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四人嫌着旅途无聊,林枫又不想费脑筋玩象棋便用木头做了副麻将牌,拖着小翠秦峥一起来打,原本都是林枫占着上风。谁知道后来北辰翔赌运越发好了,几乎三局有两胜,赌到后来另外三人简直是输得惨不忍睹,但是北辰翔也才刚刚学会打牌,要说出老千…除非他也玩了一次穿越,到异世界地球转了一圈。

林枫没了玩兴,手一摊道:“不打啦,再打下去我们岂不是要把王爷的酒给喝光了,此时喝酒哪里还有滋味,暴殄天物,于理不容!”

其他二人早不想打了,他们几乎没怎么赢过,听林枫这么说,急忙应和。北辰翔极少放纵自己,此番玩得尽兴好还好不容易看到林枫吃鳖的样子,也就适可而止了。

此时车队已经行到车迟境内,像是走到了类似平原的地形上,条条大路,畅通无阻,四人还在车内未来得及出来,前方有士兵来报。

“翔王爷,暗王,前行十里有军队驻扎,不像是车迟军队。”

林枫惊讶道:“这车迟境内不是车迟军队?这个国家岂非乱得可以?”

北辰翔却是神色如常,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没来过这里,也许不知道,车迟边境有许多小势力,当然他们只是些游荡的兵队,说起来差不多是马贼的意思。这些人稍微有些头脑便不会劫我们,我们只管前进,不理会他们便是。”

那人应了声:“是,王爷。”便下去了。

坐车腻了,林枫同北辰翔又分骑一匹宝驹行在队伍中间,依旧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行了一段,北辰翔却皱起了眉头。

“尸体也忒多了吧,这些马贼不懂得收敛的么!”

林枫也看得心烦,周围除了官道上,几乎是尸横遍野,血还未完全凝固,估计就是今天刚发生过的事情。林枫是不太在乎别人的死活,只是这情景未免太影响人心情了!

四处是死尸的臭味,野狼野狗不时出没,还有未死的抱着死尸哭得伤心,也有风尘仆仆逃亡的,只是因为他们这一大批人马的声势,看也知道是权贵出行,都不敢靠近他们,远远避开了。

林枫虽然出手狠辣却不喜欢牵东扯西,该死的一刀结果,不该死的她也懒得去理会,达到目的便可,此时这些马贼的作风不禁让人反感。

便问秦峥:“这些马贼是何来历?”

“主上,要说车迟风羽之间真正开战作乱的,也就是这些小势力,他们多是一些猛汉莽夫,也有叛了朝的将军,各自占了一方为王,打的是保家卫国的旗号,实际干的却是杀人越货的勾当。”秦峥看他一眼,继续道:“不过平日里这些马贼不敢如此嚣张,风羽车迟以国之名多少会压制着些。”

林枫冷笑一声:“如此说来,就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好叫我们尝尝苦头?”

北辰翔见她笑得凌厉,浑身上下都透了一股寒意,不知怎地心中一紧,竟有些怕她此时的模样,一只大手往她肩上一拍,道:“现在先别早下断论,即使如此,我们也是打了北辰的名义,他们若是马贼,谁会承认是车迟有意放纵?”

林枫不语,心中却早有打算,只听秦峥在她耳边悄声道:“另外,那马贼是我们的生意人要做掉的对象。”

林枫会意,收起一身傲气,眼看到了一个小型村子,平静地吩咐道:“停在农庄三里之外,在此安营,明日继续上路。”

正文 四十八 马贼

月黑风高,正是深夜,一条黑影掠出重重营地,身轻如燕,一路向东,不多时已经到了一片密林子里。四周瞧了瞧,确认无人跟踪,他轻敲了几下大树,那后面出来两个汉子,蒙了面,看不清容貌。

“什么时候交易?”

