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玄武王张正和率十万大军已到西北凌云关,奉旨将人马留在关内,只带五千人进京见驾。

其二,朱雀王赵衡也率十万大军不日抵京。朱雀王在半路追上严暮阳大人和安国使团,扣押了使团随行护军一千人,只准青龙王带一百随从进京。这是因为靖康帝接到王亨的奏折,因洪稼说安国与白虎王有勾结,此次进京有阴谋,故而传旨给朱雀王,朱雀王才当机立断。

靖康帝喜悦道:“朱雀王果决!”

忠义侯笑道:“安国那小青龙王肯定气得跳脚。也不知会不会赌气回国,找他老子哭诉去,不来了。”

靖康帝哈哈大笑道:“他不来朕也不稀罕,丢的是他安国的脸。回来祭祖带那么多人干什么?”

君臣说笑一阵,皇帝心情很好。

最近他心情都很好,虽然前天发生了流言攻讦梁心铭的事,但很快风向就转了。最主要是梁心铭毫不在意,依旧镇定自如地查案,给靖康帝极大信心。

再说归途中的王亨。

这日他接到消息说,反贼已经发现梁心铭潜伏在京城,找到了她藏身的商铺,正要伺机截杀。

王亨哪里还能按捺的住,立即就要轻骑简从飞驰回京。

赵寅苦劝他莫要冲动,道这定是反贼的奸计。他率几万人押送巨额财宝和林子程等一干重犯回京,是不可能分太多人护送王亨的。这里离京城还有好几日的路程,若反贼在中途伏击王亨,他担当不起那个后果。

王亨焦躁道:“你不是北疆杀神吗?林家在荆州的主要兵力已经被本官给炸了,你这有几万人,还嫌少?你也不过如此嘛。你学的兵法呢?谋略呢?”

赵寅气得差点吐血,待要反驳,又无从反驳——谁让王亨和梁心铭几次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以文胜武呢!赵寅也是年轻气盛,不肯被他看轻了,赌气想招。情急之下、灵光一闪,想到一个法子,板着脸道:“你就回去!本世子定保你一路平安,出了事本世子赔命给你。”

王亨诧异,怎么忽然就说通了!

赵寅对他道:“咱们如此这般…”与他密谋了一番。

王亨喜道:“此计甚妙。本官就知道世子有办法,才故意出言相激。激将法还是很管用的。”

赵寅瞪了他一眼,却隐露笑意。

两人遂去准备。

这一路,林子程兄妹等人被严加看管,以防他们与人串通,或者有人劫囚。这种情形下,林千梓是一点接触王亨的机会都没有,但她并不着急,心定的很。直到这天傍晚,行军队伍扎营安寨时,她见两个禁军坐在囚车旁低声议论,说梁夫人怀孕了,王大人如何关照云云。

梁夫人怀孕?

林千梓有些懵。

她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梁夫人就是惠娘,是梁心铭名义上的妻子,怎么可能怀孕呢?

惠娘与人私通?

这更不可能。

那只有一个可能:梁心铭还活着,为了生下腹中的孩子,要惠娘假孕,好移花接木!

林千梓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活着从太极洞出来!姜兴国都被抓了,她怎么可能还活着?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急切地抓住囚车的铁条,想要问那两个禁军,可是双手废了,不着力,抓不住。

不用她问,禁军自己往下说。

她最终确认:惠娘怀孕是真的。

这也意味着,梁心铭还活着!

林千梓拼命摇头,泪水乱飞,透过朦胧的泪眼,她看向深秋萧瑟的荒野,太阳落山了,天地清冷。

她不要被关在这个笼子里面,而梁心铭却大摇大摆地在外面招摇;等她进京,迎接她的将是梁心铭讥讽的目光,悠然的神态,“郡主,咱们又见面了。”

林千梓瞬间崩溃。

她要离开这里!

她要不惜一切代价离开这里,去找梁心铭,这次她一定要亲手将梁心铭抹杀干净!

王亨是连夜上路的。

他只带了一百随从。

枫林镇是京城东面的一个镇子,过了枫林镇,再有一两天就能赶到京城了。枫林镇以枫林为美,尤其是秋季,山上色彩斑斓,风景如画,比春天毫不逊色。

这日清晨,寒霜侵蚀的枫林内,无数双眼睛盯着下面的官道,就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约一百多禁军从官道东头疾驰而来,离他们越来越近。

“轰!”

