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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朝夕率先看在傲立在小巷尽头的凌玄素,高兴的唤了一声。

澹青菡亦朝凌玄素望去,只见他一袭白衣翩翩,衣袂飘飘,俊朗的容颜在暖暖的朝阳照耀下愈显夺目。

“你们失踪一天一夜了。”凌玄素嘴角露以一笑,仿若将那一夜与澹青菡之间的不愉快烟消云散,缓缓朝她走去,“就为了这一叠废纸?”

澹青菡挥了挥手中的纸,得意的说:“你可别小瞧这一叠废纸,它将会平息这次豫州的暴乱。”

凌玄素眉峰一挑,问道:“里面写了什么?”

“一份豫州万名百姓的状书。”澹青菡将那厚厚的纸翻开几页,里面赫然是密密麻麻笔迹不一的签名。

朝夕见凌玄素眼中仍旧不明了,便将昨夜他们探得的豫州暴乱真相详细告知于他,“律大人竟然不包庇这江子华,竟给了二小姐令牌,让她彻查此事。刚才你所见到的那位少年便是豫州的一个秀才,他早就写好了状纸,我们用一整夜兵分三路挨家挨户的让百姓在这状纸上签名,这一次,必然要那狗官伏法。”

朝夕越说兴致便愈发盎然,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份状纸递到律文灏的手中,让律文灏亲自主审这一次的案件。

可凌玄素听了这些,脸色却愈发难看,直至冰冷,他一把夺过澹青菡手中的状纸,冷声问:“枉你自恃聪明,竟落入了律文灏的圈套也不知。”

澹青菡不想他突然变脸,“什么圈套?”

“江子华是谁?他乃楚亲王门生,这官位便是楚亲王保荐来的。这一次他贪了赈灾的米粮,百姓大闹状告,楚亲王怎会不知?若非有他的默许,怎会无人敢接这状纸!而你,单凭律文灏的几句话就傻傻的去接了这状纸,还要拿这万人签名状纸递给律文灏。”凌玄素越往下说便愈发愤怒。“律文灏与楚亲王是什么关系?他能接下你这状纸,彻查此事?只怕是你进了府衙,便会被律文灏亲自下令逮捕,治你一个诬告朝廷命官的罪名。”

“是律文灏亲口让我彻查此事!”

“你不要天真了,如今楚亲王风头正盛,若被此事牵连,后果是什么你可知?”

“我相信律文灏。”

“你凭什么相信他?”

澹青菡话到嘴边,终是愤愤地咽了下去,一把从凌玄素手中夺回状纸,凌厉地说道:“在家国安危与一己私欲中,我坚信,任何人都会选择家国安危。”

凌玄素被她一语堵得无话可说,只得提醒道:“你要明白,一意孤行的后果,不仅令你万劫不复,更可能会牵连整个澹府,你赌的起吗?”

澹青菡紧紧握着手中的状纸,深深闭上了双眸,回想昨夜律文灏那坚定而深沉的话语,她猛然睁开,眼中恢复一片清明道:“凡事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如何能成大事?”

凌玄素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尽是一片失望之色:“我本以为,我寻到一个可共谋大事的知己,可谁知,你也不过如此。”

澹青菡目光黯了黯,同样失望道:“我本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可你却没有。”

说到此处,她转身,才走了几步,步伐却猛然顿住,她遥望天边那一轮血红的朝阳正冉冉升起,她沉沉开口:“我们身为大晋子民,首先得有家国,而后才有你凌玄素。”

