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是少主,明知道那个人说这些的目的,你们还都全信了她?”贺英望了望她身后的人,急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罗兰被他一番话说得又心生怀疑,莫玥来这里说这些话是不安好心的,可是…若不是她说的那样,这南楚还有谁能置她于死地。

贺英叹了叹气,快步离开了去了外面,少主要他带人在这里守着就是不想有人进来,更不想让里面的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现在什么都败露了,他还怎么向他交待。

只是那会儿,即便他能拦下了不让外面的人进去,也拦不下里面的人出来。

直到夜深,外面才传来响动,他看着匆匆而来的人垂首跪了下去,“少主,属下未曾拦下皇后娘娘,罪该万死。”

燕北羽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侍卫,一脚踢开跪在脚边的贺英,举步走向了大狱深处,在关押她的牢门外停下了脚步。

他才刚刚打发走那一帮老臣,便从前去禀报的侍卫口中得知这里的情形…

他看着里面的人冷冽得让人心颤的目光,恍然也看到了自己的爱情被冰封破碎的样子,他最害怕的,莫过于此,他所爱的人…不再爱他。

霍家亡于风雷原之时,纵使全非他的错,也有大周在背后的推动,那个时候他没有找到她,何曾想过大周一心最想对付霍家,就有她在其中。

他找了那么多地方,找了那么多叫凤凰的女子,却在霍家故去之后,看到了她的画像才知道是她,那一刻他找到了她,却也失去了她。

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再见到,所以再一次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他才不惜放下所有的一切回去找她,已经有过一次的错过,他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他终于又一次找到她,也等到了她爱上了自己,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真实真份永远都是埋在他们之间的一根刺,一旦被她知道就会不可挽回的结果。

他生在大周皇族,可是大周太子

也就是他的父亲,因为要争夺位不惜于死地,皇爷爷虽然栽培他,却也一直严厉有加,在那亲情凉薄的地方,他过得太冰冷了。

直到遇到了她,她冲着他笑的样子,温暖得都快要把他的心都化了,他第一次品尝到了温暖和快乐,可是她走了,他还是生活在了冰窖一样的大周皇族。

所以,他好想找到她,好想紧紧地抓住她不放。

可是,当他终于抓住她了,他们之间又永远横着一道鸿渊,大周灭亡那时候已经是大势已去,他潜伏大燕复国一是为完成皇爷爷交给他的遗旨和责任,二也是为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毕竟他这个大周皇孙的身份一旦泄露,便必然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他就有他必须要走的路。

他对于大周和宗正皇族更多是的责任罢了,没有那么深厚的情深,可是她不同,霍家对她太重要,在她心里的分量太沉重了。

他如何敢向她坦白自己的身份,让她知道霍家的事也有他们大周的推波助澜,如何敢让她留在江都帮她,接触到大周的一切。

他怕失去她,怕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抵不过霍家,怕她知道了这一切,不肯再爱他,甚至憎恨他。

可今时今日,他所惧怕的一切,还是如恶梦一般来临了。

贺英让人打开了牢门,朝里面的罗兰使了眼色,示意她出来。

罗兰看了看坐在破木床上的人,抿了抿唇还是打开牢门出去了,可又不放心,所以不敢走太远。

这一层的牢狱只关了谢诩凰一个,所以显得格外空旷安静,燕北羽站在门外看着她,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能做什么,才能换得她的原谅。

过了许久,他抬起沉重地脚步走近了牢门,轻声唤她,“凤凰。”

谢诩凰漠然低垂着眼帘,并没有去看已经进去的人。

“我在万福寺说的话,太重了…”他朝她解释道,可那个关头,他若在那些人面袒护她,局面更糟糕,看守她在这里的人,只怕就不只是他的人了。

他只得借口要治她的罪,要一起参与其中的人暂时拖延时间,再设法安排送她离开。

可是,还不等他安排这一切,她却已经知道了最不该知道的秘密。

谢诩凰木然地听着,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抬眼去看一眼说话的人。

燕北羽痛心地看着她,在此之前,她愿意听他说,甚至与他争吵,可这一刻她连听都不愿再听一句,甚至看也不愿再多看他一眼了。

好似,他再说的一切,都已经与她毫无关联了。

“那些刺客是北齐的人,你去庙里,也是见北齐人了吧。”燕北羽自言自语地说道。

“对,是我和北齐联手,杀了你的儿子。”谢诩凰面目冷然而平静,继续道,“当年也是我们霍家夺去了你的江山,你若恨我恨霍家,现在还有机会报仇。”