一声天雷炸响。

当头的马儿被惊得扬起前蹄,差点将马上的禁军掀下去,他急忙翻身下马,众人也纷纷下马。

几颗震天雷轰炸后,从枫林内冲出一群庄稼汉子,挥舞着兵器,同幸存的禁军近身厮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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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君臣相别

混战中,一禁军点燃烟花信号。

枫林内还有人潜伏着没冲下去,一中年汉子见官兵放信号求援,微微蹙眉,用望远镜对下观察了一会,忽然道:“不对,这些人身手普通,王亨不在里面。”

王亨身边怎会没有高手呢!

看来这队人是来打前锋的。

一手下道:“是不是的都杀了,再杀王亨。”

那汉子严厉道:“蠢材!我们暴露了!”

他应该是这些人的头领。

那手下一惊,再不敢说话。

汉子脸色阴沉,又道:“我们只有这些人,能杀多少官兵?杀普通官兵有屁用,我们要杀的是王亨!普通官兵杀上两千,也不能使朝廷伤筋动骨,倒损伤我们的精锐。”说罢吩咐立即撤退,去下一个埋伏地点。

他们赶往另一个地方去的途中,斥候传来一则消息,汉子听了,急忙率领众人隐在道旁。

不多时候,官道上又传来马蹄声。

一队官兵疾奔而来,又疾驰而去。

汉子忍住没动。

过了一刻钟,官道上又传来马蹄声。

又一队官兵疾奔而来,疾驰而去。

又过了一刻钟,又来了一队…

几个时辰内,过了不下十几队官兵,都是一样的衣甲,一样的纵马疾驰,连队列都一样的。

王亨到底在那一队?

前面,中间,还是后面?

汉子忍住骂娘的冲动,一拳砸在身边树干上,震得树上枯叶飘飘荡荡往下落。

王亨快要到京城了,赵寅分了三千人护送他回京,又将三千人分成百人一小队,每隔五里路一队,彼此之间以烟花信号传讯,首尾呼应,提前警醒。护送王亨的全是精锐,前后几队也是精锐,再有烟花传讯,一路顺畅!

京城,德政路。

今天是在水一方开业的日子,梁心铭一早就起来了,在流年帮助下梳洗装扮,着男装、三品知府的服色。

裹胸时,她吩咐:“不用太紧。”

她不愿再折磨自己。她胸围并不算丰满,只需稍稍裹住就行,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谁敢扒她的衣裳检查?至于她女扮男装的闲言碎语,都传了好几年了,“狼来了”喊多了,听的人不再吃惊,她更是坦然自若。横竖不久的将来她要恢复女装,皇上都已经见过了,有什么可怕的?

她看着镜子里的红衣官员,俊面如玉,威仪天成,并不显女气,比大多数官员更有官威,很是满意。

“都准备好了吗?”梁心铭问。

“师傅刚来说,准备好了。”流年回道。

“那走吧。”梁心铭道。

辰正,一辆马车停在二院门口,梁心铭和流年登上马车,赵子仪和四个龙隐卫跟在车旁。这只是明面上的人,暗中还有不少,都埋伏在沿途街道两旁的酒楼商铺或者充作行人商贩,加上巡查的虎禁卫,德政路今天人格外多。

除此外,赵子仪还另有安排:像梁心铭乘坐的同样马车,已经出去三辆了,梁心铭是第四个出的巷子,后面还有一辆。这和赵寅对王亨的安排不谋而合。难道因为他们都姓赵,连用的策略都一样,想到一块去了?

梁心铭隔着车窗问外面:“皇上不会来吧?”

赵子仪低声道:“大人放心。”

今天德政路肯定不会太平,梁心铭生怕靖康帝来凑热闹,她便不敢放手施为了,所以特地给忠义侯传话:今天一定不能让皇上出宫。她怕皇上任性,又借口皇上和忠义侯若来,肯定会让她暴露身份,请皇上体恤。

靖康帝果然体恤她,不敢出宫了。

生怕皇帝出宫的还有左端阳,他已和反贼约好今天对付梁心铭,若皇帝微服去德政路找梁心铭,万一被反贼窥破身份行刺杀之事,或者受到误伤,那事就大了。

昨天下午,他接到宫中暗线传来的消息,说皇上打算今天微服出宫。他忙赶在傍晚进宫,阻止皇上。为此,他罗列了好几桩要紧事:其一是玄武王预计今日到京;其二,他听到传闻,说白虎王林啸天混入京城了,故而匆匆进宫,要忠义侯谨慎保护皇上,万不可大意。

靖康帝惊问:“左相听谁说的?白虎王——姓林的反贼什么时候进的城?现在哪里?带了多少人?”

