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天城门吧,我们冲出去。”戴郇翔背脊挺直地看向归海莫湛,眸光坚定。

归海莫湛走近他抚摸了下他身下的黑马:“好兄弟,一定要带他安全到函谷关去。”

抬头又看向戴郇翔,见他冲自己坚定点头,轻轻拍了下马:“开门!”

戴郇翔回头望了眼云诺冲她笑了下便狠狠回头,城门忽开,他率先扬鞭同那两百人的骑兵如利箭忽然射出,直刺城外休整的敌军。待得他们一行最后一骑出了城,大门轰然关闭,发出沉闷的声音。

那声音传到觅尘的耳中她浑身一震,打了个冷颤,哥哥出去了…

一行骑兵都是专门挑选的精锐死士,出了城便直扑敌军,他们个个眼神坚毅,目露寒光,北纥军不防竟被杀倒一片,一行冲过之处血雨飞天。

倒是戴郇翔出了城却和萧潋晨缩在了后面,紧握的双手骨骼突出,他多想和这些勇士们一样血战敌军,只是他不能啊。

守在城外的北纥军尚未反应过来,他们便杀了过去,搅起一阵混乱。但没一会蜂拥的北纥军便将他们团团包围,不断有人倒下,队伍再缩小再缩小,只是冲喊声却丝毫不减。

此时萧潋晨和戴郇翔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大喝了起来:“不要杀我们两个,我们投降。我们是来投降的,我认识你们的大将军忽倪衍,叫他来。”

两人本就缩在后面,再加上他二人萎缩的样子着实在一群奋勇之军中尤显惹眼,他们又喊的北纥语言,北纥军将二人团团包围倒是面面相觑没有对他们动手。

没一会忽倪衍便打马冲了过来,一个小兵迎了上去对他说了几句,便见他浓眉微挑望了过来。众人见大将军来了忙让开一条道来,他一眼便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萧潋晨。

“萧公子?”忽倪衍诧异挑眉。

“将军,我们是来投降的,不要杀我们!”萧潋晨说着便连滚带爬地翻下了马,急急扑向忽倪衍。身后的戴郇翔也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二人只差没跪倒在忽倪衍的马前。

忽倪衍微愣,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直射二人,此时城楼上一支飞箭直逼萧潋晨而来,他虽是看到却不曾动作,只微微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利目微敛直盯萧潋晨。

萧潋晨岂会不知他的想法,虽是感觉那箭支的破空之声越来越近,可却仿若未知,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将军,别杀我们…”

话尚未说完,但觉眼前光影一闪,一声鸣击之音传来,忽倪衍的弯刀迅速出鞘正挡上了袭向他的那支羽箭。

“啊…这…将军救我!”萧潋晨低垂的眸中闪过一抹亮光,惊恐回头像是刚发现那箭一般,抖着便向忽倪衍的马后缩去。

“本将军倒没想到这里能遇到故人,萧公子有什么话到帐中去说吧,走。”忽倪衍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咸阳城楼便打马向回走,一面示意士兵将萧潋晨二人压上。

进了军怅忽倪衍往帐中一坐威目扫向萧潋晨和他身后的戴郇翔,来回看了半天,见二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这才开口道:“萧公子可真是神出鬼没啊,在这咸阳城的战场竟能见到你倒是令本将军惊奇了。”

“我…我这是要出关去,将军也知道这两年马匹生意很好做…前日刚到咸阳,怎么就打仗了,这…早知道是这样打死我也不会到咸阳来,他们还逼我参军守城,将军也知道我是一点功夫都不会啊,还有我们萧家的药堂,他们…”

“停!停!”忽倪衍听萧潋晨语无伦次说了半天,直搅得他头疼没听明白是怎么加速,忙打断他。心道这萧公子做生意一副精明样,怎么一打仗就吓成这般了。虽是心中疑虑,不过看他一副书生模样浑身颤抖,眸中闪过鄙夷。人道海天书生最是没用,看来一点不错。

“你不是商人吗?怎么会在海天军中?”

“今日将军攻城,城中死伤无数,慕王爷让城中男丁皆披甲上城,我这是被逼的。还有我们萧家的药堂也被海天军占了,伤药全被抢走了。我想想靠战争发点横财没想到是横祸,刚才要不是将军救我一命我早就死在箭下了。”萧潋晨一脸愤怒道。

“你们这一队人出城做什么?”

