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转身走远,蒋文跪在蒋幺消失的方向,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在蒋文跪下的瞬间,蒋幺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忍不住回头张望,正好看到蒋文跪下磕头的那一幕。

莫名的,他就落泪了。

这是个好孩子,自己怎么就忘了呢?

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愿君安好。

往事终究不可追,今日还须努力。

“嗷嗷——”小七扑扇着翅膀,亲昵地蹭着蒋文。

蒋文揉了揉小七雪白的皮毛,嘴角露出一丝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微笑的表情。

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90亲爱哒又遇大人

没有了水灵珠,小七总有些蔫蔫的,蒋文有点愧疚,它为了救蒋幺,将水灵珠给了神农氏,小七跟在蒋文身边很久,也没有见它喜欢什么,来到清风山,蒋文见小七总是趴在一边摆弄很久以前买的九个玉石雕刻的龙子,心里有段酸酸涨涨的,小七也在想家吧。

蒋文想了想,从清风洞的库房里,找了一块上品仙石,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给小七重新雕了一套一模一样的龙子。

小七看到了新的龙子像,非常开心,把玩了好久,然后跳到蒋文的怀里蹭啊蹭的。蒋文心里开心,但是面上依然是淡淡的,娄望和蒋肆不在这里,身边安静了很多,总觉得少点什么。

蒋文进阶速度太快,需要闭关,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心思,一切都走向了正规,蒋文一心巩固修行,不吃不喝,在清风洞闭关的山洞里关了一年。

一年之后果然见修为精纯了很多,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蒋文给自己炼了丹药巩固身体,又继续闭关。

清风山上飞禽走兽非常多,灵气充沛,小七也会自娱自乐,蒋文又闭关了半年,觉得周身通畅,非常舒服。

察觉到蒋文出关,小七欢快的跑到蒋文面前。

此时蒋文已经是离合中期,以他的资质和修为,在修真界已经少有敌手。

依着蒋文的性子,一辈子不出清风山,直接修成正果渡劫成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小七不行,小七已经玩野了,呆一年两年暂且可以,清风山虽然灵气充沛,也有很多生物开了灵智,但是毕竟和小七不能比,小七觉得和那些东西赶不上自己一个小指头,神兽本来高傲,蒋文不在的时候,它寂寞死了。

察觉到小七的心思,蒋文也有意补偿小七,也决定出山走走,说不定也会有奇遇。

千里梭重新还给了蒋幺,蒋文又不愿意委屈小七做坐骑,蒋文抱着小七,一路瞬移,也不分东南西北,随便指了一个方向,然后一路前行,哪知道方向不甚准确,竟然一路荒芜,好不容易才走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一问,这一路竟然是西行。

这是个人口不多的小村子,一个村子都是普通人,蒋文长相扎眼,穿着气质都是不俗,自然非常引人注目。

离合期已经属于高阶修士,就是普通修真者在蒋文面前尚且有距离感,更何况是普通人,蒋文这般的俊杰,给他们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上前盘问招呼。

蒋文也不在意,自顾自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枯瘦如柴的年轻人,蒋文皱了皱眉头,刚才未用神识扫射,这方察觉,这户人家周身竟然弥漫着久病的阴气,十分不舒服。

“路过,讨碗水喝。”蒋文干脆的说道。

他这态度几十年都没变化,一直没碰钉子,长相真的是给蒋文加了很多分,要是换个长得丑的,八成被直接关在门外,还得被人啐一口“疯子”。

给蒋文开门的年轻人虽然神色颓废,但是眉宇间非常善良,听到蒋文这十分不客气的话,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朴实的笑容。

“俺家好几年没招待过客人了,哎,你等着。”年轻人爽快的答应了,然后进了屋子,舀了一瓢水,双手捧到蒋文面前,“俺家碗有个药味,您是贵人,不能冲撞了您,您勉强用这个吧。”