“货已经到了,主上料定了今晚马贼必会袭击大营,明日你们前来便能接货,你们只需通知燕将军便可,他自有主意。”男子压低了声音,不让人听出来历。

那两名汉子带了笑意:“钱按你们所说的方式给,真不明白,殷桑何时出现了你们这种家伙。”

男子似乎笑了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那两人似乎也很有身份,知道自己多话了,相互一笑,隐入黑暗之中,黑衣男子身形闪动,不一会儿又回到了大营之中,换了衣服前前后后换了好几个帐篷,最后才进入一个还亮着灯的大型帐篷里。

帐中人微微一笑,桌上放着书墨地图,见他进来搁笔一笑。

“什么时候了?”

她披了一件大衣,黑色如同流水一般的长发从肩头披下来,五官在光下略微显得有些苍白,美得让人不敢直视!只是她眉眼的笑意却传达了她绝非弱女子的消息,一份自信自傲甚至于自负从中淡淡散开,不是林枫是谁?

“主上,已经夜深了,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灯光映着男人英俊瘦削的脸,便是秦峥,他进帐时候看得呆了,颇为尴尬地咳嗽一声,知道大帐里不适合谈事情,林枫既然不问他,便是怕走漏消息,于是换了个话题,皱眉道:“他们是不是不会来了?”

“不,他们会来。”林枫瞥了一眼桌上的地图,把握十足地道:“今日的地形是最适合进攻的地方,明日我们一上路过了山口就全是平原,怎么走都能联络上车迟国的人,他们即使再想见死不救也不可能给辰天找到把柄开战,所以要来,就只可能是今日。”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吹起了呜呜的军号,前方慌乱了一阵,中营的士兵倒显得非常镇静,林枫怕马贼看出端倪便只吩咐秦峥通知中营的士兵准备,并不得泄露消息。让马贼以为他们没有防备,玩了一招请君入瓮。

林枫嘴角漾起笑意,将桌上地图卷起放到一边,对帐外喝道:“传令下去,拉开左右军距离,让那些马贼攻进来。”外面人似知道这位暗王手段,应了一声前往通报。林枫自己站起身子,又将头发束起,大衣换成长衫,不着凯甲,对身后人笑道。

“去前营看看吧。”

秦峥低下头去,口中应是,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不着痕迹地跟了上去。

林枫出得帐门,向前方去,见周围营帐并不纷乱,心中暗暗点头,四顾一圈,问道:“翔王爷呢?”

“王爷今日下午带了一队人马出去,现在还未回来。”

“哦?”难怪下午便不见了北辰翔的人影,只是在这中地形下外出…北辰翔不愧是个将军!林枫心里又生了几分佩服,了然般地一笑不再多问。“我们去会会那些马贼!”

阵地上烟尘早扬得让人看不清楚人的容貌了,四处是喊打声,那些马贼一个个极为凶悍,多的是以一敌十的汉子,围攻上去的人许多被长兵器戳得满身是血抛飞出来,那马贼首领更是膘悍,声音洪亮,哈哈大笑。

“北辰良军不过如此,今日我霍帆抢的就是你们!”

此时已经打了三刻,两方人马各有死伤,可是敌人虽然慌乱却还能勉强抵挡,叫那霍帆心中不快,暗道没有往日杀得爽快,既然是车迟难得纵容,怎能草草了事?

突见两道分开,烟尘中走出一个眉清目秀俊美无铸的青年男子,身上连凯甲也没有,只是周围人都对他点头哈腰,知道他身份地位极高,但只道他还未睡醒,心中得意道,叫你先脑袋开花!

“小子,纳命来!”一手大斧一挥,霍帆已经连人带马纵了过来!

“暗王小心啊!”周围数人惊呼到。

林枫见他来势凶猛也不敢大意,却是微微一笑,扣在腕上的天荒刃悄然展开,平平削出去一刀!身子一旋,人往高处一跋,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了霍帆的大斧头。

霍帆跨下俊马一声哀鸣,四肢齐齐喷血而断,霍帆人也面色大变就要跌下马来!急忙以大斧往地上一撑,突听头上一阵劲风,却是飞身而起的林枫长笑着下来了。

“此人胡言乱语,乱我军心,斩他头颅,祭我大旗!”

