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自己坐拥北齐,权倾天下,可是这一刻才发现,当这一切失去了,自己竟是一无所有的,不管是心上,还是身边。

他习惯了只相信自己,相信握在手里的财富与权势,可是现在又开始扪心自问,这一切真的就是他应该相信的,就是他最想要的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嫉妒那个被她放在心上的燕北羽,那个总会被她所思念的燕北羽,所以他想除掉他,也不仅是为了政治上的利益,也是不想看到到这个人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然而,最终他还是失败了,所有他想要的一切,都落在了他最痛恨的那个人手中,江山天下,还有他想要的女人。

他总是嫉妒在她心上的燕北羽,可也知道自己从来不可能取代,所以他也并不去强求什么,所想的不过是这一辈子有她伴在身边终老而已,故而那么些年,他也从未强迫过她真的去行夫妻之实。

他要的只是她在身边的陪伴,不论她心里牵挂的是谁,不管她带着的是谁的孩子。

可是,她一心要与之相守的,却不是他。

他本以为,除掉了燕北羽,她这一生也无法逃离他的身边,可她最终还是要离开了她,一个人的心不在你这里,便是人在这里,总有一天也还是会飞走的。

然而,他一直不曾相信心上的羁绊,直到此刻相信了,他也没有挽回的机会。

燕北羽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将北齐王押入宫中刑狱司,由缇骑卫看管。”

因为他,他险些命丧黄泉,他岂能轻易饶过了他。

326.王者归来5(一更)

谢承颢有些讶然,这样的话也就表示,燕北羽放过他一条命了。

毕竟,要杀他的话,就是一句话的的事,何必再关进牢里去,以前总觉得看不起这样总是被一个女人左右决定的男人的。

然而,这一刻他隐约明白了,若不是非一般的在意,是不会因为对方的话改变自己的主意的,而他从来不怎么愿意去做到的播。

龙靖澜也有些奇怪地望了望坐在龙椅上的人,有些意外他的话,这人家都打上门来了,差点把你送去见了阎王,竟然还不下旨杀了他,还要留着干什么跫。

谢承颢这样的祸害,多留一天都后患无穷。

高昌王交给了缇骑卫,谢承颢也交给了缇骑卫,庞宁有些面色不安,他深知缇骑卫的行事手段之狠辣,再加之这个龙靖澜狡猾难以对付。

燕北羽目光冰冷扫了一眼庞宁,略显苍白的薄唇微抿着,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沉默着没有言语。

而那些上在他身后的,跟随他一路的臣子,个个战战兢兢地低头站着,那模样似恨不得钻到地缝时躲着,不让龙椅之上的那个人看到自己。

龙靖澜安排了人把谢承颢和晏西几人押下去,扭头扫了一眼庞宁等人,又望了望龙椅之上神色疲惫的人,道,“不如,把庞大人他们也给我来?”

别的事儿他不喜欢,但这种用刑的事儿,她是再乐意不过了。

燕北羽微微点了点头,道,“也好,归义侯尽快捉拿归案。”

阚玺到现在也抓住,这件事要处理就一次处理干静,他不想再留着什么漏网之鱼,以免生出后患,只是现在身体尚还虚弱,没有太多精力去处置这些事了。

原本出来,也是因为要处置谢承颢的事儿,如今她说希望能放了他回北齐…

“陛下!”

“陛下,臣等知错了!”

庞宁身后的一干老臣,纷纷在殿中跪了下来,向着龙椅之上的人求饶。

可是,燕北羽看也未曾多看一眼,微微抬了抬手示意龙靖澜将人带走,比起面对这些人,他更想早一点到暖阁去与她和孩子团聚。

霍隽自然也跟着给她帮上忙了,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空荡荡的大殿终于就只剩下了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半晌扶着起身,眼前便忍不住一阵阵发黑,人也跟着晃了晃。

“陛下!”冥河上前扶住,劝道,“先回暖阁休息吧。”

虽然是捡回了一条命,可现在身体已经被数月的病痛耗得虚弱不已,不知得要多久才能休养得回来。

燕北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扶着他的手起身,一步一步走下了玉阶,朝着空荡荡的太极殿外走去,脚步有些难言的急切。

