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虫何时变成了秦都尉?”宋初一乍然一笑。

赵倚楼严肃的面容也染上一抹笑意,“怀瑾。”

“君上倒是真敢用人。”宋初一咂嘴,将赵倚楼前前后后都仔细打量一遍,“英武!”

赵倚楼是赵国公子,这点倒是没什么关碍,可他当初几乎已经成了赵国君主,未免不必要的麻烦,便改了名。因他师门是墨家,所以便单名墨字。宋初一略一想也就明白了。

她看着赵倚楼,心里也不由感叹时间过的真快啊!不知不觉已近两年,从前赵倚楼漂泊山野与兽争食,身体瘦弱,距今不过两年,却俨然要长成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

“你不是在墨家大剑师那里学剑?为何这么快便投身秦国了?”宋初一疑惑道。

“师父说,我剑法已有小成,出来历练也是好的。”赵倚楼轻描淡写。

他师父是这么说的没错,却是无奈之下才说了这句话。

第195章 给我看一眼

墨家大剑师十分看好赵倚楼的资质,一心栽培,觉得假以时日他必定能成为无双剑士,赵倚楼也很刻苦,可是在一年之后他竟然执意要到秦国从军。

赵倚楼这个拗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一百头牛都拉不住。他师父也是拗不过他,只得叹一句:出去历练也好,好自为之吧。

对于一名剑师来说,心的修炼很重要,否则武功再好也只是个武夫而已。赵倚楼此时要投身战场,几乎是放弃成为大剑师。

宋初一皱眉,“战场厮杀,你若不能守心,日后恐怕在心境上难以达到大剑师的境界。”

宋初一用剑不怎么样,可是不代表不懂。这世界上有多少见识战场之后还能保持心中清明的人?

“武力可以自保便好,何必一定要做大剑师?”赵倚楼道。

宋初一听见他这样的回答,微微怔了一下,旋即道,“善。”

大部分士人都有很强的功利心,宋初一自幼接触道家,功力心稍淡一些,却也并非没有,而像赵倚楼这样对名利没有欲望的人倒真少见。

宋初一给他倒了杯水,“你先休息一下,我这里还有些事情。”

近段时间正是巴蜀关系紧张的时候,各方消息汇集而来,宋初一要全面掌握局势,将三国纷争挑拨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知易行难,道理是这么个简单的道理,可世间精明的人多不胜数,宋初一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她急着去看竹简,并未注意到赵倚楼眼中的黯淡。

手中的热气透过粗糙的陶传到手心,赵倚楼没有喝,将杯子轻轻放在几上,带着白刃出了帐。

很久不见,宋初一的模样成熟了许多,举手投足间的从容自信,端的是一个士人模样。可宋初一的冷淡,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在这世上漂泊无依。她与他相依为命,同住过一个草窝,同食一盆粥,明明是那么狡猾的人,他却不知为何交付了全部的信任。与外人相处的时候,他会紧张。觉得所有人都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但只要有宋初一在的地方,他就会无端的有勇气面对。

然而,就算随波逐流如他,也有想执着的事情啊!

宋初一在看完大部分竹简,外面天色已经黑透。牛油灯昏黄,她用铜丝拨了拨,光线陡然明亮起来。

“来人。”宋初一道。

一名甲士撩开门帘,大步走进来,抱拳道,“先生。”

“什么时辰了?”宋初一说着,摊开最后几份竹简。

“回禀先生,已经快子时了。”甲士道。

宋初一嗯了一声,垂眸正看见赵倚楼的调任书,“下去吧。”

赵倚楼是两个月前才任都尉之职,没有任何功绩,也没有任何才名,唯一的有用的背景便是墨家弟子的身份。调任书上对他的评价只简单的写了“颇具将才”四个字。

宋初一沉吟。赢驷这是什么意思?驻守在这边的主将是夏铨,原来的都尉是司马错的副将,随着他回了咸阳。也就是说,赵倚楼是除了夏铨和她之外最高的官职了。按道理来说,赢驷不该派一个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人来这里,倘若想历练他,战场多的是。

静坐了一会,宋初一将竹简卷了起来,出帐问了赵倚楼的营帐在何处,便过去了。

到了帐前,宋初一看了两名守门兵卒一眼,径自走了进去。门口两名兵卒对看望一下,便默契的没有任何动作。

宋初一忽又撩了帐子出来,冷然道。“你们为何不拦我!”