林枫一字一顿,不由分说一脚踢在霍帆的背上,未及对方惊讶已经手起刀落,迅雷不及掩耳地挥了下去!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刹时滚落在地。

四周的激烈战况中根本没有人来得及反映,马贼因八方的欢呼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首领的脑袋竟然被人放在托盘里,旁边一名神采飞扬的英俊男子含笑而立,欢呼的正是北辰的军队。再看北辰军,一个个着装整齐,气定神闲,左右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批又一批人,顿时才明白过来。

马贼们此时才知道退却,那衣凯鲜亮的人恼怒地大喝起来:“是陷阱!你们这些狗腿子,老子和你们拼了!”

“此时才明白是陷阱,是不是太晚了些?”林枫神色冷冽,冷笑起来,把手一扬,继续喝道:“后方士兵堵住他们,一个也别给我放跑了!”马贼再看,身后竟然也不知何时密密麻麻地涌出了人群,顿时冷汗涔涔而下,不攻自散,一哄而乱,四处冲杀,却把队伍撞得七零八落。

林枫皱起眉来,不想那马贼之中还有些人有点本事,集了一小队人马在混乱之中冲了出去,往山谷的山寨方向奔逃过去。

哪知刚到谷口,当先几排走地匆忙的已经连人带马翻倒在地,却是林枫前几日给北辰翔讲到的“绊马索”,此时马贼再看山谷口,又是一批人马,仿佛是在这里侯好了的,为首将军一身威武的凯甲,人却是俊美不凡,坐在马上有稳如泰山之势,一看就知道绝非好相与的。

再看身后,林枫也已经带人赶到,一身青衫飘飘仿佛是个文弱书生,可是见过他单刀砍人头的马贼就不会觉得如此了,前后一堵立刻被包围起来,马贼们这回是插翅也难飞!

林枫微笑起来,吩咐左右道:“捉活的。”眼神与对面北辰翔一个交汇,心情愉悦,北辰翔果然埋伏在这里,山上便是山寨,易守难攻,要破山寨便难了。此番下来,损失几乎降低到了最少的程度,也算马贼们没有头脑,偷袭不成反招徕杀身之祸。

山寨之上此时突然飘起浓烟,林枫微微一笑,知道那厢燕军估计动手了,时间上算得倒是准确。

“副寨主,山上起火了!”原本还打算顽固抵抗的副寨主一见山上浓烟滚滚,火光大起,即使是在夜色之中也明显万分,心头大震,僵直了一阵,终于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兵刃。

其他马贼见此也纷纷放下兵器,投降了。

此时除了投降,他们哪里还有第二条路可走?人家分明就是算计好了的,做了个笼子让人往里跳,他们还真的傻到跳了进去,车迟的走漏消息分明就是惶子,让他们前来做了送死羊羔,车迟不费一兵一卒却探明了北辰此次出行兵队的实力,完全就是做了他人嫁衣!副寨主等人越想越懊恼。

“把前面两个押到大帐,我有话要问,其余收押,不要伤他们性命。”北辰翔道,此时他走到林枫旁边不禁微微皱眉,语声关切:“怎么不穿战凯,万一受伤如何是好?”

林枫瞪他一眼笑道:“翔王爷你是不是晕头了,我是出使官员并非将军,根本就没有我的凯甲,难不成你是要我拿士兵的凯甲混到人群里扒不出来?”