纵使,他们从他眼前走开也不过转眼的功夫,他都迫不及待去见到他们。

“你尽快出宫一趟,通知房将军,在无朕旨意的情况下,燕京只进不出,必须将阚玺给了抓出来。”他说着,似又想起了什么,沉声道,“带人去一趟归义侯府,不论男女老少皆抓到关入刑部,交给龙靖澜去处。”

他现在确实没有那么多心力去操心这些琐碎小事,她要他放了谢承颢,可是这个人于他而言又不能放,所以在他安排好一切之前,还不能就那么将谢承颢这样的心腹大患给放了回去,为祸无穷。

“是,属下即刻去办。”冥河应道。

燕北羽拒绝了冥河搀扶,自己进了暖阁之中,撩开帘子看着默然坐在床边照顾着两个熟睡孩子的人,一颗高悬许多的久终于落了下来。

这么多年,他曾有多少次地憧憬过这样的一幕,他下朝回来,她还在怀内照顾着他们的孩子,背影温柔而沉静。

谢诩凰听得脚步声,扭头看向撩着帘子走进来的人,起身过去扶了他到榻边坐下,只是看着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眼眶禁不住有些泛红。

“孩子都睡了?”燕北羽低小着声音问道。

“大约这几天都折腾得累了,都睡下了。”谢诩凰道。

燕北羽轻握着她的手,叹息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早体会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与折磨,可是他却让她承受那样的心痛,明明想见她,明明知道她已经回来了,可是他就是不能见她。

谢诩凰沉默了片刻,道,“都过去了。”

心痛也好,绝望也好,总算都过去了,只要他还好生活着,她什么都不怨。

两人默然坐着,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紧握着彼此的手,似是怕会再一次的失散,明明见到之前心里有着千言万语的话想要向对方倾诉,可真的见上面了,却发现不知该如何说起。

然而,便是什么都不说,似乎都能明了对方的心思。

“你到底看够了没有?”谢诩凰微微皱着眉头,瞅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盯着自己看了好半晌了,怎么着也让人不自在了。

燕北羽薄唇微扬,“怎么看得够?”

直到这一刻,她坐在自己面前,他都还有些难以置信是真实的。

“不是所有的大夫,都说是无药可治的?”谢诩凰问道。

而且谢承颢下手,也不可能给他留下可以活命的办法,所以在回来看到那一幕时,她才会相信了那是真的。

“大夫确实是无药可知,是老庄主在这里住了段时间,助我修习了定魂珠的内功心法,又将我体内毒害身体的毒血放了一部分出来,最后废了我一身内力,将他的内力重新给予了我,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会有数日的假死,一般人是察觉不出来的。”燕北羽朝她坦白到。

在他收到那内功心法的册子之时,隐约有觉得老庄主是有办法的,只是他一直没有再让人来送个信,他的病也一天比一天严重,直到病入膏肓了,老庄主才姗姗来迟。

“是师公。”谢诩凰想到,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师公一生追求武学的最高境界,却在最后将自己一身功力传给了他。

“待我身体恢复些,开了春我们去折剑山庄看看他老人家,若是他来出手相助,只怕朕是真保不住这条命了。”燕北羽道。

谢诩凰点了点头,道,“好。”

她也许久不曾去折剑山庄看望过师公了,这一次因为他们的事,他又出手帮了这么大的忙,这份恩情她真不知该如何去报答了。

燕北羽叹息,探臂轻拥着她,缱绻低道,“凤凰,我好多次都梦到你回来了,可是我每次睁开,眼前又是空荡荡的一片,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每每午夜梦回,他都有种错觉,她还是在他身边的,可是待一清醒过来,才发现她早已走了多时了。

