行人在暮色中渐来渐近之时,让她始料不及的是护送应承祖来京的除了南宫家的人,还有她的夫君,镇北王燕北羽。

燕北羽勒马停下,有些讶异地看着官道上等着的一行人,“王妃怎么在这里?”

——

最近几章过度,接下来干点什么呢,扒老沈的马甲吧。

沈玉邪的真面目1

“王爷不是说今日军中有要务,原来是出京了。”谢诩凰冷然一笑道。

今天一早天还没亮,燕北羽便说有要事出门,晚上可能回得晚些,原来是帮着南宫府出京接人去了。

燕北羽望了望她不仅带着晏西,连从北齐带来的一班侍卫也都带齐了,讶然笑道,“莫不是王妃在这里接本王的?”

“不,本宫是在这里等人,却不是等王爷你的。”谢诩凰负手望向被一行人护在中央,骑在马上的应承祖,道“应大人,中都一别,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窀”

“公主殿下,应某如今已不再是北齐的朝廷命官了,担不起公主这一声应大人。”应承祖也不避不让,坦然回道。

“应大人在北齐为官多年,应当知道北齐对于叛徒的处理手段。”谢诩凰负手一步一步逼近前去,沉声道,“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就地自尽谢罪,要么本宫动手送你上路。”

“应某既然不再是北齐人,自然也不会再听明凰公主你的命令,只怕要让公主殿下失望了。”应承祖冷笑言道。

“诩凰,我是奉皇上密旨带此人进京,你不要再生事端了。”燕北羽拦住逼近前来的人,低声劝说道。

大燕收留北齐的叛臣这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事,故而他也只是秘密出京带人,却不想还是被她知道了。

“这是北齐的君臣恩怨,王爷要向皇帝陛下复旨,待本宫做了了结再说。”谢诩凰说着,一抬手示意晏西等人动手。

燕北羽会在这里确实是她没想到的,但若就这么放了应承祖,虽然他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但他手里握着的北齐军事情报,也足以影响到后面的计划。

晏西一得令,便拔刀直冲应承祖而去,招招杀机凌厉。

燕北羽紧张地看着双方刀剑相向,道,“诩凰,我必须要将人带回去复命的,你不要令我为难。”

“但要处死叛臣,也是王兄给我的密令,恕难从命。”谢诩凰冷冷地观望着,但她也很清楚,如果燕北羽强行要将人带走,她怕是也难得手的。

“镇北王,人可是皇上密旨要带回京的,再这样下去出了什么差错,我们不好交待。”南宫府的家臣上前道。

另一边,应承祖和数名保护他的南宫府侍卫正与晏西等打得难舍难分,晏西一行下手极狠,已经伤了对方数人,局势已经明显倾向她这一边了。

燕北羽为难地望了望她,转瞬冲入晏西等人围攻的包围圈,将应承祖带了出来交给南宫府的人,道,“先带人走。”

然后,自己拦住了谢诩凰一行人的路。

南宫府的人将应承祖带上快马加鞭地往城内赶了,谢诩凰眼看着已经难以得手,冷冷地望向拦路的人,“王爷现在满意了?”

“你在这里杀了他,对你又有什么好处?”燕北羽面上少有的愠怒之色。

她在这里将人杀了,不仅她会被怪罪,就连镇北王府也都会牵连在内。

“王兄说了此人卷走了北齐的军事情报,一旦东西落到了大燕手里,大燕若是趁机兴兵北伐,到时候还有本宫的活路吗?”谢诩凰反问道。

燕北羽沉重地叹了叹气,道,“本王还在一天,你就死不了。”

“可是,比起别人,本宫一向更信自己。”谢诩凰针锋相对道。

晏西着急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应承祖一行人,道,“公主,现在怎么办?”

