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受人威胁,你以为现在定下了你和太子的婚事,一切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怕你还没那个命等到大婚那一天就丢了小命,长孙晟当年护不住我,如今也一样护不住你,你现在跟我翻脸,对你没好处。”谢诩凰耐着性子说道。

“如果有机会当人上人,我为何还要去做卑贱如泥的平凡人。”霍宛莛道。

谢诩凰冷嘲一笑,道,“你学我学得再像,你终究不是我,等到被揭穿的那一天,你可还有容身之地?”

“谁会揭穿我,你吗?”霍宛莛冷笑着望着她,道,“那样对你也没好处。”

她的身份被揭穿,她也会身陷险境,否则她也不会大费周章教出她来。

谢诩凰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近到榻边,微微倾身笑着说道,“你不会以为,我会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到你的身上吧?”

“你什么意思?”霍宛莛看着眼前目光沉冷的人,一时有些惧怕。

她怕她这样的冷漠从容,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从你到我眼前的第一天起,那么久的相处,我会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会做下今天这样的事,我一点都不意外,我知道早晚都要发生的。”谢诩凰说着,伸手给她掖了掖盖在身上的毯子,可出口的话却让榻上的人一个寒颤,“如果你乖乖按着我们说好的计划行事,你会活着离开,也会得到我们向你承诺的一切。”

霍宛莛望着眼前的人,只是那样一双静若明渊的眼睛看着她,都让她的呼吸似是被压迫着。

“如果你生出异心,我也自有我处理的办法。”她转身,踱步到椅子边坐下,道,“这宫里这么多人想上阳郡主死,如今你就是上阳郡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以为没有我,你能在这宫里活几天?”

她以为,没有她们,她能在这宫里活几天。

“你到底想干什么?”霍宛莛脸色有些煞白地问道。

“上阳郡主当年受了那么重的伤,最近又频频重伤,相信突然暴毙,也不会有人不信,你知道的,晏九有的是办法让人死得谁也查不出来。”谢诩凰冷言道。

棋子不听话,要么让她回到正确的位置,要么就直接弃了。

“所以,你要杀了我吗?”霍宛莛道

“如果有必要的话。”谢诩凰笑着说道。

霍宛莛却突地笑了,隔着数步望着她道,“可是我死了,你的秘密也休想守得住,我已经写了信放在一个人那里,一旦我有任何意外,那封信就会送到南宫丞相和皇帝手里,所以…解药,你自己看着办。”

谢诩凰闻言微微一震,而后低头失笑,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道,“你说的,可是这件东西?”

“你从哪里得来的?”霍宛莛惊得从榻上跳了下来,伸手便要去夺。

谢诩凰负手放到了身后,笑着道,“你以为,我迟迟不进宫来等的是什么。”

“不,你不可能拿到的,他不可能给你。”霍宛莛摇头,不相信自己这么快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为什么不可能?”谢诩凰笑着坐到椅子上,语气平静而冷淡,“你将这信放在应承祖应大人那里吧,可你也太大意了,他就算现在投奔了南宫家,但到底以前还是北齐的臣子,北齐一直在派人暗杀他,他拿这封信跟我做了交换,这封信对你重要,对他可没有那么重要,怪只怪你找错了托付的人。”

“你们…你们太可怕了。”霍宛莛赤脚站在榻边,身形摇摇欲坠。

谢诩凰将信收回到袖中,望着跌坐在榻上的人,道,“现在,你已经没有筹码跟我谈条件了,要么乖乖做你的上阳郡主,继续按我们说的做,要么…你就真的成为上阳郡主的替死鬼,路要怎么走,全看你自己怎么选。”

