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喜欢我吗?”蒋湛手指杂乱地敲着桌面。

姜暖眼神瑟缩了一下,笑道:“蒋老师放心,我会调整好的。”

“你这个!”蒋湛扯开领结,烦躁得失去了解释的耐心,被她气得一走了之。

姜暖独自坐在包厢里,烤盘上的牛肉滋滋冒着鲜美的味道,可是她却再也没有胃口。她就低着头,死死捏着筷子,从蒋湛离开后再没抬头过。

就是这样了吧…

心痛,而又释然。

就像是悬在头顶的利刃终于斩落,再也不用忐忑侥幸着以为还有生机。

不敢…

不敢问…

不敢问为什么他会压着她问是否喜欢她。

不敢问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活动现场解救她。

不敢问为什么他会在雨夜抱起她。

不敢问为什么他会窝在膝上要她擦干他的发。

不敢问为什么他会在米兰夜夜来电与她闲谈。

不敢问为什么他会酒后窝在她肩头撒娇。

不敢问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日本带她吃饭。

不敢…

不敢问他的心。

只因他是蒋湛。

万人追捧、高不可攀。

而她那么、那么、那么喜欢他。

用尽全身力气,从只能遥望他的远处,终于匍匐在他身前。

怕他只是一时兴起,怕这本就是一场镜花水月,怕一问…就让这梦醒来。

想着就这样吧,不敢问明那些暧昧不清。

就让她醉生梦死在这场虚幻里。

可是这一天还是来了,他淡淡一句,宣告终结,刺破了这阳光下五彩缤纷的肥皂泡。

“吧嗒吧嗒”

两滴滚烫的泪砸落在白米饭上,倏忽不见。

姜暖哽咽着吞下裹着泪的饭,不能在他身边了,更要加倍吃饭、好好生活。

梦醒了,她还有她的人生。

另一方蒋湛面色冰冷快步走出去。

何杰小心翼翼托着三层的生日蛋糕迎上来,“蒋总,我这正要往里送呢…您这是要去哪?”

蒋湛坐进车里,“嘭”的一声摔上车门。

“机场,回国。”

他双拳攥紧,整个人气得发抖。

何杰也不敢问里面出了什么事儿,把蛋糕搁在副驾驶位置,示意司机开车。

蒋湛冷脸呆坐着,目光时不时掠过那巨大的生日蛋糕。

只觉一腔情意喂了狗。

两个人这次一闹,算是彻底断绝了联系。

回到国内,姜暖托何杰还房卡。

何杰哪里敢接这茬?笑道:“还是您见着蒋总的时候,当面给吧。”

再见到,就是旅行家族第四次录制之时了,集体飞赴丹麦。

制作组一如往日,贴心给二人备了相邻的座位。

姜暖摸出房卡来,“蒋老师,这个…还给您。”

蒋湛低头看书,心里骂了句有病。

掏个房卡这么踌躇犹豫,一脸忐忑不安——害他还以为她要表白。

蒋湛的声音冷得跟千年寒冰似的,“不用就扔了。”

在丹麦的两天录制,两个人又是全程零交流。最后蒋湛因为行程问题,还提前半天走了。从他一走,姜暖强撑的情绪就有点憋不住了。

等上了回程的飞机,她自己坐着,旁边原本给蒋湛定好的位置是空的。

她戴着眼罩,无声无息淌了一路眼泪。

飞机落地,姜暖撑不住,给自己放了半天假,回了北京的家。

下午时分,舍友一个都不在。

姜暖想着蒋湛,叫外卖送了两瓶冰啤酒来,自己坐在飘窗上,边淌眼泪看着B站上粉丝剪的“将暖夫妇”粉红视频,边喝酒。

倒不是她矫情,只是人生中第一次“失恋”,一想起来就心痛,那眼泪也不像是情绪的宣泄——更像是生理性的。

好像是身体里有要致命的毒素,必须借着眼泪排出来。

陶鹿晚上回来,就捕获了一只醉的七荤八素只会哭的姜暖。

“连你也作死啊——还喝酒?”陶鹿捡起飘窗上还在播放的ipad,还剩百分之五的电量,里面视频还在播放着姜暖和蒋湛节目中的粉红互动剪辑——慢放回放配上煽情的BGM,那叫一个引人入胜。

“哭什么哭?”陶鹿按住她肩膀。

姜暖抱着她,委屈有了发泄之处,大哭道:“我饭了一对假CP…”

陶鹿:…

陶鹿摸过姜暖的手机来,开始翻蒋湛的手机号。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确定关系前的纠结期,下一章开始就好了!

确定关系之后,女主是坚定又温暖的,宝宝们给她一点时间~

第34章 定情

姜暖虽然醉的七荤八素, 却还有基本的思考,抽抽噎噎看陶鹿翻她手机,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陶鹿咬牙切齿的, “叫你家老板来接人啊。”

“不行!”姜暖斩钉截铁拒绝, 抱过手机来,未语泪先流, “他已经讨厌我了…”

可怜兮兮的模样, 叫陶鹿看了更生气。

她压住脾气, 跟姜暖确认,“你是不是很喜欢蒋湛?”

