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别吵到尘儿。”

“王爷您这么抱孩子,她会难受的。”

屋外传来归海莫烬和青黛的浅语,觅尘眼前滑过方才归海莫烬面上的神情,紧张?无奈?想到他僵直的双臂,不免扑哧一笑,扬声道:“进来吧,我都醒了。”

听到屋中传来唤声,归海莫烬眉宇一扬,抱着孩子两步便冲入了屋子。大步走至床前,紧紧盯着觅尘:“怎么就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疼吗?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吩咐她们去做。”

觅尘耳听他一口气问了一推,又见孩子在他怀中不停的哭,忙起身轻拍他的手,接过孩子,搂着轻轻拍抚。

“怎么当爹爹的,孩子哭也不管。”

其实她也没接触过小孩,可能是出于母性的本能,孩子一搂入怀中,竟就知道该怎么抱能让她舒服。显然孩子和母亲间有着很好的感应力,孩子被她轻声哄着竟立马就不哭了,反而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看,似是非常好奇。

觅尘心中一甜,浅笑着看向青黛:“枉我还是做娘的,这两个小家伙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弟弟?”

觅尘昏迷前只依稀记得,自己生了龙凤胎,如今孩子包裹在同样的小褥中竟连男女都分辨不出。

“小姐怀中的是妹妹,青黛抱着的是哥哥。”

觅尘一阵郁闷,原来她这个做娘亲的竟连宝宝出生的顺序都弄错了。她笑着低头,逗弄宝宝柔嫩的小脸,归海莫烬已是接过了青黛怀中的孩子,吩咐她下去准备膳食。

觅尘见他又是那般僵着手臂,像架炸弹一般架着孩子,忙将怀中宝宝安置在床侧,伸手接过他怀中的宝宝,眼见孩子一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眼见就要哭了。忙轻轻拍着,瞪归海莫烬一眼。

归海莫烬却是一脸无辜,闷闷道:“他们都不喜欢我。”

觅尘听到满口委屈般,抬头见他满是希冀地盯着孩子,不免莞尔一笑:“你那样抱孩子他们喜欢你才怪。”

觅尘将两个宝宝都安置在身侧,一手托头,逗弄着两个小家伙,沉浸在初为母亲的幸福和甜蜜之中。归海莫烬也凑了上来,看了半天,竟道。

“怎么一点都不像你我,长的好丑。”

觅尘气结,瞪他一眼:“你出生也这样皱巴巴的,过几天就好看了,我生的宝宝自是倾国倾城,男性迷倒众女。你起好名字没有?”

归海莫烬见她这般夸口,不免失笑,随即点头:“我想过了,是龙泉佩将你带到我身边的,咱们的孩子名字中需得有泉字。哥哥便叫泉铭,妹妹便叫泉音,可好?”

觅尘一愣,心知他惦念着两人鸣音寺初见,心头一甜,点点头,复又去逗弄两个小宝贝:“铭儿,音儿。”

归海莫烬眼见觅尘自醒来后就没看过自己几眼,不免心中吃味,闷闷道:“你倒是喜欢孩子。”

觅尘失笑:“废话,这可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娘亲好爱你们哦,你们一定要好好吃饭,早日长成大孩子。”

她笑着回头:“你也给他们打个招呼啊。”

归海莫烬凑上前去,瞪着两个宝宝望了半天,眉宇微蹙似在思虑该说些什么。半响才双唇微动,笑道:“宝宝你好,我是你们的爹爹,我是个好人。”

觅尘一怔,哈哈而笑,两个小宝贝竟同时撇开了脸,显然对她们这个父亲很是失望。

“小姐膳食准备好了,青黛服侍你起来吧。大夫书今日便能适当活动下了,身体会恢复的快些。”青黛缓步而入,轻拍着觅尘的背帮她顺气,不明白是什么让小姐这般好笑。

觅尘这才收了笑,奶娘抱了孩子出去,觅尘在青黛的服侍下穿好衣衫步出内室,归海莫烬忙上前搀扶她。

觅尘步至餐桌一阵发愣,看着琳琅满目一大桌子的饭菜,觉得如果吃下去八成会变成一只猪。

“尘儿,多吃些,想吃哪个跟我说,我夹给你,大夫说产后要注意营养。”归海莫烬扶觅尘坐下,一本正经道。

觅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莫烬,我怎么感觉你一下子傻了很多,注意营养和吃多没什么必要关系吧。”