原本,一开始谢承颢就是要她拿这个人做替死鬼的,在最恰当的时机杀了她,在大燕掀起轩然大波。

只是,她不忍再造太多杀孽,提议改变了计划,留她一条命让她回去,可是她若再这般不按计划行事,她也留不得她了。

“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霍宛莛道。

“不,我给你了,在你换这张脸之前,我已经告诫过你了这是一条什么样的路,你自己答应下来的,现在想要反悔,可没有那么容易。”谢诩凰道。

“谢诩凰,算你狠。”霍宛莛满心不甘地道。

她想,如果今天坐在她面前的不是这个人,还是北齐王和晏九,她现在已经没命了。

她挑了最心软的一个下手,可还是失败了。

谢诩凰听着外面愈来愈近的脚步声,起身道,“现在,郡主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我知道。”

话音刚落,长孙晟已经推门进来,“宛莛。”

“既然没有别的事了,本宫就告辞了。”谢诩凰举步,与进来的人擦肩而过。

他叫的宛莛不是她,她精心呵护的宛莛也不是她,她早就不是霍宛莛了。

真郡主假郡主3

“镇北王妃!”长孙晟出声,叫住刚刚出门的人。

谢诩凰顿步,转身望着站在屋内的人,浅笑问道,“太子殿下还有什么事?”

“这里大燕,不是你们北齐,你和你的人再肆意妄为,也休怪我们大燕不留情面。”长孙晟面色冷肃地警告道。

“因为伤了你的未来太子妃?”谢诩凰笑问窀。

可是,当年你可是险些杀了我呢。

“不管你们伤的是何人,本宫也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王妃最好管教好你带来的人。”长孙晟道。

虽然一直以来,这个人似乎并没有做什么有害于大燕的事,可是每次与她碰面,他总觉得这个人让他很不舒服。

“多谢太子殿下教诲,本宫记下来了。”谢诩凰微一颔首,转身穿廊离去。

长孙晟望长廊一步一步远去的背影,一时竟有些怔然,似是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却又一时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只是,有些熟悉得揪心难过。

“阿晟?”霍宛莛唤道。

他这才回过神来,转身进了内殿去。

谢诩凰独自离开了十公主的寝宫,到了宫门处上了马车,对冥河道,“去刑部。”

冥河赶着马车出了宫,将马车停在了刑部大门外,马车上的人却只是静等着,并没有下车去向刑部要人。

过了约半个时辰,宫中有人出来进了刑部,不一会儿晏西就从里面骂骂咧咧地出来了。

谢诩凰伸手微微挑开车帘,微笑唤道,“晏西。”

晏西快步走近,钻上马车道,“我饿了,还没吃午饭。”

“顺风茶楼。”谢诩凰朝冥河吩咐道。

两人上了楼,要了间清静的雅室,晏西点了一桌子自己爱吃的,一边在不住地往嘴里塞东西,一边抱怨着牢房里的待遇太差。

谢诩凰淡笑听着,霍宛莛怎么让长孙晟答应放了人,她无心去追究,只要人出来了就行了。

好不容易,晏西吃饱喝足了,一想起昨天被人算计的事,便恶狠狠地道,“我就说了那冒牌货不安好心,你还不信?”

“我刚从宫里见过她,就过来接你了。”谢诩凰道。

“你给她解药了?”晏西忿然道。

谢诩凰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跟她说了说话,所幸她还是个识时务的。”

“她有那么好说话,你说几句话就肯放了我出来,昨天还跟我说要向南宫家和皇帝告密,让你在大燕再无容身之地。”晏西说着,便气得手痒,恨不得冲进宫去把人狠狠教训一顿时才解气。

“我也是为了这事,特地等你出来的。”谢诩凰说着,搁下手中的茶杯道,“她放了一封信在应承祖那里,你想办法盯着她们,把信拿回来。”

她进宫之前,只知道那个人暗中见过应承祖,所以猜测她是将信放到了他那里,只是当时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拿到手,可这件事又不能经天机阁的手,所以她就从府里随了几张白纸去唬住了她,说应承祖跟他做了条件交换。

好在,她是相信了。

晏西挠了挠头,道,“既然这样了,她还肯放我?”