人放进了燕京,将来可就后患无穷了。

谢诩凰定定地望着暮色中的轩昂男子,一字一句地朝身后的人下令道,“即日起,对应承祖不管用什么手段,格杀勿论。”

“是。”晏西一行人,垂首杀意凛凛地回道。

但是,错过了这样的机会,又打草惊蛇,他们怕是再难得手了。

谢诩凰接过马缰翻身上了马,夜色中策马回城,她当然知道自己若是出手绊住燕北羽,是足可以让晏西他们得手的,但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还不能暴露自己真正的身手。

燕北羽独立在官道上望着策马而去的一行人,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麻烦,果真从娶到她之后,就真的没有一天安份的日子了。

他当然理解她奉北齐王的密令要截杀应承祖是国家利益和自保,可是他们要把人带回去,同样也是为了大燕的利益,立场不同,各为其主而已。

谢诩凰回到王府,燕北羽也跟着回来了,晚膳桌上两人相对坐着,谁也没有动碗筷,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沉寂得有些压抑。

“诩凰,你现在是在大燕,事事这样任意妄为,很容易给自己惹来麻烦的。”燕北羽先开了口劝道。

“如今王爷已经完成了大燕皇帝交给你的旨意,还要来教训本宫吗?”谢诩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端起碗筷用膳。

但愿,谢承颢回去还能来得及处理好自己留下的烂摊子,起码事到如今他们要想除掉应承祖,一时之间怕是再难得手了。

“我何时要教训你了,但这里毕竟是在大燕了,你嫁到大燕也算是半个大燕人了,做事不能再像以前,要三思而后行。”燕北羽语气温和地说道。

“本宫不需要王爷来说教。”谢诩凰口气不善地说道。

“诩凰,我们需要好好谈谈。”燕北羽认真道。

谢诩凰眸光冷淡地望向对面坐着的人,道,“那不如就谈谈,你们的大燕皇帝陛下收留我北齐叛臣,到底意欲何为?”

“只要是栋梁之材投奔大燕,不论出身,朝廷一向都一视同仁,这应承祖来自北齐确实有失妥当,但这是皇上的旨意,不是我等臣子所能揣测的。”燕北羽语气平静道。

谢诩凰冷淡地笑了笑,直接说破道,“大燕和北齐从来就没真正和平共处的意思,现在的和亲交好都只不过是暂时的,大燕收留应承祖不过是为了将来北伐做准备,有一个对北齐了解甚深的武将,对大燕总是如虎添翼的。”

“事到如今,你还想怎么办?”燕北羽问道。

“只要我还在燕京一天,就容不得这等乱臣贼子,总有能取了他项上人头的一天。”谢诩凰冷言道。

“你既心意已决,我也无话可说。”燕北羽叹了叹气,低语道,“或许一开始你就是对的。”

她有她的立场,他有他的坚持,谁也无法为谁而改变。

一顿晚膳,两人不欢而散,燕北羽去了书房,谢诩凰回了暖阁。

“咱们怕是难再下手了,要不让沈园的人去做。”晏西提议道。

谢诩凰沉默地回想了一番谢承颢交待时的情形,摇了摇头道,“我们自己尽力而为吧。”

“可是人现在已经落在他们手里了,又已经惊动了他们,我们的人很难再成功。”晏西有些焦急道。

“你想,以谢承颢的谨慎,应承祖能带走多少有用的情报,所以尽力而为就行了,实在不能得手就暂且放他一马,等他们放松了警惕,总还有下手的时候。”谢诩凰倒是并没有太着急的样子。

“可是…”晏西着急道。

这样一个人放在燕京,总归是心腹大患。

“我有分寸,总不能因小失大,让一个应承祖坏了后面的大事。”谢诩凰平静而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应承祖的出现只是一个小插曲,虽然有影响,但要因为对付他,现在暴露了太多,反而不是好事。

次日,她们还没有主动去追查应承祖的消息,豫亲王府便已经派了人过来,说是人在他们和南宫府手里,就昨天夜里城门外的事想询问一下。

晏西瞄了一眼谢诩凰手中的拜帖,问道,“要去吗?”