“他们是想突围出去送信,可不关我的事,我是被逼的,还望将军明察。”萧潋晨急切看向忽倪衍,似乎生怕他不信般还快走两步,伸手就想去抓忽倪衍的手,一面补充道。

“这么点兵也想突出去,真是寻死。还好我认识将军,又识时务。”

忽倪衍看萧潋晨说得庆幸,虽是在他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对来,但却丝毫不信他的话。这时外面匆匆进来一个士兵,手中捧着一封染血的信。

“将军,从那群人身上搜出来的。”

忽倪衍扫了一眼萧潋晨,见他正偷眼看向那信。

“就是这信,我亲眼看见慕王爷将他交给那士兵的,说是让他冲出去到函谷关救兵,还说上面盖了皇帝的印。”

忽倪衍拿过那信展开只扫了一眼便收了起来:“他是谁?”

“是萧家药铺的伙计,也是被抓投军的。”

“哦?岑草有什么用?”

“回…大人,能镇痛、镇咳…还能止血。”戴郇翔一面跪地说着将头垂得低低的,手心惊出冷汗来。心中庆幸好在在尘儿的医书中看到过这岑草。

“恩,你这伙计不错。这样吧,你们先下去,在我这里很安全。萧公子和本将军也逄朋友,本将军不会难为你们的,我还有事就少陪了。”忽倪衍心中狐疑,却不再多问,起身向外走。

“带他二人下去,好好招待。”

忽倪衍对守兵投去了个眼神便头也不回地跨马向前军而去。哪知道刚到阵前没一会,看守营帐的士兵就匆匆跑了过来。

“将军,那两人死了一个。”

“谁死了?怎么回事?”忽倪衍眸光微闪,觉得事情蹊跷,厉目逼向那士兵。

“我刚将他们带下去没一会他们就在帐中争执了起来,也不知道吵的什么,后来竟打了起来,小的冲进去的时候,那叫王二柱的已经被萧公子掐死了,萧公子这会儿正在帐中哭呢。说他不是有意弄死他的,说那王二柱竟想偷偷跑去送信,还说他自不量力只会连累他。”

忽倪衍听得头疼但大致也听明白了,就是那王二柱想逃跑,萧潋晨知道他肯定败露又怕遭到连累竟错手将他杀了。这么一翻折腾,忽倪衍烦躁不已,不过却是相信了萧潋晨就是一没用的商人。

“知道了,这事也用过来回禀?下去吧。”

小兵见忽倪衍神色不好,诺诺几下,手臂咯到腰间的一块银了,咬咬牙道:“萧公子想将那王二柱埋了,说心中不安,将…”

“滚!”忽倪衍怒道。

那小兵吓了一跳,忙跌跌撞撞向后奔,刚到营帐就见萧潋晨迎了上来。

“怎么样?”

“我还没能请求,将军就把我赶回来了。我看人都死了,随便扔了吧,埋什么埋。”

“小哥,你就帮帮忙吧,我这心里不安啊。他这么冤死以后来找我可怎么办,要不这样吧,我不埋了,你弄匹马来将他放上随便赶远点,别让他被掩埋在这满是尸体的战场上就成。等仗打完了我派人找到他再埋也成,不然他成了孤魂野鬼我…算求求你了。”萧潋晨说着又往那小兵手中塞了一袋银子。

小兵心里一动,心道反正就是一死人,这里小事将军定不会再过问。抓紧手中的银袋往怀中一塞便点了点头,向帐中走去。暗笑这海天人就是,什么孤魂野鬼,不都是死人嘛!

第四卷 初起风波 第二十五章 奔驰

春寒料峭,山风阴寒,烈烈冷风在耳边呼啸着刺上面颊。

毫不畏惧面上刀害似的痛楚,归海莫烬微眯着双眸坚定地看向黑夜前路,狠狠抖动手中的缰绳策马狂奔,胯下的驰焰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焦虑放开四蹄驰骋踏尘。

风猎猎灌满了披风倘是以前他定会感到一种壮烈的快意,可现在他只觉这风快将要把他的心撕裂了,抬头看向夜空,月已中天,心中浮上从未有过的惊慌与害怕。

是的,他在害怕!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害怕,那种心慌惊惧几欲令他疯狂。尘儿!他的尘儿此刻正经受着什么他简直不敢想象。

自他听到虎枪营校尉说的话,心间便被惊慌撕扯着。

他们果真不是为了修什么该死的庙才被调离军营,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一旦有谍报从西面过来一律截下。

他的猜测被证实了,那该死的猜测竟被证实了!咸阳出事了!已经过去两天,按时间推算出事之际尘儿应该还在神女宫。

海清帝前往神女宫不会多带护卫,充其量只会带上亲卫队。倘若北纥人突袭神女宫…他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尘儿在神女宫会遇到什么?她是否安全逃到了咸阳?