虽然赢驷的君令中隐约有以宋初一意见为主的意思,但也没有明确的说法,所以这件事情并未公开。在外人眼里,她仅仅是个士人身份,而赵倚楼是有官职有爵位的,守门的士兵至少应该问一句,通报赵倚楼一声。

“先生是军师…”一名兵卒试着解释。

宋初一打断他,低斥道,“少他娘的说操蛋话,自觉去领十军棍!”

两人愣了一下,是没想到宋初一这么个文人言语竟然如此粗暴。

“还不快去,否则我敢担保,捅到夏将军那里可就不止这几棍了!”宋初一说罢,也不理他们,撂下帘便进帐了。

那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齐声应道,“嗨!”

帐内还留着一盏油灯,棋桌上满满的一盘棋子,显然是赵倚楼自弈了好一会儿。宋初一略略看了一眼,发现他的棋路比从前更加沉稳,布局思虑也更缜密了。

走进内室,趴在榻旁的白刃抖了抖耳朵,装作没看见这个天天喂它吃菜糠的人。

赵倚楼睡觉很安静,平躺在榻上,双手露在被子外面,放在身体两侧,光线微弱,将那容颜的轮廓映的更加深邃硬朗。

宋初一在榻沿坐下,这么静静看了他许久。

“看够了没有?”赵倚楼未曾睁眼便知道她在做什么。

宋初一嘿嘿笑了一声,“如此美人,怎么能看够?”

由于从前经常露宿荒郊,需要随时防备野兽出没,赵倚楼的睡眠一向很浅,宋初一方才在帐外说话,他不可能没有听见。

赵倚楼睁开眼睛看宋初一,她还如以前那样调戏他,尽管并不是很喜欢,心中却安定不少。

宋初一麻利的脱了衣服,钻进赵倚楼的被筒里,嘶声道,“真冷。”

“不许往我身上贴!”赵倚楼嫌弃的揪开她。

“有句话叫天妒红颜,生的这么俊要注意积德,为人宽厚善良才能长命百岁,我这是救你。”宋初一理所当然的巴在他身上。

待身体稍稍暖了一些,那双手便开始不老实了。这倒罢了,她居然还边摸边评价,“这胸比以前结实多了,和羽不相上下。”

赵倚楼一听,脸色就黑了几分。

“啧,这蜂腰窄臀,比季涣那粗筒子**多了。”宋初一说着,爪子从中衣里伸了进去。

赵倚楼脸色黑如锅底,冷哼道,“你倒是一个都没放过。”

“食色性也,美色当前,不多吃点怎么对得住自己。”宋初一手正要滑到他胯下,却一把被抓住。

“睡觉。”赵倚楼硬是将她的手固定在自己腰处。

“你看我都一年多没摸过了,不给摸,至少给看一眼吧。”宋初一诚恳的道。

第196章 阴沟里翻船

昏暗中,赵倚楼涨红了脸,手紧紧攥着宋初一的手腕,不让她有丝毫动作。

赵倚楼这厢正窘迫着,胯下冷不防的被什么东西揉了揉。

“你…”他满面惊愕,才感觉放在他那处的是宋初一的脚。

“手摸脚摸有什么不同么?”宋初一嘿嘿笑着,没有节操的道,“既然摸都摸了,你就别一副贞洁烈男的模样,索性从了我吧。”

