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小姨不在房间里,那小姨去了哪里呢?明明,十点半时她才从小姨房间离开,那会儿,小姨说她很累想早点休息。
小姨花了三个月筹备的大型慈善晚会昨天圆满落下帷幕,今天,洛杉矶各大报纸都出现了小姨的名字,人们对小姨赞美有加。
现如今,她无休踮起脚就能亲吻到小姨的额头。
唇触了唇小姨额头,以示亲爱。
“小姨,晚安。”
“阿樾,晚安。”小姨温柔抚摸着她的头发。
明明在这个房间里,刚刚说完晚安来着。
把小姨书房休息室一一找了个遍,戈樾琇还是没找到小姨。
这么晚,小姨去了哪里呢?越找越慌,今晚爸爸在家,她得让爸爸帮忙找小姨。
戈樾琇没在爸爸房间找到人。
谁都知道,戈鸿煊是一个工作狂。
没在戈鸿煊房间找到人,戈樾琇直接往他书房,这个时间点戈鸿煊还在工作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爸爸书房门没锁,远远看着,有一道小小的门缝露了出来,门缝里透出橘黄色的光。
那道橘黄色小小缝隙在雷雨交加的夜晚透露出一丝丝诡异。
放轻脚步,和幽灵般无声无息。
手掌贴在门板上,那道门缝被拉大一些些。
眼睛先看到地是掉落在地上的女性披肩,披肩从颜色乃至刺绣都是戈樾琇所熟悉的。
门板缝隙又大上一些些,推门力道轻柔得像夜风。
四分之一的空间足以。
那四分之一空间足以告知她,小姨不需要担心了。
小姨正在爸爸的书房里呢。
小姨背对她,正坐在爸爸的身上。
在戈樾琇印象中,小姨和爸爸是疏远的,小姨远远避开爸爸的世界,偶尔节日一起用餐时也是大多数低着头,爸爸先找小姨说话了,小姨的应答要么是“好的”;要么就是“是的,我明白。”
一度,戈樾琇会担心爸爸因小姨的冷淡把小姨扫地出门,因为,戈鸿煊是一个骄傲的人。
可是,这会儿,小姨怎么就坐在爸爸身上了?
这个问题导致于她没发觉小姨没穿衣服。
提醒她这个事情地是钻石的光芒,戴着钻石表的手落在小姨背上,小姨背部是裸.露的。
裸着背部,平日里总是盘到头上的头发散开着,跟随着她的摆动节奏晃动着,一手搭在爸爸肩膀上,一手往后拐。
往后拐的手弧度特别的怪异,一伸手,办公桌面上的若干物件掉落在地上,爸爸发出奇怪的声音,小姨也发出奇怪的声音。
悄悄带上门。
让门板缝隙还原到之前看到的。
沿着走廊尽头。
走廊尽头衔接着露天浴场。
雷声伴随着雨声。
在雨中,戈樾琇想起了乔治镇,乔治镇的那位园丁和女招待在树林做的事情。
很快,爸爸身材火辣的前秘书取代了乔治镇树林里的那对男女,此时此刻,她附在她耳畔和她说着话。
说“你是一个被耍得团团转还沾沾自喜的蠢姑娘。”说“蠢姑娘,那天晚上和你爸爸在一起的人不是我,不是我!”
明白了。
明白了!
戈樾琇明白了小姨为什么会坐在爸爸腿上。
雨从天空不停洒落。
离开露天浴场,头发在滴水,裙子也在滴水,一颗心平静得出奇,戈樾琇以为自己会前往爸爸的书房,看着爸爸和小姨继续他们的活塞运动。
但,脚步却是往着和爸爸书房相反的方向。
戈樾琇,你这是要去哪里?
约五分钟后,戈樾琇就知道自己要前往哪里。
今晚她肯定睡不着了。
睡不着要怎么办?
睡不着自然要找宋猷烈。
第63章 回忆杀.猫吃了金丝雀
雷声雨声。
戈樾琇浑身湿漉漉站在宋猷烈房间外。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和他分享在爸爸书房看到的一幕, 她会以宋猷烈讨厌的表情声音告知:
喂喂优等生, 不不,是我亲爱的表弟, 我爸爸和你妈妈搞在一起了,我妈妈还没死时他们就搞在一起了。
打开房间门。
水还在滴落个不停, 从发末袖摆裙摆、也从眼角。
手在扯宋猷烈的睡衣,说宋猷烈快起来, 宋猷烈快点起来。
宋猷烈睁开眼睛,她的模样俨然把他吓住了。
但——
她没有告知他,她爸爸和他妈妈的秘密。
她吻了他。
唇贴在他唇上,说宋猷烈我要死了。
他推她。
“宋猷烈, 信不信,我下一秒就死了。”
推她的手力道变小了。
于是她成功再次把唇贴在他唇上。
他再推开她, 他说戈樾琇你知道你是谁吗?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她是戈樾琇。
他说啊。
说:“戈樾琇, 你是我的表姐。”
这话她爱听。
是的,戈樾琇是宋猷烈的表姐,但那又怎么样?你妈妈都可以不顾及身份和我爸爸搞在一起, 我为什么就不能和你搞在一起?
