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了宫门,谢诩凰就一直挑着车帘望着外面,走到半路下令道,“停车。”

“怎么了?”晏西皱了皱眉。

“我去买个东西,一会儿回来。”谢诩凰说着,自己跳下了马车,走进了一家玉器店妲。

不一会儿功夫,抱着一只盒子回来了。

晏西瞥了一眼,却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从玉器店买出来的东西也就那么些样子,没什么稀奇窀。

一回了王府,谢诩凰特意将买回来的东西收进了柜子里,还特意藏得严实了,似是生怕被人发现了似的。

“在自己府里,你还怕遭了贼吗?”晏西揶揄笑道。

“好了,我这里没什么事,你自己该干嘛干嘛去。”谢诩凰道。

晏西前脚离开,燕北羽后脚就回来了,瞧着摆在园子里的两盆十八学士顿住了脚步,端详了半晌进门问道,“外面怎么多了两盆茶花?”

“皇后娘娘送的。”谢诩凰道。

燕北羽点了点头,笑语道,“花都送了,看来没怎么为难你?”

“现在燕王爷你面子那么大,争着都巴结你,我跟着沾你的光而已。”谢诩凰笑语道。

“那你倒是来巴结一下我?”他挑眉道。

谢诩凰倒了茶递给他,问起了正事,“豫亲王府有什么动静?”

燕北羽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她是不是除了正事,就跟他没话说了,两口子天天关起门来不是谈情说爱,却都是商量着怎么算计外面的人。

“豫亲王和南宫适也不是那么好唬弄的,目前还在观望,不过应该有了那份心思。”

“如果天机阁表示会尽全力支持他们,我想豫亲王会很乐意造反的。”谢诩凰深深一笑,说道。

只要让豫亲王知道自己谋夺皇位的大有胜算,目前的情势下,他和南宫家必然会选择放手一搏,而这就是她要等的结果,也是长孙仪要等的结果。

“天机阁插手其中,一旦事成了,恐怕也会暴露。”燕北羽道。

在还没有达到最终的目的之前,他并不想过早的暴露天机阁的势力,况且只为除掉南宫家和豫亲王府,也不值得他把天机阁搭进来。

谢诩凰抿唇沉默,这个人还真是小心谨慎到了极点,总是想以最小的牺牲换取到最大的利益,这一点还真是与谢承颢如出一辙。

“可是,如果没有胜算,他们不会冒这个险,这一切也都白费功夫了。”

燕北羽沉默,似是在思量着对策。

“即便真有暴露的时候,介时带兵平乱的恐怕也还是你,我就不信你身边带着的就没有天机阁的亲信,到时候暗中动点手脚放过自己的人,不是易如反掌的事?”谢诩凰道。

“到时候平乱的怕不仅有我,还有太子的人,皇帝对于犯上作乱者一向绝不姑息,只怕当场就会下令格杀。”燕北羽微皱着眉头说道,到时候便是想动什么手脚,都来不及的。

谢诩凰想了想,试探地问道,“不然,那天把天机阁交给我来安排?”

燕北羽看了她片刻,点了点头,“可以。”

谢诩凰失笑,“你就不怕我趁机使阴招?”

“我相信,我的眼光没那么差,我看上的女人也不是那样的阴险小人。”燕北羽朗然一笑,说道。

而且,当天他既要顾着皇帝那边,豫亲王府这边难免无法兼顾,她也是行事谨慎的人,交给她并无坏处。

“皇后和郑家那边,今天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就有劳你继续皇上和豫亲王府两边煽风点火了。”谢诩凰笑语道。

“我怎么觉得,上上下下忙活的都是我了,最后还要分好处给你们?”燕北羽一副自己吃了大亏的模样。

“那也怪不得我们,我们安排不上人手,只有能劳你了。”谢诩凰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

这些年北齐何尝没想过在燕京和宫里安排自己的人,可是都被这个人给阻止了,如今怪他们帮不上忙,也是他自找的。

因着要兼顾宫里和豫亲王府两边,近日燕北羽都是早出晚归的,只有到晚膳的时候回来,会将豫亲王府的情形告诉她,以便到时候她能应对。

一早她刚起,晏西就跑了过来,兴冲冲地问,“小谢,你还记得今天什么日子吗?”

谢诩凰拧眉想了想,笑问,“什么日子?”

晏西一下垮下脸来,绕到她面前指了指自己,说道,“我,九哥,你再想想什么日子?”