她说着,木然抓起手边的雪影剑递了出去。

“你要我如何恨你?”燕北羽道。

最初,他是恨过霍家,可当他找到她时,一个她已经足以抵消所有的一切。

他不恨她,他只爱她。

谢诩凰缓缓抬起眼帘看着两步开外站着的人,冷然失笑道,“当年,你不也是想要霍家,想要我死的?”

“我若知道是你,如何会让人害你?”燕北羽痛苦地解释道。

谢诩凰冷嘲道,“收起你的花言巧语,留着给你的皇后娘娘吧。”

“我不想你知道,就是怕这一天,可这一天还是避免不了。”燕北羽走近,语声沉重,“你若真恨我怨我参与了霍家的事,那便用你手中的剑消你心头之恨。”

谢诩凰刷地执剑指向他,“你以为我不敢吗?”

燕北羽一把握住剑,狠狠一拽任由剑尖刺进自己胸口“是否这样,你的气你的恨就能消了?”

谢诩凰手微微抖了抖,看着鲜血淋漓的手心口一阵阵抽痛。

燕北羽握着剑刃拔出剑尖,道,“若是不够,你大可再多刺几剑,我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她而已。

谢诩凰松开握着剑柄的手,紧抿着唇侧头望向一边冰冷的墙壁,不想让他看

到自己眼中的泪光,她以为她恨他的,可是这一刻他恨不起来。

但是,也无法再爱他。

“你我之间,一开始就是错的。”

“那又如何,我宁愿一辈子将错就错下去。”燕北羽松开握着剑刃的手,任由它跌落在脚边。

“我不愿意。”谢诩凰道。

不是一句对不起,一盘红豆糕,一道剑伤就能抹消这所有的一切。

覆水何以收回,破镜又焉能重圆如初?

她无法再去爱一个曾经参与谋害霍家的人,他的南楚也容不下她这个霍家的人,以及她腹中这个带着霍家血脉的孩子,不如就此各走各路吧。

他不会再是她伤痛的根源,她也不会再是他君临天下的羁绊,于他们彼此,都是最好的结果。

一句我不愿意,足以让面前这个驰骋疆场的铁血帝王最后一丝希冀崩碎,他不惧强敌,不畏艰险,不怕这周围的明枪暗箭,怕只怕这个他心爱的女人要离他而去。

他沉默了许久,看着决然的侧脸,不肯罢休地说道,“就算你不愿意,你我这一生一世也必然纠缠至死,十年我都等,也不惧再耗这一辈子。”

他说罢,捂着胸口的伤,神色萧索地离开牢房。

牢中,咬牙沉默的人早已泪流满面。

因着小皇子的夭折,漪园上下无一人安眠,皇后所居暖阁设了灵堂,莫玥看着小小的棺木中的孩子,悲从中来。

静寂的暖阁,因着一身戾气冲进门来的人而打破,侍从们慌乱见驾,“见过陛下。”

莫玥一回头,便被重重的一记耳光扇得扑倒在孩子的棺木上,当即便给撞翻了。

“钰儿,钰儿…”她慌乱地想要去整理,却被走近身旁的人扼住了咽侯提了起来。

“谁给你的胆子去见她?”燕北羽双目腥红含怒,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还要袒护她?”莫玥艰难地吐字道。

“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朕的。”燕北羽手上使力,眼看着手中的人呼吸越来越困难,“早知你是这样的东西,朕当初就不该带你回宫,就该活活让你被打死在街头。”

“她若早知道你的身份,又哪还会留在你身边,她只会恨你,恨你和长孙家的人一样害死了霍家,你以为真就瞒骗她一辈子,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莫玥胀红着脸,嘶哑着说道。