青黛扑哧一笑,调侃道:“小姐王爷确实变傻了呢,昨儿孩子尿在了裹褥上,王爷大惊,喊道‘呀,他怎么出这么多汗?是不是生病了。’当时在旁服侍的几个姑娘憋笑憋得今儿一个个直喊嘴疼呢。”

觅尘亦是一笑,看向归海莫烬,却见他一脸尴尬,竟微红了俊面,瞪了眼青黛。

院中多了两个小宝宝一下子热闹许多,慈母心的几个丫头,青黛,还有这院子的几个小丫鬟,哪个不是天天话题绕着宝宝转。

萧潋晨更是每日都过来,每每都带小玩具过来,觅尘还亲自画了几张图纸,劳他拿到店铺专门做了几个小毛片哇哇。

觅尘只觉每日有忙不完的事,没有孩子的时候倒也不觉得有多喜欢小孩。有了自己的宝宝却好似一下就将母爱激发了出来,每日恨不能二十四小时和孩子赖在一起,总也不放心将那么小的宝宝交给奶娘。

她天天搂着孩子睡觉,将归海莫烬赶到了软榻上,总怕他每个轻重伤到孩子。前三天他倒还乐意,总是傻傻地盯着她逗孩子,到第四天面色便不好了起来,第五日直接黑沉了一日的脸,第六日好劝歹劝要觅尘将孩子交给奶娘,待第七日竟趁着觅尘睡着,直接将孩子偷运出房。

当觅尘从睡梦中甜甜醒来,习惯地探手抹向身侧宝宝,哪里有 孩子柔软的面颊?竟触到一手涩涩硬硬的青茬,心里一惊,尚未睁开眼睛,手指已被归海莫烬擒住含入了口中。

她心一紧,挣来眼睛对上的是一双幽深灼热的双眸,指间传来的濡湿潮热让觅尘浑身一颤,由于怀孕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亲密的举动,通常只是搂搂抱抱,现在觅尘竟有些害羞,一下绯红了面颊。

归海莫烬望着她如娇羞海棠一般的双颊,双眸染笑,正欲欺身去吻她樱红的唇,却听脚步声响起。

“小姐,粥好了,青黛端进来了。”

归海莫烬面容一衰,翻身而起,刚一跃下床,青黛已是掀帘走了进来。归海莫烬上前接过她手中托盘,摆摆手。

“下去吧,没事别再来打扰。”

归海莫烬笑着在床前坐下,一勺一勺地喂着觅尘,一开始还仔细地吹气,把粥给吹温了,才喂给觅尘。

直到后面,他索性将粥含在嘴里,魅惑地用嘴巴度入觅尘嘴中,还趁机偷个香。黑盈盈的眸光流转,望着觅尘的双眸中竟是诱惑,每每还吧唧几下唇,似在回味。

觅尘双颊红透,只觉有了宝宝,自己的男人不但智商下降了,连情商也变得怪怪的。

归海莫烬却是双眸直勾勾地盯在觅尘酡红的脸蛋,笑问:“味道怎么样?”

觅尘妩媚一笑,双手揽上归海莫烬颈后,柔软无骨的身躯顺势倒在他怀里,主动献上双唇:“再尝一次。我才知道。”

归海莫烬身子一震,立刻反客为主,将觅尘压倒在床,双手上下摸索,动作温柔而撩人,像河底的水草一样密密麻麻地缠绕住她的身躯,荡出那一圈一圈的涟漪。

彼此的呼吸急促起来,好久没有行过房事。觅尘难奈地娇吟,愈发撩拨归海莫烬的心神。她的手指触及到他那片火热的肌肤,身子一颤,满身都蕴上了绯丽的红光。

归海莫烬胸前剧烈起伏,没人半遮半掩的衣衫下身姿比以前更加丰满圆润,两人黑发渐渐凌乱起来,顿时床上便是一副令人血脉喷胀的画面。

归海莫烬正陷入这份意乱情迷中个,怀中忽然失去了那具迷人的身躯,只剩下燥热的空气,他不禁皱眉,欲求不满地喘着粗气,却见觅尘正拉拢着衣衫。

“别闹了,好像铭儿在哭,我得去看看。”

