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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昭媛是不是没死?你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我,没有半分真情,你只是要想方设法将我留在宫中,继续为你办事!”夏澜玥明知事情已大白,可是她却仍旧不死心的问着,眼中的泪水早已潸然而下:“这么多年了,我为你做了多少事,终究还是换不来你的一丝丝真情,你对我除了利用只有利用,权力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为你放弃了唯一离开皇宫的机会,只因我爱你,爱了你这么多年,却不忍看着你的梦想破灭。”

夏澜玥一边说,一边流泪,只觉这么多年的付出却沦为他人利用的棋子。

“多么可笑的我,我原本要与你划清界限,可在知道你有危难,我还是来了。可迎接我的却是你告诉我的真相,你要我知道原来仇人一直是自己的枕边人,是我孩子的父亲,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你为我想过吗?”说至此处,她的心中已是凄冷一片。

“我欠你的恩情,这些年早已还清,从今日起,我再也不欠你了。”夏澜玥含着那无声的笑黯然转身,迈着疾快的步伐奔离此处。

北风袭枝,华衣交叠,暗影浮动,却已是人去影空。

夙锦站在原地,望着那渐渐消逝而去的背影,眼中有着肆意奔放地光华,再无隐藏。可最终,他还是收回了目光,看着慕飘羽道:“希望有朝一日,你我能成为朋友。”

“我想,永无可能。”慕飘羽冷冷地说完,便悠然而去。

夙锦看着他疾步而去的步伐,嘴角闪现一抹淡淡的笑,缓步走至方才慕飘羽所站之处,只见一枚腰牌安静地躺在枯草之上,他弯腰拾起,嘲讽一笑:“终究是个聪明人。”

☆、第142章 谋中谋(7)

夜空风云飘荡,夏澜玥踩着枯枝残叶急速前行,突然她的脚步缓下,心中所有的一切伤痛仿佛淡了,望着漫天的黑暗迷茫,只觉天旋地转。

这么多年了,她被最爱的男人骗的团团转,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她却仍旧傻傻地去付出,从未求过任何回报,只因夙锦是她的恩人,是她最爱的男人。

她以为默默地爱着一个人可以很简单,可是到今夜她才发现,爱夙锦真的好累,当把自己伤的遍体鳞伤才发觉,原来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一个。

她仰着头,痴痴地笑了,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耳边始终回荡的是夙锦说的一字一句。

“夙锦,你为何要这样残忍?在我决定要留在宫中当夙宸的女人,当孩子的母亲后,你要给我这样一个真相。为什么是夙宸,为什么?!”

恍惚间一个踉跄,她无力地跌坐在地,却再没有气力爬起来,腹间隐隐闪过几丝疼痛,让她冷汗直袭额间。

“珍妃!”匆匆而来的慕飘羽终于找到了她的人,在见到跌坐在地爬不起身的夏澜玥后一阵惊慌,冲上前便将她扶起:“你没事吧?”

夏澜玥看见来人,一时间喉头酸涩,心中百感交集,很多话想对他说,却因小腹的疼痛而无法言语。

慕飘羽看见她苍白着脸色抚着小腹,便立刻问道:“是小腹疼?”

夏澜玥用尽了气力点头,下一刻已觉双脚离地,整个人被慕飘羽打横抱起,只听得他道:“孩子不会有事的,你坚持住!”

夏澜玥靠在慕飘羽的臂弯中,感受着他疾快的步子飞奔在寂静的黑夜中,冷风呼啸在脸,如刀割般生疼,她望着慕飘羽的侧脸,强忍着腹中的疼痛,沉声道:“今夜我才知道,原来,恨了这么多年,我的枕边人才是主谋。”

“你别说了,过去的都让他过去吧,如今你要稳定心神,勿再动了胎气,伤了孩子。”慕飘羽带着微微地喘息回道,可脚步却丝毫未作停留,仍旧飞快疾行。

“对不起,其实当年我是真的想和你离开的,只是…”夏澜玥的话未说完,慕飘羽便接道:“我都明白。”

听到这里,夏澜玥无声无息地笑了,眼角的泪缓缓滚落,目光投递在黑夜那无边无际的苍穹中,心间蓦然泛酸,却不再说话,任小腹的疼痛不断袭遍全身。

也不知跑了多久,只闻得深深的黑夜蓦然响起一声尖锐地斥责声:“站住!”