因未落,她已绝尘而去。

朝夕呆呆地怔在原地,却不知是该追上澹青菡的步伐,还是留在凌玄素的身边,左右两难间,只见凌玄素倏然侧身,一拳便狠狠打在了冷硬的墙壁之上。

拳头所击之处,有砖石明显的碎裂,而他的手顷刻间涌出鲜血,丝丝缕缕,染红了墙壁。

“世子!”朝夕大惊。

“你也认为我错了,是吗?”凌玄素嗤嗤一笑,如此讽刺。

朝夕没有回答,黯然垂首。

这一日,豫州城不如前几日那般萧索冷清,众多百姓似早就知道今日豫州城会发生大事一般,纷纷丢下手头上的活,纷纷朝一个方向涌去,那便是豫州城的官府门外。

人潮的涌现,将原本空旷的官府门外围堵的水泄不通,众多官兵为避免有心之人乘乱闹事,纷纷持着长枪上前镇压,将百姓们纷纷隔在府门二十步之外,不容任何人靠近。

府外,一女子正双手高举一叠厚厚的状纸,跪于府门之外,此人不是澹青菡又能是谁。

此时的江子华闻讯已匆匆奔出府外,待见来人竟是前几日与凌玄素一齐来豫州的澹青菡时,面色大惊,当即怒斥道:“澹小姐可知,这是何地?”

“江大人您的府衙。”澹青菡回答的不卑不亢,面容平缓。

江子华又问:“那你可清楚现在的你正在做着何事?”

“状告豫州刺史江大人。”

江子华闻言,忽然仰头大笑出声:“状告本官?诬陷朝廷命关的罪名你担待的起?抑或是,你的父亲澹霖担待的起?”

澹青菡仰头,直视江子华,眼底尽是讥讽:“民女行得正,坐得端,便不怕罪名缠身。”

江子华眼底迸出毒辣的目光,冷声下令道:“来人,将这刁民押入狱中候审。”

“江大人。”一抹淡淡之声传来,慵懒中透着几分凌厉的威严,只见律文灏在众多侍卫的拥簇下缓缓走来,途经跪地的澹青菡时,他只是垂首冷瞥一眼。

“下官参见律大人。”江子华一脸谄媚地做了个揖。

“这状纸都未看,案子也未审,你怎就要将人收押?”律文灏心中虽了如指掌却佯作疑惑地问。

“此女诬告朝廷命官,兹事体大,故而……”

江子华话未说完,律文灏一脸饶富兴趣地看向澹青菡道:“这位不是江州刺史澹霖的女儿吗?我倒很想听听,你诬告哪位朝廷命官?”

澹青菡一字一句地说,“民女状告的便是豫州刺史江子华,私吞灾粮。”

“你一个江州人,凭什么状告本官!”江子华怒指她,一副恨不得活剥了她的模样。

“民女是代表豫州数万百姓状告江子华,这份状纸上罗列了江子华七大罪状,并有万人签名。”澹青菡话音至此,依旧沉稳如水,淡然自若,“豫州百姓所告无门,便只有用暴乱来引起朝廷注意,如今千盼万盼,终盼得太尉大人驾临豫州,只望您能接下这状纸,为豫州千万百姓伸冤,惩治贪官,还百姓一个公道。”

“满口胡言!”江子华立刻朝律文灏伏跪而下:“本官自问清正廉洁,无愧于天地,还望律大人明察,将这刁民拿下!”

“是不是诬告,待本官细查一番便可知。姜澈,去接下澹小姐的状纸。”

江子华一见情形不对,忙压低了声音道:“律大人,下官可是楚亲王的门生……”

律文灏却好似没听见一般,缓缓道:“既然本官接下了这状纸,此案便由本官主审,升堂!”

江子华双腿一软,无力地后退几步,忽觉一阵头晕目眩,怎都未曾想到律文灏竟明知他与楚亲王的关系还接下这状纸。

这状纸之上,罗列着的江子华七大罪状,桩桩明目张胆的触犯律法,是为十恶不赦,条条可治其死罪。

律文灏看着状纸上写的条条罪状,愤怒的重拍桌案,“江子华,你可知罪!”