他们自少年相识,到如今已快到了而立之年才真正走到一起,这漫长的十几年,已经历经了他们一辈子都不愿承受的苦痛。

时光漫长,总算他们得以相聚,他只愿自此以后,再无分离之苦。

“对不起,我亏欠你太多了。”谢诩凰幽幽叹息道。

不可否认,她是深爱他的,只是这份情不算她如何深爱,却也不及他待她的,怕是这一生亦是如此。

“你从来没有亏欠我,你在我身边,已经给了我梦寐以求的一切。”燕北羽轻然笑语道。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想过她在自己身边的生活,这些年也从未有过任何改变,到如今她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永远不会再离开。

这已经,是上天给予他最大的恩赐。

这一世,他无亲无故,独行于世,所幸还曾遇到她,所幸她亦爱着他。

谢诩凰默然,若是那时不曾遇上他,若是不曾动心喜欢上了他,自己还有没有念头活到如今,怕都无法预料。

到底是她拯救了她,还是他拯救了她,真是难以说清楚。

两人默然相拥,轻言细语地诉说着,彼此心上的话,全然不曾发觉床上睡着的丫头已经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便叫她,“娘娘,娘娘…”

谢诩凰也顾不得其它,推开了拥着自己的人,起身去了床边安抚孩子,“沅沅,怎么了?”

小丫头伸着小手臂要她抱,到了她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娘娘只能抱沅沅。”

谢诩凰哭笑不得,这小丫头简直霸道得紧。

燕北羽嘴角抽了抽,开始有些觉着,孩子的到来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反而还是阻碍他们夫妻关系的小麻烦。

这丫头一脸敌意地瞪着他,生怕他会把她娘抢走了似的。

谢诩凰抱着她在桌边坐了下来,柔声说道,“沅沅不是一直想知道爹爹是谁吗?”

沅沅好奇地望向她,等着她的答案。

“这就是沅沅和璟儿的爹爹。”谢诩凰柔声道。

沅沅听了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人,似乎被她那瘦削的模样吓着,一扭头抱着她的脖子,嗫嚅道,“沅沅不要这个爹爹。”

燕北羽眉梢一挑,她不要他这个爹爹,还想要哪一个。

“沅沅要那个爹爹。”沅沅道。

谢诩凰头疼地皱了皱眉,这小丫头果真是被谢承颢给教坏了,她口中的那个爹爹自然说的是谢承颢。

孩子还小,自是平日里跟谁处的时间多些,对谁就印象深一些,到底也是父女两不曾见过,她一时之间还有些难以适应罢了。

燕北羽也猜测到了,对于某个刚刚关起来的,不禁又生了几分杀心。

谢诩凰轻拍着她的背,耐着性子地哄着还昏昏欲睡的女儿,等她睡着了,又孩放到床上安置好,转身对上面色有些黑沉的男人。

“孩子还小,多相处些日子就知道了。”

这么点儿大,说再多她也听不进去,等在燕京待得时间久了,她再渐渐大一些了,自然就知道到底谁是亲生父亲了。

“我看她倒是对她那个爹爹,喜欢得紧嘛。”燕北羽道。

紧赶慢赶着接他们回来了,结果还没叫他这个爹爹,倒先把谢承颢认爹了,这让他一瞬涌起的身为人父的喜悦,瞬间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谢诩凰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那你自己跟她说,看她听你的吗?”

对这么小个孩子讲道理,完全就是对牛弹琴。

燕北羽望了望床上熟睡的两个孩子,道,“那怎么办?”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有了一双儿女,可这真是当了父亲的时候,尤其一下面对已经会跑了的他们两个,他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办了。

“璟儿倒是乖巧稳重些,说什么话他多少能听进去,沅沅不好说了,不过小丫头贪吃又贪玩,你多带着她玩玩就好了。”谢诩凰笑语道。

——

一更,二更晚上。

327.王者归来6(二更)

因着燕北羽身体虚弱,又加之朝中一大批的官员,因着卷入庞宁之事获罪,于是朝中好些位置都空缺出来,虽然燕北羽先前也有提拔了一些,准备接任他们的位置,但还是好些官职未能有合适的人出任播。

朝中上来的折子,他未有多少精力去看,谢诩凰常常代为批阅,好些事都是委托霍隽去处进,龙靖澜则是百事不管,一天变着花样地去折磨被她关狱中那的一拨人,尤其是高昌王已经不知被他折磨得什么样了。