北辰翔这才记起这里并非战场,面上一红,尴尬地笑了笑,却认真道:“那日后便不要随便打头阵,你在后方指挥,出了事有我担着呢。”林枫见他关心,便点头笑道:“好。”

此战大获全胜他与林枫的合作更是天衣无缝令他心情大为畅快,转身入了大帐就开始盘问那些马贼来龙去脉,林枫坐在旁边有些心不在焉,早已料到的结果她已经对过程失去了兴趣。

大体说辞与林枫二人猜测无异,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车迟不但对马贼态度默许,还透露了出使队伍的消息给他们,只是暗中来报也无证据,林枫与北辰翔俱是大怒,想了想叫人将那些马贼继续关着,到了王都再一并送给车迟,看他们如何发落。

第二日至那村庄,村中甚为凄惨,想必是马贼昨日沿途也有来犯,北辰天与林枫本在队伍前面驾马,突听后面士兵报告说第一美人也就是哪圣女大人想要留下来安抚村民,周济他们些物资。

北辰翔微微皱了皱眉:“此女怎么如此胡闹。”

林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反正我们行程还早,昨夜一场大战兵马也很疲惫,留下歇息一天未尝不可,圣女便要有圣女的样子,翔将军,我看允了吧。”

北辰翔原本神色不悦,听她一说却开笑了:“也好,传令下去,安营扎寨。”一时间纷纷嚷嚷闹腾起来,秦峥始终在一旁看着,此时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上前在林枫耳边低声提醒道。

“主上,您是不是太大意了。”

正文 四十九 遭劫

林枫颇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点点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有分寸。”

“可是主上,且不说翔王爷的态度…您不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您对人的戒心少多了么?”秦峥提醒道,他知道林枫的事迹,包括她在北辰和天绿所做的事,此番行路开始,他便感觉到林枫竟然一反常态地温和起来,奇怪之余是担心,为何林枫会有如此转变?

“你不觉得,你也话多了些?”林枫微微一笑,美丽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不过你该庆幸你的话多,如今我才能放心地不将你当锦依看。至于其他的,莫问那么多,只要记住,像我这种人,永远也不可能放任危险存在。”

犀利而明了的言语,秦峥打了个冷战,这才记起自己也是中道跟随,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真将这女子当成了主人,甚至想全心帮助她。

或许是因为她的强悍,或许是因为她的美丽,还有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强烈吸引人的人格魅力,不知不觉之间,不止是他,北辰天,连开始对她反感的北辰翔也对她好得出奇。

“你不懂么?”林枫见他沉思不语,微微一笑,跃下马去,秦峥跟着她下了马,紧跟在后。却见林枫信手折了一根绿色的枝条,在风中挥舞了两下。

“初到这里时,因为情势紧张,的确,我有一段时间很警惕,现在想来,不免太锋芒毕露了些。所谓当局者迷,天绿坊归来后,我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行动中有一个非常大的漏洞…”她转身望向秦峥,见他一脸疑惑瞧着自己,不禁摇了摇头:“辰天若听我如此说,或许已经猜出来了,即便是猜测不到,也能嗅出些味道。”

“主上,天王是北辰第一奇才,属下不敢与之相较,恕属下愚笨,不能明白主上的意思。”秦峥低下头去。

“我且问你,天绿一役,你记着谁?”林枫将手中的树枝放到眼前,漫不经心地问道。

“自然是主上。”秦峥道。

林枫瞥他一眼,又问:“为何?”

“暗王,烧江,退敌,助天绿王夺权,每样都是能让人记得的大事,连天王都封了您一字并肩英雄王,啊…”说到此处,秦峥像是恍然大悟般地捂住了嘴巴,林枫见他如此,笑容愈发耀眼了,果然,还不是太笨。

“知道了吗?我所为样样在常人之上,所以很多人很容易注意到我的举止,当出手时自然要出手,但是不出手时便不能时时都显出警觉带刺的样子,那样只会让周围的人都变得敏感而更为容易发现到我,甚至想掌握我的所有信息和情报。”林枫的眼睛眯了起来:“这绝对是现在的我不想看见的状况,先前和辰天一道,除了他以外,相信不会有人来追寻我的底细,然而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敢肯定,经过天绿一战,雷然,车迟,风羽对我都有了兴趣,而且会疯狂地追查我的身份和势力,那么我暗中布下的势力要如何继续?天狼的存在就是我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他们还不够成熟,还不够独当一面,所以我才选择让你在中间控制天狼。”