意识模糊的夏澜玥隐约在宫灯下认出了来人正是施静柔,她一脸冰寒入骨,带着浓郁地愤怒朝他们这边走来。

“慕将军可知这是深宫禁地,而你怀中抱着的是皇上最宠爱的珍妃,你当真不想要命了!”施静柔字字凌厉,直指要害。

“珍妃腹痛,有小产之危,臣只是救人。”慕飘羽没有心思与施静柔纠缠,说罢便要继续前行,却被施静柔挡住了去路。

施静柔道:“即便救人也不该如此逾越,她终究是皇上的妃嫔,难免会让宫中人嚼舌根。早些时日宫中便盛传本宫与慕将军在迎亲的路上有私情,幸得皇上信任,才未殃及你我二人。此刻你却如此不避嫌,只怕皇上能信你一次,信不了第二次。为了你的仕途与性命,本宫劝你现在放下珍妃。”

☆、第144章 韶华逝(1)

“珍妃娘娘情绪过激动了胎气,又因不慎跌坐在地见了些红,不过可幸的是慕将军及时将娘娘送回寝宫,才避免了胎儿流产。皇上您无须过分担心,娘娘的胎儿已无大碍,只需卧床静养数日便可复原,微臣现在回太医院配药,让人熬了送过来。”

夙宸面无表情地听完太医地禀报后,衣袖一拂,示意他可退下。淡淡的目光看着已昏睡过去的夏澜玥,紧抿着嘴角始终未发一句话。

恭候在侧的慕飘羽听见太医说的话,便也放了心,只道:“既然珍妃无大碍,那微臣便先告退。”

“且慢。”夙宸叫住了正欲离开的慕飘羽,缓步朝寝宫侧殿走去,声音也缓缓从口中溢出:“朕有话要问你。”

慕飘羽心知夙宸想要问些何事,该来的总是不可能逃避,便唯有面对。于是便缓步跟随其后,朝寝宫地侧殿走去。

侧殿静谧无声,无人伺候在侧,唯有他们二人一前一后傲然伫立在内。

夙宸未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珍妃为何会深夜出宫,而你为何又会和她在一起?”

慕飘羽却是沉默片刻,才缓缓道:“臣是外人,所以这些该由珍妃亲口对皇上说。”

夙宸的眼中蓦地闪过冷意,在慕飘羽面前,丝毫未有隐藏:“你与朕是相交多年的兄弟,是你助朕登上这皇位,你我之间从未有过任何隐瞒。到此时,朕才发觉你其实对朕隐瞒了许多。”

慕飘羽摇头道:“皇上您不仅是臣的兄弟,更是臣的主子,有些话并非臣想说便能说的。”

夙宸冷道:“好,今夜朕就准你说那些不敢说的话。”

“皇上你对臣早有疑心,我们之间的情意早已不如当年,可虽然你疑我,但我仍旧是你的臣子,这一生只会忠心于你。而珍妃…”说到此处,慕飘羽顿了片刻才道:“当年我亲手斩杀了她的父亲,这些年一直有愧于她,所以当年臣向皇上请求赐婚,只因臣想弥补。而今看见皇上您对她如此宠爱,便也安心了。”

夙宸看着他的眼睛,在里面丝毫没有察觉到虚假,他终是点点头道:“即便如今朕是君,你是臣,但我们仍旧是兄弟。”他的手重重地拍在慕飘羽的肩膀,这一刻仍旧是信任,也许亦是最后一次的信任——

夏澜玥在睡梦中醒来,望着那重重叠叠的帷帐,阳光透过长窗淡落在轻纱垂锦上,明媚的华丽与缥缈交织游荡。目光飘向一旁,垂在贵妃椅上一幅玄色长袍在细细清风吹拂中飘荡,丝帛之上的纹路清晰可见。

