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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两个礼拜和半年不胡闹意义差不多,只要她想,就可以赖得干干净净。

主意打定,戈樾琇不再去理会宋猷烈。

电梯门一开,身穿深色衬衫的白人男子站在电梯外,白人男子手上拿着戈樾琇之前掉落在电梯里的包。

太好了,刚刚她还在愁怎么拿回她的包,包里放着她的护照、卡、驾驶证、身份工作证件。

宋猷烈手更快。

戈樾琇眼睁睁看着宋猷烈把她的护照身份证件卡等等一系列物件交到白人男子手上。

所剩无几的包递到她面前。

被动接过。

白人男人递上一只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双女式球鞋。

宋猷烈把球鞋往她面前一丢。

她的甜莓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这样以后怎么讨姑娘们欢心,心里发着唠叨,脚却是没闲着。

鞋子还是很合脚的。

三人一起往停车场方向,那个三岔口,白人男子往左戈樾琇和宋猷烈往右,回过神来扯了扯宋猷烈。

指着白人男子背影,戈樾琇说:“我护照身份证件工作证都在他手上。”

毫无反应。

顿脚:“宋猷烈!你还不快去追!”

“别担心,两个礼拜之后,回到你手里的一样都不会少。”宋猷烈轻飘飘地丢过来一句。

白人男子连背影都寻不着了,戈樾琇被动跟在宋猷烈身后,低头看自己被他拽着的手,后知后觉中,手大力一甩。

没成功逃脱他的掌控。

“宋猷烈,你觉得我会赖账?!”冲着宋猷烈的后脑勺,气呼呼说着。

直到停车场,戈樾琇还在发牢骚。

宋猷烈打开副驾驶车门,板脸弯腰进入。

车子驶出停车场,在宋猷烈的提示下不情不愿系上安全带,她那些碎碎念和空气没什么两样。

索性,戈樾琇闭上嘴。

护照身份证件的事情只能等顾澜生安全脱险才想办法要回了。

她和宋猷烈有一阵子没见面了,也不知道现在生活质量改变了没有,都当上SN能源首席执行官了。

环顾了一下车厢,车厢设计和车一样低调,低调到和街上普通工薪层开的车没什么两样。

好吧,这本来就是普通工薪层会开的车。

“不是说年薪已经达到百万了吗?”戈樾琇半挑眉头,问。

去年,宋猷烈对外号称他刚迈进百万年薪一族,在公共场合上,她的甜莓说起门面话来一套又是一套。

心里嗤笑,语气却是带着实打实的关怀:“怎么不换一辆性能比较好的车?”

眼下,宋猷烈的世界似乎就只剩下开车这件事情了。

“还是…”吃吃笑,“打算把钱存起来讨媳妇?”

毫无反应。

对了,宋猷烈还没去过北京。

“我在北京认识一个人,这人说结婚也可以叫做讨媳妇,我觉得这个说法很可爱。”她说。

还是毫无反应。

真没劲,戈樾琇打开车抽屉,车抽屉里除了几样日常用品什么也没有,挑开那卷餐纸,有一次性牙膏牙刷,还有提神药物,小瓶装水和苏打饼干。

目光在提神药物顿了顿,别开,不久前宋猷烈在走廊时说的“我烦透了那间办公室”在脑子里回响着。

关上车抽屉门。

身体往着车后背缩,出神看着握方向盘的手。

这双手曾经像脱离弓的利箭指着她,就好像她是洪水猛兽;这双手曾经把她推进游泳池,要知道她不会游泳的;奇怪的是,这双手也在她最为无助恐惧之时,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更奇怪的是,这双手还…还借着暗沉的夜色把她的身体搅得天翻地覆。

这世界上,有美好的缘分,也有恶毒的缘分。

闭上眼睛。

思绪困顿。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驱走朦胧睡意,但戈樾琇懒得睁开眼睛,反正,宋猷烈不理她。