“难得有机会去看看这位豫亲王爷,怎么能不去。”谢诩凰淡笑道。

先前试探沈玉邪的身份,最可疑的便是这个豫亲王爷,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惊动了姓沈的,她不好再明目张胆地追查下去,正好借着应承祖这件事的机会接近他,看看能否发现什么。

到底,燕帝对于镇北王府和南宫家还是有所顾忌的,而且又顾忌着她这个镇北王妃的身份,才将应承祖交给了豫亲王府,而不是一向信任的镇北王。

午膳过后,她带着晏西和几名亲卫慢悠悠地晃到了豫亲王府,南宫府和王府的侍卫生怕她们会再下手似的,个个严守死守的样子。

谢诩凰大步进了王府正堂,应承祖和南宫府的几位家将果真在堂中,她朝着正坐之上一脸病弱之色的人微一颔首道,“不知豫亲王殿下请本宫过府,有何贵干?”

这个人身形确实与沈玉邪有些相似,但整个人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却又完全不同,而且他这病又似是旧疾,如果他扮成沈玉邪又如何能掩饰的毫无痕迹?

而且,从她进门起,他的眼神就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实在让她捉摸不透。

可是,谢承颢说沈玉邪会是暂时的盟友,豫亲王想要扳倒皇帝,在他达到目的之前也确实是和他们一条道上的,而要在燕京城和宫里建立这么多根深蒂固的势力,在朝廷里没有一定的位置又如何做得到。

“这位是你们北齐旧臣,听人说王妃昨夜要将其杀人灭口,可恰好他又是皇上要的人,既然有恩怨,本王希望今日就在此让你们做个了断。”豫亲王语声幽冷,威仪自成。

“那王爷是要将他的项上人头给本宫了?”谢诩凰冷笑道。

好不容易人到手了,他们又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她杀了?

“自然不能。”豫亲王摇了摇头,给应承祖递了个眼色。

应承祖挺身上前,道,“明凰公主,应某在北齐为官多年也算尽忠职守,可是北齐不仁不义,夺我妻子,应某不愿还要痛下杀手,这样的君主应某又如何再效忠于他,公主虽想为北齐王斩草除根,但应某已决心投靠大燕,永世不再为北齐人,自然生死性命也不再由你们北齐作主了。”

“那么,本宫就动不得你了?”谢诩凰冷哼道。

“那也看看大燕容不容得你动手。”应承祖沉冷一笑,眉眼间尽是得意之色。

谢诩凰目光一转望向豫亲王,问道,“既是如此,不知王爷要本宫如何了断?”

“王妃和亲在大燕,也算是我大燕之人了,如今应大人也同为大燕臣子,本王希望二位能尽释前嫌,只要不娶应大人性命,其它的条件都可以斟酌。”豫亲王扶着人起身,拿着帕子捂唇咳了几声。

“那恐怕要令王爷失望了,北齐对待叛逃的臣子一向绝不会手软,今日我杀不了他,他日也决不会放过他,那就看看王爷和各位能护佑他到何时了。”谢诩凰说罢,拂袖带着晏西一行人扬长而去。

“把咱们叫来,就这么些屁话?”一上了马车,晏西便气冲冲地骂道。

谢诩凰却还一门心思暗中对比着豫亲王和沈玉邪之间的种种,但怎么想也无法将两人重合成一个人,总有相似,又有不同,让她一时难以肯定。

“小谢?”晏西见她不说话,伸手推了推她,“你发什么愣?”

“你觉得,豫亲王会是沈玉邪吗?”谢诩凰问道,也许自己当局者迷,反没有局外之人的晏西看得清楚呢。

晏西沉默地回想了一番方才进门看到豫亲王的情形,摇头道,“当初咱们试探姓沈的,他就是可疑的对象之一,可是这个人我也看不出他有易容的痕迹,而沈玉邪也没有易容,这要完全扮成另外一个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