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拜祭还是开夜宴?

她柔声告诫道:“恩师,学生虽然好脾气,也是会生气的。学生生气,后果很严重!恐怕恩师承担不起。念在恩师今日心情不佳的份上,学生不与恩师计较。”

——以后再犯,定斩不饶!

王亨见把这温润门生气得变了脸,莫名心慌,丝毫不认为梁心铭在同他开玩笑,直觉惹恼了她后果真的会很严重。

他急忙赔笑道:“是为师不对。都是为师害的你。青云是想让为师开怀,所以玩笑,为师不该提起这件事,辜负了青云的好意。青云莫要生气了!”

赵子仪早已经笑倒。

王亨一个劲地对他打眼色,叫他别笑了,又朝梁心铭努嘴,意思青云生气了,再笑可要发火了。

梁心铭觉得赵子仪今日有些八婆,与他平日英武形象不相符,微笑问:“赵大哥,真有那么好笑吗?”

赵子仪顿时寒毛竖起——贤弟语气温柔时,好可怕!

他尴尬地摸着鼻子赔笑道:“愚兄失态了。青云贤弟,梁大人,还望莫要生气。”

王亨想让梁心铭消气,又不好意思太低声下气的哄她,忽然想梁心铭是为了安慰他才说牺牲色相这话的,目光一闪,忙捂着胸口,做痛心难忍模样,道:“为师今日心情差的很,一想起你师母就口不择言…”

其实根本不用他装,一想到林馨儿他便难受起来。

梁心铭见他一双剑眉拧起来,果然忘了生气了。

她脸色好了,可是王亨却又消沉了,觉得对着梁心铭和赵子仪也提不起精神,坐了一会就想走。

梁心铭不想他走,一是不放心,再者也不舍得。

她便问:“天都晚了,恩师要去哪?”

王亨道:“松山!”

梁心铭问:“去松山做什么?”

王亨瞅她道:“青云很碎嘴呢。”

梁心铭神情一滞。

王亨刚才得罪了她,不敢再惹恼她,便解释道:“拜祭你师母。”

他觉得馨儿肯定不愿回王家,所以从不在家里拜祭她。以前听老太太说起京城的风土人情和名胜古迹,馨儿不胜向往,他也答应等进京后带她各处游玩的,今天就实践诺言,带她(芳魂)去吧。松山风景优美,慈安寺是皇家寺庙,正适合拜祭,还能请高僧为馨儿做法事超度。

梁心铭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她大活人坐在这,他却要去超度她,这不是咒她吗?

可是她要如何阻止呢?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便道:“师母还喜欢什么?”

王亨想了想,道:“吃。”

梁心铭道:“学生听恩师说师母,似乎是个娇憨活泼的女孩子。她既喜欢吃,肯定对京城的美食更感兴趣。恩师与其大晚上的跑去松山拜祭她,倒不如把那些风味小吃买些来,就在学生这院里拜祭,她肯定更喜欢。”

王亨想了想,好像有道理。

馨儿绝对会把吃排在逛之前。

他犹豫道:“在你这拜祭…”

不太好吧?

梁心铭忙道:“没关系。恩师多买些祭品来,师母吃不了,正好都留给学生。学生家还有几个丫头,都爱吃…”

反正横竖都是给她吃。

王亨神情僵住。

赵子仪又呵呵笑起来。他觉得,梁心铭今天一再出人意料,说话总让他忍俊不禁。

王亨最终还是依了梁心铭。

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听她的主意:一安和流年、丁丁、卿陌等小子,满京城跑去买美食,什么卤牛肉酱鸭肫烤羊肉炖牛杂,什么千层饼如意酥清汤云吞羊肉饺子,什么如意楼的十全大补汤醉仙楼的烤乳猪…还有各种干鲜果品,满满摆了两桌子。

桌子放在庭院正当中。

在廊檐下的灯笼映照下,那些美食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和香气,欢喜等女孩子,流年等男孩子,都站在两旁。

哦,还有墨云和蓝妞两只狗。

都看着王亨…和桌子上的祭品。

梁心铭很满意。

弄些吃的,比什么都强!

她牵着朝云,悄声对宝贝女儿道:“等会跟爹去磕个头。”

朝云挨着她,点点头。

王亨怀着满腔的悲伤和凄凉,在星月无光的夜下祭奠心上人,却因为周围灼灼目光的盯视,感觉很怪异,仿佛这不是祭奠,正开佳节夜宴呢,大家都盼着他快点拜完了好开吃,哪有一点肃穆哀婉的气氛!

他再给梁心铭面子,也不禁恼火了。

正要发作时,梁心铭却牵着朝云走过来,在桌前跪下,让朝云也跪下,一脸肃穆地望空祭拜。

王亨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梁心铭在祭拜翠儿。

她默念道:“翠儿,你在吗?”