谢诩凰从袖中拿出白纸的信,道,“我唬了她,她信了,但那封信还是得拿回来。”

“好。”晏西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若是见了晏九,让他也莫为难她,我们还用得着她。”谢诩凰叮嘱道。

晏西冷笑哼道,“你看九哥会听我的吗,那冒牌货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九哥会轻饶了她,那也是她自己找死的。”

她真以为自己顶着个上阳郡主的名头,和大燕太子订了婚约,将来就真的能做大燕的皇后了,也不看看有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这也是她犯在小谢手里,若是搁谢承颢手里,她现在恐怕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把话带给他就是了,她可能还会和应承祖见面,你让人看紧,那封信一定要拿回来。”谢诩凰又一次叮嘱道。

“那要是她再撞我手上了,教训一下也不为过吧,毕竟害我在牢里待了一晚上。”晏西笑得白牙森森。

“别太过头了。”谢诩凰说着,起身准备离开,“我回府了,你办完事自己回来。”

“知道了,下楼记得付饭钱,我没银子。”晏西摆了摆手道。

谢诩凰下了茶楼,结了饭钱,出门上了马车吩咐了冥河先回王府。

燕北羽天黑的时候才回来,一回寝阁便问道,“听冥河说,晏西已经放出来了。”

“嗯。”谢诩凰淡声应道。

燕北羽坐到她对面,一瞬不瞬地盯了她半晌,“上阳郡主怎么会答应放人?”

上一次敬国侯府的事也是,她去见了上阳郡主,然后对方就改变了主意。

这一次又是,她不过进宫去见了那个人,晏西一转头就给放出来了。

“跟她做了个交易罢了,她放了晏西,我帮她做件事。”谢诩凰浅然笑语道。

“什么交易?”燕北羽追问道。

谢诩凰微笑抬头望着面前的男人,问道,“你在担心她,还是在担心我?”

她想,再这样下去,这个人也要怀疑她和上阳郡主之间的关系了。

“我只是很意外,这么大的事,你这么轻松就解决了。”燕北羽道。

“那你是希望,我去了跪在她脚边哭着求着她放人,她羞辱够我了,然后再大发善心放人?”谢诩凰笑语问道。

也许,现在不止是他,连外面的人也有着同样的疑问,为何她和上阳郡主之间的过节,这么容易就化解了,看来以后还是得减少与那个人的正面碰面。

否则,这层关系怕真要掩不过去了。

“那我哪舍得,事情解决了就好,晏西怎么不见回来?”燕北羽问道。

“当然是去办上阳郡主交待的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谢诩凰道,至于什么事,便只字未提了。

燕北羽没有再追问下去,若如她这般所说,看来那个人也并不是全然信任长孙家的人,只是她找上她到底是什么原因,他还是一时想不明白。

晏西从出了刑部大牢,就在外面风餐露宿了三天,才等到上阳郡主从宫里出来回敬国侯府,但途中却又摒退了宫人,去见了应承祖。

晏西看她下了马车,冷冷一笑便暗中跟了上去,等了这么些天,终于是露面了。

霍宛莛在京中的小巷拐拐绕绕,到了应承祖的府第的后门,从小门钻了进去,晏西也跟在后面翻培而入,猫在了房顶上等着两个人碰面。

一直过了好半天,应承祖才露了面,见到找上门来的上阳郡主有些意外。

“应大人,我交给你的东西呢?”那么重要的东西,他竟然就拿着跟人做了交易。

应承祖说着,领着她进了书房,打开暗阁道,“郡主存在这里的东西还安在,你是要取回去?”

“还在?”霍宛莛怔了怔,上前将东西从暗阁内取出来,打开看了看,果真是她放在这里的东西,那昨天…

她瞬间明白,昨天那个人根本就是诓骗了她,只是当时那样自信从容,又言语相激,使得她真的就相信了她手里的东西是真的。

“果然在这里呢?”一道人影从窗口窜了进来,转瞬便夺走了她手里的东西。

“是你。”霍宛莛一看,来的人不正是前些天被她陷害关进了刑部大牢的晏西。

“你们合起伙来骗我?”霍宛莛咬牙切齿道。

她被谢诩凰拿假信骗得放了这个人,如今又被这个人夺走了真的信,一入涂地。

“骗的就是你,你不来带路,我怎么知道这东西在这里呢?”晏西一边说着话,一边摸出身上带着的火折子,将抢到手里的信点燃,焚化成灰烬。

“应大人,快抓住她。”霍宛莛厉声道。

应承祖却站在一旁,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淡声道,“二位若是有私人恩怨,请离开应付自行找地方解决。”