夏澜玥抚上自己微隆的小腹,感觉到孩子还实实在在地存在着,一颗心似乎放下了许多,她翻身下床,赤着足一步一步地朝贵妃椅上躺着的夙宸走去,寝宫中静的连自己的脚步声都能听见。

冰凉的玉石地面让她从足心冷到了心头,也正是因这份冰寒入骨才能让此刻的她更加清醒。

此时的夙宸已沉沉睡去,满脸的胡渣未去,似乎已陪伴了她许久。

她轻轻地在他身边坐下,静静地凝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他是孩子的父亲,是自己的丈夫,可他却是灭了燕国的元凶,害得她家破人亡。

☆、第145章 韶华逝(2)

也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着想要报恩,却在背后密谋着要灭了她的国家。

他可以因为白馨而求先帝赦了白家全部的人,并且让白炎在朝为官,可对她的父亲却是如此残忍,甚至连个全尸都没有为他留下。

燕国那个李府,他还原的如此逼真,却不过是他赎罪的一种方式,用来欺骗她的一种手段。

面前这个男人,如此冷酷无情,她却为他动心。

想到这里,她忽然自嘲地笑了,连自己落泪都不曾察觉。

“你怎么哭了?”夙宸的声音打断了沉思中的她,她恍然回神,这才发觉夙宸不知何时竟已醒了。

夙宸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担心孩子,便道:“我们的孩子没事。”

夏澜玥仍旧不说话,只是那么看着他,眼底的疏离尽数呈现,没有丝毫的隐藏。

看着她此番模样,夙宸心知昨夜定然发生了一件大事,可他却没有追问,只是想等她亲口告诉他。

寝宫内的静谧被推门而入的秋碧打破,她端着刚熬好的药进来,一见夏澜玥醒来便满脸喜色道:“娘娘可算醒了,快把这药喝了,身子便能快些好起来。”

夏澜玥望着那碗弥漫着苦涩味的黑汁,面无表情地接过,一口饮尽,只觉满口苦涩,却是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皇上陪了娘娘数日,如今可以回寝宫好好睡一觉了。”秋碧声音中亦是关怀。

夙宸揉了揉昏沉的额头,看了眼面若冰霜的夏澜玥,低声道:“朕去御书房批阅奏章,你安心养身子。”

夏澜玥看着他眼中的血丝,可见这几日未休息好,若换了以往,她定然会让他去歇息,可如今,她哪怕是一个字都不愿对他说。

秋碧看着夙宸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声道:“皇上这几日除了上早朝,其他时间便是守在您身边,这是奴婢头一回见皇上待一个女人如此,看得出,他对您是真心的。”

夏澜玥感受着足上的冰凉,浑身发寒,冷笑道:“曾经,我也以为他是真心的。”

秋碧听到这句话不解地问道:“娘娘这是何意?”许久亦未得到她的回应,于是她便继续道:“奴婢斗胆说一句,娘娘您对皇上太过冷淡,为何不放宽心给大家一个机会?”

“本宫累了,你退下吧。”夏澜玥只觉心中烦闷,不想再听她继续说下去,起身便朝寝榻边走去。

秋碧看出了她的不耐,便不再说话,恭敬地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整个寝宫又恢复了一片宁静,夏澜玥坐在榻边,指尖抚摸着那丝滑地衾被,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一闭眼,脑海中徘徊不断地是昨夜夙锦与慕飘羽说的一切,字字敲打在心中,无法忘怀。

怎么办,如今的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手,悄然抚上小腹,仿佛能感受到一个生命在自己手心中跳动着。

孩子,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要保护孩子,她要好好活下去.