她那纤纤素手是用来挑拨琴弦的,不该用来抵挡北纥强兵啊!她那单薄的身子应该好好呆在他的怀中,不该面对北纥军的晃晃刀刃!她身上那淡淡幽幽的少女沁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可她纤柔的身子却不见了踪迹!

他从不信奉神明,可是此时却由衷地祈求,祈求上苍一定要让尘儿平安等到他!

再次握紧缰绳,双掌早已被粗糙的绳子勒的出了血泡,可他却浑然不觉得疼,举鞭疯狂地策马,眸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远方,可这黑通通的路竟似没有尽头般漫长,眼中血丝密布可却抵不住心中的疼痛和煎熬。

驰焰本是难得一见的宝马,归海莫烬的骑术又向来精湛,跟随着他一起来的近万黑翊军虽是快马加鞭却仍被他远远抛离。

耳边偶尔传来几声隐约的马蹄声,归海莫烬知道那是慕扬和吕劲二人,也就他们能跟上他的脚步吧。定是担心他,这才使出了全力跟上来的,心中闪过感动,想起自己一个时辰前夜访黑翊军的情景。

那时候他还不确定咸阳的情况,只跟他们说没有海清帝的调令,就算在咸阳立了功也许非但不能讨到军功反而会受罚,倘若自己判断错误更会是杀头的罪名。他是担心他的王妃可他们不同,没有责任陪同自己冒险。所以这次的行动不是命令而是意愿,他们随意,愿意跟随便来,不愿的他绝不强求。

令他没想到的是黑翊军竟全来了,不曾少一人一骑。所以尘儿,一定要等着!一定不能出事!他们是为他的王妃而来,所以她便不能出事,她还没等到他用花轿将她迎进门,还没和他携手变老岂可出事!

不知这般疯狂地在暗夜中奔驰了多久,山峦起伏,峰岩林立,绝壁陡起,地势险恶了起来。但归海莫烬的眸中却闪过了亮光,将手中马鞭挥得更急,纵使驰焰千载良驹这几个时辰下来也已经疲惫不堪。虽仍是四蹄飞走可归海莫烬知道他们现在的速度已经减下了不少,暗叹自己从没这般不心疼过它,用手抚摸过驰焰的鬃毛俯身低慰。

“好兄弟,跑的再快些吧。我知道你累了,可我们现在还不能歇,尘儿还在等我!”言罢用力抽向驰焰,它竟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嘶鸣一声向前急冲。

山谷中道路越来越崎岖狭窄,空谷幽深,险峰绝壁森然而立,马蹄声在耳边有力地响起。

望着远方已经微微浮现的灯光,归海莫烬心中一震。到了,函谷关终于到了,那么离咸阳就又近了一步。

打马一口气冲到函谷关外陡然勒马,驰焰鸣叫一声几欲立起,那嘶鸣之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关楼上打盹的士兵一惊,忙望了下来。

“本王乃翰王归海莫烬,函谷关守将严攻何在?”归海莫烬抬头大喝,喉间被风吹得生疼,声音显得有些嘶哑难听。

城上士兵一听是翰王亲至,心中诧异,虽还不知真假却仍是吓得一个哆嗦忙跑下城楼一人向严攻的寝室跌跌撞撞跑去。

“速速让严攻出来!”知道严攻不来,就其自己贵为王爷也不能令守军开关,归海莫烬蹙眉又喝,身下驰焰似乎也感到了他的焦躁,不停地踢踏四蹄,带着他在原地打了几转。

没一会城楼上快速跑上了一行人,打前正匆匆穿着衣服的中年壮汉正是严攻。

归海莫烬一眼便扫到了他们:“严攻,开关,本王要过关。”

那严攻尚未看清楼关下的人就听到一声厉喝,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他虽是见过海天那位传奇翰王一次,却没有接触。听着声音自是分辨不出。使劲探头向下看,可函谷关高二十四米又是晚上他除了一个挺拔峻傲的身影什么也看不到。

“王爷亲至,臣未曾远迎,还望…”

“开关!本王令你开关,咸阳有变,本王现在就要过关。”他的客套逶迤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归海莫烬急急打断。