手机没被接起,倒是铃声被调低了,也许来电用户让手机主人寻思着是接还是不接。

最终,还是接了。

接电话的嗓音压得很低,第一句是“在开车。”继而陆陆续续“嗯”“好”诸如此类。

通话时间大约维持在五分钟左右,最后,以手机主人淡淡那句“我没事,回见,晚安。”结束。

那声“晚安”语气是温柔的,眼睫毛抖了抖,眼帘轻扯出细缝,一盏盏灯从车窗外擦肩而过。

侧身,背对驾驶座,调好位置,忽然冒出来的那声“咕——”让戈樾琇觉得丢脸。

这下,宋猷烈要怀疑她装睡偷听他和女孩子通话了。

冲着宋猷烈那温和语气,十有九电话彼端是一个可人儿,今天糊里糊涂被当成人质的小美人就是一个可人儿,短短几分钟,小美人显露出来的急智足以证明她不是花瓶。

还有小美人儿有很漂亮的脚腕,也很会配色。

冲着宋猷烈的回电语气,这两人的绯闻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

也许再过一两年,她就可以收到宋猷烈的好消息了,这样也好,到时她就可以不需要有罪恶感了。

车子停了下来。

戈樾琇睁开眼睛。

车子就停在便利店外,拉住欲离开的宋猷烈,看了一眼逐渐转厚的夜色,粗声粗气:“做什么?”

拿开她的手,打开车门,宋猷烈走进便利店。

从便利店出来时宋猷烈手里多了一只购物袋,提着购物袋停在便利店的牛奶自动贩卖机前。

有那么数秒时间里,戈樾琇精神出现了恍惚。

恍惚中似乎回到某年某月,在很是奇怪的天色里,她吃着从自动贩卖机出来的热可可,吃着热可可看了一场极光,在五彩缤纷的房间里,她和一个人不停嬉闹,她的身体灵动得像一尾游鱼,头靠在床沿上,长长的头发铺在地板上,一点点的她被往一个方向挤,于是,她倒粉蓝色的墙,倒着看粉白色的天花板,天花板在晃动呢,就这样一晃一晃的,开始像遭遇洋流的小小船只,逐渐伴随风起,小小船只遭遇风暴,晃动越来越急,急得她汗水泪水并进,透过泪光她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遮挡住她所有视线,她藏在那人身下,呜呜哭泣着我害怕。“别怕,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人在她耳畔耳语,从他额头上的汗滴落在她鬓发上。

车喇叭声呼啸而过,捂住耳朵,身体缩成团状,紧闭眼睛嘴里碎碎念,在念些什么她也不清楚。

可,这会儿,碎碎念也帮不了她,绑在她身上的安全带似乎变成索命绳,颤抖的手在摸索着,摸索着…

遥远的世界传来响声。

“砰”一声,眼睛倏然睁开,那张脸近在咫尺,瞅着那张脸,汗渍暗地里已浸透后背。

“戈…”

没给他念完全名的机会,抢过他手里的购物袋,嘴里大声说:“怎么那么慢,我都要饿死了。”

嚼着面包,喝着牛奶,看着窗外夜景,如果这个时候再来一点音乐的话就更好了。

说干就干,打开音乐设备。

车子停靠的地点相当…相当的荒凉。

即使这里距离宋猷烈办公大楼也就约四十分车程,但放眼望去没一处民居,房子建造在平原半高地上。

两棵高大的乔木一左一右,形成通往房子的一道天然拱形门,让戈樾琇看着有点眼熟,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是来过这里。

好吧,她是来过这里。

揉了揉脸,戈樾琇心里很是恼怒宋猷烈把她带到这里来了,她上次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就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这片大陆的蚊虫简直是吸血鬼,抛却这个不说,那个晚上…那天晚上她还喝了酒,一杯不够就来一瓶。

心里苦笑,那时她干嘛要学正常的人们一样借酒消愁,要知道酒精对于一名精神病患者不会有特殊照顾的。

从树下穿过,位于半高位处的楼房轮廓亦加清楚,上次来时还是半成品,台阶没修围墙也没有。

现在台阶修了,围墙有了,花园也有了。

房子结构是典型的南非民宅,简单实用,房子用来主人,院子用来种花种菜养小动物,还能空出一点地方给孩子装一个篮球架。

既来之则安之。

现在,应该可以提交重要议题了吧?