“你知道那封信…”霍宛莛气要说话,却被晏西突地欺负扼住了咽侯。

“不是说我要刺杀你,我现在又在刺杀你了,你再把我关进刑部大牢试试?”晏西面目冷寒地哼道。

“你…”

晏西扫了一眼站在一旁没有插手的应承祖,笑着道,“应大人,打扰了,我这就和上阳郡主出去算算我们的帐。”

“晏统领请便。”应承祖道。

晏西将霍宛莛连拖带拽地带出了应府,一把推搡阴暗的小巷里,叉着腰道,“当了几天上阳郡主,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想贪心地妄想取而代之,你也不想想自己是谁教出来的?”

霍宛莛心有不甘地望着面前的人,却又反抗不得,她知道自己不能是对手。

晏西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人,轻蔑地笑了笑,“我们可以让你一文不值变成名动天下的上阳郡主,也同样能把你从上面拉下来,死无葬身之地,你若这再这么不识相,不按规矩行事,坏我们的计划,我晏西可没有小谢那么好的脾气。”

“你们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事成之后,真的还会留我性命?”霍宛莛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哼道。

晏西蹲下身,冷声说道,“原本是不打算留的,就准备让你成为上阳郡主的替死鬼,是小谢不想伤及无辜,所以改变计划要留你一条性命,并答应你的要求给你一笔钱,一张脸,可你自己再这么不识趣,可就什么都落不着了。”

原本,这个上阳郡主送回来,就是为了让长孙仪和南宫家的人杀的,然后再把她被杀的一切让长孙晟和大燕百姓知道,让他们身败名裂,是小谢不忍这样害人性命,所以才一切按着她的计划行事,可是这个人不识好歹,还要处处与她为难。

“那她最好做到。”霍宛莛扶着墙起身,扶了扶身上的尘土。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晏西站起身来,负手走人,“上阳郡主,你该回你的敬国侯府了,她的帐算完了,九哥还等着跟她算帐呢。”

半晌,霍宛莛才从幽暗的小巷内走出,怔怔地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这个人还是她吗?

上阳郡主不是她,她只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奴隶而已,当那个人给了她一个霍宛莛的身份,她来到燕京看到了满目的荣华富贵,看到了为她痴狂的男儿。

可是,这一切却也都不是属于她的。

那个人,明明有着天下女子都艳羡的一切,绝世的容貌,卓绝的武艺,聪明的头脑,还在这么多为她倾慕的惊才绝艳的男人,可她却什么都不要。

而像她,像南宫沐月,想要这一切的人,却怎么也得不到。

真郡主假郡主4

镇北王府。

晏西回来的时候,谢诩凰正在照看她先前新种的葡萄树,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只问了句,“事情都办妥了?”

“办妥了。”晏西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没事我回房睡了,这两天没事别叫我。窀”

两三天都猫在外面,觉都没好好睡一个,回来了当然要大睡几天几夜补回来妲。

“好。”谢诩凰笑着应道。

晏西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折了回来,“那个冒牌货,你确定还要继续留着?”