☆、第146章 韶华逝(3)

当天,夏澜玥没有任何胃口,只是简单地喝了几口汤便至寝榻上歇息了,整整一日她都未说上一句话,整个合欢宫死气沉沉的,令满宫宫人心中压抑,也不敢乱说话。

直到深夜,刚熟睡的夏澜玥却被宫中的钟声惊醒,她忽然从寝榻上弹坐而起,正要翻身下床,却见秋碧急匆匆地推门而入,她一脸严肃地看着夏澜玥道:“娘娘…”

“秋碧,宫中发生何事,为何会起丧钟?”夏澜玥在宫中这几年深知这钟声起便是宫中有人殁了,丧钟唯有皇上、皇后、太后三人驾崩才能响起,而此时此刻这钟声起分明是有人离开了这人世间。

“皇后娘娘,殁了。”秋碧满脸的哀伤,说起这句话时,声音亦有着微微地颤抖。

“你说皇后娘娘?”夏澜玥脑海一片浑浊,短暂的停滞后才回神,猛然下床,迅速穿上衣裳披好狐皮貂裘便大步出了寝宫。

丧钟响起的夜晚即便是整个皇宫的灯火通明亦难掩凄凉,夏澜玥疾步行走于长长的冗廊,感受着黑夜的寒风,浑身麻木。

她不敢相信,就在几日前,她们还一起品茶闲聊,今日却殁了,万辰君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进入皇后宫的那一刻,只闻里边哭声连连,满宫宫人跪了一地,太后与皇上满脸沉痛地站在殿内,各宫妃嫔也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却被禁卫军拦在殿外,不允许任何人入殿。

夏澜玥亦是被拦在了殿外,只能远远望着殿内所发生的一切,只见皇后安详地躺在寝榻之上,那么安宁,却像是睡着了一般。

站在夏澜玥身侧的慕嫣然面无表情地看着里边的一切,不冷不热地说:“可惜了皇后,好好待在慈念斋里吃斋念佛不就行了,何苦出来重主后宫。”

听到慕嫣然这一番话夏澜玥的脸色一冷,对着她道:“皇后娘娘才殁,真相未明,淑妃却在此说风凉话,不怕皇上降罪吗?”

慕嫣然睇着满脸冰冷地夏澜玥,嘲讽着:“才和皇后交好数日,便如此迫不及待的维护了吗?瞧你眼中的哀伤,莫不是为少了皇后这个靠山而忧虑吧?”

“皇后重主后宫才数日,虽未与你交好,却也从未刁难。而人性本善,即便是一个素未谋面之人遭遇不测亦会有恻隐之心,更何况是日日相见的皇后,敢问淑妃您的本性呢?”夏澜玥字字句句,说得异常诚挚,语气中亦有着无法忽视的怒意。

慕嫣然头一回见到夏澜玥如此咄咄逼人,一时被逼的无法言语,短暂地顿了片刻。

倒是姗姗来迟的施静柔接上了话:“宫婢当上了妃子气势当真不同,对着曾经的主子丝毫不予退让。”

此时在场宫嫔已不再关注寝宫内所发生的一切,倒是颇有兴趣地看着此时殿外的争锋相对。

施静柔在丁香的搀扶下走到慕嫣然身边,冲她缓缓一笑,随即凌厉的目光射向夏澜玥:“你说人性本善,可你却用这番问责地语气和曾经你的主子说话,你可曾想过这个主子当初多么信任你,你却背着她成为了她丈夫的女人,你此等背叛,有何资格说本性?”

☆、第147章 韶华逝(4)

慕嫣然此时的情绪完全被施静柔的这句话激起,夏澜玥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但因为哥哥的提醒她尽量不去触碰这根刺,可夏澜玥陷害她在先,独得了夙宸所有的宠爱在后,让她如何能放下此等屈辱。

夏澜玥听到这倒是莞尔一笑,缓缓出声道:“贵妃说的不错,我本是淑妃的宫婢,但我册封是在淑妃打入冷宫之后,何以称之为背叛?”

慕嫣然愤愤地接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被打入冷宫不是拜你所赐吗?”

“淑妃说是我陷害,可有证据?”夏澜玥知道慕嫣然不可能会有证据,便继续道:“若是没有,便请淑妃今后说话注意分寸,我可不想此事闹到皇上那儿,令你难堪。”

施静柔未想到,一直性子清冷的夏澜玥今夜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如此尖锐,字字句句藏针带刺,可她仍旧火上浇油道:“珍妃好大的口气,虽说你如今龙宠在身,可要在皇上面前让淑妃难堪,当真好笑。你可知她是慕将军的亲妹妹,就连皇上都要给慕将军三分面子,你又凭什么让淑妃难堪?”