归海莫烬顿时蹙眉,这才听到,确实有哭声传来,眼睛骤然瞪大,恶狠狠盯想觅尘,伸出手一把便将觅尘再次拉入怀中好继续之前未完的事。

觅尘眼见他埋头便袭向胸前,耳听隔壁婴儿房中传来一阵哭声,无奈翻了个白眼,推推归海莫烬,蹙眉道:“快起来,孩子在哭呢。”

“我比他们重要,若他们不是你身上掉下的肉,本王早将他们扫地出门了。”归海莫烬闷声道,一脸理直气壮。

觅尘一愣,莞尔一笑:“人家都说当爹爹的人会有担当,可逆怎么变小孩了。还生孩子的气,再说了,大夫也说了现在不能行房事,我亲爱滴老公,你还是泡个凉水澡吧。”

她说着轻挠归海莫烬腋窝,归海莫烬不妨,手一松,觅尘身影一晃,已是冲出了房。

归海莫烬一阵傻眼,深深呼吸一口气,终究还是忍不住那欲火,身躯依旧火热着,有些大夫仍旧高昂着。可他的女人已经被两个臭娃娃占了个干净,一点都没他立足之地。

归海莫烬仰头一叹,继续这份甜蜜的痛苦,起身快步向外走去,不行,看来真得冲个冷水澡。

第六卷 尘埃落定 第4四十六章 幸福

觅尘似乎一下子掉入了蜜罐,归海莫烬虽是军务繁忙,可每日都会尽量陪伴她和两个宝宝。

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他已经不像前几日那般小心翼翼,拘谨别扭,起码抱孩子的姿势熟练了不少。只是每次宝宝拉撒在他身上,他欲将孩子扔出偏又不能的苦闷表情常惹觅尘发笑。

好玩的是铭儿异常调皮,每次都似憋足了劲,只待被爹爹抱时才畅然一泻,弄得这几日归海莫烬见铭儿便退避三舍,倒是和女儿越发亲近了。

宝宝已有一个月,小脸越发水润,眉眼也已经长开,胖嘟嘟的手臂,胖嘟嘟的腿,白白嫩嫩的让人想去咬上一口。觅尘看得眼馋,常常轻轻咬咬宝宝的小手指,咯咯而笑,有时候还会自恋的笑,有时候还会自恋的想,这么漂亮的两个宝宝竟是子衿孕育出的,简直就是世上最棒的母亲。

每有丫头们跨铭儿长的俊秀,归海莫烬都会朗声而笑,若是她们夸音儿长得像觅尘,他便会傻呵呵地笑着将音儿抱在怀中轻轻摇晃,一脸欣喜。

这日,觅尘刚将两个宝宝哄睡,跨步回到寝室,身子蓦然一轻,竟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了起来,温热的男性气息直扑而来。觅尘心一颤,身子又是一轻,她已经被抛起来,向不远处的床榻扑去,雪白的莲花篷裙翩然展开,觅尘惊呼一声。

屋中传来归海莫烬低低的笑声,眼见觅尘快要落下,他闪身间已是将她抱入怀中,身体一个后仰便躺倒在了床上,铁臂一紧,将觅尘紧紧箍在了身上。

阳光透过窗户洒入,照在归海莫烬英朗的眉宇间,眉睫染笑,觅尘一阵心跳失速。只觉阳光很美,周遭很静,她安静地靠着他宽阔的胸膛,心也很安静,幸福的感觉从里到外几欲让人失去呼吸。

一双修长的手轻轻挑起她散落身侧的缕缕长发,归海莫烬一个翻身将觅尘压在身下,复又邪邪一笑翻身在她的大腿上躺落,手中缠绕着她的发丝轻嗅。

觅尘失笑:“怎么这么高兴?南方战况明朗了?”

归海莫烬挑眉,微微侧头看她:“猜对了一点,还有件更让我高兴的事,你猜谓何?”