谢诩凰刚刚从上书房与霍隽定下了御史台几名官员的安排,以及明年科举的安排,一回到暖阁去,明明说着自己在休养的燕北羽正跟两个孩子玩得亦乐乎,就连一开始不愿要他这个爹爹的沅沅,这会儿也趴在他背上不知因为何事乐得咯咯直笑。

她一进门,搁下手里的卷宗,“这些是根本贺英禀报的,拟定的名单,你看看合不合适。”

虽然他和大哥都商议过了,但是于对南楚朝中的事,还是他自己比他们更为清楚。

燕北羽要起身,沅沅却趴在他背上不撒手,“背背…跫”

说着,要燕北羽背她起来玩。

“沅沅,过来。”谢诩凰沉下脸来,这小丫头这两天越发地不听她话了。

“要背背。”沅沅躲在燕北羽的身后,还是不肯听她话出来。

燕北羽倒真是顺着她,背着她起来,一直背到了书案边过去,将她放在椅子上,自己站在了那里她带来的卷宗。

“你也太惯着她了,都成什么样子了。”谢诩凰没好气地道。

这两三天的功夫,初见面说着自己不要这个爹爹,现在尽粘着他不放了,连她这个作娘的说的话,她都仗着他在,不听她的了。

“又不是多大点儿的事儿,小孩子贪玩一些,没什么不好。”燕北羽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了摸女儿小小的头。

他缺席了他们太多的成长,如今便是给他们再多的疼爱,也弥补不了那段岁月,也是更好好好地与他们相处,故而也就对他们太过疼宠了些。

谢诩凰无奈地叹了叹气,道,“那也不能事事都由着她。”

他身体尚还虚弱,哪有那么多的精力陪着沅沅一天闹腾,现在事事都由着她,将来就更加说不得了。

人说慈母严父,到她这里,尽是反过来了。

她说着,交沅沅抱走,带到一边板着脸道,“爹爹在生病,你们要乖一点,不能总缠着他玩。”

她知道,他是觉得自己错过了孩子的出生,这么久以来都不在身边照顾他们有所亏欠,可是再怎么想弥补,也不是这么弥补的。

“沅沅有乖。”小丫头顺噘着嘴道。

“那你方才还让爹爹背着?”谢诩凰道,对于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些事都是极不利于身体休养的。

沅沅噘着嘴,小脸鼓鼓的,站在榻上面对着她不说话。

燕北羽看完卷宗,抬头瞧了一眼这边,叫小丫头一脸委屈的样子,走近来道,“多大点的事儿,你看你吓着孩子了。”

谢诩凰扭头瞪了瞪又过来的人,“我跟她讲事情,你不要插嘴。”

沅沅这丫头,这两日尽仗着他的护佑,以前在她这里不能要的东西,都会偷偷向她要,燕北羽还都一件不落地给她,又怕被她知道了,还藏着掖着的。

燕北羽望了望站在那里,低垂着的小女儿,又是心疼,又不好再帮着她说话。

这两日,因着孩子的教育问题,他们已经几番分歧了,她总觉得他对两个太纵容了,可他又觉得她这个娘亲做得太过严厉了。

谢诩凰板着脸将沅沅教了好一段时间,方才抱了她下来放到地上,“去找你哥哥玩吧。”

沅沅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燕北羽,这才依依不舍地去了璟儿那边。

谢诩凰叹了叹气,一边收拾着她们扔得到处都是的玩具,一边问道,“卷宗看得如何了,此事今天就得定下来。”

燕北羽自她身后拥着她,温声道,“生气了?”