江子华明白,这一次的状告,本就是早就预谋,否则这律文灏不可能轻易的接下状纸,他也不辩驳,只是冷笑道:“楚亲王想过河拆桥,可没那么容易!十万两雪花白银可是我亲自送入他的府内,他承诺要帮我压下此事的。律大人若要治我的罪,是否也该审一审楚亲王?”

江子华此言一出,堂外百姓纷纷窃窃私语,倒是澹青菡笑道:“江子华,事到如今你竟还要诬告楚亲王吗?今日我胆敢递上这状纸,便是受了楚亲王之令,要彻查你!”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上刻着大大的一个“律”字,“你虽是楚亲王门生,可你做的桩桩恶事却早已危害到整个豫州,更让北胡人有机可乘,想借民愤来控制豫州,危害我大晋。”

周遭的百姓更是不明所以,议论声愈发大,竟不知北胡人竟然混入了豫州城。

第18章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大家都还不知道吧,豫州为大晋的要塞,他们知民愤,便要利用你们的愤怒趁乱将人安插入豫州,挑起战火与事端,意在夺城!豫州百姓万不可被胡人利用才好。”澹青菡出言为在场百姓解释着。

律文灏看澹青菡说的头头是道,句句铿锵在理,眼中不由闪现一抹欣赏。

不过一夜的时间,她竟然将万民签名的状纸弄到,更想好了为楚亲王撇清干系的策略,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脑子竟如此灵光,应变能力如此之快,着实令他惊讶。

律文灏盯着满眼血丝的江子华,冷声问:“如今,是否该给江大人你加上第八条诬陷楚亲王之罪?”

“好呀,律大人和楚亲王是想独善其身啊,没那么容易,我是朝廷命官,三品刺史,即使有罪也须由皇上来定!我等着,等着在皇上面前与楚亲王当面对质!”江子华哈哈大笑,看出了他们落井下石之意,便也想到了要玉石俱焚的策略。

“本官奉皇命而来,彻查豫州暴乱之事,皇上赐本官先斩后奏之权,既然江大人是这暴乱的起因,那本官今日便要为民除害。”律文灏缓缓起身,眼中迸出昭昭杀意:“来人,将江子华的官服官帽剥去,拖出去问斩。”

“我是皇上亲封的刺史,谁敢斩我!”江子华用力挣扎着,眼神中有些放肆的癫狂。

“拖下去!”律文灏决绝的三个字,便已定下了他的死罪。

周围百姓看着被剥去官服的江子华,一直沉积在心中的怨气瞬间得到释放,纷纷高呼:“杀狗官!杀狗官!”

百姓的呼喊声,将江子华愤怒的叫骂声湮没,堂内无不充斥着百姓的欢呼雀跃声,澹青菡一直紧绷的面容随着江子华的远处而缓缓松弛,唇畔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律文灏走至她的身边,赞道:“你做的很好。”

澹青菡对上他的目光,“我做的再好,也要律大人敢接这状纸才行。”

律文灏长叹一声,突然有些感慨面前的人是个女子,若是男儿,必然为他所用。

“律大人现在还不是叹气之时,该想想如何应付皇上那边了。”澹青菡有意无意的提醒着,这太尉的权利再大,斩了这三品刺史还是要给皇上一个交待的,尤其是此事还牵连到楚亲王,难保皇上不会认为律文灏是为了灭口而急着杀人。

与朝夕站在人潮中的凌玄素从头到尾都注视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见到澹青菡赢了,他的唇畔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朝夕感慨道:“世子,二小姐赢了!”