秦峥微皱了皱眉,他并不喜欢被人利用的感觉。

林枫察觉到他这个小动作,又是一笑。

“你的目的我不用问,秦暮君让你跟在我身边想来就是为了探我底细,她何尝不是想利用我?不过为了生意和发展,你们的存在并不会影响到我的计划,所以我才会毫无顾忌地把几个身份都告诉你。我就是要秦暮君知道我的本事,也让她知道,既然我能建一支天狼,也就有本事弄到其他势力,即使弄不到其他势力,辰天那边借点权力并不成问题,如果她的目的只是利用我,那得掂掂自己几两重。”

“秦峥,你是个人才,既然你关心我,就代表我能拉拢你,甚至真的让你认为我才是你的主子!现在你说,我的态度的确变温和了,但是你觉得我的眼光是不是也变温和了呢?”林枫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蓦地将手中的枝条向空中一抛,翻手拔出一把藏在袖中的短剑,一道凌厉的剑气划过空中。

刹那间,叶碎枝残!

林枫转身入屋,不再多言。

秦峥看着地上没有一片完整叶子的残枝,心下骇然,口中喃喃道:“或许…我一直都希望跟随的主人,就是她罢。”她哪里有变得温和?只是更加懂得如何掩藏自己,而暗中却更加犀利!

林枫知道,秦峥心中必已经偏向了她,即使不是死心塌地,也一定不会再那般如同上下级的陌生,这个男人开始的态度便不同,他是一直在找寻一个值得他辅助赏识他的人吧?既然如此,她林枫干什么不收下这个很有用的属下呢?

一整个下午村落间都是忙碌的声音,据说北辰圣女在给那些村民发放物资,其间有一队行路商经过,好像也受了马贼袭击,匆匆休息了一阵便离开了。

北辰翔和林枫倒是愈来愈亲近,一日不找她喝酒谈天便不消停,这样又过了几日,终于来到了车迟皇都之外,车迟接应的使者队伍也来了,是一个年长的老者和一个目光犀利的年青书生,两人一左一右道了句恭迎,来往客套了几句,向前引路。

那两个官一个叫朱岑,一个叫古月,老的眼中始终带着敌意,年轻的古月倒是很有兴趣地盯着林枫和他旁边高头大马的北辰翔,似乎很想上去攀谈,但是碍于场合又只好忍耐下来。

空气中不知何时飘起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接近了城门,正是人人精神放松的时候。

突然!官道两边冒出来两排持刀的黑衣人,从中间断了队伍,向后方一排边的大箱子杀去!

北辰翔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喝道:“拦住他们!”真力一运飞身而上,和那干黑衣人斗到一起,队中人却一个个无力抵抗,好像喝醉了酒一般的东倒西歪,林枫惊道:“有MI药!翔王爷小心!”

北辰翔和她均是练了武的,药性发作得慢些,饶是如此,林枫也觉得一阵头晕险些跌下马来,急忙招手叫北辰翔过去。北辰翔虚晃一招却听林枫那边叫他,想也不想一个飞跃回来了!突听林枫在他耳旁低声道:

“东西让他们拿走。”说到后来马匹也醉酒般地东倒西歪,林枫一不小心就被巅下了马。

有些低沉的声音让北辰翔心里起了一阵奇异的感觉,到底他功力深厚些,一时半会这种MI药迷他不倒,一见林枫跌下来,急忙伸手接住,心里暗道,这人也忒轻了,这还是一个男人的重量嘛…

直到抱个满怀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去,脸上显出些微微的红。

那些人竟然清一色全是高手,毫不费力就到了箱子旁边,扛起箱子运起轻功跑了个干净!

林枫跳下地来,咬牙切齿狠狠盯着同样软倒的车迟使者:“你们在搞什么!车迟城外竟然丝毫不做检查!这礼物可是送给你们车迟王的,现在如何是好?”