“神神秘秘的,我哪里会知道,还请夫君告知,也好让娘子我也乐上一乐。”

归海莫烬浅笑,从怀中摸出一方黄缎来递给觅尘。觅尘一愣,看向那黄缎,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绣满了祥云瑞鹤,富丽堂皇。两端还有翻飞的银色巨龙,玉质轮轴,竟是圣旨。她一惊,微微蹙眉,望了眼闭目而笑的归海莫烬,接过了圣旨。

展开一看,却是惊呼一声,险些将圣旨脱手。

“啊!”

归海莫烬笑着望向觅尘:“怎么?吓到了?还是太高兴?”

觅尘拍拍失跳的心窝,狐疑看向归海莫烬:“这…不会是假的吧?”

归海莫烬翻身支头:“怎么?不想嫁我?”

觅尘在他熠熠的目光下面颊轻红:“孩子都为你生了,不嫁你又能嫁谁!只是,老头子怎么会突然允了你我婚事。”

归海莫烬笑容微敛,再次躺在觅尘腿上:“我和他深谈过一次,你那所谓的失踪岂能瞒得过他。现下我们孩子都用了,他还能怎样?”

觅尘一愣,不想她的事归海印竟一直清楚,她就想这事怎么可能瞒得过皇帝。只是在京城,一直也不见归海印有什么举动。现在听归海莫烬说他和老皇帝谈过一次,她心中微窒,蹙眉道。

“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事?或是他用我威胁你了?”

“没有!别瞎想,我只是告诉他今生非你不娶。这事,你别在多想了,回京后乖乖呆在府中,等我凯旋娶你回翰王府。恩?”归海莫烬翻身握紧觅尘的手,目光灼灼盯想她。

觅尘心一颤,只觉幸福似滚雪球般,越来越涨,来的太快,心中一喜一忧,终是在他期冀的目光下浅笑着点了点头。

“好!”

归海莫烬眉宇瞬间飞扬,在她脸上印下一吻:“可算能娶到你了!”

觅尘却是心中微感不安,犹豫了一下终是问道:“他真那么容易就不再为难我了吗?若真那么容易当初又怎么会费劲心思将我望南翼送。”

归海莫烬面容微沉,目有微光滑过,复又轻声一叹拍拍觅尘的小脸。

“别在多想了,放心,圣旨的真真的,不会作假。归海印虽是心思叵测,但也并非昏庸之君,圣旨还是作数的。何况他已年迈,上次…他说你的几句话甚有道理,终极一生,富拥四海,子民亿万,后宫三千,却也不及一个知心人。他…”

觅尘想起上次离宫前说的话,以及归海印面上灰败神情,隐有所悟,叹息一声:“他定然很爱你的母亲,也很爱你。只是…世事戏人,你可还恨他?”

归海莫烬蹙眉,半响才道:“尘儿,我的父亲我从未见过。在知悉真相前更是将归海印认作父亲多年,虽然他对我的态度奇怪,可多少我还是能感受到他的爱。至于母亲,记忆也久远了,知悉真相时心中是又恨,可从未得到过父母之爱,这恨又能有多深?何况母亲…我总觉得她对归海印并非无动于衷,不然亦不会在得知父亲生死真相后,选择自尽。她本是刚强之人,四年被囚与宫廷她没有选择死亡,在得知真相后却那般决然。我想她…她没有勇气面对怕是自己的感情。以往对归海印确实有怨恨,可自打有了你,倒是对他多有理解了。”

他说到此处,紧蹙眉峰,复又苦笑:“尘儿,如果我说我已不再恨他,你会不会觉得的奇怪?我归海莫烬终究是个凉薄寡恩之人。”

听他话语艰涩,透着深深的矛盾和挣扎,觅尘眸中心疼一掠,笑着轻刮他的鼻尖:“谁说你寡恩了?我的莫烬对我和孩子可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我很知足。至于归海印,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了,情之一字伤了多少人,历来都是一笔算不清的帐。你母亲临终也未曾要你行复仇之事,你又何必自责?何况当年你…你父亲功高震主,这其中又牵扯到朝堂,历来朝堂险机重重,步步惊心,巩固皇权乃明君所为,篡权谋逆改朝换代者谁又能说不是英雄所为?你又何苦揪心于此,恩怨本就是心中的执念,放下了便海阔天空,即便你能手刃归海印又能如何?左不过再伤心一场,他终是…做了你那么多年的父亲。你说你不恨他,我很高兴,我的莫烬是大丈夫,有宽阔的胸襟,宽容的胸怀。那不是寡恩,乃是超越自我的一种豁达,我的宝宝能有这样的父亲,是我们的骄傲。”