他立即想到梁心铭,十分担忧。

梁心铭屡次坏林家好事,还杀了白虎王儿子,抓了他的女儿,皇帝将心比心,觉得白虎王对梁心铭的仇恨绝不亚于对他这个皇帝的仇恨,因为梁心铭阻挡了人家夺江山。若白虎王窥破梁心铭的行踪,梁爱卿危矣。

左相见皇上神色焦灼,心一沉:他只顾吓唬皇上,阻止皇上出宫,却忘了皇上会牵挂梁心铭。这个妖女,明日就是她的死期,他绝不允许她活着蛊惑皇上!

他忙道:“皇上不必担心,老臣急忙进宫,便是请忠义侯做准备,以免被反贼钻了空子。”

靖康帝便看向方无适。

方无适沉声道:“微臣这就给龙、虎禁卫大将军传令,令他们加强对京城的防护。”

靖康帝忙道:“爱卿急速安排。”

左相听后,暗暗松了口气。

他将白虎王进京的消息上奏,一是真心为国,提醒忠义侯早作防范,不能给白虎王任何可趁之机。二是为了他明天的计划。他也有几个心腹在龙、虎禁卫军中,根据禁军各将领的能力和明日排班,方无适若要调用,必能抽中他心腹所在队伍,也许会是几个。到时,可方便他行事。

见事情安排妥了,他便要告退。

临走时,他看向靖康帝,脚下一顿,忽然心潮起伏:眼前年轻的帝王,浓眉星目,天威煌煌,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原本是个懵懂无知、只会跟在诚王身后当陪衬的璞玉,被他雕琢成了大器,君临天下!

他腿一软,跪下道:“皇上莫要忧心,如今江南平定,水军有靖海大将军统领,朱雀王、玄武王也已回朝,加上忠义侯等,平定内乱指日可待。”

靖康帝见他临走还不忘宽慰自己,心一暖,也有些感慨:从他师从左相的第一天起,这位老臣便站在他身边,用严肃却温和的语气鼓励他“莫要怕”“莫慌张”“莫气馁”;直至扶持他登上帝位,其后每次朝堂动荡、他心怯气虚时,左相便会宽慰他“皇上莫要忧心”。

往事如白驹过隙,瞬息变换。

靖康帝感激心起,把前日疑心左相的不悦心思抛开大半,对下微笑道:“左相放心,朕不是小孩子了,不会乱了方寸的。老爱卿快起来,地下阴寒,爱卿的老寒腿受不得寒气,若有话叮嘱朕,站着说就是了。”

左端阳没有起身,继续道:“微臣谢皇上。微臣的孙女,蒲柳之姿,原不配进宫侍奉皇上,微臣见她心性纯良,才敢将她送入宫。她少不知事,还需皇上和皇后娘娘多加管教,不可纵容她,坏了宫中的规矩。”

靖康帝忙道:“左贵人虽天真烂漫,却很懂事,朕很喜欢,皇后也很喜欢。老爱卿放心。”

左端阳放心了,临起身前却又抬头,老眼中射出犀利的光芒,盯着靖康帝正色道:“皇上是天子,受命于天,不可因一人而废天下。微臣请皇上谨记!”

他此去杀梁心铭,等皇上知道后必定龙颜震怒,这句话是他提前警醒皇上,为自己留的后路和辩解。

靖康帝忙正容道:“朕记住了。”

他心中有些沉,左相为何说这些?

方无适则更加诧异——左相这举止,怎么像是跟皇上道别似得?御书房内气氛有些压抑。

左端阳这才起身,不料他年纪大了,又有老寒腿的毛病,每到秋冬时节,这腿便不灵活,虽用尽了奇珍药材诊治和调养,还是不能断根,跪了这一会,便难得起身了。

方无适见他挣扎不起,忙上前搀扶。

左端阳谢道:“多谢忠义侯。”

然后又对皇上躬身作揖,告退。

看他步履蹒跚地离开,靖康帝心头忽然不忍,忙对方无适道:“忠义侯代朕送送老爱卿。”

方无适忙道:“是。”

上前搀扶住左相,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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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章 奉皇命拿你!