“好好说话。”谢诩凰板着脸道。

她一次又一次跟他声明,孩子现在正是得交他们开始明白是非的时候,不能什么事都惯着他们,他回回都忘得一干二净,完全

是个孩子迷。

“好了,我下次注意点儿,主要他们还那么小,太凶他们会吓着他们的。”燕北羽道。

自己的亲骨肉,当然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捧在手心里了。

“我自己生的,我不知道。”谢诩凰没好气地道。

“好,我会注意,都听你的。”燕北羽说着,低头吻在她的侧脸上。

明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却又总会在不经意之间,觉得这一切又真实得像是在做梦,儿女绕膝,他最爱的女人就在他身边,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为之幸福。

“行了,说正事。”谢诩凰拿开他圈在自己腰际的手,说道。

“不能留用的,我已经圈出来了,圣旨也写好了,让人去传了旨便好了。”燕北羽说道。

他早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朝中定然官位空缺不少,故而早早便已经留意了各州城的各用之人,也调到了与之相关的一些位置,只是不在燕京罢了。

如今庞宁等人在朝中的势力拔除,正是将这些人调入京中的任用的时候,不然一直空悬着,实在不利于朝廷安定。

谢诩凰点了点头,想到谢承颢的事,沉吟了片刻问道,“谢承颢的事,怎么办?”

她也知道此事有些让他为难,只是晏家也确实对她有恩,谢承颢虽然有做过不好的事,但是没有他,她和大哥也不可能活到如今。

“放虎归山,终成祸患。”燕北羽道。

“此事,让你为难了吗?”谢诩凰抿了抿唇道。

晏九已经向大哥提出这等请求,若是做不到也失信于他,这么些年他求过她,帮过她无数次,从来不曾向她请求过什么,这是唯一的一一次。

“我只怕,将他放回去了,将来依旧是南楚的心腹大患,所以在北疆一带的兵力布署还未完成之前,我还不能放他走。”燕北羽面色凝重地说道。

他知道,她是想还晏家还有谢承颢救过他们兄妹的恩情,虽然他更想杀了他以泄心头之恨,可是她既开了这个口,他又如何能不答应。

南楚刚刚经历这般大劫,他身体也未恢复,若是将谢承颢放回去,转头他就兵指南楚,他如今这般怕也难以领兵出战。

所以,在他还没有安顿好北疆一带的兵力部署,以防止北齐的入侵,他是不会放他回去的。

“如此也好,是让何人去安排的。”谢诩凰道。

若是能将北疆那边安排得固若金汤,便是放了谢承颢归国,他想从战场上谋夺南楚,也是不可能完成的。

“此事朕向他们交待就行了,你已经帮了很多忙了。”燕北羽道。

她总是担心他会累着,身体承受不住,故而好些事情都一股脑儿地揽了过去,可他也不能事事都推给她,自己天天落了清闲。

谢诩凰看了看他,没有再坚持,一来南楚军中的将领一向以他为尊,便真是让她去,她也不一定能安排得比他周全。

“凤凰,昨日霍将军过来询问朝政之事,我顺便向他提了件事,希望他能出任丞相,兼太子太傅。”燕北羽向她坦言道。

霍隽文才武学兼备,能出任南楚丞相之职,定会让南楚有一番新局面,加之又与两个孩子亲近,将来做为太子太傅,也再合适不过。

“大哥答应了?”谢诩凰问道。

燕北羽叹气,摇了摇头道,“他拒绝了。”

他想,唯一的原因,便是与霍家之事的关连,他可以不与他为敌,但不代表真的就能心里完全接受,如今留在这里帮忙处理朝中琐事,也无非是因为她这个妹妹罢了。

谢诩凰闻言沉默,大哥会拒绝,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霍家的事一直是他心头之痛,他可以不恨,可是也不可能心里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我再问问他吧,若是他有别的想法,也不必强求。”

她自然想以后兄妹长聚,可是这些年大哥已经因为她的事操心太多了,他也有他自己想去走的路,故而若是他真的那样选择,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燕北羽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是知道她想一家人在一起生活,所以才提出了那样的想法,之后还向龙靖澜表示了,希望她能开口劝劝。

较于宫里的祥和安宁,宫外却处处还是剑拔驽张的气氛,龙靖澜的人一直没有找到阚玺的行,就连先前躲在归义侯府的莫玥也不知所踪。

“大师姐,这燕京城都快翻了个顶朝天,还是没有找到那两个人,会不会他们已经逃出燕京城了。”老七过来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