霍宛莛给他什么,让他这般入了魔一样的迷着她。

“那也是朕的事,不需要你来过问,你这个皇后,朕能立你,也一样能废了你。”燕北羽说罢,狠狠甩开快要窒息的人。

莫玥一头撞上了桌角,顿时头破血流,一众跪在屋里的侍从见龙颜震怒,也没有一个敢上前去扶她的。

她看着盛怒而去的帝王,不知是欣喜还是悲哀,她知道他跟女人一定已经反目了,所以才会这般过来折磨她,若不是义父还在,只怕此刻他都杀了她。

可是,她也看清了,他的眼中从来只有霍宛莛,即便她在他身边十多年,也没能入了他的眼。

他恨霍宛莛的存在,却又该死的嫉妒她。

不过,他终究也不可能再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就算他愿意留她,以霍宛莛的禀性,死也不会再留下的。

她知道,她去见那个人,他会恨毒了她。

可若他保下了霍宛莛,知道在庙里那个时候,是她先要出手置那个人于死,也一样不会放过她。

只要那个人不再留在南楚,总归对她有利的。

一连数日,南楚朝中臣子接连上奏处死谋害皇嗣的凶手,燕北羽一直以追查在逃帮凶为由拖延着时间,暗中筹备着将人送离江都。

然而,这一切却被数日之后来到江都的北齐使者打破,而北齐派来的,正是晏西。

正逢议政厅的早朝时间,晏西由侍从带进漪园进了大厅,朝着正坐之上神色沉郁的帝王躬身行了一礼,“见过南楚皇陛下。”

“是你,有何贵干?”燕北羽冷眸微眯,这个时候谢承颢派人过来,其意图可想而知。

“本使奉我国王上旨意前来江都提亲的,还请南楚皇陛下恩准。”晏西朗声道。

“提亲?”在座的臣子,一时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南楚无公主可嫁,北齐又要向谁提亲。

“北齐王,想向谁提亲?”燕北羽声音沉冷,来得还真快啊。

晏西一脸的自来熟,走近了几步,说道,“哎呀,都是老熟人了,就是暂居在南楚的上阳郡主嘛,我国王上欲迎娶为王后,聘礼我都带来了。”

——

一更五千,二更估计得下午了,原谅我的蜗牛速度。

238.痴心,难换情深3(二更)

第238章

群臣愕然,怎么也没有想到北齐王要迎娶为后的人,竟是此刻关在江都大狱弑杀了南楚皇子的上阳郡主。

那人弑杀皇子是众人亲眼所见,皇帝却一直借故拖延不肯治其罪责,他们日日上奏已然惹得龙颜不悦,可是若就那样放过,皇帝只怕还要被这个霍家的女儿迷惑。

如今,北齐王又要派人来要人,若真不用再与皇帝争执要治那个妖女的罪,又能让她远离南楚,让她去北齐倒也不失为一条出路窠。

“朕不会同意,让北齐王死了这条心吧。”燕北羽冷然拒绝道燔。

有人告诉了她大周后裔的事,引她来了江都追查龙靖澜的事情,再到她发现了那个孩子,再到引她到万福寺见面,将她卷入刺杀皇子的事,再到她知道了他的身份,这一步一步地将她在南楚逼到众矢之的,让他逼到了绝路,再跳出来要带她回北齐。

谢承颢,你果真够阴毒。

“我管你同意不同意,是向她提亲,又不是向你提亲,轮得上你反对吗?”晏西说话还是一向的口无遮拦。

谢承颢那厮一直不让她过问南楚这边的情况,还暗使阴招破坏九哥研制解药,前些天突然把她叫进宫里,要她来江都帮他提亲。

原本她也不想走这一趟的,不过听他说小谢现在都在江都被下狱了,自己原本也是想过来的,只不过先前被他逮住了没来成,便就答应下来了,这一路谢承颢才让同行业的内侍告诉了江都的大致情况。

于是,原本还要晚两天的,她快马赶到了。

“还是晏统领忘了,上阳郡主早就与朕成过婚的,北齐王这时来提亲,是不是太晚了?”燕北羽眸光冷沉如冰扫了一眼厅内的臣子,一时间原本想要上前说话的人,也不敢再冒然开口。