那老头朱岑压根没想到这情况,吓得腿都软了,口中哆唆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转头去望那古月先生。

古月倒是相当镇定自若,清点了一下队伍发现对方目标只是箱子,无人伤亡,冷静地道:“翔王爷,暗王,这事情在车迟皇都门前发生,对方也太不将车迟放在眼里了,给我等几天时间,我等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追回礼物,以保车迟北辰两国友谊。”

林枫煞有介事地哼了一声,哂道:“事情发生在你们门口都不能查到些风声,不知阁下要凭什么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呢?”

古月一怔,巧妙地应到:“或许我王并非未能察觉,而是想看看贼子老窝,所以欲擒故纵呢?”

林枫冷笑起来:“就怕欲擒故纵擒到自己家里去。”

她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面色齐变,各各觉得这暗王是不是太过嚣张了些,不过林枫所说情况其实人人心知肚明,此时车迟有意劫去彩礼好让北辰灰头土脸的嫌疑最大,古月见林枫差人将前几日捉到的马贼一个个扔到了车迟那方,那厢马贼见了他们个个破口大骂,说的全是些不利车迟的话,脸色微变。

“暗王,小人谗言不可信。”古月拱手道,说辞已是勉强,心里却在冷笑,看来这暗王也不怎么样,虽然这次大出风头,可是这样咄咄逼人,怎么看都没有成大事者的风范气度和忍耐,想来又是一笑。

“可不可信本王不知道,本王只知道,在你们堂堂车迟门口,我王为表诚意的十箱金银竟然全数被人劫走,说和你们没关系,恐怕三岁的孩童都不会相信!想来也能知友国对我王的态度,既然如此,本王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不会同你们再行商议!”说罢似乎相当愤怒地一拂衣袖,拖了北辰翔往宫车内走去。

古月心下大骇,没想到暗王的确有几手本事,竟然算准他们定不可能现在同北辰天对着干,以死相逼。如果他真是个不怕死的,那么这些人质对北辰天来说也没有用了,心下叫苦,反倒被人阴了一把,正所谓耍赖的怕不要命的,他还真有那么点顾忌。

如此一来也只能“追查”珠宝下落,绞灭匪窟,把东西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们,以示友谊了。

当下装模作样地一振精神,喝道:“传令下去,叫人火速追查此事,不得有误!”说罢转身又对那宫车弯腰一礼陪笑道:“今日我王知道各位旅途辛苦,特意设了晚宴,还请翔王暗王以及圣女大人一定要给面子。至于我国公主的事情,那些风羽贼子真是可恶,尤其是那伊情小贼,我王决计不会放过他们,请各位放心。”

宫车内传出一声冷哼,古月碰了个软钉子,只好笑了笑,厚着脸皮走到前面继续带路去了。

车内林枫掩口笑得几欲翻倒,小翠在她旁边也是一脸幸灾乐祸,对满面莫名其妙神色的北辰翔指了指外面道:“那人真是可怜,被人坑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北辰翔也是迷迷糊糊的:“东西被劫走了,你们还笑得出来?”一想又恍然大悟:“哦,对了,暗兄你使计让那些人对你轻敌,又以性命相迫逼他们交出东西,这样一来丢脸的反而是他们,还能让他们对你警惕变低,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林枫翻翻眼睛又笑了:“翔王爷,这只是其一。”

“啊?”这下北辰翔完全蒙了,林枫这手玩得已经够漂亮了,还有其他的?不禁大感兴趣:“说来听听。”

小翠咯咯笑道:“王爷有所不知,那箱子里满是石头,但是主子却要他们吐出金银来,你说,他们是不是很郁闷?”

正文 五十 迎宾

“废物!全是废物!”重重摔上箱子,车迟王此时正在大发雷霆,不停在一方不是很大的殿堂之内踱来踱去:“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居然查不出这箱子里全是石头!什么给北辰一个下马威!就是这个结果?现在究竟是谁给谁下马威!给本王说,说啊!”