她依稀看见野外的星空下,她和翠儿烤野味吃。若是翠儿没有生病,若是没有发生那样的惨剧,她和翠儿逃跑成功,从此相依为命,她们会过那样的生活。

王亨以为她拜祭馨儿呢。

他看着夜空,喃喃道:“你怪我吗?”

是他无能,到现在也没查出真相。

梁心铭心道:“不怪。”

你已经很好了。

不要急,慢慢来。

总有查明的一天。

慌张,只会让对手钻空子。

赵子仪也过来敬了一炷香,却没有跪,敬罢便退到一旁。

王亨轻声道:“馨儿…”

忽听朝云在旁小声祷告:“师祖母,我叫朝云。师祖买了许多好吃的,给你买的。你闻到香了吗?”

王亨:“…”

这孩子,害得他都没法悲痛了,真是童言无忌!很快他又泪如雨下,因为想到馨儿要是活着,看见这么多京城风味小吃一定乐疯了,他会牵着她跑遍京城大街小巷…

梁心铭心内回道:“闻到了。”

她当然不会说出来,她此时也悲痛难受,又燃了一束香插入香炉,默默唤道:翠儿…

惠娘走过来,也跪下了。她是知道翠儿救了林馨儿的,这一拜,也是拜翠儿。

王亨今晚看惠娘特别顺眼,觉得她很贤惠、善良。

这些年,他只祭奠过馨儿两次:一次是去年回到贺城别苑,一次就是今晚。他总不信馨儿已经去了,仿佛不祭拜她,她就不是阴魂,而是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

今天,他真切地意识到再无法自我欺骗了。

他从腰间解下竹笛,放到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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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一击必杀

悠扬的笛声,哀婉凄切,给暮春的夜平添了一份愁绪。丫头小子们或许不懂音律,却被王亨流露的伤感打动,不知不觉都落下泪来,连那美人蕉都落泪了(露水)。

欢喜望着供桌哭:呜呜,那馄饨是叫上门来煮的,说是趁热吃才新鲜清爽,现在都糊了;饺子也糊了…

绿风盯着烤乳猪落泪:都冷了,皮都不脆了…

璎珞低着头想:如果有一天她死了,有没有一个人像王大人一样,买了好吃的来祭奠她呢?

若思和樱桃用帕子捂住嘴,无声啜泣,梨花带雨。

丁丁瞅着樱桃皱眉:这丫头一直哭,可是想家了?

卿陌仰望夜空,凝成了一尊雕像。

朝云一头扎进梁心铭怀里,低声叫道:“爹爹!”好想哭呀,忽然就对那些吃的没兴趣了。

梁心铭不能再任由王亨这样下去了,一是心疼他,二是自己这个大活人就在旁边,眼看着他深深地缅怀自己的“芳灵”,那感觉真的很奇怪,说不出来的怪。

她示意惠娘将朝云抱走。

她自己也起身,对王亨低声道:“还请恩师多保重。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还有大事等恩师去做呢。学生后天就要离京上任了,恩师没有话要交代学生?”

笛音止,王亨默默看向她。

她也静静地看着他。

他想起她之前“牺牲色相”的话,不禁触动情怀,道:“叫他们都收了吧。”一面转身进屋。

梁心铭忙对惠娘道:“收了吧。”

她便和他们进屋去了。

王亨宣泄了一番,情绪平静了些,靠在椅内,问梁心铭:“顺之知道表妹就是他遇见的女子,是不是你说的?”

梁心铭点点头,道:“是。”

王亨也点点头,没再多说。

梁心铭的用意他自然明白:周昌知道心仪的女孩是孟欣,必会上孟家向孟远古提亲。表妹的终身定了,不再受孟清泉影响,所以他才敢放手和孟远翔撕破脸。和孟远翔这一房闹翻,而舅舅家不受影响,是最好的结果了。

梁心铭见他神情落寞,劝道:“事关师母,恩师有些失了冷静,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恩师连镇南侯那样的案子都破了,这件事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王亨点点头,他之前确实有些疯狂,出了刑部被和风一吹,脑子才清醒了,也拟清了思路。

孟家母女谋划多年,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怎会甘心?再者,他只说从吴繁嘴里抠出些东西,又不说是什么,就仿佛一柄剑悬在她们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来要了她们的命,她们能坐以待毙?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得她们狗急跳墙!

逼得她们露出马脚!

他便道:“刺杀先帝一案,朝廷空出来许多职缺。”

梁心铭立即道:“孟远翔?!”