归海莫烬只觉双眸微热,望着觅尘笑意盈盈的双眸,只觉浓浓的满足感几欲将自己吞噬。他猛然抬臂将觅尘紧紧揽入怀中,半响才低低道。

“尘儿,谢谢你。”

觅尘亦回抱他,想着隔壁房中的孩子,她和她爱的这个人的孩子,只觉温暖满眼到四肢五骸,令她想要落泪。

“谢我就好好疼爱孩子,做最好的父亲。”

归海莫烬失笑,复又面容一整:“若是分给我的时间多一点,我便疼他们多一点。即使有了他们,你也要喜欢我比喜欢孩子更多跟多。我会喜欢孩子,是因为他们身上流着一半你的血液。”

望着他满是认真的双眸,觅尘好笑又好气,挑眉道:“如果我更爱孩子呢?”

归海莫烬面容一沉,复又邪邪一笑,一个翻身将觅尘扑在床上,双手环抱她的腰身。他闭上眼,鼻腔间都是她身上熟悉的气味,旋即又猛然睁开眼眸,黑的似欲滴出墨般的双板深沉,诡异一笑,拉起觅尘手腕吹着热气,双手更是不规矩地她后背游走,低头便吻上了她樱红的唇,轻轻揉捻,喃喃低语。

“孩子会跟你做这种事吗?恩?”

觅尘顿时满脸红透,嗔怪望他:“你长这么大还和小孩子一般见识?那我不等于养了三个宝宝?一大两小?”

归海莫烬见她眼中波光流转,只觉那嗔怪的一瞥纠的他的心一阵紧缩,脸上便浮现了委屈而难过的神情,竟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大掌更是不安分地揉捻轻佻觅尘胸前柔软:“尘儿,我忍得好难受。帮帮我,已经很久没做了。”

觅尘一阵颤栗,归海莫烬仅是修指轻撩。衣衫婀娜的褪下,身下半裸的霏丽令他猝然屏息。情欲烧滚,顷刻卷走了他所有的思维。冷酷的俊面泛起激情的潮红,宝石般的瞳仁失控而迷离,他喘息着昂头,几分狼狈。他低吼一声,俯身望向觅尘:“可以吗?该死的,我要想疯了!”

觅尘双颊红透,她的犹疑在他狂热的双眸中早已消失,似乎低低叹息了一声,便主动倾身拥紧了他。

盈香的体温一经贴上,归海莫烬骤然战栗如潮。每一寸肌肤,尖呼慢慢的惊悚。而觅尘却恰在此时将水一般柔软的红唇轻轻啄上了他心跳的位置,一下,再一下,带了些本性的顽皮。

归海莫烬再次低咒,俯身扯过她的发遍吻上了那丁香小舌,予取予求的纠缠,觅尘轻倾闭眼,浓密的睫颤动如欲飞的蝶翼,她娇美如聚梦的花,令他失魂,归海莫烬不得不承认,经过分娩,他的小妻子愈发甜蜜了,令他痴狂。

觅尘只觉得归海莫烬的每一个吮吻、每一个抚触,都像是带着火焰的羽毛,挑勾着她藏匿在体内的热情,男人用粗粝的指尖令她的身躯被汗水弄成一片湿滑,柔细的长发早已凌乱的黏贴在她鬓边及身上。

有些重的力道咬住她敏感的肩颈,微微的刺痛顿时让觅尘的敏感度激增好几倍。归海莫烬将唇舌从她濡湿的唇上抽离,他将脸埋入她的颈项间,用舌舔着她散发着淡淡体香的肌肤,复又下移,去挑逗她樱红的挺立。

“好像要你。”

归海莫烬的声音沙哑而有力,带着难掩的强烈欲望及不容错认的挫败。

觅尘她的呼吸频率渐渐的加快,轻浅的喘息再也不能舒发体内高热的欲火,忍着不发出声音的小嘴终于逸出了娇软的呢喃,本来放在身前的小手也因为情潮高涨而揪住了身前凌乱的杯子。她苦笑连连,此刻便是想说不,身体也由不得自己了。

“像是我多委屈你似的…想要就快点,一会孩子醒来我可是要走人的!”