“你都另娶了皇后,还不准她再嫁了,别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做人不能那么贪心?”晏西说着,哼道,“这叫只许那什么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国王上这个王后娶定了,北齐边境已经驻扎十万大军,这亲若是提不成,那就抢呗。”

原本早就认定了要小谢当她大嫂的,结果被混蛋给抢去了,抢去了也就罢了,现在都娶了别人,还要把人霸占着,简直岂有岂理。

果然,当皇帝的都没有一个好东西,谢承颢是,这混蛋也是一样。

“看来,北疆那一战,北齐还输得不够惨烈,北齐王若是执意要兵戎相见,朕奉陪到底。”燕北羽道。

“这一回,北齐可不会再像上次那般大意了,就凭现在的南楚又要顾着大燕,又要对抗北齐十万大军,你真当你有三头六臂不成?”晏西一把抽过桌边的倚子,金刀大马地一坐道“不想跟你废话,我要见她本人。”

“这是南楚江都,不是你北齐中都,由不你想见谁就见谁,这桩亲事成不了,请回吧。”燕北羽面目冷然地下起了逐客令。

“嘿,以前就觉得你这人不要脸,几年不见就更不要脸了,许你娶妻生子,就不许她再嫁别人了,去北齐总比待在你江都的大狱强吧!”晏西急得直拍桌子,那阵势再谈不拢大有要捋袖子动手的架式。

“晏大人,有话好好说。”随行的一名文官,上前适时提醒道,以免这脾气暴躁的人动手惹事,毕竟这还是人家的地盘,惹火了对方,他们小命都难保。

他们那王上是平日里嬉闹习惯了,便是他心情好的时候有人言语冲撞,也都不怎么追究,可是这眼前有坐的可不是北齐王,她这一口一个地骂人不要脸,她是不要命了吗?

晏西瞥了说话的人一眼,收敛了几分,道,“听说她杀了你儿子,这会儿你们都闹着处以死罪,那你是想将她关大狱里一辈子呢,还是要把送上断头台,北齐总比这穷酸地方好多了,起码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她头上踩上一脚,更不用坐大牢。”

这才这么两年的功夫,龙靖澜给送了命,她还进了大狱,这鸟地方不待也罢,早知会是这结果,当年她就不帮她回来了,应该顺道把龙靖澜也拐去北齐效力,起码不用在这里受这鸟气。

不过,想来闹到如今这局面,谢承颢肯定也在背后动了手脚,北疆吃了那么大的亏,他铁定的想方设法得扳回一局来。

燕北羽是夺去了北疆,他把小谢夺回去,这才是把这姓燕的气得吐血。

“这是南楚的事,不需晏统领你来过问。”燕北羽不耐烦地道。

他千防万防,也没能防住谢承颢在背后搞鬼,可他只要他

还在,他就休想将人从江都带走。

“老娘才没兴趣管你们那些破事儿,我要见小谢,跟你们没话说。”晏西一副不见到人,不肯罢休的样子。

燕北羽面色向沉,冷冷朝一旁的侍卫道,“送客。”

话音一落,几名侍卫上前将晏西架着,便直接给抬了出去,轰出了漪园。

陪同的副使一行自己识趣地跟着走了出来,看着忿忿不平的晏西道,“晏大人,现在怎么办?”

王上下了旨意,如果他们不能把王后带回去,他们也不用活着回去了。

现在南楚不肯放人,他们来的就这么些人,总不能去强抢。

晏西气呼呼地叉着腰一边走,一边道,“先找地方住着,姓燕的不同意,那帮子大臣可是同意得很。”

当务之急,她要先去见到小谢本人,只要说动了她自己愿意走,燕北羽他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关键得看她自己。

“是。”副使回道。

“去江都大牢附近打听看看消息,看看有什么人出入。”晏西道。

起码,得先找人传个话,让她知道她们来了,以她的聪慧一定会知道他们来的目的。

仅仅一天的功夫,北齐王求娶上阳郡主为后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江都街头巷尾,自然也被出入大牢照顾谢诩凰罗兰知晓。

她从龙府准备了晚膳,带着送到了牢中,贺英自然没有阻拦,里面的人不愿再接受漪园的照顾,只能让罗兰每日来回照顾生活起居。

罗兰将带来的晚膳,放到了破旧的木桌上,朝坐在床上的人道,“谢师姐,吃点东西吧。”