王亨点点头道:“右都御史。”

他破了镇南侯的案子,又牵扯出先帝被刺一案,这两个案子牵连无数官员落马,腾空了大大小小好多职缺。其中都察院右都御史一职,以孟远翔的资历正适合。

王亨不想让孟远翔补这个缺,又找不到合适的人代替。这不比其他职位,可以随便推荐其他人顶上去,这个职位没有一定的资历和功劳是坐不上的。

想法子阻挠孟远翔?

那也不行,孟远翔在地方上熬了多少年了,这次进京就是要进朝堂的,再加上他女婿威海将军使力,皇上怎么也要给面子,不然会让功臣寒心的。

弹劾他教女不严?

还是不行,之前王谏的例子摆在那呢,王谏都没降职,有什么理由不让孟远翔补缺?再说,孟远翔根本不承认孟清泉威胁了王夫人,把一切都推到周妈头上了。

梁心铭察言观色,问道:“恩师想必有应对了?”

王亨吐出两个字:“林平!”

当日在金殿上,王谏保荐林平,王亨当时以为父亲是看中对方人品,调来给自己增添一份助力;后来才弄明白,林平在溟州时,就和孟远翔不对付。

这个人,是王谏用来克制孟远翔的!

王亨已暗中安排,让人保荐林平为都察院右都副御史。如果孟远翔补了右都御史,林平和左都御史曾庆年——在刺杀先帝一案中欠了王亨大人情的——两人合力,足够牵制、对付他了。

梁心铭听了他的分析,大赞。

赵子仪听了半天,虽然不太明白,但听他们反复提孟远翔在溟州的政绩什么的,忍不住插嘴道:“我在溟州待过一段日子。官府剿灭海盗,好像百姓并不多感激,说是官府眼瞎了,连商船也当海盗给剿了…”

王亨点头道:“正是。”

林平就是为这件事才和孟远翔对上的。

王谏已经派人去溟州调查了。

王亨虽做了安排,却还要阻拦孟远翔。

当晚,他回家找王谏,父子在书房碰头商议此事。

王谏道:“你想拦阻孟远翔补缺?没用的。他为官多年,政绩斐然,岂是你说扳倒就扳倒的!何必如此心急。你在孟家不是说过,要让他们生不如死吗?且让他爬上去,在他志得意满的时候,再狠狠将他扯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王亨见向来儒雅的父亲,吐出的话却带着丝丝寒意,不禁感到异样。因道:“儿子明白,只是这口气咽不下。——分明是儿子破了案,却便宜了他。”

王谏冷笑道:“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你且冷静。在官场上,最忌急躁。”跟着又道:“孟远翔护着那贱女,可不光为了亲情。”

王亨问:“那因为什么?”

王谏道:“这时候,即便他处置了女儿,一样会被人耻笑唾弃,倒不如护着她。一来表明孟清泉没有参与诬陷长辈;二来别人也会赞他舐犊情深、不为名利牺牲亲人。”

王亨恍然大悟,果然是老狐狸。

王谏道:“所以,此时你是动不了他的。就算动得了,也不能出手。”

王亨纳闷道:“这是为何?”

若他有机会,绝不会手软!

王谏道:“欲要取之,必先予之。你要让孟远翔知道,你不能奈何他。更要让皇帝知道这点。你最近风头太盛,须得收敛几分。若前脚和孟家退亲,后脚就打击孟远翔,对你极为不利。须等到皇帝也不能容他时,方才时机成熟。”

王亨明白了,这就是一击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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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绝境中的孟清泉

王谏又道:“但是,你还是要去皇上面前弹劾他。你有多恨孟家,都无需隐藏,只管在御前表现出来。”

王亨诧异道:“这又是为何?”

刚刚不是让他别轻举妄动吗?

王谏沉声道:“不管你对别人怎样用心机,在皇上面前却要直言,让皇上看透你的心思。如果皇上觉得看不透你,也就不会再信任你,甚至开始忌惮你!”

王亨如醍醐灌顶,觉得以前真小看了父亲,父亲绝非无能之辈,官至二品,不是靠家族势力;而他若不是被父亲护着,恐怕也不能如此一帆风顺。

他垂手道:“谢父亲教导。”

语气恭敬,与往日大不相同。

王谏也听出来了,眼睛微酸。

他轻声道:“你别心急。孟家母女敢在王家害人,害了你这么多年;孟远翔公然袒护妻女,藐视我王家,若只要她们偿命太便宜了,为父定要他家破人亡!”

王亨道:“儿子听父亲吩咐。”

次日,王亨进宫面见靖康帝,回禀先帝被刺一案审讯进展。当时苏相也在场,君臣谈及被牵连官员获罪,因此空出许多职位,靖康帝命苏相知会吏部补缺。

苏相道:“别的都好说,这右都御史…”

王亨当即奏道:“皇上,微臣听说孟远翔要补这个缺。微臣以为,万不可让他担任此职。”

靖康帝道:“哦,为何?”