谢诩凰瞅着她着急的样子有些好笑,洗漱完了打开柜子,将那里从玉器店买回来的东西递给她道,“你给他带过去。”

晏西打开盒子看了看,道,“原来那里是买给九哥的啊,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们两的生辰呢。”

“你年年一到今天就来讨债似的,我能忘得了吗?”谢诩凰没好气哼道。

“你给九哥买了礼物,我的呢?”晏西一手抱着盒子,一手伸着讨要自己的那一份。

谢诩凰瞪了她一眼,直接给了她一叠银票,“你的。”

晏西笑眯眯地接过去,“还是你最懂我。”

一般的东西她才不稀罕呢,她只喜欢金子银子,这些实在的东西,小谢也从来不会给她送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每年生辰直接给她银票就够了。

“晏家是穷了几辈子,生了你这么个守财奴。”谢诩凰瞅着她数银票的样子,好气又好笑。

晏西数完了银票,满意地揣进了怀里,瞅着她道,“你真不跟我去见九哥吗?”

“你们两生辰,兄妹两难得聚到一块儿,我也不方便脱身过去,就不去了。”谢诩凰浅然笑语道。

“反正这几天燕北羽也不在府里,咱们溜出去他也不知道,只要甩掉外面那个家伙就行了。”晏西劝说道。

“不了,你去就行了。”谢诩凰婉拒道。

“小谢,九哥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你不去了,你以为他会搭理我吗?”晏西垂头丧气,围在她跟前嘟囔道,“肯定东西一收,就把我赶出来了。”

“哪有那么可怕?”

“就有那么可怕,他就是那么重色轻妹的。”晏西见她不答应,继续跟在她身后死缠烂打地劝说道,“你看嘛,这些年九哥一直在外面寻药,我又在京中,你在北疆,咱们都难得碰一回面,现在好不容易都在燕京了,生辰你还要我两都凄凄凉凉地过,你忍心吗?”

对九哥而言,她带过去再贵重的礼物,也没有把这个人带到她面前贵重啊。

谢诩凰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但还是装做没听到。

“我真是可怜,生下来爹不疼娘不爱的,连个生辰都没人陪着过。”

谢诩凰嘴角抽搐,她还真是没完没了。

“九哥你也好可怜,这么些年都凄凄凉凉地在外面一个人过,连碗长寿面都吃不上…”她说得那叫凄惨,就连没给哭出声来。

“行了行了,我去还不成?”谢诩凰头疼地皱了皱眉,再这样下去,她指不定还得装可怜装成什么样。

一听她答应了,晏西立马换上了笑脸,将盒子放桌上一放道,“反正你自己要去的,到时候你自己给九哥吧。”

“你…”

“我这就去通知九哥去,下午再回来接你,说好了不许反悔。”晏西说罢,一溜烟地就出门走了。

“喂…”谢诩凰站在原地,对方却已经出门走出老远了。

直到午后,晏西才从外面一路哼着小曲儿回来,一进门便道,“你快想办把外面那个家伙打发走啊。”

谢诩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信封,出门叫了冥河将信送去给燕北羽,冥河也没有多问,带着信就出门去了。

他前脚一走,两人紧跟着出了王府,到了城中一处隐秘雅致的园子。

晏西敲了敲门,有一会儿园内的人就出来开了门,晏九卸下了易容的面具,兄妹两站在一块儿便瞧着出奇的相似。

“九哥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晏九瞧见跟在晏西身后的人,一向冷淡的面容勾起了几分笑意,“先进来吧。”

谢诩凰进了门,将带来的东西递了过去,“也不知道给你准备什么,你别嫌弃。”

“他嫌弃什么啊,你就是送来了一片树叶子,他肯定也说是最特别的树叶子,宝贝得恨不得供起来。”晏西走在前面嘀咕道。

她这么一说,谢诩凰面上一阵尴尬,她不想来就是不怕晏西老要把她和晏九往一块儿凑,可她现在分明没有那份心思。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晏九毫不客气地教训道。

“看吧看吧,我就说他重色忘妹的。”晏西扭头哼道。

“你那张嘴再不听话,我不介意明年今天成为你的祭日。”晏九道。

“喂,你别不识好歹,当妹妹的我不忍心你生辰一个人过得凄凉,带着小谢来看你,你不领情倒也罢了,还出口要打要杀的。”晏西说着,一拉谢诩凰道,“反正这么不受欢迎,我们回去算了。”

晏九咬了咬牙,一伸手亮了一沓银票到她眼前,“你可以闭嘴了。”

晏西盯着他手上的银票,眼底现出得逞的笑意,伸手拿了过去道,“九哥,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百岁…”

谢诩凰瞅着兄妹两斗嘴的场面,抿唇失笑。

晏西拿了好处,也乖乖地不再废话了,进了门见桌上已经备了饭菜,道,“九哥,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日子怎么能不买酒呢,我去买酒。”

说罢,转身就折出去走了,谢诩凰叫都叫不住。

晏九进了门,却是先取了药箱,道,“你先坐下。”

谢诩凰知他是要帮自己诊治内伤,道,“今天你生辰,不用…”

“你内伤早一天好,我也早一天安心,这样危险的地方你内伤一直不好,若是出了变故,晏西也不一定能护得住你。”晏九一边准备着东西,一边说道。

谢诩凰无法反驳,只得默然坐了下来,任由他给自己施针,打通筋脉。

“郑皇后最近没有再为难你吧?”