蒋文道谢,喝了一口水,一路小七也未喝水,蒋文想了想,将这普通的水倒在手上,然后捧给小七喝,本以为小七不会喝没有灵力的水,没有想到小七竟然将蒋文手上的水舔干净,一滴不剩。

“这是一家好人。”蒋文自顾自地说道,可惜命途多舛。

蒋文从年轻人的面相上看出他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度过此难关就可以逢凶化吉。

遇到这户人家也是缘分,蒋文想了想,手上多出了一颗丹药,他递给年轻人。

年轻人一愣,不知道贵客什么意思。

“此药可治令慈。”蒋文凝声说道。

年轻人傻乎乎接过丹药,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刚才像他讨水的年轻公子已经不见了。

这,他,他遇到了神仙?

昔年,蒋文没有办法挽回蒋思衡的命,因为那是死门,他不能擅自更改凡人命运,有的时候蒋文会想,若是当年他一狠心,救下蒋思衡,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蒋文一直以为,这些年他会忘记蒋家的那些事情,毕竟他们相处时间并不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想起在蒋家的那些事情,会让蒋文有一种怅然的感觉。

小七嗷嗷地叫着,换回蒋文的思绪,蒋文揉了揉小七的皮毛,收起了那些无所谓的情绪。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城脚下,沧州。

这座城镇的气息很奇怪,走动的竟然有修真者。

不过这和他没有关系,蒋文抱着小七,进了城。

世俗城镇远比修真城镇热闹,小七这些年也算是见过世面,但是还是忍不住张望,这里和记忆中的临川繁华程度差不多。

小七伸长脑袋,眼巴巴地看着街边的吃食,这是它最喜欢世俗的一点。

蒋文看出了小七的心思有点无奈,这种心境有点类似于长辈对晚辈一般。

蒋文拿出许久未用过的银钱,给小七买了一堆。

小七吃了一条街,饶是神兽食量大,此时它的肚子也有点圆了,蒋文怕小七积食,无论它怎么哀叫都不给小七买半分吃食,只是揉着小七的肚子,让它赶紧消化食物。

蒋文走到一处客栈,想要多住几天,一方面是为了小七,另一方面他总觉得在这里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高阶修士,直觉有时比掐算更准确。

未曾想到,第二天,那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让蒋文措手不及。

两鬓白发的妇人拄着龙头拐杖,慢慢地走到蒋文面前,颤巍巍地伸出手,她身后跟着两个壮年汉子。

“是二弟么?”妇人红了眼眶。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眼神,却是不熟悉的面容。

世俗中人,衰老这个词,第一次如此直观的展现在蒋文面前。

蒋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唤出那一声“大姐”。

几十年未见,红颜变白头,君风采依旧。

蒋菲菲老了,她已经是古稀之年的人瑞,她的夫婿,昔年的林榜眼还活着,神智依然清明,只是说不出话来。

蒋菲菲果如昔年蒋文所预,一生平顺,两儿两女。

蒋家抄家了,或许是圣上的补偿,林家并未受到太多牵扯,新皇登基之后,反而受到了重用,不过林榜眼接触了娄家那样的修行之人,对权利的**很少很少,等藩王尽亡,皇权巩固后,他便交出权利告老还乡,沧州也算是繁华古城,林榜眼和蒋菲菲在这里一待就是二十年。

蒋菲菲的两个儿子也考了功名,不过对做官兴趣不大,大的那个只当了一个地方小吏,小的那个去做了镇上学堂的夫子。

两个女儿嫁得都不错,夫妻相敬如宾,感情很好。

蒋菲菲觉得早在娘家败落的时候,自己就对这世间悲欢离合看开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多少激动的情绪,却在看到那个熟悉的侧脸的时候红了眼眶,激动地追了上去。

她一直以为,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见到他了,她的二弟。

林家老大和老二挨着自己娘亲非常近,自然是听到了娘亲和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年轻人之间的对话。

双双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

这个人就是娘亲时常念叨的,他们的二舅?怎么,怎么会如此年轻!