谢诩凰起身到了桌边坐下,端起了碗筷用膳,虽然没有胃口,但为了腹中的孩子,每顿还是强迫自己吃下去。

“外面怎么样了?”想必,南楚朝中上下都要处死她这个弑杀皇子的钦犯吧。

罗兰侧头看了看外面看守的侍卫,压低声音说道,“晏西今天到江都了。”

谢诩凰抿唇沉默,北齐会来人,早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好像…好像是奉了北齐王的旨意,要迎娶你为王后回北齐,今天一早晏西在漪园大闹了一场,燕北羽给轰出来了。”罗兰低声说道。

刚刚出了这样的事,北齐就派了人过来,与其说来得及时,她更觉得来得太过巧合了。

谢诩凰默然地听着,眉眼间掠过一丝薄冷的笑意,纵使再怎么反应迟印,这个时候也该知道谢承颢所做的一切了。

他让阚玺向她透露大周后裔的事情,知道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再到江都追查,只要到江都就一定会发现漪园的那个孩子,再借晏西的名义约她到万福寺见面,告诉她晏九那里制不出解药,就算那天她没有错手杀了那个孩子,他们也会下手,然后咬定是帮她下手的,就算燕北羽不信,庞宁和那些南楚大臣一定会信这样的说词。

莫玥来向她说明那一切,她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他让人来的,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让她在南楚成为众矢之的,无法立足,也知到了这个地步,她定不愿再留在这里。

于是,恰好到处地让晏西带人过来,她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继续留在这江都大狱里,要么就乖乖跟他派来的人回北齐。

罗兰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谢师姐,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要离开这里,那是她唯一的机会,北齐王虽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总比她留在江都这般委屈,沦为阶下囚要好得多。

谢诩凰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真的要离开吗?

可是,她又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罗兰见她不说话,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两人用过了晚膳,罗兰刚刚收拾了东西离去,燕北羽便后脚过来了,他进了牢内静静看着坐在床上的人。

“你知道谢承颢派人过来了?”

事情传得满城风雨,罗兰不可能不告诉她,让她好趁这样的机会离开。

“我跟他们走,对南楚,对你我…都是最好的结果。”谢诩凰平静地说道。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朕也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这里带走。”燕北羽一脸决然说道。p

他绝对不会将她拱手让于谢承颢,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那你要把我关在这里,关到什么时候?”谢诩凰看着他,冷然一笑继续问道,“还是要将我留下做你的妃嫔妾室?”

燕北羽痛心地看着冰冷无情的人,“你果真怨恨我,怨恨到了这个地步。”

“我不恨你,你瞒骗过我,我也瞒骗过你,咱们谁也不欠谁,如今你再留在南楚,对你也没有好处。”谢诩凰漠然说道。

南楚朝臣都视她为眼中钉,她留在这里,只会是他的绊脚石。

他们之间本就是一段错误,也该到了拨乱反正的时候了。

“我是骗过你,在找到你之前也确实曾想置霍家于死地。”燕北羽说着,走近站到她面前痛心疾首道,“可是这份心,这份情,何曾有过半点虚假,我也想尽了办法守住这段来之不易的缘份,可是你却要如此狠心。”

只怪他们相同得太晚,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他又能怎么办,死的不会活过来。

谢诩凰疲惫地别开头,不愿去看眼前满目悲怆的男人,“我们都放过彼此吧,人一辈子这么长,没什么过不去的。”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勉强在一起,也是伤痛累累,不如各自天涯,也许便也随着时间忘了。

燕北羽紧抿着薄唇,伫立了许久,默然离开了她所在的牢房。

他想见她,可如今他见她一次,痛心一次,却还是情不自禁想要过来看到她。

另一边,罗兰刚刚回到龙府,晏西就早已经坐在了她的房里,看着她进门,冲她摆了摆手,“好久不见。”

燕北羽一直派人暗中跟着他们,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甩掉,找到她这里来。

“你来做什么?”罗兰放下手中的食盒,说道。

“当然是好事了。”晏西自来熟地过来搭上她的肩膀,道,“小谢还好吗?”

“还好。”罗兰淡淡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