凌玄素点头:“是啊,她赢了。”

朝夕道:“这一次二小姐帮了楚亲王,想必律大人会考虑与裕王府结盟的。”

凌玄素却摇了摇头:“急于求成,锋芒太盛,她能不能逃过此劫还是个未知数。”

朝夕不解:“朝夕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曾说想成就大业,澹青菡便当得起世子妃之位。在今日之前,我也曾是这样认为的。”凌玄素的右手,血迹已干涸,却开始隐隐作痛。

江子华被律文灏的手下强制推上了断头台,他不断挣扎着,叫骂着,眼中满是癫狂的血丝。周遭无数百姓围观,满脸期翼的看着霍乱豫州数年的狗官就将被问斩,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痛快。

“大将军到——”尖锐的声音自人群中传来,只见一支浩荡的军队迅速涌入人群,百姓纷纷退散,让出一条道来。

律文灏面容有那一闪即逝的冷凛,随即化作一抹淡笑:“裴将军来的真是时候。”

裴晟跃马而下,行动矫健,干脆利落,他朝那狼狈不堪的江子华指了指:“律大人这是何意?”

律文灏道:“我奉了皇命来查豫州暴乱,今日查得全因这江子华贪赃枉法,引起民愤,七大罪状,桩桩是死罪。”

裴晟一点不惊讶,只是肃然问道:“江子华是朝廷命官,你要斩他,问过皇上同意了吗?”

“来之前,皇上便授予我先斩后奏之权……”

律文灏的话还未落音,裴晟便一声冷笑打断,“我亦奉了皇命而来,皇上手谕,将江子华押入帝都殿审。”

律文灏自裴晟手中接过手谕,粗略一扫,便已心中了然,挥了挥手,便示意手下松开江子华,“将江子华关入刑车,押回帝都。”

姜澈微微迟疑,可看了律文灏的脸色,也不敢多言,当即将那即将斩首的江子华松开,押了下去。

澹青菡倒是满脸不解的盯着裴晟,始终想不通,皇上明明就派了律文灏来豫州,并授了他先斩后奏的权利,可见皇上对其信任。可这偏偏好巧不巧的,裴晟竟也携了皇上的手谕而来,来的那么及时,只差片刻,这江子华就要人头落地了,到时候死无对证,楚亲王自然将所有事撇的一干二净。

她忽然觉察到一阵阴谋的意味,顿时将所有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顿时大骇。

“律大人便与我一同将犯人带回帝都吧。”裴晟的声音强硬而霸气,一声令下,众将士皆严阵以待,律文灏则是缓而一笑,面容深不可测,“那便启程吧。”

裴晟正欲转身离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将目光投向律文灏,那个半隐在其身后的女子,他朝她指了指,“你,过来。”

澹青菡本就处于震惊中,一时被裴晟点名,竟有些惊魂不定的后退了一步。

裴晟见她如此模样,继续道:“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澹青菡这才定了定神,朝裴晟走去,只见那双冷眸中蕴含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是她看错了吗?

裴晟道:“你的父亲已在将军府等你数日。”

澹青菡愣了愣,想起那一夜听闻要邀澹霖去将军府议婚期,自己与凌玄素仓皇而逃,本以为没事了,哪知裴晟竟还是邀了澹霖?

“裴将军,我一直以为你是说笑。”

“我裴晟一言九鼎,从不说笑。”

澹青菡盯着裴晟,见他面色冷峻,丝毫不像有假,便缓缓垂首,沉默起来。

裴晟见她不语,便也不再理睬,只是下令启程。

第19章 真相

在归帝都的路上,澹青菡满腹疑惑憋在心中,接连几日都未睡好,有一肚子的话想问裴晟,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夜里,浩荡的队伍在苏州找了一家客栈落脚,澹青菡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起身,推开屋门,去找了昏昏欲睡的店小二要了坛女儿红。

店小二打着呵声捧着一坛上好的女儿红递给澹青菡后又坐到角落去打着瞌睡了。

澹青菡为自己倒上一碗酒,便豪爽的一口饮尽,却闻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回首,正见缓步朝自己走来的裴晟。

“长夜漫漫,原来睡不着的不止我一人,将军大人不妨坐下与我共饮。”

裴晟面容清寒,于她对面坐下,端坐而道:“一点儿也不像大家闺秀。”