两兄弟将疑问咽到肚子里,看着娘亲领着他们年轻的二舅来到家中。

他们的父亲虽然已经不会说话,但是见到此人,也是非常高兴,竟然多喝下去半碗粥。

他们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二舅看起来和他们的儿子年纪相仿,说是驻颜有术未免也太过于荒唐。

老两口将孩子们赶出房门和年轻的二舅谈了好久,傍晚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一阵白光,他们闯入之后,发现那个神秘的二舅已经消失了。

他们的父亲,重新开口说了话。

两兄弟大喜,却不想久病卧床不能言语的老父一开口竟然是交代后事。

老两口让孩子们准备棺木,然后分了财产。

半年后,林榜眼安详的去了,有过了半个月,林老夫人也去了。

此时蒋文正在灵山里用炼妖壶给小七烤鸽子,云淡清风,旁边是留着口水的小七,一切安然,心莫名的闷了,手指一掐,沉默了。

渡劫成仙,与天同寿,他的目标,从未改变。

蒋菲菲的死,让蒋文很是难过,他和蒋思安不亲厚,曾经为那个不熟悉的三弟卜过一卦,蒋思安会活得很长,不需要他做什么。

蒋菲菲死了,在这世上,蒋家和自己唯一的牵绊也没有了。

不对,还有蒋肆,他的侄子还在。

想到蒋肆,蒋文的目光柔和了一些,他摸着吃的欢快的小七,“我们去找他们吧。”

“嗷嗷——”小七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给出了回应。

蒋文嘴角稍微上扬,他一直不是一个人。

91亲爱哒提亲大人

蒋文已经动身决定去神农氏找娄望和蒋肆,他却不知蜀地两个少年掰着手指头天天在等蒋文的出现。

饶是神农双子都觉得自己苦心教导了两个白眼狼。

蒋文用人间至宝交换丹药,虽然丹药很珍贵,但是神农一族都觉得是自己这边占便宜了,所以对于蒋文提出让他们照顾蒋肆和娄望的事情并无异议,这几年的朝夕相处,娄望蒋肆和神农氏的子弟已经打成一片,有神农双子的亲自教导,两人的修行可谓是顺风顺水,日行千里,娄望初入元婴升阶自然不会那么快,但是炼丹水平非昔日可比,蒋肆却实打实的体会到了昔年二叔将他们留下的苦心,因为经过神农氏的指点,他的修行速度飞快,已经到了辟谷中期,对于蒋肆的身体来说,这个修行着实让人惊叹。

虽然蒋肆娄望在神农山庄认识了很多朋友,但是始终他们关系最好。

娄望的修为对于他的年纪来说算是青年才俊,蒋肆又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虽然两人的相貌都不如玉容公子那般逆天,但的的确确算是万里挑一了,神农山庄不乏秀丽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女修士,朝夕相处,自然有很多少女会对这两个外姓的青年产生好感。

常年跟蒋文在一起,寻常姿色自然不会入两人之眼,但是神农氏得天独厚,人杰地灵,美女也是非常多的,一来二去,娄望也有了相好的少女,娄望年纪早就到了,只是一直为了修行,忽略了个人问题,他是娄氏嫡传的唯一血脉,修行固然重要,但是绝对不能忘记成家立业,血脉传承问题,娄氏也希望娄望早点成亲,先有个孩子再谈修行的事情,修真界有自己的一套教育孩子的方式,就算是亲生骨肉,都不必长在双亲身边,修行和成家并不相撞,若是感情水到渠成,娄望并不反对成亲。

娄望比蒋肆大一些,一直在蒋肆的生活里扮演兄长的形象,对于这半个师弟,娄望是真心非常喜欢,眼下师父不在身边,他就要操心蒋肆的事情,怕蒋肆常年跟着没有情趣的师父耽误了终生大事,于是单独抽出一个下午,郑重其事开始询问师弟的私事。

这个话题也着实让娄望为难了一会儿,望着蒋肆懵懂天真的双眸,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实在是太难为情了,心里忍不住稍稍埋怨了一下师父,师父啊,您清心寡欲了,可是肆弟却什么都不懂啊。

“望哥,您要给我说什么啊。”蒋肆看着白天神神秘秘将自己拉到角落,小声吩咐今天下午有重要事情交代的娄望,好奇地问道,望哥这样子真是,莫非望哥打算成亲了?