王亨重重道:“他不配!”

苏相眼皮跳了跳。

靖康帝瞪了王亨一眼,没好气道:“别以为朕不知你的小心思。你不喜欢人家女儿就罢了,横竖已经退了亲,那也不能抹煞孟远翔这些年的功绩。你这样针对他,会被御史弹劾的,说你排除异己,打击报复!”

王亨不服道:“他把女儿教成那样,能做御史吗?”

靖康帝道:“朕记得爱卿上次在金殿上说,谁家没有糟心事?孟远翔教女无方,你退亲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你如今是三品高官,一言一行都需谨慎!”

王亨悻悻闭嘴,脸色依然不忿。

靖康帝想,这性子还是要磨练,就拿孟远翔来磨练他吧,也让人知道皇帝并不偏宠专宠某个臣子;至于孟远翔,正好借机观察其心性能力。

苏相则想:“皇上真宠王亨!”

王家退亲的消息半日之内便传遍京城,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市井百姓,都一片哗然:

“真没想到,孟姑娘是这样的人!”

“为了嫁入王府,忒不要脸了!”

“王夫人不会真的和神医有什么吧?”

“怎么可能!王尚书什么样人?位高权重!神医虽然会治病,长得也太对不起人了,王夫人怎么能看上他呢。”

“就是。神医二十年前就伤了身子,如何私通?”

“孟家怎么养了这样的女儿?小王大人不喜欢她,也不能威胁未来婆婆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这是一举两得呢,要是威胁成了,又嫁了如意郎君,又拿捏住了婆婆,将来王府内宅就是她的天下了。”

这类流言,越演越烈。

孟远翔坚不承认女儿要挟王夫人,对外说是周妈自作主张。周妈忠心为主,再说也确实看见王夫人送荷包给神医,想利用此事保住自家姑娘的亲事,其情可悯。周妈以死谢罪,孟家同意退亲,王家还不肯放过孟清泉,真是欺人太甚,孟家和王家从此成仇。

他这是暗示王夫人不清白。

孟远古彻底与孟远翔决裂。

孟氏族内要以家法处置孟清泉,孟远翔死死护着不让。孟远翔的坚持并没有得到族人同情和支持,可是,他们也无法狠心将孟远翔这一房驱逐,主要是舍不下。虽没将孟远翔驱逐出族,族中人却都疏远了他。

孟清泉的境遇比家法处置后果更严重。

孟氏一族太太奶奶姑娘们本对她又羡又妒,现在听说她竟然敢诬陷自己姑母、未来婆婆,都骂她不知廉耻;等那耳尖的下人透露了当日清风院的争执内情,众人更加吃惊——原来吴氏母女害了人家原配妻子,怪不得!

孟欣姐妹都愤怒极了。

孟清泉这才真连累了她们呢。

之前被王亨嫌弃根本是小事。

孟清泉偶然去园子里走几步,族中姐妹们看见她都像避蛇蝎般躲开,声称:“不离远远的,谁知会不会莫名其妙倒霉?要是丢了小命,更没处伸冤去!”

“已经倒霉了。现在我都不敢出门,人人见了我都说孟家女儿会耍心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欣儿姐姐你抱怨什么?你都定亲了,还是周家。”

“是呀,我们的命运才凄惨呢,这辈子就在家守着吧。”

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孟清泉固然受不了,孟远翔夫妇更受不了,计划搬出孟府,不然日子没法过了。

除此外,吴氏母女还被京城权贵圈子杜绝,便是和孟家交好的高御史等人家,也不敢邀请她们。单独请她们作客还可以,若是请她们参加宴会,别人知道了消息,肯定就不会去了。如此一来,谁还敢请她们?

再有,吴氏日夜拎着一颗心,提防王亨。

虽然她嘴上说的强硬,心里却很没底:卫姨娘死了二十多年,王亨仅凭借一把水枪就联想到蒋氏下毒手段;镇南侯死了十多年,也被他翻案了;当年的事真的能瞒过他吗?

吴氏反复推敲,看可有遗漏。

这天忽然想起什么,忙和孟远翔商议。第二天,孟远翔就派人回徽州,徽州孟家内宅几个伺候过吴氏和孟清泉的媳妇婆子便先后没了,或病或遭横祸。

清松院,孟清泉透过窗棂看着庭院里的青松,想到自己最近的境遇,想到王亨,不住吞泪,心中恨意滔天:

她卑微地仰望了他这么多年,他却这样对她!

既然不能成为夫妻,那就做对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