澹青菡笑了笑,抬手为裴晟倒上一碗酒,“这几日,有一件事一直憋在心中,如今正巧能与将军同坐一桌,有些话便不吐不快。”

“你说。”

“将军是否一直知道我谋划着接近你?”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是。”他回答的干脆。

“所有的?”她又问。

“偷钱袋的贼,万佛寺,小溪旁,客栈,林间死士。”裴晟说起林间死士时,眼中迸发着一抹冷入骨髓的寒意。

澹青菡愣住,她与凌玄素所有的计划,原来裴晟竟全部洞悉,她忽觉那样费尽心机竟全然是裴晟眼中的一场笑话,她心中有些烦闷,将面前空空的碗倒满酒,端起欲饮尽。

“澹姑娘。”裴晟不冷不热的唤了一声,端起酒碗,“我敬你一杯。”

“敬我?”

“敬你的胆识与气魄。”他仰头,大口饮尽,眼神中蕴含着深不可测的光芒,“我本欲杀你,可我突然觉得你很有趣。”

“所以你故意说要与我成亲。”

“是。”

“你明知我费尽心机接近你,为何还要如此?”

“与裕王结盟,对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不是吗?”

“如今的将军大人你手握重兵,荣极一时,独善其身不是很好?”

“你错了。”裴晟重重放下手中的酒碗,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冷笑道:“正因身处高位,才必须自保。如今形势不明,太子与楚亲王谁能问鼎那紫微帝座尚且不知,我只能明哲保身。”

“太子被废,自然是楚亲王胜算更大。”澹青菡说的理所应当。

“原本是这样,可经过豫州之乱,一切都不一样了。”

“果然与我猜测的一样。”澹青菡笑着摇摇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哦?我倒有兴趣听听你的猜测。”裴晟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澹青菡这才将捧在手中的酒饮尽,抬袖抹了抹嘴边的酒,娓娓道:“将军大人好巧不巧的救下了欲被问斩的江子华,必然是早就隐匿在豫州,伺机而动。”

“我为何要隐匿在豫州?”裴晟反问。

“因为你奉了皇命。”澹青菡开始一步一步梳理此次豫州之乱的始末,“皇上最信任的臣子是将军你,可这次豫州之乱却派了律文灏而来,这看似一步无害的棋,却是皇上下的最精明的一步棋。”

“说来听听,皇上精明在何处?”

“皇上必然是一早洞悉豫州之乱的始末,江子华是何人?楚亲王的门生,当年更是楚亲王保荐为豫州刺史,如今他出事必然与楚亲王脱不了干系。皇上明知如此,却派了律文灏而来,为的就是看一看律文灏如何处决此事。”澹青菡说到此处,忽觉不对,忙否了自己的话,“不对,皇上为的是打压楚亲王。”

“打压?”裴晟越听越觉有趣,眸光熠熠,紧盯澹青菡。

“对,是为打压。”澹青菡很肯定道:“皇上一边明着派了律文灏来,一边又暗中派了你来。若律文灏当初没有果断决策彻查江子华之案,只怕今日关在那囚车中的不止有江子华,还有律文灏。”

“精彩,当真精彩。”裴晟冷峻的脸庞闪过赞赏的笑,他双手击掌,掌声在空寂的客栈内格外清脆。

“所以这一次,皇上是给楚亲王下了个套,他要处置楚亲王。”

“怎能说是下套?楚亲王若行得正坐得端,何惧?”

澹青菡闻言已是沉默一片,他说的不错,若楚亲王问心无愧,任何人都无法给他下套。这些日子太子被圈禁,楚亲王的势力越发强大,所有人都认为皇上属意的储君人选该是楚亲王,连她也这样认为,可皇上却选在此时被楚亲王打压,究竟是为了什么?

裴晟看出了她的疑惑,便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我们身为大晋子民,首先得有家国,而后才有自己。皇上宠爱楚亲王的母亲明贵妃,并不代表能纵容他危害整个大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