蒋肆胡思乱想,却没有想到娄望说的话,和自己想得差十万八千里。

娄望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语言,尴尬地说道:“肆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有考虑过终生大事没,神农氏好姑娘很多,你,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说完娄望脸就红了,为什么自己要过问师弟这么私密的问题,这不应该是师父应该做的事情吗?

蒋肆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娄望的意思,脸登时就红了,他低着头,支支吾吾地问道:“望,望哥,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师父不在,你的事情我要放在心上,可有看上的姑娘,神农氏的女修都很好,若是喜欢,等师父来了,我替你禀明,将婚事办了。”娄望笑着说道。

岂料蒋肆一听,面如白纸,断然拒绝,“不要。”

娄望一愣,这是…

“我不要成亲,我要等二叔来接我。”蒋肆认真地说道。

娄望哑然失笑,“肆儿,找伴侣和陪着师父并不冲突,和修行也不冲突…”

“我不要,我不要找什么伴侣,我不要成亲。”蒋肆打断了娄望的话,口气半分回旋的余地也没有。

“肆弟,你年纪已经很大了,不可以再这样任性。”娄望正色的说道,虽然他不知道蒋肆为什么对成亲这般抵触,却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作为世家弟子,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唯一嫡传血脉,后嗣是必不可少的,蒋家已经没有人了,娄望还记得蒋伯父的模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我没有任性,这事你不用说了,望哥,我是不会成亲的。”蒋肆将话说死了。

见蒋肆如此,娄望叹气,看样子只有等师父来了才能让肆弟回心转意。

娄望无奈的离开只留蒋文一个人在房间里,蒋文望着屋脊发呆,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执拗些什么,但是他就是不想成亲。

他怎么说也是世家弟子,耳熏目染,很多事情都是知道的,望哥有意娶一个神农氏的姑娘做妻子,并且也希望自己赶紧定下来终生大事,神农氏的姑娘虽然很好很好,但是他就是不喜欢。

但是他究竟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蒋肆自己也不知道。

晚上的时候,蒋肆在房间辗转反侧,睡梦中朦朦胧胧,好像看到了二叔,惊喜的正要呼喊,却见自己容貌无双的二叔解开了衣服,露出了白玉一样的身体,细腰窄臀,一点赘肉都没有,看上去那么紧绷结实,蒋肆觉得自己嗓子发干,那声二叔是再也叫不出来了,只是怔怔地望着望着望着…

一夜酣睡,醒来的蒋肆觉得身下的床单湿漉漉粘稠稠的,他又不是懵懂的顽童,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脸不禁红了,慌忙施念咒语毁尸灭迹,若是让神农双子看到了又要拿自己开玩笑了。

想到梦里的场景,蒋肆忍不住想要给自己一鞭子,二叔天神一样的人,自己梦里竟然有这么龌龊的心思,实在是该死,但是越想越脸红,越想越深入,本来梦里没有发生的事情,让他一联想,竟然又多了几分旖旎,蒋肆连忙运功打坐,驱散脑子里不该有的念头。

一定是自己太长时间没有见二叔,或者是望哥提到成亲的事情才会让自己胡思乱想。

蒋肆静下心来打坐,不一会儿陷入冥想中。

到了傍晚的时候,蒋肆从冥想中醒过来,然后吐出一口浑气,刚睁开眼,但听“轰”一声,自己的门被人撞开,是一直教导自己的神农子獐,在修行上,蒋肆非常尊重此人,但是平日生活上,蒋肆抽抽嘴角,这人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心里腹诽着却听神农子獐笑盈盈地说出一个让自己惊喜异常的消息——

“小鬼,你二叔来了,正在大厅和族长喝茶呢,你要不要跟我凑凑热闹?”