静默须臾,赵倚楼猛的翻身将宋初一压在身下,一双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她。

之后,却是顿住了动作。赵倚楼觉得宋初一似乎并不是对他一个人耍流氓,倘若她只是性子使然,并没有那个意思,他此刻做了出格的事情,日后要怎样相处?况且,宋初一这样的女人,不是轻易能娶回家宠着的,也实在不合适娶回家宠着…

朦胧的光线里,宋初一也能将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看清楚,方才他一翻身时那种骇人的气势,着实把她惊了一下,但旋即随着神色不断的变化,那种迫人的威压也随着潮水般退却了。

“你在想啥?”宋初一打断他纷乱的思绪,兀自揣摩了一下他的心思,道,“虽说我不爱在下面,但看在你长得好的份上,我勉为其难也不是不可以。”

赵倚楼心里又是一跳,旋即心里百味具杂。

压制了宋初一许久,他终究还是没有继续下去,只缓缓伏在了她身上,把脸埋进她脖颈间。

对于宋初一,赵倚楼可以抛弃尊位,可以生死相随,却不愿随便与她有真正的肌肤之亲。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其实心里明明是期待、喜欢的。

他是当局者迷。不知道往往是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才越加慎重。

宋初一被赵倚楼高大的身躯压的结结实实,只能动一动手指头。起初她也察觉到赵倚楼情绪不对,便没有出声,让他冷静一下。谁知道不消片刻耳畔竟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更要命的是,那呼吸犹如狗尾巴草轻轻挠在耳朵上,让她浑身使不出力气。

“唉唉!”宋初一伸了伸脖子。

赵倚楼的头微微滑下,呼吸喷洒在她脖颈上,更是要了老命!

“赵倚楼。你他娘的给老子起来!”宋初一压低声音。

宋初一不敢大声,脸皮厚是一回事,但她也比任何人都有分寸。万一明天一早整个军营里传出“信任都尉欲强暴军师”、“都尉与军师有染,靠美色上位”之类的话,恐怕不是脸皮厚就能顶住的事!

“赵倚楼!赵刻!赵小虫!”宋初一喊了几声。见身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恨恨道,“给老子等着!”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宋初一有充分理由怀疑这厮是装睡,但耳畔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又不太像是作伪。

宋初一看见白刃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们,便出言诱哄道,“白刃,把他拽起来,明日给你炖鹿肉。”

“唉!”看着白刃那傻样,宋初一觉得自己是疯了才把希望放在它身上。她绷着脖子长叹一声,“老娘啊,你儿做了不少孽,求不着诸神只能求您老保佑今晚别被压死了!”

摸着良心说,宋初一也就是喜欢嘴头上占点小便宜,外加动手动脚,这次可是两辈子加起来头一回对男人动歪心思。想趁机真把赵倚楼给办了。

想她宋初一虽说算不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好歹也是个能谋划的,谁知在这等小事上竟在阴沟里翻船!出师未捷身先死!

真是越想越怄的慌。

宋初一这些天也是极累,咬牙切齿了大半夜,终于沉沉睡去。

次日。

宋初一在外面兵卒操练声中醒来,外面天色已晓。白刃正趴在榻边美滋滋的啃一块鹿肉,听见声响,飞快的抬了一下眼皮,叼着鹿肉扭头就跑,生怕被无辜残害。

“吔,小畜生!”宋初一看着它一溜烟窜出去的背影笑骂道。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没有半点酸痛,显然昨天晚上在她睡着之后赵倚楼便没有再压着她了。

那头犟牛必是装睡无疑!

想着,宋初一从旁边的矮屏上取了衣物穿上,狠梳了一阵蓬乱的头发,窝好发髻便匆匆往幕府营帐走去。

“先生!”

刚出帐没几步,便迎着一个疾步跑来的兵卒,“夏将军发怒了。”

“何故?”宋初一加快脚步。

那兵卒连忙跟上,“听说是因为不满都尉年纪轻。”

这情况不出宋初一所料,夏铨是员猛将,正在秦魏交战的当口被调到这里驻扎待命。他不知计划,只觉得好好的仗不能打,还要以一个少年军师马首是瞻,正窝了一肚子火气还没撒出来,咸阳居然又派了一个毛头小子来做他副将!是可忍孰不可忍!