戈鸿煊和贺烟背着她搞在一起了,那么她就要背着他们和宋猷烈搞在一起。
这是她想到的绝佳方式,这个想法一产生, 她内心就亢奋不已。
是的, 她要那样做。
一定要!
打开他房间窗户, 爬上窗框, 这是三楼,楼下是硬地。
“戈樾琇,你不要乱来。”他追了上来。
“你不相信,我会死么?”侧身看着他。
更多的雨打在她身上,大大小小的闪电让夜空像龟裂的旱田,雷声轰隆隆。
唯一把她和窗台联系在一起地是踮起的脚尖,垫着脚尖在有限的空间艰难来回着,那种状态有点像在走钢丝的艺人,而她乐此不疲。
“下来。”他抬头看着她。
摇头,说宋猷烈我有点烦,烦每隔一段时间就得住进那个地方,烦被一些人问你念哪个学校了?一旦我告诉那些人我不上学的,那些人就以怪物般的眼神看着我,不上学很奇怪吗?
“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少年难得以哄人的语气和她说着话。
笑,一不留神,脚尖差点踩空。
“戈樾琇!”急急叫出。
几个摇晃,才稳住身体,看来她的表弟还是很担心她的安危,那是当然了,假如她真的掉下去,谁都会猜到她是在宋猷烈的房间出的事。
冲着宋猷烈笑。
“下来。”他把手伸到她面前,轻声说着。
“我不。”
“那么,不下来就坐下来,可以吗?”他问。
明明才十二岁,可声音语气一点都不像十二岁,此时站在窗前的他像一名高年级生,在温柔规劝受到挫折的低年级生。
着魔般,她坐在窗框。
雨声,雷声。
曲卷着双膝,下颚枕在膝盖上,问宋猷烈我不好看吗?
他没应答。
“看来我是不好看。”作势要站起。
“不,你很好看。”他说。
只是嘴里说着,眼睛却是看着窗外。
“你都没看我。”喃喃说着。
于是呢,落在窗外的眼睛变成落在她脸上。
“我想听关于我好看的话。”她和他说。
“穿波点裙时很好看。”他低声说着。
波点裙,想起来了,那件波点裙她现在还留着呢。
“还有呢?”
他没再应答,只是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关于她好看的话。
她手搭在他肩膀上,眼睫毛颤了几下。
低头,唇贴在他唇上。
颤抖的双唇在说着“宋猷烈,你再推开我的话,我就掉下去了。”
想推开她的手收回。
就这样,她坐在窗台上,他站着。
四片唇片浅浅贴着,都有雨水的味道。
这一刻,于戈樾琇的意义为:小姨,我和你的心肝宝贝搞在一起了。
问戈樾琇第一次吻宋猷烈有什么感觉。
一个十六岁很少和外界接触的姑娘去吻一个十二岁的男孩会有什么感觉,就那样,唇很柔软,凉凉的,很奇怪。
那个姿势大约维持半秒钟,她就从窗台下来了。
这个夜晚过后,接下来半个月,戈樾琇高烧不断,数次醒来,都看到小姨红着眼眶坐在她床前。
只是,小姨,现在你红着眼眶的模样很丑。
丑死了。
等戈樾琇身体完全康复时,已是中秋时分。
中秋,晚秋,初冬。
初冬的一个雨天,戈樾琇让管家去叫宋猷烈。
直到黄昏,宋猷烈才出现在她房间里。
把《卡门》递给宋猷烈,书是新买的,用挪威语译释。
翻开第一页:“念”
几天前,宋猷烈刚过完十三岁生日。
全本《卡门》用挪威语念完,已经是次年初春,故事结局是年轻的军官杀死了烟厂女工,因为她爱上了一名斗牛士。
挪威语言很美,死时烟厂女工还穿着初次出场时的红色摩洛哥鞋,戴着舞娘面纱,倒在破旧的地毯上,鲜血和她的摩洛哥鞋色彩一样艳丽,次日,人们才发现烟厂女工的尸体,像凋零的纸花。
烟厂女工的尸体被带走时,戈樾琇正在看窗外,窗外,是葡萄园。
这片葡萄园和比弗利山庄怎么看都格格不入,她看着葡萄园发了一会神。
爸爸和小姨又不在家了,爸爸是去出差,小姨是去纽约看望朋友。