“你敢!”归海莫烬再不犹豫,俯身间暖雾迷蒙一帐,天地轻转,水乳交融,一切便陷入了幽沉迷离的梦中。情到深处,探入彼此最隐秘的领域,眷恋纠缠合而为一。

身体乃至灵魂均在这最深最浓的爱恋中燃烧,欲火销魂成为彼此的一部分,永远不能分开,甘愿燃为灰烬,痴缠至死。

软帐轻烟,春色旖旎,缠绵过后,归海莫烬神情餍足轻拍着觅尘的柔软肩头,觅尘则慵懒地伏在他腰间,轻声一叹。

归海莫烬嘴角淡淡一扬,拉起她让她躺在支头望她:“怎么了?”

“圣旨要我带着孩子回京,总有些不安。你何时能归?”

“放下吧,不会有事。南方你哥哥和逸远活俘了万俟桌,我处理下后续事务便快马回京,你只要好好呆着等我回去娶你便好。何况孩子呆在这里总是不好,流砂城煞气太重,临近战场对孩子不好,你早些带着他们回京,我也就能安心处理军务了。”

觅尘点头,转身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贪婪依偎着他怀抱的温暖,忽而又蹙眉,微微咬唇。

“归海莫啸,他…我这次南下…”

“我知道,放心吧。他不会对你怎样的,何况他现在也没有那能力动什么手脚了。父皇将他幽禁在燕落狱,已经数月了。”归海莫烬微微蹙眉,声音低沉,不辨悲喜。

觅尘一惊,骤然抬头:“怎么会这样?所谓何事?”

“父皇并未废飞爵位,只是暂时圈禁。高锡传来的密报…皇后被打入玉殒府,他闯宫抗旨送皇后出宫远遁,又语出不逊惹恼了父皇,当即便被送往了燕落狱。不过父皇既然没有削去他的爵位,想来是不会有事。”

觅尘不免诧异,归海莫啸怎么看也不似冲动到对归海印出言不逊的人啊?她微微蹙眉,望向归海莫烬:“皇后怎么会被打入玉殒府?”

归海莫烬目光轻闪:“和母亲有关,皇上去交兰宫刚好听到皇后和领事嬷嬷的谈话,言及当年之事。皇后亲口所述当年告知母亲青岭之乱真相的是她,也就是当夜母亲用最激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皇上当即大怒,竟亲手杀了交兰宫的领事嬷嬷,又下旨将皇后打入玉殒府。七弟赶到玉殒府时皇后就只剩下半条命了,也难怪他会冲动。”

觅尘一愣,万万没想到竟会因为此事。二十多年的旧事,却在此时还能掀起这般风浪,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艰涩,复又感激和慨叹。上天终是不曾亏待她,让她拥有了所爱,并且能和他相守相伴。

她轻轻将头靠在归海莫烬身上,紧紧抱着他,长叹一声。

“多少人为情伤,今生有你,我于愿足矣。”

归海莫烬恨恨回抱她,亦坚定道:“今生我不会放开你的手,既然拥有了便不容失去!”

第六卷 尘埃落定 第四十七章 突变

觅尘一路回到雒阳城已是秋季,犹豫要顾全铭儿和音儿,车队走的极慢,倒也不辛苦。

这日清晨,马车终于行至了雒阳南郊。秋季的早晨雾蒙蒙,似有轻纱般的雾笼罩在周身,清风顺爽,让人惬意。

有了海清帝的允婚,觅尘只觉浑身轻松了不少。这次回京,心情也异乎寻常的好,一路有宝宝在身边,又有青黛和碧草她们几个相伴,观赏风景,说说笑笑,如今临近京城竟还有些不舍。

“回京等我,最多一个月,我顶凯旋,将你和孩子风风光光迎入翰王府。”

想着归海莫烬的话,觅尘不免失笑,在这古代未婚先育可谓惊世骇俗了,也难为他竟能说得理直气壮,洋洋自得。

“小姐想什么呢,脸都笑开花了。”

青黛清脆的声音响起,觅尘抬眼撇她一眼却不答话,兀自又是一笑,挑眉道:“想什么时候我们的青黛才能坐上花轿啊,也不知道哪家的工资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