“还有用处。”谢诩凰道。

“这样的事,有一就会有二,那样的信她能弄出一封来,将来就能弄出几封来,甚至直接去向人告密你的身世,这样的人不能继续留着。”晏西一想到这回的事儿,心里就窝着一肚子的火。

“费了这么多大功夫才培养好的棋子,自然要物尽其用,这么就自己除了她,未免太可惜了,我还有用处呢。”谢诩凰平静而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从她认识那个人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她心术不正,所以到现在她做出反来威胁她的事,她也一点都不意外。

但眼下关键的时候就要到了,正是需要用到她的时候,她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而破坏整个计划。

“好,看在你的份儿,这一切我姑且饶了她,再有下一次,不管你说什么,我和九哥也绝不会放过她,到时候要杀要剐你也不得过问。”晏西道。

“瞧你说的那么血腥,也不嫌吓人,你这两日也没睡好,快回去睡吧。”谢诩凰说罢,又转过身继续侍弄她的葡萄树去了。

晏西看着她的背影,相心不烦她是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她这会儿也没什么精神去追问,打了个呵欠转身回自己房间去补觉去了。

燕北羽直到晚膳的时候才回来,饭桌上才问起,“晏西回来了?”

“嗯,这两天累坏了,在房间睡觉。”谢诩凰如实说道。

燕北羽知她不愿说,便也没有去问晏西这几日到底在干什么。

“今日在宫里,曹公公说皇上近来身体不太好了,已经拟了旨意要恢复太子监国摄政之权,等到太子最近手头的赈灾一事了结,大约就会宣旨了。”

“病了?”谢诩凰冷笑着挑了挑眉,道,“真病还是假病?”

“看来,咱们又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个关头这病得实在有点巧。”燕北羽笑语道。

“早不病,晚不病,偏挑在这个时候病,只怕是故意试探周围的人,也是在试探上阳郡主,看看谁会在他病着的时候,趁机下手。”谢诩凰道。

“既然他都给了这么好的机会,你说不干点什么,是不是有点亏?”燕北羽笑意沉沉地说道。

“南宫丞相现在真是内心惶惶的时候,一定会按捺不住和豫亲王联手,剩下的事就看你这个豫亲王府的亲信门阁了?”谢诩凰笑语道。

皇帝一旦下旨复了太子的监国摄政之权,南宫家肯定就更加坐不住了,为了自保他只会尽快和豫亲王联手,加之燕北羽众中斡旋,结果会是何样,她已然可以预想。

“只是,最近王府怕是要多上许多麻烦事儿,需得有劳王妃了。”燕北羽道。

朝中太子和豫亲王两派的势力争权,他这个手握朝廷重兵的镇北王无疑就会成为双方争抢的香饽饽,试探,拉拢,甚至于威胁,都会随之冲着他们来。

总之,是没有什么清静日子过了。

“正好,最近清闲得有些无聊了。”谢诩凰说着,眼底掠过一丝冷冽的笑意。

燕北羽含笑看着说话的人颇有些无奈,自己喜欢上这么一个聪明又善谋的女人,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你看我做什么?”谢诩凰一抬眼,撞上他的目光,挑眉道。

“想来燕京的情况不用我说,北齐王也都知道了,他没有说什么吗?”燕北羽道。

她暗中一直与北齐联系,他也都是知道的,但并没有去多加打听,同样她也不会去打听他在天机阁的事。

谢诩凰摇了摇头,道,“他让我看着办。”

“他倒是放心你。”燕北羽道。

不仅将边关的兵马交给她,连到大燕这样的惊天大事,他也全权让她自己处置,北齐王对这个王妹,还真是宠爱纵容到了极点了呢。

而且,从她嫁进王府,吃穿用度几乎每几个月都是北齐王亲自派人从北齐送过来的,故而她也甚少用府里准备的,他这个大舅子是不是对自己的妹妹关心的有点过头了,这让他这个做丈夫的,很是别扭。

晚膳过后,她刚换了睡袍就寝,燕北羽又在浴房里叫她,她无奈地赶了过去,“又怎么了?”

因着他身上的伤,害得她最近都快成了他的擦澡工了,更让人火大的是,以前他两天洗一回澡,现在偏说是嫌身上有药味,出去被人察觉了,天天都要洗。

浴池里放得少,正好在他上半身的伤口以下,他靠池边站着,笑语道,“有劳王妃了。”

谢诩凰没好气地抓过帕子在他背上擦了起来,看着背上那道因为晏九暗器所伤而留下的疤,不由有些心虚。

“怎么了?”燕北羽侧头望了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