严攻一听咸阳有变心中一突,心道咸阳出事他的函谷关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两天安静的很啊。雒阳到咸阳必经函谷关,没道理远在雒阳的翰王知道了消息自己却丝毫不晓得啊。

再说这深更半夜的,此人声称是翰王却又单枪匹马,怎么看都有问题。

“王爷,您知道这函谷关的军规,没有通关文碟是不能随意开关的,臣做不了主啊,您看您是不是…”

远处又传来马蹄声,吕劲和慕扬也正直奔而来。

归海莫烬心中焦急,但也知道不能怨怪严攻,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灌力便执向了严攻。

严攻一惊,初时以为是暗器,正要躲避,可那东西到面前却力道不再,诧异地伸手接过,触手温润,低头一看,吓得一惊。

竟是虎符。

这虎符是用秦国玉玺改制而成,也就是和氏璧做成,甚为精致。和氏璧乃是传世宝玉,别的玉石是万难仿成如此模样如此手感的。

严攻当即便信了下面来的正是翰王,他对这位海天战神早已是仰慕有佳,当即也顾不上多想,便恭敬道:“王爷稍等,臣这就亲自下去迎接。”

说罢就忙往下冲,刚走几步却突然听到谷中传来阵阵马蹄声,声响越来越大,山谷震荡。竟似有千军万马向函谷关冲来。严攻又是一愣,这放几人过关和放一支大军过关可是不同的啊,当即顿住脚步又回到了关楼。

“王爷这是?”

“是本王的黑翊军,本王要一并带到咸阳去。”归海莫烬眸中微亮,这群小子们倒来的够快,不曾偷懒。

函谷关号称天下第一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建置最早的雄关要塞之一。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便震慑于此,是东到雒阳,西达咸阳的咽喉。

严攻镇守如此重要的关隘,自是有他的能耐的,归海莫烬曾专门从兵部文案中调出此人平生资料研究过,对他也算知之甚详。知道此人素来谨慎,又颇具胆识,怕自己今日想要带黑翊军过这函谷关不易。

果然似乎是响应他的心思,楼上的严攻说话了:“王爷,请赎臣不能开关。这兵符是调兵用的,起不到通关文书的作用啊,何况王爷还要带这么多兵马过关。这…”

归海莫烬早料到他会如此,听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沉亮,再不欲多做纠缠,回身对吕劲和慕扬丢了个眼神。

他们二人皆是跟随归海莫烬多年,一个眼神便已会意,两人对视一眼迅速从马上一跃而起,临到半空突然双手搭建在了一起。

归海莫烬算准时机飞身而上,一脚在两人搭起的手上轻轻借力,他的身体便再次向关楼之上飞掠而去,夜色下身后的黑色披风迎风扬起宛若苍鹰,迅捷而诡异眨眼间便到了楼上。

晓是严攻武艺有成竟也没能反应过来,感觉危险袭来尚不及避过,便只觉咙间一寒,低头去看一只利箭正抵住那咽喉紧要之处。而那箭刚刚分明还在他面对的函谷关守兵身后的箭套中。

严攻一面暗叹翰王果真如传言一般武功深不可测,一面心中骤缩,抬头便迎入了一双冰冷寒目中,那厉目傲眉之间隐现的凛然和霸气竟让他这个沙场老将也不敢直视,目光一闪额际已是一层薄汗。

“这函谷关本王今日非过不可,生死一线之间,你开不开关!”

“严攻,本王的脾气你该清楚,本王说咸阳有变便是真如此,本王还不屑欺哄与你。这函谷关虽是险峻,不过今日就算你宁死不从,本王也照样过得。本王无意取你性命,你最好想好了再答。”

归海莫烬说罢也不再看那严攻将目光投向远处,尘土滚滚,黑翊军已经过来了,他不会再耽搁半刻。

“开关!”严攻眸中几闪,心念斗转,沉声道。确实,翰王一言九鼎,黑翊军又个个一能抵十,难道咸阳真出事了?

归海莫烬听他下令便放下了抵在他喉间的箭,看也没看便向后扔去,正落在那士兵的箭袋中。见黑翊军已看到了踪迹,薄唇微抿看向西方,那是咸阳的方向,尘儿安好?

“王爷不怕臣反悔?”严攻见他竟想都不想就收了箭,些微一愣,待反应过来不免诧异问道。

归海莫烬眸光在他面上一带,纵身便向楼下跃去:“你不会,本王也不怕!”