姜暖点头。

“是不是一想到不能跟他在一起, 就觉得心痛的要死, 天都塌了?”

姜暖点头,流泪。

“是不是以后再也遇不到这样喜欢的人了?”

姜暖又点头,哭出声来。

“喂!喜欢就说!不喜欢就散!”陶鹿叉腰戳着她脑门, “喜欢就去表白啊!都没要你去强上, 连表白都做不到, 说什么喜欢?”她毫不怜惜得夺过手机,迅速划着联系人, “你给蒋湛存的什么名字啊?”

一时间找不到, 姜暖又在一旁哭,陶鹿一个头两个大, 忽然眼睛一亮,用自己的手机拨了个号码。

铃声只响了三下。

“叶深!”陶鹿叫道。

对面传来一道慵懒的声线,还有一丝被吵醒的不快, “嗯?”

“你睡啦?”

“有事?”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啊?”

“…挂了。”

“哎,别别别…”陶鹿忍住调戏对方的欲、望,“蒋湛手机号多少?”

对面静默了三秒,然后忍着怒气冰冷道:“陶鹿,你半夜十二点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要蒋湛手机号?”从语气上听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挂断。

“哎呀呀,神叶大人,是蒋湛女友在我这儿哭呢。”陶鹿马上表明立场,“我只喜欢你,怎么会要其它男人的联系方式呢?你听,小美女在这呜呜哭呢…”

对面秒挂。

陶鹿愣了一愣,哼,一定是害羞了。

两秒后,叶深的短信发过来,内容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陶鹿照着那个号码打过去,第一次没接。

她想了想,像蒋湛这样的人不太可能接陌生号码来电,于是编辑了一条短信。

短信发出的同时,她对姜暖一声令下,“接着哭!哭得越惨越好!你想…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蒋湛了…”

在陶鹿的催眠下,姜暖成功哭崩。

夜戏拍完,正在酒店喝闷酒的蒋湛就收到了这么一条短信。

陌生号码:我是陶鹿,姜暖酒后要跳楼。

蒋湛回拨过去,手指都是颤的。

电话一接通,对面女孩呜咽的哭声就直刺入他心底。

“姜暖怎么了?”他站起身来,焦躁走动着。

“你猜。”

“陶!鹿!”

“您还关心啊?”

“陶!鹿!”

“那成,过来接人吧。我怕一错眼她就掉下去了…”

蒋湛只用了一分钟就人在酒店外发动了跑车。

一路上,各种不好的猜想掠过心头。

姜暖喝不了酒,他很清楚。

也许陶鹿怕他路上出事,没把真实情况告诉他——也许,已经出事了。

从片场到姜暖住处,平时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蒋湛一路飙车而来,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他的心里发堵,胃里却又像是灌了冰水,隐隐作痛。

终于来到门外,蒋湛先砸了两下门,才记起按门铃来。

来开门的是陶鹿,“来的挺快啊。”她口吻轻快。

蒋湛先是松了口气,继而意识到又被陶鹿骗了,怒火顿起。

陶鹿见势不妙,把打到中途的游戏一关,“地方让给你们,叶深来接我了。”

蒋湛目光探寻,“人呢?”

“喏。”陶鹿往飘窗上一指,“真得看好了。虽然我们家姜暖是好孩子,干不出失恋自杀这么low的事儿来。但是你瞧瞧那位置,一不小心——对吧?”她成功看到蒋湛脸颊颤了颤,笑眯眯溜出门去,还体贴的为两人锁了门。

屋子里静下来。

蒋湛往里面走去,就见坐在飘窗上的女孩缩成一团、下巴抵在膝盖上含泪望着她。

眼睛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

飘窗底下还散落着两个空的啤酒罐。

蒋湛走过去,一时没想好要拿她怎么办,弯腰捡起啤酒罐,四顾找垃圾桶要丢掉。

姜暖这会儿已经彻底醉了,又醉又困又伤心。

恍恍惚惚见到蒋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

酒精作祟,从未有过的勇气充盈在她身体里。

她赤脚跳下来,跟在蒋湛身后,在他弯腰扔啤酒罐的时候,从后面抱住了他。

蒋湛浑身一僵,女孩柔软的手臂像春柳一般缠绕住他。

“姜暖?”蒋湛定定神,被陶鹿骗来,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怒火还没完全褪去,他俯身盯着她,“会耍手段了?”

姜暖仰脸望着他,只会笑。

傻。

“几天不见,会喝酒了?能耐啊!”蒋湛积了大半个月的火气不是那么容易消退的,更何况还有醋意,“在横店跟赵志斌吃饭喝酒练出来的?”

姜暖望着他,只是笑。

“不是赵志斌?那是在日本跟高云深练的?”

姜暖仍旧望着他笑。

“还是又私下约了沈越?”蒋湛一个个数过来,越说越生气,“赵志斌、高云深、沈越…你怎么什么人都亲近?”他咬牙冷笑,“只除了我。”

姜暖歪头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的话。

“跟赵志斌有共同语言?”蒋湛跟她算账,“我只是前辈?那你现在哭什么?赵志斌说跟你没有共同语言了?”

姜暖愣愣的想了想,蹦出俩字,“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