此时,周遭数位宫嫔掩嘴轻笑,目光中尽是鄙夷与不屑。

“宫中出了如此大事,你们竟还在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不知何时,太后已迈步朝她们走来,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妃嫔。

“参见太后娘娘。”众人齐声见礼。

“你们都进来罢。”太后虽然目光凌厉,可却掩饰不住面上的憔悴,纵然太后老谋深算,可在侄女死亡的面前还是掩不住那份哀伤。

众人皆尾随太后进入大殿,太后的步伐很是缓慢,目光轻扫了眼走在身侧的施静柔,清缓地问:“贵妃,方才听你对珍妃说的一番话,似乎很看不起宫婢出身的珍妃。”

施静柔深知太后也是宫婢出身,立刻接话道:“嫔妾并未看不起,只是见珍妃咄咄逼人,便反驳了几句罢了。谁都知道如今珍妃宠冠后宫,但嫔妾身为贵妃,有必要提醒珍妃莫得意忘形了才好。”

“一个小小的贵妃,便摆起架子了。”太后的声音骤然变冷,字字句句锋芒毕露:“皇后尸骨未寒,你便摆起皇后的责任开始训斥嫔妃了,即便皇后不在了,还有哀家。”

“太后娘娘,嫔妾不知哪里错了,让您如此不满。”施静柔声音虽恭敬,可语气间净是不服气。

没等太后回话,便传来夙宸的声音:“施静柔。”这是第一次,夙宸连名带姓地喊她,可见其语气之冰冷。

施静柔的心中隐隐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有些小心地走到夙宸面前见礼:“皇上。”

“你可知皇后为何会死?”夙宸的声音犹如暗夜的鬼魅,声音冷到极致,隐隐透着嗜血的气息。

施静柔被夙宸问的有些莫名,有些好笑地问:“嫔妾怎知皇后为何会死?”

“秋玉,你把方才与哀家说的话当着所有主子的面仔仔细细,原原本本地说一遍。”太后面色亦是冷若冰霜,迈着缓缓地步伐走到椅子边坐下。

☆、第148章 韶华逝(5)

在场众妃嫔皆是神色各异,亦不敢直视皇后的寝榻,反倒是夏澜玥静静地盯着寝榻上皇后那苍白的面容,神色一分一分地冷了下去。

经历了这么多,她也许能隐隐猜到,今夜皇后之死根本没有那么简单,也许是一场早有预谋。忽然间,她想起了那日施静柔对她说过,她是魏国的皇后,有责任守护这魏国江山。原来,是要用性命去守护的吗?

她还如此年轻,还没有当过母亲,就这样离开了这世间,真的值得吗?她真的不悔吗?

此时的秋玉已满脸泪痕,双眼红肿,满脸哀伤地抽泣道:“从今个儿午时开始皇后娘娘就说头疼,整个人昏昏沉沉似乎没什么精神,奴婢担心娘娘有事便想去请御医,可娘娘却说去床上躺一会便会好,便严令不准任何人打扰。后来娘娘从申时一直睡到戌时,连晚膳也未用,奴婢深觉不对,便擅自进来,就发现娘娘已全身冰凉,毫无气息。”

“在申时到戌时这段时间可有什么人来过?”太后继续盘问着。

“奴婢一直守在外,并没有任何人来过。”

秋玉说完这些,在场一片静谧,众人皆是摸不着头绪,也在心中暗暗揣测着皇后为何在自己寝宫睡着睡着就死了呢?