声音刚落他便落座于马上,驰焰嘶鸣一声甚是欢悦。

严攻心服,暗叹翰王果真非同凡响,一面向关楼下而去催促着守门士兵快将关门打开,心中已然相信了归海莫烬的话。咸阳出事了!

待到大门洞开,黑翊军也相继而来,归海莫烬一勒缰绳,骏马长嘶,狂奔而出。万骑跟随,马蹄响彻山谷,大有震切山谷的威势。

严攻站在边儿上注视着,越看越是心惊。人说黑翊军神出鬼没,人人武艺出众,乃是海天第一虎狼之师,他先还不信以为是传言误人,现在却不得不暗叹怕是传言也不能言尽这威武之军。

他们个个目光炯炯,神形威怒,昂首腾云般座于马上,行于猎猎于长风之中。人人玄甲玄袍,兵戈锋锐,晓是只看一眼便知军容肃整,军威严穆,翰王治军之悍可见一般。

待大军刚行至另一边的关口,关门一开归海莫烬正欲冲出,却突然又顿住了双手,前方隐约有马蹄声!

果然,没一会一人一骑驰来,那马上的人显然受了伤危险地挂在马上身体虚垮。归海莫烬尚未示意,吕劲已快马飞驰而上。

“王爷,快,是戴郇翔戴侍郎。”

归海莫烬心神一震,忙飞驰而去,翻身下马扣住了戴郇翔的手腕,细细一听双眉微蹙。手掌抚向戴郇翔的后背一股真气便缓缓注入了他的身体。

晕死过去的戴郇翔渐渐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入目是含着担忧和焦虑的黑眸,恍惚几下他才看清眼前人,眸光瞬间一亮,张了张嘴,右手微抬伸向怀中,可似乎是没有力气手尚未碰到衣服便又滑落了下来。

归海莫烬忙伸手探向他的怀中,从中取出一个包裹来,打开一看眸光懵然收敛。

将那明黄的圣旨递给身后的吕劲:“什么都别说了,我都明白,好好休息。商飞捷,人本王交给你了,倘若有个闪失提头来见。”

归海莫烬看向从队伍中过来的一个身形较瘦面容清秀的男子吩咐道。那男子应了一声便扣上了戴郇翔的手腕,细细把脉,看向归海莫烬:“王爷放心吧,定不辱命。”

这时候关隘中已备好了担架急急赶了过来,归海莫烬亲自将戴郇翔抱下马,放在担架上,尽量避开他身上那五支刺目的箭羽。见他仍担忧地睁着眼眸看着自己,忙轻轻点头:“放心吧,我这就赶往咸阳。”

说完又向他的身上灌过真气,顺手轻按他的睡穴挥手示意商飞捷将人带下去医治。

“圣旨快马送回雒阳,严攻。带着你的人随本王前往咸阳救驾!”归海莫烬说罢,翻身上马,飞冲而去。

身后是滚滚铁骑,踏破山谷,踏起满天黄尘。

只是他们何曾想到,此时的咸阳正经历一场剧变,北纥人破城了…

第四卷 初起风波 第二十六章 城破

咸阳城外。

一座黑色的营帐静静立在火光之中,帐中身穿黑色布衣长衫的男子战战兢兢地听着外面的厮杀声,那样子就像一个被吓破胆的没用弱质书生。

只是他的眸底却藏着几分戏谑几分锐利与那发抖的身体格格不入。

“萧公子,我们将军请您到阵前去。”小兵进来传话,眉眼间的不屑显而易见。

萧潋晨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哆嗦道:“阵…阵前?我不会功夫,我…”

“我们将军会保护公子的,公子请吧!”

萧潋晨一面起身颤抖着跟在那士兵身后,一面心中思索着忽倪衍这时候叫自己所为何事,没一会便来到了阵前。小兵牵过一匹马示意他上去,他爬了半天才上了马,由那小兵牵着向阵前的忽倪衍而去。

“将军,你这是干什么,我…”

“萧公子来了,没关系,你只要站在这里不动就可以了,我是不会为难公子的。”

忽倪衍说完便看向城楼,那上面一个竣立的身影极为显眼,忽倪衍厉目微眯,海清慕王归海莫湛,果真有些能耐。

“城上的人都听着,本将乃北纥上将军忽倪衍,本将给你们机会选择投降或是死。你们看,这是你们海天的弯月公子,他就很明白事理,及早投降我们北纥,我们也将他奉若上宾。本将向你们保证,只要投降,本将军绝不为难你们,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