左相回府后,又临时起意:命人将最得意的小孙子左天松送走了,不是送往奉州左秋生那里,也不是送往祖籍湖州,而是送往西南雪州侄儿那里。

自古以来,因功高震主而不得好下场的不知多少,因此他选了性格忠厚的侄儿左秋风,外放到遥远的雪州,就为了给左家留条后路。左秋风在雪州从县令做到知府,快六年了,他都没动用权势将侄儿调任回京。他想,若他在朝堂得势,哪怕侄儿地处偏远,依然可以借他的势步步高升;若左家失势,山高皇帝远的,侄儿逃走也方便,甚至可经海上逃去海外。这是他一早就叮嘱侄儿的。

决定后,他便命夫人收拾准备。

左老夫人被他吓着了,收拾了许多贵重珠宝等物,准备给左天松带走,左相忙拦住。

他道:“不用带那些,只带几十两散碎银子,再一张百两的银票给他,多了反而不便。”

明日过后,他若没事,定当派人追回左天松。若他不幸没能逃过这一劫,左家必将失势,昔日忠心的人未必会再忠心。左天松才十几岁的少年,带许多贵重珠宝在身上,难保跟随的人不心生恶念,害他性命;只带少少的银子,大不了抢了弃他而去,好歹能保住性命。

左老夫人听了有理,忙又减去。

左端阳送走左天松才惊觉:为何自己如此不自信,竟像安排后事一般?心中总觉不祥。他努力安慰自己:谨慎惯了,非关心态,明日再将天松追回来便是。

一夜过去,他终于迎来了天明。

德政路,五辆马车从梁家所在的街市出来,分别往不同的方向去,只有一辆驶进了在水一方。

在水一方新开业,又是与伊人坊合作,虽然不接受定制衣裳,只卖成衣,然伊人坊的老主顾们都听说了:新铺子有极厉害的设计师,衣服比伊人坊有过之而无不及,让她们都去观看,若看中了某个样子,又嫌成衣太过简洁,可来伊人坊另行定制。遂引得无数豪门贵女前往。

这是梁心铭对伊人坊提出的限制条款:用她的设计可以,但必须等在水一方的衣服上市以后,伊人坊才可以仿制,否则别人还以为是在水一方模仿伊人坊的呢。

除了衣服的吸引力,还有一个缘故吸引众多女子前来:左相派人放出风声,说在水一方是梁心铭恢复女身后,为了隐藏身份而开的铺子。——他要在所有人面前揭开梁心铭的真面目,让梁心铭死在众目睽睽之下。

如此,谁不想来看梁心铭?

虎禁卫在德政路两端都设置了关卡,进入街道的行人车辆都要经过检查,以防携带炸药和震天雷等利器。龙隐卫也在在水一方的店铺门口设了关卡,检查进入店铺的客人,不许携带刀剑火枪等利器。

就这样,也没挡住女人们爱美之心,宝马香车络绎不绝地往德政路驶来,丝毫没把严格的检查当回事,以为这是方家怕反贼闹事采取的措施,谁让忠义侯如今势大呢,被皇上召回京,整个京城都归他控制。

但这让反贼和左相很不便。

左相听报后,坐不住了。

查这么严,林啸天如何下手?

紧接着,又有人来回:在水一方开业了,出来主持的根本不是梁心铭,而是梁心铭身边的丫鬟。梁心铭躲在后院,后院被龙隐卫重重把守,外人一概不许入内,连虎禁卫右大将军沈奇想进去,都被挡住了。

左相知道,他必须出面了。

龙隐卫只听皇帝的命令,派谁去都不管用,除非他左端阳亲自去,龙隐卫虽然不会听他号令,却也不敢对他动手,他便可借宰相身份行事。

在水一方的店堂内,挤满了莺莺燕燕,如彩色的流水,在大堂和贵宾雅室之间流淌。

二楼,众女终见到了女掌柜。

云萝郡主和悠悠郡主都来了,不是冲衣服,是冲着梁心铭来的,想看看传言是真是假。当云萝看见女掌柜,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这绝不是梁心铭。

女掌柜是流年!

她打扮的娇俏伶俐,站在正前方招呼各方来客,周围琳琅满目、色彩鲜艳的衣服衬托着她。许是年幼时颠簸流离晒伤了根本,她一直养不白,肌肤呈小麦色,好在很细滑,再加上不大的杏眼灵活,也算小美女。

她对众女介绍每一件衣裳——这都是她看着梁心铭画的,梁心铭也跟她说过衣服的特色、适合什么样人穿,每一件她都熟悉无比,用来糊弄这些人足够了。今天她要把这些人的荷包都掏空,奶奶说给她抽成呢。

小丫头笑得眉眼弯弯。

左端阳带人来了,直闯后院。

他是和虎禁卫右大将军沈奇一道来的。

二门外,龙隐卫挡住他们。

一人道:“左相大人,莫要为难我等。”

左端阳皱眉道:“你等奉皇命,老夫自然知道规矩,然老夫接到消息,说梁心铭隐藏在此,不知真假,特来瞧瞧。老夫也不为难你等,不管这家的主人是谁,叫她出来见老夫,是非黑白便清楚了。”

那人为难道:“老大人,这…”

左端阳叱喝道:“难道他不能见人?你去通报,就说左端阳求见。任凭他再大的来头,老夫也见得!”