“鸟!”

宋初一还未进帐子,便听见一声咆哮。

“我倒是要问问君上,夏某人哪里做的不妥当了,竟如此待我!”夏铨不忿道。

宋初一清了清嗓子,步入幕府大帐。

里面十来个将士站的笔直,大气不敢喘,夏铨在屋内转来转去。赵倚楼拄剑垂眸立于左侧首位,一动不动,宛如一尊完美的雕像。

夏铨约莫三十七八岁,是土生土长的秦人,为人刚直,性子火爆至极,惹了他就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不跟你拼命绝不罢休。

夏铨看见宋初一,怒容稍缓。他倒是没见识过宋初一究竟有什么能耐,但挑五国攻魏之计实在让秦人畅快。还有在卫国舍命救籍羽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心中对宋初一的忠义刚烈十分赞赏。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人值得他尊重。

众人见状,齐齐拱手见礼,“先生!”

宋初一在军中没有明确的等级位置,所以便拱手还了一礼,然后笑盈盈的看向夏铨,“将军一大早如何动怒?”

夏铨也是昨天才到,刚刚接手司马错的事情,他有很多事情要忙,昨晚也看过调任书,可是上面内容寥寥,今日一早召集将士,才愕然发现从未见过赵倚楼,而且他如此年轻。

刚开始夏铨倒并没有存轻视之心,毕竟也是近二十岁的男子,而且少年英雄也是常有的事情,谁知一问之下更加惊怒——这个副将居然从未打过仗!

“君上调任没有实战经验的副将,岂非至将士性命于不顾!?”一提起来,夏铨的暴脾气又炸开了。

“夏将军多虑了。”宋初一看了赵倚楼一眼,转向夏铨道,“这里一时半会也没有仗可打,却选择驻扎在此,将军可知君上深意?”

夏铨正闹不明白这件事情,被宋初一这么一打岔,怒火都熄灭了一大半,“请先生明示。”

第197章 谁截了美人(一更)

“大秦正是用人之际,君上将这些青年才俊交在夏将军手上,足可见君上对夏将军的信任。”宋初一笑道。

夏铨愣了一下,目光在帐内所有人身上迅速扫过。的确如宋初一所说,除了几名常年跟随他的人,其他都是二十五岁以下的新人,算起来,都尉墨在这些人里也不是最年轻的,只是他身居高位引人注目而已。

宋初一见他似是信了,便微笑对众人道,“诸位跟随夏将军,当认真吸取实战经验才不枉费君上一番苦心。”

“嗨!”

众人齐声应答,声音震耳欲聋。

“哼。”夏铨怒气渐渐平息,能受到新君的信任,心里也不免有几分得意,但还是驳了宋初一,“先生的话,某不敢苟同!实战经验都是在血水里泡出来的!哪有坐着就能学到的便宜事!”

“夏将军说的对也不对。”宋初一很少揣摩上意,她此时说的话,不过是根据事实分析,捡着有用的说罢了,“听说猛虎在让自己的幼崽去捕猎之前,会教授它们捕猎技巧,然后再带着它们一起去狩猎,如此数次之后,幼虎便能够独当一面了。”

这个比喻很浅显。事先知道一些经验,等临上阵的时候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也有助于让他们更快成长,减少死于战场的几率。

“君上远见!”夏铨叹道。

夏铨是从战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也亲眼看见自己身边熟悉的弟兄血溅沙场,他以前一直觉得谁更勇猛更狠才能在战场上生存下来,而现在思虑宋初一的话竟也觉得颇有道理。

“都散了,某要与先生议事。”夏铨挥手道。

“嗨!”

得到将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迅速的退了出去。

宋初一装作没瞧见赵倚楼看过来的目光,与夏铨相让着坐下来。

既然没有仗可打,副将有没有经验也就不太重要了。但让夏铨头疼的是,他一个只知道战场杀敌的武将,坐着干巴巴的同属下讲经验…究竟要从哪里下嘴呢?