“没有。”

“那便好。”谢诩凰道。

“太子的事有些棘手,还需要费些时间。”晏九道,太子恢复记忆的事比他预想的还要难办,虽然他也试过几次,但收效甚微。

“不急,实在不成也没关系。”谢诩凰宛然笑语道。

这个人已经帮过她很多,相信他也尽力在做了,若实在做不到,她也无法苛责。

“我尽力。”晏九道。

晏西从外面买了酒回来,却一直没有进屋,而是猫在外面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九哥也真是的,好不容易给他这样的机会,还用来给人治伤,这个时候不是该花前月下,说说情话,博取好感的吗?

看来,有时间她真要好好教教他这个榆木怎么讨女人欢心才是,这样下去他得到何年何月才能把小谢变成她嫂子?

半晌,晏九收了针,冲着外面道,“你还要在外面偷看到什么时候?”

晏西干笑着抱着两坛酒推门进来,“我是看你们在忙正事,不好进来打扰,忙完了咱们就喝酒吧。”

“要喝你自己喝。”晏九丝毫不领情地道。

“小谢,我要吃长寿面,一大碗。”晏西笑嘻嘻地说着,扬手往外一指,“厨房在那边,东西我都买好了。”

谢诩凰起身道,“好吧,我去煮,你们等一会儿。”

“我帮你。”晏九着她一道出了门。

晏西一手拎着酒,跟上了晏九,得意地低哼道,“还不谢谢我,不然,你面汤都喝不上。”

晏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忍着想要毒死她的冲动,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跟她一个娘胎里生出来了。

“九哥,追女人就要脸皮厚,你这么扭扭捏捏的,我看着都着急。”晏西一边走,一边拉着他谆谆教导道,“难得有机会,想说什么就赶紧说,越贴心越肉麻越好。”

说罢,重重地拍了拍他肩膀,自己留在了外面,没有跟着进厨房。

可是,谢诩凰也是习武之人,隔得又不远哪会听不见,走在前面气得真想把胡言乱语的晏西掐死了了事。

早知道,就不该一时心软跟她来这里的。

她进了厨房默然开始忙着洗菜,切菜,晏九跟着进来帮着揉好了面,而后道,“好了。”

谢诩凰过去接手,手法娴熟的揉面,扯面,不一会儿面团已经在她手里成了细细的面条下了锅,晏九站在一旁默然地瞧着,莫名有些难过。

他心疼她心里的苦,若是没有那样的家族变故,大约她早就成婚嫁人,也会在那个男人每年的生辰,在小小的厨房为他煮一碗长寿面。

原本,她是可以那样简单而快乐地活着的,没有仇恨,没有绝望,没有阴谋诡计。

可是,若没有霍家的灭门之仇,她也不会来到北齐,他也不会有机会遇上她,更不会如此动心地喜欢上她。

晏西在窗外伸着脖子瞅着厨房里忙活的两个人,眼看着自家大哥那么深情款款的盯着谢诩凰,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他倒是想说什么快点说啊,这个闷葫芦的德行要怎么讨女人欢心嘛。

燕北羽一天变着法儿地在讨小谢欢心,九哥你再不下手,就真要被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真郡主假郡主7

半晌,谢诩凰将煮好的面盛好,对着身后的人道。

“好了,可以吃了。”

晏九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帮忙去端,朝外面道,“窗外面那个,要吃自己动手。妲”

晏西撇了撇嘴,绕到门口进来,“什么叫窗外面那个,我没名没姓吗?窀”

好心好意帮他一把,还被他嫌弃。

“好了,你的。”谢诩凰把她那一份,端着放到她面前。

晏西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九哥,你快吃,比咱娘煮得那甜面条好吃多了。”

先前,他们俩生辰的那一年,他们的娘不知哪根筋不对了要给他们煮长寿面,结果把糖当盐放了,还要逼着他们把面吃完。

吃了那一回长寿面,他们足足很多年都对面条敬而远之,之后的生辰更是跟家里绕着走,不想再受母亲的荼毒。

晏九吃了,抬眼含笑望了望坐在一旁的谢诩凰道,“谢谢。”

谢诩凰直接从厨房里取了碗,就着晏西带过来的酒倒了三碗,道,“祝你们兄妹两个生辰快乐,长命百岁。”

晏西端着酒一饮而尽,又抱着酒坛倒了三碗,“为了咱们三个能在这里聚到一块儿,咱们得再干一个。”

谢诩凰本不想再沾酒,可又不忍扫兴,只得端起碗又陪着喝了一点。

哪知,刚一喝完,晏西又开始倒,“为了咱们大事将成,还得喝一个。”

“行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酒鬼。”晏九按住了她给谢诩凰倒酒的手。

晏西瞪了他一眼,他到底知不知道好歹,她这是在帮他好不好?