蒋肆一路狂奔,神农子獐在后面跟着,摇摇头,真是个小白眼狼,蒋肆跑到半路,看到了同样心急火燎的娄望,昨日娄望的话蒋肆还记得,两人发生了争执之后第一次见面,稍微有些尴尬,不过蒋肆娄望是什么关系,两人朝夕相处,算是最好的知心兄弟,哪有隔夜的仇,于是两个人一起气喘吁吁的跑到大厅,果然看到一袭蓝衣的蒋文坐在大厅左上方的位置,怀里是许久不见的小七,蒋文一手端茶,一手将果脯喂到小七嘴里,一人一兽就像是一幅画一般。

蒋肆心里莫名一酸,但听耳边娄望已经唤出声来:

“师父!”

但见神农子豹坐在上面满脸笑意地看着娄望和蒋肆两人,娄望脸一红,身后慢悠悠进屋子的神农子鹿和子獐两个人摇摇头,子獐叹道:“白当了这么几年的师父,你们看看,果然是两只白眼儿狼,听到蒋兄的消息,跑得跟什么似的。”

“伤心了,这小崽子就应该直接扔出去。”子鹿接着说。

一屋子的神农氏长老都笑开了花,娄望和蒋肆尴尬地低下头。

这个时候听到蒋文清冷地说道:“多谢各位前辈帮忙照顾小徒和内侄。”

神农子豹最欣赏蒋文不卑不亢,双生子和蒋文关系最好,此时忍不住拿蒋文打趣,“你一张棺材脸有什么好的,怎么让这两个小鬼天天念叨,真是…”

还未等他说完,蒋文怀里的小七不干了,龇牙咧嘴扑上去将说话的神农子鹿压倒在地,然后在神农子鹿胸口跳啊跳。

小七肉球一般的身体,看着小,事实上重达千斤,这个重量反复压在神农子鹿的胸口,还一下一下的,让他几乎内伤了,登时哇哇大叫,“哎,你这神兽欺负人啊,别啊,快从我身上起来…”

一屋子人又是哈哈大笑,蒋文也是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扬,这一幕让大家看了个正着,所谓冰川融化,万物苏醒不过如此,神农子獐捧着心口开玩笑道:“蒋兄弟,你可别笑了,这一笑我的心都停了,会死人的!”

大家又是一阵欢笑。

屋子里的人有说有笑,蒋文却注意到从进屋到现在,自家侄子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蒋文心下诧异,但是却未当面点出,只等私下询问一下,蒋肆的异常蒋文注意到了,大家自然也注意到了,只不过少年心思,大家笑笑就过去了,小孩子嘛,屋子里很多修士的年龄比蒋肆年龄高十倍不止,蒋肆和娄望在大家看来,就是彻头彻尾的小孩子。

等散了之后,大家有意让蒋文和蒋肆娄望两人多待一会儿,说会儿悄悄话,便找个借口三三两两离开,蒋文带着蒋肆娄望到自己的房间,然后一扫袖子用法术关门。

只等两个晚辈将他们在神农山庄的收获告诉自己。

蒋文自然是看出两人修为变化,但是他更希望是他们告诉自己。

在蒋文有意引导下和娄望倒豆子一般的叙述里,蒋肆也放开了,和娄望争先说着这两年在神农氏的变化,加上小七的凑趣,几个人都很开心。

修为问题交代清楚之后,娄望就开始说起了私事。

“师父,徒儿有事求您。”娄望脸红红的说道。

蒋文微微一诧异,点头,“说吧。”

“徒儿喜欢上神农氏一个姑娘,想要和她成亲,想让师父提个亲…”娄望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脸颊越来越红,都红到耳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