“夏将军参加大大小小四十余场战,应当有许多印象深刻的过程,只管同他们讲了便是,其余的交给在下。”宋初一也知道挺难为人的,所以便主动将事情揽过来一半。

夏铨这才算找到点头绪,“这个容易。”

“将军要记得。捡着艰险的说。”宋初一嘱咐道。

夏铨点头,不着痕迹的打量宋初一。

宋初一曾经是大秦柱下史,夏铨在朝堂上也常常见到,只是这个少年一直垂眸端坐在一角,仿佛殿内一件摆设。彼时各种内忧外患接踵而来,他站的位置离她又远,便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他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察这个少年人――容貌一般,身材瘦弱,可是那一双清明的眼,由内而外平和淡然的气度。都让她与同龄人有着令人不容忽视的区别。

“将军如此信任怀瑾?”宋初一不由奇怪。

夏铨哈哈笑道,“不瞒先生。某还是更信任君上!献公、孝公都是一等一的贤君,看人的眼神贼拉毒,某寻思如今的君上也不逞多让。某是睁眼瞎,君上说什么某就信什么!”

秦献公识蹇叔、百里奚,扶大厦之将倾;秦孝公识商鞅,力挽狂澜,扭转颓势。秦国两任君主都有识人之明。而赢驷似乎是更青出于蓝了。

“夏将军过谦,能识得君上便不算睁眼瞎。”宋初一了然笑道。

夏铨有匿智,抑或说大智若愚,并不是能轻易糊弄的。所以宋初一不欲与他多说,只请他全权做主军营里的事情,但是下达命令之前要先知会她一声。

从赢驷的君令中能看出他的意思是以宋初一的意见为主,夏铨能看得明白,因此对于这样处事方式,他没有任何意见。

商定之后,宋初一便与夏铨各司其事。

宋初一从幕府出来正巧迎上籍羽。

“回帐吧。”宋初一见他欲言又止,便知道有消息传来,于是立刻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回到帐中坐定之后,才道,“何事?”

“先生的计谋奏效了,蜀国今日对苴国用兵。”籍羽不得不佩服宋初一,用最小的代价便挑起了蜀中战争,且可以预计这星星点点的战火势头,很快便能燎原。

当初宋初一拿子朝美色去诱蜀王之时,籍羽心里觉得这样做很难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可是蜀王连子朝的面都没见着,这仗果然就打起来了!

“接下来便看张兄了!”宋初一说着,从帐中取出盐,旁若无人的刷起牙。

籍羽跟着宋初一办事,将她计划看的最清楚。

宋初一刚开始拿子朝引诱好色的蜀王,蜀王虽然垂涎,但心中生疑,然后她又适时的抛出秦欲与蜀国通商的请求,让蜀王觉得秦国是有予有求。蜀王果然上当,同意秦蜀通商,而后又遇见种种看似意料之外的阻碍,譬如山路难行,美人车马无法进入…马上到嘴的肉,蜀王自然不能放弃,蜀道自然也就建了起来。

而后作为新任秦使的樗里疾又依照计划,适时抛出“神牛”讨好蜀王,宋初一那边婉转敲打太子,使太子将蜀道修的又宽又结实。紧接着她又奔赴巴国,散播秦国给蜀国献大礼的消息。

在这一切进行的时候,蜀王受朱恒的影响,心中一直存疑,所以又用一封无礼的信试探秦公。

赢驷不惜尊严,积极配合宋初一的计谋,使得蜀王对秦国诚意深信不疑。

一切顺利,美人、神牛也都交到了蜀国太子手中,蜀王欢欢喜喜的搭着鹦鹉舟去亲自去迎接美人。可就在这当口,一群经过乔装的苴国兵卒居然趁机打劫!

要知道,蜀王等美人已经等的心肝脾肺肾都疼,乍一听见这消息,顿时火冒三丈,拍案就要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