那人一想,道:“是。”

于是转身进去了。

左端阳得意地笑了。

少时,从院内出来两个龙隐卫,神情肃然地冲左端阳抱拳一揖,左端阳刚要说话,那两人迅速上前,身子一转,分左右将他胳膊夹住,道:“请左相跟我等走一趟。”

左端阳喝道:“放肆!”

沈奇大惊,喝问:“你们干什么?竟敢对左相动手!”

他手下的虎禁卫奋勇上前。

龙隐卫冷冷道:“沈将军切莫冲动,我等奉皇命拿人,你若胆敢阻拦,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沈奇抬手,示意下属退后。

他明白这人并非威胁他。

左端阳死死定住脚,想昨天见皇上时,皇上对他还和颜悦色,并没有半点要降罪的意思,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他竭力稳住心神,沉声问:“皇上下令抓老夫,圣旨呢?是不是梁心铭的主意?让他出来见老夫!”

龙隐卫道:“正要带大人去见梁大人。”说罢一挥手,从院内驶出一辆马车,正是梁心铭之前坐的那辆,龙隐卫挟持着左相上车,口内道:“大人请上车。”

左端阳奇道:“梁心铭不在此地?”

龙隐卫道:“不在此地。”

沈奇问:“你们要把左相带去哪里?”

龙隐卫道:“等去了就知道了。”

左端阳面色阴晴不定,还抱万一的希望:这是去刑部,或者去见皇上,那他还有机会。上了车,龙隐卫就放开了他,并未为难他,这让他心定了些。到底他是宰相,若不经过皇上,不是随便什么人能碰他的。再看看外面,沈奇带着一队虎禁卫护持在车旁,更加心定。

左相身份不一般,即便龙隐卫说是奉皇命,在没看见圣旨之前,沈奇当然不敢大意。

马车启动,出了在水一方。

一刻钟后,马车来到京都府衙前。

左端阳恍然:梁心铭被皇上任命为京都知府,虽然圣旨传到江南去了,到底是下了,她这是上任来了。

京都知府审宰相?

左端阳放心了。

梁心铭即便奉皇命审他,也无权处置他,最后还要通过刑部、大理寺,最后由皇上决断。再说,谁审谁还不一定呢,他正要问她女扮男装的欺君之罪!

马车进入府衙大门,至仪门前停下,左端阳下车,正了正官帽和官服,昂首挺胸走入仪门。穿过仪门,才是府衙大堂,远远的,便看见大堂上一抹红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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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1章 梁心铭你敢先斩后奏?

左相来到大堂门口,才发现那红色身影背对着大门站在大堂中央,仰望大堂上方的明镜高悬四个字,除她外,大堂上空荡荡的,并没有当班的衙役等人。

“故弄玄虚!”左相冷笑。

他放重脚步走进去。

沈奇也跟着进来了。这次龙隐卫没有拦他。他也规矩的很,只带了两个下属进去,余者皆留在外面。

听见声音,红色身影转过身来,横眉凛凛,杏眼幽深,俊面如玉,威仪天成,观之令人眼前一亮。

若是别人,哪怕是王亨呢,左相也要暗赞,可梁心铭不仅是他的生死对头,还是个女子,而他竟被这个女子逼到绝境,所以,这风采落在他眼里就变了味,恍若妖魅。他打心底里升起一股厌恶,陡然间气势高涨,要扒了这妖孽惑人外衣,再不让她迷惑皇上、迷惑苍生。

梁心铭目光在左相身上打了个转,再越过他看向大堂外,认出虎禁卫左大将军沈奇,微微冲他颔首致意,然后收回目光,躬身道:“下官见过左相大人。”

左相嗔目喝道:“梁心铭,你好大的胆子!”

梁心铭从容道:“左相谬赞。”

谬赞?

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左相笑了,满眼讥讽地问道:“你让皇上的龙隐卫将老夫带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梁心铭朝皇城方向抱拳,朗声宣告道:“本官奉皇命追查诚王一案。经查证,左相涉险谋害诚王,特传来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