快步追上宋猷烈,和他并肩走着,说:“宋猷烈…顾澜生的事情…”

话被迎面而来的目光阻断。

第32章 明月别枝

戈樾琇快步追上宋猷烈,和他并肩走着, 说:“宋猷烈…顾澜生的事情…”

话被迎面而来的目光阻断。

这还是戈樾琇在宋猷烈面前首次提起顾澜生的名字, 即使她心里清楚,眼前的人对于顾澜生这号人物并不陌生。

装模作样她总是很在行。

“我好像还没和你说和我交情很好这位朋友的名字, 他叫顾澜生。”清了清嗓音,一本正经说道,“宋猷烈, 顾澜生的事情你要怎么处理,我希望明天一觉醒来就可以看到他。”

平原的风像骑士的长剑出击,潇洒利索“嗖”一声从他们之间穿过, 撩起她胸前的长发, 掀开他垂落于额头前的几缕发丝。

少去遮挡的那双眼眸像极夜寒星。

戈樾琇别开脸。

他轻声唤:“戈樾琇。”

“嗯。”鼻腔轻哼, 眼睛盯着天际。

“是不是脑子不正常的人都会把很多事情想得很简单?”他说。

后知后觉中戈樾琇才知道宋猷烈口中脑子不正常的人说的是谁,脑子不正常的人是脑子不正常的人, 白痴是白痴。

她是脑子不正常, 但只有她才可以说自己脑子不正常, 谁说她脑子不正常都不可以, 宋猷烈这个混蛋。

弓手,手肘朝宋猷烈,找准他前肋骨所在方位狠狠顶了过去,理想中本应出现的那声闷哼并没有听到, 反倒是她一个踉跄朝花圃冲去。

扑鼻的七里香迎面而来, 她把花圃撞了一个大窟窿。

等戈樾琇站直身体, 宋猷烈已经上了台阶。

拔腿就追。

到了楼梯口戈樾琇才追上宋猷烈, 一名身材健硕的黑人女人站在楼梯旁边,双手垂立于两侧,那声“先生”毕恭毕敬。

这应该就是玛丽安吧?

也许未来两个礼拜里,她每天都要站在这里等候房子主人?不,不不,她不干这事。

寸步不离跟着宋猷烈,她怎么也得从他口中听到确切的解决方案,这样,她今天晚上才能好好睡上一觉。

脚步却在宋猷烈走进那扇房间时收住了,若干和这个房间有关联的画面忽然而至,裹足不前。

“砰”一声,房间门关上。

垂着头,呆站于门外。

果然,那句话说得有点道理“长大了你就不怕鬼不怕黑了,但这并不意味你胆子变大,相反,在某些事情上,你会越发胆小。”

二十六岁的戈樾琇比二十五岁的戈樾琇胆子又小了一点点。

隔着门板传来哗哗水声,对于那个房间结构她是清楚的,浴室就设在房间门左手边,当时浴室还没铺地砖,地面有点扎脚,浴缸是单人的,两人一起用时很挤,这些想法在脑海里模模糊糊。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戈樾琇猛拍自己头壳。

她得找一个地方透透气。

宋猷烈房间左转是椭圆形露台。

迎风而站,戈樾琇开始数远处平原上的灯火,一盏一盏数着,直到一颗心很安静很安静,这是顾澜生教给她的法子“戈樾琇,如何觉得愤怒觉得沮丧就数数”,虽然,一千次也就一两次管用。

顾澜生。

理了理被夜风吹散的头发,戈樾琇离开露台。

之前楼梯旁的黑人女人正站在宋猷烈房间门外,一手捧着托盘一手敲门,戈樾琇避到一边。

“门没锁。”

黑人女人推开门。

不到两分钟,黑人女人离开宋猷烈的房间,托盘上的食物原封未动。

黑人女人身影消失在另外一边走廊,戈樾琇从阴影处走出来,停在宋猷烈房间外,叫了声“宋猷烈”。

“进来。”

打开房门,再轻轻带上。

目不斜视,往房间亮光处。

深灰色罩衫取代了白衬衫,半干的头发遮挡住大半个额头,宋猷烈手握手机,在窗前来回度步。

戈樾琇停在距离宋猷烈约三步左右处,安静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