左右几个大臣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只有一个看似文官的人物走上前来,淡淡地道:“王上息怒,臣思索,这定是那暗王一手策划!”他目中精光一闪,接着道:“这个暗王果然不简单,竟能料到我国有此一举而玩了这么一手,来的时候下臣也曾经检查过珠宝,数目没有丝毫错误,不知道他是如何从中调换。”

“够了!”车迟王怒吼着打断:“本王是问如何解决!而不是原因!董千叶,这主意可是你出的,现在弄成这样,你要如何收拾?”

这董千叶是车迟五老共同调教的弟子,智慧过人,计谋出众,此次吃个大亏竟也并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王上息怒,生气解决不了问题,为今之计,是凑齐十箱金银好向北辰有个交代,不至于让北辰天有借口发兵。”

“你不是说依北辰天的性子断不会此时发兵么?”车迟王瞪圆了眼,仿佛为此人的无礼而愤怒。

董千叶笑了笑,淡淡道:“狗急也会跳墙,何况北辰天从来不会允许别人侵犯北辰的尊严。不过此人一向把天下大势看的很清楚,所以只要我们不逼迫他,他断不会发兵进攻我国,可是如果我们挑衅他的威严,那就很难说了。”

“难道此事本王就这么算了?”车迟王闷闷说道,无法反驳董千叶的分析,的确,北辰天是他们暂时惹不起的。

“十箱金银并不算什么,我们面不改色地交出十箱金银反而能让他们沾沾自喜,陷入松懈状态,对我们来说只有好处,王上放心,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对我们来说他们不过是些待宰羔羊,只要时候一到,多少东西还不是要给我们吐出来?”董千叶笑得很是轻蔑,一双黑幽的眼里闪烁着冷厉光华,胸有成竹。

“也只能这样了…”车迟王到底已经是迟暮之年,两个女儿的死让他受了不小打击,下面三子没一个成器的,若不是倚仗董千叶等人,车迟或许早就已经灭国了。

当日夜晚,整个车迟国高层便大动起来,车迟王亲自召开接风洗尘大宴,宴请北辰使者,皇宫内外一片张灯结彩,办得冠冕堂皇,给足了北辰使者面子,华丽的红毯铺上,御花园便成了宴会场所。

丝竹声中,歌姬舞女盈盈而出,排成两列,车迟一干大臣坐落有致,一声嘹亮通报:“北辰使者,北辰翔王爷到,暗王到!”

两侧大臣顿时直立而起,连车迟王也从自己座上站起。

林枫与北辰翔脱去了白日里的风尘装束,改换了华服,两个俊美人物并肩而行,一走入席中便引起了众人的阵阵惊艳。

北辰翔着一身镶蓝衣裳,英俊挺拔,矫健如豹,眼神犀利如鹰,剑眉入鬓,眸中含笑,却是一副极为高傲的蔑视之态,车迟国中,仿佛根本没有值得他放在心上的人物。

林枫则一身黑色蟒袍,腰悬精美蓝田暖玉,墨发随意束在脑后,一双黑瞳宛如无月暗夜,幽深得根本瞧不见一点而情绪,一张俊美得祸国殃民的脸上似笑非笑,似乎很是无害,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身上却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危险气息。

前排的董千叶脸上透着阵阵惊讶,北辰暗王乃北辰第一奇人,甚至于天下第一奇人,大家都将此人想象得颇为奇特,智计既然如此高深,就算不是活了一甲子的老妖精,总也应该是个年龄颇大的人物,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暗王竟然如此年轻!年轻到让人惊骇!

更没想到的是,这个暗王居然如此漂亮!这丰神俊朗,俊美无铸的风采和气质,硬生生将旁边也异常出色的北辰翔给比了下去,成为众人视线焦点,走在一群人之中犹如众星捧月,若是有人说他能和北辰天一较高下,相信此时在座的也不会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原来,这就是北辰暗王!好一个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