酒壮怂人胆,他半天什么话也不肯跟小谢说,她想让他喝点酒好有胆量说话,到时候小谢也半醉不醉的耳根子一软,不定就好事成了呢。

“无碍,我酒量也没那么差。”谢诩凰笑语道,不想兄妹俩在这样的日子还要争执。

“看吧,你紧张个什么劲啊,去年我生辰的时候,我们一人一坛也没事儿啊。”晏西说着,又满满地给她倒了一碗。

于是,这一喝就完全没完没了了,在厨房吃完了面,她又被晏西拉到了院子里划起了拳,到燕京来一直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些。

“喂,你少喝点,我一会儿可没法扛你回去。”谢诩凰瞅着酒瘾大发的人提醒道。

晏西抱着酒坛,笑眯眯地道,“就今天一天,你看来了这么久,我怕误事儿,都很少沾酒的。”

谢诩凰瞅着她半晌,软下心道,“就这一回。”

在中都的时候,她是恨不得一天泡在酒缸里的,到了燕京怕会误事儿,所以一直很少再饮酒,今天这样的日子,她也不好再苛求她。

“我再去拿一坛。”晏西一见她答应,连忙爬起来又去找酒去了。

谢诩凰失笑摇头,侧头朝边上的晏九道,“你们除了长得有那么点像,还真是不像兄妹。”

“孽缘。”晏九无奈道。

“你还不是嘴硬心软,骂她骂得比谁都狠,她出事了还不是比谁都着急。”谢诩凰笑着说道。

这么些年,虽然晏九一直不怎么爱搭理晏西,可晏西却还是老粘着他,也是前些年她才听晏西说,她还小的时候,仗着自己有几分武艺,惹上了难缠的土匪,是晏九最先找到她,毒死了山寨里的人才把她救出来。

那个时候,晏九才十三岁,第一次杀人。

之后,晏西在军中,每次遇到麻烦了,晏九虽然来了也是嫌弃她,但却从来没有一次拒绝她的求助。

她很羡慕这样的晏西,曾几何时她也有着这样两个什么都护着她的哥哥,可是一个早早战死沙场,另一个如今却也不在身边了。

偌大的霍家,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了。

“现在事情一步一步越来越危险,你真的能应付过来吗?”晏九侧头望着她询问道。

这里毕竟是在燕京,她从中都带来的人并不多,而那个镇北王也存着自己的心思,最后的关头是敌是友也不一定。

“一切都顺利,我会小心的,你在宫里行走,也要小心行事。”谢诩凰道。p

晏九点了点头,突地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给她道,“先前在东海寻药的时候,得了一株红珊瑚,托人做成了手串,前几日才送到燕京来。”

“今天是你生辰,怎么反倒你送我东西了。”谢诩凰笑了笑,并没有伸手去接。

晏九见她不接,自己将东西打开,将里面的珊瑚手串拿出直接套到了她手上,“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件小玩意儿罢了,你也知道晏西从来不戴这些东西的。”

谢诩凰抿了抿唇,看着手腕上质地莹润的手串,抬头道,“谢谢。”

红珊瑚何其名贵,又岂是小玩意儿而已。

“来来来,酒来了,咱们接着喝。”晏西抱着一坛酒回来,朝她边上一坐,又给她倒上了一碗。

“咱们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谢诩凰道。

从下午出来,这会儿都已经天黑许久了。

“这坛喝完了咱们就回。”晏西说着,自己已经先干了一碗。

谢诩凰望了望晏九,无奈摇了摇头,只得一边陪着喝,一边等着。

“小谢,你说我生辰许了愿的话,你能做到的话就会答应我,我能不能现在许?”晏西喝得有些醉了,微眯着眼睛朝着她说道。

“行,你说。”谢诩凰瞅着她的醉鬼样子,有些头疼一会儿要怎么回去。

“我要许的愿啊。”她说着,长臂一伸搭在晏九肩膀上嘿嘿笑了起来,“明年你嫁给我九哥做我大嫂。”

“你喝多了。”谢诩凰道。

“我没喝多。”晏西摆了摆手,道,“我九哥太喜欢你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他喜欢女人,你是第一个,可他就是个闷葫芦,什么话都放在心里不肯说,又怕说了你为难,所以…所以你就当我是提前替我九哥跟你求婚了。”

谢诩凰哭笑不得,晏九嫌弃地推开喋喋不休的醉鬼,起身道,“我送你们回去。”

“喂,九哥,你别走啊,我们婚还没求完呢。”晏西大着舌头叫道。

晏九将她拖起来,一手拎着朝外走,“再口无遮拦,让你当一辈子哑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