夙宸冷冷地发话:“仵作,你说说看,皇后的死因。”

仵作验完尸体后一直跪地默不作声,直到夙宸发话才敢开口:“回皇上,臣检查过皇后娘娘的尸体,发现她是中毒暴毙而死的。”

“宫中的食物一直是由各宫的掌膳负责试菜的,茶水也是由各宫的侍茶负责,如今这二人皆健在,为何独独皇后中毒,必然是在皇后宫外中的毒。”此时的慕嫣然缓缓开口,眸子中闪烁着一抹异样的光彩。

仵作答道:“臣验过毒了,皇后娘娘中的是曼陀罗花的毒。”

“曼陀罗?我怎么从未听过这种毒?”蒋才人好奇地问道。

仵作沉默许久,有些颤抖地回答道:“白花曼陀罗生长在热带之地,魏国气候寒冷,曼陀罗花根本存活不了,所以主子们都不知这种花。这种花植株有毒,果实有剧毒,无色无味,但凡食后全身乏力直至头痛欲裂,若十二个时辰未服解药,便会暴毙而死。”

众人大惊,即刻有人问道:“那这曼陀罗花会生长在什么地方?”

此时施静柔已是满脸凝重,未等仵作开口为众人释疑,便径自道:“白花曼陀罗生长在齐国,如果单凭这一点皇上和太后就认定是臣妾所为,岂非可笑?”

秋玉顿时又哭了起来,含着泪眼对着施静柔道:“可就在皇后娘娘死前最后一个见过的人就是贵妃了。”

“你这个贱婢,是在诬陷本宫是杀皇后的凶手吗?难不成最后一个见到皇后的就是凶手?”施静柔说的异常冰冷。

“皇后娘娘昨日受您的邀请去了蒹葭宫与您品茶,回来之后就是如此了,今日因为全身乏力连诸位妃嫔主子的请安都免了去,所以贵妃您的嫌疑最大。”秋玉虽是奴婢,可跟随皇后多年,感情之深从她毫不含糊的质疑中便可看出,她丝毫不畏惧贵妃的权势。

☆、第149章 韶华逝(6)

“本宫邀皇后过去是因在御花园巧遇,她主动要去蒹葭宫坐坐的,难不成这也能算是谋害她的证据?”施静柔说到此处声音也隐隐有些波动,正待音落,只见安遥匆匆地奔进殿内,手中握着一个陶瓷小瓶,恭敬地跪地道:“皇上,这是在贵妃娘娘的宫中找到的,太医验查过,这是经由白花曼陀罗果实研制而成的粉末。”

此时此刻,所有质疑的目光全部投向了施静柔,此时此刻物证已经出现,所有的罪证都朝着施静柔一人射来。

施静柔已不能再冷静下去,即刻走到皇后的寝榻边,用激动地语气说道:“白花曼陀罗是齐国最珍贵的花,它不光能致人性命,也能救人性命,我带它来魏国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这根本就不能证明什么。”

太后冷冷地笑了:“贵妃是承认这瓶东西确确实实是你的?”

“是嫔妾的又如何,难不成仅凭这一点就要定嫔妾的罪?我为何要害皇后?”施静柔说到此处,声音异常高傲孤绝。

“为了皇后之位吧,如今你身怀龙嗣,若是皇后死了,你必然是皇后的第一人选。”李修仪在此时出声了,自从皇后重主后宫,她便与皇后走的很近,在此时此刻也站出来说话了。

“白花曼陀罗只要是齐国贵族子弟都能弄到一些,这根本不能算是证据,若我要谋害皇后怎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邀请皇后去蒹葭宫,在自己的宫中亲自动手,我有那么傻吗?若说我是为了皇后之位而痛下狠手,珍妃与我一样是皇后的人选,且怀有龙嗣盛宠在身,要杀也应当是先杀她。”施静柔愈往后说,便愈发冷静,满身的冷傲全然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气势:“父皇若是知道皇上与太后仅凭一瓶白花曼陀罗就定了我的罪,必然会向魏国要一个交代。”

“好一个齐国的公主,哀家倒要瞧瞧,此时定了你的罪,齐国敢拿魏国如何。”太后此时的气势完全盖过施静柔,精锐地目光中闪烁着果断与从容:“来人,将贵妃幽禁兰亭水榭,听候发落。”

太后一发话,只见几名侍卫进殿,便要将施静柔带了下去。

施静柔毫不畏惧,倒是冷冷地睇了一眼在场所有人,最后将目光投递在夙宸身上,问道:“皇上您也不信静柔?”

许久都未发话的夙宸淡淡地看了一眼施静柔,只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